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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玉辟邪】【全】作者:东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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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露出马脚癡情娇娃来相助

    不多一会,门口响起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道:「属下田进财来了。」

    丁天仁道:「进来。」

    「是。」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蓝布长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形赢瘦,但丁
天仁却发现他双目神光充足,分明还有一身武功。这时,他已走近丁天仁面前,
躬着身道:「属下田进财见过总管,不知总管传唤,有何指示?」

    丁天仁抬了下手,说道:「坐。」

    「是。」田进财恭敬的应着是,在边上一把椅子落坐。

    丁天仁一手托着下巴,徐徐说道:「昨晚有两名身手极高的人摸了进来,企
图不明,帐房里没有什么损失吧?」

    田进财忙道:「没有,总管……」他望着丁天仁,没有再说下去。

    丁天仁道:「本座没有看到,是小香被人制住了,还是青雯姑娘给她解的穴
道,听她描述,来人大概三十来岁,旁的她也说不上来,我叫你来,就是要你小
心些,但不必声张出去。」

    田进财道:「总座放心,属下院子里,有八名护院,身手不弱,绝无问题。」

    丁天仁轻哼一声道:「本座不是要你说绝无问题,凡是闯进你那院子里去的,
必须把他拿下,你现在听懂我的意思了?」

    田进财连声道:「属下懂,属下懂。」

    丁天仁又道:「从现在起,咱们庄上全面戒备,任何一处发现敌踪,都会传
出哨子,绝不容任何人走脱,好了,你出去吧。」

    田进财站起身,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小香及时走入,丁天仁道:「你要他
们叫何祥生、李长发前来。」

    小香传出话去,过了一会,只听小香在阶前叫道:「回总管,何管事、李管
事来了。」

    丁天仁道:「进来。」

    只见从门外走进两人,前面一个中等身材的壮汉,敢情是何祥生、后面一个
身躯微胖的是李长发了。两人急步趋入,躬身道:「属下见过总管。」

    了天仁左手一抬道:「坐。」

    何祥生就在方才日进财坐过的那把椅子落坐,李长发跟着坐到他下首。丁天
仁也把昨晚有两名夜行人闯入,制住小香,但意图不明的话,说了一遍。

    何祥生惊然道:「总座没看到这两人吗?」

    「没有。」丁天仁道:「本座还是今天早晨听青雯姑娘说的,所以把你们叫
来,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要听你们意见」,本来是含有讯问之意,但这话听到何祥生的耳里,就变
成总管对他有责难之意了。因为他管辖的是全庄庄丁,所有庄中一切巡逻、岗哨,
都由他调度,昨晚有两名夜行人入侵,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在他来说,岂非
有亏责守?闻言不觉脸上一红,惶恐的道:「属下该死,竟然让人家摸进庄来,
都一无所觉,实在太疏忽了。」

    丁天仁淡淡一笑道:「这两人潜入这里,连小香在门口被制,本座就在房中,
都一无所觉,可见来人身手极高,本庄区区几个值岗庄丁,又如何能怪他们。我
要你们两人来,并无责怪之意,而是要商讨今后如何加强戒备,绝不容许再有昨
晚这样的事……」

    何祥生欠身道:「总座说得是,加强戒备,但请总座指示。」

    丁天仁微晒道:「本座就是要听听你的意见,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本座指示,
你这管事岂不是也要我来当吗?」

    「是,是。」何祥生连应了两个是,接着道:「属下手下只是本庄四十八名
庄丁,虽然都会一点拳脚功夫,但遇上真正高手,就会一无所觉,任人来去自如
了……」

    丁天仁道:「这是说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何祥生额头已经急出汗来,拿眼望望李长发,才道:「属下斗胆,本庄要加
强戒备,最好就是加强庄丁岗哨之外,夜晚巡逻,要李管事支援才行。」

    丁天仁心中不禁一动,李长发的职司是接待宾舍,但听何祥生的口气,好像
李长发手下有不少高手。心念转动,缓缓朝李长发看去,说道:「你的意见呢?」

    李长发欠身道:「属下负责夜晚巡逻,是没有问题,只是夜晚如果有人出入,
就必须先向属下领取出入标志,才能出入无碍,这样会不会手续太麻烦了?」

    「加强防卫,手续麻烦些又有何妨?」

    丁天仁一手托住下巴,口中「唔」了一声,才道:「你回去把夜晚分作几组
巡逻,每组多少人,以及巡逻的地区如何分配,和你说的出入标志,详细开列名
单,务必在午前送来给我。」

    李长发赶紧应了声:「是。」

    丁天仁抬了下手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何祥生、李长发一起站起,躬身退出。丁天仁现在心中对西庄人事,已经有
了初步概念,三个管事中田进财手中有八名护院,身手一定不错,何祥生手下只
有四十八名庄丁,李长发是接待宾客的管事,但他手下似乎武功极高。

    如果把这三个人全换过来,就没有人熟悉西庄的事了,如果不换人,那么唯
一的办法只有让他们服下「迷信丹」了。还有,西庄占地极广,自己正好以昨晚
有人潜入作藉口,到处去巡视一遍,有了统盘了解,再考虑如何换人。」

    正在思忖之际,小香捧着一盏茶,翩然走入,把茶盏放到桌上,悄声道:「
对面房中果然有着秘道,我刚才偷偷进去,没见到青雯,甚至连一点迹象都找不
到,我不敢久留,退了出来,只有等到夜晚再去搜索了。」

    丁天仁点点头道:「我等李长发来了,就要他陪同先去全庄巡视,在庄中情
形还没摸熟之前,暂时不可再到对面去了。」

    小香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轻笑道:「三弟这趟出来、不但增长了不少阅
历,也变得谨慎多了。」

    丁天仁听得暗暗一惊,笑道:「这叫做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在这种环境里,
能不谨慎吗?」

    小香朝他甜甜一笑道:「你也会说话多了。」扭身就走。

    丁天仁叫道:「二哥。」

    「嘘。」小香轻嘘了声,低低的道:「你该叫我小香才对,莫要叫溜了嘴。」

    接着嗔道:「你又有什么事?」

    丁天仁问道:「你去那里?」

    小香道:「我的职务,就是听你和青雯的使唤,就在堂屋后面,你只要叫我
一声,我就过来。」

    说到这里,忽然看着他,神秘一笑,悄声道:「我听厨房里说,任贵对青雯
十分倾心,时常会献些小殷勤,讨她欢心,你要学一学,不可对她太冷淡了,反
而引起她的疑心。」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过没多久,只听小香的声音传来:「启禀总管,李
管事来了。」

    丁天仁道:「进来。」

    李长发趋步走入,躬身道:「属下见过总管。」

    丁天仁问道:「你已经办妥了吗?」

    李长发道:「属下手下,共有十六名接待人员,夜晚可分作四组,每组四人,
两组巡逻上半夜,一组由东向北,由西而南,一组由西向北,由东而南,两组人
均在南北两处交会……」

    丁天仁道:「名单呢?」

    李长发把一张写好的名单,双手递上。了天仁只看了一眼,问道:「四人一
组,可以应付得了突发事件吗?」

    李长发略现迟疑,抬头望着丁天仁,才道:「一组四人,只要不遇上超强高
手,应该可以应付了。何况一遇情况,另一组立可赶去支援,属下和待命的八人,
也可立即闻讯赶到。如果仍不是来人对手,那时总管也可以到场了,还怕不把人
留下吗?」

    丁天仁听他口气,「总管也可以到场」说到最后,好像总管一到,凡事都可
以解决了,心中暗暗觉得奇怪,任贵武功并不很高,何以他会对任贵有如此信心
呢?口中「唔」了一声,颔首道:「这安排还算不错,好,你随我去四处看看。」

    一面问道:」何祥生呢?他怎么不来?」

    李长发道:「何管事手下人数较多,日夜两班都需重新调整,属下来时,他
还在调配岗位,大概要在午刻方可完毕。」

    丁天仁道:「好,咱们走」。

    李长发躬身道:「总座请。」

    丁天仁一抬手道:「你走在前面领路。」他是总管,自然有领路的人,才能
表示他的身份。

    李长发应了声「是」,果然走在前面领路。

    跨出起居室,小香就站在阶上。丁天仁以「传音入密」说道:「二哥,我去
巡视全庄,后面房中有人(当然是指制住穴道的任贵),你可得小心。」

    小香朝他点点头,示意知道。

    由左首长廊一直来至第一进前面,这门楼左侧的一排三间房舍,是西院的帐
房重地,管事田进财慌忙率同八名护院在门中迎接。丁天仁只朝他们看了一眼、
这八名护院果然个个身材结实,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都练有一身外门功夫。丁
天仁只是含笑点头,并未进入帐房,就朝西行去。

    门楼右首的一排三间乃是班房,值班人员的休息室,也是管事何祥生的治事
之所,何祥生立即迎了出来,躬身道:「属下不知总座来了。」

    丁天仁一抬手道:「祥生,不用多礼,本座只是想看看庄中岗哨,何处需要
加强,你就随我一起去看看。」

    何祥生应了声「是」,就随着丁天仁同行。

    第一进,一排七间,中间是大厅,左右各有六间正屋,都没有人住。丁天仁
此行,明的是到处看看,实则是含有搜索庄中有无敌人潜入,藏匿其中?这话虽
然没说出来,随行的两位管事都可以意会得到的。但了天仁却以此为藉口,真正
目的,是在了解整个西庄的情形,所以即使是空屋,也要逐一开门进去看个清楚。

    除了七间正屋之外,墙外左右两旁,各有五间侧屋,则是庄丁们住宿之处。

    第二进一排七间,同样也无人住。左首五间侧屋,是总管的住处,右首五间,
是李长发和十六名接待宾客人员住所。三人刚到,十六名接待早已列队站在小天
井中,一齐躬身为礼。

    这十六人和八名护院差不多,个个体格强壮,太阳穴高高隆起,这一情形极
为明显,他们和八名护院,是同一个地方训练出来的了。丁天仁取出名单,一面
点名,一面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离去。

    现在行到三进了,何祥生在侧门前垂手道:「总管,这是「禁地」,总座只
能一个人进去,属下二人,就在门口等候好了。」

    丁天仁没防到第三进是「禁地」,只有自己可以进去,一时不由微微一怔,
立即含笑道:「本座知道,但今天情形特殊,你们两个是随同本座巡视全庄来的,
就是禁地,也不例外,你们只管随本座进去。」

    何祥生、李长发只得同声应「是」,当下就由何祥生走上前去,在门上轻轻
叩了两下。侧门开启,走出一名劲装汉子,见到丁天仁,立即躬下身去,说道:
「属下见过总管。」

    丁天仁没去理他,大步跨了进去,何祥生、李长发二人正待跟着走入。那劲
装汉子伸手一拦,说道:「你们两个站住,难道不知道这是禁地吗?」

    丁天仁听到何祥生、李长发被拦在门口,回身道:「何管事、李管事是随同
本座来的,你让他们进来。」

    劲装汉于连忙躬身道:「回总客,这里乃是禁地,只有总管能够进去,他们
纵然是本庄二位管事,也不能进去。」

    丁天仁脸露不快的道:「本座说过,他们是随本座来的,今天情形特殊,你
只管让他们进来好了。」

    话声甫落,只听一个娇脆声音在身后道:「金十一,总管说让他们进来,就
让他们进来,你敢违抗总管的命令?」

    丁天仁只觉这声音极熟,回身看去,原来这说话的竟然是宋青雯,心想:她
在半个多时辰之前,进入任贵对面房中,一直没有出来,原来是在这里,那就是
说任贵对面那间房,一定有地道和这里相通了。

    那劲装汉子听了宋青雯的话,口中应着「是」,让何祥生、李长发二人走入,
就掩上了门。

    宋青雯眨动一双大眼睛,望着丁天仁笑吟吟的道:「总管怎么这时候会到这
里来的?七位老护法练的是子午功,这时候刚入定呢。」

    丁天仁因不知「禁地」的情形,故而力持镇定,静静的听着她说话,心中却
在迅速盘算自己如何应付?等她话声一落,就微微一笑道:「我因昨晚有人潜入
本庄,本庄又有不少房屋空着,可当作匿身之处,所以要他们随同本座逐进巡视,
这里虽是禁地,自然也要进来查看了。」

    他认为这番话应该没有破绽了,宋青雯朝他嫣然一笑,低头道:「这里怎么
会有人进来藏匿呢?」

    丁天仁听得暗暗一惊,心想:「她这句话是说这里不可能有人进来了,这里
到底有什么特殊呢?」

    宋青雯没待他开口,接着又道:「不过总管说的也有道理,这里也有几间空
房,一直没有人住,也可能被人潜入,因为这是禁地,没人敢来,躲在这里,岂
不是最好匿身之处?」

    她这话明着是给总管帮腔了,宋青雯扭动腰肢陪同丁天仁走在前面,边走边
道:「这东边三间是七位老护法的卧室,如今他们都在练功房,卧室自然不会有
人了。」

    但丁天仁是来查看的,纵然卧室中没有人,自然也要查看过才放心,这一点
她懂,因此不待丁天仁开口,她就沿着走廊,逐间推开房门,让丁天仁查看。正
中间是一问大厅改装的练功房,紧闭着六扇雕花长门。

    宋青雯悄声道:「七位老护法刚刚入定,不可惊动他们,总管不放心的话,
在门外瞧瞧是不碍事的。」

    她果然领着丁天仁走近雕花长门,丁天仁往里看去,果见敞厅上放着七个蒲
团,跌坐着七个老人。这七人中有三个老道人,四个俗家装束,有的已经须眉俱
白,丁天仁目光迅速一瞥,认出其中一个赫然是乐山庄庄主擎天手金赞臣,金兰
的父亲,任贵的老主人。

    心头不禁暗暗疑惑,金兰说她父亲失踪,他竟然会在这里当上了「老护法」!

    不知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迷失神志?还有,不知这其余六个又是什么人?他
当然不好仔细看,但以他目前的眼力,仅此一瞥,也可以看得很清楚了。何祥生、
李长发只是管事身份,丁天仁上去观看,没叫他们,自然不敢跟着上前。

    经过练功房,西首三间,第一间依然是卧室,老护法有七位,两人一间,只
有这一间是一个人住的。其余两间是空屋,虽然没有人住,还是卧室的布置。所
谓「禁地」,其实只是六位老护法的住处而已!退出第三进,宋青雯就一直陪着
丁天仁巡视了第四进,没人住的空屋,第五进是厨房、柴房、谷仓等。

    这时正当午时,厨房里的人正在忙着。听说总管来巡视了,就由一名五十来
岁的王嬷颠着一双大脚出来迎接,连连躬着身子,十几名男女仆佣,也跟着躬身
行礼。

    丁天仁朝宋青雯道:「青雯姑娘,你要他们不用多礼,本座只是来随便看看
的,大家都辛苦了。」

    宋青雯嫣然一笑,说道:「王嬷娘,总管说大家都辛苦了,不用多礼,总管
只是随便来看看的,你们各自回去工作好了。」

    看完五进院子,除了第三进禁地,住了七位「老护法」几乎全是空屋,偌大
一座庄院,竟然全是下人,没有正主。何祥生、李长发陪同总管巡视了全庄的任
务已了,就退了出去。丁天仁仍由宋青雯作陪,回到住处,宋青雯没有进屋,便
行退出。

    丁天仁道:「青雯姑娘,你去哪里?」

    宋青雯回身道:「我去看看午餐好了没有?」

    丁天仁道:「这些事情叫小香去好了。」

    宋青雯眼波斜横,嫣然笑道:「院主就是叫我照顾你饮食的。」

    丁天仁看着她扭动腰肢,不禁微微出神。

    只听有人「嗤」的一声轻笑道:「看来总管也着了迷呢。」小香悄然闪入房
来。

    丁天仁不由脸上一热,忙道:「二哥来得正好……」

    小香低声问道:「你去巡视可有什么发现?」

    丁天仁道:「五进房屋中,只有第三进划为禁地,住了七位老护法,其余都
是空屋。」

    小香问道:「七位老护法是什么人呢?你有没有看到?」

    丁天仁点点头道:「看到了,有三个是老道士,四个俗家打扮,年纪都在六
七十以上。」接着低哦一声道:「我进去的时候,青雯已在里面,我怀疑对面房
中一定有地道通向第三进了。」

    小香道:「是啊,你走后,我一直站在阶前没看到她出来,自然是从地道里
去的了,哦,她去第三进做什么呢?」

    丁天仁道:「不知道,那时七个老护法已经入定了,我又不好问她。」

    小香道:「这一点好像很重要,一定要查出她去做什么才好。」接着道:「
她快回来了,我该出去了。」

    说完,悄然闪了出去,过没多久,宋青雯提着食盒走入,娇声道:「可以用
餐了。」她从食盒中取出五盘菜看,一锅汤,然后又装好两碗饭,自己也在横头
坐下。

    丁天仁看着她温柔的道:「多谢姑娘。」

    宋青雯被她看得粉脸飞红,腼然道:「快吃饭了。」

    给总管做的菜看,自然十分精致,丁天仁很快吃好一碗,宋青雯接过饭碗,
给他添了饭。丁天仁看她低着头,还没吃到一半,连菜看也吃得很少,这就含笑
道:「青雯姑娘,你怎么不吃菜呢?」

    宋青雯道:「我一向吃得很少。」

    丁天仁想起二哥说过,任贵一直垂涎着宋青雯,要随时向她献些小殷勤,才
不会让她起疑。这就低笑道:「姑娘吃得少,是不是想苗条些,其实姑娘身材已
经够美了。」

    宋青雯抬起头,眼中流露出脉脉情意,望着他问道:「总管说我很美吗?」

    了天仁心头暗暗一凛,但也只好装下去,同样两眼一霎不霎的望着她,柔声
道:「我已经对你说过几千遍了,在我心中姑娘就是天仙。」

    宋青雯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丁天仁道:「自然是真心话了。」

    宋青雯粉脸渐渐胀红,问道:「你会娶我……」

    丁天仁硬着头皮道:「我自然会娶你了。」

    「嗯。」宋青雯又看了他一眼,才点着头道:「快吃饭吧。」

    丁天仁吃了两碗饭,宋青雯给他装了一碗汤。饭后,宋青雯站起身,收过盘
碗,送上面中,说道:「总管该休息了。」

    丁天仁道:「姑娘不去休息吗?」

    宋青雯抿抿樱唇,道:「我去休息了,这里有谁来值班?我反正也习惯了,
你快睡吧。」

    丁天仁听出任贵有午睡习惯,只好点着头,打了个呵欠道:「我是有点睏了。」

    说完,走到床前和身睡下,宋青雯过去闩上房门,放轻脚步朝床前走来。

    丁天仁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她蹑手蹑脚的走来,他自可听得清楚,但却故作
不知,看她有何举动?宋青雯走近床前便自站停,口中低低的叫道:「总管,你
连长袍也不脱,就睡着了?」

    丁天仁没有作声,宋青雯忽然轻笑一声,自言自语的道:「我还以为「黑甜
散」失效了呢,看来你内功真还不错,人家只要喝上一口,就会沉沉睡去,你却
喝完一碗,还能支撑了盏茶工夫,真了不起。」

    丁天仁现在听明白了,大概她在汤里做了手脚,下了什么「黑甜散」,只须
喝上一口,就会沉睡不醒。她为什么会向自己下「黑甜散」呢?那一定是自己不
知什么地方露出破绽,给她发现了?好在自己服过「温氏清灵丹」,不惧迷药,
才没被她迷翻过去。

    心中想着,突觉宋青雯出手如风,一连点了自己身上三处穴道,他练成「先
天气功」,当然不在乎她点三处穴道了。宋青雯转身取过面盆,放在床沿上,然
后侧身坐下,双手扶起丁天仁上身,一手浸着面中,给他洗起脸来。

    丁天仁心中暗暗哦道:「是了,她既然已对自己起了怀疑,自然要洗去自己
脸上的易容药物了。石老哥哥给自己易的容,是洗不去的,但宓无忌给自己易的
容,这下可报销了。

    宋青雯一连给他用水洗了几次,才拧乾面中,揩拭乾净,这回真相大自,现
任大总管那副不讨人喜欢的尊容,现在已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带着几分傲气的
青少年昨晚她见过的两个年轻人之王绍三。

    她缓缓把他放下,口中轻嗯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接着又轻「唉」

    了声道:「但愿你刚才说的不是违心之论。」

    丁天仁心中暗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突觉从宋青雯纤纤掌心把一粒药
丸塞入自己口中,这颗药丸居然人口即化,随着津液咽了下去。

    宋青雯依然侧身坐在床沿上,一双眼睛看着丁天仁。过了一会,才纤掌一挥,
推开一处穴道,在他脸颊轻轻拍了两下,娇声叫道:「总管,你醒一醒。」

    「啊。」丁天仁如梦初醒,霍地睁开眼来,望着宋青雯问道:「青雯姑娘,
可是有什么事吗?」

    宋青雯抿嘴一笑,说道:「是有点事情」。

    「噢。」丁天仁要待翻身坐起,大概发现自己穴道受制,口中不觉又「咦」

    了一声,说道:「姑娘别和我开玩笑了。」

    宋青雯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呀。」

    丁天仁道:「那………」

    宋青雯手中拿着一面铜镜,送到丁天仁面前,轻哼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
了。」

    丁天仁朝镜中看了一眼;自己脸上果然被洗去了一层易容药物,他居然脸色
不变,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姑娘果然好眼力,不知要如何处置在下呢?」

    宋青雯脸色一沉,哼道:「你还笑得出来?」

    了天仁耸耸肩笑道:「既已落在姑娘手里,就算在下哭了,也是无济于事的
了。」

    宋青雯心想:「这人当真称得上临危不惧。」一面哼道:「我可以立时杀了
你。」

    丁天仁点点头道:「自然可以,但在下有一件事未明,不知姑娘可否见告?」

    宋青雯道:「你说说看?」

    丁天仁道:「在下自问不至于有什么破绽,不知姑娘如何看出来的?」

    宋青雯抿抿嘴却没笑容,说道:「多着呢。」

    丁夭仁望着她道:「在下洗耳恭听。」

    「好。」宋青雯道:「我第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任贵了,任贵眼神阴晴不定,
你却眼神明亮,比他年轻得多,何况昨晚我见过你……」

    丁天仁问道:「还有呢?」

    宋青雯似乎有意避开他的眼光,说道:「你如果是任贵的话,就不会带着何
祥生、李长发到第三进去了,何况……」

    丁天仁道:「还有吗?」

    「自然还有。」

    宋青雯脸上忽然有了笑容,说道:「我为了要证实我心里的疑念,所以故意
说七位老护法练的是子午功,正在入定,你居然相信了,那不是有人假扮还是什
么?」

    丁天仁看她这一笑,似乎并无敌意,心中突然一动,想起宓无忌的话来,不
觉癡癡的望着她,柔声道:「姑娘总算笑了,你笑的时候真美。」

    宋青雯粉脸蓦地一红,叱道:「你……好大的胆子。」

    丁天仁温文一笑,说道:「在下胆子一向很大。」

    突然双臂一张,把宋青雯一个娇躯拥入怀里。宋青雯骤不及防,跌入他怀里,
被他强有力的双臂抱住,心头一阵颤抖,失色道:「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丁天仁的嘴唇堵住了她两片樱唇。

    宋青雯半点挣动不得,也没有大多的挣动,就像一头受惊的羔羊,顷刻之间
就柔顺得偎在他怀里,纵然心头小鹿跳得好猛好猛,却任由他吸得紧紧地。这种
既有窒息之感,又有飘飘欲仙的甜蜜,真是她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两个人
好像胶着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工夫,宋青雯才娇躯挣动了一下,丁天仁环着她的
双臂也渐渐松开。她迅快站起,一张脸红得像大红缎子一般,他迅快跟着站起,
走近她身边,依然把她揽了过来。

    她没有挣脱,缓缓的偎入他怀里,他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姑娘,谢谢你。」

    她羞涩的道:「你好坏。」

    他又缓缓低下头去,两个人又紧紧的拥在一起,紧紧的吻在一起!这样又过
了好一会工夫,宋青雯终于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是谁
了?」

    丁天仁道:「在下王绍三。」

    宋青雯含情凝视着他,又道:「是那一门派门下?」

    丁天仁道:「武林联盟」。

    「武林联盟?」宋青雯道:「我没听人说过。」

    丁天仁笑道:「你当然没有听人说过,因为武林联盟对外还没有公开。」

    宋青雯问道:「昨晚和你一起来的那人是谁呢?」

    丁天仁道:「他是我二师兄宓无忌。」

    宋青雯又道:「你易容而来,是为了想救川西失踪的武林人士?」

    丁天仁道:「其实在下只是奉命调查失踪的人,并没有要救他们的任务。」

    宋青雯问道:「你认不认识他们?」

    丁天仁微微摇头道:「在下还是初次在江湖行走,和他们并不认得。」

    这话宋青雯相信,丁天仁已经看到住在第二进的七位老护法,他没有一点反
应,自然不认识了。丁天仁拉起宋青雯纤手,说道:「现在该你说了。」

    宋青雯任由他拉着手,粉脸微酡,说道:「我昨天说的都是真话,我从小就
住在一处大宅院里,有一个叫鄂婆婆的管着我们,也教我们武功,是三个月前一
辆蓬车送我来的,名义上我是伺候任总管来的,但鄂婆婆给我的任务,则是负责
监督任贵,他须听命于我」。

    丁天仁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一面问道:「那你是听鄂婆婆的了。」

    「不。」宋青雯道:「鄂婆婆也是奉上面之命,派我出来的,派出来了,就
不关她的事了。」

    丁天仁问道:「那你……」

    宋青雯不待他问出口,就接着道:「到了这里,就该听院主的指挥,院主我
从未见过,但他有什么指示,就会把指示放在对面房里的书桌上……」

    这话,丁天仁昨晚就听任贵说过,心中不禁有些怀疑,宋青雯说的是不是真
心话?一面问道:「对面有地道通往第三进吗?」

    宋青雯点点头道:「是的,那是因为七位护法的饮食是由我照料的,但我猜
想对面房中一定还有一条地道,院主的指示,是从另一条地道传来的,只是我找
不出另一条地道的入口来。」

    丁天仁问道:「那七位护法究是什么人?」

    宋青雯笑了笑道:「我想他们可能就是川西失踪的几位了,这话从没有人告
诉过我,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因为这七人武功极高,神志却又似醒非醒,行动完
全受任贵的指挥。」

    丁天仁问道:「任贵如何指挥他们呢?」

    宋青雯从衣衫中取出一条挂在胸前的金色项链,链上悬挂着一枚约拇指指甲
大小的金牌,上面刻着两点一挑,下面是一个「敕」字。一面低声道:「我这面
是副牌,可以接近他们,但不能指挥他们,任贵的一面金牌,上面多了个「令」

    字,只要用金牌向他们照上一面,你说什么,他们都会服从。」

    她肯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已经把心都交出来了。女心外向,你训练她多久,
也敌不过一个「情」字。

    丁天仁道:「这面金牌在不在任贵身上?」

    宋青雯朝他轻笑道:「看来你真是初出江湖,既然把他制住了,也不先搜搜
他的身?」

    丁天仁一下抱住她双肩,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青雯,谢谢你。」

    宋青雯娇柔的道:「只要你不忘记我就好。」

    丁天仁道:「你放心,在下绝不会忘记你的。」

    宋青雯呶呶嘴道:「你把任贵放在里间?」

    丁天仁点点头,宋青雯道:「还不快去,先把金牌找到了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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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步步陷阱险中险妙计脱身

    丁天仁迅速推门而入,果然在任贵贴身怀中,找到了金牌,就兴冲冲退出,
说道:「找到了。」

    宋青雯道:「你还不快去易容,我们在房里已经有很多时间了。」

    丁天仁取出易容药物,很快就易好了容。宋青雯望着他问道:「现在你打算
怎么办呢?」

    丁天仁道:「还不知道,上面只要我改扮任贵,以后的事,要等上面的指示。」

    宋青雯道:「那我呢,你有什么安排?」

    丁天仁柔声道:「我会安徘的,我是盟主门下三弟子,我自会面禀师傅,你
只管放心好了,只是目前不宜露出形迹,有什么事,我会事先告诉你的。」

    宋青雯满意的点着头,过去开启房门,俏生生的走了出去。

    她堪堪出去,人影一闪,小香又闪了进来,朝丁天仁神秘笑道:「你们谈得
很好吧,我教你的一招不错吧?」

    丁天仁被她说得脸上一热,低声道:「任贵习惯饭后要休息一会,在休息的
时候,宋青雯就在房中守着,万一有事,她就可以叫醒他,方才我差点露了马脚。」

    小香神色一紧,问道:「怎么露了马脚?」

    丁天仁道:「她说:总管该休息了。」我说:「姑娘也可以去休息了。这话
就说得不对了。」

    小香问道:「后来呢?」

    丁天仁道:「她神色微露诧异的说:总管休息的时候,我几时出去过?我听
她口气不对,忙道:今天情形不同,你昨晚几乎一晚未睡,所以我叫你也去休息
一会。

    小香点点头道:「亏你还算机智。」

    丁天仁道:「她说:你只管休息,我不累,万一有什么事,我在这里,就可
以叫醒你呀。我只好上床休息了。」

    小香望着他,忽然脸上一红,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和她……和她……亲热
……」

    她究竟是姑娘家,这话问是问出来了,但一张脸胀得通红,连说话也期期艾
艾的。

    丁天仁也一阵脸红,说道:「小弟怎敢乱来?」

    小香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对她要用些心机才好,因为这人对我们十分重
要,否则我不是可以扮她吗?」

    丁天仁点头道:「小弟知道,但这要慢慢的来。」刚说到这里,突然低声道
:「外面有人进来了。」

    小香奇道:「我怎么没有听见?」

    丁天仁道:「这人刚走进院子,你快出去看看。」

    小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急忙往外走去,刚走出客厅,就看到有人穿过天井,
拾级跨上石阶,在门口停了下来,躬身道:「属下简子兴求见总管。」

    小香心中暗暗忖道:三师弟那有这么高的武功修为,这人刚进院子,他就听
到了?她不认识简子兴,只好回身道:「启禀总管,简子兴求见。」

    丁天仁道:「你请简帐房进来。」

    小香只当他是西庄的帐房,忙道:「总管请你进去。」

    简子兴跨进堂屋,朝小香颔首为礼,就一手掀帘,进入房中,随手掩上房门,
一面说道:「属下见过总管。」

    丁天仁抬手道:「简帐房请坐。」

    简子兴在他右首一张椅子落坐,就悄声道:「丁兄,事情如何?」

    丁天仁道:「白兄来得正好,现在情形错综复杂,兄弟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你回去见到石老哥哥,替我向他请示该如何办了?」

    简子兴正是白少云所乔装,他朝丁天仁笑了笑道:「石前辈说你做得好,就
照你的想法去做好了。」

    丁天仁苦笑道:「兄弟正在手足无措,那有什么想法?石老哥哥真是坑死人
了。」

    简子兴问道:「丁兄究竟遇上了什么难题?」

    丁天仁道:「现在这里聚集了三方面的人,光是昨晚一个晚上,兄弟有好几
次差点露了马脚……」

    他把昨晚到今晨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简子兴眼睛一亮,激动的道:「七
位老护法,就是川西失踪的人,那么家父和金伯父都在那里了。」

    丁天仁道:「伯父和金伯父,兄弟没有见过面,并不认识,七人之中,兄弟
只认识乐山山庄庄主擎天手金赞臣一个。」

    简子兴道:「石前辈说过要兄弟、金兄和你多多商量,大概就是为救出七位
者护法的事了,哦,对了,金兄,王兄现在已经搬到观音阁来往了。」

    了天仁道:「救人之事,目前尚早,因为兄弟还没有弄清其余六人是谁?还
有就是这七人是否被人动了手脚?否则以伯父和金伯父等人的身份,怎么会担任
一个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过的教会的老护法?这些都要先查清楚了才行。」

    简子兴道:「兄弟把这些话,告诉金兄,不知丁兄什么时候可来?」

    丁天仁沉吟道:「兄弟一时也无法说得确实,因为今晚兄弟有许多事要做,
如果来得及,就在天亮之前会赶去的。」

    「哦!」简子兴哦了一声,又道:「兄弟差点忘了,昨晚听石前辈说,金兰、
易云英、叶青青三位姑娘也是朝这条路来的,前天忽然失了踪影,再也没有见到
过她们,这一带,只有西庄一股势力,要你注意一下,是不是落人他们手中了?」

    丁天仁听得一惊,说道:「金兰她们失踪了?这里前后五进,兄弟都去看过,
除了第三进住着七位老护法之外,全是没人住的空屋,金兰她们不可能会在这里
……」

    简子兴道:「西庄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好像没有了」。

    丁天仁笑道:「兄弟当总管还不到一天,一切事情又不能问,只好暗中摸索,
所以了解的还不多。」

    简子兴道:「好了,有事今晚再说,兄弟走了。」

    丁天仁道:「兄弟不送。」

    简子兴站起身道:「总管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告退。」

    拉开房门,掀帘走出。小香立即闪了进来,轻声问道:「三弟,这姓简的是
什么人?」

    丁天仁道:「他叫简子兴,是观音阁的帐房。」

    小香问道:「观音阁帐房找你什么事?」

    丁天仁笑了笑道:「观音阁是西庄的外围,这位简帐房还是这里的管事身份,
差幸午前巡视到帐房的时候,看过名册,不然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小香问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丁天仁道:「观音阁是少林寺的一处下院,老当家和二位长老圆寂之后,新
任住持,就是西庄的爪牙,一切都听命于帐房简子兴,所以他每天都要来报告一
次,并向总管请示,有没有什么指示,这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小香臻首轻轻点了下头,还没开口,宋青雯已经一手搴帘走了进来,一眼看
到小香,脸色一寒,说道:「你在这里作甚?」

    小香机伶一颤,忙道:「刚才简帐房来面报总管,他走后,小婢给总管冲茶
来的。」

    她手上果然提着水壶,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宋青雯等小香出去之后,才从
怀中取出一张笺纸,说道:「这是刚才我进去发现的,院主要你今晚二更前和他
见面哩。」

    她把笺纸朝丁天仁递来。丁天仁接过,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今晚二
更,前来见我。」下面只盖了颗朱红铃记,四个篆文是「西庄庄主」。

    心想:「他要我二更前去见他,不知道那里去见他?」不觉望着宋青雯道:
「他要我二更前去见他,我到那里去见他呢?」

    宋青雯道:「他没说地方,会不会就在对面房里?」

    丁天仁恍然道:「不错,一定是在对面了!」

    宋青雯关切的道:「院主召见,你可得小心!」

    丁天仁含笑道:「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宋青雯走后,丁天仁一个人坐在窗下,心中只是盘算着几件事情,一是自己
既已知道第三进的七位老护法,就是在川西失踪的七位武林人士,就要尽快告知
石老哥哥,是不是要把他们救出去?二是自己如何把红儿、纪效祖弄进来?三是
金兰、易云英、叶青青三人失踪,如果不是西庄的人擒下的,自己要如何去找她
们呢?一时之间,但觉思绪极为紊乱,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对策来。

    晚餐之后,丁天仁嘱咐宋青雯今晚因院主召见,不用再准备霄夜,自己也需
要坐歇一回,她只管去休息好了。

    宋青雯走后,丁天仁走入后间,挥手之间,给藏在木床下的任贵改换了被制
的穴道。正待直起身来,突觉身后有了警兆,正有一条人影轻灵的从门外闪入,
不觉低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轻声道:「三弟,是我。」话声入耳,突觉有人落指如风,一下点了自
己背后五处穴道,骇然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小香一下转到他面前,目光冷厉,说道:「说,你到底是谁?」

    丁天仁心头一惊,暗道:「自己不知怎么搞的,一再在两个丫头面前出错。」

    一面愕然道:「二哥,你怎么怀疑起小弟来了?」

    小香抿抿樱唇,说道:「那好,你说,我是什么人?」

    丁天仁道:「你是我二师姐宓无忌。」

    小香摺扇朝丁天仁肩头轻轻敲了一下,含笑说道:「你如果真是三师弟,就
应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对不?」

    丁天仁心想:「听她口气,她好像不叫宓无忌,这下真的露了马脚。」

    小香看他没开口,嫣然一笑道:「宓无忌这三字,只是那天故意调侃瘦天王
宿无忌的,其实我叫宓无双,无双,才像女孩子名字喽,记住了,以后可别叫我
宓无忌了。」

    丁天仁道:「在下记住了,不知宓姑娘如何看出我不是你师弟玉绍三的?」

    小香得意一笑,说道:「这一日之问,你的破绽太多了,虽然我没把你脸上
的易容药物洗去,那只是说给你易容的人手法极为高明,我的洗容剂无法把你洗
去而已,但平日举止和武功之高,无一不和三师弟迥然有异、你说我如何看不出
来?」

    丁天仁道:「既然给你瞧出来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小香道:「你假扮三师弟,就是不遇上我,迟早也会出事的,老实说,副总
护法早就对你有了怀疑,才特别叮嘱我,务必随时注意你的行动,所以我纵有放
你之心,副总护法也不会放过你的。」

    丁天仁欣然道:「二师姐,听了这句话,我好高兴!」

    小香脸上一热,说道:「我说过什么?」

    丁天仁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有放我之心吗?」

    小香脸色更红,急道:「我说的只是比喻罢了,我……我不会放你的。」

    丁天仁含笑道:「你会的,你会放开我的。」

    小香道:「不会的,我决不会放开你的。」

    丁天仁柔声道:「你心里早就想放我了,宓姑娘,那就快些解开我穴道呀!」

    「你……胡说!」小香右手抬处「啪」的一声,掴在丁天仁的脸上,手掌掴
出,人却癡癡的望着他发楞,面上流露出歉疚之色,柔声道:「对不起,我……」

    「谢谢你」。

    丁天仁故技重施,双手突然一环,抱住了小香的娇躯,欣然道:「你果然给
我解开了穴道。」

    「我没有……」小香惊惶失措,挣扎着道:「你快放开我……」

    丁天仁双臂一环,越抱越紧,一面轻声道:「宓姑娘,你已经识破我的行藏,
我如何能放开你呢?」

    一颗头缓缓低了下去,渐渐接近她樱唇!小香喘息着道:「不……要……你
……如果乱……来,我就……自绝……」

    「在下不会乱来的。」

    丁天仁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附着她耳边轻声道:「我只有一个心愿,
希望姑娘能够深明大义,弃恶从善……」

    小香(宓无双)被他这一吻,一颗心跳得好猛好猛,脸红得像胭脂一般,又
羞又急,抿抿嘴道:「弃恶从善?我是恶?你是善?」

    「不错。」丁天仁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师傅是谁,但他组织武林联盟,自
称盟主,要天下武林都归他统率,顺他方昌,逆他者亡,这还不算恶吗?」

    小香道:「你呢?又善在那里?」

    丁天仁道:「至少我没有为恶。」

    小香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那一门派的人?为什么要假
扮三师弟?又来假扮任贵的。」

    丁天仁依然面对面抱着她,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好,我告诉你
当然可以,但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你会答应吗?」

    小香绯红了脸,又点了下头。丁天仁轻声道:「我要你亲口答应我,点头不
作数的。」

    「你真缠死人了。」

    小香羞涩的看了他一眼,低垂粉颈说道:「我……答应……你……」

    丁天仁兴奋的道:「宓无双,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一下低下头去,吻住了她两片樱唇,轻轻吮吸起来。宓无双这回没有丝毫挣
扎,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拥抱着热吻,她除了心头小鹿狂跳不止,一个人软绵绵
的像跌入云端里,既飘飘欲仙,又眩得快要窒息。她手中摺扇,不知什么时候早
已跌落到地上,双手情不自禁也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背后。

    过了好长一会工夫,她才从未有过的甜蜜中,清醒过来,他还在贪婪的吻着,
她轻轻把他推开,羞红了脸,说道:「我连你是谁都还不知道,就和你……和你
……给师傅知道了,我还有命……」

    她说着,说着,眼角中竟然滴出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丁天仁看得心头一阵
不忍,慌忙用嘴去轻轻吸着。

