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转帖全本] 【流氓大地主】【全】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0
  第二话绝世武功的副作用

  房内弥漫散之不去的旖旎,姚露和宋清思一左一右的收拢在怀。两具性感美
丽的身体都布满淋漓香汗,隐隐散发出一股诱人体香!高潮后满足的玉体呈现出
一种淡淡的红嫩,白里透红的看起来特别迷人!两人的发丝在激情过后都散乱开
来,贴在湿湿的肌肤上,更显得性感无比!

  由于都是刚破身,尽管刚才云雨时兴奋无比,但现在一停滞下来,两人多少
还有些羞涩,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许平的怀里享受宽大的怀抱。激情过后根本不敢
看对方妩媚的模样,毕竟是相知相识的好姐妹,刚才愉悦中的轻吟浅唱让她们感
觉极是羞愧,这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话了。

  两女各有风姿。宋清思是少女花季,小脸上还有女儿家的天真纯洁,羞怯的
模样完全遮掩她顽皮的性格。姚露比她大方许多,心满意足的蜷缩在爱郎的怀里,
眼里除了羞怯,还多了一丝幸福的蜜意,眼眸里闪动的水雾让许平感觉心里一阵
阵的暖意!

  许平惬意的左拥右抱,一边嘿嘿的色笑着,一边上下齐手爱抚她们美丽的身
体,引得两个小美人秋波连连的。

  姚露是欲拒还迎的娇嗲,宋清思则是狠狠的送着白眼,不过也没半点拒绝的
意思!

  姚露的身材性感高挑,身材曲线给人感觉比较成熟!宋清思的身子摸起来则
有一种少女该有的粉嫩和柔软。双手传来不同的感觉让人心里十分满足,许平越
摸越带劲,忍不住再把魔手伸到她们的乳房上!

  “爷,别……”在姚露一声酥软又充满诱惑的呻吟中,许平把手放到她高耸
的乳房上,爱不释手的揉捏这对饱满而柔软的大宝贝,将充满弹性的乳肉肆意玩
弄着!

  妖娆的浅吟让宋清思也有点不好意思,悄悄一看许平的手指正在玩弄师姐的
乳房,更夹住粉嫩乳头一阵挑逗按捏,弄得师姐脸上的余红还没褪去,又再次浮
现性感的迷离,眼眸里全是浮动的水雾,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初破身的小清思顿时感觉不自在。一向娴静的师姐露出这样妩媚的表情,舔
着嘴唇似乎很享受男人的抚摸,这一幕在以前她是连想都不敢想。听着师姐逐渐
火热的呼吸,感觉似乎有股火在身体里慢慢烧起来。

  宋清思小脸俏红一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师姐迷人的媚态!虽
然大家都是女儿身,但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师姐比自己成熟多了,只是迷茫的眼神
就让人感觉那么妖冶动人!

  “哟,小清思恢复过来了!”许平转回头一看,见小姑娘脸上既有羞怯,又
有几分俏皮,红扑扑的小脸蛋在清纯中带着几分媚气,忍不住另一只手趁机抓到
她的胸前!

  “姐夫,别……啊……”

  宋清思嗲嗲的扭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娇嫩的小乳房就被许平握在手里。
一阵轻轻揉弄让她的呼吸变得火热。在渐渐发硬的乳头上一按,顿时就让这可爱
的小丫头发出银铃一般悦耳的浅吟!

  两个小美人呼吸再次急促,在空气中显得那么刺激。娇嫩的身子左右不停的
扭动,即使有些难为情,但她们也没抗拒许平的爱抚,反而本能般的将柔软身子
紧贴上来,用细嫩肌肤在许平的身上磨蹭起来!

  姚露看着爱郎的手玩弄师妹尚显幼嫩却十分圆润的乳房,弄得可爱的小丫头
媚态横生,眼里露出一丝玩味笑容。宋清思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咬着下唇低
下头,低低的吟了几声,喘着急气,悄悄看着师姐被捏得十分迷人的乳房!

  “姐、姐夫……”宋清思一看到许平的火热眼神,顿时吓了一跳,猛的一扭,
顿时疼得啊了一下,马上合拢双腿,楚楚可怜的说:“人、人家还疼……你找师
姐吧!”

  许平看了看她略略肿起的下身,几丝血点缀在雪白的腿根上。想想这娇嫩的
小身体已经被自己冲撞得无承欢之力,怜惜之心一起,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丫头
到底还是太嫩了,看来想和她梅开二度是不行的。

  许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身材更加迷人的姚露身上。想想她体内那潮热的舒服
感,心里顿时更痒了。许平回头一看,姚露马上脸色一红,轻轻合拢修长的美腿,
满面羞怯的说:“爷,奴婢……那也疼!”

  “不是吧!”

  许平狠狠的干了一下,看来这梅开二度真是个梦。每次开苞的痛苦就是不能
尽情和她们享乐!持久度比较强,有时候还真是个让人痛苦的特长!

  许平再看看已经渐渐抬起头的龙根,狰狞的样子似乎告诉大家,它只想找个
湿热的小洞钻一下,但现在看来有点难度了!姚露对自己还是比较温顺的,她既
然说受不了,肯定不是矫情,看来确实无法再压着她享受一番了!

  宋清思将红红的小脸低下,这时确实腿间有股火辣辣的疼感,感觉像是刚被
火烧了的难受。姚露满面的羞愧,尤其看着龙根一点点硬起来,但此时刚失去第
一次的下身也是疼痛难堪,根本无法承受爱郎再次进入!

  许平顿时一脸无奈。自己兽性大发完全可以不管她们的感受,直接压上去一
顿干,发泄这股欲火。但看着她们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无论如何做不到,尤其姚露
眼眸里的蜜意更是让人狠不下心,难道真的要一直憋着?这也太操蛋了吧!

  “爷!”姚露似乎看出许平犹豫间的一点不快,芳心顿时有些乱了。犹豫一
会儿后怯声问:“要不,奴婢找两个小姐妹进来,您宠幸她们吧?”

  她说完话真就要起身去喊,许平赶紧一把将她拉住,摇了摇头说:“算了!
又和她们没什么感情。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做爱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成配种的
禽兽!”

  话虽然粗鲁了一点,但话里的涵义却让两女露出喜悦之色。

  这明显是在表达对她们的喜爱之意。

  宋清思一听更是欣喜异常,猛的趴到许平的肚子上,满面嘻笑地问:“姐夫,
你说的是真的呀?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许没大没小!”

  姚露见调皮的师妹又闹上了,深怕她一个不小心惹恼憋着气的爱郎,赶紧斥
责一句。

  “嘿嘿,想知道呀?”许平倒不在意,这种活泼劲也是她最可爱的地方。手
一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一边嘿嘿坏笑起来,眼珠子一顿转,明显在打坏主意。

  许平脸上表情淫荡无比,眼神更是不客气的盯着她身上的敏感点。不过宋清
思没有退却的意思,使劲的点了点头,用嗲嗲的声音撒娇说:“您就告诉我嘛,
人家想知道!”

  “没问题!”许平将她搂了过来,一边亲吻她发红的小脸,一边把她肉嫩的
小手牵引到自己胯下,舔着她细嫩的小耳朵说:“不过你得先学学你师姐,用嘴
好好的服侍我!”

  坚硬的龙根灼热如火,指尖碰到的时候,宋清思本能的退缩了,小脸迅速爬
上羞怯的红晕。如果是二人世界的话,以她活泼的性格应该不会排斥。但这会儿
姚露在旁边看着,脸上的笑容有调侃,也有轻轻的疼爱,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

  这话说得姚露也是有点不好意思,脸上迅速爬上一层不知是媚是羞的红晕,
看得许平是食指大动。更加期待的看着宋清思,想想她红润的樱桃小口艰难的含
住自己的龙根,那场景一定刺激到了极点!

  想着想着就觉得兴奋,许平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硬生生将她柔嫩手掌
压在龙根上。宋清思本就娇红的小脸显得更难为情,挣扎着要把手收回去,却是
抵不过许平的力道,只能半推半就的按在龙根上。

  手里火热的东西还有一点黏稠,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和师姐的分泌物。宋清
思不由得红了脸,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握了一下,感觉又硬又特别热!

  她扭捏的模样分外可爱,许平禁不住作起了怪,一副很淫荡的样子“哦”了
一声,用极端下流的口吻赞许说:“好舒服哦,小清思,再继续摸!”

  “讨厌,色胚子……”宋清思马上不依了,红着脸想把手抽回来,但小手还
是被许平握得紧紧的,顿时急得快要哭了!

  师妹难得的可爱模样让姚露禁不住噗哧的笑出来,似乎是觉得调皮的师妹像
个小家碧玉很好玩!看着两人打情骂俏,虽然心里隐隐有点吃醋,不过更多的还
是觉得有趣,毕竟这样的场景可不多见!

  两人暧昧又调情般的表情让宋清思越发不自在,小身子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就在她不乐意的想耍闹一下时,门突然被急促敲响,门外响起一阵慌张的声音:
“爷,爷……您快出来一下呀!”

  一听这声音和习惯性的叫法,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百花宫的弟子。许平微微
恼怒,这群丫头怎么那么会挑时间,刚想调教宋清思口交时就来打扰,是不是真
的逼自己把她们也拉上床干了!

  宋清思羞怯的呀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穿衣服,匆忙的躲到床里,拉
过被子盖住一丝不挂的玉体!姚露也赶紧拉着被子护住身上春光,不过她看到许
平不悦的摸样和眉宇间隐隐的微怒,生怕自己的姐妹会被这股怒火牵累,赶紧开
口问道:“什么事呀?”

  “不、不好……”门外的声音特别着急,甚至带着哭腔:“师祖,她、她突
然晕了过去!”

  许平一听猛的坐了起来,惊得目瞪口呆!妙音她居然会晕了!怎么可能,这
种级别的妖孽已是半人半仙,身体强悍得几乎百病不侵,怎么会突然晕厥?

  联想到今天在和李通对战时,她略带疲倦的模样和满头大汗,看样子似乎很
吃力。难道她有伤在身?许平顿时感觉不好,匆忙穿上一条短裤,连外衣都顾不
上穿,一边叮嘱面露急色的两女,一边朝门外跑:“我先去看看!”

  门一开,门外几个着急的女弟子全红了脸。小米心灵手巧,缝制出让许平感
觉舒服的休闲短裤。但这种她们没见过的衣服在这时代是很暴露的,尤其裤裆中
间的大帐篷,更是让这些小处女们羞怯难当。

  房内的姐妹这时玉体横陈,两人虽然用被子护住身上春光,但散落一地的衣
服和她们裸露在外的玉臂,都表明她们现在没有半点遮掩,即使尚未人事也知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艳事!

  许平光着上身,精壮又不夸张的肌肉很是漂亮。覆盖一层汗珠后更是呈现一
种阳刚之美,隐隐的散发一种叫男人味的东西,让这群青春花季的少女羞怯不已,
即使难为情也有忍不住偷偷看的,越看俏脸越发红润动人!