    小香很快侧过脸去,低声道:「你脏不脏?」

    丁天仁道:「这是仙露,何脏之有?」

    小香心头甜甜的,轻嗔道:「你这人……」

    丁天仁拥着她,走近床前,小香吃惊的道:「你……要做……什么……」

    丁天仁附着她耳朵,轻声道:「你放心,我说过不会乱来的,你不是要我告
诉你来历吗?那就坐下来说咯!」

    小香点头道:「好嘛!」两人在床沿上并肩坐下。

    丁天仁这回毫不隐瞒,从自己如何离开伏虎寺,一直说到假扮王绍三,扼要
说了一遍。虽说扼要,但还是花了好一阵工夫。小香凝视着他,黑暗之中只看他
双目炯炯,宛如两点发光的星星,一面沉吟道:「照你的说法,我师傅他们到底
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丁天仁道:「这个我也说不出来,但至少不能说是好人吧?」

    小香发愁的道:「都是你,那我怎么办呢?」

    丁天仁一手环着她香肩,低声道:「你如果无法决定的话,就只当不知道好
了。」

    小香摇摇头道:「那以后……呢?」

    丁天仁在她秀发上吻了一下,低低的道:「无双,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以
后的事,你只要相信我就是了。」

    小香幽幽的道:「我不相信你,还会这样对你吗?」

    「我知道。」丁天仁拉着她玉手,轻声道:「你来了好一会了,该出去了,
今晚二更我还要去见院主呢!」

    小香奇道:「你要去见院主?你已经知道院主在那里了?」

    丁天仁道:「那是晚餐前,宋青雯从对面房里拿来的字条,是院主命我二更
去见他。」

    小香耽心的道:「你要小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丁天仁感激的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譬如方才,我被你点了五处穴道,
我有没有事?」

    小香幽幽的道:「那不同,其实那时我下手并不重……」

    丁天仁轻笑道:「所以我早就知道二师兄对小弟有情了。」

    「你好环。」小香轻轻打了他一下,又道:「对了,三师弟平日沉默寡言,
就是同门师兄弟也很少说话,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就有说有笑,我就对你起了
疑心,以后你可千万小心。」说到这里,又「哦」了一声道:「宋青雯对我好像
有着很大的妒意,八成她也英雌难逃美男关呢!」

    丁天仁道:「你想到那里去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

    小香抿抿樱唇,说道:「我和她同是女人咯,她的眼神我还会看不出来?」

    站起身道:「好了,我该走了,万一给她撞见,总是不好的。」接着又道:
「你要千万小心!」说完,开启房门,溜了出去。

    二更时分,丁天仁跨出卧室,穿过堂屋,走近右首房门,推门而入。这间卧
室,他还是第一次进来,但室中布置和自己卧室差不多,北首是一张大床,南首
窗下放一张书桌,边上有两把椅子,一张茶几,右壁有两口书橱,一口衣橱。

    丁天仁从宋青雯的口中,得知那口衣橱,就是通往第三进的暗道,只不知要
见院主,要走那一条秘道?据宋青雯的猜测,如果另有秘道的话,那么可能就是
在两口书橱之中。只是此刻已是二更时光,丁天仁不敢仔细查看,就在室中站停
下来。

    就在此时,突听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声音。丁天仁故作不知,徐步朝书桌走
去。接着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小婢轻云见过总管。」

    于天仁心头暗暗一惊,自己只听到轻微的声响,却没听出已经有人从地道中
上来。一面缓缓转过身去,口中哈道:「院主……」

    目光抬处,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小鬟手提宫灯,恭身而立,说道:「
是的,院主特命小婢来请总管的。」

    「好!」了天仁抬了下手道:「你只管走在前面。」

    她手提宫灯,自然要走在前面替总管照路了。轻云答应一声,莲步细碎,朝
床前一口衣橱走去。衣橱两扇橱门已经大开,里面竟然是一个四方形的入口,看
去黑越越的,似是有石级往下而去。

    丁夭仁心中暗道:「这条地道是通向第三进的,莫非院主已经到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轻云已从人口往下行去,丁天仁也跟了下去。石级约有五十
来级,盘旋而下,石级尽头,则是一条用砖砌成的走道,可以两人并肩而行。

    地道中极为黝黑,虽有宫灯照路,灯光也只能照到两三尺远近,但他目能夜
视,黝黑之中,仍能看得清这条甬道,似有两处岔道,都是横贯而过。他暗自估
计,自己走的这一条如果是直径,那么横贯的两条岔路,应该是通向每一进房屋
的了。

    思忖之间,前面领路的轻云忽然向右转弯,进入另一条岔道,行没多远,前
面就出现了一道石级,两人拾级而登,不消一会工夫,就已跨出地面,那是一间
无人居住的卧房,也是从衣橱中走出。轻云依然手执宫灯,引着丁天仁走出房门,
丁天仁回头看去,那是第三进左首的第一间。

    这一回头之际,轻云已经走近中间厅门,脚下一停,躬身道:「总管请进。」

    第三进丁天仁白天曾经来过,据宋青雯说,这里是七位老护法的练功房,院
主何以要在练功房召见自己呢?心中想归想,脚下还是大步跨了进去。大厅上依
然只放着七个薄团,跌坐着七位老护法,闭目垂帘,一动不动,看情形院主还没
有来。

    丁天仁不知自己该站在那里好?就在此时,七个闭目垂帘的老人一下睁开眼
来,十四道精光熠熠的眼神一齐朝丁天仁投来!丁天仁自然看得出来,这七人的
眼神很不友善,心头一怔,登时想起宋青雯说过,她那面金牌,可以接近他们,
但不能指挥他们,任贵的一面,是要挂在左手中指,在掌心,只要用金牌向他们
照上一面,你说什么,他们都会服从。

    看来自己进入大厅,没亮金牌,他们以为进来的是敌人了。心念闪电一动,
立即取出金牌,挂在左手中指,朝七人亮了亮,徐徐说道:「七位老护法请安坐,
本座是奉命晋见院主来的,不用劳动诸位。」

    只见在右上首的擎天手金赞臣,缓缓站起,冷声道:「任贵,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站起,其余六人也一齐跟着站了起来。丁天仁一怔道:「在下那里不
对了。」

    金赞臣沉哼道:「说,你是做什么来的?」

    丁天仁依然手托金牌,平静的道:「在下说过,是奉命晋见院主来的。」

    金赞臣右手往左一抬,沉声道:「你见了院主,还敢如此托大?」

    坐在他左首的是一个灰袍道人,他这一抬手,岂非示意他左首的老道人就是
院主了?丁天仁心头暗暗一惊,连忙收起金牌,躬身道:「属下见过院主。」

    金赞臣洪笑一声,喝道:「说,你是什么人,胆敢乔装任贵,混入西庄?」

    丁天仁神色镇定,说道:「属下任贵,怎会有人乔装?」

    金赞臣嘿然道:「你是任贵,怎会不知道这里的院主是谁?」

    丁天仁突然明白过来,任贵是乐山山庄的总管,摇身一变,又担任了西庄的
总管,这么看来,这西庄院主,莫非就是擎天手金赞臣不成?他方才故意向左首
老道人抬手,乃是有意试试自己的了,自己竟然上了他的恶当!

    一念及此,不觉目光一抬,拱拱手道:「看来这里的院主就是金庄主了。」

    金赞臣巨目一注,问道:「你认识老夫?」

    丁天仁道:「擎天手金庄主名满武林,何人不识?」

    金赞臣道:「很好,现在该说说你是什么人了?」

    丁天仁微笑道:「现在在下既以任贵的身份担任了西庄总管,在下就是任贵
了,院主也就把在下当作任贵好了。」

    「很好。」金赞臣点着头道:「本来只要你实话实说,投效西庄,老夫尚有
矜全之意,你若意图顽抗,那就太可惜了。」

    丁天仁道:「院主这话就不对了,在下打从改扮任贵之日起,早就投效西庄
了。」

    金赞臣双目精光暴射,怒喝道:「在老夫面前,你也胡说八道?」

    挥手一掌迎面拍出。他外号擎天手,这出手一掌,果然名不虚传,劲力之强,
宛如一道无形匹练,直撞过来!他这一掌同时也是一记暗号,但见人影移动,六
名「老护法」在这一瞬间,按七星方位,抢到丁天仁四周,动作之快,疾如魅影!

    丁天仁吸气右闪,堪堪避过掌风,人已落在他们包围之中,心头不禁暗暗一
惊,忙道:「院主且慢出手。」

    金赞臣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丁天仁道:「在下想知道院主今晚召见,究竟有何指示?」

    金赞臣沉笑道:「老夫就是为了要把你拿下。」

    丁天仁疑惑的道「难道院主早就看出在下不是任贵了?」

    「不错!」金赞臣道:「你如是任贵,就不会从第三进大门进来了。」

    丁天仁暗暗哦了一声,任贵是金赞臣的心腹,有事禀报,自然是从地道中来
了。如此看来,宋青雯自称是奉命监视任贵来的,实则在院主面前,她还不如任
贵了。这中间,如果不是宋青雯有意隐瞒,就是其中另有文章。

    金赞臣巨目直注,看他半晌没有作声,沉声道:「老夫后己说完,你如肯投
效西庄,还可保住一条小命,否则……嘿嘿,只要老夫第二掌出手,你就会在六
支长剑下丧生,老夫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

    在六位一级高手的六支长剑交击之下,任你武功高强,也绝难自保,数招之
内,可能丧生剑下。他要留活口,才能从丁天仁说出假扮任贵的来意,和西庄作
对的是些什么人?故而一再劝说丁天仁投效西庄,迟迟不想发动。

    丁天仁拱拱手道:「在下说过,在下改扮了任贵,就是西庄总管,在下一定
会为西庄效力,院主大可信任不疑……」

    「哈哈!」金赞臣洪笑一声道:「你果然愍不畏死,老夫只好成全你了!」

    双掌疾发,一前一后两道掌风朝丁天仁拍来!他掌势甫出,但听一声「锵」

    然剑呜,六位「老护法」六支长剑同时出鞘,剑光如电,一闪而至,从六个
不同角度朝丁天仁攻到。这一招当真说得上是雷霆万钧的一击!六位剑术造诣已
臻一流的高手,不仅各自发出他们最凌厉的一剑,尤其是七人所占的位置,也不
容你有半点迎旋的余地。除了六位「老护法」,在丁天仁正面的擎天手金赞臣,
一前一后击出来的双掌,同样凌厉无比,他使的正是少林寺最具威力的「金刚掌。」

    金赞臣因自己姓金,所以练的是「金刚掌」。经他数十年勤练,本来只能练
成单掌的,却给他练成了双掌可以同时发掌,再经双掌一前一后发出,就有推波
助澜之势;无怪他曾说:老夫第二掌出手,你就会丧生在六支剑下。其实不用六
支剑,尤是他这两记「金刚掌」,武林中已很少有人接得下来。

    就在金赞臣双掌推出,和六位「老护法」长剑出鞘的同时,突然响起两声清
叱,另有二道雪亮的剑光,从大厅左右射起,投入七星阵势之中。也在这同时,
突然响起一阵砰砰砰砰之声,人影像骨牌般倒了下去。最后的「砰、砰」二声,
则是飞扑过来的二条人影,连脚尖还未着地,就已摔倒地上。

    现在整座大厅上,剩下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乔装任贵的丁天仁。

    原来了天仁早已看出今晚形势极为凶险,自己落在人家七星阵势之中,对方
七人一经发动,自己连躲闪的机会都很少。正好身边有石破衣分给自己的岭南温
家「闻风散」,就在和金赞臣说话之时,早已取到手中,金赞臣双掌甫发,他已
抢先出手,弹了出去。因此金赞臣的双掌和六位「老护法」六支长剑剑势堪堪使
出、就一齐倒了下去。

    最使丁天仁感到惊奇的是从大厅左右抢进来的竟然是两个青衣蒙面女子,从
两人凌空飞击,抢入七星阵势,大有情急拚命之势,看情形他们是支援自己而来
的,这又会是谁呢?他在这一楞之后,立即举步走到两人身边,俯下身去,伸手
撕下两人蒙面黑布,不禁又使他为之一怔,原来这两个蒙面女子,一个是宋青雯,
另一个则是乔装小香的宓无双?她们竟然不顾安危,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舍身
相救,他心中不禁升起感激和愧疚,愧疚的是她们这般癡情对待自己,自己虽非
虚情假意,但也不无以情爱利用她们之嫌。

    心中想着,伸手从怀中取出解药,先给小香(宓无双)闻了少许。

    小香打了个喷嚏,及时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口中轻「咦」一声,
一下跳了起来,看着卧倒地上的八人,眼珠一转,喜道:「是你把他们制住了?

    哦,我记得一下就昏迷过去,是你使了迷药,把他们迷翻的?」

    说到这里,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宋青雯,又轻咦道:「咦,她是宋青雯,怎
么也衣这里,她还用黑布蒙脸,那是来救你的了,哦,对了,我抢进来的时候,
好像还有一条人影,同时朝厅上投来,一定是她了。」

    丁天仁一下握住她的玉手,感激的道:「无双,我非常感激,还有宋青雯,
你们明知不是这七人的对手,不顾生死,抢入大厅来,这份情谊,令我深感惭愧
……」

    宓无双道:「我想不到宋青雯也这般癡情,嗅,你怎么不给她解药呢?」

    丁天仁道:「你暂时还不宜暴露身份,所以要等你离开之后,再给她解药。」

    小香问道:「你使的迷香,那里来的?」

    丁天仁轻声道:「这是岭南温家的闻风散,至于那里来的,说来话长,以后
再和你说,时间不早,你先回去吧!」

    小香知道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这就点点头道:「好嘛,那我先走了。」

    她俯身拾起长剑,返剑入鞘,就转身往外行去。丁天仁方把解药给宋青雯闻
了。

    宋青雯打了个喷嚏,很快醒来,一眼看到丁天仁站在眼前,急忙一跃而起,
一脸俱是关切之色,急急问道:「你没事吧?」

    丁天仁道:「我没事,唉,你怎么会这样莽撞,明知加上你也不会是他们七
人的对手,冲进来也是白饶的,还要冲进来?」

    宋青雯一脸幽怨的道:「你还说呢?我听说过这七位老护法联手,武林中无
人能敌,我看你被他们围在中间,形势危急,我也只好豁出去了,只要你能够逃
得出去,生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丁天仁感动的握住她的灰手,说道:「青雯,你使我太感动了,我……不知
怎么说好?」

    宋青雯缓缓偎入他怀里,幽幽的道:「那就不要说咯!」忽然哦了一声,问
道:「是你把他们放倒的?你会使毒?」

    丁天仁道:「不,我使的是岭南温家的闻风散,闻到风就会倒下。」

    宋青雯望着他问道:「你是岭南温家的人?」

    岭南温家和西川唐门,都是不收外姓徒弟,「闻风散」是温家独门解药,自
然只有温家的子弟才有了。丁天仁笑了笑道:「不是,这话说来可多着呢,等我
处理了他们,再和你详谈。」

    宋青雯欣然道:「好嘛!」

    丁天仁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瓷瓶,倾出一颗比梧桐子还小的药丸,俯下身去,
纳入金赞臣口中。宋青雯问道:「这是什么药丸呢?」

    丁天仁道:「这叫迷信丹,服下之后,武功不失,袜智不迷,只是听从相信
一个人的话。」

    宋青雯问道:「也是岭南温家的?」

    丁天仁点头道:「是,这药丸只有他们掌门人才有。」

    宋青雯道:「你还说不是岭南温家的人?」

    「哦,我真的不是。」

    丁天仁笑道:「这两种药是我一位老哥哥送的,老哥哥是温家的掌门人送的,
就是这样了。」

    宋青雯问道:「那你怎么只给他一个人呢?」

    丁天仁回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宋青雯臻首轻轻的摇了摇道:「不知道,他不是老护法吗?」

    丁天仁心知她真的不知道,这就说道:「他是乐山山庄的的庄主,叫做擎天
手金赞臣,任贵就是从前乐山山庄的总管。」

    宋青雯道:「他们都是给院主迷失了神智,才会充当这里老护法的。」

    丁天仁道:「他神智并未被迷失,所以我要喂他迷信丹了。」宋青雯奇道:
「他怎么会没有被迷失的呢?」

    丁天仁含笑道:「因为他就是这里的院主。」

    宋青雯越听越奇,问道:「院主,连我都没有见过,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是他自己说的。」丁天仁道:「再等一会,听他自己说好了。」宋青雯又
道:「要过多少时间呢?」

    丁天仁道:「大概是一盏茶的工夫。」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就过去了。

    丁天仁用指甲挑一些闻风散解药,弹入金赞臣的鼻孔,这当真如响斯应,金
赞臣打了个喷嚏,倏地睁开眼来,看到丁天仁,似有迷惑之色!丁天仁立即以「
传音入密」说道:「鸿蒙一剑,以后你听说这四个字的人,都要听命于他。」

    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暗号来,想到大哥教自己的一招剑法,叫作「鸿蒙
一剑」,就说了出来。

    金赞臣忽然神色恭敬,拱拱手道:「老夫自当听从差遣。」

    丁天仁道:「你是这里的院主,不知院主上面还有什么人?」

    金赞臣道:「老夫上面?那就是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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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双姝争艳春宵一刻值千金

    丁天仁心中不由一动,「教主」,自己好像听人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一面问道:「教主又是什么人呢?」

    金赞臣道:「老夫只知他是教主,不知他是什么人?」

    丁天仁问道:「院主从前可是一向听命于教主的吗?」

    金赞臣点头道:「不错」

    丁天仁又道:「那么现在你听谁的命令呢?」

    金赞臣道:「现在自然听鸿蒙一剑的了。」

    宋青雯想问鸿蒙一剑是谁?只听丁天仁又道:「你见过教主吗?他是怎样一
个人呢?」

    金赞臣道:「老夫只见过他两次,那是一个白发披肩,白髯垂胸的老道人,
生得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不愧为一教之主!」他心中对教主依然十分心折!

    丁天仁一指昏迷不醒的六位老护法问道:「他们都是院主引到教主座下的了?」

    金赞臣道:「老夫主持西庄,西川各大门派,自然统归老大指挥了。」

    丁天仁道:「你给他们服了什么药物呢?」

    金赞臣道:「凡是进入本教之人都得服下「归心丹」,一心奉持教义。」

    丁天仁取出金牌,问道:「服了归心丹的人,是不是用这面金牌就可能指挥
他们。」

    金赞臣道:「不错。」

    丁天仁又道:「那么方才何以不听金牌指挥呢?」

    金赞臣笑道:「那是因为有老夫在这里,他们自然听老夫的了,譬如有人持
有教主敕令,他们就会不听老夫的,而服从敕令。」

    了天仁心想看来这面金牌只是总管用的,比起教主敕令要差得多了,这些人
还是要给他们服下迷信丹才好。心中想着,一面又道:「院主一定知道他们的身
份了?」

    金赞臣道:「老夫自然知道。」

    丁天仁道:「我替他们解去迷药之后,还要请院主替我作介。」说完,分别
给六人闻了解药。六位老护法先后打了一个喷嚏,纷纷一跃而起。

    金赞臣朝六人呵呵笑道:「六位道兄,老夫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鸿蒙一剑,
今后咱们都要服从他的指挥。」

    六位老护法闻言果然朝丁天仁拱手为礼,金赞臣接着一一给丁天仁介绍,六
人之中,有三个是老道人,那是大凉剑派的封清风、清羊宫观主景云子、九顶山
八角庙张述古。三个俗家装束的是自流井金家堡堡主金长生、剑门山白家庄庄主
白云生。

    丁天仁听得心头又惊又喜,自己居然在无意之中,一下就找到了金兰、金少
泉、白少云三人无故失踪的父亲,当真不虚此行!一面连连还礼,伸手入怀,取
出六粒「迷信丹」,递给金赞臣,说道:「这是解毒丹,六位老护法身中歹徒暗
下的慢性剧毒,非此丹莫解,你要他们服下了。」

    金赞臣服了「迷信丹」,对丁天仁说的话,自然是绝对信服,慌忙双手接过,
朝六位「老护法」说道:「鸿蒙一剑说六位道兄身中慢性剧毒,自是不会错的了,
六位道兄快把解药拿去吞服了。」

    这六人神智受制,全听金赞臣指挥,闻言毫不犹豫,各自接过「迷信丹」吞
了下去。丁天仁等过了盏茶光景,就分别以「传音入密」告诉他们。听到「鸿蒙
一剑」四字,就要接受拾挥。六人果然神色恭敬,躬身领命,丁天仁又叮嘱了金
赞臣几句,要他仍继续担任这里的院主,也仍继续听从教主的指示,不可露了形
迹。

    金赞臣连连点头道:「这些老夫自会应付,也会及时和大侠取得联络。」

    丁天仁道:「如此甚好。」一面回头朝宋青雯道:「我们走吧!」

    金赞臣拱拱手道:「老夫不送了」。

    丁天仁正待退出,突然想起白少云说过,金兰、易云英、叶青青三人前天在
观音阁附近失踪之事,这就朝金赞臣问道:「不知院主是否知道,近日可有闯入
西庄,被拿下的人吗?」

    金赞臣道:「这倒没有。」他略微一顿,又道:「只是前晚二使者以「敕令」

    命总管调去四位老护法,好像是拿人去的。」

    丁天仁间道:「不知拿来了什么人?」

    金赞臣道:「老夫是西庄院主,不属西庄之事,老夫不便多问,大侠如需知
道详情,可问任总管便知」。

    丁天仁又道:「院主说的二使者,又是什么人呢?」

    金赞臣道:「二使者手持教主的敕令而来,自称二使者,咱们这里,只认金
牌不认人,老夫也不知他是什么人?」

    丁天仁道:「好了,我们走吧!」

    跨出厅门,使女轻云依然手持宫灯,站在廊下,一看就知被人点了穴道。宋
青雯挥手拍开她被制穴道,轻云身躯一震,倏地睁开眼来,看到来青雯,慌忙躬
身道:「宋姑娘也来了。」

    宋青雯道:「你把宫灯给我,我给总管照路,你不用去了。」说着,从她手
中取饼宫灯,走在前面,朝左行去。

    轻云欠身道:「小婢恭送总管,宋姑娘。」

    丁天仁、宋青雯从左首第一间房的衣橱进入地道,走了一段路,宋青雯忽然
转过身来,目露幽怨,望着丁天仁道:「为了你,我连……性命都豁出去了,你
却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还不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

    我……我就在你面前一死明志……宋青雯永远……是你……的人……人心虽
死不

    渝……」

    话声未落,右手抬起,锵的一声,青锋出鞘,正待横剑朝脖子抹去。丁天仁
大吃一惊,一把抓住握剑右腕,说道:「青雯,你这是做什么?谁说我不信任你
了?快把剑返入鞘内。」

    宋青雯目中隐有泪水,幽幽的道:「我看得出来,你……」

    丁天仁一下夺过长剑,替她纳入剑鞘,一把把她拥入怀里,低下头去,用嘴
唇轻轻吸着挂下来的泪珠,柔声道:「这是你多心……」

    宋青雯轻轻别过脸去,说道:「你脏不脏?」

    丁天仁低声道:「这是仙露明珠,怎么会脏?」随着话声,两片嘴唇已紧紧
吻住了她的樱唇。

    「扑!」宋青雯手上宫灯一下跌落地上,眼前顿时一黑!

    宋青雯急忙推着他道:「不好,灯火熄灭了,我身上没有火种……」

    「不要紧,我有……」

    两个人靠着墙壁,身子贴着身子,几乎黏成一体,这一个长吻,也不知过了
多少时间,丁天仁突然离开紧密黏合的樱唇,在宋青雯耳边低低说道:「前面有
人!」

    宋青雯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闻言奇道
:「前面有人?你怎么知道的?」

    「嘘!」丁天仁轻声道:「我听到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不过还很远,他们好
像就是朝这里来的。」

    宋青雯道:「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

    丁天仁道:「你不可再出声了,他们快到十丈以内了。」

    他拉起宋青雯的手,要她贴壁站好,过没多久,果见十丈光景,出现了一点
荧荧火光,和两团人影,朝前走来,到了六七丈左右,忽然朝左首转弯,那两团
人影看去极为矮小,不类人形。

    宋青雯究竟是女孩子家,何况又在黝黑如墨的地室之中,看得不由心头发毛,
一手紧紧拉着丁天仁的手,口中低低的道:「这两个是不是人?」

    「当然是人。」

    丁天仁悄声道:「他们是崆峒五矮中的两个,是孪生兄弟,面貌长得一般无
二,外人很难分得出他们谁是谁来。」

    刚说到这里,两矮已经走近一条横贯的地道,向左弯去。了天仁低喝一声:
「我们快跟上去。」

    两人手拉手往前掠出三丈多远,再朝左首岔道看去,那里还有两个矮人的踪
影?丁天仁不觉轻咦了一声。宋青雯在黝黑的地道中看不到东西,忍不住低声问
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丁天仁道:「两个矮人不见了,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瞧瞧。」

    宋青雯道:「你小心些!」

    丁天仁没待她说完,人己掠了出去,原来这条横贯地道,到了十五六丈远近,
另有一条直行的地道,两矮又转了弯,是以忽然不见,但丁天仁纵目看去,直行
的地道上,也早已没有两人的影子,心中暗暗奇怪,这两人会到那里去了呢?当
下循着直行地道,仔细搜索了一遍,两头均无出路,像是一条死胡同,查不出一
点头绪,只好废然而返。

    宋青雯虽然不能暗视,但听一丝轻微的风声,落到自己身边,敢情是丁天仁
回来了,就急着问道:「你有没有追上他们?」

    「没有。」丁天仁道:「前面十五六丈远,有一条直行的地道,他们转了弯,
所以一闪就不见了,我搜索了整条地道,两头都没有出路,只是一条死胡同,这
两人却明明是朝这条地道去的,就是这样平空失了踪影。」

    宋青雯柔声道:「瞧你气鼓鼓的,既然找不到人,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再
说,反正地道就在这里,又不会改变,明天我帮你一起来找。」

    丁天仁想到金兰等三人失踪,和任贵有关,自己赶回去,还要好好问问任贵。

    这就点头道:「好吧,我们回去吧!」

    他依然握住了宋青雯的柔夷,两人并肩走出。宋青雯芳心充满了喜悦,偏过
头来,轻声道:「王大哥,你好精纯的内功,这样黝黑的地道里,你都能看得清
楚。」

    丁天仁左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并不姓王。」

    宋青雯道:「这么说,你叫王绍三是骗我的了?」

    「我没有骗你」。

    丁天仁道:「因为我乔装王绍三,但你对我一片真心,我不能不对你说出真
正的身份来。」

    宋青雯急着问道:「你真正的身份,是谁呢?」

    丁天仁道:「我叫丁天仁。」

    宋青雯哦道:「你……就是丁天仁?」

    丁天仁目光一注,黝黑的地道中,宛如两点闪亮的星星,盯在她脸上,好奇
的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宋青雯道:「我听任贵说过,你身上有一块玉珮,叫做玉辟邪,是江湖上人
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丁天仁道:「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哦,你问他为
什么了吗?」

    「自然问了。」

    宋青雯道:「他说,谁得到这方玉珮,就可以找到一处宝藏,不但有富可敌
国的珍宝,还有一册昔年号称剑神的大魔头手写的剑谱,得了就可以无敌于天下
……」

    丁天仁听得暗暗好笑,她说的江湖,传言,大概就是指大哥天煞星丁天行隐
居的山洞和大哥传自己的「鸿蒙一剑」了。

    宋青雯看他没有说话,又道:「你身边有没有玉辟邪?」

    「有。」丁天仁道:」只是我为了乔装王绍三,玉珮不方便带在身边。」

    宋青雯道:「那我该叫你丁大哥才对,你一定有许多事情没告诉我,我们出
去了,你就说给我听好吗?」

    说话之时,已经拾级而上,丁天仁悄声道:「回去之后,我还要先问任贵几
件事,等问完了,再告诉你。」

    宋青雯催道:「那就要快些走了。」

    走出衣橱、丁天仁掩上了橱门,回到对面房中,丁天仁示意宋青雯关上房门,
宋青雯也跟着走入,又关上了里间的木门,然后点起灯烛,丁天仁迅快的往床铺
下拖出点了睡穴的任贵。

    宋青雯问道:「丁大哥,你要怎么办呢?」

    丁天仁嘘了一声道:「你还是叫我任总管的好。」

    宋青雯嗔道:「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

    丁天仁含笑道:「你叫惯了,不小心就会溜口,给旁人听到了就会坏了大事。」

    宋青雯道:「好嘛,我不叫你丁大哥就是了。」

    丁天仁已经从怀中取出「迷信丹」,和易容盒来,说道:「我想他也不能长
时间点着穴道,只好给他服下迷信丹,让他扮作庄丁,留在这里听候使唤。」

    宋青雯道:「这样不是多出一个人来了?」

    丁天仁道:「不要紧,反正整个西庄,已在我们控制之下,不会有人怀疑的。」

    口中说着,一手打开盒子,先给任贵易容,让他变成一个普通庄丁模样。宋
青雯一直在旁仔细看着,忍不住称赞道:「丁大哥,你的易容术高明得很,几时
教我好吗?」

    丁天仁收起盒子,把一粒「迷信丹」塞入任贵口中,然后合笑道:「你要学,
我还能不教吗,只是你方才又说溜口了。」

    「啊!」宋青雯抿抿嘴,低笑道:「我是无心的,以后我一定会随时注意的。」

    约摸过了盏茶工夫,丁天仁挥手拍开任贵穴道,任贵霍地睁开眼来,看到两
人,似乎有些惘然!

    丁天仁先开口问道:「你还认识我们吗?」

    任贵迷惘的道:「好像很面善,只是一时……」

    丁天仁没待他说下去,含笑道:「你被人迷失心神,刚醒过来,一时自然想
不起来了,我是你堂弟任贵,是这里的总管,你叫任富,是跟我到这里来当差的,
这位是宋青雯宋姑娘,上面派来的,你现在想起来了没有?」

    任富搔搔头皮,说道:「你是我的堂弟任贵,这名字很熟,宋青雯姑娘,对
了,我也想起来了,只是……只是任富这名字怎么会很陌生呢?」

    丁天仁道:「这就是你神志被迷失已有两天,所以连自己名字也忘了,以后
慢慢的就会恢复正常,现在你只要记住你是任富就好。对了,还有一点,也很重
要,你虽是我堂哥,但在这里,要公事公办,叫我总管,知道吗?」

    任富连连点头道:「这个我懂。」

    宋青雯看得心头暗暗惊凛,她没想到岭南温家的「迷信丹」,竟有这般厉害,
差幸丁大哥没给自己服「迷信丹」,否则岂不也和任贵一样,变成忘了自己是谁
的了?

    丁天仁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你记不记得?」

    任富道:「总管说的是那一件事?」

    丁天仁道:「前天二使者要你领四位老护法去拿人,把人拿来了没有?」

    要知服下「迷信丹」的人,并不是完全忘记一切,「迷信丹」的「迷」「信」

    二字,乃是迷失部分神志,完全相信一个人的人,所以了天仁说他叫任富,
是任贵的堂兄,他会深信不疑,但只要你提起某一件事,他仍会有记忆的。

    任富想了想道:「二使者要拿的人,已经全拿下了。」

    丁天仁问道:「你再想想拿下的,是些什么人呢?」

    任富沉思片刻,才回答道:「一个老太婆,另外三个是少年相公,他们身手
都很高,和四位老护法久持不下,后来还是二使者手下的崆峒五矮相继出手,才
拿下的。」

    一个老太婆和三个少年相公?这会是谁?哦,崆峒五矮是二使者的手下?丁
天仁突然心中一动,暗想:他们口中「二使者」,莫非就是温如春不成?那么可
以想得到那老太婆准是温九姑无疑;但三个少年相公如果是金兰她们,又怎么会
和温九姑在一起呢?哦,不好,莫非金兰着了温九姑的道?心头一急,就急着问
道:「拿下的人呢?」

    任富道:「是二使者带走了。」

    丁天仁又道:「你知道二使者住在那里?」

    任富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丁天仁点点头道:「好了,你去睡吧!」叫他睡吧,那就是说这里就是他住
的地方了。

    任富望着他,问道:「总管……」

    丁天仁道:「你是我的心腹,有事我会交代你的。」说完,示意青雯一起退
出后间,随手给他掩上了门。

    宋青雯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你可曾问出眉目来了,我看你对拿去的人,
十分关心,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丁天仁道:「你坐下来,反正我迟早总要告诉你的,不如趁这时候和你说了,
也可以帮我理出一个头绪来。」

    「好嘛!」宋青雯移过一张椅子,说道:「你可以说了。」

    丁天仁毫不隐瞒,把自己从峨嵋下来说起,一直说到自己改扮王绍三,奉命
前来侦查川西武林人物失踪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是说的稍为简扼了些。

    「原来这故事竟然如此曲折!」

    宋青雯眨着眼睛,想了想,偏头笑道:「你认为被拿去的那三个少年相公,
就是金兰、叶青青、和你义妹易云英,她们三个一定生得很美,难怪你这般心焦
了」。

    丁天仁攒攒眉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我说正经的,你认为呢,是不是她们
呢?」

    宋青雯道:「依你方才说的,当然有可能是她们三个,但那老太婆又是什么
人呢?」

    丁天仁道:「可能是温九姑,她善使迷药,金兰三人一定是着了她的道,才
会和她走在一起的。」

    宋青雯道:「你方才不是说,温九姑身上的迷药,都给老哥哥掉了包吗?」

    丁天仁接道:「石老哥哥换出来的不过是她主要的两种而已,她外号九寡十
八迷,身上迷药有十八种之多,随便弹弹指,就可以把金兰她们收为己用。」

    宋青雯道:「就算是他们,你没听任富说,二使者把她们带走了吗?那是两
天前的事,你知道二使者去了那里?只怕早在百里之外了。」

    丁天仁微微摇摇头道:「我不是这样想法。」

    宋青雯道:「你怎么想呢?」

    丁天仁道:「二使者很可能就住在这里。」

    宋青雯奇道:「住在这里?」

    丁天仁道:「不错,方才我们在地道中不是遇上崆峒两个矮子吗?只转了个
弯,就不见了,我追上去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慢点!」宋青雯竖起一根玉指,在丁天仁面前摇晃了下,说道:「你是不
是怀疑这里另有地室?」

    丁天仁笑道:「你真聪明,我想到的,你也想到了。」

    宋青雯心头一甜,娇声道:「我笨死了,是你先想到的,我只是从你口风中
听出来的罢了。」

    说到这里,望着他问道:「你既然认为二使者就住在地室里,而且两人一晃
眼就不见了,又找不到一丝踪迹,那一定有暗门了,走,我们这就去仔细找找!」

    说道,立即站起身来。

    丁天仁摆了下手道:「看你真是个急性子,现在时间不早,快三更了,要去
找,也是明天的事。咱们先睡觉,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和人动手,而且这件事,
我要和金兄、白兄先商量商量,再作决定。」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宋青雯听得「咱们先睡觉」,脸一红啐道:「谁跟你
一起睡觉?」

    丁天仁听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灯下宋青雯娇羞满面,迷人已极。丁天仁
心中一动,搂住了宋青雯的肩膀。丁天仁的手,缓缓扶起宋青雯那依偎在自己怀
里的头。看着宋青雯那美绝的脸孔,红润的小嘴。丁天仁和宋青雯之间的距离越
来越近,两个人的唇,终于印在一起。丁天仁的舌头伸进了宋青雯的小嘴里,不
停的探索,不时的捣乱。宋青雯也回以丁天仁宋青雯的舌头,也不时的来捣乱。

    「嗯……嗯……嗯……」

    宋青雯的脸好烫,她的呼吸又大声又快。慢慢的,丁天仁的手,也开始游走,
在宋青雯的背上、胸上,也开始游走。

    「嗯……嗯……嗯……」

    丁天仁一把将宋青雯按在床上,疯狂的吻着,揉着,宋青雯欲拒还迎:「大
哥……不要……你不可以……不可以……」

    一番象征性的挣扎之后,宋青雯柔顺的像只小绵羊,乖乖的让丁天仁爱抚。

    丁天仁的手慢慢的解开宋青雯的钮扣,终于露出了那对坚挺的乳房。一阵阵
处子的泌香,从宋青雯的身上阵阵传来。丁天仁将宋青雯轻放在床上,丁天仁忙
着解去宋青雯的衣裤,也顺便脱掉自己的衣裤。终于两人一丝不挂,坦诚相见。

    宋青雯羞怯的,用双手捂着脸,不敢看,她实在是个美人胚子。乌黑而柔软
的秀发,披散在床上,一双窥人半带羞的媚眼。小巧如菱角般,红润的小嘴,是
那么迷人。雪白如玉,凝脂般,且又微微透红的胴体,既丰满,又细嫩。一身洁
白滑溜溜的肌肤,胸前一对乳峰,高耸而坚硬,顶上一粒腥红的头,有如草莓般
的艳红,令人垂涎欲滴。平滑的小腹,两股交界处,阴毛丛生,有如一片小草原。

    微微隆起的肉丘,柔弱无骨,在乌黑的阴毛遮掩下,一条细细的肉缝,若隐
若现。

    「大哥,你好坏哦,怎么这样看人?」

    丁天仁被这么一叫「大哥」,顿时如梦初醒。对着宋青雯这丰满而又恰到好
处的胴体,丁天仁看得是心头狂乱。于是,丁天仁将整个身体,压在宋青雯那柔
嫩的肉体上,低下头,吻着宋青雯那发烫的红唇。

    「雯妹,对,我应该这么叫你。」

    宋青雯也放开了自己,不再矜持,宋青雯双手用力的拥抱住了丁天仁,全身
起了一阵颤抖,也把舌头伸入了丁天仁的嘴里,彼此相互的吸吮。

    「嗯…………」

    「嗯…………」

    彼此都感到浑身欲火飘荡着,彼此也都发出饥渴的声音。丁天仁的舌头,顺
着宋青雯那雪白的脖子,到了宋青雯那性感的酥胸上。只见柔软高耸,随着宋青
雯的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的动着。坚实的乳房,迷人的胴体,给了丁天仁一股
无名的诱惑,疯狂的刺激。丁天仁的嘴对着那颗艳红的乳头,轻轻的咬,轻轻的
含。另一只手,则旋转揉搓着奶头。

    宋青雯被丁天仁逗得有点受不了,不自禁的把那丰满的胴体扭动着,口中哼
叫着:「嗯……嗯……哦……」好美的娇态,好动人的呻吟声。

    那只原本搓揉奶头的手,慢慢的往下轻抚,爱抚过了宋青雯的小腹,爱抚过
了宋青雯乌黑的小草原,手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

    「哦!」宋青雯全身抖了一下,也情不自禁的哦了一声。丁天仁将手掌盖住
了整个阴户,来回的搓弄着整个小穴。此时宋青雯整个人被欲火烧得全身炙热,
娇躯不住的颤抖,那神情真会使人发狂。

    「嗯……嗯……嗯……」

    虽然丁天仁一面爱抚着宋青雯,可是丁天仁的大宝贝早涨的受不了了。丁天
仁急忙的一翻身,分开宋青雯的双脚,大宝贝头抵住了桃源洞口。

    「大哥……嗯……你要慢慢来……不然妹妹会受不了……」

    「好,哥哥会轻轻的弄。」一用力,一挺腰,大宝贝才进去一半。

    「啊……啊……哥哥……痛……痛呀……小穴是第一次……哎哟……真要命

    ……我痛死了……」

    「大哥……啊……不要动……小穴痛死了……啊……」

    大宝贝头似乎感觉有一道薄膜阻隔着,于是丁天仁再度用力一顶,大宝贝又
进去了三分之二,大宝贝刺破了处女膜。

    「啊……啊……痛死了……啊……啊……小穴痛死了……啊……啊……小穴

    好痛……」

    「啊……小穴裂开了……啊……痛……啊……痛得真要命……啊……丁天仁

    好痛……啊……」

    大宝贝这一次狠狠插入,把宋青雯弄得死去活来,额头上冷汗直流,泪如雨
下,嘴里拚命的喊痛。

    丁天仁一见宋青雯如此,急忙的停下动作,轻声的问道:「痛的很厉害吗?」

    宋青雯:「我真的好痛。」

    「好亲亲,「长痛不如短痛」,你忍耐一下,等一下就不会痛。」

    丁天仁低下头吻住宋青雯的嘴唇,轻咬宋青雯的舌尖,两只手在宋青雯那雪
白细致的胴体上轻抚着。同时也在宋青雯那对又硬又挺的乳房上,用力不停的捏
弄。宋青雯被丁天仁这一阵子的爱抚,小穴阵阵酸麻,混身急颤不已。阴户内的
淫水,汩汩的流,似温泉潮涌般的涌出。宋青雯渐渐的扭动自己的娇躯,口中也
不停的低声呻吟。