  即使小姑娘们羞答答的模样很是可爱,但许平连看都没看。问清地方后一顿
快跑,心里惦念着这个对自己还不错的师姐,也疑惑她怎么会突然晕厥,心里什
么乱七八糟的欲望一下全不知道跑哪去了。

  妙音是在泡温泉时突然晕过去的,弟子们服侍到一半才发现她没了动静,这
下把大家吓得是手足无措。有反应快的弟子才赶紧用大被子将她包裹起来,匆忙
抱她回房间,大家都急得六神无主,马上派人过来通知许平!

  妙音的小屋安排在西厢,大门正敞开着。许平一眼看到屋里莺莺燕燕的百花
宫弟子们,一帮小姑娘挤满房间,一个个显得着急万分;有些小姑娘已经吓得脸
色苍白,大家关切的目光都集中在床上。但她们现在围起人墙,许平也没办法看
到妙音到底怎么了!

  小姑娘大都吓得惊慌失措,唧唧喳喳的议论,让许平听着脑袋都有点大了。
她们明显没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个没了半点主意!

  许平被她们吵得有些火气,也想快点看看妙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急之下不
耐烦的吼道:“喊什么喊,都给我出去!”

  女孩们一个个有点愣了,自从搬进太子府,似乎没看过许平发这样的火。不
过有年长点的明白自己待在这里只是碍事,赶紧应了一声,带着呆若木鸡的小姐
妹一起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许平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妙音。一头青丝没有任何装饰的散开着
铺在床单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安静,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幼嫩的小脸上没
有一丝异样,简直是个熟睡的小孩子。

  许平匆忙坐到床头,看她闭着眼一动不动,轻轻喊了一声:“师姐丨”

  妙音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正沉睡着,对外界一切都毫不知觉。

  许平情急之下想去摇她,但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许平深怕自己贸然乱动会
不好。

  突然乱来,要是出了事可就后悔莫及,赶紧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这时候恰好女御医们也被传唤来了,一看许平满面着急,顿时把她们吓了一
跳,慌忙跪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都什么时候了!”许平这时似乎找到出气的地方,马上眼一瞪,不满的吼
道:“先给我看看人怎么样了!告诉你们,她要出了半点闪失,你们也不会好过!”

  “是!”

  御医们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的围到床边。搭脉、看瞳的一顿忙活着,显得
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像在给人看病,反而像是珍赏
一件稀世珍宝!

  许平虽然心里着急得很,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一边添乱,赶紧站到旁边,关
切的看着宛如病中幼童的妙音。御医们将她团团围住,紧张的程度丝毫不逊于帮
蓝小熏护住龙胎。门外都是百花宫的弟子们着急等待着,这时候简直众星捧月,
更像是如临大敌似的紧张!

  御医们满头冷汗的忙活大半天,突然一个御医起身将敞开的门一把拴上,把
外人的目光全隔绝开。许平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接下来御医们的动作却让许
平的脑浆腾的翻滚起来。

  似乎在她们心里,眼前这个小幼女已经是主子的人,所以许平在这,她们也
没有任何避讳。毕竟这年代的女孩嫁人都比较早,即使十二、三岁的女孩可能都
有孩子了!甚至有的还没来过初潮就已经嫁为人妇,开始操持家里的活计,伺候
丈夫、服侍公婆,一点都不含糊,男尊女卑的风气可见一斑!

  这种思想让许平很是汗颜,因为妙音虽然是妖孽,但看起来简直是个不满十
岁的小孩子!她的身体完全没曲线可说,自己和她的关系也没密切到这地步。本
来应该避一下嫌比较好,但此时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双腿宛如绑了重石,无法挪动
半步!

  御医们忽略许平点点的尴尬和隐隐的异样兴奋,将妙音遮住上半身的被子拉
开。因为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为她穿上衣裳,这会儿被子底下的身子是一丝不
挂的,白花花的嫩肉一晃,瞬间让许平脑子有些当机,浑身的血液也不安分的沸
腾起来。

  许平坚决不承认自己对幼女有兴趣,尤其是妙音这么怪异的幼女。但这一刻
全身也是砰的一下绷紧了,自然有兴奋的反应!妙音的上身虽然没有其他女孩那
般曲线诱人,胸前也没有圆润动人的曲线,但却给人一种异样的诱惑感、一种十
分柔软的诱惑感!

  洁白肌肤宛如细玉般的晶莹,似是用牛奶涂抹上了最无瑕的洁白,只用肉眼
欣赏就可以肯定绝对滑嫩顺手,看起来特别粉嫩可人。圆润的小肩膀和细小的手
臂显得很是柔软,简直像是稍微用力的一摸就会伤害到她,肉呼呼的感觉特别幼
嫩。

  小小的身体几乎看不到锁骨的痕迹,胸前虽然一马平川,看不出半点曲线,
连半点女性的迹象都看不到,但吹弹可破的肌肤同样让人难以挪开视线。小小的
乳头几乎是平的,小得让人想拘住都觉得不太可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
还没发育的幼童,完全没有半点女性那种性感的魅力!

  许平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股奶香。肉肉又特别柔弱的小
身体让人特别想把她抱在怀里,即使没办法共赴云雨,但也想好好逗弄她。

  没想到呀,妙音这幼小的身体居然会有这么迷人的魅力!许平心里不由得感
慨了一下,马上暗骂自己真够禽兽的。明明就是一具没发育的身体,怎么会突然
感觉到冲动;连乳房都没鼓起来的迹象,自己怎么就受到诱惑了!

  再看看她安详的模样,显得很是香甜可人。红润润的小嘴微微张开,看起来
又香又嫩,特别可口。许平脑里瞬间有想亲上去的冲动,想法一浮现把自己都吓
了一跳!冷汗都流下来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对这种还没发育的身体
有了性冲动呢?

  御医长面色严肃的检查脉搏,又查看了她的心跳和瞳孔后,脸上表情显得很
是犹豫又很是疑惑。好一会儿后才转过头来,站到许平面前怯生生的说:“殿下,
经臣查看,她的凤体一切安详,并无半点异样!”

  许平赶紧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艰难的把视线从她白白的小胸脯上挪了回来。
但听着御医长的话不禁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说:“没什么异样,那人好好的怎么
会突然晕过去!”

  这时候全部的女御医已经结束会诊,站在一起互相看了几眼,都是确定妙音
根本没事。但似乎害怕被许平的怒火烧到,战战兢兢的都不敢做声。好一会儿后,
御医长一看许平的脸色更黑,才唯唯诺诺的说:

  “殿下,这位主子确实凤体无碍,微臣们细细诊断了,实在看不出她凤体有
恙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许平满脑子都是疑问,自己郁闷的嘟囔了一句。

  等抬头再看时被子已经盖上了。看不见妙音细嫩白晰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隐隐有点失落。

  “殿下,恕臣斗胆!”御医长思索一会儿后,才轻声说:“我们仔细检查了
她的脉搏,发现并无异常之处。脉象所现她只不过是在昏睡而已,反复检查看几
次依旧如此,确实没有任何反常之处。”

  “不可能呀!”许平顿时有些头疼了,妙音有那么深厚的内力,说她感冒发
烧都不会有人相信,怎么会突然说晕就晕了?

  “确定无恙!”御医长犹豫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说:“臣等本以为是害喜的
反应,但细查之下并无喜脉,脉象四平八稳和常人并无不同之处。”

  “喜你个头呀!”许平老脸有些尴尬的骂了一声。

  哪来的什么喜脉,在你们眼里老子就禽兽到这地步,连没发育的小幼女都喜
欢吗?虽然她灵魂上不是幼女,但身子往这一摆就是个事实了!

  御医们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等待许平发落似的惶恐,她们似乎也想不通到底
哪句话得罪这个主子。

  这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幼嫩得让人骨子都酥了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充满稚
嫩气息,让人一听感觉很是娇嗲:“我没事了,你们不用瞎猜!”

  许平抬起眼一看,说话间妙音已经醒了过来。这会儿把被子拉在胸前,倚靠
着坐在床头,散开的头发随意飘舞着,可爱的小脸带着几分喜悦的神色看向许平。
似乎许平的关切让她很是高兴,眼眸里都是愉悦的笑意!

  靠,什么时候醒的!许平心里暗骂一声,心想刚才御医的话她应该没听到。
不过看着这张充满童趣的小脸,脑里不由得勾勒出一幅画像:妙音年幼的身体顶
着个大肚子,不伦不类的,但也太邪恶了吧!

  一看这无敌小幼幼醒了,御医们顿时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许平赶紧让
自己别再瞎想了,一边朝她走过去,一边关心的抱怨起来:“你是怎么了,突然
这一晕真能把人吓死!”

  妙音似乎想解释,但看御医们在,马上把话吞了回去,看样子是个不想让外
人知道的秘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平马上手一挥,示意她们先行退下!御
医们如遇大赦一样,纷纷松了口大气后赶紧退了出去!

  一个个走得那叫一个快,几乎是跑出去的。也难怪她们会如此害怕,毕竟这
年头风气就是这样,常言伴君如伴虎,储君也是一样,要她们人头落地或者生不
如死,不需要任何理由,偶尔一点怒火都是她们所承受不起的!

  “师祖!”

  门一开,外边的弟子们一看妙音没事,纷纷喜出望外,恭敬的跪了下去。连
初破身的姚露和宋清思也赶紧换好衣服赶过来,不敢怠慢的一起跪下,动作有些
不自然的和她们一起行礼!

  两个小姑娘粉脸上都有高潮后明显的媚红,甚至能看出比以前水润不少。只
是跪下时粉眉都幽幽一锁,似乎是牵扯到破身的伤口,顿时让许平心疼不已,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我没事了,你们起来!”妙音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似乎对弟子们的关心
一点都不在意,不像刚才对许平的着急很是高兴,脸上甜美的微笑在这时候变成
长辈的威严!

  “是!”弟子们才敢站起来。

  宋清思或许有些吃疼,身子一个踉跄,姚露赶紧把她扶住,两人脸上都有些
不自然的红晕;许平马上给了她们一个温柔的眼神!

  许平也知道妙音有些私人的话和自己说,似乎是连这些弟子都没知道的资格,
也就没让她们进来看望!给了两女一个暧昧的色笑后,将门一关,坐到床头。看
着眼前这个幼童模样的师姐,视线不经意瞄到她雪白香肩上,白晰无瑕的皮肤让
人有摸一下的冲动。

  许平知道自己又乱想了,深怕再看下去真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到时候被她
当禽兽打死就不好了,赶紧稳了稳心神后,满面关切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妙音咯咯一笑,模样甜美得像是被父亲疼爱的女儿一样,眼里全都是高兴的
意味。稚嫩声线让许平一瞬间产生错觉,觉得眼前的小幼女真的是那种天真浪漫
的年华,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你担心我呀?”

  妙音并没有直接说,而是撒娇般的看着许平,似乎在寻找最喜欢的乐趣一样,
每次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师弟,眼里全都是顽皮的笑意。

  “是呀姑奶奶!”

  许平被她天真的一个媚眼弄得浑身不自在。如果是别人敢这样做挑逗性的动
作,许平早就把她按在床上强奸了!但眼前这个妖孽身体太小不说,修为更是强
得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许平连碰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到时候强奸不成反被揍就
丢人了。

  妙音高兴的笑了片刻后,才面沉如水的闭上了眼,睁开眼时幽幽的叹了口气,
有些无奈的说:“哎,现在我的内力全没了,经脉也收缩得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什么?”

  许平惊得一下跳了起来。一身的修为全没了?开什么玩笑呀,圣品之威可是
横行天下的所在,那么强悍的修为不是一日半载能修练出来的,这种傲视天下的
实力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看把你急的!”妙音顽皮的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许平关心的态度。举起
肉嫩小手放到许平的面前,笑咪咪的说:“以为我骗你呀,不信的话你自己运一
下内力试试看,真的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不试!”

  看着眼前肉嫩得让人流口水的小手,许平本能想握住好好爱抚一下,但脑里
突然灵光一闪,还是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贸然催动真气查看她的经脉是十分危险
的事,要是她的内力根本没有消失,本能反扑,凭那恐怖得吓人的深厚功力,自
己不死也得是残废了!

  “就知道你不敢!”妙音笑得更加开心了,看许平被吊起好奇心,似乎让她
很高兴,乐得和捉弄别人成功的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绝世高人的气质。

  “你就别逗我了!到底怎么回事?”许平慢慢的坐在床头,满眼关怀的看着
她。算起来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一个裸女,即使她的身体还只是一个小
幼童,但这绝对是最规矩的一次。别说动手动脚了,许平连占她便宜的想法都不
敢有。

  “告诉你啦!”

  妙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边,似乎不想被别人听见,突然勾着手指示意许平
靠近一点。许平马上把头靠了过去,妙音凑上来悄悄说:“我是到了息眠期,武
功全失了,等我再恢复的时候,内力就会增强!”

  “到底怎么回事!”小幼女说话时,火热的呼吸和奶里奶气的香味都让许平
浑身一紧。尤其她的嘴唇离得那么近,每一次的吐息吹在耳朵上,都让许平有种
痒痒的冲动,感觉更像挑逗!

  “你不知道吗?”

  妙音倒是有些惊奇,像看禽兽一样的看着许平,满面疑惑的说:“我练的八
凤玲珑功和你们练的战龙诀一样呀,都是鬼谷里比较高强的功法,在每一次修为
提升时,经脉都会自我调整而内力尽失。过了天品以后每破一阶都会有一个息眠
期适应,这样才会尽可能让自己对新的境界有感悟,也能强力稳固住破阶后发乱
的内息。”

  她似乎没看到许平脸上的无奈和满面郁闷,叨叨念了起来:

  “进入天品的时候,每破一阶都会出现一次息眠;圣品以后,但凡进步大的
时候才会出现,即使不破阶也会自动进入息眠。经脉会在这时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到时候进入新的境界就会得心应手,不会有初破阶时的杂乱无章。”

  妙音这次说得倒是没有保留。

  八凤玲珑功是一门至阴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战龙诀强横霸道,但也不会逊色
多少!战龙诀会在破阶时自动进入龟息,八凤玲珑则是息眠!虽然名称不同,但
大概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至于她的出身、是什么机缘得到这种绝世武功,她都绝口不提。抱怨得最多
还是八凤玲珑功的副作用,让她每一次进入息眠后都会变小,直到现在小得和幼
童没有区别;她担心再一次息眠会不会直接变成婴儿了!

  许平在旁边听得脸都绿了,越听脸是越黑,黑得已经比墨水还浓了!

  妙音抱怨了好一会儿后,回头看许平的脸色不对,马上吐了吐舌头,顽皮的
说:“对不起,人家忘了你现在还只是地品,没体会过这个!”

  话足这么说,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味道,妙音反而看着许平垂头丧气的样
子,咯咯笑了起来,似乎越发喜欢逗弄这个可爱的小师弟丨许平气得眼泪都快掉
下来了。

  老子投胎来这才十几年,能和你们这些动不动就修练百八十年的妖怪比吗!
尽管她俏皮的模样很是可爱诱人,但在修为上被这个幼女模样的小家伙看不起,
自尊真是被伤得千疮百孔。

  许平瞬间都感觉自己要尿血了!

  “我不是故意的啦!”妙音见许平有点不高兴,赶紧嘟着小嘴说:“你也别
生气了,你当息眠好玩呀!内力全失的话,我和普通人没区别,这时候是很脆弱
的,即使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都打不过,所以我也不太喜欢息眠期!”

  “我知道!”

  许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鬼谷门下的武学一旦到了圣品境界就有它自己的
规律。不知道其他门派是不是也一样,难怪这些老东西老是闭关闭关的,恐怕是
躲起来防备仇人趁火打劫吧!

  细想,反正圣品也不是自己能窥视到的境界,何必感慨那么多了!

  看来一旦到了这种地步,所谓的前辈高人就会用闭关名义躲起来,毕竟安全
才是最重要的!

  在江湖上飘的谁没几个仇家,这时候连人家手下的丫鬟都打不过,确实是不
好意思出来见人!

  “知道就好!”妙音咯咯笑着,张开手看了看自己白嫩手掌,无奈的叹息道


  “我也没想到这次息眠来得那么快,才两天时间就内力尽失。要不然我和李
通打的时候也不用那么费劲;平常他在我面前根本不可能有招架之力!”

  “确实!”许平感慨,难怪她打李通会那么费劲。

  “对了!”疑惑解开了,许平猛的一拍脑子,满面好奇的问:“你们不是一
起去找衣冠冢了吗?怎么突然跑河北来了,陈道子他们呢?”

  “呀,我忘了!”妙音也是瞪大眼睛。

  这几天享受皇家生活舒服得有点上瘾了,把陈道子他们给忘了,被许平一提
醒才记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

  “碰上什么麻烦了?”

  许平一看也知道事情的进展不顺利。虽说四张草皮书图合并,已经指出鬼谷
之冢的所在,但以这位师傅通天晓地的神通,他的冢肯定是异于凡道,想进去绝
不是简单的事!妙音轻轻的缓了口气,赶紧把四位鬼谷门下奇才联手布下的连环
九阵是如何凶猛狠辣,包括陈道子破阵的艰难都和许平说了一遍。在她绘声绘色
的描述中,许平的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了。

  来自过去的阻碍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可怕。

  原本以为鬼谷之冢最多隐藏在深山老林里难以找寻,但没想苏秦、张仪、庞
涓、孙膑这四个鬼才竟然会连手布出不属于人间的超级大阵。这四人单一个都是
乱世中的诡道奇人,一个比个更有让人恐惧的传奇性。

  这四人连手布下大阵,威力自然可想而知,绝对把鬼谷之冢变成凡人的禁区。

  虽然陈道子口中的什么五行、阴阳、嗜杀、阴门之类的阵名,许平听不懂,
但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可怕。

  看来要寻到鬼谷之冢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你认为要破冢外的大阵,有可能吗?”

  许平问这话的时候十分没自信心。不管是谁,听到这四个鬼才的名号恐怕都
不会觉得有一丝可能!这些人可是兵行诡道的专家,又有幸面师鬼谷子,在修为
上肯定不是陈道子所能比的。

  “只能试试吧!”妙音也是心生无力感,苦笑着说:“我看二师兄似乎也乐
在其中,破阵对他来说像是在挑战先人一样。而且他已经通晓了《本经阴符七术
》的精髓,借天地之力断阴阳之事,没准真会有破阵的可能!”

  “但愿吧!”

  说是这么说,但许平从她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任何信心。

  陈道子确实很强,一身法力在这个时候也足够骇人。但面对的是四个名震天
下的鬼才,而且还是他们连手布下的阵法,恐怕谁都没办法生起半点信心!

  毕竟陈道子不过是偶得鬼谷子的经书和一些器具,所学绝对比不上那四位一
直侍奉身边的鬼才。再者鬼谷所传绝对浩瀚精深,不是一、两本书籍所能揽括的,
凭着陈道子的情况,许平无论如此都对他产生不了信心。

  “这是他要的东西!”

  妙音虽然没什么信心,但觉得试试也无妨,没准真有走狗屎运的时候!一边
说话,一边把陈道子列出来的清单递到许平面前,递的时候感觉有几分忸怩。

  许平接过来一看,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难怪这家伙要着急求救了。单子上罗列的东西都是价值不斐的宝贝,别说一
般的大富人家,恐怕一些朝廷大员都很难把这些东西凑齐。玉、珍珠这些还算可
以,想要拿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府里有的是。

  但在这个年头,龟甲和珊瑚这一类的东西十分贵重,甚至比黄金、玉器都贵
重不少。毕竟古代设备简陋,在海里打捞这些物什风险很大,机率小不说,要是
不小心还会葬身海底,所以海里的宝物价值比起黄金贵了不少,是一般人难以想
像的奢侈品!

  “你们这是来打劫的呀!”

  许平越看下去心越疼,起初还觉得好玩,但面对这长长的清单真是欲哭无泪
了。虽然自己想凑齐不是什么问题,但这些东西的价值保守估计在白银十万两以
上,还不算自己府里已有的那些。

  想拿出手让陈道子挥霍,真是有点舍不得!

  “你自己和他说吧,我可不管!”妙音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意
思就是“信已经带到了,现在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凑齐倒不是难事!”许平的心疼只是本能而已,抠门和小气已经成了日常
习惯。不过既然陈道子开口,许平还是不会拒绝的。他看了看妙音柔弱的样子,
有些疑惑的问:“问题是怎么给他们送过去?你现在武功都没了,光这一路颠簸
你就受不了,更别说路上还不太安全!”

  妙音也明白许平的意思,是不想别人知道鬼谷之冢的事,而自己现在确实没
办法长途奔波。要是不小心再次昏睡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按这情况来看,
想给陈道子他们送东西还真是不可能!

  思索一会儿,妙音抬眼看向门缝,外边的弟子们还在徘徊。似乎在等候师祖
的召见,马上灵机一动的喊道:“姚露,进来!”

  许平心里一突。

  这家伙有没有那么神!不会昏睡时就知道自己把她徒孙给开了苞吧,什么时
候和陈道子学得那么吓人了。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姚露已经换上一件新裙子,十分规矩的走了进来,先
是羞怯含喜的看了许平一眼,立刻关上门走到妙音面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师
祖,弟子在!”

  “师弟,这事就让她去办吧!”

  妙音朝许平点了点头,意思是行与不行你自己拿主意吧!

  毕竟姚露可以算是这些弟子里让她比较放心的。经历过太子府失陷、皇城之
乱和京城大乱、在天房山上与青衣教苦苦血战,一直表现得忠心耿耿,想来想去
最适合的也就是她了。

  许平看了看姚露,确实,经过那些磨难后,证明这个小美人值得信任。姚露
不明白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两人都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也乖巧的站着
不敢问!

  “你怎么了?怎么走路扭来扭去的?”妙音看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突
然疑惑的问了一句。

  虽然她的强悍修为很是骇人,但在这些事上真是懵懂无知,普通的生活知识
和小孩子没有区别,一句直接的话问得许平都有些尴尬了。

  “没、没什么!”姚露脸上顿时有不自在的羞红。总不能说自己刚刚被你师
弟宠幸了吧,这会儿下身还在隐隐作疼,这样的话自然让人羞于启齿!