    「嗯……哥……哥……嗯……你不是要吗……嗯……小穴好痒……嗯……痒

    ……哥……你动吗……」

    「哥……哥……你快点动嘛……嗯……小穴好痒……嗯……丁天仁要……嗯

    ……你快干小穴……」

    看着宋青雯的表情,听着宋青雯的声声低呼,丁天仁知道宋青雯是需要,宋
青雯是痒了。丁天仁再一用力,将最后那一截宝贝给塞了进去。小穴真是又温又
热,包得大宝贝好美、好舒服。

    可是宋青雯呢?张着嘴,又开始喊痛了。

    「哎唷……好痛……痛呀……哥……轻点……小穴胀裂了……好痛……不要

    动……不要动……」

    丁天仁更加狂吻着宋青雯那雪白的胴体,左手揉弄着宋青雯那鲜红的乳头,
右手则为宋青雯拭去眼角的泪水。大宝贝这根肉棍子,被两片红润润,又带有一
点弹性的肉丘紧紧的包着,好美,好舒服。阴户内热呼呼的,滑滑阴道壁一收一
放的收缩着,使得大宝贝也更美,更舒服。过了一会儿,宋青雯又在扭动屁股,
脸上像苹果似的好红。

    丁天仁连忙的问道:「现在还会痛吗?」

    宋青雯嗲声的应道:「嗯……没有了,只是小穴好涨,里面好像又有点痒。」

    「好妹妹,哥哥现在动一下好不好?」

    「哥,只要你想干,想插小穴,妹妹……」

    看着宋青雯那副骚荡的模样,宋青雯是无法忍耐了,于是乎,丁天仁开始慢
慢的抽插,一点一点的抽、插。大宝贝头,也慢慢的刮着子宫壁。如此过了好一
会儿,宋青雯不禁的叫喊出声。

    「嗯……哥……小穴里面痒死了……痒死了……嗯……妹妹要你……大力的

    干小穴……」

    有宋青雯这么一说,那丁天仁还客气,开始比较用力的抽插。

    「嗯……嗯……哦……哥哥……哦……小穴好美……好舒服……哥……小妹

    美死了……嗯……」

    「小穴里面好舒服……舒服死了……哦……小妹好美……哦……哥……大宝

    贝真好……哦……」

    「哥……哦……妹妹爱你……嗯……大宝贝干得小穴真好……太好了……太

    美了……嗯……」

    大宝贝的抽插速度,是愈来愈快,越来越用力,宋青雯也不时的把屁股往上
顶,配合着丁天仁的动作,口中也不断嗲声的淫叫着。

    「嗯……好宝贝……嗯……好哥哥……小穴好舒服……哦……太美了……嗯

    ……」

    「大宝贝入得真美……嗯……真舒服……哦……哥……哥……你干得太爽了

    ……嗯……太美了……」

    在大宝贝入小穴最舒服的时候,丁天仁突然停了下来。

    「嗯……哥……你干吗停下来……小穴不会痛……哥……你动嘛……小穴要

    ……小穴要嘛……」

    「好亲亲,你是不是要哥哥?」丁天仁故意吊宋青雯的胃口。

    「嗯……是的……是的……哥……妹妹要……妹妹要……」

    宋青雯热切的叫着,她的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丁天仁的脖子,白而多肉的屁
股又挺又扭。宋青雯可真是热情如火,大宝贝又开始进行工作,一阵又一阵的轻
抽猛入。宋青雯紧紧的抱着丁天仁,如梦幻般的叫着。

    「嗯……小穴舒服死了……哥……妹妹就知道你会爱小妹……嗯……妹妹好

    爽……妹妹好爽……嗯……」

    「大宝贝哥哥……你干得小穴真美……插得小穴好舒服……妹妹好爽……哦

    ……嗯……爽……爽……嗯……」

    「好骚穴……哦……你……哦……真的很漂亮……哥哥爱死你了……哦……

    哥哥我要好好的插你……哦……」

    「哥……哥……嗯……哼……妹妹的小穴舒服死了……小穴美死了……哦…

    …好爽……嗯……用力啊……」

    丁天仁不停的狠狠的抽插,大宝贝有如猛虎下山,威不可当。宋青雯阴户里
的淫水不停的流,流湿屁股以下的床单。

    「哦!大宝贝实在太舒服了。」宋青雯的小穴好小,把整个大宝贝包得美死
了。

    「卜滋……卜滋……卜滋……」这令人销魂的声音,此时的宋青雯,已是娇
喘嘘嘘,媚眼春情无限,粉颊绯红。

    「哥……妹妹的好爱人……哦……大宝贝哥哥……好爽……妹妹好爽……哦

    ……美……美死青雯了……」

    「嗯……嗯……你真会干……妹妹的小穴……嗯……会爽死……哦……妹妹

    好爽好爽……嗯……」

    「好哥哥……哦……用力的乾妹妹……嗯……使劲的干小穴……哦……干死

    小骚穴……嗯……」

    宋青雯一面的浪叫,一面的猛顶屁股,丁天仁听到这一声的浪叫声,丁天仁
的欲火已达沸点。大宝贝插得更用力,更使劲。宋青雯被丁天仁干得更浪、更骚,
宋青雯的屁股更用力配合着大宝贝的抽插。

    「哦……大宝贝哥哥……嗯……插得妹妹好美……美到妹妹心里……去了…

    …嗯……快活死了……好美……嗯……」

    「哥……哥……用力的乾妹妹……嗯……使劲的干……嗯……用力……好…

    …用力……嗯……好爽……」

    「大力的干小穴……快……嗯……哥……大宝贝哥哥……嗯……小穴……美

    呀……哦……爽死小骚穴……嗯……」

    「好亲亲……好哥哥……妹妹快忍受不住了……嗯……快……快……妹妹…

    …好……爽……小穴……会乐死了……嗯……大宝贝哥哥……快……妹妹快
受不

    了了……快……快……小妹……」

    丁天仁一听宋青雯快泄了,赶忙的将宋青雯的屁股高高的托起,屁股用力的
抱着,大宝贝一入穴,便狠狠的磨转着。宋青雯被丁天仁这么一插一顶一转一磨,
更加狂浪的叫着。

    「好……好……哥……好棒啊……好哥哥……快……用力……快……用力…

    …小穴要丢了……啊……妹妹……快……啊……妹妹要丢了……啊……丢了
……

    啊……妹妹泄了……」

    宋青雯的小穴一次次的紧急收缩,夹得丁天仁的大宝贝是无比的舒服,一股
股浓浓热热的阴精,由子宫急射而出,又热又烫。刺激得丁天仁一阵酥麻,几乎
快泄出来。丁天仁赶忙紧紧抱住宋青雯的屁股,顶着花心,再磨花心一下。

    「嗯……嗯……小穴美死了……小穴好爽……哦……哥……妹妹爱死你了…

    …嗯……太棒了……」

    宋青雯突然的抱住了丁天仁的头,在丁天仁的脸上亲了又亲。

    「啧……啧……啧……」

    「哥……你入得妹妹太美了……小穴不知道入穴是这么的爽……嗯……哥…

    …你的大宝贝好硬……好烫……」

    「好妹妹,大宝贝还没有泄,等一下它还要入小穴。」

    「好哥哥,妹妹给你入,让你好好的玩。」

    丁天仁将大宝贝抽了出来,甫一抽出,丁天仁低下头看,床上湿淋淋的,斑
红点点。大宝贝上更是红白相映,好看极了。宋青雯一看,不禁羞红了脸。

    「好妹妹,待一会儿,哥哥这一根宝贝,还要入穴哦!」

    「哥……随便你怎么玩,都可以。」

    大宝贝青筋暴涨,龟头更是红艳、硕大。

    「哥,你现在想要是不是?」

    「好亲亲,你是不是也想?」

    「哥,你真讨厌,你要就你要,何必说是妹妹要,讨厌!」

    「好,好,是哥哥要,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丁天仁把宋青雯的身体,弄了个侧面,将宋青雯的右脚抬高,双手从宋青雯
的腋下穿过,按着宋青雯的双乳。这是标准的侧交,也是女人容易达到高潮的一
种性交姿势。大宝贝顶了几下,无法得门而入。最后,还是借助手的帮忙,一头
塞了进去。

    宋青雯的小穴分泌物,尚未到达饱和点,大宝贝干起来,有点疼痛。是以,
丁天仁的嘴,亲舔着宋青雯的后颈,双手揉搓着那突出的乳头。一阵抚弄之后,
在小穴里的大宝贝,渐渐感到滑润。

    「嗯……嗯……哥……哦……哥……你真懂……这样干小穴……哦……小穴

    被干得好舒服……嗯……」

    「好哥哥……哦……小穴被插得好美……哦……好美……美死妹妹了……哥

    ……大力的揉妹妹的奶子……用力的搓……嗯……

    」「好小穴……哼……哦……你美吗……你舒服吗……哦……哥哥……是不
是很会干小穴……哦……」

    的确,这种姿势,不仅女的爽,男的也舒服。大宝贝被两片阴唇夹得好美,
紧紧的磨擦。宋青雯的淫水,有如黄河决堤,大量的流出了小穴外。因为一阵阵
磨擦的快感,搞得丁天仁更加狂暴。宋青雯也美得不停的浪叫,屁股也不停的往
右后方压。

    「滋……拍……滋……拍……」小腹撞屁股的肉声、大宝贝入小穴的抽插声、
再加上宋青雯的呻吟声,构成了一首绝美的交响乐。

    「嗯……嗯……哥……小穴美死了……妹妹好爽……嗯……好爽……小穴美

    啊……美死了……」

    「哦……好小穴……哦……好妹妹……小穴爽死大宝贝了……哦……小穴好

    紧……紧得大宝贝好舒服……哦……」

    「大宝贝哥哥……嗯……用力弄妹妹的奶子……嗯……好舒服……嗯……妹

    妹全身都爽死了……嗯……」

    「哥……哥……哦……你真会入小穴……哦……妹妹爱死你了……嗯……小

    穴好舒服……哥……呀……」

    「哦……小穴乐死了……嗯……妹妹好高兴……嗯……妹妹乐死了……太美

    了……嗯……」

    「好骚穴……嗯……哼…哥哥会干得你爽歪歪……哦……小穴口……真好…

    …嗯……嗯……」

    「大宝贝……哥哥……妹妹的好爱人……嗯……用力的干小穴……嗯……小

    穴爽坏了……嗯……妹妹会乐死了……嗯……」

    「啊……哥……哥……妹妹要……升天了……嗯……妹妹快……忍……不住

    了……嗯……妹妹要……啊……快出来了……」

    「好妹妹……哦……等等哥哥……哦……哥哥也要……哦……等等哥哥……

    嗯……哦……等等我……」

    「哥……哥……妹妹不行了……啊……爽……爽……啊……爽……哦……舒

    服……哦……舒服……」

    丁天仁的大宝贝,被宋青雯那一股浓热的阴精,浇得宝贝乱颤,一阵快感,
从背脊直传脑髓,精关一开,一大泡的阳精,整个射向小穴花心深处。

    「啊……啊……好爽……好爽……哦……哥……你的精水好烫……烫得妹妹

    舒服透了……哦……」

    「哦……呼……呼……哦……呼……呼……」

    一种轻松,舒服的感觉,刹时,使丁天仁有着无比的舒泰。

    「呼……呼……呼……」

    丁天仁不停的喘着大气,宋青雯亦是如此。

    两度缠绵之后,稍微休息一会,两人收拾一番,宋青雯回自己的房去。

    宋青雯走后,丁天仁想了一想,在床上盘膝坐定,正待瞑目运功,忽觉有人
闪身入房,蹑手蹑脚的朝床前走来,不觉缓缓睁开眼来,原来闪身进来的竟是乔
装小香的宓无双,这就低声间道:「你怎么这时候进来?」

    小香刚走近床前,瞥见丁天仁及时睁眼,不觉吓得一跳。脚下一停,纤手轻
轻拍着鼓腾腾胸脯,说道:「你这样突然开口,吓了我一大跳!」

    丁天仁含笑道:「快坐下来,天都快亮了,你是不是一晚没有睡觉?」

    小香在床沿上侧身坐下,玉手抚着胸前,轻嗔道:「人家给你吓得心还在跳
呢?」

    丁天仁看她脸如胭脂,轻嗔浅笑的模样,任你那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头荡漾,
情不自禁他也不由得伸过手去,环住她纤腰,悄声道:「你胆子这么小,我才不
信呢!」

    小香缓缓把身子偎入他怀中,说道:「不信你……」说到「你」字,蓦觉自
己说错了话,底下的话自然说不下去了。

    丁天仁低下头去,轻吻着她秀发,另一只手按上她鼓腾腾的胸口,悄声道:
「你心真的跳得很厉害。」

    小香紧闭着眼睛,口中轻「嗯」了一声。

    丁天仁碰到的是软棉棉富有弹性的一对玉球,心头一阵狂跳,低头吻住她两
户红唇,也大着胆子把手移向她衣下,缓缓的伸了进去,再探入紧裹着一对玉球
的抹胸,如今已经完全掌握了微微发颤的球形软玉,只觉宓无双整个身躯都在轻
微颤抖,但她并没有坚拒的意思,只是眼睛闭得更紧,夹着长长的睫毛,也在轻
微颤动。

    丁天仁退出手来,带着强烈的颤抖,替她宽衣解带。她被他吻得宛如催眠一
般,除了娇躯发出一阵又一阵颤抖,没有丝毫挣扎,顷刻之间,两个人一下仰跌
下去。丁天仁双手在宓无双身上大肆狂虐,又是摸,又是扣,直逗得宓无双浪叫
起来。

    「喔……唔……唔…」声音像歇斯底里。

    丁天仁忙分开宓无双双腿,火烫般的宝贝,就朝宓无双的阴户将送过去。

    「嗯……你可要轻点儿……」

    「那当然,哥哥最怜香惜玉,轻轻的,嗯!爱人。」

    话一落,丁天仁狂吻着宓无双,吻得宓无双喘不过气,同时双手上下抚摸,
渐渐地,只见宓无双通红了脸,玉乳在胸前起伏不定,那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带,
充满神秘,黑细阴毛中,深藏着阴户,忽隐忽现,微微露出阴唇,红都都地,就
像婴儿的小嘴,一张一合,正流着口水呢?淫水沾满了阴毛,阴户。

    丁天仁一见如此,更是怒火焚身,手扶着宝贝,在宓无双的桃源洞口一探一
探的,徐徐将宝贝插进玉门。

    「哇!哥哥!这么大…有点痛……」宓无双略感疼痛,反手握住宝贝,娇羞
轻声的道。

    丁天仁一听马上一翻身,把宓无双的娇躯弄平,炽热的龟头,抵着洞口,一
面深吻香唇,紧吮香舌,两手更不停地揉捻乳头。再经过这样的挑逗不已,直至
宓无双全身轻抖,桃源洞口更似黄河氾滥,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痒,娇喘呼呼
的道:「哥哥……哥哥……你可以慢慢的……轻轻的弄……」

    说话间,宓无双又把双腿八字分的更开,挺起臀部,迎头龟头。丁天仁知道
宓无双此时芳心大动,使微微一用力,鸡蛋大的龟头就套了进去。

    「啊……痛死我了……」此时龟头己抵处女膜,只见宓无双冒着汗,眼睛紧
闭眼角挤出泪水,丁天仁已知道这是最痛苦的时刻。便按兵不动,不再往前推进。

    再说自己也不忍心使宓无双痛苦,便用右手举起龟头,不停往阴户口插送,
左手却仍按在宓无双的乳尖上,轻轻揉捻,一面轻声问道:「好妹子…还痛苦?

    稍微好些了吗?」

    「哥哥……这样慢慢抽动……妹子现在有点涨痛……但是里面……」

    「是不是有点痒啊?」丁天仁打趣的道。

    「嗯……贫嘴……」

    就这样打情骂俏,尽量挑逗,使的宓无双淫水如泉,不停的外流,同时双腿
乱动,时而缩并,时而挺直,时而张开,同时频频迎起屁股,迎合着龟头的轻送,
这表示宓无双淫兴已达极点,刑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丁天仁见宓无双此时淫兴已
动,大概近顶点,猛地紧拥住丁天仁的脖子,下身连连挺迎,娇喘连连的说道:

    「哥哥……妹子现在不痛了……里面很难受……痒痒地……痒痒地……大宝
贝…

    …只管用力…插进去……」

    就当地咬紧牙关,屁股不住往上挺迎的刹那时间,丁天仁猛吸一口气,宝贝
怒胀,屁股一沉,直朝湿湿的阴户,猛然插入。「滋」的一声,冲破了处女膜,
七寸多长的宝贝,已全根尽没,胀硬的龟头深抵子宫口。宓无双这一下痛的热泪
双流,全身颤抖,几乎张口叫了出来,丁天仁忙用嘴唇封住,想是痛极了,双手
不住的推拒,上身也左右摇动。

    就这样拥抱了好一会儿,阵痛才稍微减弱,于是丁天仁轻声在宓无双耳边说
道:「好妹子,忍耐点!这是避免不了,谁被破瓜都是这样的,现在可好些了吗?」

    「嗯!好点,刚才实在痛死妹子了,妹子…嗯……里面……怎历会有骚麻又
痒的感觉呢?」

    「啊呀,好妹子,这又苏又麻又痒的,表示你淫心已动,要人给你狠插的意
思。」

    「知道就好,又这么大声说出来,这,多难为情,你要……可要轻点儿,妹
子……怕……受不了…」

    丁天仁于是把龟头慢慢抽出,又缓缓的插下,这种细嫩的工夫,最能逗引女
人情欲升高约一种无上技术。这样轻抽慢送的约有盏茶功夫,果然宓无双淫水如
泉,洋溢而出,娇躯徽颤,显得淫快狂活,情不住摇起自己的蛇腰,向上迎接。

    此时宓无双苦尽甘来,春情汤漾,媚眼如丝,媚态迷人,更使丁天仁欲火如
炽,紧抱娇躯,耸动着屁股,一阵比一阵快,有如急风闪电,一次比一次猛,如
双虎相斗,一下比一下深,有如矿工采炭。就这样不停的拚命狂插,有时还将龟
头插将出来用肉棱子揉搓其阴核,只插得宓无双娇喘连连,媚恨如丝,娇声轻喘。

    「哥哥……哥哥……妹子……妹子……好舒服哦……哦……啊……嗳……喔

    ……真舒服…好哥哥……你真会干……干的……美…太美了……」

    宓无双的小阴户,淫水洋溢,被龟头的内棱,冲括看,「噗滋!噗滋!」奏
出神乐般的音乐。丁天仁一看,宓无双现今淫兴正起,斯文的插法巳不能满足宓
无双,于是改变一下战略,猛冲猛撞,如饿虎扑羊,撞的宓无双两臂紧抱着丁天
仁的背部,粉腿紧勾着丁天仁的屁股,臀部大力颤动,用力迎凑的丁天仁插送,
同时娇颊艳红,樱唇微开,喘气如兰,犹如一朵蔷薇,艳丽动人,口中娇呼。

    「哥哥……妹子舒服极了……妹子……喔……用力…再用力……咽……美…

    …美死妹子了……重……再重一点……对……太好了……好……」

    宓无双一面娇哼着,一面疯狂的扭转屁股,极力迎凑,同时两手紧抱着丁天
仁,加重抽送。丁天仁一看,知道宓无双要出精了,忙用劲抽插,一面狂吻香唇。

    果然宓无双混身颤抖,阴户紧急收缩,一股火热热的阴精直泻而出,洒得丁
天仁龟头全根发熨,同时娇躯软绵棉的,四肢平摆,娇喘地道:「哎……唷……

    哥哥……妹子……升天了……啊……太……舒服……美……美死……妹子了
……」

    丁天仁想道,一个处女若出精,不给宓无双一些阳精滋润,宓无双还是不能
得到最高乐趣,于是单枪再战,驰骋了十来下,果然阳关一松,马眼一张,火辣
辣的阳精,直射出去绕着花心,使宓无双直叫道:「美……太美了……大舒服啦
……」

    两人刚才一阵撕杀,不禁累得相拥而眠。时光一滴漓的溜过去,不知多久,
宓无双醒过来,睁眼一看,自己一丝不褂,脱的精光躺往丁天仁的怀里,两入拥
抱在一起。而哥哥的宝贝还浸在自己的阴户里,仔细一想,想起了怎么回事。

    于是,挣扎起来,「滑」地一声,一根软绵绵的场具,业巳溜出来,而自己
……「哇」!糟糕!床辅上一片片的血渍,继而想到,原来是自己的处女血液和
淫水,不禁羞红双颊。略一稍动,下体痛楚犹在,不由眉头一皱,想道:「想不
到男女欢好,竟有这样无穷乐趣。」

    想到这里。宓无双的春情又渐渐引发,阴户里一阵阵骚痒起来,伸手一摸,
阴户里有些发烧,从前紧合的阴唇,现在却有些裂开,中间露出一条小缝,里面
滑湿湿的,难受的很。灯光下宓无双偷望丁天仁一眼,仍然好梦方甜,嘴角不时
掀起笑意。其实宓无双一醒过来,丁天仁也跟着醒来,只是不愿惊动宓无双,而
且自己也确实恨累。

    再看丁天仁下面的宝贝,宓无双深感奇怪,这样一根软绵绵的东西,硬起来,
却像一根铁棍,插的自己叫痛叫乐,不由伸手去摸。本来一只软绵绵的宝贝,经
宓无双一摸,顿时坚硬如铁,又热又胀,十分粗大,宓无双的一只小手竟把持不
住,吓的宓无双缩手不迭,丁天仁忍不住「噗」笑出来。

    「你……你醒过来……吓得妹子……」宓无双娇羞地道。

    「哥哥吗?早就醒过来,你醒来,哥哥不醒怎行,而且做戏就必须俩人配合,
是吗?你看看,哥哥这宝贝大否?要摸,再摸吧!」丁天仁一面说着,一面抓起
宓无双的手抚摸自己的宝贝。

    「贫嘴…明知人家好奇……又吓人家一跳……死鬼……看我理你否……」宓
无双说着,同时右手紧握着丁天仁的宝贝,套送起来。

    「是不是骚穴又痒了,来,哥哥替你止痒吧!」说着,丁天仁马上搂抱宓无
双,一面狂吻宓无双,一面把坚强的宝贝朝阴户乱顶。

    「哥哥…哥哥……不要这样冲撞,撞的人家小穴痛的很,放轻点,让妹子扶
着你的宝贝,慢慢弄进去。」宓无双一面护住自己的小腹,深怕弄痛了小阴户,
一面娇声说道。

    「好妹子,哥哥听你的,慢慢的插进去,轻轻施为,行吗?」丁天仁打趣的
说。

    于是丁天仁狂吻宓无双的香唇,酥胸,双手不停的揉捻其双乳,揉的宓无双
淫心大动,使她感觉到无限轻怜蜜爱,无限体贴,心中感到甜甜密密的十分好受。

    于是用手轻轻扶着丁天仁那粗大的宝贝,引到自己的桃源洞口,心里不住突
突乱跳,小手也微微不住发抖。

    「啊……轻一点……痛…痛……」丁天仁故意大力撞了一下,使的宓无双叫
了起来。

    「好好好……哥哥轻点……但是你须用你双手拨开你的阴户才行,否则哥哥
的宝贝怎能得其门而入呢?」丁天仁调皮地说道。

    「好好……你可轻点……慢慢插进去……」宓无双一面说着,一面双手用力
将阴唇拨开,只露出那迷人的追魂洞儿。于是丁天仁手扶着宝贝,因为有淫水之
故,慢慢的一节一节滑进,在插进一半时,丁天仁故意把它提出,又慢慢地插入。

    这样轻抽慢插,果然引起宓无双的情欲,只见淫水源源而出。

    宓无双此时虽然仍有些胀痛,但是并没有第一次厉害,而已宓无双自己阴户
里渐感酥麻,禁不住禁的两臂抱着丁天仁的背部,张开双腿,由丁天仁抽送。丁
天仁一看知道宓无双此时阴户不痛了,需要用力抽插,才会痛快,才会满足,于
是腰部一提劲,一阵比一阵猛狠,一下比一下深入,直插的宓无双意乱神迷。

    宓无双此时只觉的火热的龟头,在阴道内上下磨擦,子宫口更感酥痒难耐,
全身感到无比的舒服,一阵阵的淫水,从自己子宫内涌出,情不禁的迎着丁天仁
的宝贝,扭摆腰臀,向上迎凑丁天仁的插剌。由于这次不比上次痛,直插得宓无
双娇喘淋漓,媚眼如丝,浪哼连连。

    「啊……哥哥……你……实在……大会插……了…妹子……美死……了……

    嗳……嗳……妹子……好……舒服……好痛快哦……小穴…美死了…」

    丁天仁一听宓无双的浪叫,更感到畅快,内心像火烧的欲火,更令他快马加
鞭,拚命狠插,坚硬炽热的宝贝,在宓无双紧凑而温暖的阴户内,上下抽动,既
温柔又舒服,使的丁天仁不由叫道:「好妹子……舒服吗……你的小穴…大好了
……紧紧……地……温暖……地……使哥哥身心俱散,快乐……似神仙……棒极
了……」

    这样的抽送了近半小时,肌肉碰出声「拍……拍……」作响,淫水搅动声:
「咕……吱……」,再加上宓无双的浪叫声:「哎……唷……嗯……嗳……」凑
成的士高的乐声。

    就在这时,宓无双淫兴已达极点,似有出精之样子,口中急促的浪叫道:「

    哥哥……太好了……嗯……妹子……好…舒服……呀……哼……再重……些
…插

    死……浪穴……小浪穴……好……美哟……快……快……用……力……些…

    …妹

    子…要……升天……了……」

    果然一股热暖暖的精水由子宫阵阵涌出,烫的丁天仁混身酥麻,心神震动,
狠狠抽插几下,马眼一松,一股阳精,夺关冲出,同时射进宓无双的花心,使的
宓无双更是兴奋不已,紧紧抱住丁天仁,享受这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两人就这样缠绵相抱温存,直至天色发白,她是心甘情愿把一切都交给他的,
但到了真正把一切交给他之后,她眼角忽然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她不知道自己
让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总之,她为了爱,不计一切,
也顾不得一切,因此她哭了!

    他还在紧紧的吻着她,她轻轻别了下头,紧密的吻合的四片嘴唇终于分开,
他看到她眼角间噙着泪珠,愕然道:「你哭了!」

    宓无双淒然一笑,幽幽的道:「丁郎,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是高兴得流出
泪来,只要你不忘记我们有过这番情意,心里永远有我这个人,我就满足了。」

    丁天仁忙道:「无双,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娶你,你只管放心好了。」

    宓无双双臂一环,紧抱着他,流泪道:「丁郎,我相信你,有你这句话,我
就放心了。」

    两人穿好衣衫,她依然偎依着他,虽然还有些羞涩,但已是喜胜于羞,缓缓
抬起头来,绯红了脸,轻声问道:「你和她也这样了?」

    丁天仁假装愕然道:「你说谁?什么也这样了?」

    宓无双神秘一笑,低着头道:「你说还有谁?昨晚我在房外走廊上,足足替
你们站了一个多更次的岗,难道还是假的?」

    丁天仁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所以你哭了……」

    宓无双抿抿樱唇道:「我才不会如此小心眼呢!」

    丁天仁当下就把昨晚和宋青雯一起回来,一直说到宋青雯走为止。宓无双垂
下头道:「一个女孩子肯为一个男人舍生忘死的拚命,不是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吧?

    我不是自私的人,你应该接受她的。」

    丁天仁感动的握住她双手,说道:「无双,谢谢你,我昨晚一切都告诉她,
也是为了这一点……」

    「哦!」宓无双忽然「哦」了一声,抬头道:「你认为这里有地下密室,你
们要去查看,我也要去。」

    丁天仁道:「这里也要有人留守,有你在这里,我就可放心了。」

    宓无双不依道:「你这是不要我去了?」

    丁天仁道:「宋青雯应该是教主派来的,和我同去,比较不会使对方怀疑,
我们还须赚他们开门,这样就方便得多,你明白了吗?」

    宓无双点着头道:「我不去就是了。」

    丁天仁在她秀发上亲了一下,柔声道:「你是识大礼的人,我真高兴有你这
样一个贤内助。」

    宓无双心头甜甜的,一面说道:「你还有一个贤外助呢!」

    丁天仁没有理她,续道:「还有一件事,小香穴道被闭,时间也不能太久,
现在这里已在我们控制之下,不妨解开她穴道……」

    宓无双道:「那我呢?」

    丁天仁道:「不妨事,我给她易容变成另外一个小鬟,在这里听候使唤,就
是你小妹,你和我说过,是我答应的,这样多一个人,也没关系了。」

    宓无双还待再说,丁天仁已经取出「迷信丹」倾了一颗,放在手掌,又道:
「你在解开她穴道以前,先给她服下,再告诉她,她是你小妹,是你引进来的,
今后要听总管和你的话,这样就可以了。」

    宓无双道:「我会说的。」

    丁天仁道:「好了,你该回房去歇一会了。」

    宓无双脸上一红,说道:「天都大亮了,还歇什么,你呢?要不要歇一会?」

    丁天仁道:「我还有事,要出去呢!」

    宓无双道:「我去给你端脸水。」

    丁天仁道:「慢点,先到你房里去,还要给小香易容呢!」

    当下一同来至小香房中,丁天仁就给小香脸上易起容来,给小香易容较为简
单,因为对外说她是小香的妹子,姐妹当然有几分相似,只要稍稍加以修饰,和
小香差不多,再年轻些就好,因此很快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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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智订妙计以毒攻毒乱敌阵

    丁天仁回到房中,过没多久,小香端来洗脸水,就退了出去。等丁天仁盥洗
完毕,房外传来一阵细碎而轻快的脚步声,也响起小香声音说道:「启禀总管,
小婢带妹子小翠来见总管。」

    丁天仁道:「进来。」

    宓无双领着经过易容的小香(以后改名小翠)走入,朝丁天仁躬身道:「她
就是我妹子小翠,小翠还不叩见总管。」

    小翠果然屈膝下跪,说道:「小婢小翠叩见总管。」

    丁天仁抬了下手道:「起来,你就跟小香在这里听候差遣好了。」

    小翠应了声「是」,才站起身来。

    丁天仁朝宓无双吩咐道:「你带她去厨房,和大家见面,哦,王嬷好像是女
仆的领班,你要特别注意。」

    宓无双点点头,正待和小翠一起退出,正好宋青雯掀帘走入。宓无双忙道:
「小翠,快来见过宋姑娘。」

    小翠连忙躬身道:「小婢见过宋姑娘。」

    丁天仁立即以「传音入密」朝宋青雯道:「青雯,她就是小香改扮的、要她
跟小香在这里伺候。」

    宋青雯点点头,说道:「这里的丫鬟、使女,都归王嬷调度,你要小香带她
先去见王嬷,就说总管指定派她在这里伺候的好了。」

    宓无双答应一声,带着小翠要待退出。宋青雯含笑道:「小香,待会你有空
我想和你聊聊。」

    宓无双又应了声「是」,才一起退出。

    一会工夫,小香已从厨房回来:掀帘走入,小翠手提食盒,跟在她身后走人,
把两份早餐放到小方桌上,躬身道:「总管,宋姑娘请用早餐。」

    小香一脸气愤的道:「总管,那王嬷好不盛气凌人,我给她引见小翠,她一
直盘问她的身世,还说一清早从那里来的?是不是昨晚就进来了,怎么她会一点
都不知道?我说,是总管答应的,她居然骂我小蹄子,别用总管压她,我真有些
忍不住!」

    宋青雯不待了天仁开口,就含笑道:「宓姑娘,小不忍则乱大谋,王嬷深藏
不露,我看她身份只怕不低呢!」

    宓无双给她这句「宓姑娘」,叫得脸上一红,慌忙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宋青
雯的手,说道:「宋姐姐,你不见外的话,我就这样称呼你,我们应该携手合作,
谁也不用客气了。」

    宋青雯斜睨了丁天仁一眼,娇笑道:「对了,我怎么会和你见外呢?算起来,
大概我该叫你宓姐姐才对,哦,我十九岁,你呢?」

    宓无双笑道:「那我二十岁了。」

    宋青雯喜道:「我没说错吧,我该叫你宓姐姐。」

    宓无双高兴的回过头去,朝丁天仁道:「我有妹子了,哦,宋家妹子,其实
我们两人应该同心协力,不用带上姓氏,乾脆就是姐妹咯!」

    丁天仁笑道:「你们姐姐妹妹的叫得好不亲呢,那我呢?」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你还用说,自然是我们的大哥了。」

    丁天仁和宋青雯匆勿用过早餐,丁天仁站起身道:「青雯,你在这里等我,
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不待宋青雯答话,就掀帘走了出去。他是从东首侧门出了西庄,一脚
来至观音阁侧院简帐房住处,推门而入,只见简子兴(白少云)金少泉、王小七
三人,都在堂屋中围坐着,好像在议事,看到了天仁推门走入,三人都站了起来。

    白少云道:「丁兄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要去找你呢!」

    金少泉首先跳了起来,急急问道:「丁兄,你知道家父在那里?」

    白少云也道:「丁兄,快说,你如何找到家父?」

    丁天仁笑了笑道:「你们两个稍安毋躁,总得让兄弟先坐下来再说吧?」

    白少云道:「丁兄请坐。」

    金少泉等丁天仁坐下之后,就急着道:「丁兄现在可以说了。」

    丁天仁朝王小七道:「王兄弟,你到簷下去站着,此事十分机密,不能让外
人听到。」

    王小七欣然道:「兄弟知道。」说完,举步往外行去。

    丁天仁就把昨晚院主召见之事,一字不漏,说了一遍,只是没提宓无双和宋
青雯两人。

    金少泉道:「家父和自伯父都在西院,丁兄怎么不把事情和二位老人家说清
楚呢?」

    丁天仁道:「七位老护法,只有金赞臣担任院主,神志还算清明,其余六人
都被药物迷失了神志,任贵身上有一方金牌,可以指挥他们,但有院主在场,他
的金牌就胜过总管的,如果教主在场,则他的金牌又胜过院主的,兄弟既无法取
到解药,只好让他们先服下迷信丹,等取到解药再说。」

    白少云道:「这样不是双重迷失本性了吗?」

    丁天仁道:「白兄不用担心,迷药和毒药不同,毒药毒性各异,药性甚烈,
两种毒药,碰在一起,可能会引起意外,迷药药性较为温和,不会有事的。」

    白少云道:「丁兄好像对迷药很有研究?」

    丁天仁笑道:「兄弟那有什么研究?这是听石老哥哥临行时说的,如果遇上
被迷失心神的人,不妨再给他们服一颗迷信丹,就会听你的了。」

    金少泉道:「家父等人被迷失本性,这解药要到那里去找呢?」

    丁天仁道:「兄弟就是为此事而来……」

    接着就把昨晚回转之际,如何在地道中发现崆峒二矮,据判断温如春可能就
是他们口中的二使者,地道中可能另有密室,而且金兰等三人,也可能是被他们
擒去的,详细说了一遍。

    金少泉又道:「丁兄要如何行动呢?」

    丁天仁道:「目前兄弟并没有具体的行动计划,只是兄弟既是西庄的任总管,
可以伪称奉院主之命去见二使者。而且他们上面派来的一名使女,叫做宋青雯,
她名虽使女,实则身份还高过任贵,此女经兄弟给她服了迷信丹,完全可以信任,
也会随我进去。只是温如春手下,有崆峒五矮梁山苦竹庵主门下二女,号称七矮,
武功极高,人手就不够了,而且此行必须一举把所有的制伏,绝不能有入逃逸,
所以要和二位来共同研商。」

    金少泉道:「丁兄,以你估计,加上我们三个,是否能操胜算呢?」

    丁天仁沉吟道:「温如春善于使迷,这点我们都有解药,并不妨事,但他武
功极高,兄弟自思还可以胜任,至于对付七矮,你们三个加上宋青雯也只有四个,
对方还多出三个,就很难说……」

    白少云道:「石前辈把简帐房交给兄弟,就再也不见人,如果有石前辈在,
就没有问题了,哦,这里当家道通,和副当家能通,都是少林嫡传,也可以算上
两个……」

    金少泉道:「丁兄不是说连家父在内,一共有七个人吗,他们都服过迷信丹,
可以听丁兄指挥,不是现成的人手吗?」

    丁天仁忽然用手拍了下脑袋,笑道:「兄弟一直在思索着地道密室,要如何
才能开启?兄弟以总管身份,如何去赚他们开门?却忘记了还有西庄院主和六位
老护法,金兄这么一说,才提醒了我,这样更好办了,由院主出面,去找二使者,
自然比兄弟更有份量了,我们这就可以走了。」

    白少云道:「还要不要通知这里的当家呢?」

    丁天仁道:「我们人手已经够了,就不用调用这里的人了。」

    当下就由丁天仁率同白少云(他扮的是观音阁帐房简子兴)、金少泉、王小

    七三人,来至西庄,仍由东首侧门进入,庄丁们因由总管亲自领着三人前来,
自是不敢多问。

    丁天仁一直把三人领到自己房中,也介绍了宋青雯,接着就朝宋青雯道:「
我们立时就走,你去请院主和六位老护法。」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暗号
「鸿蒙一剑」。」

    宋青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着当先闪出身去。

    丁天仁接着把小香、任富、小翠三人叫了进来,吩咐道:「这里由你们三人
留守,任富、小翠,你们都要听小香的,不得违拗。」

    任富、小翠躬身领命。小香道:「总管要小心些!」

    丁天仁含笑道:「现在已经去请院主了,一切自有院主负责,谅他区区一个
温如春,又何足道哉?」一面抬手道:「金兄、白兄、王兄请跟兄弟来。」

    一行四人穿过中间客堂,进入左首房中,方才宋青雯走进,早已打开两扇橱
门,大家鱼贯沿着石级而下。丁天仁目能暗视,但他身后三人内功不如他远甚,
此时都已从身边取出千里火筒,打着了照路。

    丁天仁道:「我们进入地道,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出来,你们身边带的火筒,
或火摺子数量不会大多,该节省点使用,只要有一人照明就够了,否则一齐用完
了,就不好办了。」

    金少泉道:「丁兄这话不错,你们两个先熄去了,这段路由我照着就够了。」

    大家走了不过二十来步光景,只见前面地道上出现了一盏宫灯,灯后人影幢
幢,约有七八个人迎面面来。丁天仁早已看到提灯的正是伺候院主的小鬟轻云,
她身后是宋青雯,然后是院主金赞臣和六位老护法。

    这就忙迎了上去,拱手道:「属下任贵见过院主。」一面以「传音入密」说
道:「这地道可能另有密室,二使者就住在密室之中,据可靠消息,院主令嫒已
被二使者擒来,囚禁在密室里……」

    金赞臣巨目一瞪,大声道:「这小子把兰儿拿来了?她拿兰儿作甚?」

    丁天仁仍以「传音入密」说道:「他把令嫒擒来留作人质,自然是可以要胁
院主了。」

    金赞臣大怒道:「这小子可恶,就是教主也对老夫十分礼遇,他敢如此不择
手段,对待老夫?」

    「院主不可大声!」

    丁天仁又以「传音入密」说道:「咱们这次行动,必须先把门赚开了,才能
由院主向他要人。」

    「不错。」金赞臣忽然楞楞的问道:「他们门在那里呢?」

    丁天仁道:「既是密室,启然是暗门了,咱们只有自己找了。」

    金赞臣颔首道:「好,此行就由你作主,务必把暗门找出来。」

    他在半迷半醒之间,是以依然口气托大。

    丁天仁道:「属下省得。」正待率同金少泉、白少云、宋青雯、王小七等人,
朝前面横贯的地道走去。手提宫灯的小鬟轻云抢着道:「启禀院主,密室暗门小
婢知道,任总管不用找了。」

    这话听得了天仁、宋青雯两人齐齐一怔,连院主、总管都不知道的地下密室
暗门,一个伺候院主的小鬟居然会知道!尤其是宋青雯,乃是上面派来监视总管
的,身份已很特殊,但她竟然不如轻云!宋青雯不由朝轻云冷声道:「你是那里
派来的?怎么会知道密室暗门?」

    轻云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闻言连忙躬身道:「回青雯姑娘,小婢是
奉命伺候院主的,从前曾在府里待过几个月,所以知道出入门户。」

    宋青雯问道:「你在什么府里待过几个月?」

    轻云嫣然一笑道:「府里就是总管口中的地下密室咯!」

    宋青雯又道:「这么说来,里面有不少人喽?」

    轻云道:「当时只有几名工人,专门打扫,好像没有人住。」

    丁天仁挥了下手道:「好,你走在前面引路。」

    轻云答应一声,就手提宫灯,款步走在前面领路。

    丁天仁以「传音入密」朝宋青雯叮嘱道:「你跟着她,必要时,只管出手先
把她制住再说。」

    宋青雯朝他点头示意,就紧随着轻云身后走去,一行人当然也随着而行。这
条地道没有半点天光,自然黝黑如墨,而且只有走在最前的轻云提着一盏宫灯,
对照明自然也不能说很亮了。不过走在轻云身后的人,都有一身极高的武功,他
们纵然不能暗视,但有前面这点灯光,也已经够了。不过灯光微弱,所以照到的
只不过数尺光景,因此这些人虽有灯光,所能看到的也不过一丈左右而已。

    丁天仁可不同了,他练的是「先天气功」,目光所及,可以像白昼一般,因
此他跟在宋青雯后,目光不住的朝四下环顾,要辩认所走的道路。经他观察,这
条地道正是昨天所经之路,现在大家已经走上横贯的地道,再往前,应该又有一
条直行的地道了,昨晚自己就是追到那里不见了两矮的踪影,因此就特别留意。

    轻云果然在走近直行地道之际,朝右首转弯,进入了直行地道。这条直行地
道,昨晚丁天仁就曾仔细察看过,都是死胡同,并无出民暗门当然就在这条地道
中,只是不知在那里罢了,因此目光一直注视在轻云身上。这一注视,竟然发现
轻云身材婀娜,骨肉均匀,在宫灯照射之下,款款而行,有着说不出的诱惑,那
是一种女人的苗条之美,会令男人看得怦然心动,想入非非!