  “师弟!”妙音也不疑有他,以为是自己的一时错觉,马上朝许平轻声的说
:“我看这事你就交给姚露去办吧,这孩子心细又聪明,而且也信得过,京城那
边她还熟,具体怎么办你交代一下。”

  许平顿时有些犹豫。

  倒不是说信不过姚露,毕竟美人刚刚破身,肯定身体不怎么舒服,长途跋涉
会让她很难受,想想都觉得有点心疼。

  姚露看出了许平一脸为难,看向自己的眼里全是怜惜之意。心里一喜,明白
爱郎运是关心自己的,马上高兴的说:“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吧,我没事的!”

  话里充满柔情,似乎这是她表达爱恋的一种方式。许平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她,
换来的是姚露坚定又甜蜜的眼神,思索一会儿后还是坐到桌边上,一边拿来纸笔
写着手谕,一边嘱咐:“你直接去京城商部找欧阳寻,把我的信给他就好了。”

  所谓的信,许平只是拿出自己的储君印鉴,在陈道子的清单上盖了个印而已。

  要搜罗这些东西,自然是欧阳寻这种财主来办最好,起码他在京城人脉广。
不过许平也留了一手,多写了封信,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姚露找一下小姨,让她在
宫里帮忙凑齐那些在民间比较少见的奇珍!

  事情详细嘱咐完,姚露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进衣兜里,满脸都是神圣的坚定。
她可不是那种只会你侬我侬的柔弱女子,能帮上爱郎的忙对她来说是很幸福的事,
浓烈的爱意让许平都有些惭愧了。

  两人忍不住偷偷眉来眼去,浓郁的情愫在眼神中通会尽晓,不需要再多的言
语来点缀。尽管许平很是心疼,不想让她那么累。不过姚露是外柔内刚的女孩子,
看她坚决的样子,也没劝说的必要。在这点上,她真的有点像小铃儿,表面上乘
朽可爱,其实内心里是个聪慧的人!

  妙音仔细嘱咐她路线该怎么走,又亲自挑了一些信得过的弟子运送东西。姚
露信誓旦旦保证绝不会出差错,不及和许平再温情相诉就走了出去,召集师姐妹
们准备动身前往京城了!

  “怎么感觉她今天很奇怪!”妙音还在郁闷的嘀咕着,看着姚露走路的不自
在,满脑全是疑惑。

  许平自然不好多解释什么,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关切的问:“师姐,你的
息眠期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现在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待在河北吗?”

  “也只能这样了!”妙音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我现在的状态就
像是个普通的小孩,半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连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会晕过去。
待在你这相比之下较为安全,毕竟还有能照顾我的人!”

  “可是……”许平考虑到目前形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说:“这边马上
就要打仗了,到时候不一定安全。你待在这的话也不太保险,毕竟大战一触即发,
到时候战火一烧,这一带肯定也会大乱!”

  “这样呀!”

  妙音哦了一下,虽然不问俗世之事,但也知道现在津门的局势紧张到什么程
度。

  天机营大兵压境,恶鬼营和津门遥相对峙,几乎只要一点火星就会让压抑的
战火瞬间爆发。到时候师弟肯定会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
可能会成为一个累赘!

  低头思索一会儿后,妙音也明白是小师弟的好意,虽然有些不舍,但只能无
奈的点着头说:“要不我先回京城去吧,也省得你会分心。再说了,我在这帮不
上什么忙,而且京城府里守卫森严,比较安全。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现在失去
内力的秘密!”

  “嗯,休息两天再说吧,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去!”许平顿时松口气。

  马上就要打津门了,确实也没空再顾及其他!最重要的还是这一战部署那么
久,必须一次把内乱平息下来。天机营都已经压了上来,这次绝对要把津门的叛
逆荡平,不给他们任何幸存的机会。

  “嗯……”妙音似乎有点失望,大老远的跑过来,马上就要离开了。抬头看
了看许平,水灵灵的眼眸全是不舍,嘟着小嘴郁闷的说:“真是的,没事打什么
仗呀!”

  “早点休息吧。”许平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师姐虽然修为足够横行天下,但却有一颗真挚的童心,似乎尘世的功名利禄
都与她无关!有时候感觉她真的和懵懂无知的幼童一样,所以太过于阴暗的事不
想和她提起!

  “好吧!”妙音满脸不乐意,但明显有些困意,打个哈欠的模样都特别可爱。

  顽皮的朝许平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说:“我睡啦!再晕过去的话你也别着急,
都是正常的!”

  “好好休息吧!”许平轻轻为她拉好被子,手指不小心碰到她滑嫩的肌肤时,
感觉和触了电一样。妙音似乎没多想什么,给了许平一个甜美的微笑后就闭上了
吹灭烛光,嘱咐丫鬟们好生照顾。关上房门时,许平感觉心里有些不舍。不知道
为什么,这个师姐感觉顽皮可爱,隐隐让人有些喜欢了!抬起手来闻了一下,似
乎还能嗅到指尖上一阵奶里奶气的香味,和残留的淡淡体温!

TOP

0
  第三章千人之殡

  大明目前的军事编制还不是很明朗,起码没办法把所有军队统一化,举竟才
开朝不久,起义时各种杂牌部队不少,百战余生的老兵们桀骜不驯,几乎不怎么
买兵部的帐。这可让兵部伤透了脑筋,编制无法统一在管理上很有难度。

  而且除了地方驻军外,京城还有皇帝的禁军,太子或者王爷之尊也可以拥有
自己的御林军(后来王爷的特权被剥夺)。唯一在建制上比较完备的只有四大军
营,所以一切编制就参照着四大军营的编制来统筹,这样也避免得罪四大军营以
外的开朝之师!

  四大军营一般的编制都是百人为队、千人为校、万人为营,在这一点上算是
统一。后来朝廷也下令,除非有圣上钦点赐命,十营人马才可集结成大营。由圣
意亲自赐予番号,统兵之人赐一品大将军衔,才算是朝廷认可的、有番号的大营。

  但大明从开朝之初,几乎没有再集结过十万人马的大营,所以也没有新的一
品大将军出现。一方面是在刀光剑影中铸就的大明已有太多兵将,光是这些开朝
将士,朝廷就有些安抚不过来。二来也是内乱荡平后再无战争,盲目的扩充会给
百废待兴的天下带来更沉重的负担。

  虽然依照四大军营订立的规矩无人敢违,不过恶鬼营的成立在这方面算已有
了够多的特权。不仅在人数上未足十万,就连统兵万人营的将领大多都是没有兵
部授予的品衔,有的甚至不算官场中人。要不是现在是特殊时刻,无法计较那么
多,恐怕之上找茬的没一千都有八百了。

  恶鬼营四万人马在省界上全线铺开,扼守津门通往河北的各个兵家要道。在
冷兵器时代集结部队不是容易的事,而且防守线长,导致兵马无法集中,有时候
也是围剿打法的一个弊病!没办法集中力量,只能靠着各个击破来推进!

  响水村位于河北东面,目前不少百姓都离家躲避战火,到处萧瑟冷清,肥沃
的田地间难见到耕作的百姓。这里原本有不少做木工的手艺人,地方虽小但特别
繁华。

  最人的优势来自于便利的交通条件。只要过了村子北头,后边的道路就四通
八达,几乎可以通向省内任何地方!路大道宽,适合行军,也为这里的百姓贩卖
货物提供极大方便。

  但这也是遏止敌袭的兵家要地。虽说地方不算很大,但在防守上却没有任何
的艰险要道,遍地山坡根本没有任何的险峻要地,也没有依山傍水的制胜之地。
唯一算得上险要的只不过是村前的一条小坡道,但也不过一里地的长度,从地形
上来看根本不适合于死守!

  因为地形上的特殊性,找不到任何易守难攻的点,恶鬼营索性不在这里构建
强悼的防御工事。因为兵马有限,只是放了一个千人校驻防,配合地方驻军一起
把守。

  兵马不足的情况下,想守住这个地方自然有点难度,所以增设不少俯视范围
大的岗哨,一旦有敌情就烧起狼烟请求增援。办法虽然笨拙,但也是最无奈的选
择了。

  一校在村东的坡道边把守,找来找去也只有这个坡道适合建造防守的门楼。
恶鬼营的人马虽然都经过严格训练,在士气上也比一般军队高,但百无聊赖的守
那么久,难免也有走神的时候。这会儿已是日近黄昏,天空的晚霞像是要迎头压
下来那样沉重,让人感觉到几丝疲惫的困意!

  木门楼前,十多个把守的兵丁显得疲累,站了一天难免无精打彩,一边互相
调侃着,一边打起了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军人的严谨,甚至
像是消磨无聊时光的混混一样!

  “打起精神来丨”就在这时,一名清秀的玉面小将从军营内走出来。看这帮
人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平添冰冷之色,阴
声喝道:“一会儿你们就可以休息了,拿出精气神来给我好好站着,看你们这一
个个都像什么!”

  “没半个人影呀!”一个士兵壮着胆子,有些嘻皮笑脸的说:“别说敌袭了,
我看是条狗都不敢过来。津门现在被那么多大军包围着,跑都跑不了,哪会来偷
袭咱们这小地方呀!”

  “放肆!”白面小将一听,突然满面怒容,原本清秀的脸上现出几分骇人的
挣狞,怒不可遏的骂道:“骄兵必败,自古轻敌者无不溃败为终。我不管他来不
来偷袭,我只知道主子安排我们驻扎这里,看好这一道防线!每一个时辰每一刻
你们都得给我瞪大眼睛。别说纪龙的兵马了,就是飞过去一只鸟都是我们的耻辱。
身为太子殿下的御林军,你们这副懒散的样子,简直是给恶鬼营抹黑!”

  “是,属下知错!”士兵们见他真的动怒了,也不敢怠慢,马上应了一声,
站直身体,目光尖锐的望向前方,原来的嘻笑全变成全神贯注的警觉。从这迅速
的反应来看,平日里的训练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哼,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这么松散,有你们受的!”白面小将才算是满意
的点了点头,冷哼一声后往营内走去。虽说面秀如玉,看起来十分俊美,不过不
苟言笑的作风肯定不是个好说话的温良书生!

  玉面小将始终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冷若冰霜。一身战甲布满尘土,发丝也有
几分凌乱!不过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儒将之风,只是眉宇之间总有散之不去的阴霾,
感觉上似乎有什么浓烈的恨意!

  在兵营里,一文将是很不受待见,长得好看的白面小生更会受到排挤。因为
这些吃着刀口饭的男人都以粗豪著称,最看不起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
过这位玉面小将在巡视营地时,过往的兵卒无不停下动作,恭敬的尊称一声:
“张统领丨”看样子在军内的威望也是很高。

  “注意防御,多查一下岗哨的轮换!”玉面小将始终冷着脸,面对他们的恭
敬也没任何所动。巡视时依旧严厉要求每个兵将尽好自己的职责,一丝不苟的作
风让所有被训斥的人都无奈的吐着舌头!

  玉面小将名叫张维,自小从京城大家习得一身不错的武艺,年纪轻轻已经有
一流境界的身手。一手双刀在他手里更是凌厉无比,几乎到了青出于蓝的境地。
虽说面相稍显文儒,但论起拳脚可是一点都不逊色。

  张维原本姓师,从记事起就无亲无故,只有脖子上的一块铜坠告诉他,他叫
师维。年幼时沦落街头,终日靠着乞讨为生,吃着百家饭艰难的生存着。小小年
纪尝遍辛酸苦辣,其他孩子的欺负、别人眼里的蔑视,一切的一切都经受了、也
忍受了,求生本能让他想继续活着!

  每一次孤独的在角落里乞讨时,他羡慕那些被父母疼爱的孩童,渴望着不属
于自己的小玩具,在饥饿时,小贩售卖的一颗热包子都像是人间至宝。京城的冬
天寒冷无比,刮起的北风如刺骨利刃,那种孤独冰霜折磨的,不仅仅是年幼的身
体,更折磨着还没成熟的灵魂。饥肠辘辘的折磨是张维不愿意想起,但也无法忘
却的磨难。

  张维清楚记得八岁的那一天,京城下着前所未有的大雪。很多人都选择在屋
里取暖,原本繁华的大街没看到几个人影,就连小商贩都没有出来做买卖。自己
乞讨两天没要到任何吃的东西,感觉血都被冻成了冰块,饥寒交迫下,最后无力
的晕倒在一个商铺的门口。

  张维本以为自己会结束这样痛苦的生活,他本该痛恨从没见过的父母,但一
切都在悲哀之中完全变成空白。或许对于孤苦伶仃的自己来说,这会儿是最好的
解脱。最后一个想法浮现时,张维心里除了苦涩,只剩下浓郁的悲哀!

  等他再度醒来时,当眼睛睁开的一刹那,他完全呆住了,周围的一切让流落
街头的他吓得说不出来话。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身上还盖
着漂亮的大厚棉被,温暖的感觉让他呆滞好久后,才相信自己真的还活着,没有
像其他小乞丐一样冻死在街头!

  喉咙干干的像是被什么黏住,肚子饿得瘪瘪的。当时张维饿得骨瘦如柴,即
使已经醒了过来,但浑身上下却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甚至连说个话都没办法发
出声音。

  感觉自己身上好烫好烫,又特别的饿,双重折磨让幼小的身体无法继续承受。

  隐约只记得在模糊中一个高大身影向自己走来,喂自己喝了一些好苦好苦的
药水!张维本能蠕动喉咙喝了下去,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太需要一点东西来填满,
哪怕是一口水都好。热热的药水让张维舒了口气,接着脑子一沉,再度昏睡过去!

  一个小孩在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久,高烧自然是不能避免的,连续几天的高
烧没夺去本就虚弱的生命,不得不说是老天的眷顾。张维在细心的照料下醒来时,
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但一开眼时屋里的一切都让他傻了眼。虽然一直在外乞讨,过着饥一顿饱一
顿的生活,但富丽堂皇的装修让他明白,这里绝对不属于普通的百姓人家!也不
该是自己这个小乞丐该待的地方,周围的奢华让他忐忑不安。

  见孩子醒了,在丫鬟的通报下,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温和的看
了看眼前吓傻的小孩子,微笑着说:“醒了就好!”

  张维当时惶恐不已,见到面前的人,吓得嘴唇都有些发抖。即使只是小乞丐,
但他认得眼前的人是京城巨富张庆和。家大业大,也算是富甲一方,多少次偷偷
看过他在京城里行走,羡慕张家华丽的锦衣,更渴望着果腹的美食。

  张庆和对张维来说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张维从惶恐中回过神来,看到自
己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几乎把人家的新被子弄得黑了,赶紧下床跪地,惶
恐不安的说:“小、小的,给张老爷请安,我、我不是故意弄脏被子的!”

  “没事!”张庆和亲切的笑了笑,给人感觉特别和善,先示意腿已经有点发
抖的张维站起来,接着关心的嘘寒问暖。张维,当时的师维战战兢兢的回答,把
自己从小在破庙乞讨的身世全说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

  张庆和听完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随后马上有丫鬟送来香喷喷的鸡
汤。虽然香喷喷的很是诱人,师维本能抱怨怎么不给点馒头,等长大了才明白张
庆和怕他空腹太久会撑着,又因为是大病初愈,吃太多怕伤到脾胃,才会让他喝
汤先润一下,小小的关怀让他感动得潸然泪下。

  浑身换洗一新,穿上让人眩晕的锦衣华服;几个温顺的丫鬟服侍着,睡着温
暖又宽敞的大床,每顿都能吃上诱人的大米饭和鸡鸭鱼肉。天堂一样的生活让师
维迷恋不已!但他也有些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不应该属于自己,也不知道
张庆和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

  吃惯了剩饭残羹、习惯了饥肠辘辘的漂泊,突然面前给你摆满可口的山珍海
味,让你过着和大少爷一样的生活。如此大的落差试问谁不忐忑?师维虽然幼小,
但也感到到怪异,每一天虽然过得舒服,但也是特别不安。

  师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幸运,竟然莫名其妙的住进张府,所以一直战战
兢兢,连下人的服侍都觉得是一种惶恐!张庆和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师维小心翼
翼和别人打听,才得知原来那天自己晕倒在商铺旁时,张庆和恰巧去那家店查帐,
出门就看见自己晕倒在门口。

  也该说是他命好,当时大战刚过,百废待兴,京城流浪的孤儿也不少,几乎
每天都有冻死路边的!张庆和再有钱也发不了那么多的善心;本来他叹息一声,
打算转身就走,但刚好府里有人来报,夫人为香火单薄的张家添了第一个男丁,
当时让张庆和高兴得有些找不着北。

  要知道张家算是家大业大,能从战火中保留家业,可想经营艰苦,但张庆和
却一直没有半个子嗣。连生几个女儿后,本以为这一胎也无法得男,谁知道却生
了个大胖小子且母子平安。当时下人说大少爷出生了,该做点善意为他积积福;
张庆和心动之下,把眼前冻得浑身发紫的小乞儿带回府里,才有了这么一段缘分!

  看过师维一眼后,一直忙着生意,也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兴奋之中,一直没有
露面,直到一个月过去,他才再次出现在师维面前。那时候张府上下都顺箸张庆
和的意,奉承说这个师维是大少爷的贵人。张庆和一来就喜得香火,同时信这个
说法、相信这个缘分,决定收这个小乞儿做义子!

  面对天大的好运,正常人应该会高兴得发疯,但当时师维却是吓得够呛,幼
小的脑子更是六神无主只剩空白的一片,连怎么给张庆和跪拜喊爹都忘了。张庆
和其实也是听信偏言,认定了这个小乞丐是自己儿子的贵人。为了这个难得的儿
子能健康长大,才会收他为义子!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产后母子平安,让张家上下更加坚信师维就是张家
的贵人。张家大少爷张启华哇哇落地后白白胖胖的,周岁内也是没病没灾,张庆
和更是乐得合不上嘴,越发相信师维是儿子的贵人,在相处时也有些爱乌及乌的
疼爱这个聪明谦卑的小孩子,除了对儿子的溺爱外,对他也是视同己出一样的关
爱。

  或许也是师维命好,从他一进府,原本连蛋都不下半个的妻妾们纷纷害喜。
张家真是迎来开枝散叶的好时候,大胖小子一个接一个的抱在手里,把张庆和跟
当时已经不管家事的张老太爷乐得不知道该怎么去庆祝了,儿孙环绕的梦想竟然
这么简单就宝现了。

  师维自然也倍受宠爱,开始在张庆和的安排下学文断字,勤奋好学的态度让
张庆和更加喜爱。大家已经习惯把这个外来人当成张家的一分子,师维也渐渐适
应大户人家的生活,开始享受从没体会过的亲情!

  虽然张庆和张老太爷都没说让他随张姓,不过张家人的疼爱让师维感动不已,
在一次家宴之时跪在张老太爷的面前,将父母所留、刻有名字的铜坠丢掉,正式
改名张维,敬茶、磕头,拜张庆和为父!

  战战兢兢的过了两、三年,张维已经彻底习惯张家的家大业大,也展露出天
生的聪明才智。不仅对张庆和感恩戴德,对张启华更是视如一胞所出的兄弟,越
来越得到张家人的赏识,后来发现他有习武的兴趣,张庆和更是花了大钱为他拜
得名师,宠溺之情让旁人羡慕不已!

  张家的事业在发展中越来越大,尤其在靠上太子殿下后更是如日中天,声望
一下达到顶峰。已经长成精壮少年的张维也师成返家,张家人依旧视他为家里的
一分子。从小宠溺的弟弟张启华尽管纨裤浮躁,但也是兄前兄后的叫着,兄弟间
的相处一点都没有隔阂,让他越发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家庭!

  张庆和看着这个义子变成人中龙凤,自然高兴不已。或许也是迷信于他进门
后张家就顺风顺水的说法,家宴之时更是把爱女张莲蓉许配给他,将他从义子变
为爱婿!

  张莲蓉落地时,母亲就难产而死,这个妹妹可以说是张维看着长大的。两人
从小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如花妙年的思念让他们早就有了爱慕之意。这会儿张
庆和将张维招为乘龙快婿,更是让张维感激得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这份天大的恩情!

  凭借太子爷的恩宠,张家不管是声望还是家业,一时间达到顶点,在京城商
界已经是难寻第二。就在这个顶点时却经历让人谈之色变的京城大乱,张家最大
的支柱张庆和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里,让原本其乐融融的大宅笼罩上仇恨的阴影!

  张启华在仇恨中洗去一身纨裤之气,毅然丢掉公子哥的习气和寻欢作乐的无
所事事,压着仇恨之火,担起张家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只为了父亲的大仇、为了
张家上下无边的恨意!

  张庆和的死让张维一夜之间白发陡增,心里的煎熬让他几乎痛不欲生。虽说
没有骨肉之情,但养育之恩更胜抛弃他的亲生父母。张维虽然压抑自己的怒火,
但心里也是恨意滔天。他给新婚的爱妻丢下一封书信后毅然选择从军,期望能亲
手摘下纪龙的脑袋!

  扩招的恶鬼营是最好的选择,张维毫不犹豫的投入戎马生活。丢下新婚爱妻,
为的只是回报张庆和如山一样的父爱,手刃仇人、报杀父之仇!张启华当然也没
阻拦;接管硕大家业让他无暇分身,但隐隐支持兄长的决定!

  初入军营时,张维因为清秀的长相,没少受到别人的戏弄,甚至不少人一见
都嘲笑他是个女人,但他一直惦念着父亲的大仇而一忍再忍!直到一次实在受不
了,将其他三十多个兵将打得站不起来时,别人才意识到这名玉面小生不是自己
想像的老实人,从此军中没人敢戏弄他!

  当时恶鬼营扩编太快,将领选拔上有不少难题。考虑到他和张家的渊源,又
见识过张维的聪明和不错的身手,一段时间后,关大明就任命他当一校的千夫长。
张维自然明白这是给自己机会,上任后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立
起自己的军威!