    心头不由蓦然一惊,轻云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自己怎可有此轻薄的
想法?轻云一直款步而行,没有停下来,这条直行的地道,应该是由南往北的方
向,她一直走到地道尽头,才停了下来。迎面已是一堵凸凹不平的石壁挡住去路。

    宋青雯问道:「暗门就在这里吗?」

    轻云点头道:「是的。」

    宋青雯道:「那你还不上去开门?」

    轻云春花般脸上有着为难之色,说道:「小婢不敢。」

    宋青雯哼道:「这是院主的命令,你敢违抗?」

    「小婢不敢。」

    轻云委屈的道:「小婢听里面嬷嬷说过,擅开此门,就要处死的,如果由总
管上去,就不会触犯律条了。」

    丁天仁跨上一步,说道:「好,那就由本座去开好了。」

    轻云眨动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禁嫩脸一红,娇声道:「总
管,这道门不是外面可以开的。」

    丁天仁看着她问道:「那要如何开法?」

    轻云脸上红馥馥的低下头去,不敢和他眼光接触,说道:「是要叫里面的人
开的。」

    宋青雯怒声道:「你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清楚?」

    轻云应了声「是」,指着石壁一个凹处,说道:「总管用手指按下去,就会
露出一个小孔,就可以凑着嘴和里面的人说话了,但他们肯不肯开,小婢就不知
道了。」

    丁天仁道:「好,我去叫他门开门。」

    说完,又上前跨上一步,伸出右手食指朝石壁凹处轻轻按去,石壁凹处果然
可容一个手指揿下,但就在揿下之际,突觉指头微微一麻,耳中同时听到「笃」

    的一声轻响!就在了天仁收回手指的时候,一个手指大小的石孔中已经传出
声音问道:「是什么人?」

    丁天仁凑着小孔道:「你们还不开门,是院主来了。」

    里面的人粗声道:「我问你是谁?你就回答是谁、你不回答清楚,我如何报
上去?」

    丁天仁道:「我是任总管任贵。」

    「咱们不管你总管不总管。」

    里面的人又道:「有什么事?」

    丁天仁忍着气道:「是院主有要事求见二使者来的。」

    里面那人道:「好,你等一等。」

    丁天仁只听又是「笃」的一声细响,那小孔又堵了起来。这样又足足过了盏
茶光景,突然听右首砖墙响起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声:大家回头看去,只见砖墙缓
缓移开,露出一道门户。

    从门户中射出灯光,也走出一个青衣汉子,沉着脸看了众人一眼,问道:「
你们中间那一个是院主?」

    金赞臣道:「老夫。」

    那青衣汉子道:「谁是任总管?」

    丁天仁道:「我。」

    那青衣汉子又道:「好,你们二个进去,其余的人就在这里等着。」

    丁天仁抬腕一指点了过去,回头道:「院主请。」

    一面以「传音入密」朝金少泉道:「金兄,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听我长笑为
号,就领着六位者护法一齐冲进去,哦,指挥他们的暗号是鸿蒙一剑四字。」

    他在说话之时,已经侧身让金赞臣先行,接着跟在金赞臣身后举步就走,一
面回头朝宋青雯道:「青雯,你随本座进去。」

    宋青雯是上面派来的,自然要跟他进入的。宋青雯答应一声,果然跟着丁天
仁走了进去。

    这道门的后路,是一块矗立的石屏风,是一条不太长的走廊,走到走廊尽头,
再折而向右,你才知道这道门只是边门而已!原来前面竟是一个大天井。方才的
正面那堵石壁,才是正门。天井对面,有三级石阶,阶上是一个大厅,有六扇雕
花长门,中间两扇敞开着,射出明亮的灯光。

    石阶上,正有一个青衣人鞠躬如也的站在那里,看到三人走入,慌忙迎下石
阶,连连抱拳道:「属下李健叩见院主、总管。」

    这人中等身材,约莫五十出头,笑起来脸颊上俱是直条皱纹,一看就是个阿
谀小人。

    丁天仁沉声道:「你自称属下,是那里的属下?」

    李健陪笑道:「内府属西庄管辖之内,属下只是一名内府管事,自然是你老
的属下了。」

    丁天仁哼道:「本座管得着内府吗?」

    李健连连躬身道:「总管自然管得着,只是总管很少来罢了!」

    一面又朝金赞臣躬着身道:「院主,总管请到厅上坐。」

    金赞臣老实不客气当先跨上石阶,朝大厅走入。丁天仁、宋青雯也跟着走入
大厅。这厅上布置相当气派,金赞臣走到上首一张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丁天仁也在右侧一张椅子上落坐,只有宋青雯不敢坐,站在丁天仁的边上。

    李健当然更不敢坐下,鞠躬如也的站在下首。

    了天仁抬目道:「二使者可是住在这里?院主是有要事来见使者的。」

    「是,是。」李健豹着腰连应了两个「是」,才道:「二使者来了没有几天,
就住在西庄茶厅。」

    丁天仁回头朝宋青雯吩咐道:「青雯,你出去请六位护法和本座三个手下一
起进来。」

    李健听得似乎一怔,目芒闪动,但瞬即平复。宋青雯答应一声,正待举步!

    丁天仁又道:「青雯,你唤那个看门的进来。」

    宋青雯又应了声「是」,迅快走出,不多一会,就领着六位护法,和金少泉、
白少云、王小七、轻云等人走入,后面跟着进来的则是那看门的青衣汉子。

    丁天仁站起身,抬抬手道:「六位护法请坐。」

    然后在下首一张椅子坐下,目光一注,朝青衣汉子,沉声道:「你是李管事
手下,叫什么名字?」

    李健不知丁天仁传唤青衣汉子进来有什么事,连忙喝道:「总管问你,还不
快说?」

    那青衣仅子眼看管事站在丁天仁下首,忙道:「属下张虎。」

    丁天仁沉喝道:「张虎,李管事派你看守大门,有没有叫你凌辱上司,你对
本座出言不逊,也还罢了,连院主都不放在眼里?你知罪吗?」

    李健听得吃了一惊,连忙躬身道:「总管歇怒,张虎是粗人,不知如何开罪
了院主,这是属下失职,还望总管饶恕,他不知不罪……」

    丁天仁哼道:「李管事,他以下犯上,你还给他求情?」

    这话是说你纵容手下,也该处罚,你倒给他求情了,一面喝道:「王小七,
给本座废了他。」

    李健机伶一颤,张虎嗔目喝道:「老子……」

    刚说出两个字,眼前人影一闪,王小七出手如电,已经连点了他七处穴道,
口中闷哼一声,往后跌坐下去,咬牙切齿的道:「姓任的,你好毒辣……的手段,
废了老子武功……」

    李健喝道:「来人,把他拖下去。」厅外有人唷了一声,奔进两名青衣汉子,

    架着张虎出去

    丁天仁叫道:「李管事。」

    李健吓得脸无人色,连忙躬身道:「属下在。」

    丁天仁道:「带路,院主要去见二使者,咱们到西花厅去。」

    李健看看厅上众人,为难的道:「总管,是不是这里的人都要去吗?」

    丁天仁微微一笑道:「六位护法,是院主的护法,院主到那里,他们也到那
里,自然一同去了,轻云是上面派来伺候院主的,当然要随侍院主左右。至于本
座是奉院主之命一起来,青雯是上面派给本座的助手,本座去了,她自然要跟着
去了,这三人是本座贴身护卫。本座到那里,他们就跟到那里,如果李管事觉得
人去得太多了,也只有他们三人可以留在这里了。」

    说了半天,只有三个人可以留下。李健慌忙躬身道:「属下怎敢嫌人去得大
多了?属下……」

    丁天仁哼道:「量你也不敢管到本座头上来。」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他是端
足了总管的架子!

    「属下不敢……」

    李健弯着腰道:「只是二使者关照过,不准有人惊扰……」

    丁天仁道:「院主有事找他,岂能说是惊扰?你只管带路,一切自有本座担
待。」

    李健不敢多说,口中唯唯应命,就走在前面领路。丁天仁怕他使诈,就紧跟
在身后,宋青雯请金赞臣七人先行,然后是金少泉等人殿后。这座地下密室,居
然建筑相当庞大,一行人出了大厅,由回廊向西,再出腰门,又是一条长廊,长
廊尽头,是一个圆洞门。

    地下居然有这样的布局,除了不见阳光,走廊上点的全是风灯以外,几乎和
地面上一样。据丁天仁的估计,这里可能已是西庄的后园了。后园他没有去过,
但他昨天巡视全庄,也曾看到西首通向后园的围墙有一道圆洞门。

    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圆洞门,一条方砖路上,两边是竹子编成的栏杆,栏外放
着一排盆栽花卉,方砖路的尽头,是二个圆形的花坛,迎面石阶上有三间敞轩,
两边也各有一排房屋,成品字形围着花坛,大概就是「西花厅」了。住在这样一
座地下房屋里,倒也十分清净!

    一行人还没走近石阶前,阶上已经出现一个矮人,目光注向李健,问道:「
李管事,这些是什么人?」

    李健还没答话,丁天仁已经开口了:「李管事,此人是谁?」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矮人,就是崆峒五矮了。只是五个矮人,是孪生兄弟,
面貌身材一般无二,外人是认不出他们是老几的。两人这一问,李健就感到十分
尴尬,但他权衡轻重,自然该先回答总管为是,这就向丁夫仁躬身道:「回总管,
他是二使者属下崆峒五侠。」

    然后又转身朝那矮人抱抱拳道:「来的是院主和任总管,有要事要见二使者。」

    那矮人瞪着眼道:「你没有告诉他们,二使者不见客吗?」

    李健为难的道:「但来的是院主……」

    那矮人道:「院主也不见。」

    丁天仁剑眉一竖,喝道:「你作得了主吗?」

    那矮人道:「我孔老三怎么作不了主?这是二使者吩咐的。」

    丁天仁一抬手道:「小七,去把他拿下。」

    王小七身形一晃,飞射而出,朝孔老三扑去。孔老三人矮特别机灵,王小七
身形虽快但总是听到丁不仁的喝声才扑出去的,孔老三听到丁天仁喝声,也有了
准备,身子一偏,右手使了一记擒拿手,朝横里抓出,这一记就像是王小七自己
送上去的。

    王小七是「武林联盟」盟主座下三弟子,一身武功,自是十分了得,否则盟
主也不会派他出来了。他飞扑过去的人,看到孔老三一手横抓过来,居然不避不
让,猛地凌空飞足,左足朝孔老三腋下空门(右手横抓,腋下就露出空门了)踢
去。

    他使的是连环踢腿,左足飞踢,只是一记虚招,等左足踢出,猛吸一口真气,
身子突然提高了一尺光景,右足急如星火,朝孔老三头面踢去,这一脚呼然生风,
劲势十足!孔老三不防他有此一着,一颗六斤四两差点被踢中,匆忙之间,身子
一蹲,低头从王小七脚下钻出,一下掠出四五尺远。王小七身子凌空,立即一个
飞旋落到地上。

    孔老三在第一招上,就被人家逼出去,心头不禁大怒,口中怪叫道:「好小
子,你接我一掌试试!」

    突然疾冲上来,掌先人后,一只手掌笔直朝王小七胸口印来。你别看他人矮,
手掌却又大又粗,而且来势十分快速!王小七才一记连环腿落空,他究是心志被
迷的人,受不得激,口中怒嘿一声,左手乍发,一指迎着点出!这一记正是他的
看家本领「天绝指!」但听孔老三朝前冲过来的人,口中大叫一声,一个人应指
飞出,砰然一声,朝阶前天井中摔了出去!

    「老三,你怎么了?」

    「好小子,你敢出手伤人!…

    喝声中,两条人影疾如飞隼,同时扑出,一条飞落阶前,去抢救孔老三,另
一条却朝王小七当头扑来,声到人到,一双又粗又大的双掌已朝王小七压顶击落!

    这两人来势奇快,看去只是两团黑影而已!王小七站在阶上,倏地旋身,左
手又是一指朝上点去。那扑来的人影双掌还未击落,又是一声大叫,凭空朝敞门
口摔去,落到地上,已经昏了过去。

    那抢到孔老三身边的正是孔老大,他连孔老三伤势如何还没看清,耳中听到
老二的一声大叫,就摔落下来,这真是作梦也设想到老二会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
急忙直起身,双目圆睁,怒声道:「好小子,你连伤我两个兄弟!」

    他方才一时情急,几乎连阶下来的是什么人都没时间多看,这回直起腰,才
看到阶前带路的竟然是这位李管事,心头不由一怔,问道:「李管事,这是怎么
一回事?」

    丁天仁接口道:「孔老三出言无状,是本座要人把他拿下的,他逞强顽抗,
才被本座手下一指击中肩头,闭过气去。」

    孔老大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什么人,胆敢到这里撒野?」

    丁天仁做然一笑道:「本座就是这里的总管。」

    李健连忙陪笑道:「是,是,他是这里的总管,这原是一场误会,双方就因
误会起了冲突……」

    孔老大听说他是这里的总管,连忙抱抱拳道:「总管,在下二个兄弟都是山
野之人,不识礼数,实在太鲁莽了,还望总管恕罪,饶了他们吧!」

    丁天仁朝王小七道:「小七,你去给他们解开穴道。」

    「天绝指」是昔年天绝子的唯一绝学,中人非死即残,那里能够以解穴手法
就可以解开?但石破衣传他「天绝指」的时候,曾教他如果伤人的话,只要在出
指之时,指功减弱到三成以下,在快要点上对方之际,立即把内力收回,这样就
等于使的是「天绝指」之法,而无「天绝指」之功,不至于出指伤人。

    但仅管如此,威力依然胜过其他指功甚多,所以仍然不可取人穴道,最多只
能向对方肌肉部份下手,但实力依然甚强,中指的人还是会震昏过去,只要轻拍
「灵台穴」即可醒转。丁天仁方才看到王小七使出「天绝指」来,急忙以「传音
入密」告诉他指功减弱到三成以下,在还没击中对方之时,立即收回指功,不可
取对方穴道。

    这时要王小七去替孔老二、孔老三解穴,等王小七领命走出之际,又以「传
音入密」说道:「你只要在他们「灵台穴」上轻轻拍一下就好。」

    王小七依言在孔老二、孔老三两人「灵台穴」之,轻轻拍了一掌,两人果然
应手醒来。孔老三看到王小七就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大喝一声,一跃而起,正
待挥掌击出!

    孔老大喝道:「老三,不得无礼!」一面朝丁天仁拱拱手道:「总管来此,
不知有何吩咐?」

    丁天仁道:「本座是随同院主来见二使者的。」

    孔老大面有难色,说道:「不瞒总管说,二使者确实交代过在下兄弟,任何
人都不准惊扰,但院主来了,在下只好进去试试,请院主、总管先到厅上奉茶。」

    丁天仁请金赞臣六位护法先行,大家进入敞厅。孔老大立即抱抱拳道:「院
主、总管请稍候,在下立即进去通报。」说完,匆匆朝后走去。

    这回过了没有多久,就见温如春手摇摺扇,从厅后缓步走出。这人面貌白皙,
身材瘦小,穿了一袭青衫,手待摺扇,故意学得一副风流潇洒模样,但脸上却噙
着冷峻的笑容,说他像公子哥儿,还不如说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温如春后面,
跟着三个矮人,稍前是孔老大,后面两个则是梁山苦竹庵主的两个徒弟梁若修、
梁若真。

    温如春从屏后走出,当然已经看到厅上坐着的众人了,但他却做若无睹,一
直走到上首右边一张太师椅上落坐,(左边一张已经坐着金赞臣)才朝左边的金
赞臣微微颔首道:「院主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金赞臣道:「老夫是找二使者来的。」

    温如春道:「院主来找在下,必有什么见教了?」

    金赞臣道:「老夫确实有一件事想问问二使者。」

    温如春道:「院主请说。」

    金赞臣道:「老夫听说小女兰儿,三日前被二使者擒来,不知可有此事?」

    温如春面有异色,惊奇的道:「院主是那里听来的?」

    金赞臣道:「二使者不用问老夫从那里听来的,只要回答老夫,有没有此事?」

    温如春仗着自己是教主门下二弟子,一向自高自大惯了,如何听得下他老气
横秋的口吻,瘦削脸上仅有的一点浅淡笑意,逐渐收起,冷然道:「本使者日前
拿下的乃是我岭南温家的叛徒温九姑和她三个门下,并没有院主令嫒,院主只怕
问错人了。」

    金赞臣道:「也许是小女偶而经过,二使者擒错了人也有可能。」

    温如春早已沉下了脸,闻言站起身道:「那好,院主请回,等温某问清楚了,
自会通知院主,前来领人。」

    一面朝孔老大吩咐道:「孔老大,给我送客。」说完,就自顾自潇洒的举步,
正待往厅后面行去。

    金赞臣服了「迷信丹」,只对了天仁一个人着迷信服,对一般人至少有六分
清醒,看到温如春要走,心头不禁大怒,沉声喝道:「二使者,你给老夫站住!」

    温如春倏地转身,盛气的道:「金赞臣,你对本座说什么?」

    「老夫叫你站住。」

    金赞臣嗅目道:「老夫应教主之出,担住西庄院主,在教中乃是容卿地位,
并不是谁的属下,教主对老夫尚且十分客气,你依仗教主威风,居然把老夫视同
属下,敢对老夫这般说话?」

    温如春听他提到师傅,自然还有几分忌惮,闻言敞笑一声道:「本座要孔老
大代为送客,不是也把金院主视同贵客吗?」

    金赞臣也洪笑一声道:「这里是老夫掌管的西庄、主人乃是老夫,老夫不用
什么人送客,二使者是否把主宾颠倒了?再说老夫是找二使者询问小女失踪之事
来的,二使者既然曾擒来温九姑和她三个徒弟,可能小女经过,被你误擒,二使
者应该让老夫去看看温九姑的三个徒弟中,可有小女在内?如果没有小女,老夫
立即离去,决不打扰。」

    温如春突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长笑,说道:「金赞臣你以为这里的院主真是
你吗?」

    这话听得了天仁心头方自一动!金赞臣嗔目道:「不是老夫,难道还是你不
成?」

    「不错!」温如春豁的一声打开摺扇,在胸前摇了两摇,徐徐说道:「温某
奉教主之命,担任这里院主,你只是有院主之名的傀儡而已,现在你明白了吧?」

    金赞臣怒声道:「老夫不信,老夫要去面见教主。」

    温如春道:「不必!」

    他只说了两个字,就从袖中拿出一面金牌,朝六名「老护法」说道:「六位
老护法,请站到左边去。」

    丁天仁急忙以「传音入密」朝六人道:「六位老护法,鸿蒙一剑要你们快依
他所说,站在左边去。」

    六位老护法一声不作,站起身,往大厅左边走去。温如春得意一笑,又道:
「任贵、青雯,你们率同带来的人,一起站到右边去。」

    丁天仁心头暗道:「原来任贵也被他下了迷药。」一面躬身应「是」,率同
宋青雯金少泉等人一起站到右边。

    现在只有金赞臣一个人依然大马金刀的坐在左上首的太师椅上。不,轻云依
然在他身后侍立着。

    温如春手持摺扇,徐徐叫道:「轻云。」

    轻云连忙躬身道:「小婢在。」

    温如春道:「金赞臣服过宁神丹,何以仍然情绪不宁?」「情绪不宁」,是
说人不听话也。

    轻云娇小身躯颤栗的道:「小蝉也不知道,小婢一直伺候院主身侧没有离开
过。」

    「好!」温如春回身朝右首望来,叫道:「青雯。」

    宋青雯连忙躬身道:「小婢在。」

    温如春道:「任贵也服过宁神丹,最近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宋青雯低头道:「没有。」

    温如春打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又道:「李健,你去告诉他吧!」

    李健应了两声「是」,才挺挺腰,皮笑肉不笑的朝丁天仁道:「二使者奉教
主之命,是这里真正的院主,金赞臣只是挂个名的院主而已,同样的,在下是这
里的真正的总管,任贵,你也只是个挂名的总管而已,你现在明白了吧?」

    丁天仁平静的道:「在下不明白。」

    李健脸上出现诡笑,说道:「话说得这样清楚了,你还不明白?就是说,你
名义上虽是总管,却要听我李某的。」

    丁天仁道:「任某只是听院主的。」

    温如春听得勃然大怒,抬手摺扇一指了天仁,喝道:「大胆,你们给我把任
贵拿下了。」

    金赞臣霍地站起,戟指着温如春,沉喝道:「你们给我把这个假冒院主的温
如春拿下了。」

    在他喝声出口之际,丁天仁也以「传音入密」朝六位老护法道:「鸿蒙一剑
要你们去把温如春拿下,有人意图顽抗,只管格杀勿论!」

    六位老护法果然从左首朝温如春逼去,温如春急忙手举金牌,喝道:「六位
老护法,教主在此。」

    六位老护法服过「迷信丹」,只听一个人的,那管你教主令牌,依然听若不
闻朝温如春逼去。同时听到温如春戟指着丁天仁喝令拿人,由李健为首,率同崆
峒五矮,也一齐朝站在右首的丁天仁欺来。双方的人一触即发,立即将在大厅上
展开了一场激战!

    温如春眼看教主令牌竟然失控,心头方自一惊,急忙收起金牌,手中摺扇豁
的打开,就在此时,六位老护法已经逼到温如春身前,分四面散开,把他围在中
间,六支长剑同时锵然出鞘,六道剑光在一闪之间,齐向温如春刺出。

    梁山二矮刚才没有随崆峒五矮出去,这时眼看六位老护法朝温如春攻来,同
时移动身子,锵锵两声,掣出两把短剑,剑光出鞘同时挽起两朵剑花,「当、当」

    两声,把两个道装老护法的长剑架开。温如春也在这一瞬间,摺扇翻起,一
下压住了从对面刺来的一柄长剑,人影一晃,恍如幽灵,一下闪出了六人的包围
圈。

    人影堪堪闪出,右手已从长衫内取出一柄两尺长的铁尺迷天尺,倏地拧腰转
身,朝身后追击过来的一支长剑上磕上去,但听一声「噹」的大响,长剑虽被架
开,温如春一条右臂也被震得隐隐发麻!心头猛吃一惊,只有他知道这六人的来
历,凭自己的武功,一对一还和他们差了一截,何况现在要以一敌六?这还得了?

    心念闪电一动,身形疾转,迷天尺转动之际,中指迅速连按了两按,尺问登
时飞出一缕淡淡的异香!香气缥缈,似有若无,在转动的人影之间,迅速飘散开
来,一丈之内,都在这股淡淡的异香笼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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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大破敌营奇中奇迷踪又现

    「迷天香」是岭甫温家的老祖宗惟恐子孙遗失,藏之夹墙之内最厉害的迷香,
普天之下,除了他们独门解药,无药可解。六位者护法武功再高,也无法抗拒,
每个人几乎没有发第二招的机会,就相继往地上跌坐下去。迎着丁天仁逼来的是
李健和崆峒五矮,一共有六个人。

    丁天仁、宋青雯、金少泉、白少云、王小七只有五人。但丁天仁那会把对方
六人放在眼里?没待对方六人走近,就当先跨出一步,迎了上去,冷然道:「李
健,你以为本座这样容易就可以拿下了吗?」

    李健大笑道:「不信就试试!」

    倏然欺身过来,右手抬处,五指齐发,一片错落指影,快捷如电,迎面洒来,
每一指影,居然劲气如矢,功夫极为深厚!丁天仁看得不由一怔,自己如果没练
过无能师叔送自己的「点穴法」,几乎就无还手之力。

    李健道:「任贵,你拔剑!」

    丁天仁做然道:「对付你李健,任某还用得着拔剑吗?」

    「好!」李健大笑一声道:「那你接着了!」

    长剑一圈,人随剑上,洒出三朵剑花品字形飞射而出。丁天仁学会万剑之祖
的「鸿蒙一剑」,现在愈练愈熟,对任何剑法,只要一出手,都能看出对方的破
绽来,后来又学会了「天锦剑法」,等于融通百家,自可随手化解,但他还要试
试自己右手手腕是否真的一使力道就会发麻?因此身形一个轻旋,避开对方剑招,
右手抬处,又点出一指。

    这一指是袭向对方右肩,因对方剑招落空,自然正是反击的最好机会。那知
振腕之际,又突然感到手腕发麻,指力无法使出,心头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暗
暗叫了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忽然想起方才石壁前叫门之时,曾以食指去
按壁间小孔,似是被针刺了一下,觉得指尖隐隐发麻,莫非中了什么暗算不成?

    心念迅速转动,但却丝毫不露神色。

    李健一剑落空,瞥见任贵又点出一指,似是朝自己肩头袭来,虽然只是一指,
依然神妙绝伦,几乎无法躲闪,急切之间,只好仍然吸气后退,迅速向后跃退。

    丁天仁心中想着,口中冷笑一声,同样右手抬处,迎着点出三指!就在手指
点出之际,陡觉手腕发麻,指力难以发出,心头不由蓦然一惊。

    要知对方指劲如矢袭向自己胸前八处大穴,本来自己点出的三指,正好乘隙
而入,袭取对方三处经穴,足可把对方反制,但自己点出的三指,因手腕发麻,
无法使出暗劲,就失去了反制之力,那么自己身前八处穴道岂不全卖给了他?一
念及此,正待吸气后跃,避开对方指风,李健已是一脑惊容,飞快的后跃开去。

    原来李健五指齐发,袭向丁天仁八处大穴,自以为对方极难闪避得开,怎知
丁天仁不但毫不闪避,同样迎面点出三指、他精研指法,号称八指追魂。自然看
得出对方这三指正好针对自己八指乘隙取穴,指法精妙,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
求,不由大吃一惊,匆忙之间,立即吸气提身,往后平飞出七八尺远。

    丁天仁想不出手腕发麻的原因,眼看对方飞跃后退,也及时收手,一面暗自
运气检查,却又查不出一点征兆,心中兀自不信,如果一点征兆也没有,绝不可
能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发麻?李健虽然试出丁天仁指法神妙,但不相信任贵武功会
胜过自己,扬手之间,已从身边抽出长剑,沉喝。

    他两次被丁天仁逼退,心头怒不可遏,大喝一声,身发如风,再次扑上,剑
光乍展,一连刺出五剑。这五剑一气呵成,剑光如轮,当真凌厉无匹!

    丁天仁因自己食指中毒,李健自称是西庄的真正总管,一定有石孔中毒针的
解药,不想和他纠缠下去,等到五道剑光快要近身,突然双掌疾搓,左手如刀,
觑准对方第一道剑光横劈出去。李健当然看见了,任贵居然用手掌来对抗百练精
钢的长剑,岂不是不想要这只左掌了?就在此时,但听呛的一声堪堪入耳,手上
顿觉一轻,自己一支百练精钢长剑竟然齐中折断,心头方自一怔!丁天仁一击得
手,那还容他后退,左掌化指,一下点了他「膻中穴」。

    再说和李健同时朝大厅右首逼来的是崆峒七矮,他们的对手则是宋青雯、金
少泉、白少云和王小七。崆峒五矮论年龄都已四十出头,尤其二直住在深山之中,
从不外出,因此也等于心无旁骛的练了三十年武功,都有一身极好的功夫。

    金少泉等四人各有一身家传绝艺;但仍以王小七的武功最高。崆峒五矮堪堪
逼近,每人就拦住一个人动手。王小七长剑一挥,截着孔老四,眼看对方五人之
中,还剩下一个孔老五没有对手,不觉大笑一声道:「你们两个矮子一起上吧!」

    一招「左右逢源」,划出两圈剑花,分向两人袭去。要知崆峒五矮生来畸形,
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叫他们矮子,王小七这声矮子,叫得两人怒吼一声,双掌挥舞,
急扑而上。崆峒五矮从不使用兵刃,练的就是掌上功夫,因此人虽生得矮小,但
一双肉掌却像两块铁板,又粗又大比平常人大得多。就因为人生得矮,所以在纵
跃扑击上,特别下过一番苦功,两条人影,起落如飞,攻势快捷凌厉!

    王小七服过「迷信丹」,除了对丁天仁一个人信服,武功丝毫未失,一手「
天锦剑法」虽是集百家剑法的大拼盘,但创造「天锦剑法」的人,对剑术一道可
说无所不精,具有极大智慧,经他截长补短,取精用宏,这套剑法可说如天孙织
锦,天衣无缝,但见剑光如织,把纵跃扑击的孔老四、孔老五两人圈人在一片剑
网之中。

    你总见过渔人一网打起来的鱼吧,那一条不鲜蹦活跳的,但任你如何蹦跳,
总跳不出鱼网之外,现在孔老四、孔老五就像两条网中之鱼!金少泉接住的是孔
老大,孔老大和四个孪生兄弟,出生最多早上半个时辰,除了是叫孔老大之外,
武功都是差不多的。

    金少泉出身武林世家金家堡,祖传「流金剑法」,剑如流水,滔滔不绝,寒
芒如流,到处流动,在武林中别树一帜,和剑门白家庄,号称西川的两大剑术世
家,三百年来盛名久着,自非幸致。这回金少泉展开剑法,剑光如练,孔老大纵
然掌上功夫相当深厚,也近身不得,有时还被剑光逼得纵跃闪避。

    白少云的对手是孔老二,他碰上剑门山「闪电穿云剑法」,你堪堪纵起,还
没扑击,剑光如电,已经穿云射至,你如果再扑击下去,岂不成了自己送上去的?

    因此三番两次下来,孔老二才知道对付白少云,是使不得纵跃扑击的,崆峒
五矮不能施展纵跃扑击,只剩下一双铁板般的手掌,人矮手短,就攻不到白少云
的身上部位了。

    孔老三的对手是宋青雯,他原以为对付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手到擒来。怎知
宋青雯名虽丫头,事实上她从小受鄂婆婆教导武功,是「教主」座下秘密训练的
一批少女,她既被派出来,当然已经通过测试,才有被派出来的资格。纵然不如
温如春是教主座下弟子,但鄂婆婆教出来的也各有绝活。

    此刻长剑出手,皓腕轻翻,使出来的剑招,可是辛辣无比,剑剑都指向人身
必救的要害,尤其孔老三比她矮上半截,她剑发如风,只要剑剑往下刺出,就比
和她一样高的人动手,要省却许多力气。剑光压顶而来,孔老三除了步步后退,
连想纵身扑起的机会都没有。

    这可真把孔老三气得哇哇大叫,蓦地身形一偏,一个人宛如一溜轻烟从旁闪
出,一下脱出宋青雯的压顶攻势,他可丝毫没停,脚下轻轻一蹬,便已纵起一丈
多高,(地下这座花厅足有两丈多高)双掌一拍即分,疾如殒星,掌先人后朝宋
青雯当头扑落。

    宋青雯脸上不禁绽出轻微的笑意,连长剑也忽然收转。只见当头扑来的孔老
三当真有若殒星,往下直落,「拍达」一声,摔到地上。这下他自然怒不可遏,
脚尖点地,一下跃起,但人还未站稳,又一屁股跌坐下去。

    原来宋青雯在和他动手之时,手中早已拈了两支鄂婆婆的「封穴金针」,孔
老三纵身跃起,正好成了她飞靶,两支金针分别打中他脚弯,叫他如何还站得起
来,难怪她连长剑都已收转,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丁天仁一指点了李健的穴道,
宋青雯这边也正好制住了孔老三,另一边也正是温如春使出「迷天香」,迷翻了
六位老护法的同时。

    丁天仁眼看六位老护法被温如春迷倒,心头一急,急忙以「传音入密」朝宋
青雯道:「你去协助他们,务必把崆峒五矮拿下,我去会会温如春。」话声一落,
人如一道飞虹,凌空横掠,一下落到温如春面前!

    温如春连人影还没看清,骤觉疾风飒然迎面飞来,迅即后退了两步,定睛看
去,原来冲着自己来的竟然会是总管任贵,心头也大感意外,迷天尺当胸,冷冷
的道:「任贵,原来是你!」

    丁天仁做然道:「不错,你要李健把我拿下,可惜李健没有这份能耐,无法
把我拿下,现在我是奉院主之命,来把你拿下的,你是不是束手成擒,还是想顽
抗呢?」

    刚说到这里,宋青雯、金少泉、白少云、王小七四人也跟了过来。丁天仁回
头问道:「都解决了吗?」

    宋青雯嫣然笑道:「总管吩咐把他们全数拿下,自然全数拿下了。」

    梁山二矮听说五位师兄被人拿下,心头一急,正待双双纵出!温如春一摆手
道:「你们不用过去。」

    一面冷冷的看了丁天仁一眼,说道:「任贵,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卖
狂,背叛本教的人,天下之大,今后会没有你容身之地,你想清楚了?」

    丁天仁道:「任某并没有背叛本教,我是院主手下的总管,院主吩咐把你拿
下,自会送请教主发落,你假冒院主,才是本教叛徒!」说到这里,伸手一指温
如春,喝道:「王小七,去把他拿下了。」

    王小七仗剑走出,喝道:「温如春,来,你不甘心束手成擒,就出手吧!」

    温如春当真被他气破了胆,一个西庄管事手下,居然敢向自己叫阵,手中迷
天尺一举,大笑道:「任贵,你们几个一起上,本公子也不在乎。」

    玉小七怒叱道:「好小子,你口气倒不小,本公子一个就足够打发你了!」

    长剑一抡,刷的一剑直刺过去。

    温如春心头怒极,右手迷天尺朝前一圈,这是一记硬压对方刺来长剑的招数,
左手早已准备好「透骨阴指」,只要长剑被他压住,「透骨阴指」即可出手。怎
知王小七使的是「天锦剑法」,一剑出手,剑身倏地翻起,一点剑影,直射温如
春「天突穴」。

    丁天仁等王小七和温如春动上手,即以「传音入密」朝金少泉、白少云二人
说道:「金兄、白兄,现在快去救人要紧。」

    金少泉、白少云早就看到自己父亲昏倒在地,只是不便出声而已,这时听到
丁天仁的话声,急忙朝六位老护法走去。

    梁山二矮双剑乍展,两人一下抢到六人面前,喝道:「你们还不站住?」

    金少泉盛喝道:「你们两个女矮子还不给我滚开?」

    梁若修、梁着真同声叱道:「好个狂徒,你找死!」

    双剑疾发,同时朝金少泉飞刺过来。宋青雯闪身而出,说道:「钱管事,这
两个人交给我就好。」长剑一展,把梁山二矮的攻势接了过去。」

    金少泉、白少云立即动手把昏迷的人抱到一边。温如春和王小七一连打了三
个回合,发现对方剑法十分精妙,自己几乎被他逼得无法招架,心头又惊又怒,
左手抬处,正待点出「透骨阴指」!

    突听一声冷笑,堪堪人耳,人影倏然欺近,但觉左肩骤然一麻,再也使不出
力道来,定睛看去;那有什么人影欺过来,只有任贵依然站在原处,冷冷的道:
「温如春,双方动手,以招术取胜,你想使透骨指偷袭,我才出手的。」

    原来出手的会是任贵,他那来这么高深的武功?温如春左手经穴受制的一瞬
间,又连遇险招,心头更是怒不可遏,右手中指朝尺中连按了两按,「迷天香」

    无色无形,一缕淡淡幽香已经迅快的四散开来。

    但和他动手的王小七依然长剑挥洒,剑光流动,攻势极锐,好像丝毫没有闻
到,没被迷翻,连站在王小七身后七八尺远的任贵(丁天仁)也若无其事。「迷
天香」送出的香气,可达到三丈光景,是以三丈以内应该都是有效范围,何以他
们丝毫没有被迷昏过去的迹象呢?温如春真不敢相信岭南温家最厉害的「迷天香」,
竟会失去效能!

    原来了天仁知道温如春善于使迷,他手中那柄迷天尺,连温九姑都不敢造次,
因此,在出发之前,给每人服了一颗「温氏清灵丹」,所以不惧迷香。就在他一
怔之际,陡觉右肩一阵刺痛,被王小七剑锋划破了三寸许一条,鲜血从肩头衣衫
直渗出来,急忙往后疾退了三步!

    这瞬间,宋青雯施展「闭穴金针」,制住了梁山二矮。

    丁天仁喝道:「温如春现在只剩你一个了,再不束手投降,真要血溅三步,
把命送在这里吗?」

    温如春左手经穴受制,右肩又中了剑伤,心知自己一人断难是他们的对手,
一时之间,真把金赞臣、任贵二人恨得牙痒痒的,突然脚下一顿,身发如风,往
屏风后投去。

    丁天仁大喝一声:「你还往那里走?」

    纵身朝他身后追去。他明明看到温如春朝一道石屏风后闪去。但等自己追到
之时,那道石屏风竟然前移了数尺,和门户阖成一体,变成一堵石壁,心知这道
石屏风必有机关操纵,自己不懂开闭之法,就无法把它移开,这一耽搁,温如风
只怕已经逃出很远了。

    王小七也及时掠到,怒声道:「给他逃跑了?」

    丁天仁道:「我们不懂消息,打不开的,由他去吧!」

    宋青雯道:「我们拿下了李健,他一定知道的。」

    丁天仁道:「我们先把昏迷的人救醒了再说。」一面从怀中取出一瓶「温氏
清灵丹」交给宋青雯又道:「你喂每人三粒,大概够了。」

    宋青雯接过清灵丹,分别给六位老护法服下。丁天仁忽然想到金赞臣好久没
有出声了,忍不住回头朝他看去,金赞臣依旧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太师椅上,只
是双目微阖,似在打盹!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对,他虽然神志被迷,但还有六七
分是清醒的,厅上大家正在动手,他不可能一个人打起盹来。

    再一回顾,本来一直伺立在金赞臣身侧的轻云也不见了,心中已经猜到了几
分,急忙一个箭步,掠到金赞臣身边,叫道「院主,你怎么了?」

    金赞臣没有作声,丁天仁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叫道:「院主,你醒一醒!」

    金赞臣好像睡得正酣,依然没有醒来,宋青雯悄悄的走到他身边,说道:「
院主是不是着了他们的道?」

    「唔!」丁天仁道:「伺候他的轻云不见了,可能是这小丫头使的手脚。」

    宋青雯问道:「要不要喂他清灵丹试试?」

    「也好!」丁天仁刚说到这里,忽然咦道:「六位老护法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宋青雯倾了三粒清灵丹塞入金赞臣口中、一面问道:「服下清灵丹,要多少
时间才会清醒过来?」

    丁天仁道:「应该很快,迷药不同于毒药,据石老哥哥说,解迷药物是入口
即可解的……哦,不对,看来清灵丹药力不够,解不了温如春的迷香。」

    宋青雯道:「但我们只预服了一粒清灵丹,怎么就不俱他的迷香呢?」

    丁天仁道:「我们是预服,体内有了解迷的药,所以可以无事,等到中了迷
香,大概清灵丹就解不了了。」

    宋青雯道:「那该怎么办?」

    丁天仁道:「我们去问李健。」

    举步走近李健身边,只见李健布满直纹的脸上,色如土灰,双目微睁,也像
死鱼一般,心中不由一怔,说道:「他情形有些不对!」

    宋青雯道:「我已经替他起下封穴针,只点了他两处穴道。」口中说着,右
手抬处,在他肩背上连拍了二掌。

    她不拍还好,这一拍,李健身子僵直,竟然应手而倒口角间缓缓流出黑血!