  巡视完营内的情况,又详细部署换防的任务后,张维坐在自己的帐内,在摇
晃的独光下,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脑子里总是浮现养父张庆和欣慰的笑脸!他感
觉太阳穴越发肿疼,心里浓烈的恨意更是让他喘不过气!

  亲情对一个孤儿来说有多珍贵,只有张维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是父亲张庆和
的疼爱、弟弟张启华的尊敬都让他沉醉,哪怕是稍稍的关心都能让他感动落泪。
以前在京城时,尽管张启华玩世不恭、到处惹事生非,但只要他有麻烦,张维这
个哥哥绝对护短不护理。眼下看着张家凄凉的家变,试问谁能不愤恨呢!

  张维不敢再去想了,怕再想下去自己会发疯。悲恨交替而来,眼圈忍不住开
始发红,说不明白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仇恨。

  “夫君!”这时候,一个娇倩身影细挪莲步的走了进来。看见他满面愁云,
不由得轻叹一声,虽然试图安慰几句,但她自己也是有说不尽的惆怅:“别想那
么多了,父亲在天有灵也不想看见你这副样子!”

  “莲蓉!”爱妻的轻声细语让张维心里感到一丝安慰,但还是皱起眉头,冷
声哼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军营重地不容许家眷进入!你一个女儿家的进进出
出算什么事,让别人看见的话,让我以后怎么带兵打仗!”

  “我知道!”张莲蓉哀声轻叹:“太子殿下赐给父亲的那个如意,让大哥每
次一见都潸然泪下。虽然我是女儿身,但论起身手来也不差,我也想尽一份绵薄
之力,也报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够了!”张维看着憔悴的爱妻,原本阴霾的心总算有了一丝缓解。但想起
现在紧张的局势,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一个女儿家就不该出现在营
内,你这是在扰乱军心!太子殿下赐我统领之职,也是恩赐张家为父雪仇的机会!
你一个女儿家在营内终日行走成何体统,再这样,下次别怪我军法从事!”

  “夫君!”张莲蓉面对爱郎的怒吼,心里明白往日他对自己恩爱有加,此时
确实是自己任性而为,马上跪了下去,低声哽咽说:“妾身并无此意,只是想尽
绵薄之力而已。若你觉得妾身犯了军法,大可斩之而立军威!”

  爱妻下跪令张维只能无奈苦笑。尽管自己一直严律军法,但绝不可能斩了这
个相知相爱的妻子,何况她又是张家的人。虽然她的做法很任性,但张维知道她
在关心自己,一方面妻子并不是小家碧玉,和自己一样有一身好武艺,也是想报
仇才会风尘仆仆的赶来。

  张蓉莲虽然有一身好武艺,但骨子里还是相父教子的好女子,新婚过后更是
沉浸在夫君的疼爱之中。原本该是幸福的生活,被无情打碎。她之所以执意要跟
来,其实也是外柔内刚的性格作祟,不允许自己和普通女子一般在家苦苦等着丈
夫归来,而是想追随着丈夫一起报杀父之仇!

  “莲蓉!”张维万般无奈,叹息一声后颤声说:“你明知道我对你下不了手,
何苦这样呢?要是让殿下知道这事而生怒意,别说我以后没办法带兵,你有没想
过你大哥也可能会受到牵连,甚至张家都会因为主子的不满而遭殃!”

  “我……”张莲蓉一听,顿时手足无措。虽然夫君的话悲切万分,侣她也听
出话里的忧虑,细想之下自己真有点鲁莽了。恶鬼营是太子的御林军,新立的大
营一直强调军法从严。如果真有人往上一告的话,自己的一时冲动真会连累张家。

  没等她惶恐完,突然大帐的布帘被一把拉开。一个士兵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看也不看倒在地的张莲蓉,慌乱的禀报道:“统领,离大营不足二里地有一支约
万人左右的兵马正朝我们靠近,哨所已经燃起狼烟。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朝廷的
兵马!”

  “什么!”张维顿时惊色满面。一路上岗哨重重,什么样的兵马能靠得这么
近才被发觉,难道是前方暗哨都被偷袭了?不可能,尽管响水村地势平坦,但前
方还有驻军,即使有兵马要借道,也理应事先通报才对。

  顾不得跪在地上的爱妻,张维赶紧让人吹起警戒号,集合全校将士,自己带
着人赶到营前的木楼之上,站在高处望远一看,眉头不禁紧锁。尽管月色当空,
但坡道前方却是浓烟滚滚,密密麻麻的黑影往这边移动着,万人来袭并无虚假之
处。

  “戒备!”张维面色一冷,命人关上大门后。立刻集结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高高的门楼上全是拉开弓的弓手,一个个面色严峻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兵马,只等
张维一声令下就将手里利箭射出!

  “慢着,我们是响水的驻军!”最前方的将领一看张维迅速排出防御阵势,
赶紧挥舞手里印信喊道:“别放箭,有紧急的军情!”

  张维微微愣了一下,目光如炬的望向在最前方的将领。人数实在太多了,光
骑兵起码就两千,响水的驻军根本没那么多人!细细琢磨几眼后,突然怒声暍道


  “放箭!”

  士兵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驻军还要攻击,但还是放开弓弦,一轮密集的箭
雨笼罩在对方上空。顷刻间,在坡道最前面的一百多骑都被射得落马哀吟,只剩
十多人匆忙后退,为首的将领不满的叫嚣:“你造反呀,没看到我手里有印信吗,
竟然还对我们攻击!”

  “放屁!”张维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满面冰霜的看着面前一万兵马,哼声
说:“你们所谓的印信我是看不着,但那么多人马前来,岗哨却没提前告知;再
者说响水根本没那么多驻军,就算有的话,借我的防道,起码先由你们的统领通
报一声!我们御林军在军品上比你们高多了,可不是杂牌的地方驻军,连这点规
矩都不懂,谁信你们是驻军!”

  “军务紧急,哪来那么多的说道。”对方将领一边举起兵部发下的大旗,一
边不满的叫嚣起来:“那套繁文俗礼,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讲究!”

  “你们真是响水驻军?”张维见他们拿出驻军的大旗,顿时面露迟疑之色。
看他们一副慷慨的样子,马上摆出低微的态度,满是歉意的说:“在下鲁莽了,
还请各位勿要计较,在下马上迎兄弟们入营。”

  话音一落,张维马上拉过旁边的亲信耳语一番。没一会儿,营帐的大木门敞
开,对方将领一直骂骂咧咧的,不过一看张维不再为难,也没再多说,手一挥,
后边的将士立刻跟了上来,大摇大摆的走在坡道上,眼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
窃笑。

  一万兵马在夜色下确实阵容庞大,不少都是步兵,限制了前行的速度。在他
们行进到离大门不足二百米,硕大木门突然关上了。将领立刻有些不满,朝城楼
之上的张维喝骂道:“瞎了狗眼啦,怎么又把大门关上!”

  “哼,你说呢!”张维眼色一冷,这帮人明显有备而来,却不明白河北这时
候的状况。大多数驻军已经被调回省内,由赵猛牵制着。这时冒出这么多的兵马,
试问谁不质疑?再者,小小的地方驻军竟然敢对御林军出言不逊,实在是天方夜
谭。

  刚才张维有些犹豫,所以想让他们走近一点。等到这些士兵走近,确实前边
人马全穿着标准地方驻军的衣服,但往后一看,张维马上起疑了,因为后边人马
大多低着头遮遮掩掩的;再细看他们的衣着,完全不是朝廷兵服,根本不是响水
的驻军!

  让张维更加怀疑的是他手里的大旗。虽说是兵部所发的没错,但却是一面千
人驻军的番号旗。古时行军,有时只万人都拿着十万的番号旗招摇过市,千军进
城对外都宣称一万。哪有人会少报自己的兵马人数,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行为丨
确定来者不善,张维使了一个眼色,那名亲信就心领神会的关上城门,与此同时,
城楼上的弓手们再次拉开了弦!张维这次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令喝
道:“放箭,把他们全给我射下来!”

  “看什么看,这些全是叛逆!”小将领们也马上怒喝起来,弓手们这才如梦
方醒,纷纷开弓放箭,把一轮轮的箭雨朝他们射过去。

  “妈的!”对方的将领气得破口大骂,本以为可以骗开城门,没想到白面小
子那么谨慎。这会儿士兵们有些放松,哪会想到人家会突然发难!看着旁边的士
兵被射得惨叫连连,门楼前早已人仰马翻,哪还顾得上再装神弄鬼,马上拔出刀
怒吼道:“杀呀,他们不过一千人马,给我剁了他们!”

  后边上兵不再遮掩,猛的抽出兵器,山呼海啸一样的喊起杀声,迅速朝大门
楼冲过来。这时候他们抽出的兵器各不相同,完全不像是朝廷正规军,明显就是
津门的叛逆。恶鬼营的众将才算是明白刚才的阴谋诡计,立刻朝张维投以敬佩的
眼光!

  “弓手不要停,把所有的箭射光!”张维一边沉着的指挥门楼上的人马,一
边大声命令道:“给我放火箭,不能让他们攀登上来。”

  坡道上空前拥挤,不少人冲到门楼前开始往上攀爬。整座要塞是木制结构,
点火无异于自焚。马上有其他将士上来劝解,张维一边指挥兵马抬火油浓郁的大
火准备用火石抵挡,一边狰狞的喝道:“你们是不是傻了!坡道并不是适合防御
的地点,难道你以为凭我们一千人马能敌得过他们的一万大军?现在要做的就是
拖,只要我们拖得住,其他大营看到狼烟就会过来支援!”

  其他将士一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响水村不是防御的胜地,一千对一万完
全没抵御的希望。张维用拼命的办法,焚烧自己的门楼也必须阻止敌人前进;只
要恶鬼营其他人马来援,眼前的危机就可以解除,死守才是最愚蠢的办法。

  众将不再有其他意见,火石、燃烧的木桩开始朝坡道丢掷过去,一轮轮的火
箭也让底下敌军惨叫连连。背水一战般的拼法不仅烧得对方惨叫连连,没一会儿
也磷得门楼起了大火。本就不坚固的军事要塞瞬间变成火海,再也无法在楼上监
守,恶鬼营的人马只能迅速撤退下来。

  “别慌!”张维一边指挥部下有条不紊的集结,一边让人往燃烧的楼门丢去
更多的火油和木头。熊熊大火暂时将双方隔绝开来,这火烧得越久,等待救援的
希望就是越大!

  “给我杀呀!”对方的将领也是气急败坏,正常人在这时候肯定会选择在门
楼上用弓箭死守。没想到张维的想法会那么怪异,使用火攻,自燃城楼,让自己
的阵型大乱。眼下面对浓郁的大火,还真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即使他喊着杀,但前方火海让士兵们恐惧的退却了,不少人身上的火还没灭
掉,闻着同伴尸体的烧焦味,让他们惶恐的不敢靠前。恶鬼营的人马一看对方畏
缩的样子,也明白了张维的意图所在,立刻搬来所有可燃之物,甚至连帐篷、帆
布和蜡烛全丢了进去,一时间火光冲天,让敌方人马无可奈何。即使有着十倍于
人的优势,但面对无情的火海还是前进不了半步!