    宋青雯吃惊的道:「他会是中毒死的?」

    丁天仁道:「他好像是被淬毒暗器所杀的。」

    宋青雯惊疑的道:「这会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呢?」

    丁天仁道:「除了轻云,还会是谁?」

    宋青雯道:「轻云她只是一个小鬟……」

    她想起地道中,只有轻云知道秘室的暗门,由此可见小丫头果然大有问题,
接着晤道:「看来这丫头果然有问题。」

    丁天仁道:「岂止有问题,她让我在石穴中刺上毒针,我早就该发现她了!」

    「她让你在石穴中刺上毒针?」

    宋青雯心头猛然一惊,急急问道:「你没有事吧?」

    丁天仁笑了笑道:「怎么会没有事?」

    当下就把手指伸入穴内,好像被针尖刺了一下,感到微微一麻,当时也并未
在意,刚才和李健动手,忽然感到右腕发麻,力道无法使出,两次都是如此,才
知自己中了暗算。

    宋青雯气道:「这该死的小丫头,哦,那你……怎么办?」

    丁天仁看她急得脸都红了,不觉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已经服了解毒金
丹,大概不碍事了。」

    宋青雯道:「解毒金丹管用吗?」

    丁天仁道:「我这瓶解毒金丹是巫山神女宫精制的,就是唐门毒药暗器,也
一样可解。」

    宋青雯道:「你还是运气试试的好,千万大意不得!」

    丁天仁道:「好,好,我试试!」他默默运了会气,觉得确已无事,才舒了
口气道:「真的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宋青雯脸上一红,轻呻道:「说得这么大声,也不怕给他们听见了?」

    金赞臣和六位护法服下清灵丹,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清醒过来,金少泉、白
少云守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眼看丁天仁、宋青雯双双走来,金少泉道:「总
管,你看怎么办?」

    宋青雯不待丁天仁开口,忙道:「总管,依我之见,院主和六位老护法,中
了温如春的迷香,只有找到温如春,才有解药。而且这屏风后面可能另有密室,
囚禁了拿来的人,我们既已来了,自然非进去瞧瞧不可。可能温如春就躲在里面
也说不定,这里有许多人中迷未醒,不如就由钱兄、简帐房和王小七三位留在这
里,总管和我先找找开启屏风的机关,能够找到,就可以进去找人了。」

    丁天仁点头道:「这样也好。」

    白少云道:「总管,我觉得崆峒五矮,可能知道石屏风开启之法,何不先问
问他们?」

    金少泉道:「不错,方才是孔老大进去通报的,他一定知道。」

    丁天仁朝被制住的崆峒五矮看去,他们面貌衣着全都一般无二,认不出他们
之中谁是老大,不觉攒攒眉道:「他们之中谁是老大呢?」

    金少泉道:「这个不难,我们一个个的来问好了。」

    说完,走到五矮身边,举手推开一人穴道,又迅速落指如风,点了他四肢穴
道。这人双目乍睁,看到了天仁等人站在他面前,再一挣动,发现手脚都动弹不
得,不由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金少泉道:「朋友,你崆峒五矮,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全被温如春在
身上下了迷药,把你们视同仆佣……」

    那人怒声道:「胡说,温公子和我们像兄弟一样,你少挑拨。」

    金少泉道:「这事只有你们老大知道,你们几个自然不清楚了。」

    那人倏地睁开眼来,大声道:「我就是孔老大。」

    金少泉笑了,回头道:「总管,他就是孔老大。」

    丁天仁从怀中取出温氏清灵丹,倾了三粒,朝孔老大递去,一面推开他手脚
穴道,说道:「孔老大,我知道我们说的,你未必相信,这是解迷丹,你服下之
后,也许可解你身中之迷,你试试总可以吧?」

    孔老大冷哼一声道:「我落在你们手中,你拿出来的毒药,我能不服吗?」

    他果然伸手接过,一下纳入口中,吞了下去。丁天仁道:「孔老大,你等一
会就可以分晓了。」

    过了不到盏茶工夫,孔老大再次睁开眼来,望着丁天仁道:「任总管,你说
的不错,兄弟现在果然觉得头脑清爽多了,难道温如春真的在我们身上使了迷药?」

    丁天仁含笑道:「他要利用你们,自然要在身上下迷药了。」

    孔老大怒声道:「这狗娘养的好卑鄙的手段?」

    宋青雯喜道:「总管,这清灵丹对他们怎么会有效的?」

    丁天仁笑了笑道:「清灵丹专解迷药,只有对温如春那柄尺中暗藏的迷香无
效罢了!」

    孔老大忽然朝丁天仁抱抱拳道:「任总管,在下四个兄弟,两个义妹,可能
也被温如春下了迷药,不知可否……」

    丁天仁没待他说下去,伸手把一瓶清灵丹递了过去,含笑道:「孔兄先把这
瓶解药拿去,给令弟等人服下,解去迷药再说。」

    孔老大一脸的感激之色,接过药瓶,就去分给六人服下,过了片刻,他领着
四个兄弟和梁山二矮走了过来,送还药瓶,神色恭敬的朝丁天仁拱手道:「我孔
家五兄弟和梁氏二姐妹,多蒙总管惠赐解药,得以恢复清明,不再受制于人,这
份大德,不敢言谢,我等愿意追随任总管,赴汤蹈火,唯命是从。」

    丁天仁连忙还礼,说着不敢,一面接着道:「目前连同院主令嫒,只怕有三
五个人被囚禁在这里,不知孔老大知不知道?」

    孔老大道:「当日擒来的有桂花庵主和她六个徒弟,后来又擒下温九姑和她
三个徒弟,但囚禁在那里,兄弟就不知道了。」

    丁天仁又道:「方才温如春往后逃走,石屏风忽然阖拢,无法开启,不知孔
老大知不知道开启之法?」

    孔老大愕然道:「石屏风会自动阎起,兄弟一点也不知道。」

    他独自走上前去,果然看到本来通往后院的门户,已被一方大石堵住,变成
一堆大石壁,连四周石缝都只能依稀可辨,不禁哼道:「温如春果然狡猾,这里
的机关,连咱们兄弟都秘而不言。」

    宋青雯道:「我们虽然不知开启的机关,也许就在这大厅之上,大家不妨分
头找找看。」

    丁天仁道:「不错,我们一起找。」

    这回人可多了,除了原来的几个人之外,又加入了崆峒七矮,大家分头找寻,
凡是厅上一砖一石,或是柱上雕刻之处,一点也不肯放过,一时之间,到处都在
敲敲打打的,每个人都搜索得十分仔细。就在此时,突听白少云的声音叫道:「
在这里了!」

    同时也响起孔老三的声音叫道:「老大,我找到了!」

    大家闻声看去,原来大厅上首,左右两边石壁上,同时露出两个门户。大厅
上首中间是石屏风阖起来的一堵石壁,现在露出门户的是左右两堵墙上。白少云
站在左首一道门户之前,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触摸到那里,竟然打开了墙上门户。

    孔老三站在右首一道门户前面,他也同样弄不清是如何打开的?两道门户,
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座大厅。门户里面望去黑黝黝的好像是一条地道。

    丁天仁和宋青雯迅快走到左首门口,正在察看之际,金少泉悄悄走来,说道
:「丁兄,我看这道门户,并不是我们的人找到开启机关打开的。」

    宋青雯矍然道:「你说这是温如春的诱敌之计?」

    丁天仁笑道:「我也这么想,但既已发现门户,岂有不进去之理?」

    宋青雯道:「既是诱敌之计,里面一定有极厉害的埋伏了。」

    丁天仁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找到温如春,院主和六位老护法就无
法得到解药……」

    金少泉道:「我随总管进去。」

    白少云抢着道:「我也去。」

    丁天仁知道他们因父亲中了迷香,身为人子再危险也不能让别人进去,这就
含笑道:「温如春开启这两道门户,虽是诱敌之计,但我们不能不防范他突然施
袭,因为厅上有院主和六位老护法昏迷不醒,需要人保护,你们两个以在此留守
为宜……」

    「留守为宜」就是暗示两人留下来保护父亲。接着又道:「这左右两道门户
同时开启,万一敌人从左右涌出,向中间袭击,要保护七位昏迷的人,也不是易
事,所以最好把现有人手分成两拨,可以随时分头迎敌,我看青雯和小七都留下
的好。」

    宋青雯望着他道:「总管要一个人进去吗?」

    丁天仁道:「门户虽有两道,但到了里面,说不定是可以互通的,所以从那
一道门户进去都是一样,再说,温如春如果是诱敌之计,这地道中说不定就有埋
伏,一个人进去可以进退自如,人去多了,难免碍手碍脚,何况温如春我一个人
就够了……」

    宋青雯道:「我不管,总管要进去,我也要去。」

    这话说得很坚决,也很露骨,她已经不在乎旁人怎么说了。丁天仁看了她一
眼,还没开口。

    金少泉道:「总管一人涉险,不如就让宋姑娘和小七同去,我们也放心得多,
就这样吧!」

    「好吧!」丁天仁道:「你们这里,多加小心,我们走吧!」

    他走在前面,快要行近左首一道门时,脚下一停,回身道:「这地道相当黝
黑,说不定有什么埋伏,我们每个人之间最好保持一丈距离,那么一旦遇上什么
事故,也可以有迥旋的余地,不致妨碍行动了。」

    宋青雯道:「你放心,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当下就由丁天仁在先,宋青雯居中,王小七断后,每人相距一丈,依次进入
地道。丁天仁目能暗视,也没拿火筒,连长剑也没有出鞘,只是举步朝前行去。

    宋青雯和王小七早已手持长剑,一手举着火简,小心翼翼的前进,但因有丁
天仁走在前面,前面没有什么情况,他们自然不会发生事情。

    这条地道,最多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进入里面之后,在感觉上这条甬道好
像是在逐渐朝左首环绕过去,就好像一个大的圆圈,你循着圆圈外面而行一般。

    差幸这一路上并未遇上埋伏,不过片刻工夫,就已走到尽头,前面已有一道
石壁堵住了去路。

    丁天仁脚下方自一停,宋青雯已迅快的走了过来,说道:「如果我猜测得不
错,这道石壁上应该有一个门户,只是现在已经阖上了。」

    丁天仁问道:「你怎会这样猜测的呢?」

    宋青雯微微一笑道:「方才大厅左右各有一道门户,我们是从左首墙上那个
门进来的,经过兜了一个圆圈,这堵石壁上阎起来的门户,应该就是右首墙的那
个门户了。」

    丁天仁唔了一声道:「你说得很对。」

    宋青雯道:「如果我们再循着原路回过去,我们进来的那道门户只怕也阖起
来了。」

    丁天仁双眉微皱,说道:「他诱我们进来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宋青雯道:「因为这地底石室,并没有装置埋伏,只要把两边出口阎起,就
可以把人困在里面,才诱我们进来的。」

    王小七道:「我们既然知道门户所在,就可以破门而出。」

    宋青雯笑道:「这堵石壁有多厚,我们如何能破门而出?」

    丁天仁道:「我们既然被困在里面,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你们不如先熄去火
筒,慢慢的想办法,否则火筒用完了,你们就看不见了。」

    宋青雯、王小七果然熄去了火筒,地道中登时一片漆黑!王小七问道:「丁
兄,你看要如何才能出去?」

    丁天仁那有什么办法,只是安慰着道:「一时之间急也没用,只有慢慢设法
了。」

    宋青雯一个人缓缓的靠近丁天仁身边,说道:「温如春把我们诱进来了,至
少也要过上几天,等我们支持不住,他才会进来……」

    丁天仁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一面问道:「青雯,你说,当初建造这条圆
环地道有什么用途呢?」

    宋青雯一颗臻首靠在他宽阔的肩上,轻嗯道:「如果以常理推测,上面是大
厅的话,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门户,应该是通往后进的通道了,但何以要做成
圆环形呢?」

    丁天仁忽然笑道:「我也这么想,如果不是地下,大厅后面应该还有第二进,
现在我们暂且不管它是不是在地下,既然从大厅左右门进来,就认定它有第二进,
第二进的大门,必然是从左右两边通道进来的中心点,现在你们随我来。」说完,
当先回身往原来的路上走去,一面说道:「你们现在不要说话了。」

    他从尽头石壁,一路右转,也一路默默地计算脚步。快走到三百步光景,就
回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说完,一路往前走去,也一路默默的数着,走到尽头,果然又有一堵石壁挡
住了去路,可见两边门户果然都阖上了,要把自己困在这地道之中。丁天仁数到
这里,正好是五百零五步,由此推算,第二进的门户,应该在两百五十步之间,
于是又回头默默的边走边数,行经两人站立之处,说了声:「你们快过来。」

    宋青雯跟在他身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丁天仁行到两百五十步处,站定下来,笑道:「好了,第二进门户,应该就
是这里过去五步之间了。」

    宋青雯道:「我们不知道门户如何开启,知道门户又有什么用呢?」

    丁天仁笑道:「我想,从大厅进来,是一个圆形的房屋,那可能就是主人住
的地方,那是属于第一进的,如果要进入第二进去,那就是要从外面开进来的了,
所以这开启第二进门户的机关,可能就在这五步之间,而且我推想不错的话,这
第二进也可能是囚禁擒来之人的地方了。」

    宋青雯嫣然笑道:「你真聪明!」

    丁天仁笑道:「我哪里聪明了?」

    宋青雯道:「举一反三,还不聪明吗?好了,我们快找了。」

    丁天仁举步朝前跨出三步,心想这里应该是门户中央了,脚下一停,举目看
去,脸上不期有了笑容!原来他目光转动之际,看到北首一片石砌高墙的左侧,
约莫在肩头光景,有一个凹处,情形和进入地道,叫门时一般无二,这就功运指
尖,往里揿去。但不同的是上次揿下之际,指端像是被针尖刺了一下,徽微发麻,
这回他功运手指,拉下去的只是指劲,而不是真正的手指。

    耳中果然听到「笃」的一声轻响,凹处就露出一个约莫拳头大的小孔,就有
人粗声问道:「什么人?」

    丁天仁道:「快开门,总管来了!」

    「啊,啊!」里面的人似乎是吃了一惊连声恭敬的应着:「是,是!」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轧轧之声,就是丁天仁方才计算的五步之间,缓缓
从中裂开一条壁缝,渐渐形成一道宽敞的门户,从里面迎出一名青衣汉子,躬着
身道:「属下见过总管……」

    他这一躬身下去之际,忽然直起腰来,后退一步,望着丁天仁喝道:「你不
是总管,你是什么人?」

    宋青雯喝道:「大胆,你以为总管是李健吗?李健不过是地下秘室的一名管
事而已,这位任总管才是西庄的大总管。」

    那青衣汉子给宋青雯这一喝,慌忙再次躬下身去,说道:「小的不知道,请
总管多多恕罪。」

    丁天仁只唔了一声,当先进入大门,宋青雯和王小七一左一右跟着走入。这
石门之内,只是四方形的一间石室,四周空无所有,就在三人走入之后,身后就
发出一声砰然轻响,石门已经自动阖起。那青衣汉子也在此时身形飞快的向左闪
去,一下就隐没不见。

    宋青雯急道:「总管,这里果然是一个陷饼!」

    丁天仁哼道:「温如春果然狡猾得很!」

    只听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接口道:「任总管错怪人了,这不关温如春的事,
是小婢有意把总管请来的。」

    声音从石壁中传出,却不见其人!宋青雯叱道:「你是轻云?」

    轻云应道,「正是小婢。」

    丁天仁道:「既然是你有意把本座请来的,怎不出来见我?」

    「小婢站在这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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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峰回路转后花园私定终身

    轻云的声音忽然从右首传来,三人闻声回头看去,轻云笑靥如花,眉眼盈盈,
不是就站在右首石壁之下?四周石壁间根本没有一点门户的痕迹,不知她是如何
出来的?

    丁天仁目光一注,冷然道:「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轻云一双秋水般眼神瞟了丁天仁一眼,欠身道:「小蝉有机密之事奉告,不
知总管可否请到里面一间去?」

    宋青雯看不惯她妖烧模样,冷哼道:「你又想使什么诡计?」

    轻云道:「小婢已经说了,是有机密之事奉告,那有什么诡计!」

    宋青雯道:「那你为什么要请总管到里面去?」

    轻云望着她笑了笑道:「宋姑娘好像挺关心总管的,是不是怕小婢把他勾引
走了?其实小婢只是有机密事儿,自然不能言传六耳,所以只好请总管到里首一
间去了。」

    宋青雯被她说得又羞又气、但又无法反驳。丁天仁道:「好,你去把门打开
了。」

    轻云看了宋青雯、玉小七二人一眼,又道:「宋姑娘二位,只好暂时留在这
里了。」

    宋青雯道:「这小丫头口齿刁钻,诡计多端,总管可得小心。」

    轻云扭动腰肢,俏生生走近壁下,回身道:「放心,我不会抢你男人的。」

    一面伸出纤纤玉手,朝墙上推去,说道:「总管请随小婢来,这道门户,推
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门就阖上了,总管要再推一次,才能进去。」

    她口中说着,墙上果然有一道门户应手而启,轻云从容举步,朝门中跨入。

    原来这一扇石板门,就像翻板一般,你推门而入,石板门就翻了过去,一下
阖上了。丁天仁听她说过,也就跟着跨上一步,伸手推去,石板门果然甚是灵活,
应手开启,这就举步跨入,门板随着自动阎上。

    这间石室,布置得像是起居室,中间有一方白石镂花屏风,一张紫檀茶几上
放一盆兰花,正有一串花蕊含苞欲放,是以室内可闻到一阵幽香,茶几两旁,放
了两张太师椅,左右两边也各有两椅一儿,陈设虽然简单,却极为幽致!

    轻云就站在门口,恭候着丁天仁,欠身道:「总管请上坐。」

    丁天仁也不客气,在上首一张椅子坐下,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轻云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往屏后走去,接着双手端着一盏茶走出,放到几
上,说道:「总管请用茶。」

    丁天仁道:「你有话快说。」

    轻云眼波一抬,说道:「总管可是怀疑小婢在茶水中暗使手脚了?小婢为了
总管要来,特地先沏好了放着的,这是最好的云雾茶,你一喝就知,小婢决不敢
在总管的茶中下毒……」

    丁天仁笑道:「就是有毒,在下也不在乎。」说完,果然拿起茶盏,掀了下
碗盖,轻轻喝了一口,说道:「果然是好茶。」

    轻云看着他,咭的笑道:「看来总管受不起激的,尤其当着女孩子的面前,
结果真的相信我没在茶水中使手脚了?」

    丁天仁被她说得脸上一热,心想:自己确实看着她貌相清纯,一双眼睛一霎
不霎地望着自己,才会对她毫无戒心,喝这口茶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看到她
就如此着迷?心头这一凛,登时清醒了许多,哼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

    轻云甜甜一笑道:「我在茶水里下了唐门毒药,你信不信?」

    丁天仁攒攒眉道:「你想怎的?」

    轻云在他面前轻盈的转了个身,娇声道:「其实就算我没在茶水里下毒,你
也中了奇毒,无法和人动手了。」

    丁天仁心中一动,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轻云笑道:「你第一次在石门前叫门的时候,右手食指被针尖刺了一下,刚
才叫门的时候,那个小孔是要左手食指按的,所以你左手食指也被针尖刺了一下,
这两支针尖上,都涂有麻木关节的一种毒草汁,没有解药,毒性一直会留在关节
里,你一用劲,就会手腕发麻,用不出力气来,运气检查,也不易查得出来。」

    丁天仁故意沉哼一声道:「小丫头,原来是你使的手脚!」

    轻云道:「针尖上的毒草汁,是我设计的,但我又不是为,你一个人才设计
的。」

    丁天仁道:「你既知本座中毒,故意要本座进来,那是为了什么?」

    轻云粉脸微红,说道:「就是因为任总管双手都不能使力,小婢才要把你请
进来,希望总管能和我合作咯!」

    丁天仁道:「合作什么?」

    轻云笑道:「有问必答咯,我问你什么,你必须从实回答。」

    丁天仁微哂道:「本座要是不从实回答呢?」

    轻云朝他进来的墙壁看了一眼,说道:「总管进来的这道门,好像只要一推
就开,其实总管进来之后,外面的人,就休想推得开了。」

    丁天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轻云眉眼盈盈,浅笑道:「这是说,总管虽有两名武功高强的随从,但他们
是进不来的,所以总管只有乖乖的和小婢合作了。」

    丁天仁问道:「你想问什么呢?」

    轻云道:「先说,你是什么人?」

    丁天仁笑道:「本座叫任贵,你还不知道吗?」

    轻云螓首微摇,说道:「你不是任贵。」

    丁天仁大笑道:「本座不是任贵,那是什么人?」

    轻云忽然脸色一寒,冷声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

    丁天仁大笑道:「轻云,你以为本座真的中了关节麻木的毒草之毒吗?」

    轻云曾经看到他和李健动手之际,两次发指只是虚晃一招,没使出力道来。

    因此只当丁天仁是故意唬自己的,闻言抿抿樱唇,说道:「难道你还能和人
动手?」

    丁天仁嘿然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左手作势轻扬,食指朝她迎面点出一指,这一指虽是漫不经意的点出,但却
嘶然有声,破空生啸!轻云没有想到他中了关节麻木毒草,竟然和没中毒一样,
心头:一惊,急急往左闪出。

    丁天仁道:「你再试试我右手,是不是中毒了?」话声中,右手轻扬,食指
朝前点来,同样嘶的一声,指风破空而啸,迎面射出。

    轻云心头慌张,只得再次朝右闪出。

    丁天仁冷笑道:「这是本座证明给你看的,真要向你出手,你能躲闪得开吗?

    说,你为什么要问本座是什么人?又是如何认为本座不是任贵的?」

    轻云道:「小婢只是认为任总管的武功好像很高,才……才……问问的。」

    丁天仁道:「你不肯实话实说。」

    轻云道:「小婢说的是实话……」

    丁天仁逼上一步,嘿然道:「方才你说过,这里外人是不能进来的,你不实
话实说,能逃出本座的手去吗?」

    轻云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到了此时,要避也避不开,只得双手倏扬,
纤纤十指幻起一片错落指影,朝丁天仁迎面洒去,指影之中,还夹杂着十几缕肉
眼无法辨认的蓝影闪电袭到!了天仁冷笑一声,左手挥起,轻轻一格,把轻云袭
来的一片指影化解无遗,同时那十几缕蓝影也在袭上丁天仁胸前衣衫,一起滑落,
竞是淬过剧毒,细如牛毛的蓝色钢针!

    轻云右手经丁天仁轻轻一格,但觉右首半边身躯骤然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心下不由大惊,急忙往后退下!

    丁天仁跟着又逼上一步,说道:「你再不说话,本座要不客气了。」

    右手作势要待抓出,轻云后退了两步、背后已经抵到墙壁,这堵墙上可没有
活动的门户,眼看了天仁举手作势,正待朝自己抓来,她究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
少女,心头又急又怕,急忙叫道:「慢点!」

    丁天仁道:「你还有什么花样?」

    轻云右手经穴受制,左手握拳,忽然举起,朝丁天仁连点了三点。丁天仁看
得不由一怔,这是石破衣和自己约定的暗号,目注轻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轻云紧张的神情,终于为之一松,吁了口气道:「你认识就好。」

    丁天仁道:「你……」

    轻云娇嗔道:「你既然认识,还不快给我解开穴道,人家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难受死了。」

    丁天仁只得挥手替她解开右臂穴道,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轻云轻盈的转过身子,说道:「你随我来。」

    说完举步朝右首墙角走去,伸手一推,壁间给她推开一道门户,走了进去。

    丁天仁弄不懂她又要自己进去,究竟为了什么?但她既然已进去,自己只好
跟着过去,伸手一椎,举步走入,这扇石板门和方才一样,灵活的翻了过去,等
自己走人,正好阖上。

    跨进门丁天仁不由怔住了,因为这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房间并不大,但布
置得相当精美,绣帐锦衾,妆奁鸾镜,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同时鼻中也可隐隐闻
到非兰非麝的幽香。

    轻云娇艳如花的脸上,不禁飞起两片红晕,看着丁天仁问道:「任总管,你
应该不姓任吧?」

    丁天仁唔了一声,笑道:「姑娘也不是轻云姑娘吧?」

    轻云道:「我叫轻云,一点也没错,不过我叫唐轻云。」

    丁天仁只哦了一声,轻云又道:「这里是我的卧房。」

    丁天仁道:「我看得出来。」

    轻云道:「我请总管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谈话,绝不能让外人听到。」

    丁天仁道:「姑娘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呢?」

    轻云道:「我希望总管告诉我一个字。」

    丁天仁道:「什么字?」

    轻云道:「我已经告诉你姓唐了,现在应该你告诉我姓什么,我才能告诉你。」

    丁天仁道:「好吧,我姓丁。」

    「你早说出来不就好了?」轻云轻嗔着转过身去,从粉奁抽斗里取出一件东
西,递了过来,说道:「你收好了。」

    丁天仁接到手中,不由又是一怔,原来轻云交给自己的,竟是自己的辟邪玉
珮,望着问道:「这玉珮你从那里来的?」

    轻云道:「这是石伯伯昨晚交给我的,那一招「凤凰三点头」也是他教我的。」

    丁天仁道:「你怎么不早说?」

    轻云道:「他说你身边有神女宫的解毒金丹,可解唐门毒药暗器,所以我要
试试你是不是能解唐门剧毒,才能把玉珮交给你,这是唯一能解温家迷天香的东
西……」

    她又从床垫底下,取出一柄两尺长的短剑,说道:「石伯伯要你藏在身边,
目前还不宜给人家看到,否则就会暴露身份。」

    丁天仁接过紫虹剑,贴身藏好,问道:「姑娘……」

    轻云道:「我爹叫唐承祖,是唐门掌门人,被教主擒去,逼他交出唐门祖传
秘方,我爹只好服下唐氏保业散……」

    丁天仁问道:「那是毒药吗?」

    「也可以这么说,服了会完全丧失记忆,变成白癡的药。」

    轻云接着道:「这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教主精通医术,仔细诊察,确定我
爹是被逼疯的,变成了白癡,也就无可奈何了。于是就以我爹为人质,逼我服下
他们的宁神丹,派到这里来担任地室管事,温如春来了之后,把我提升为他的助
理,昨晚石伯伯就是以辟邪玉珮替我解了宁神丹,还说将来要你才能救我爹……」

    说到这里,双膝一屈,盈盈拜了下去,丁矢仁手足无措,忙道:「姑娘快快
请起,这事既是石老哥哥说的,在下义不容辞。」

    轻云喜孜孜的站起身道:「多谢丁大哥。」

    丁天仁道,「姑娘知道温如春在那里?」

    轻云道:「他已经怀疑你不是任贵,而且院主和六位老护法都不听金牌指挥,
感到事态严重,连逼问温九姑交出温家秘方都来不及,就匆匆走了。」

    丁天仁道:「那么你知道被温如春拿来的人,囚禁在那里了?」

    轻云点点头,说道:「石伯伯也交代过我,要我领你去放人,但我暂时还要
待在这里,不能离开,你要假装点了我穴道,押着我领你去的就好了。」

    丁天仁道:「多谢姑娘。」

    轻云道:「石伯伯说的,大家都叫你丁大哥,也要我叫你丁大哥,我已经叫
你丁大哥了,你叫人家姑娘、姑娘的,你是不是不肯答应了?」

    丁天仁看她吸起小嘴,一副小女儿娇憨模样,心里也着实有些喜欢,忙道:
「石老哥哥说的,我怎么会不承认,你就叫我丁大哥好了。」

    轻云眼珠一转,俏皮的问道:「那你该叫我什么呢?」

    丁天仁心中暗道:好个小妮子,你这是跟我耍心眼了!一面低声道:「你自
然是我的小妹子了。」

    轻云脸上一红,轻嗯了声,娇羞地低下了头,心头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轻云亭亭玉立像一朵含苞的花朵,青春的气息似乎在她的眉稍间跳跃。轻云
的笑有一种青春的、耀眼的,而又带点野气、不驯的味道。她的眼睛,那股浓艳
而又淒美的秋意,吸引着他。轻轻低头笑着,笑意很淡,衬得脸上,神情更是迷
人。

    丁天仁伸手去握住轻云的玉藕,她虽然没有拒绝,但娇羞的把头垂得更低。

    这时丁天仁心房在受着冲激,使他无法约束,于是他为她宽衣解带。丁天仁
的心跳的很厉害,脸上泛起了红晕。轻云轻轻地挣扎,但丁天仁的神志有点恍惚,
他无视她的挣扎,仍为她宽衣解带……

    手指触到她的小衣,丁天仁开始解她的扣子,终于他触到了她丰满高挺的乳
房。轻云激动得周身颤抖,连想说句话的力量都没有,只好微合着媚眼任他摆布。

    丁天仁一层层地把她的外衣脱去后,只剩下大红色内衣及小裤,她轻轻的坚
持一下,丁天仁仍轻轻扶她躺下。

    媚眼全闭……樱唇娇喘……最后轻云被脱光了衣服!

    雪白的肉体丰满又诱人,饱满的玉乳紧紧耸立,平滑的小腹与玉腿交界之处,
乌毛丛生。再向下,是一个小洞口,伏在软软的毛里,好迷人!丁天仁用手指一
碰,轻云的娇躯随之颤抖。

    「嗯!」丁天仁看得心里猛跳,一阵热流直冲下体,宝贝渐渐发涨,挺直了,
而且翘起来了。丁天仁的手逐渐在轻云身上抚摸,像是欣赏一块美玉似的摸弄着,
手指顺着玉峰上爬去,啊!摸到乳头了,就在乳尖上捏弄着。

    此时,轻云柳眉紧皱,小腰不住的在扭,像在闪躲又像是难以忍受!丁天仁
的手指又向下滑去,所到之处一遍平坦,既滑且顺、温软细致,来到了小腹,手
指触到软软的阴毛。

    「啊………」轻云惊呼了,原来丁天仁的手已滑至她迷人的玉户上了!

    雪白细致的曲线,暴露在丁天仁的面前,毫无斑点的肌肤,浑圆的丰臀,中
间一条深沟,隐约可看到细毛。丁天仁被这美色迷惑了,忙脱了衣服,躺在她的
背后,一只手臂通过她的粉颈,紧紧的抓住玉乳。两个赤裸的肉体紧靠在一起,
带有弹性的玉臀紧紧靠在丁天仁小腹上,又软又舒,可是他下体那个巨阳,却悄
悄溜进玉腿夹缝里,他好兴奋。

    这时轻云突然觉得有一个热热的触角,伸到她的玉腿之间。她微微显得有点
心慌,虽然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可是那东西烫得令人好难过。她无法分辨这种感
觉,她心跳口乾,忍不住娇喘连连。此时丁天仁冲动得无法忍耐,但他仍缓缓抚
弄她的香肩,想让她平躺着,但她不敢,她很惧怕……

    丁天仁不敢过份用强,他轻轻地撤离了身体,越过了她的娇躯,悄悄的躺在
她的对面,两人相对躺着。当轻云发觉丁天仁在看自己的时候,羞得又要转身。

    可是才转了一半,突然一个热热的身躯压了上来,刚要惊呼,小嘴就被人吻
住了,想躲已来不及了。

    唐轻云被看得娇不自胜,连忙用手遮掩阴户,娇嗔道:「嗯!不许你这样…

    …看……」

    「谁要你长得这么迷人呢!我就是要看!」

    唐轻云不依,丁天仁用手一拉,两人拥抱在一团。他的手在乳房上揉捏着,
直把轻云弄得娇喘起来。

    「嗯……嗯……痒死了……」

    下面掩着玉穴的手又不敢放开,只好任他揉弄了。

    「嗯……唷……人家受不了……嘛!」

    她开始瘫痪了,玉腿被人家分开了,那根热热的东西,抵上小洞口上,使她
感到阴户里像有小虫在钻动。她的淫水开始向外直流。突然小洞一阵剧痛,全身
急剧扭动,她由沉迷中惊醒了。

    「啊……痛……」

    她也顾不得羞耻,小手急忙握住尚未刺进玉户的宝贝,丰臀忙向侧闪。这时
候的丁天仁已失去理智,用手扶住玉臀,并用嘴吻住樱唇。

    许久,轻云惊魂方定,睁开媚眼道:「我怕!」

    丁天仁道:「怕什么?」

    「怕……怕你的……你的好大……」

    丁天仁温柔地说:「不要怕!夫妻总要来这么一遭。」

    「那……你轻一点!」轻云很害怕的说着。

    丁天仁挺着宝贝轻轻放在桃源洞口,缓缓地顶着。

    轻云忙道:「等……等……」

    丁天仁不知道什么事,急忙停止顶动,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轻云。

    「你……闭上眼……不许看!」

    「什么事!还要我闭上眼?」

    「不管嘛!人家要你闭上嘛!」

    「好……好……」

    丁天仁半闭着眼,偷偷地看她的动作,忽然看她由枕下抽出一张白色的绸布,
轻轻垫在自己的玉臀之下。啊!原来是她准备落红用的!

    「我看见了!」

    「人家不要你看嘛!」说着小蛮腰一挺,没想到外面还停着那根一直想进来
的雄柱。

    「哎呀……痛……」小手想去推丁天仁,但已来不及了,只见丁天仁臀部猛
然一沉。

    「啊……可痛死我了……」

    轻云感到一阵刺痛,洞口涨得满满的。这时的小玉户口,紧咬住大龟头颈部
肉沟,轻云痛得眼泪直流,粉面煞白,下面像要撕裂一般。

    「别动了呀……痛死我了……」

    丁天仁看她这样可怜,有点痛心,急忙温柔地吻着她。

    「轻云妹妹,真对不起!痛的很厉害吗?」

    「还问呢!人家痛得流泪了!」

    丁天仁急忙用舌尖舔着她眼角边的泪水,表示无限温柔体贴。经过了一段时
间,因为丁天仁不在挺动,所以轻云感到好多了,这才微微一笑的说:「好狠心!

    刚才痛得差点就晕过去了!」

    「轻云妹妹!破瓜的第一遭,是有点痛,但等一会儿就会好的!」

    「现在就好多了。」

    「那么我可以再动动吗?」

    由于小玉户塞得满满的,一种从未有的滋味,使她感到心里酥麻,双手不由
自主地搂着丁天仁的健腰。轻云轻轻地说:「唔……不许你用力,要慢慢的……」

    说完之后,还送了丁天仁一个媚眼,丁天仁看了就轻轻地动了几下,宝贝头
头顶到了穴心。

    「啊!……哥……酸死了……」

    「哥哥……我的哥哥……你弄的我……好乐……哎呀……真舒服……嗯嗯…

    …我受不了啦……」

    「啊……哥……好哥哥……不要再……再磨了……我实在受不了……」

    「嗯……小亲亲……让你止止……痒吧……」

    「嗯……哥哥……这……这才够意思……嗯……好舒服……嗯嗯……哼……

    唔……唔……」

    「嗯……唔……小亲亲……你真可爱……你的小穴……又紧……又滑润……

    嗯嗯……太好了……」

    丁天仁挺着宝贝磨转着,她扭动了一下臀部。

    「哼……」

    她不由得「哼」了一声,双手不由地搂紧丁天仁的身体,屁股动了动,她有
些难受地呻吟道:「哼……唔……」

    丁天仁便猛插了几下,她急喘了一口气,突然,唐轻云一阵颤抖,口中叫道
:「哎呀……哥……妹妹完了……」

    紧跟着静止不动了,但口中还念着:「哎……哥……哥……我的亲……爱的
哥……哥……」

    然后就一动也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丁天仁感到唐轻云在缓缓而动了,她的
阴户在一摆一摆的,让龟头在穴眼上磨呀磨的!

    「嗯……哼……」

    才磨了几十下,大宝贝头烫得酥麻酥麻!酥麻酥麻的!唐轻云忍不住的磨得
更是火速了。

    「啊……嗯……唔……」她浪哼了起来。

    「唔……哥……唔……嗯……」

    丁天仁说道:「做什么呀?」

    唐轻云娇羞道:「哼……人家……人……家……」欲言又止。

    丁天仁装作不知道:「什么……人家……人家的……?」

    唐轻云道:「人家……人家……忍不住……忍不住嘛……」

    丁天仁道:「什么忍不住了?」

    「不是……哼……人家难过死了……」

    「干什么?」

    「哎呀!……人家……我不来了……哥哥知道啦!」

    「真的不知道呀!」

    「好哥哥……我要……我要嘛……」

    「你要什么,拿去好了!」

    「好哥哥……我要,我是要……人家怎么拿嘛!」

    「哎唷……好哥哥……我要大宝贝……」

    「那你拿去好了!」

    「不要……我要哥哥你动!」她淫荡得像个荡妇,什么都说。

    「那你要我怎样?」

    「我要大宝贝插……穴儿……嘛!」

    「我还要睡觉!」

    「啊……哥……求求你……给我……」

    唐轻云的小穴痒得实在难以忍受,也顾不得羞耻,翻身伏在丁天仁身上,两
手拨开玉户,抓住宝贝就往里套,套动七八下,龟头只进去一半。

    「嗯……好哥哥……这……这才够意思……嗯嗯……好痛快……好舒服……

    嗯嗯……唷唷……」

    丁天仁将宝贝抽出来了,唐轻云着急的说:「哟……哥……进去……进去嘛
……」

    丁天仁又将大宝贝挤了进去,道:「嗯……随你……怎么摆布……嗯……」

    等到大宝贝被淫水浸湿了,这才滑润了些,此时唐轻云将粉臀一压,不停地
套动起来。

    「啊……痛……」创痕未复,但她咬牙忍着。

    「哥……顶一下嘛!」丁天仁知道她已浪到极点,这时才轻轻一顶。

    「啊……哥……好舒畅哟……」嘴里哼着,小屁股也随着下压,大宝贝已慢
慢向里滑。

    「唔……唷……顶得妹妹好爽快啊……」

    在大龟头触及玉户底部时,她颤抖声叫着。躺在下面的丁天仁,静静地欣赏
着她的浪态。

    她浪叫道:「哥……我要动……快动……」

    丁天仁这才挺了起来,她便往下套动着。大宝贝塞得阴户满满的,阵阵的酥
麻传来。丁天仁为了增加她的快感,用手捏着她的乳头揉弄着,这使她更痒到心
里,下面的小穴也被引得一缩一放,一放一缩地咬着,小屁股不由得扭摆起来,
还不时的左右摆着,直乐的她哼道:「啊……心肝哥哥……大宝贝哥哥……嗯…

    …好舒服……嗯……美死我了……好哥哥……唷……唔唔……」

    阴户含住大宝贝不停的翻进翻出,花心吻得龟头酥酥麻麻的,好不快感,丁
天仁也叫道:「轻云妹妹……我好舒服……重一点吧……」

    两个人叫在一起,也浪成一团,那大龟头带着浪水,弄到丁天仁小腹到处都
是,她套得更快了,小穴吞吞吐吐个不停。

    唐轻云娇喘嘘嘘道:「哥……妹妹……就要……哎呀……」唐轻云紧张了,
全身用力猛套着,雪白的小屁股快速下压。

    丁天仁道:「轻云妹妹!要丢了吗?」

    「嗯……嗯……就要……丢了……嗯……啊……不行了……小穴丢了呀……」

    她禁不住心里的骚痒,猛然的狂泄了。她连忙抱住丁天仁,全身一阵颤抖!

    但是丁天仁这时却在紧要关头,可是她停了,于是丁天仁连忙一翻身,就狠
狠的干起来了。

    「哎呀……好狠呀……」

    大宝贝落得好快,抽得好高!

    唐轻云喘着说:「嗯……亲亲……嗯嗯嗯……不要顶了……唔……妹妹……

    受不了啦……」

    丁天仁如此狠狠的干了百来下,唐轻云又叫道:「哎呀……快顶……小穴又
出水了……」

    丁天仁的大宝贝实在插得她太舒服了,阴精再度猛流,使她通体舒畅抖颤。

    丁天仁感到龟头一阵酥麻,突然小穴在收缩着,紧吮着大宝贝头子,这种滋
味使他难以忍受,急忙顶着花心,急速抽插。

    「噗噗噗……」一股阳精刺刺直射花心。

    唐轻云猛惊叫道:「哎……唷……唔……嗯……哥……射死我了……啊……

    真爽快……」

    随即她又是一阵颤抖,两个人都瘫痪了,休息了一会儿,唐轻云道:「哥…

    …舒服吗?」

    「嗯!……你呢?」

    「……」

    她微笑的点点头,紧紧搂抱住这超人儿。

    「你真美,我要你常陪着我!」

    「真的!」

    「等眼前的事情完了,咱们就可以长久在一起!」

    「啊,哥……我真要高兴死了啦!」

    丁天仁吻着她,她轻轻的说:「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又怕……」

    「怕什么?」

    「怕哥的大……吃不消!」

    「大什么?」

    「你的大宝贝,真要人命!」

    「喜不喜欢?」

    「嗯嗯!喜欢死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丁天仁突然想起外面还有人等着。

    「哎呀,忘了!」轻云和丁天仁赶紧收拾妥当,丁天仁催道:「我们现在可
以出去了。」

    轻云有点舍不得走似的,走在前面,一手推开废门,回头道:「从现在起,
你就是点了我的穴道,押着我出去的,说话要冷一些,也要凶一些才行。」

    丁天仁含笑道:「我知道。」

    轻云是丁天仁押着出去的,她双手下垂,神情显得既狼狈、又气恼,只是心
不甘情不愿的走着。宋青雯和王小七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但推遍每一堵墙壁,都
是坚实的石墙,那有门户。

    王小七总是被迷失心志的人,等着就等着,并不觉得什么?但宋青雯可不同
了,她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丁天仁答应跟轻云进去,已使她很不放心,现在进去
了这许多时间,没有一点音息,连四周墙壁都找不到门户,教她如何不急,一手
持着长剑,只是在斗室之间来回走着!

    这时骤睹石门开处,丁天仁押着轻云走出,急忙迎了上去,问道:「总管,
怎么了!」

    丁天仁道:「温如春已经逃走,轻云是她的助手,她已说出囚人之处是在前
面,要她走在前面给我们领路。」

    宋青雯道:「总管把她交给我就好。」一面剑尖一指,喝道:「还不快走?」

    轻云走在前面,行近石门,她双手下垂,装作穴道受制,自然不好去开启石
门,只是口中说道:「开启石门就在壁上,只要拉动铁环,就会自动打开。」

    丁天仁跨上一步,伸手拉动铁环,耳中立即听到一阵轧轧轻震,正面石壁随
着徐徐裂开一道门户,大家鱼贯走出。

    轻云道:「门户就在对面。」

    横越甬道,走到对面墙下,轻云又道:「右首墙下,有一覆碗形的石块,任
总管只要用右脚尖抵着,由我来答话。」

    丁天仁走上一步,低头看去,墙下果然有一个覆碗形的石块,这就用脚尖朝
前抵住。就在此时,石壁问传出声音问道:「什么人?」

    轻云随口道:「是我,二使者的助理。」

    「是!」那人应了一声,石墙上及时发出轧轧轻响,渐渐裂开门户,射出灯
光。

    轻云走在最前面,跨进门,一名青衣汉子躬着身道:「属下……」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宋青雯早点出一指,制住了他穴道。这一幢圆形的房屋,
中间是一座空旷的中庭,有假山、花圃、四周围以朱栏,一圈共有八间房舍。

    轻云道:「被温如春囚禁的人,都被他下了迷药,住在右首两间房中。」

    丁天仁问道:「其余的房间呢?」

    轻云道:「都是空的,没有住人。」

    丁天仁问道:「温如春住在那一间?」

    轻云道:「左首第一间。」

    丁天仁道:」好,我们先去救人。」

    当下仍由宋青雯押着轻云走在前面,绕到右首一间房门前面,轻云脚下一停,
回头朝丁天仁道:「这一间里,住的就是温九姑和她三个徒弟,她们都服过安宁
丹,没事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坐着,要救她们先要解去她们服下的安宁丹。」

    丁天仁含笑道:「谢谢你的合作。」

    宋青雯早就有着怀疑,轻云只在被丁天仁押着走出之时,脸上有着气恼之色,
此后就再也不见她有什么气愤之色,如今她居然会说出要救她们,就先解去她们
服下的「安宁丹」的话来,这就不像被丁天仁制住穴道,强迫她领路的了,想到
这里,不觉有意无意的朝丁天仁、轻云两人看了一眼,心中暗道:看来你们果然
已有默契。

    丁天仁抢先跨上一步,推门而入,宋青雯叮嘱王小七在门口,自己紧随轻云
身后走入。从外面看来,这里只是一个房间,但到了里面,却甚为宽敞,入门是
一个起居室,陈设相当不错,左右各有一个房门。

    轻云适时道:「这里本是招待上面派来的人住的,所以左边是主卧室,右边
还有门人或随行的卧房,温九姑就在左边一问房中……」

    她话声未落,宋青雯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我替你解开穴道了,
免得穴道受制,行动多不方便。」

    其实这一掌,她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并无解穴作用,但她既说已经替轻云解
开穴道,轻云心思灵敏,马上含笑躬身道:「多谢宋姐姐。」

    宋青雯嗤的笑道:「你这声姐姐叫对了。」

    丁天仁不知就里,不觉朝宋青雯看去。宋青雯朝他抿抿樱唇,说道:「我真
服了总管,不知你用什么方法,把温如春的助理小姐,三言两语就拉过来了。」

    丁天仁听得俊脸不禁一热,忙道:「青雯,轻云姑娘是奉石老哥哥之命,把
辟邪王佩交给我的,她令尊还在他们手里留为人质,所以不能暴露身份。」

    宋青雯咭的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在后花园私订终身了呢!」

    轻云粉脸骤酡,不依的道:「宋姐姐,你留些口德好不!」

    宋青雯笑道:「好啦,我只是说说笑话罢了,小妹子可别认真呀!」

    轻云伸手道:「总管把辟邪玉珮交给我,你们跟我进来。」

    丁天仁取出玉珮,交给轻云。轻云就走在前面,推门而入,丁天仁、宋青雯
紧随她身后走入。

    这间卧房,略呈长方,不但宽敞,布置也极为雅洁,正面一张锦榻上,跌坐
着温九姑,双目微阖,对三人走入,不闻不问,这情形和丁天仁初次见到七位老
护法一般无二,这自然是服了安宁丹之故。

    轻云悄悄走在温九姑前面,悄声道:「温九姑,二使者说,要你左手握住这
块玉珮,运功一周,你就可以完全清醒了。」

    说完,把玉珮塞入温九姑左手掌心,温九姑只微微睁了下眼,又缓缓阖上,
她似是接纳了轻云说的话,正在运气行功,三人站在一旁,谁都没有开口,只是
静静的看着她。

    约莫过了盏茶光景,温九姑突然睁开眼来,双目精光暴射,朝三人投来,尖
声问道:「温如春怎么会派人送辟邪玉珮给老婆子解除迷药的?你们究竟是什么
人?」

    丁天仁跨前一步,拱拱手道:「温护法说对了,在下王绍三,特地来救温护
法的,温如春已经逃走了。」

    轻云听丁大哥忽然自称王绍三,心下暗暗奇怪。温九姑目光凝注,怀疑的道
:「你是三公子?」

    丁天仁道:「不错,在下奉副总护法之命,追查川西武林同道无故失踪之事
来的,在下脸上易了容,目前改扮的是西庄总管任贵,所以温护法认不出来了。」

    温九姑一脚跨下锦榻,呷呷尖笑道:」你果然是三公子,真该谢谢你了。」

    一面把手中玉珮交还给丁天仁。

    丁天仁道:「温护法不用客气。」

    温九姑一把抓起竖放在榻边的鸩杖,急急问道:「三公子,如春那小畜牲往
那里去了?」

    丁天仁道:「温如春逃走已经很久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对面房
中还有温护法门下三位令徒需要解迷呢!」

    温九姑道:「老婆子只有红儿一个徒弟,那有三个徒弟?哦,对了,老婆子
差点忘了,那三个一定是公子的师妹,也被小畜生擒来了,我一直都没见过她们,
这小畜生真该死。」

    丁天仁听她口气,已知这三人准是易云英、金兰和叶青青无疑,口中故意说
道:「是小师妹她们,她们怎么也来了?」

    温九姑呷呷笑道:「三公子还不知道她们是奉盟主之命,出来查一件案子的,
走,咱们快去。」

    轻云道:「总管把玉珮给我,还是由我和她们说的好。」丁天仁把玉珮交给
轻云,她抢先走在前面,温九姑急忙跟了出去。

    宋青雯悄声问道:「你有三个小师妹吗?」

    丁天仁道:「我以后再和你说,快走了!」

    大家退出左首房间,又朝右首一道门进去!这间房是给门人弟子住的,当然
没有左边那问的布置,除了对面各放两张床铺,就没有什么摆设,其中三张床铺
上,各自闭目坐着一个青衫少年,丁天仁目光一瞥,就认出她们不是易云英、金
兰、叶青青,还有谁来?

    轻云轻盈的走到易云英身边,附着她耳朵低低的说了几讯就把玉珮塞入她手
中,过没多久,易云英倏地睁开眼来。丁天仁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云英,
我是丁天仁,现在扮成任贵,是这里的总管,但你们跟温九姑说是盟主门下,那
就继续扮下去,只当不认识我,等我叫你师妹,你就要惊奇的叫我三师兄,哦,
你最该和温九姑打招呼,要叫她温护法。」

    易云英听出是丁大哥的声音,心头不禁一喜,目光抡动,缓缓落到温九姑身
上,喜道:「温护法,是你救我们的了!」

    说着迅快跨下床来。温九姑喜人奉承,双腮颤动,呷呷笑道:「易姑娘,你
三师哥也来了。」

    丁天仁立即走上前去,说道:「师妹,愚兄扮了任贵,你不认识了?」

    易云英故作凉喜的道:「你是三师哥!」

    丁天仁道:「你快去把玉珮交给唐姑娘,她还要给两位小师妹解迷呢!」

    易云英问道:「三师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天仁道:「你现在不要多问,待会愚兄自会告诉你们的。」

    易云英把玉珮交给了轻云,轻云依次要金兰、叶青青二人左手握着玉珮运功,
金兰、叶青青也相继醒过来,丁天仁也以「传音入密」教了两人一番话,不必细
说。

    现在大家业已退出右首第一问,回到中庭。轻云和宋青雯又朝第二间进去,
一会工夫,领着桂花庵主和她六个徒弟一起出来。宋青雯给丁天仁引见了桂花庵
主。

    桂花庵主连忙合十道:「贫尼师徒多蒙任总管搭救,贫尼感激不尽。」

    丁天仁连说:「不敢。」

    轻云走近丁天仁身边,朝前一指,说道:「任总管,你们从这里过去,只要
拉动壁间铁环,屏风就会自动移开,所以你拉动铁环之后,必须及早退下,好啦,
恕我不送了。」

    丁天仁感激的道:「谢谢你。」

    「不用谢。」

    轻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后退去。温九姑问道:「此女是什么人?」

    丁天仁笑了笑道:「因为我扮的是这里总管,她只是一名管事,所以我要她
领路,她不敢不从。」

    温九姑道:「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不该放她走的。」

    丁天仁道:「不要紧,目前这西庄已由在下控制了,这里所有的人,自然全
听在下的了。」

    温九姑称赞道:「三公子真能干。」

    说话之时,已经走近壁前,丁天仁冲手拉动铁环,就往后退下,果然在地底
一阵轻震之后,壁间一方大石,迅即往后移开。

    丁天仁道:「温护法,请,我们可以出去了。」

    大家从石屏风两边走出大厅,金少泉看到丁天仁领着大家走出,喜道:「总
管出来了。」

    丁天仁忙以「传音入密」朝金少泉,白少云二人说道:「我是以玉绍三身份
改成任贵的,你们不可叫我丁兄,也不可和易云英、金兰、叶青青三人相识。」

    当然,他也早已叮嘱过易云英三人,白少云道:「任总管,没找到温如春吗?」

    丁天仁道:「他已经逃走了。」

    金少泉一怔道:「那……院主等人怎么办?」

    丁天仁含笑道:「金兄莫急,兄弟已经有解救之法了。」

    一面把辟邪玉珮交给宋青雯,说道:「你去给院主和六位老护法解迷,大家
辛苦了一个晚上,快坐下来歇息会再说。」

    接着就给温九姑、桂花庵主,引介了金少泉、白少云和崆峒七矮等人,介绍
到易云英、金兰、叶青青三人时,只说是自己的三个小师妹。

    正好这时金赞臣,和六位老护法也次第清醒过来,这六位老护法竟然是大凉
山封清风,自流井金家堡堡主金长生、剑门山白家庄庄主白云生、成都归云庄庄
主归耕云、青羊观观主景云子、九顶山张述古、都是金赞臣的老友,重九会的成
员。

    重九会并不是什么武林组织,只是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一年一次的叙会,这七
人也都是在去年重九会前几天无故失踪的人。金兰、金少泉,上去拜见父亲。白
少云因自己扮的是简子兴,不便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只以「传音入密」和父亲
说了。然后由丁天仁向金赞臣等人报告了事情的经过,他并没说出自己是王绍三
或者是丁天仁。

    金赞臣似是心有怀疑,问道:「任贵,你这辟邪玉珮是那里来的?」

    丁天仁道:「回院主,这方玉珮是青雯从轻云身上搜出来的,据轻云说,是
温女春交给她代为保管的。」

    金赞臣呵呵一道:「温如春一身都是迷药,辟邪玉珮专解迷毒,自然不敢放
在身上了,哦,轻云人呢?」

    丁天仁道:「她自解穴道,趁我不备,悄悄逃走了。」

    金兰心中暗暗觉得奇怪,丁大哥方才叮嘱自己,不可在爹面前,说出他的真
正身份,如今和爹说的,也全非实话,他怀疑爹什么呢?

    金赞臣一手持须道:「这丫头会是教主派来的人?」

    封自清问道:「金兄可知温如春师傅到底是什么人吗?」

    金赞臣道:「此人兄弟曾见过一次,那时兄弟应该已被他下了迷药,只是比
诸位道兄较轻,心头还有些明白,但也只有两成明白而已,如今回忆起来,印象
极为模糊,是未经见过面的道装老人,兄弟这院主和诸位道兄的老护法,也都是
他委任的。」

    金长生道:「金兄,咱们现在该如何呢?」

    丁天仁道:「在下觉得院主和诸位道长目前虽已清醒,但要查出这位教主是
谁,有何图谋?自以继续装作被迷模样,教中一定会派人前来,就可查个水落石
出了。」

    金赞臣目芒飞闪,沉笑道:「任贵你这主意不错,老夫等人岂能任人拿来,
清醒了就不再追究,诸位道兄,温如春逃走之。后,教主一定会另行派人前来,
到时咱们只要把此人拿下,就可以逼他说出教主住处,不把此人揪出来,咱们川
西就永无宁日。」

    白云生道:「金兄说得极是,你依然当你的院主,咱们这老护法也继续当下
去,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金赞臣颔首道:「诸位道兄既然决定,咱们就一起回第三进去。」一面朝丁
天仁道:「你是这里的总管,先把大家去安顿好了,晚上到老夫那里去,咱们还
须好好计议计议。」

    丁天仁躬身应「是」,当下就请孔老五手提宫灯,送金赞臣等七人回转第三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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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共商大计扑朔迷离让人迷

    丁天仁、宋青雯领金少泉、白少云、王小七、温九姑、易云英、金兰、叶青

    青、桂花庵主师徒,以及崆峒七矮由地道回到地面,依次从衣橱中走出。小
香一直守在出口处,看到丁天仁,目含幽怨,说道:「总管总算回来了,你还不
知道这时候已经快近午刻了,你们去了整整一晚又是半天,一点消息也没有,真
是急死人了呀!」

    她说得又急又快,但看到丁天仁身后还跟着许多人一起走出,除了金少泉、
白少云和王小七三人她曾见过,温九姑、易云英等三位年轻公子和桂花庵主师徒,
崆峒七矮她都没有见过。丁天仁也没时间和她细说,只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
我们经历了多少艰险,哦,这里没事吧?」

    小香微微摇头道:「没有。」

    丁天仁就吩咐小香,把温九姑、桂花庵主师徒,以及崆峒七矮等人,安置到
第二进房舍之中。易云英等三人则住到自己这幢房舍的后进,和宋青雯、小香住
在一起。金少泉三人就住在自己对面(客厅左首)的房中。一面又吩咐任富去厨
房。做三席酒饭送到第二进厅上去。饭后,丁天仁又叫白少云赶去大竹横街客店,
把红儿、纪效祖二人请来。

    诸事停当,丁天仁回到房中,宋青雯已在等着他,说道:「易姑娘三位已经
问过几次,你回来了没有,好像有急事要找你。」

    丁天仁笑道:「我知道,她们都是急性子,只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罢了。」

    宋青雯道:「那现在可以请她们来了?」

    丁天仁道:「你也同样叫小香进来,我们在客厅里坐好了。」

    宋青雯点点头,又道:「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丁天仁道:「我们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宋青雯粉脸微红,轻啐了声,才道:「我看金赞臣眼神有异,他不像是被逼
当院主的,而且对你好像也起了怀疑。」

    丁天仁笑了笑道:「我也有这感觉,所以有好多事我都没有告诉他。」

    宋青雯道:「但金兰姑娘是他女儿。」

    丁天亡笑道:「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暗中叮嘱过她。」

    宋青雯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她会听你的吗?」

    丁天仁道:「你过一会就知道了。」

    宋青雯翩然退出。过没多久,白少云领红儿、纪效祖二人走入,红儿已经听
白少云说过,他目前扮的是西庄总管任贵,师傅只知遣扮任贵的是盟主座下三弟
子王绍三,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就是丁天仁,不可露了口风。因此红儿还是经
由白少云引见,才朝丁天仁躬躬身道:「小女子红儿见过总管,方才简帐房说,
我师傅已经来到这里。」

    丁天仁颔首道:「不错,温护法就住在第二进,我叫任富领姑娘前去好了。」

    红儿心里有许多话要和丁大哥说,但当着外人,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
说了句道:「谢谢总管。」

    就由任富领他前去第二进,丁天仁跨出卧室,小客堂上已经等着易云英、金
兰、叶青青还有宋青雯、小香(宓无双)五人。

    丁天仁走近左首,举手敲了二下,叫道:「金兄、白兄,你们出来。」

    房门开处,金少泉、自少云二人一起走出,丁天仁朝王小七道:「王兄,这
间房里,是通往地室的门户,十分重要,由你守着,如果有人从地宰上来,你就
给我一并拿下,如敢硬闯,只管下重手好了。」

    王小七道:「兄弟省得。」

    丁天仁一手拉上了房门,回头要纪效祖、任富二人站在阶前,又要小翠(产
来的小香)站至熔堂屏后,(后面一进是宋青雯、小香住的地方)自己在中间一
张椅子坐下,然后抬了下手道:「大家请坐。」

    易云英道:「总管好像要宣布什么重要事情呢?」

    大家各自在椅子落坐之后,丁天仁道:「在座的人,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从神女宫出来,我扮的是王绍三,到了这里之后,又改扮成任贵,目前对「武林
联盟」的人来说,他们知道我仍是王绍三,对西庄的人来说,我是任贵。真正的
王绍三,就是王小七,真正的任贵,就是任富,另外还有两人,一个是武林联盟
跟我出来的纪效祖,一个是这里的小鬟小香,这四人服过岭南温家的「迷信丹」,
已可完全信赖也和自己人一样了……」

    他口气微顿,接着道:「现在我要跟大家引见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宋青
雯姑娘,她是自称教主的神秘教派来监视任贵的,但宋姑娘深明大义,投到我们
阵营中来了。第二位是现在小香,她是武林联盟盟主门下的弟子宓无双,是王绍
三的师姐,也给兄弟说服了,愿意为我方效力」。

    易云英、金兰、叶青青三位姑娘涉世未深,听说宋、宓二人真正身份,自然
极为高兴,立即拉着宋青雯、宓无双二人的手,正待说话。丁天仁含笑道:「我
话还没说完,我现在该给你们三个介绍了。」接着就朝宋青雯、宓无双二人指着
易云英三人说道。「温九姑把她们三个说是盟主门下,其实不是。」

    然后介绍易云英是自己的小师妹,金兰大家已经知道她是院主金赞臣的女儿,
叶青青则是巫山神女宫的小爆主。自己改扮王绍三,离开神女宫之后,金少泉、
白少云、王小七三人一批,易云英等三人是另一批,分别上路,目的就是暗中支
援自己来的。

    现在大家都弄清楚了,金少泉问道:「丁兄,川西失踪的武林人物,总算给
我们找到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丁天仁道:「问题还多着呢,譬如武林联盟,我们到今天只知他们叫武林联
盟,连宓姑娘是盟主座下的二弟子,依然不知道盟主是谁?另外这个教主,我们
只知道温如春是他门下的二弟子,别说教主是谁,连他们叫什么教都一无所知。

    而且温如春这个人,如果没有温九姑把他身份揭穿,我们只知道他叫文如春,
(教中的人都叫他文如春)也并不知道他是温家子弟,这两个神秘组织,有一相
同之处,就是劫待各地着名武林人物,他们的野心,当然就是为了吞食各地武林
人物的地盘。我们在神女宫一役,救出了被武林联盟劫持的人,在这里又救出了
神秘教派劫持迷失神志的七位武林前辈,但今后要怎么做就看醉老哥哥(欧阳休)

    和石老哥哥如何指示了。」

    白少云道:「石前辈已经好久没和我们联系了,不知他去了那里?」

    叶青青道:「是啊,石老哥哥还说一路保护我们的,我们被温如春擒来,他
连人影都没见到,我想他们两个一定躲在那里喝醉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叶青青脸上一红,说道:「我哪里说得不对了?」

    丁天仁笑道:「这两位老哥哥游戏风尘;但大事不会糊涂的。」刚说到这里,
突听屏后有人尖「啊」了一声。

    屏后是由小翠守着的,这声尖「啊」正出自少女之口。丁天仁反应极快,「
啊」声入耳,人已一跃而起,快若旋风,一下朝屏后抢去,目光一注,只见小翠
手中拿着一张纸条发楞,这就问:「小翠,发生了什么事?」

    小翟答道:「回总管,刚才小婢看到有一道白光从天可降,一下落到小婢手
上,好重好重,把小婢压得几乎站立不稳,跌坐下去,原来只是一张纸条……」

    丁天仁道:「拿来给我看。」这时,宋青雯和宓无双也相继掠出。

    小翠应了声「是」,就把纸条双手呈上。丁天仁只看了一眼,纸上一笔歪歪
倒倒的字迹,一看就知是石破衣写的,一面说道:「你好好守在这里,没事了。」

    宋青雯正待开口,丁天仁道:「我们进去。」

    三人回人客堂,丁天仁笑道:「你们方才还在说石老哥哥,他已有纸条来了。」

    叶青青道:「方才我说的话,石老哥哥不知听到了没有?」

    金兰笑道:「他自然听到了。」

    叶青青道:「那多不好意思?」

    丁天仁仔细看去,只见纸条上写着:「温如春去搬救兵,今晚可能会有强敌
前来,王绍三应立即命纪效祖发出飞鸽求援,简子兴速回观音阁,宓无双、纪效
祖可同去,在观音阁接待武林联盟来援之人。尔等今晚非万不得已,不宜出手,
应随机应变,诸事小心。」

    当下就把字条递给金少泉,大家依次传阅。丁天仁目光环顾,问道:「大家
看了有什么意见?」

    叶青青道:「这么大的事情,石老哥哥写得这么简单,他到底要我们怎么办
呢?」

    金少泉道:「温如春如果搬来救兵,要对付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第三进的
院主和六位老护法,二是这里的总管任贵。我看石前辈要丁兄向武林联盟发出飞
鸽求援,他虽没明说,但主要的就是让武林联盟来援的人,去对付温如春搬来的
救兵,所以叫我们非万不得已,不宜出手,又有随机应变,诸事小心的说法。」

    宋青雯道:「金少侠说的一点不错,他要我们隔山看虎斗,让他们去打个两
败俱伤,我们以保存实力为宜。」

    宓无双道:「但我们也必须调配人手,以防万一。」

    白少云道:「宓姑娘说的极是,我们都听丁兄的。」

    丁天仁道:「石老哥哥要白兄和宓姑娘、纪效祖到观音阁去,就是要纪效祖
到观音阁再发飞鸽救援,武林联盟的人赶来了,就由宓姑娘出面接待,宓姑娘可
再带任富同去,他对西庄形势十分熟悉,由他当向导,最好能在西庄几处要道布
置人手,把温如春搬来的救兵,在半路加以拦袭,不让他们进庄,是最好的,事
不宜迟,你们该早些去才好。」

    白少云道:「好,宓姑娘,我们走吧!」

    宓无双虽然不愿意,但也只好答应,丁天仁吩咐纪效祖、任富随二人前去,
一切都要听简帐房的,四人立即出发。

    丁天仁又道:「我们这里的人,就留在这里,但也要分作两组,我和金兄、
王小七三人一组,易云英、金兰、叶青青和宋青雯一组,不过你们三个江湖经验
不足,凡事要听宋姑娘的才好。」宋青雯听得心头甜甜的,可见丁大哥是如何看
重自己。

    金少泉道:「第三进金院主和六位老护法,和住在第二进的温九姑、桂花庵
主、丁兄最好也要去通知他们一声。」

    丁天仁点头道:「院主本来约我晚上去一趟,我想早些过去也好。」

    金兰道:「丁大哥,我们这里没有外人,有一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丁天仁笑道:「你有什么事,只管问好了。」

    金兰道:「我爹是这里的院主,任贵是这里的总管、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丁天仁道:「金伯父和任贵都是服了他们的安宁丹,被迷失了心志,现在金
伯父中的迷药已经解除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金兰看着他微微摇头道:「丁大哥,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么?你不用
安慰我,你方才有许多事,都不让我告诉爹,其中一定有着道理。」

    丁天仁道:「我们同样也没有告诉金兄和白兄令尊,因为除了金伯父和白兄
的令尊之外,还有四位虽是武林同辈,但我们对他们的认识不多,万一其中有一
个是对方卧底的人,我们把事情说出来了,岂非全泄了底,所以只好暂时一个也
不说。」

    金兰道:「方才金兄说,不是要你去通知第二进和第三进的人吗?」

    丁天仁沉吟道:「这个我还在考虑,因为照我们方才的计划,让武林联盟的
人,能够把温如春搬来的救兵,拦阻在庄外,不让他们进入西庄,那就不用去通
知他们了。」

    宋青雯道:「但如果温如春带着人从地道进来呢,第三进和这里,都有地道
可通。」

    丁天仁道:「这一点倒也不可不防,不过地室纵然另有通路,但出口不会离
西庄太远,只要在庄外四周安置伏兵,他们也就无法进入地室了。」

    刚说到这里,只听阶前有人高声道:「属下何祥生求见。」

    何祥生是管理庄丁的管事,丁天仁朝金少泉、易云英等人道:「你们先去避
一下,不知他来有什么事情。」

    金少泉和易云英等人都退入左首房中,丁天仁抬目道:「进来。」

    何祥生急步趋入,拱拱手道:「属下见过总管。」

    丁天仁问道:「何管事来见本座,有什么事吗?」

    何祥生道:「回总管,总管交代的人手,属下都安排好了。」丁天仁问道:
「我交代你什么了。」

    何祥生忽然右手握拳,朝着了天仁面门连点三点,说道:「就是这些人了。」

    丁天仁愕然道:「你……」

    何祥生朝他耸耸肩,笑道:「我是来告诉总管的,该来的人都来了。」

    丁天仁惊喜的道:「你是石老哥哥!」

    何祥生道:「连秦宫主都来了,你叫叶青青去找接待管事李长发就好。」

    总管住处,是第二进的东首一座院落,要去第二进正屋,有一道腰门可通。

    现在是傍晚时光,丁天仁刚跨进腰门,就见走廊上站着两个佩剑青衣少女,
一看就知是桂花庵主门下两个女弟子,这就拱拱手道:「在下有事来见温护法的。」

    她们当然认得任总管,其中一个欠身还礼道:「温师伯和家师都在这里,总
管请进。」

    丁天仁跨入左厢,温九姑和桂花庵主一起站起身来,说道:「总管前来,一
定有什么见教了。」

    丁天仁道:「温护法、庵主请坐,在下确实有事奉告。」

    三人落坐之后,红儿端上一盏香茗,她因有师傅在座,当然不敢叫他丁大哥,
纵然心里有许多话,也不敢吐露只字,只是说了声:「总管请用茶。」

    就默默的退下,温九姑问道:「三公子有什么事,请说好了。」

    丁天仁道:「在下得到消息,温如春从这里逃走,是去搬救兵的,据说大概
二更稍后,即会有大批强敌赶来……」

    温九姑没待他说完,双腮鼓动,怒声道:「这畜生我非宰了他不可。」

    桂花庵主平静的道:「温道友,王公子话还没说完呢?」

    温九姑哦了一声,歉然道:「对不起,老婆子听到这畜生,就气往上冲,三
公子请说。」

    丁天仁续道:「在下二师姐已经赶去观音阁,以飞鸽传书,向总护法求援,
二更前可以赶到……」

    温九姑道:「如此甚好,老婆子二更前就去观音阁,和他们会合。」

    丁天仁取出二瓶药瓶,双手奉上,说道:「温护法身上药瓶,已被温如春以
假换真,全已失去功效,这两个药瓶是在下在温如春房子搜来的,大概他为时匆
促,不及携走,温护法看看是否用得着?」

    温九姑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唔道:「是闻风散和清灵丹,谢谢三公子。」

    丁天仁道:「在下有一请求,今晚来敌,可能分成几路,向本庄偷袭,因此
希望温护法二更之后,不必正面现身,只在本庄四周担任游击,看到敌人,就把
他们迷翻,这样比和他们正面对敌,收效更宏。至于捉拿温如春,是在下的事,
到时保证将温如春交给温护法处置。」

    这话自然是石破衣教他说的了,温九姑连连点头道:「好,老婆子就听三公
子的话,那就不用去和总护法他们会合了。」

    丁天仁道:「多谢温护法。」

    桂花庵主道:「王公子可曾给老尼安排什么任务?」

    丁天仁道:「今晚之事,敝盟总护法可能亲自赶来,庵主和敝盟的来人,并
不熟悉,因此就不敢劳动庵主了,但这第二进,就请庵主坐镇了。」

    丁天仁来至第三进,金赞臣和六位老护法都在瞑目静坐,对丁天仁的进来,
不闻不问,这下看得丁天仁不禁为之一怔!这情形和自己第一次看到他们时一般
无二,当时他们是被「宁神丹」迷失神志,现在他们都已解去迷药,怎么还会如
此呢?莫非他们第二次又中了迷药不成?心念闪电一转,正待走上几步,仔细检
查,他们是否中了迷药。

    只见金赞臣却在此时缓缓睁开眼来,说道:「任贵,你来了?」

    丁天仁连忙抱拳道:「院主要在下晚上来,在下这时候正好没事,所以早些
来了。」

    金赞臣缓缓站起,说道:「老夫等人方才手握辟邪玉珮运功,大概时间不够,
留在体内的迷药并未尽去,以致又有复发之兆,六位道兄正在运功,不可惊扰他
们,你随老夫来。」

    出了练功房,来至西首第一间。金赞臣托大的在椅上坐下,问道:「辟邪玉
珮可在你身边,交给老夫,等老夫在运功解迷之后,也好给六位道兄去解迷。」

    丁天仁自然不会相信经辟邪玉珮解除迷药,还会有残余的迷药留在体内,还
会复发,心知这是金赞臣志在要辟邪玉珮的藉口而已,这就歉然道:「方才听说
温九姑、桂花庵主师徒等人都因体内残留的迷药复发,陷入昏迷,在下已把玉珮
交给宋青雯要她赶去救治,没在在下身上,院主如有需要:待会在下要青雯给院
主送来就是了。」

    金赞臣脸上似有不信之色,但自己等七人体内残留迷药复发,乃是自己说的,
丁天仁以此作藉口,就无可反驳他了,口中沉嘿一声道:「好吧,待会你要她送
来好了!唔,老夫有话问你,你坐下来。」

    丁天仁依言坐下,金赞臣目光凝注,说道:「老夫听温九姑称你三公子,而
且神色之间,似极恭维,温九姑为人一向据傲自大,可见你并非常人,老夫面前
不必隐瞒,你究竟是谁,现在总该明白见告了。」

    丁天仁道:「院主目前只要知道我是任贵就好,过了今晚,在下自当详细奉
告。」

    金赞臣面露不悦,乾笑道:「好、好,你不说,老夫就不用多问了。」

    丁天仁还未开口,鼻中忽然闻到一缕极轻的香味,回头看去,原来窗口一张
小圆桌上放着一个古铜小香炉,一缕轻烟,从炉盖升起,因风散发,正好朝自己
坐椅方向吹来,心中不觉微生警意!金赞臣坐在他对面,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
看在眼内、脸上隐现橘笑,说道:「老夫香炉中焚的是印度梵香,香气虽轻,你
觉得如何?」

    丁天仁道:「在下觉得这香闻了会使人微生昏眩……」

    金赞臣豁然大笑道:「这就表示你凡心太重,只要再过一会就可安静下来。」

    丁天仁故意站起身道:「在下有事要办,先行告退。」

    金赞臣沉笑道:「你还能走吗?」

    抬腕一指点了过来,丁天仁哦了一声道:「原来六位老护法重又陷入昏迷状
态,就是闻了这种迷香所致!」

    左手抬处,绥轻一翻,就已拂上金赞臣点来右腕。金赞臣突然右腕一麻,半
边身子几乎动弹不得,心头方自一惊。丁天仁那还容他出手,右手五指闪电弹出,
一下点了他五处大穴,伸手入怀,取出「迷信丹」纳入他口中,过了半晌,才含
笑道:「你要服从鸿蒙一剑,今晚和六位老护法守住第三进就好。」

    说完,解开他受制穴道,退出房去,重又回入练功房,取出辟邪玉珮,依次
给他们握在左手。六人本来就在瞑目跌坐,很快就解除了迷香。

    丁天仁就告诉他们有人在暗中点燃迷香,正好自己进来,给院主和诸位解除
迷香,现在已经没事了,今晚二更以后,温如春率同大批高手前来袭击,不过在
下已有安排,如果没有敌人闯入第三进来,诸位就不用出手,因为诸位认识双方
的人,怕难分敌我,引发误会。

    今晚真热闹,西庄,几个管事,已经全易了人!

    第二进西首,有两进自成院落的屋宇,本是接待宾客的精舍,管事李长发,
手下有十六名接待人员,如今已住进神女宫宫主散花仙子秦楚云、师妹白素素、
护轿四煞和四名侍女们。二门前面左首三间帐房,管帐田进财,也换了册世秀才
文中秀,三间帐房住了排教总舵主罗长发、冷面屠夫束大成,黑手神赫连天等四
人。

    右首三间,本来是管理庄丁的管事何祥生治事之所,如今由石破衣当了管事,
住了巢湖矇叟,荆门山主季傅贤、潜龙于千里三人。整个西庄,全易了人,今晚
入夜之后,在屋面上阴暗之处值岗的庄丁,已经全是顶尖高手所乔装。

    三里外的观音阁,今晚由帐房简子兴暗中知会住持道通,要和尚们及早回转
僧房,不许外出。初更时分,宓无双、简帐房、纪效祖、任富四人,已在大殿上
等候人。初更方过,从大门昂然走进来的只有一个人,那是一个面情冷漠,手持
摺扇的青衫少年。

    宓无双看得一怔,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是大师兄,只有你一个人来?」

    大师兄姓冷名靖,他生性和他姓氏十分相配,脸上冷峻,不论什么时候,都
没有一丝笑容,这时冷冷的问道:「二师妹,三师弟呢?」

    宓无双道:「三师弟是本庄总管,不便出来,所以叫小妹在这里等候的。」

    冷靖道:「副总护法,和几位护法都来了,他们已在西庄四周隐身等候,要
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邪教,有些什么高手,胆敢和武林联盟作对!」

    宓无双道:「大师兄请坐。」

    冷靖目光一转,落到白少云、任富二人身上,问道:「二师妹,这两人是谁?」

    宓无双道:「一个是这里的帐房简子兴,一个是管事任富。」

    冷靖道:「这二人可靠吗?」

    宓无双连忙道:「不可靠,三师弟也不会叫他们来作小妹的助手了。」

    冷靖道:「好,副总护法只是要愚兄来告诉你一声的,我们已经来了,你们
就守在这里,不用出去,愚兄要走了。」

    说完,展动身法,一个轻旋,一道人影就如夜鸟掠空,朝外飞射出去。二更
方过,西庄第二进突然飞起一道人影,只在屋簷上略一停留,就飞身而起,越过
第二进门楼,宛如一头飞隼,朝前进扑去。这人在屋簷上停留,为时虽短,但已
可看到是乙个手持鸩杖的矮胖老婆子,她正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

    她得知今晚温如春会率众赶来,她就下定决心要把小畜生擒下。三天来被温
如春逼着她交出温家「迷经」上祖传秘方的几味主药,已经吃足苦头,不去说它,
就是温如春手上那柄迷天尺,乃是温家至宝,也非夺过来不可。温九姑飞出西庄
没有多久,又有一条人影从西庄墙头飞越而出,这条人影身法之快,比温九姑不
知高明多少,人影有如一缕淡烟,一闪面逝,就算你眼力再好,也看不清他是条
人影。

    但他只是跟在温九姑身后,亦步亦趋,而且还和前面的温九姑保持了上段距
离,似乎并没有超越的意思,身法就突然放缓下来!如果你目能夜视的话,现在
你就可以看清他是谁了!

    这人中等身材,赫然就是西庄管理庄了的管事何祥生。他当然已经不是何祥
生了,他是乔装何祥生的石破衣。

    石破衣何以要跟踪九寡十八迷呢?这答案很快就可以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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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摧枯拉朽自作孽也不可活

    今夜,没有月色,也没有亮晶晶的星星!整个大地,就像笼罩在一层黑色篷
帐之下。月黑风高,本来是夜行人出动最好的时候。但夜行人大多都练过夜行眼,
就是藉着星月之光,可以看得清四周事物,月黑风高之夜就没有星月可以借助,
夜行人也看不清楚了。

    温九姑似是也不想惊动什么人,她的目标,只是温如春。她曾听丁天仁说过,
温如春是去搬救兵的,今晚可能会有不少高手赶来,她除了要找温如春,当然不
愿节外生枝,一旦遇上对方来人,免不了要动手,因此她尽量掩蔽行藏,找树木
或阴暗之处,躲躲掩掩的行去,好像在选择有利的地形,以守株待兔的方式,静
待对方来人出现。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东首有人发出一声嘹亮的长笑,这笑声十分苍劲,显见
此人内力相当深厚!「来了!」温九姑口中暗叫了声,立即移动身子,循着笑声
来处寻去。

    相距不过十数丈远处,正有两个瘦高人影面对面的站着,一个面向北立,一
个面向南立。温九姑从他们站立的方向,就可以猜想到面向北立的应该是温如春
搬来的救兵,面向南立的则是从西庄出来拦袭敌人的人,因为她自己也是从北首
来的。

    刚才那声长笑敢情是南首那人发的,他继长笑之后,正在发话:「阁下蒙面
而来,连真面目都不敢见人,还想阻拦老夫人庄吗?」

    北首那人微哂道:「你们敢见人的活,还会连什么教都不敢说?」

    南首那人听得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道:「该死的东西。」

    挥手一掌朝前击去,北首那人沉笑道:「你是找死!」

    同样挥手击出,两人这一掌各是因怒而发,少说也用上了七八成力道,但两
人都不敢硬接对方这一掌,身形飞快的旋移开去。

    北首那人咦道:「吸星掌!」

    南首那人也同时发出一声轻咦道:「阴沉掌!」

    两人闪避来势,又同时挥掌攻出,正因双方业已知道对方来历,更不敢丝毫
大意,发掌攻敌,避招进招,都极其小心。这两个极负盛名的高手,各自下定决
心,今晚一战,绝不能败在对方手下,出掌自然也更见凌厉,愈打愈烈,黑夜之
中,但见两个瘦高黑影来往如飞,业已分不清人影。

    温九姑隐身暗处,听到两人叫出「吸星掌」、「阴沉掌」,心中暗暗一怔,
忖道:会是瘦天王宿无忌(吸星掌)和青竹神向问天(阴沉掌)!