  火海横在前面,双方都屏着呼吸无法上前一步。张维深深明白现在拼的是时
间,但营内物资有限无法支撑这把火烧太久,一会儿能不能御敌,就看自己能不
能提起兵将们的士气。

  “张维!”对方的将领也是气坏了,没想到张维会用这样极端的办法!他隔
着火海气急败坏的骂道:“有种出来和老子一战!你爷爷是津门周家的周云涛,
放把火做缩头乌龟算什么,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了!”

  张维冷笑一下,透过熊熊大火偶尔的缝隙,看到他恼怒的嘴脸,马上阴阳怪
气的回骂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周云涛呀。周家满门的无耻叛逆,真难为你
还敢报出名号来。周家的人全都是败家之犬呀,前段时日你弟弟周玉锋被绞于孙
大人之手,还被挂尸示众,难道你们周家还不悔悟吗?”

  张维见他面色越发恼怒,马上放肆的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骂道:“听说前
阵子纪大公子宠幸你们周府,将女眷奸淫一遍。不知道你的妻女是不是也有份,
戴了绿帽子还给人拼命,你们真是乌龟的祖宗了。”

  恶毒的咒骂让周云涛气得六佛升天,恨不能冲上前把张维碎尸万断。无奈火
势那么猛,没办法踏前一步,让他恨得太阳穴都鼓鼓作疼。尤其恶鬼营的人顺着
张维的话,一砠咒骂着,那嚣张样子更是刺激他已经满腔怒火的心脏。

  津门周家确实人才倍出,前段时候恶鬼营推进时,由周玉锋防御的马尾县成
了最硬的骨头,怎么啃都啃不下。甚至在五千对一千的优势下还不能破城,许平
怒将千夫长刘容飞斩首,换由孙正农统帅!

  一开始他这文人也有点战战兢兢的,但没多久就展露狠毒本色。先是摸清马
尾县的局势和地貌,知道县城内的水源全来自清花河,马上大放谣言说要放毒,
搞得马尾县人心惶惶,一时间没人敢饮水;后来有人忍不住取水饮之,但喝完也
没出什么事。

  县城里马上安定下来,不少人甚至嘲笑孙正农信口雌黄。不过就在他们放松
警戒的时候,孙正农就冷笑着放毒了。也不管你是士兵还是百姓,一夜之间毒死
两万多人,还借着这机会煽动百姓,说是周家自己放的毒,一下弄得城里全是惶
恐的阴雾。

  不到一夜的惊慌失措,马尾县立刻被恶鬼营攻破城门。青年才俊周玉锋没想
到朝廷打着仁义的旗号,竟然连百姓也毫不顾虑地毒死,悔恨大意之时早就被恶
鬼营擒下。孙正农也没半点心软,立刻把他绞死,吊于城楼上给天下人看,进一
步打击津门的±气。

  周家最近也不齐心,最大的原因还是纪开容淫染周府的事。尽管纪龙杀妻灭
子,想安抚周家上下的不满,但试问这样的奇耻大辱谁受得了?不少人已经有点
微词,要不是周井强压,恐怕不满的情绪会立刻爆发。

  “老子要杀了你!”周云涛一听这话,似乎受到莫大刺激,疯一样的叫吼起
来。

  原本周家抵御恶鬼营的前进不可不谓功劳甚大,却被一个狠毒至极的孙正农
连破几城,将不少周家将帅用狠毒办法折磨死,弄得周家上下无不想饮其血、啖
其肉。现在张维提起纪开容,更是打到他的七寸,立刻让周云涛恨得心里只剩下
了杀意!

  “来呀,看谁先死!”张维这话说得虽然轻松写意,但眼里已经有着严肃的
杀意。这时候营内能焚烧的东西已经烧尽了,眼前火海正在渐渐消退。虽然刚才
一波箭雨损伤他们近千的人马,但要正面交锋的话没有胜算。

  一切的希望只能寄托其他部队看到狼烟赶紧过来救援,不过张维也知道自己
现在该做什么。虽然与周云涛隔着火海谩骂,但也明白这是该拼命的时候,命人
取来兵甲时,脸上已经全是冷峻的杀意!

  这时已是漫天星斗,隔着火海,射箭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因为太远的距离根
本无法伤到人。随着火势渐弱,还没等到其他人马救援,恶鬼营的众将明白这一
场数量悬殊的死战不可避免,一个个面色严峻的面对这场决战。

  时间在火海的消耗中慢慢过去,空气里全是压抑的味道。周云涛的兵马早从
恐慌中回过神,开始排开冲锋的阵势。等到火势烧尽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
害怕得惊慌失措的场景,反而是一千兵马肃杀以待的冷酷。

  张维这时双手各持一把闪着寒光的长背大刀,身后还背着十多把大刀,样子
看起来有些诡异。其他将士也纷纷拿着兵器聚拢,脸上不但没有怯意,反而有着
杀敌的兴奋。手里清一色的长刀和长枪都泛着噬人的寒光,在黑夜中倒映着他们
脸上的杀气,看起来更加骇人。

  大火终于烧尽,马上的周云涛拿起自己的长斧,面色狰狞的看着早已经鸦雀
无声的一校人马,轻蔑的说:“还不投降,这一点人马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

  “就算是死!”张维清秀脸上一直面沉如水,突然目露澎湃的凶光,右手刀
指周云涛,怒起喝道:“你们也别想过去一步!我恶鬼营一校张维,今日即使横
尸沙场,也要将你斩于马下!”

  “统领威武!”恶鬼营的众将顿时咆哮起来,在这种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张
维的一番话激起他们空前战意!虽然处于劣势,但这种豪迈的杀意也让一千兵马
瞬间士气大涨。

  “不知所谓,杀呀!”周云涛气得直咬牙。没想到张维还会逞一时的口舌之
快!这时眼前已经没有任何屏障,知道再拖下去,其他兵马会赶来救援,马上举
起令旗,喝令大军冲锋杀敌!

  “杀呀!”一万叛军如潮水一样涌前。经过刚才的安抚。这会儿脸上也没有
恐惧,黑压压的一片又是漫天呐喊,一下显出恶鬼营的兵缺将寡!

  “一校听命,狠狠的给我剁了这些叛逆!”张维手持双刀翻身上马,满眼布
满血丝,全是怒意。一喝之下立刻策马先行,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杀了这些乌合之众!”恶鬼营的众将在他的鼓励下也不胆怯,马上喝喊着
冲上去。尽管面前兵马十倍于己之多,但在重重的洗脑下,他们有着强烈到变态
的自尊,身为御林军的荣誉感让他们没有半分怯意,面对庞大的冲锋阵没有任何
胆褰,呐喊之声甚至还盖过周家军!

  “砍了他们!”冷兵器时代拼的是士气,张维一马当先的冲进对方阵中,挥
刀杀敌让恶鬼营上下为之振奋。双方人马在冲锋中立刻混战成一片。在坡道上早
就分不清敌我,所有人只能看着身边,把所有不是兄弟的人杀掉!这是最原始,
也是最直接的本能,是唯一保命的办法。

  这样简单的混战中,任何战术都失去意义。所有胜利的因素只剩下彼此坚持
的信念,和士气上是否有强烈的坚持。张维也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在冲锋时肩上
中了冷箭,但还是强忍着疼痛将箭拔出,挥舞双刀,在对方的阵营里来回冲杀着。

  周云涛自然也懂得这个粗浅的道理,手里的长斧在冲锋中尽是无情杀戮,每
挥舞一下,几乎立将恶鬼营的一个将士杀于马下,身手之强甚至还猛于张维,一
时间也杀得是腥气满天、让人胆寒!

  张维在旁边看得直咬牙,往日亲密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他的斧下,让张维恨不
能冲上去与他死拼!但无奈两人中间横着太多混战的士兵,即使想与周云涛一战
也没办法,只能将更浓郁的恨意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杀呀,把这些杂碎全给我砍了!”张维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这时
候浑身上下全被血水覆盖。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都不知道。几个冲锋
下来,手里的双刀早已经卷刃,但也杀得周家军恐惧不已!

  张维把手里双刀一丢,从背上再拔出两把长刀握于手中。狰狞的面上全是愤
慨的怒火,爆喝一声,再次在千军万马中冲锋起来,几乎每一次刀光闪过都会有
颗人头带着血水飞起。这时候杀戮已经成了本能,发红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只想着要把身边的敌人全都砍死!

  双方的人马混战着,由于坡道不够宽的关系,周云涛不能彻底发挥人数上的
优势,只能在混战中以多打少,渐渐占上风!这时到处都是惨叫连连,不知不觉
竟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一万的兵马竟然被恶鬼营用死拼的代价,硬生生的拖了
那么久。

  “张维!”

  张维沉浸在血腥中,早已红了眼,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如雷般的暴暍,本能的
一惊,赶紧握起双刀抵御头顶上的寒气,回过头来时,只看见一道白中带红的亮
光直取自己脑门。

  砰的一声,兵器的硬碰,双刀竟然全都断裂。张维慌忙一个侧身,肩膀上瞬
间一疼,被狠狠的砍了一下,整个人本能往后一退。刚才的一击宛如千斤压顶,
即使强挡也让张维觉得骨头隐隐作疼。

  偷袭之人正是手握长斧的周云涛,这时候他已经下了战马,似乎因为久战,
脸上满是愤怒的狰狞!

  “卑鄙!”张维捂着血流如柱的右肩,咬牙含恨的瞪着他。周云涛的斧头凶
悍至极,这时候张维的右手已被斩落在地,伤口处露出森森白骨!

  “战场之上何来卑鄙之说,我说了要将你碎尸万断!”周云涛怒骂一声后,
继续挥舞着长斧杀了过来;恶鬼营的将士一看马上想来救援,却被他的长斧杀得
死伤连连,根本没有靠近的余地。

  “退下杀敌,我自己来!”张维这时候也起了同归于尽的杀意,眼一红,左
手再次从背后拔刀。将一把大刀咬在牙间,剩下的左手握住一把,径直朝周云涛
杀了过去,依旧保持双刀之势,只不过每跑一步,肩上断口都会喷出一丝丝鲜血。

  “统领!”将士们无不悲极而号,他们也明白周云涛是个十分厉害的武将。
统领不想大家白白送命,才会拖着断臂之身以死相抗,意在让众将能再多抵抗一
会儿。

  张维明白自己已到了强弩之末。血流得太多了,现在连伤口都已经麻木,不
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眼前开始模糊起来,饶是如此,他还是凭着坚毅的恨意,
满面狰狞的杀向周云涛。

  “想死,成全你!”周云涛也知道时间耗不起了,怒目横喝之下,纵身一跳,
尹里的长斧含着千钧之力,狠狠朝张维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张维看着越来越近的斧锋,面露凄厉以及欣慰之色。痛苦的是不能报杀父之
仇,欣慰的是这时候已经抵挡够久,救援的大军也差不多该到了。已断一臂的自
己无法再抵挡周云涛的一击,虽然对方也是伤痕累累,不过却没伤到任何要害。

  张维在闭上眼等死的那一刻也露出自己的狰狞,手里的长刀直直刺向周云涛
前胸,完全不管自己可能会被长斧碎首,一看就是想与他同归于尽!