    接着又自言自语的道:「老婆子才不管你们呢!」

    话声甫出,人已一个旋身,舍了他们,继续朝东首走去。她人还没离开,正
在挥掌拚搏中的两人,忽然无声无息的往地上倒去。

    这下看得跟在温九姑身后来的石破衣暗暗点头,九寡十八迷果然名不虚传,
同样「闻风散」,她使出来就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自己要丁天仁把闻风散还
给她,这一着真还下对了!

    他一闪而出,落到瘦天王宿无忌、青竹神向问天两人身边,口中低低的道:
「对不起了,我手下留情,只能给你们留个二成功力,以保天年……」

    话声未落,双手倏扬,连续点残二人九处经穴,破去一身功力,差不多只留
下二成武功,给他们保命防身,这已经对他们很客气了。这时候西庄墙头飞起两
条人影,一言不发,各自挟起两人分头奔去。把青竹神送往观音阁,瘦天王宿无
忌则送到三里外的一片松林之间。

    西庄东北首,面向外的有两个人,都以黑面布蒙脸,仅留两个眼孔。面向西
庄的却有六个人,除了当前一个头大如斗的黄衫老者,站在他身后的五个,像是
他的门人弟子。这黄衫老人一颗头特别大,因此老远就可以认得出来。

    温九姑心头又是一怔,忖道:鹿头山麻一怪,他怎么会加入这个邪教的?鹿
一怪,其实是他外号鹿头一怪,因为他姓麻,就叫他麻一怪,另外还有一个名称,
叫他麻翻天,那是他以「翻天掌」出名,所以又叫他麻翻天。麻一怪也好,麻翻
天也好,反正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这样叫他了。麻一怪成名在四十年以
上,邪得还有些正派,不知他怎么会当上这个无名教「供奉」的。

    温九姑已经从方才两人中看到青竹神向问天脸上蒙着黑布,那么以此类推,
站在麻一怪对面的两个蒙面人,应该是武林联盟的人了,只不知这两人是谁?他
们似在争执,还未动手,管他的!温九姑像一阵风般从他们身边掠过,草坪上所
有的人就像树排般倒下去。

    石破衣赶忙闪了出去,他第一件事,就是撕下两个蒙面人的黑布,口中哼道
:「好哇,娄山派的娄子贤,哈,这个还是葫芦叟,你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居
然会当上了武林联盟护法。麻一怪,你不好好在鹿头山纳福,趟上这场浑水只能
说孽由自作了!」

    口中说着,双手可没闲着,指风飞洒而下,三位名动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悉
被废去武功,只给他们保留了两成功力。

    这回从西庄飞掠出来的人,共有八个人,他们敢情早就算准了双方人数,两
人挟起娄子贤、葫芦叟,送往观音阁,六人各自挟起一个,把麻一怪师徒送往三
里外的松林,和瘦天王放在一起。西庄西首,相距二里光景,有一座小山,小山
脚下这时正有一群人在黑夜之中,刀光剑影动上了手。

    这是厮杀人数最多的一处,山脚下有一座山神庙,庙宇不大,却是西庄地下
秘室的一处出口。现在温如春搬了救兵赶来,东、南、北三处,都有三位老供奉
从正面人庄,他领着大师兄陆寒风、供奉屠龙师太和八名剑士却要从地道进去,
以收内外夹击之功,因此一路朝山神庙而来。

    没想到武林盟盟主门下大弟子冷靖陪同护法九爪苍虬余沧海、红穗堂主纪效

    忠率领十六名红穗剑士,早在二更过后,就已守在小山脚下。陆寒风等人刚
到山下,山神庙中已迎出雁翅般两排十六名红穗剑士,居中三人,中间是九爪苍
虬余沧海、冷靖居左、纪效忠居右。

    陆寒风朝前一指,冷声道:「二师弟,你去问问他们是些什么人?」

    温如春手持迷天尺,走上两步,喝道:「尔等何人,还不快报上名来?」

    冷靖冷峻的道:「你就是温如春,咱们已经等你多时了,你束手就缚吧!」

    温如春怒声道:「凭你也配?」

    冷靖道:「那就先把你拿下了!」

    人影一晃而至,同时呛然剑鸣,一道银虹应手而起、几乎已把温如春卷入在
剑光之中了。温如春一身武功也自极高,但没想到人家剑招竟有这般快,急忙举
尺封架,已被人家抢得了先机,攻少守多,一时之间,再也扳不回均势。

    陆寒风是教主门下大弟子,平日眼高于顶,此时看到对方乘二师弟不备,说
打就打,心头大怒,长剑一指余沧海,冷然喝道:「来,老匹夫,本公子也和你
玩几招。」

    余沧海看到屠龙师太就在这少年身后,论身份,自己和屠龙师太交手还差不
多,自然不会把陆寒风放在眼里,当然也不想和一个后生小子动手,但陆寒风这
句「老匹夫」,激起他的杀心。沉笑一声道:「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老夫
本来不想和小辈出手,你口不择言,老夫只好成全你了。」

    声到人到,右手一探,猛向陆寒风右手肩头抓来。纪效忠眼看余护法和大公
子都已出手,对方连老尼姑只有九人,自己红穗剑士却有十六人之多,那还犹豫,
口中大喝一声:「上!」

    长剑挥动,率领十六名剑士一起围攻上去,屠龙师太看得大怒,屠龙刀一横,
厉声道:「你们没把老尼看在眼里,那就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刀光如雪,朝前扫来!她把红穗剑上当作普通摇旗呐喊的庄丁,那就大错特
错了!要知武林联盟辖下武士,以剑穗颜色分等,计有红、黄、蓝、白四色,其
中以红穗剑士武功最高,每一剑士足可抵得江湖一流高手。陆寒风带来的八名武
士,身手也自不弱,迎战八个红穗剑士,还能应付,还有八名红穗剑士,听屠龙
师太倚老卖老,出言不逊,不约而同一拥而上,八支长剑剑光如织,从四面八方
攻向她的要害,一时之间真还把性如烈火的屠龙师太忙得接应不暇!

    就在双方激战之时,突听一个尖厉的老妇声音喝道:「小畜生,看你今晚还
往那里逃?」

    那是温九姑的声音,她声到人到,一道杖影,宛如泰山压顶般朝温如春当头
劈落!就在她人影乍现,正在和温如春动手的冷靖,以及九爪苍虬余沧海、纪效
忠,和十六名剑士,在同一时间,相继踏地不起。

    只有温如春没有倒下,身影一下旋出,避开温九姑凌空一击,怒声道:「你
使闻风散。」

    温九姑尖笑道:「小畜生,就算你不怕闻风散,今晚也会把你碎尸万段。」

    挥动鸩杖,连番击出。石破衣及时出现,他连正眼也没瞧他们一眼,只是忙
着落指如风、把所有被迷翻的人,一一废去武功,只留两成功力。西庄的庄丁们
可配合得真好,石破衣把他们废去武功,庄丁们也正好赶到,身手矫捷,各自挟
起双方的人,一组朝观音阁方向奔去,另一组自然是朝东首松林去的人。

    温如春挥动迷天尺,正和温九姑动手,瞥见大师兄陆寒风、供奉屠龙师太等
人,被西庄庄丁抢走,心头不由一急,急忙舍了温九姑,口中大喝一声:「你们
给我站住!」

    突听身后有人在自己耳边轻笑道:「你给我站住才行,因为我答应过温护法,
要把你交给她的。」

    温如春惊然一惊,急忙往前窜出一步,回头看去,这说话的正是西庄总管任
贵,不由怒道:「任贵,你敢和我作对……」

    这任贵当然是丁天仁了,闻言笑道:「和你作对有什么稀奇,我还敢和你师
傅作对呢?」

    温九姑手持鸩杖,尖声道:「三公子,这小畜生投身邪教,败坏温家门风,
老婆子非把他拿下不可!」

    丁天仁笑道:「在下答应温护法的,要把他交给你老处置,自然该由在下把
他拿下了,你老只要稍候就行。」

    这话听得温如春差点吐血,但他是城府极深的人,眼看温九姑叫任贵「三公
子」,而且神色也极为恭谨,由此可见这位「三公子」绝非寻常人物。再说自己
一身武功已是不弱,这小子却一口一声地要把自己拿下,交给九姑,如果没有把
握,岂敢夸下海口?嘿,就算你有天大本领,老子只要先下手为强,你三头产臂
也不管用!

    心念闪电一转,手中迷天尺迅快倒转,正待按下!迷天香,岭南温家最厉害
的迷香。丁天仁出手比他还快,左手轻轻一拂,温如春右臂骤然一麻,连半边身
躯都有动弹不得之感!丁天仁面含微笑,徐徐伸出手去,从他右手取饼迷天尺,
说道:「在下说过要把你交给温护法的,在下说了岂能不算?」

    温如春身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迷天尺从自已手中取走,双目真要冒出
火来。丁天仁把取来的迷天尺送到温九姑手中,说道:「这是贵门之物,请温护
法收好,温如春暂由在下带进去,西庄南首还有一批人,要请温护法费神去把他
们制住了。」

    温九姑满心欢喜的接过迷天尺,呷呷尖笑道:「三公子放心,老婆子这就去。」

    「在下先行告退。」

    丁天仁拱拱手,一把提起温如春朝庄中奔行而去。温九姑刚刚掠起,只听身
后有人喂了一声,叫道:「喂,温姑娘,你不用去了。」

    温九姑活了七十来岁,居然还有人叫自己「温姑娘」,不觉硬行刹住身子,
回头看去,只见一道灰影从身旁掠过,几乎看不清这人是谁?但一缕声音却传了
过来:「叫你不用去了,因南边的事情,老夫已经完全办妥了。」

    温九姑想不起这人会是谁?但光看此人身法,一身造诣,简直胜过自己十倍
以上,一定是一位前辈高人无疑,既然他说不用去了,自己就不用去了。原来西
庄南首,正是观音阁。

    宓无双刚送走冷靖,就要白少云、纪效祖、任富三人,守在庙中,不可离开。

    她因大师兄说副总护法和几位护法都来了,心头有些紧张,也忍不住好奇,
想看看对方究竟会有些什么人赶来?就悄然走出庙门。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深沉的声音喝道:「无双,快退进去,有人来了!」

    宓无双一听声音,立即躬下身去道:「是副总护法……」副总护法就是无敌
阴手欧阳生!

    「嘿嘿,对方只有一个人,此人来得倒是好快!」

    欧阳生沉嘿着道:「既然来了,你就不用回进去了。」

    宓无双根本没看到副总护法的人,也没看到他口中说的来人的影子,但副总
护法既然叫自己不用进去了,岂不正中自己下怀?口中立即应了声「是。」她「
是」字堪堪出口,突觉身前微风一飒,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因相距不到数尺,纵在星月无光的黑夜,也依稀可以辨认,这人是个身穿灰
布道袍,头戴道帽的老道人。一双宛如寒星的目光,逼视着自己,缓缓说道:「
女娃儿,你是什么人,站在观音阁前面作甚?」

    宓无双还没开口,只听到副总护法洪笑一声道:「我当来的是谁?原来是三
手真人谷道兄,这就无怪神女宫许多女弟子会死在不同手法之下了!只是兄弟想
不通已经有多年不曾在江湖出现的谷道兄,怎么会投靠到一个无名邪教之下,充
当起杀手来了。」

    随着话声,从阴暗处缓步走出。原来五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自号百变道
人的人,据说他精擅「百变神功」,善于摹仿各门各派的独门武功,引起各大门
派注意,曾派出门人弟子,四处查访,务必找到这个怪人,但百变道人却突然隐
去,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三十年前,江湖上却出现了一个自称三手真人的谷非凡,
也专门摹仿各门各派的武功,轰动一时,大家猜想他可能是百变道人的传人,但
他也只是江湖上昙花一现,就没了影子,今晚居然会在观音阁前现身!

    三手真人目光投向欧阳生,微微一怔,脸色微沉,说道:「贫道是大道教首
席主坛,大道教并不是什么邪教,阁下何人,恕贫道眼生得很,但阁下能一口叫
出贫道来,谅非寻常之辈,不知如何称呼?」

    他终于说出「大道教」的名称来了,欧阳生闻言大笑道:「老夫欧阳生。」

    「无敌阴手欧阳生,昔年玄阴教硕果仅存的老护法!」

    三手真人听得又是一怔,接着点头道:「有你道兄撑腰,无怪有人敢和大道
教作对了。」

    欧阳生道:「谷道兄真是善于责人,昧于责己,应该是大道教和武林联盟作
对在先……」

    三手真人没待他说下去,做然道:「现在已经不用说这些了。」

    他口气倨傲,自是有备而来。欧阳生点头道:「不错,今晚贵教业已率众而
来,双方唯有放手一搏……」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名劲装汉子匆匆奔行而来,一直走到三手真人身边,
行了一礼、就低低的说了两句。三手真人听得身躯猛然一震;骇异的道:「会有
这等事,他们人在那里?」

    那劲装汉子回身朝东首指了指,又低低的说了一句。三手真人没待他说完,
双脚一顿,化作一道灰影往东投去。

    欧阳生看得暗暗一笑,这一情形,分明是对方受到挫折,才匆匆赶去的,本
来嘛,今晚武林联盟抢先对方,在西庄几处必经之路,预先布置人手,大道教的
人注定非败不可。一面提高声音说道:「谷道兄恕兄弟不送了。」

    就在此时,只见纪效祖匆匆从庙门走出,朝宓无双低低说了两句。宓无双听
得神情一动,急忙躬身道:「副总护法,快请到庙里去。」

    欧阳生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宓无双躬身道:「事情紧急,好像几位护法都负了伤,现在都在后进,详细
情形,晚辈也不清楚。」

    欧阳生道:「好,咱们快走。」

    宓无双跟着他身后,匆匆走入观音阁第二进,这下看得她不禁怔住了!原来
第二进大天井的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两行人,第一行是九爪苍虬余沧海、葫芦
叟、青竹神向问天、娄子贤等四位护法。

    第二排居中是大师兄冷靖,他左首则是红穗堂主纪效忠。左右雁翅般排列着
十六名红穗剑士。这是今晚由副总护法率领而来的全班人马!他们每个人似是全
数被人制住了穴道,仰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这下连欧阳生都看得不禁惊然变色!以余沧海、葫芦叟、向问天三人来说,
都有数十年修为,一身武功,和自己也仅在伯仲之间,竟然全都着了人家的道,
被制住穴道,送来观音阁,今晚自己一行,岂不是栽到家了?

    欧阳生气得长袍拂拂自动,回头问道:「这是什么人送来的?」

    白少云连忙躬身道:「属下和余香主、任富三人,奉二姑娘之命,留在前进
大殿上,并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欧阳生怒声道:「饭桶,人家把许多人送到第二进,你们居然会一无所知?」

    接着朝宓无双喝道:「还不快给四位护法和大师兄等人解开穴道?」

    宓无双应了声「是」,赶紧走上几步,俯下身去,给九爪苍虬余沧海、葫芦
叟、青竹神向问天、娄子贤和大师兄冷靖等人一一解开穴道。余沧海穴道一解,
顿时感到不对,口中噫了一声,失声道:「老夫怎么会被人废去九成的功力?」

    葫芦曳闷声不响,正待运气检查,那知才一运气,就哭丧着脸道:「完了,
完了,老夫一生修为,毁于一旦……」

    青竹神向问天道:「要毁去咱们这些人的武功,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这厮
究竟是谁呢?」

    欧阳生看他们七嘴八舌乱糟糟的说着,忙道:「诸位道兄且请冷静一下,再
仔细想想,如何会被人制住穴道的?」

    青竹神询问天道:「当时和兄弟动手的应该是瘦天王宿无忌,他使的「吸星
掌」也未必能胜得了兄弟……后来,兄弟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就感到一阵天旋地
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娄子贤接口道:「对了,兄弟的对手是麻一怪,咱们刚遇上,还没动上手,
就有一道人影像旋风般从旁掠过,鼻子就闻到一阵异香,双方的人同时倒去……」

    余沧海嘿然道:「这事情极为明显,这是大道教预先布置的阴谋,先以一个
武功声望和你相等的人出面向你挑战,你以为对方也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自然
不疑有他,他们就在咱们骤不及防之际,由那姓温的小畜生暗使迷香,把咱们的
人迷翻,人被迷翻,生杀予夺,要废去武功,也只是举手之劳了。」

    向问天切齿道:「这姓温的小畜生,我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欧阳生道:「现在向护法只怕连他一恨指头都抵不住呢,古人说得好,君子
报仇,十年未晚,又何必急在一时?」

    向问天道:「副座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欧阳生徐徐的道:「总座还不知道咱们今晚发生之事,自该立即驰报总座,
再呈报盟主才是。」

    这一晚,西庄外面,双方的人打得人仰马翻,西庄里面却坐山观虎斗,寸草
不惊,把大道教和武林联盟两股实力,全瓦解了。这时候天色已见黎明,丁天仁
率同金少泉、白少云、金兰、宋青雯、宓无双、任富,来至第三进,走近阶前,
就由丁天仁提高声音道:「属下任贵,有事禀报院主。」

    只听金赞臣的声音说道:「进来。」

    丁天仁朝身后几人打了个手势,当先举步走入金赞臣房中。金赞臣只看了众
人一眼,口中说道:「坐!」

    金兰看爹对自己神情冷落,忍不住道:「爹,你老人家不认识女儿了?」

    金赞臣一手摸须,莞尔道:「你是兰儿,为父怎么不识?」

    丁天仁急忙以「传音入密」朝金兰道:「我和你说了,伯父服了迷信丹,心
神有几分迷失,现在你不可再开口了。」

    一面向金赞臣,仍以「传音入密」,说道:「我就是鸿蒙一剑,有话问你,
你必须据实回答?」

    服过「迷信丹」的人,只对一个人「迷信」,金赞臣闻言立即抱抱拳道:「
少侠要问什么,老夫自当知无不言,只是他们……」

    丁天仁道:「他们都是自己人,院主但说无妨。」

    金赞臣道:「少侠要问什么呢?」

    丁天仁道:「你在大道教的身份?」

    金赞臣道:「副教主,这是教主亲口答应的,但要老夫立功之后,才能正式
就职,目前仅是西庄院主。」

    这话听得金兰心头猛然一震,丁天仁问道:「西庄,只是一座庄院,有什么
特别任务吗?」

    金赞臣道:「西庄,即是大道教的西路总令主,教主因老夫是重阳雅会的一
份子,才要老夫出任此职,先把川西武林同道收为己用。」

    这是说金长生、白云生等在川西的武林知名人士,都是他把他们迷失神志,
收为己用的了。丁天仁问道:「大道教教主,又是什么人呢?」

    金赞臣道:「教主是老夫多年方外至友,道号千幻,是个白髯者道,年已逾
百,老夫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丁天仁道:「你没有被他迷失神志?」

    金赞臣道:「老夫自然没有迷失神志了?」

    丁天仁取出「迷信丹」解药,一手递了过去,说道:「好了,你把这颗药丸
吞了。」

    金赞臣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不过盏茶工夫,他体内「迷信丹」

    业已解去,陡地身子一震,霍然起立,双目精光迸射,厉声喝道:「你究是
什么人?诱使老夫说出机密,你们都休想活着离开。」

    金兰道:「爹,你老人家何苦为虎作伥……」

    金赞臣道:「你知道什么?」

    就在此时,从门口走进大凉剑派封清风、金长生、白云生、归耕云、景云子、
张述吉等六人。封清风首先打了个稽首道:「金道兄,你方才说的,贫道等人都
听到了,大道教只是个倡乱武林的邪教,道兄何苦把一世英名毁了?」

    金长生道:「金兄,咱们数十年交情,不相信你老哥是贪恋一个副教主虚名,
出卖朋友的人,其中莫非另有苦衷?」

    「唉!」金赞臣叹一声道:「兄弟数十年江湖,岂会不分邪正,实是……实
是……」

    金兰流泪叫道:「爹,你老人家有什么事,就当着诸位伯伯说出来吧!」

    「为父……」金赞臣道:「为父被教主以神秘手法点了「脑户穴」,每隔十
日的子夜,头痛若裂,无法忍受,只有教主的止疼丹可以止疼,教主答应为父,
正式就职副教主之日,才能替为父解去此项禁制……」

    「哈哈!」窗外有人大笑一声道:「你早说了,不就没事了。」

    人随声入,从门口走入一个灰衣道人,伸手朝丁天仁道:「任总管,你把这
颗药丸要金道兄吞下了,贫道保他从此不再头痛了。」

    他掌心果然托着一颗梧桐子大小的朱红药丸。

    金赞臣道:「石道兄是你!」这灰衣人正是石破衣。

    丁天仁伸手取饼,望着金赞臣道:「院主,石老哥哥说的不会有错,你老把
这颗药丸吞了。」

    金兰喜形于色道:「爹,你老人家有救了。」

    金赞臣原先并不相信石破衣送来的这颗药丸,能够根治自己头痛,原因是石
破衣外号叫江湖清客,并不是什么高人。但他究竟是多年的老江湖,早已看出这
个假扮任贵的人、似是和大道教作对的主要人物。加上女儿看到石破衣,就喜形
于色,似是对他有着十分信心、心中一动,果然伸手从丁天仁手中取饼药丸,一
口吞下。

    接着说道:「这位少侠假扮任贵,如今总该和老夫说清楚了吧?」

    丁天仁只得把自己此行经过,简略说了一遍。金赞臣听得呵呵笑道:「原来
是丁老弟,那么这位石老哥哥呢?」

    他始终认为石破衣只是一位江湖清客,眼前的石破衣,一定是那一位前辈高
人所乔装的。石破衣哈哈一笑道:「假道士一直是假道士,那会有什么人乔装?」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今晚咱们虽是大获全胜,不费一兵一卒,把两拨高
手都废了武功,驱逐出境,但也欲怒了他们的头子,这一两天之内,只怕会有大
军压境,金老哥几位最好去和第一进的几位老哥好好商量商量,共议应付大计,
才是武林之福。」

    金赞臣奇道:「第一进住着什么人?」

    丁天仁就把巫山神女宫主和巢湖矇叟等人都已住进西庄之事,说了出来。金
赞臣大喜道:「有散花仙子和矇叟等多人在此,咱们论实力足够应付任何一方了,
封道兄诸位,咱们快到第一进去。」

    这一天是西庄最热闹的一天,老一辈和小一辈的人,大家都心情愉快的谈论
着昨晚的事。大家也决议西庄仍由金赞臣担任庄主,其余的人也各自分配了职务,
把人手分为日夜两班。金赞臣自从服下石破衣的那颗药丸,头痛完全好了。

    他既然决心反正,获得大家谅解,依然担任西庄庄主,任贵也获得了天仁的
解药,依然担任西庄总管。丁天仁却暂时还不能恢复本来面目,所以他扮演的还
是王绍三。

    这天晚上,金兰、易云英、叶青青、宋青雯、红儿、宓无双、唐轻云等聚在
丁天仁的房中,谈论别后的经过,现在大家都是姐妹,自然要排一下年龄,结果
顺序依次为:宓无双、叶青青、宋青雯、金兰、易云英、唐轻云、红儿,丁天仁
看着众女,自然也是心花怒放。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宓无双带头站了起来,将叶青青推到丁天仁怀中
道:「相公,我们姐妹之中,如今只有二妹与你还是清清白白的,今天晚上,你
就属于二妹了。」

    其余众女也轰然笑道:「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了!」

    宓无双在叶青青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带领众妹妹一起出去,并将门带上了。

    叶青青和丁天仁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人已经不见了。

    「青青,你大姐到底跟你说些什么?」

    「大姐要你温柔一点,最主要的就是要你对我不能疯狂。」

    「好啦,我会温柔、体贴一点。」

    叶青青果然大胆,自动自发的脱去自己衣服,和丁天仁身上的衣服,现在两
人已经是赤裸相对。青青实在是个美人胚子,乌黑的秀发,一双窥人半带羞的媚
眼,小巧的樱唇是那么的红润迷人。她那雪白的凝脂般的胴体,是既丰满又白嫩。

    一身洁白滑溜溜的肌肤,那对双乳,又圆又尖,光头顶着一颗鲜红色的乳头,
看得丁天仁不禁垂涎三尺。平滑的小腹,深深的肚脐,两腿交合处,阴毛丛生,
是那么的黑溜又细长,阴户微微的凸起,柔若无骨,在那阴毛的遮掩下,一条细
细的肉缝,若隐若现,泛起纷纷的淫水,好不迷人。

    当丁天仁目不转睛留览她全身时,青青嗲声嗲气的道:「哥,你好坏,怎么
这样看人?」

    对着满见肥满柔嫩的胴体,丁天仁的心头狂乱,一股热流直冲下体,大宝贝
已发涨,硬挺。

    「哥,你的宝贝好大,难怪姐妹们都会喊痛。」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姐妹一起聊天时什么都说的啊,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好妹妹,你只要忍耐一下之后,马上就会飘飘欲仙,乐死你了。」

    于是,丁天仁再也忍受不住了,立刻把她压倒在床上,低下头,热吻着那热
情如火的香唇。青青也放浪的拥抱着丁天仁,全身起了一阵顿抖,舌头伸入嘴里,
彼此相互的吸吮着。

    「嗯……嗯……」

    「嗯……嗯……」

    两人彼此都感到被欲火燃烧的飘然,彼此都听到口中的呻吟声。慢慢的,丁
天仁的头,伸出舌头,滑过那雪白的粉头,到那高高凸起的小山峰。只见那柔软
的玉乳峰,随着她那急促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着。丁天仁的嘴含着乳头,另一只
手则抓住另一乳头,轻轻的捏,慢慢的揉。青青被丁天仁弄得好小舒服,情不自
禁的双乳猛向上挺,丰满的胴体不停的扭动着。

    「嗯……哦……嗯……哦……」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忍不住的手又慢慢的往下滑,往下滑穿过平原,
突破丛林,来到了隆起的肉丘上,轻柔的捏弄着她那已湿的阴户,她的小穴,淫
水横流,整个人不停的颤抖,抖个不停。

    「嗯……嗯……哦……嗯……」

    慢慢的扣,慢慢的捏,让她抖,再抖。她的淫水,就像海边的浪,一波又一
波来,床单己被这无名的浪,打湿了一大片。阴蒂是那么的腥红,那么的突出,
在淫水的侵蚀下,更显得明艳动人。

    「嗯……嗯……不要再逗青青了……嗯……好奇怪的感觉……嗯……」

    「嗯……痒……嗯……又舒服又痒……嗯……嗯……好美呀……」

    「哥……嗯……哥……小穴好痒……嗯……又好舒服……嗯……」

    「我的好相公……嗯……嗯……青青好痒……嗯……嗯……」

    「呷……大宝贝哥哥……哦……小穴受不了……不要再逗青青了……」

    青青的浪叫,是愈来愈大声。娇躯扭动更是快速,香臀是拚了命往上顶挺。

    丁天仁把青青的双腿分开,大宝贝涂上一点淫水,在她丰满迷人的小穴上顶
了几下,便待突破最后的防线。

    「啊……呀……痛……啊……痛……痛死了……痛……」

    「啊呀……你不要动……痛……啊……小穴痛死了……」

    丁天仁把大宝贝用力一插,便停下来,等着她喊痛。只见青青,脸色苍白,
樱桃小口此时因为痛得失去血色,双手用力的推撑着丁天仁的身体。丁天仁一见
她如此,爱怜之心油然而起,不住再轻吻她的脸庞,轻扣着她的乳房。

    「好妹妹,忍耐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忍耐一下。」

    「你真狠,真坏,人家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罢又白了丁天仁一眼娇嗔
道:「人家是第一次,而你的大宝贝又那么大,人家当然会受不了。」

    「是,是,大宝贝错了,不应该这么用力。」

    言毕,丁天仁又开始轻吻她,捏弄她最敏感的乳子。经过一阵抚摸,她又开
始淫荡,身体又扭了,下体又不时的往上顶,娇声连连,气喘嘘嘘。

    「哥……嗯……嗯……下面好痒……嗯……哦……哥……嗯……」

    「小穴好痒……嗯……哥……你快动吗……嗯……青青好痒……」

    「好哥哥……嗯……你快动吗……快吗……嗯……小穴好痒……嗯……」

    看着她一副淫荡的样子,大宝贝往里面挺了又挺,开始轻轻的抽插,一上又
一下,慢慢的干。

    「哦……哦……青青好舒服……哦……好美……小穴这么爽……哦…好美…

    …」

    「嗯……哼……嗯……小穴好美……好爽……嗯……痛快死了……嗯……」

    「哦……大宝贝哥哥……你干的小穴好爽……青青乐死了……嗯……」

    处女的阴道是那么的紧,那么的紧,大宝贝的肉和阴道壁的肉,紧窄的磨擦
没有间隙的包容,真是爽死了。青青更是放浪,一下又一下身体攻击,双乳平时
的往上磨,水蛇般的腰,白白圆圆的香臀,更是不断的向往迎接大宝贝的干抽,
极尽了各种风骚,淫荡之能。汗水不停的流着,淫水更有如长江黄河般直泻而下。

    「啊……嗯……好舒服……嗯……好爽……好爽……哥……嗯……嗯……」

    「嗯……嗯……大宝贝干的小穴快升天了……哦……小穴快升天了……」

    丁天仁一言不发,继续一下接一下慢慢的干。

    「哥……快呀……快……小穴要爽死了……啊……啊……小穴要升天了……」

    丁天仁改变攻势,狂抽猛插,直到和青青同时高潮,相拥睡去。

    ※※※※※※※※※※※※※※※※※※※※※※※※※※※※

    这是第二天傍晚时分,第一进大厅上,筵开八席,老少群侠,正是晚餐时候。

    只见从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人来,人还未到,口中呵呵笑道:「来了,来了,
这回真的来了!」

    这人正是三天前忽然不别而去的石破衣!金赞臣慌忙站起身,拱拱手道:「
石道……」

    所有的人也跟着纷纷站起身来,石破衣连连摇手道:「诸位道兄不用客气,
快请坐下,大多把肚子填抱了,我有重要的消息奉告。」

    散花仙子秦楚云娇声道:「石老哥哥既有重要消息,不如先说出来了,免得
大家食不下咽。」

    易云英接口道:「是啊,石老哥哥,你快说呀!」

    石破衣笑道:「就是要我说,大家也请先坐下来了,才听得清。」

    大家依言各自坐下,石破衣说道:「大道教的教主爷和武林联盟总护法一怒
之下,亲率大军,杀奔而来,大概今晚二更时分可以抵达,这一场龙争虎斗,虽
是他们的事,但咱们这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家最好合计合计,调配人手,才
不致临时乱了步骤。」

    丁天仁问道:「醉老哥哥呢?」

    石破衣笑道:「这些消息,都是他打听来的,今晚当然少不了他,好了,你
们快用饭吧,我还有事去。」

    说完,身形一转,没人看他飞身而起,但却失去了他的踪影。大家听说今晚
有事,自然很快就吃好晚餐,庄丁沏上茶来,经过一番斟酌之后,才把厅上众侠

    编成五组:

    以西庄庄主金赞臣为主,六位老护法封清风、金长生、白云生、归耕云、景
云子、张述古为辅,编为一组。

    长江盟巢湖矇叟,荆门山主季傅贤、潜龙于千里、笑面屠夫束大成、阴世秀
才文中秀、黑手神赫连天、排教总舵主罗长发等人为一组。

    巫山神女宫宫主散花仙子秦楚云、白素素、叶青青、护轿四煞、二十四宫女

    自成一组。

    温九姑、徒儿红儿、桂花庵主和她六名女徒为一组。

    丁天仁、金少泉、白少云、王小七、金兰、易云英、宋青雯、宓无双、唐轻

    云、纪效祖和崆峒五矮、苦竹二女合为一组。

    叶青青和大师姐吵着要和金兰、易云英在一起,于是丁天仁这一组又加了一
个叶青青,这是五组中人数最多的一组。红儿眼看大家都和丁大哥在一起,她自
然也很想加入丁大哥一组,于是也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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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群魔现身一石二鸟计成空

    二更以后,西庄灯火全熄,夜色之下,看去只是黑幢幢一座庄院。三里外的
观音阁,也全然没有灯火,和尚们早就去梦见我佛如来。现在正有一行人足步扬
尘的朝观音阁而来。

    一行只有八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袍老者,紫脸苍髯,浓
眉鹞目,看去极为威武,他正是武林联盟的总护法。其次是一身黑袍的副总护法
欧阳生,稍后四人,也都是在六七十以上的老者,只要看他们和总护法同行,一
定是护法堂的护法了,另外两个是四十来岁的劲装汉子,一看就是随从而已!

    武林联盟的护法中,已有青竹神向问天,九爪苍虬余沧海、葫芦叟、娄子贤
等四人,遭到废去武功,这六个人,已经是倾堂尽出了!人虽然只有六个(两个
随从不算),但如果你知道这应领头的总护法是谁,保管你会直着脖子点头,只
要他一个人,就有足够的能耐,把少林寺和武当八宫都掀翻过来,其余五人,只
不过是陪衬的。

    但你也莫小看这五个陪衬,他们每一位名头,也绝不在九爪苍虬余沧海、青
竹神向问天等人之下。当他们一脚跨进观音阁山门,就看到两个穿着破旧灰布道
袍的长发者儿,怀抱长柄扫帚,靠着门后席地而坐,正在打盹!这两人自然是观
音阁的打杂的道人。

    总护法锦袍者者沉声道:「你们两个起来,老夫有后向你们。」

    左首一个个子稍高的睡得迷迷糊糊的道:「莫吵,天还没亮哩!」

    右首一个道:「这人好像不是小和尚。」

    左首一个连头也没抬,说道:「那就更不用管他了。」

    锦袍老者喝道:「你们给我起来。」

    这一声声若洪钟,震得山门灰尘漱漱下落!两个老道惊得跳了起来,慌忙站
起身,两只灰白无光的眼睛望着眼前八人。

    右首一个惶恐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左首一个歪着头用手指,掀掀耳朵,说道:「我耳朵还在嗡嗡响呢!」

    锦袍老者道:「你们去叫简帐房出来。」

    简子兴本来是大道教的人,后来经王绍三给他服了「迷信丹」,就变成武林
联盟的人了,这是丁天仁要纪效祖以飞鸽传书这样呈报上去的,所以总护法锦袍
老者一到观音阁就要找简子兴了。

    左首老道摇摇头道:「简帐房今晚不在这里。」

    锦袍老合道:「他去了那里?」

    右首老道道:「他到西庄去了。」

    锦袍老者道:「那这里的住持呢?」

    左首老道道:「当家、副当家也不在。」

    锦袍老者道:「他们也去了西庄吗?」

    右首奢道嘻的笑道:「你老说对了。」

    锦袍老者道:「那么观音阁还有什么人?」

    左首老道看了右首老道一眼,说道:「就是咱们两个……」

    右首老道耸耸肩笑道:「听说这两天司马懿大军要来,总管只留下咱们两个,
就是设的空城计。」

    锦袍老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问道:「你们总管是谁」

    左首一个道:「从前是任总管,现在好像换了一个姓王的,好像叫王三……

    三什么的。」

    锦袍老者道:「王绍三。」

    「对、对!」右首老道耸着肩,抢着道:「还有一个副总管是女的,姓宓。」

    锦袍老者道:「宓无双。」

    左首老道连连点头,凑上一步,阿谀的笑道:「你老说对了,副总管就叫宓
无双,你老认识他们?」

    锦袍老者听得暗暗点头,说道:「你们快去叫王绍三,宓无双来见我。」

    「啊!」左首老者连连摇手道:「咱们两个小老儿是见不到总管的。」

    右首老者连忙补充道:「事情是这样,咱们两个小老儿是观音阁的打杂道人,
去到西庄,先要门上大爷进去通报何管事,请何管事去找简帐房,等简帐房出来,
咱们才能禀报他。再由简帐房去找接待宾客的李管事,进去通报,他也只能见到
总管那里值班的小香姑娘,小香姑娘才能见到总管。这样一层层的转上去,等总
管知道你老来了,大概已经是卯时时光了,所以……你老诸位不如先到大殿上去
休息一会,小老儿两个这就去。」

    锦袍老者不耐的道:「那有这么噜嗦?」

    左首老者双手一摊,耸耸肩道:「没办法,这是庄里的规矩,小老儿两个人
轻职卑,不能越级呈报。」

    锦袍老者嘿了一声,抬手道:「走,咱们到西庄去。」

    左首老道慌忙双手一拦,说道:「你老不能去。」

    锦袍老者已经举步跨出,却被两个老道人拦在面前,他真要朝前走去,大概
两万个老道人也拦不住他,因他看这两个老道人不是会武的人,只得停住,问道
:「为什么?」

    右首老道连忙躬着身,陪笑道:「因为你老既然到了这里,就得由咱们通报
上去,如果你老自己去了西庄,那么咱们两个小老儿岂不是不尽职守?不尽职守,
就得遭到开除,咱们两个一大把年纪,一旦被开除了,到那里找工作?没有工作,
小老儿两个岂不是饿死了,所以西庄你老是万万去不得的。」

    「是、是。」左首老道连连点头,一面抬着手道:「你老和诸位请到大殿上
奉茶,坐下歇息一会。」一面回头朝右首老道道:「老三,你快去升个火,汲桶
水来烹茶,我去庄上通报,快些的话,有半个时辰也可以回来了。」

    三里来路,他要去半个时辰,在练武的来说,似乎走得太慢了,但对一个老
年人来说,也差不多要这些时光。这话声一落,正待举步往外走去!

    「站住!」

    这喝声是一身黑衣的副总护法欧阳生所发,他一双在黑夜中闪着熠熠冷芒的
眼神盯注着两个灰衣老道,沉声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你们两个究竟是受何
人指使来的?」

    右首老道陪笑道:「你……你老明明知道咱们是奉西庄总管之命,在这里扮
演空城计的两个老卒的,你老不是多此一问吗?」

    欧阳生被他顶得不由一楞,还没开口!左首老道搔搔头皮,埋怨道:「小老
儿方才要是走了,至少可以把口信捎到西庄,也好让总管知道你们诸位已经到了
观音阁,现在小老儿要走也走不了啦」

    欧阳生道:「你说什么?」

    左首老道嘻的笑道:「你老真的没有看到?」

    欧阳生道:「看到什么?」

    左首老道伸手朝山门外一指,说道:「他们不是来了?」

    这话不仅听得欧阳生一怔,连锦袍老者也微微一怔,问道:「你说的他们到
底是什么人?」

    山门外根本什么人也没有。

    「不知道。」

    右首老道却扳着指头数道:「一个、二个、三个……哦,人数比你们几乎多
出一倍,一共好像有十六七个……」

    左首老道抢着道:「你说错了,一共是十五个人。」

    右首老道道:「他们走近了,你自然数得较准,我说的时候,你也未必数得
清楚。」

    锦袍老者和欧阳生听得更是惊奇,凭自己二人的目力,依然连人影也没瞧到
半个,这两个老道人居然还说他们走近了,数得较为清楚,这两个老儿双眼昏花
无光,自己二人看不到的,他们那会看得到?真是鬼话连篇!

    欧阳生怒目斜视,正待叱喝,突听总护法以「传音入密」说道:「欧阳兄,
真的有人来了。」

    欧阳生凝目远视,依然没看到什么,忍不住以「传音入密」问道:「总护法
是否看到了?是不是十五个人?」

    锦袍老者以「传音入密」说道:「还看不清,这两个老道人大有可疑,趁对
方未到之前,先把他们拿下了。」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有人细声道:「不疑,不疑,咱们两个只是扮演空城计
来的小卒而已!」

    欧阳生听了总护法的话,倏地转过身去,那知就在一瞬间,方才还站在边上
说话的两个灰衣老,道,竟然没了他们踪影,同时耳边也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
说道:「小子,待会放机灵点,就可没事。」

    欧阳生不觉咦道:「他们……」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两个灰衣老道
了。

    锦袍老者没待他说下去,哼道:「他们果然来了!」他说的「他们」,指的
是来人了!

    山门前,还果然有一行人渐渐走近!现在,还在二、三十丈以外,但锦袍者
者和欧阳生部已可看清楚了,这一行人影,果然一共是十五个人。锦袍老者心头
暗暗震惊,但此时已无暇顾及两个失踪的灰衣老道,目光只是一霎不霎的盯着渐
渐接近的十五个人影!

    这十五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由四名身穿半截道装汉子手推的敞篷车,
车上端坐一个白发白髯紫袍老道。车后紧跟着三手真人谷非凡和两名道装青年,
稍后又有七个高矮不等的老道人。这一行人,一看就知是大道教的人,那个端坐
在车上的紫袍老道,很可能是他们的教主了。

    就在他们离观音阁约有十来丈远近,本来这里地势开阔,四周都是田贩,黑
夜之间渺无人迹,但在锦袍老者和欧阳生两人的目光紧盯着对方一行人之际,忽
然感到眼睛一花,在对方手推敞篷车前面,根本没看清楚从那里冒出去的,竟然
多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正是方才无故失踪的两个灰衣老道人!锦袍老者怒嘿道:「他们果然
是大道教的奸细!」

    欧阳生道:「总座,看情形似乎不像。」

    原来这两个灰衣老道人忽然在敞篷车前面出现,连坐在车上的教主都没看清
楚他们是如何冒出来的?事前居然一无征兆!这下自然使得紫袍老道教主暗暗一
惊,口中发出一声龙吟般大笑,右手轻轻一抬,说道:「二位大概是武林联盟的
高手了?」

    他话声清朗,自要传出老远,锦袍老者和欧阳生自然也听到了。敞篷车在他
抬手之际,就忽然停住。两个灰衣老道每人胁下都挟着一把长柄扫帚,左首一个
个子较高,但弓着腰,活像一只大马猴。右首一个中等身材,两人都留着山羊胡
子,神情滑稽!

    这时左首老道连连摇手道:「道兄说得不对,咱们两个并不是武林什么盟的
人,也不是什么高手,只是两个卒子而已!」

    紫袍老者含笑问道:「二位是什么卒子?」

    右首老道耸着肩陪笑道:「咱们两个是空城计里扫城门的卒子。」

    三手真人谷非凡走上几步,喝道:「教主面前,你们敢胡说八道?」

    紫袍老者摆了下手,说道:「非凡,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一面含笑道:
「二位方才露了一手天遁身法,着实高明,不知两位道号如何称呼?」

    右首老道嘻的笑出声来,耸着肩说道:「道兄过奖,说穿了一点也不高明,
咱们两个方才伏在水沟里,等你车子到了才站起身来。」

    他们道袍胸前一片,果然沾着泥浆,还湿淋淋的。紫袍老者脸上神色微变,
问道:「你们不是武林联盟的人,那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右首老道抢着道:「回道兄的话,咱们是奉西庄总管之命,在观音阁看更的,
任总管因风闻武林什么盟的人会杀过来,所以把观音阁和尚都撤走了,要小老儿
两个留守,这不是设下空城计吗,咱们两个就成了空城计里扫城门的两个卒子了。」

    紫袍老者目光湛湛,眼看两个灰衣老道目光散漫,说起话来又口沫横飞,分
明不会武功,自己却把他们当作绝世高人,这要传出江湖,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口中沉嘿一声,右手抬处,袍袖乍然朝前扬起!他袍袖才扬,站在车前的两
个灰衣老道连吭也没有吭出声来,两个人就像生了翅膀,双双飞起,一东一西,
手舞足蹈的直飞出去十数丈外,一下没入黑暗之中!

    「好一记「掀天袖功」!」锦袍老者随着话声,当先跨出山门。

    接着欧阳生和四名护法,两名随从也鱼贯从山门走出。紫袍老者目射奇光,
直注锦袍老者,沉声道:「阁下何人,恕老道眼拙。」

    锦袍老者嘿然道:「你只要知道老夫是武林联盟总护法就好。你呢?你就是
大道教的教主了?」

    「不错!」紫袍老者沉笑道:「老道手创大道教,你说是不是教主?」

    锦袍老者突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龙吟般长笑,说道:「好极了,老夫今晚
正是找你们大道教教主来的,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咱们两家恩怨,今晚总得算算
清楚。」

    大道教主沉笑道:「你要找本教算帐?你们有没有弄错?这几个月来,在江
湖处处和本教作对的是你们武林联盟,三天前把本教三位供奉和老道门下大弟子
陆寒风等四人一律废去武功,还擒去老道门下二弟子温如春,要向你们讨回公道
的,应该是本教才对。」

    这话听得锦袍老者和欧阳生同时暮地一怔,三天前晚上,大道教三位供奉和
他门下大弟子,也都被废去了武功,这会是什么人使的手脚呢?试想三天前晚上
合武林联盟和大道教的超级高手,就有十二三位之多,怎么可能同时被人废去武
功?

    锦袍老者怒声道:「难道本盟四位护法向问天、余沧海、娄子贤、葫芦叟和

    盟主门下弟子冷靖、红穗堂主纪效忠等人,全被废去武功,不是你们大道教
干的?」

    话声甫落,突觉一股力道奇猛的无形暗劲从对面直撞过来。等锦袍老者发觉,
暗劲如山,已快要撞到身前,一时无暇多说,急忙举手挥出大袖,同时拍出一掌。

    他不愧是武林联盟总护法,发觉虽迟但这大袖一挥,已把撞来的一道暗劲,
朝大道教主反击过去。这一下不仅把对方撞来暗劲原壁奉还,随后又加了一掌,
声势自然更为壮观!

    大道教主刚听锦袍老者说出武林联盟有四位护法,和盟主门下大弟子,及一
名堂主遭大道教废去武功,心头方自一怔,试想大道教三位供奉全被废去武功,
还有什么人把武林联盟的人也废去武功?就在这微一怔神之际,对方竟然一声不
作举掌拍来,心头大怒,口中沉嘿一声,右手疾发,竖掌推出。

    只觉对方这一掌力道奇猛,自己推出掌势,堪堪接住,后面又有一道奇猛无
比的掌力,相继撞到,心头又是一怔,暗道:「会是「寒冰掌」!」急切之间,
右掌微挫,退后寸许,再次发掌击出!他这掌势微收再发,就把撞到身前的一股
强大暗劲,和一记「寒冰掌」,悉数回敬过去。

    这一下势道比锦袍老者推出的力道,不知凶猛多少倍,锦袍者者没想到对方
使出「借花献佛」,会把全部力道反击过来,而且来势之猛,已非自己所能抗衡,
急急向横里移开八尺来远。照说自己朝横里移出,这股力道应该朝自己身旁通过,
一泻而出!那知在这一瞬间,本来朝自己撞来的掌风,忽然一个急旋,回头朝大
道教主撞了过去。

    这下直把锦袍老者看得大奇,暗道:「大概是他掌风落空,才收了回去。」

    功力到了像大道教主这样的人,能发自然能收,这也不足为奇!哦,不对,
大道教主竟然和自己一样,不敢硬接,急急向旁闪出。这就奇了,这股掌力怎么
会自己回头的呢?锦袍老者心念还未转完,陡觉那股强大的力道被大道教主闪开
之后,竟然又回头朝自己席卷撞来。

    这回撞来的力道,比方才又增强了不知多少?有如狂澜席卷,天下武林,只
怕没有人能把它接得下来!锦袍老者又惊又怒,而且已非横闪所能闪避,只得双
脚一顿,一道人影向右边飞射出两丈多远,定睛看去。果然,掌风落空之后,又
回过头朝大道教主撞了过去。大道教主同样被逼得顿脚朝横里飞出。

    锦袍老者这回心中有了准备,掌风没撞上大道教主,势必回头又朝自己撞来,
那知这回强大掌风没撞上大道教主,竟然无声无息的突然消失。欧阳生就站在总
护法身后不远,这番情形自然全看到了,心中不禁大感惊骇,忍不住叫道:「总
护法……」

    大道教主已被逗得白发飞扬,满脸厉色,怪笑一声道:「好,好,看来咱们
毋须多说,还是各凭所学,分个高下,大道教胜了,江湖上就没有你们武林联盟
……」

    锦袍老者没待他说完,沉声接道:「武林联盟胜了,江湖上就没有你们大道
教。」

    大道教主厉笑道:「好,你是武林联盟总护法,那就先接本教主几掌试试…

    …」

    话声一落正待发掌,突听遥远天空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人似在大声疾砰:
「大家不可动手!」

    只听另一个人嘻的笑道:「他们想较量较量,就让他们去较量好了,你急什
么?」

    另外又有一个人接口道:「几根老骨头活动活动也好。」

    先前那个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另一个人嘻的笑道:「你听到我们说话就够了。」

    另外一个接口道:「告诉你们也没紧要,你是司马懿的话,咱们两个就是守
空城的卒子了。」

    这三个人的声音就像在遥远的地方说话,现在大家都听清楚了,那两个人竟
然就是自称空城计里守城门卒子的两个灰衣老道人!他们方才被大道教主摔出去
了,居然没被摔死,现在又跟赶来观音阁的人缠夹上了。

    现在南首一条大路上,已经出现了一行人影,因为有人高举气死风灯前导,
一行明亮的风灯,迅速朝庙前奔行而来!相距大概还有半里光景,大家已清晰的
看到,这一行人排场不小!

    前面是十六名青布劲装汉子,腰跨扑刀,手持气死风灯,分两行并肩而行。

    稍后是一辆白玉辇车,由四名白衣青年持着前行。车后是一匹纯白天山名驹,
坐着一个青布长袍老者。这匹白马后面,还有八匹毛色不同的名驹,坐着八个老
者,有瘦有胖,但个个眼神充足,开阖如电,太阳穴隆起得高高的,一看就知他
们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最后又是十六名青布劲装汉子,也同样腰跨扑刀,手持气死风灯。这一行人
江湖上谁都认得,坐在白玉辇车上的是一个皓首浓眉、虬髯垂胸的白袍老者,他
正是雪山派掌门人,人称通天教主的隗通天。骑在白马上的青袍者者则是隗通天
的师弟邓荣。

    另外八位老者,乃是雪山派的长老。前后各有十六名青衣汉子,则是雪山派
第三代弟子。前后三十二盏气死风灯,照耀之下,白玉辇车更显得晶莹夺目,华
贵极伦!辇车正在行进之际,前面十六名青衣汉子堪堪过去,辇车前面忽然多出
两个人。

    白玉辇车由四名白衣童子推着前行,此时骤睹车前有人,已经来不及煞住,
通天教主的白玉辇车所经之处,没有掌门人的手势,从不煞车的。这回事出突然,
当然没有掌门人要煞车的手势,四名白衣童子也没有煞车的准备;但白玉辇车却
突然停了下来,四名白衣童子用出吃奶的力气,也推不动辇车前进半步。

    给雪山派掌门人推车的当然不是普通童子,他们推不动了,别人谁也休想椎
得动。这一情形端坐在车上的通天教主隗通天马上发觉了,微微一笑道:「徒儿
停车。」

    其实白玉辇车早就停了,有他这句话,四个白衣童子就可以松手了。隗通天
望着二个灰衣老道含笑问道:「二位道兄如何称呼?阻挡隗某去路,不知有何见
教?」

    左首者道耸着肩笑道:「咱们已经说过,咱们两个小老儿是空城计里守城门
的两个小卒,空城计里可没说出两个小卒的名字来,咱们怎么说呢?」

    右首老道接口道:「至于问咱们有什么见教,咱们那有什么见教?」

    隗通天嘿然道:「那么二位挡我去路又是为了何事?」

    左首老道道:「咱们纯是一番好意,再过去……这条路不大好走……」

    隗通天道:「隗某走遍天下,还没有不好走的路。」

    右首老道道:「但这条路不同。」

    隗通天道:「什么不同?」

    左首老道道:「因为这条路再过去,就叫不归路……」

    右首老道也耸着肩道:「咱们总算和冷老邪是朋友,他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
徒弟要走上不归路,咱们那能不来劝阻?」

    冷老邪,正是雪山派第六代掌门人冷青云的外号,也是隗通天的师傅。因为
冷青云生性冷僻,每每独行其是,大家才叫他老邪,这已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

    隗通天那还忍耐得住,口中大喝一声,右手袍袖一展,「寒极神功」一团比
寒冰还冷的无形内劲,朝外潮涌而出!

    两个灰衣老道口中同时「啊」了一声,两个人影随着袖风腾空飞起,一左一
右手舞足蹈地朝十数丈外飞摔出去。这一情形和方才被大道教主摔出去一模一样。

    挡着的人已飞摔出去,白玉辇车自然又缓缓辗动,朝观音阁而来。

    大道教主坐在敞篷车上,看到白玉辇车渐渐接近,不觉站起身,打了个稽首
道:「隗道兄怎么也亲自赶来了?」

    隗通天连忙站起身还礼道:「兄弟听说道兄和敝师叔都已赶来此地,自然非
来不可,大道教主和武林联盟,和一家人一样,不可有什么误会,来,兄弟给道
兄介绍,这位是武林联盟的总护法,也就是兄弟师叔闻人博。」

    一面朝锦袍老者拱拱手道:「师叔,大道教和武林联盟,都是本派支持成立
的,当时决定武林联盟由我出任盟主,大道教则由本派最高护法百变道兄出任教
主,这项决定十分机密,又因你们二位都戴了面具,所以彼此互不认识了。」

    他这番话,已经说得很清楚,这本是雪山派十分机密的事,闻人博论辈份虽
是他师叔,但并没有参加秘密的资格,参加雪山派最高机密的只有三个人,那就
是雪山三杰隗通天和两个师弟邓荣、司达。武林联盟盟主是隗通天,大道教是雪
山派支持成立的,那么幕后真正主脑就是隗通天了。

    大道教教主竟是昔年名震武林各大门派的百变道人,他在江湖上只是昙花一
现,就沓无影踪,原来竟被雪山派罗致去了。这些消息传出江湖,一定会掀翻了
天!

    大道教主百变道人伸手从脸上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朝锦袍老者呵呵一
笑,稽首道:「闻人道兄久违了,咱们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都不认识了。」

    他这一取下面具,本来童颜鹤发和颜悦色的老仙长,一下就变得双颧突出,
下巴尖削,一脸阴隼之色。锦袍老者闻人博也在同时取下面具,他依然是一个脸
色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老者,一面连连拱手道,「教主好说,差幸掌门人及时
赶到,否则真是中了人家反间之计,还不知道呢!」

    接着脸含温色回头道:「欧阳兄,当日情形,你来向盟主报告吧!」

    无敌阴手欧阳生并不知武林联盟盟主竟然会是雪山派掌门人隗通天。他只知
道总护法是一位在武林中辈份极高的人,并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当然不知道大
道教教主会是百变道人,更不知武林联盟和大道教的幕后主使人,就是隗通天。

    正感自己身为副总护法,恰如被蒙在鼓里一般,闻言不觉惊「噢」一声,连
忙欠身道:「启禀盟主,当日属下在观音阁前遇上谷道兄,双方正在评理之际,
有人赶来向谷道兄低低说了几句,谷道兄匆匆离去,属下回入观音阁,发现咱们
一行人全躺在大天井中,悉数被人废去武功,据他们说,在动手之际,鼻中闻到
一阵异香,就失去知觉,以后的事,全不知道了。」

    百变道人道:「非凡,现在该你说了。」

    三手真人谷非凡应了声「是」,说道:「弟子遇上的情形和欧阳副总护法完
全一样,当时有一名教下弟子赶来报告,说东首一片树林外,发现咱们的人全负
了伤,弟子闻讯赶去,所有的人全被废去武功,还被点了睡穴,据他们说,是在
动手之际闻到一阵异香,就失去知觉……」

    隗通天怒声道:「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果然有人和咱们作对!」

    闻人博沉吟道:「会是温九姑?」

    欧阳生道:「她是本盟护法,应该不会……」

    百变道人道:「目前西庄到底是谁在管理?」

    谷非凡道:「启禀师尊,西庄是由金赞臣担任院主。」

    欧阳生道:「目前西庄是由盟主门下的王绍三和宓无双师姐弟担任正副总管。」

    隗通天嘿然道:「只怕全不对了,否则武林联盟和大道教两批人怎会全被废
去武功?」

    闻人博深沉的道:「这个容易,盟主暂请在观音阁驻驿,由老夫和百变道兄
两拨人分头行事,武林联盟找王绍三、宓无双,大道教找金赞臣,出其不意,把
他们拿下,事情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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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束手就擒道长魔消气数尽

    隗通天颔首道:「师叔此计倒是可行,把他们拿下了,就可以问出是什么人
和咱们作对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隗通天乘坐白玉辇车,和师弟邓荣率八位长老,三十二名
弟子,进入观音阁,先事休息。由总护法闻人博、副总护法欧阳生和四名护法,
四名随从,当先朝西庄奔行而来!就在这一行人堪堪奔近,就见从四扇大门右侧
一门中闪出两个劲装庄丁,抱拳道:「来者何人,请先报名。」

    闻入博嘿然道:「你快去叫你们总管,副总管来见老夫。」

    左首一个迟疑的道:「你老……」

    欧阳生沉声道:「你就说总护法来了,叫他们赶快出来迎接。」

    「啊,啊!」左首一个道:「诸位请进,小的立即进去禀报。」说完,匆匆
往里行去。

    右首一个庄丁连连躬身道:「你老……诸位……请到大厅奉茶。」

    西庄一片漆黑,他回身从门内取出一盏灯笼,陪笑道:「总管吩咐,今晚可
能有敌人上门,入晚之后就不准点灯,小的替诸位领路。」

    闻人博没有作声,一行人由庄丁领着进入大门,刚跨进二门,就见总管任贵、
宓无双、温九姑三人在前,身后还跟着八九个人,一路急行而来。丁天仁走在最
前面,躬身说道:「弟子王绍三参见总护法、副总护法,各位护法。」

    宓无双也跟着上前一一施礼,温九姑呷呷笑道:「总护法、副总护法大驾莅
临,总算好了,不然,咱们这几个人今晚只怕顶不住呢!」

    闻人博依然没有作声,和欧阳生二人当先进入大厅,在上首落坐,四位护法
和温九姑也一起坐下。丁天仁就命身后跟来迎接的人,一一上前见过总护法、副
总护法和四位护法。这些人是:西庄接待管事李长发、管理庄丁避事何祥生、财
务管事田进财、观音阁帐房简子兴。另外还有站在两边的四名庄丁,他当然不会
引见,但这四名庄丁可是王小七、易云英、叶青青、红儿四人改扮的。

    原来总护法闻人博要来西庄的消息是石破衣赶来报讯的。要丁天仁一组人改
扮出来接待闻人博,也是石破衣的主意。闻人博一双深沉如电的目光,紧盯着丁
天仁,徐徐说道:「王绍三,现在大家都摆明了,用不着改扮任贵了,你把面具
取下来。」

    丁天仁应了声「是」,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那是王绍三的本来面具了。

    闻人博精光熠熠的眼神依然盯在丁天仁的脸上,嘿然道:「王绍三,你敢欺
骗老夫?」。

    丁天仁机伶一颤,欠身道:「弟子不敢。」

    闻人博喝道:「你把面具取下来。」

    丁天仁应了声「是」,果然又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来,他本来是王绍三
的面貌,现在依然是王绍三。

    闻人博看得又气又怒,喝道:「你脸上还有面具?」

    丁天仁躬身道:「是。」

    闻人博厉声道:「你还不给我取下来?」

    丁天仁应了声「是」,果然又揭下一张面具。

    闻入博目光如炬,右手凝足功力,缓缓举起,喝道:「你戴了多少张面具?

    通通给我取下来。」

    丁天仁道:「总护法怎不早说?弟子为了应付各式各样的敌人,少说也准备
了十二三张之多。」

    口中说着,双手从耳颊缓缓揭起一张面具,这回他又从王绍三变回任贵,但
双手丝毫没停,再揭起一张面具,又从任贵变回王绍三。他依然没有停止,从脸
上揭了一张又是一张,一会是任贵,一会是王绍三,这样一拱揭下了八九张之多。

    这下宓无双、易云英等人都看得暗暗惊奇不止。

    闻人博目光盯注着了天仁喝道:「你还有一张怎么不揭下来?」

    丁天仁道:「揭下来依然还是弟子。」

    他果然又揭下一张面具,缓缓说道:「回总护法,现在真的没有了。」

    闻人博目光如刀,仔细看他脸上现在果然没有了,不觉嘿然道:「王绍三,
你不是会「天绝指」吗?就拿老夫试试。」

    丁天仁心想:「石老哥哥算得真准,他果然要试我天绝指了。」一面惶恐的
道:「不敢。」

    闻人博森然道:「老夫要你试,你就只管出手好了。」

    丁天仁面有难色,望望欧阳生,迟疑的道:「这个……弟子……」

    欧阳生道:「总护法要看看你的天绝指,你就只管出手好了。」

    丁天仁道:「副座是知道的……万一……万一……」

    他虽没说出来,「天绝指」出必伤人,非死即残,但闻人博。欧阳生自然听
得出来。

    闻人博沉笑一声道:「凭你这点火候,还伤不了老夫,你只管出手好了。」

    丁天仁神色恭敬,拘谨的道:「弟子那就……就出手了。」

    闻人博不耐的道:「老夫叫你出手,你还犹豫什么……」

    丁天仁其实早已运起「先天气功」,就等他开口说话,这时那还迟疑,口中
应了声「是」,右腕一振,一缕无形指劲,闪电般朝闻人博左胁凌空点去。这是
石破衣以「传音入密」告诉他:「闻人博生性多疑,等他发现你指风不对,必然
会吸气后退,这时你只要使力下偏,即可击中他「血阻穴」,然后再全力点出,
袭击「斩命穴」,可破去闻人老儿五成功力,就不足为患了。」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闻人博话声未落,陡觉一缕坚锐劲风朝自己左胁电
射而来。他作梦也想不到王绍发出的「天绝指」,竟然会有八九成火候,「天绝
指」不同于一般指功,如被击中,以自己的功力,纵无大碍,也非负伤不可,一
时之间,急忙吸了口气,身形离地三寸,原式不动,往后移退三尺。

    要知练武的人,遇上外来袭击,你摒住一口气,可以抵御外力,吸气则把外
力吸入,最易受伤,这是一般常理。闻人博因为说出大话,不好在许多人面前失
了身份,才原式不动,吸气后退的,那知这一点早就落在石破衣的计算中,他才
吸气后退,丁天仁指风突然加快,使出全力下移,但听「笃」的一声,不偏不倚
击中他「血阻穴」。

    闻人博口中沉哼一声,登登的后退了两步,了天仁一击得手,立即催动内功,
指功再发,一下又击中他「斩命穴」。闻人博还未站稳,又是一个觔斗翻了出去!

    这下看得欧阳生等人大惊失色!

    丁天仁故意惊「啊」一声,颤声道:「总护法,你老怎……」他「么了」二
字还未出口,闻人博倏地站起,面如巽色,厉声喝道:「小畜生,老夫劈了你!」

    身形如风,朝丁天仁扑来,丁天仁骇然道:「总护法,是你要弟子发指的,
你老怎好认真?」

    口中说着,人已迅快的朝欧阳生身后躲去,急叫道:「副总护法救救弟子。」

    欧阳生刚说了句:「总管……」

    闻人博大声喝道:「你让开,这小畜生不是王绍三。」

    欧阳生听得一呆,说道:「他……」

    丁天仁大声道:「谁说我不是王绍三?是你叫我发指的,我一再说不敢,天
绝指出必伤人,你还一定非要我试不可,你是总护法。我不敢出手,你会说我不
是王绍三,我出手了,你就翻脸,又说我不是王绍三。你不用在晚辈面前摆总护
法架子,以大欺小,算得什么?有本领找大道教……」

    欧阳生听得大骇,急忙拦道:「绍三,你不准胡说。」

    「哈哈!」闻人博这回不怒反笑,深沉的道:「你果然不是王绍三,大道教
是武林联盟支持的,你挑拨并没有用……」说到这里,声音突然转厉,喝道:「
欧阳生,把这小子拿下了。」

    「哈哈!」丁天仁也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举手又从脸上缓缓揭下一张面具
说道:「闻人博你说对了,我当然不是王绍三。」

    他这次揭下面具,果然换了一张面孔,那是一个剑眉朗目的少年。闻人博方
自一怔,这少年好生面熟。

    欧阳生已看得身躯陡震,骇异的道:「你会是丁天仁!」

    丁天仁做然一笑道:「副总护法,没想到吧?」

    闻人博大声道:「快把他拿下,这小子来历不明,嫌疑重大……」

    他喝声出口,四位护法自然一齐围了上来。金少泉、白少云、王小七、金兰、
宋青雯、易云英、叶青青、小红等八人也一起抢了过来。

    宓无双朝欧阳生躬身一礼道:「副总护法,丁大哥说的今晚之事,你老最好
置身事外。」

    欧阳生道:「宓无双,你敢背叛盟主?」

    宓无双道:「副总护法待会自知。」

    丁天仁在闻人博喝声出民已经一步欺到他面前,喝道:「闻人博,你已在我
「天绝指」下,丧失了五成功力,现在是丁某要把你拿下的时候……」

    口中说着,抬手一指点了过去,闻人博沉哼一声道:「老夫就是丧失五成功
力,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他究是积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方才经丁天仁两次以天绝指袭击他的「血
阻」、「斩命」二穴,破去了他四五成功力,但还有五六成功力,江湖上能够接
得下来的,还是寥寥可数,这时丁天仁自己送上来了,这机会如何肯放过,右手
挥掌迎着拍出,同时身形侧进,左手五指箕张朝丁天仁肩头抓来。

    丁天仁使的是「截经手法」,但一指点出,陡觉一股奇寒澈骨,令人窒息的
巨大内劲朝身前涌来,心头暗暗一惊,急忙朝右闪出。那知这一着正好落在闻人
博的计算中,身形堪堪闪出,闻人博五指如钩,好像等着你一般,一下朝肩头抓
落。这下奇快无比,丁天仁闪出来的人让无可让,急切之间,左肩一沉,上身疾
转,右掌如刀,往上斜削出去。

    这一掌他临时出手,根本毫无招式可言,双方这一来一往,何等迅速?爪掌
甫接,但听闻人博一声沉哼,往后疾退,骇然道:「剑掌!」原来这一接触,他
五指箕张的左手,宛如被利刃削过,齐腕断落!

    这一下连丁天仁也看得惊楞住了,自己无意之中使出醉老哥哥的「剑掌」,
居然会比真剑还要锋利!闻人博左掌被削,迅快止住鲜血,他五十年来,人称雪
山金甲神、连少林、武当都不放在他眼里,今晚一夕之间,不但被丁天仁以「天
绝指」破去五成功力,又被他以「剑掌」削断左掌,怎不叫他怒火迸发。

    他口中暴喝一声,身形急扑而起,右掌挥处,一道奇寒澈骨的「寒冰掌」风,
宛如泰山压顶般朝丁天仁当头劈落。丁天仁不敢丝毫怠慢,身形连旋,迅速从身
边取出紫虹剑来,他除了峨嵋派的「光明剑法」,只会一招「鸿蒙一剑」,此刻
已来不及施展,立即长剑一挥,展开「光明剑法」。但见一片紫光护住全身,把
闻人博一记又一记的掌风挡在剑光之外。

    这时金少泉、白少云、金兰、宋青雯、易云英、叶青青、王小七、红儿等八

    人,拦住四位武林联盟的护法,也动上了手。只有温九姑独自坐在椅上连站
也没有站起来。

    宓无双站在副总护法欧阳生面前,刚说出:「副总护法待会自知。」

    欧阳生耳边已经接着有人细声道:「小子,你不相信?三十年前,玄阴教倡
乱,终于覆败,我老人家不看在你死去的师傅份上,才不会打你一个耳光,你能
逃过一劫?不想你小子三十年后,又跟着闻人博作起乱来,今晚我老人家已经不
想再打你耳光了。」

    这话不是「传音入密」,而是有人在耳边细声说着。欧阳生陡然一惊,三十
年前玄阴教被各大门派围剿,情势危急之际,自己耳边就有人骂了句:「没出息
的小子,去吧!」当时但觉脸颊上被人重重打了一个耳光,一个人竟被打得飞出
二十几丈,落到重围之外,才能逃过一命。

    三十年来一直想不出打自己耳光的人是谁?此时骤听这人说「不想再打自己
耳光」,急忙向空拱手道:「多蒙前辈指点,欧阳生立即退出这场是非,只望能
见到前辈一面。」

    大厅虽大,但除了动手的人之外,厅上只有坐着的温九姑和站在自己面前的
宓无双,再也没有半个影,也没人再细声说话,心知这位高人不愿和自己见面,
当下朝宓无双颔首道:「无双,你说得对,老夫不但应该置身事外,更应该从此
绝迹江湖才是。」说完,飘然朝厅外走去。

    宓无双没想到石老哥哥教自己说的两句话,果然会把副总护法劝走了,心中
暗暗称奇不止!温九姑坐在椅上,就是要等欧阳生走了才出手,这时候倏地站起,
扬手道:「好了,大家可以停手了。」

    ※※※※※※※※※※※※※※※※※※※※※※※※※※※※※

    大道教主百变道人率同三手真人谷非凡和教中七名高手,原是随着武林联盟
总护法闻人博一行人之后,就在离西庄半里光景的一片树林前面停了下来。那知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依然不见什么动静。

    大道教主坐在车上,渐感不耐,哼道:「闻人博四十年就称雪山金甲神,不
知他怎么办事的?西庄不过几个后生小子而已,还拿不下来?徒儿,咱们过去。」

    谷非凡答应一声,走在车前领路,四名道人推着敞篷车朝西庄大门而来!西
庄,依然黑沉沉的不见一点灯火,也不闻一点人声!

    百变道人看得暗暗奇怪,心想:以金甲神闻人博的一身修为,还有他护法堂
的五大高手随行,不可能会毫无动静,就被人家吃掉。一面抬手道:「徒儿,你
上去,叫院主金赞臣出来见我。」

    三手真人应了声「是」,朝前走了几步,凝足内力,朝庄上喝道:「西庄庄
丁听着,快去通报你们院主,就说教主金驾莅临,叫院主快出来迎接。」

    他这话是以内功传出,即使不是黑夜里,也可传出老远。就在他话声甫落,
过没多久,就见西庄大门门楼上一排挑出二十四盏气死风灯,登时把大门前面十
丈左右照得如同白昼,这时,中间两扇大门徐徐开启。

    从大门中匆匆迎出来的是院主金赞臣,稍后是总管任贵和副总管宋青雯。金
赞臣看到敞篷车上大道教主,慌忙在阶上躬身道:「属下不知教主莅临,有失远
迎,罪该万死。」

    百变道人沉笑道:「院主不用客气。」

    当下就由金赞臣陪同,进入大厅,一行人也相继入内。已在厅上等候的六位

    护法大凉剑派封清风、自流井金长生、剑门山白云生、成都归耕云、青羊宫
景云

    子、九顶山张述古等人,一起起立行礼。

    百变道人朝他们颔首答礼,在上首落座,目光转动,问道:「方才武林联盟
的总护法闻人博不是进来了吗?」

    金赞臣忙道:「回教主,属下风闻武林联盟近日将大举来犯,所以要任总管
严伤所属,入夜之后,熄去灯火,全面戒备,到目前还没有发现敌人踪影,教主
只怕是传闻失实……」

    「哈哈!」百变道人大笑一声道:「金院主,你错了,大道教与武林联盟,
都是由雪山派隗掌门人支持的,本来就是一家人,如有误会,也只是双方不知情
的人所引发的。贫道说的闻人总护法一行进入西庄,乃是刚才之事,你们怎会一
无所知?」

    金赞臣惶恐的道:「属下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总管任贵忽然咦道:「闻人总护法一行人莫要夜闯庄院,已被拿下了?」

    金赞臣点头道:「这有可能,你快去查查……」

    百变道人大笑道:「闻人总护法、欧阳副总护法等人,会被你们拿下了?」

    丁天仁可没理他,回身朝厅外喝道:「你们快去叫李长发、何祥生前来。」

    不多一会,接待管事李长发、管理庄丁避事何祥生急步走入,两人身后还跟
了六名劲装庄丁,则是金兰、宓无双、易云英、叶青青、王小七和纪效祖。

    金少泉、白少云二人朝丁天仁抱抱拳道:「总管传呼,不知有何差遣?」

    丁天仁问道:「方才据大道教主说,武林联盟总护法闻人博率领护法堂高手,
方才曾进入咱们庄中,不知可有其事?」

    金少泉道:「有,方才确有武林联盟总护法闻人博、副总护法欧阳生,率同
护法堂四名护法,三名随从,潜入本庄第一进左首第一区。」

    丁天仁问道:「你如何处理了?」

    金少泉道:「属下已把他们拿下了。」

    这话听得大道教主心头暗暗奇怪,凭闯入博等人的武功修为,会被这小子拿
下了?

    丁天仁微温道:「你怎不向我报告?」

    金少泉道:「来的只是武林联盟区区一个护法堂,由属下把他们拿下就好,
些许小事,怎好惊动总管?」

    丁天仁忽然仰首发出一声得意的敞笑,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区区魔小丑,
何用本座出手,由你们料理了就好。」

    百变道人现在注意的不是院主金赞臣,而是这位任总管了!他不注意还好,
这一注意,发现这位任总管和他手下的这些人,竟然脸上全戴了面具,试想总管、
管事,并役有理由要戴上面具,掩饰身份,那么这些人要戴面具的理由,就是已
经不是本人了。心念这一转,立即以「传音入密」朝三手真人谷非凡道:「徒儿,
把任总管拿下了。」

    三手真人一语不发,走近了天仁身边,右手疾出,五指如钩朝了天仁左肩抓
落!丁天仁那声敞笑和托大的口气,本来就含有向百变道人挑之意,试想连院主
都不敢在教主面前大声说话,任贵只是西庄院主手下的一名总管,竟敢在教主面
前大声敞笑,旁若无人的大言不慨,对教主岂不是大不敬罪?丁天仁是有意要让
百变道人亲自责问自己,这样就可以从金赞臣手中把他转到由自己来对付他的目
的了。

    怎知话声甫落,左首微风一飒,谷非凡一言不发朝自己肩头抓来,心中一动,
上身倏地右转,左掌如刀,朝他抓来的五指削去。这一记只是临时封架之势,根
本没有招式可言。三手真人看得暗暗冷笑,凭你这一记单掌,如何挡得住我的擒
拿手法,岂不变成自己送上来的了?就在这一瞬间,掌指乍接,他勾曲如爪的五
指突然一阵剧痛,急忙后退一步,低头看去,但见自己左手食、中、无名三指头,
各被削去了一节,血流如注,心头暗暗吃惊,忖道:「这小子原来掌中藏有利器!」

    他急切之间,一面运气闭住三指经络止血,右手抬处,呛然发剑,口中厉喝
一声:「小子看剑。」声出剑到,一支雪亮的长剑已经刺到丁天仁胸口。

    丁天仁微哂道:「凭你还伤不了。」

    左手抬处,手掌直竖,迎着刺来的长剑斜削出去。三手真人看他用肉掌朝自
己剑锋削来,心头更是惊疑不止,这小子除非是疯子,否则怎么会用肉掌朝自己
锋利的剑刃上迎来,他是不要这只手掌了!这样也好;方才他暗仗利器削断自己
三指,这回正好斩下他一只手掌来!思念未已,直刺的长剑和横削而来的手掌很
快就接触上了,耳中听到呛然剑鸣。

    同时手上也感到骤然一轻,急忙低头看去,自己一柄百练精钢的长剑竟然被
对方手掌齐中削断,断处光滑如削,分明是被利器削断的。

    「他左手果然暗藏断金截铁的利器。」一时怒火迸发,喝道:「小子……」。

    正待扑起!

    坐在敞篷车上的大道教主百变道人缓声喝道:「徒儿你退下来,为师有话问
他。」

    三手真人谷非凡只得依言退下,百变道人目注丁天仁,徐徐说道:「任总管,
你刚才使的「剑掌」神功,是跟谁学的?」

    丁天仁岸然而立,反问道:「你说呢?」

    百变道人惊讶的道:「剑掌,你会是醉翁的传人?你师傅还在不在?」

    丁天仁道:「他是我老哥哥,不是师傅,老哥哥游戏人间,健康得很。」

    百变道人愈听愈奇,说道:「醉翁欧阳休会是你老哥哥?」话声甫落鼻中闻
到一阵浓重的酒气,耳朵边同时有人嘻的笑道:「我这有什么稀奇?他是我小兄
弟,我自然是他老哥哥了。」

    百变道人心头蓦地一惊,失声道:「你真是醉翁?」

    耳边那细声轻笑道:「一个醉老头还会有假的,老道士,你也算是一派宗师,
别再受人利用,当什么教主了。」

    四十年前,百变道人远上少林寺,以「百变神功」,摹仿少林寺第一号绝艺
「光明拳」,第二号绝艺「般若掌」,把少林寺方丈、长老看得目瞪口呆,无人
能出其右,他大笑而去。再找上武当山,当着武当掌教,表现了一手「太极神功」,
武当掌教也自叹勿如。就在他趾高气扬,走下武当山麓,却遇一个喝醉了酒的老
头,说他「百变神功」擅于摹仿各门各派的功夫,却摹仿不了他的掌功。

    百变道人说:「只要你演变一遍给我瞧瞧,我一走使得出来。」

    醉老头右掌一翻,把数丈外一棵碗口粗的柏树砍断下来,再一扬手,截断了
三尺一段树干,招了下手,那段树干忽然凌空飞来,这回他右手连连向空作势,
不知他在做些什么?直到那段树干笔直落到面前,竖立地上,才朝百变道人道:
「你不妨过来看看。」

    百变道人依言走近,看不出什么来?醉老头笑道:「你吹它一口气试试。」

    百变道人心下奇怪,就朝那段树干吹了口气,那段树干忽然倒散开来,变成
无数支三尺长粗细如一的木筷。

    醉老头笑道:「我方才发了九掌,一共是九九八十一支木筷,你数数看对不?

    你道士精擅「百变神功」,也依样葫芦试试看?」

    百变道人自知不如他远甚,连忙稽首道:「老施主神功通玄,贫道微未之技,
怎敢在老施主面前献丑?」

    醉老头点头道:「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其实各家功夫,技有专精,「百变
神功」纵能摹仿得维妙维肖,却无法得其神髓,许多人只是被你唬住了而已!」

    百变道人被他说得汗颜无地,稽首道:「多谢施主教诲,贫道今后不敢再以
此自炫了。」

    等他说完话,面前的醉老头已经不知去向。百变道人经过这番教训,才知自
己遇上的竟是武林四奇之一,以「剑掌」闻名的醉翁欧阳休,自是锐气一灭,有
不再重出江湖之意。恰好在他心灰意懒之时,遇上雪山派隗通天,坚邀他去雪山
盘桓,就这样被雪山派罗致了去,当上最高护法,又怂恿他成立大道教,担任教
主之职,实则是雪山派支持的傀儡而已!

    百变道人忽然站起身,神色恭敬,向空稽首道:「老施主两次指点迷津,贫
道至为感激,自当立即解散大道教,从此不出江湖」。

    说完,大袖一挥,说道:「徒儿,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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