  “逆贼,休伤我夫君!”就在这时,一声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莺燕之声飨起。

  一个娇俏身影突然出现在周云涛头上,伴随着破空之音一道凌厉寒光闪过,
直取他的天灵!

  周云涛立刻机警的一个闪躲,肩膀上挨了张维一刀,但也躲过突然而来的一
击。待到他吃疼后退时,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手持长剑的美娇娘;虽然一身
长裙,但面带冷酷之色,颇有巾帼英雄之姿!

  张维虽然刺伤了他,但胸前也被长斧狠狠划过,砍断骨头。一道血雾再次喷
出,禁不住闷哼几声、后退几步,再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爱妻,不由惆怅的责怪
道:“蓉莲,你来干什么!我说过,战场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与君同生死!”张蓉莲手握长剑,没半分迟疑,回头的一刹那眼眸里除了
爱意还有坚定。

  “呵呵,罢了!”张维哈哈笑了起来,断臂之处不停往外冒血。这时候脸色
已有几分苍白,但笑起来却是那么豪气冲天:“生有此妻,我还有何憾!今日我
们并肩杀敌,落得黄泉时再一起尊父尽孝道,何事能比此更加快意!”

  张维仰天长笑着,笑得快意豪迈,但也有最后一刻的不甘。张莲蓉一边持剑
退后,一边悄悄架住夫君的身躯,满眼柔意的说:“是呀,待到黄泉侍于父亲膝
前,我们也可恩爱如初!”

  “哈哈!”张维感动于爱妻的体贴,因为这时他已经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肉,但他明白自己一倒下去军心就会彻底的散了,所
以靠着意志,挺直自己的身躯。

  这时候的场面容不得两人再恩爱,因为在混战过后,恶鬼营一校已经不足一
百人了。被周云涛杀得连连败退,退到夫妻俩身边聚集起来时只剩四、五十人,
个个都是满身伤痕,简直是一个个血人,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下去的能力。

  周云涛这时候也不再急切了,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让兵马集合。尽管眼前的
顽敌只剩几十人,但细看一下自己这边,竟然在优势巨大的情况下死伤了近三千,
心里顿时有难言的失落感。如果人数一样的话,自己难道还比不过眼前这个白面
小生吗?

  “丢下兵器,饶你们不死!”周云涛尽管心里不快,但还是带着兵马继续一
遏进,手里握着长斧,大有再次冲杀的意思。

  身边只剩五十多名残兵伤将,面对包围上来的数千兵马,张维心生无力之感,
虽然这时候意识已经有点发黑,但却是疯一样的仰天长笑,在爱妻的搀扶下直起
了腰,指着周云涛大骂道:“丢下兵器,你这是在痴人说梦话!”

  “还逞强!”周云涛不屑的哼了一下,阴声道:“你以为你们只剩这点残兵,
还有抵抗的可能吗?这时候还装什么英雄!小命只有一条,难道你一点都不珍惜
吗?”

  虽然语气不屑,但周云涛心里却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万人攻一千,竟然死
伤三千还没办法杀开血路。尽管这时已经是胜券在握,但这种胜利对一向自负的
他来说真是太过耻辱了,根本没有任何可炫耀的地方。

  “我确实惜命!”张维说话时吐出一口鲜血,张蓉莲赶紧为他擦去嘴角血水,
面不改色的扶着夫君渐软的身体再次站直,一切的情愫完全不需语言表明。张维
感激的看了爱妻一眼,没有她搀扶的话,这时候满是血水的身体根本站不起来。
这个眼神只有两人能懂,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却真情洋溢!

  张维喉口一疼,心脏开始剧烈疼痛,将涌上来的血水赶紧吞了回去。看了看
旁边有些迷茫,但却坚毅的众将士,豪迈笑道:“但我最恨我的命只有一条,我
死两次报答不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再死两次报答不了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就这
条命了,还真是有点不够用了,哈哈!”

  豪气冲天的话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张蓉莲一边使劲搀扶夫君越来越软的身体
站直,一边充满爱意的看着可称豪杰的爱郎。感觉被染上的血水越来越多,心里
疼得几乎快要爆裂,在几欲泪下的时候被张维狠狠一瞪,把泪水吞了回去,因为
耳边一句话让她忘记死亡的可怕:“蓉儿,我也欠你一条命。只能来世再与你恩
爱相守,这辈子是我辜负你了!”

  “兄弟们,黄泉路上我们再煮酒相聚吧!”张维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完这句话时,再强的毅力也支撑不住生命的消逝。尽管还是怒目横瞪,心跳却是
停止了。

  “与君永世相守!”张蓉莲使劲扶着张维发软的身体,目送着爱郎逝去。已
经忘了什么叫悲哀,只知道自己不能哭,将所有悲哀全狠狠压住。这时候哪怕一
滴一点的眼泪,都会让心爱的夫君痛心。

  张维怒目圆瞪的死了,感觉不到任何的吐息。饶是如此,张莲蓉还是紧紧抱
着他的身躯,让丈夫豪迈的怒视着敌人。这一刻只有她知道丈夫已经死了,而在
恶鬼营其他人的眼里,张维还是他们最后的精神支柱。

  “杀呀!”周云涛这时候已经不耐烦了,尽管很欣赏张维,但军令之下,也
知道时间耽误不得,大手一挥,手下兵将潮水般地压了过来。

  大军杀来时,张维豪迈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张蓉莲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因为怀里恩爱的男人完全没有知觉。她泪流满面的抓起丈夫握刀的手,宛如疯子
一样的轻声呢喃:“夫君,我们一起杀敌!”

  张维这一刻脸上苍白无色,原本红润的嘴唇只剩密密麻麻的伤口和死亡的僵
硬。不知道是不是听到爱妻的召唤,隐隐的他露出几丝笑意!其他将士面对这一
幕无不动容,这时也激起心里的杀意,拖着伤残的身体挥刀而去!

  “护住统领!”余下战士尽管悲愤交加,但伤痕累累的身体根本抵不过对方
潮水般的攻击,纷纷倒下的时刻都眼含愤恨,在最后一刻只希望用生命保全统领
的全尸!

  “逆贼受死!”张蓉莲一手抱着张维的腰,让丈夫伟岸的身体站直,一手接
过他手里的刀奋勇杀敌,完全没有寻常女子的惧怕之意,反而带着必死的心,将
靠近的兵将砍得惨叫不已,杀得周家大军有些不敢靠前。

  恶鬼营剩余的将士每一个都视死如归,不过拖着伤残的身体也抵不过人海。
在长枪狠刺、刀剑猛砍之下全倒在血泊之中。人海里唯一还动着的只有一身伤痕
的张蓉莲,这时候她也是满身血水,但依旧扶着死去的丈夫,不肯放手。

  “何苦呢!”周云涛骑作马上看着依旧奋勇的她,不禁感慨一声。事实上要
杀了张莲蓉并不是难事,只要手里大弓一开就可以将她诛杀,只是这一幕太过震
撼,让人根本下不了这个狠手。

  怀里的丈夫已经瘫软无力,但嘴角的微笑却是最大动力。张莲蓉这时虽然已
经意识模糊,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的伤,但还是毅然扶住丈夫的身体。全身越
来越无力,连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或许是血流得已经太多,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了。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让丈夫倒下,即使倒下也不能倒在周云涛的面前!

  潮水般的周家军将两人圆团围起,周云涛沉默不语,其他人也不敢上前。这
时候眼前一对鸳鸯已经成了血人,但张莲蓉还是毫不畏惧,娇美的脸上布满了刀
伤。

  虽说没了佳人的清幽,但此刻的坚定却是让人无法踏前一步。

  气氛空前沉郁,周云涛也感到了一阵焦虑不安。眼前的一幕简直是精神上的
折磨;看着张莲蓉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喝道:“杀了她!”

  在士兵们再次挥刀相向时,坡道上突然扬起漫天烟尘。陈奇率领一万大军前
来救援,远远一看,一校的人马已经遍地横尸,而张维被他们团团包围起来,立
刻抽出大刀举恨吼道:“给我砍了他们!”

  “戒备!”周云涛惊慌的让兵马布阵抵挡。虽然全歼了恶鬼营一校,但张维
火烧楼门、率兵死拼也耗费太多的时间。这时候他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这场歼灭
战表面上是胜利,但实际上自己已经是失败者了!

  恶鬼营的大军全身黑袍,宛如地狱里的杀神一样袭来。或许是目睹同伴的死
亡,一个个变得挣狞无比,全军都是骑兵,瞬间突破步兵的防守。在陈奇越来_
的冲击下,战斗马上进入白热化,几乎在一个照面恶鬼营已经呈现拼命的架势。

  “给我挡住!”周云涛慌忙的指挥着。一万骑兵的冲锋实在太犀利了,手下
的士兵刚经历混战,又被张维夫妇折磨精神,这会儿被他们一冲,什么阵形都散
了。

  周家军瞬间被打得狼狈不堪,这时已经没人去管奄奄一息的张莲蓉。在恶鬼
一营的马蹄下被杀得惊慌失措,周云涛怎么喊都已经指挥不住。这时从坡道外竟
然又冲进一股两千人左右的骑兵,挥刀加入冲锋的战阵,顿时让周家军吓得屁滚
尿流!

  “禁卫队,把这帮叛逆全给我杀了!”欧阳泰的一声怒喝之中,禁卫队的两
千兵马在冲锋中竟然后来居上,冲得和陈奇的大军一样快。

  “我要你们死无全尸!”欧阳泰一身戎甲,远远看到已经失血而死的张维,
立刻悲愤得如同疯癫。两人自小就结识,虽然张维少年离家,但也是他掏心的好
友,此刻看着旧人的惨状,试问谁不悲愤!

  “别慌,结阵呀!”周云涛的命令已经压不住有些溃逃的手下,这一刻简直
兵败如山倒。士兵们抱头往回逃,恶鬼营骑兵一路杀来,光是马蹄下就不知道踩
死多少人,更别提手里已经沾了血的大刀。

  “周云涛,老子要你的命!”欧阳泰在狂怒之中浑身瞬间罩上一阵阵的银光,
宛如天神下凡般的势不可挡。近身一尺之人还没明白过来就丧命黄泉,所过之处
几乎尸身横飞;马蹄奔跑过后数十个人头落地,宛如索命的修罗,瞬间让人毛骨
悚然。

  “挡我者死!”欧阳泰怒喝之下,竟然冲到全军的最前面,恨意直指周云涛。

  他不再顾忌的使出双头枪,所过之处无不是血雾漫天!

  “双头枪!”陈奇的惊讶还没平复,欧阳泰就一马当先在身边掠过,他拿出
四面杀器双头枪开始屠戮,一路上的周家大军不及反应就人头落地;几乎马蹄奔
过时,他们的人头还在空中飘舞,满眼的不敢置信,似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双枪双镰,四面杀器双头枪的杀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本就属于战
场的冷血杀器,除了收割生命,没别的使命!欧阳泰红着眼在千军万马里一直往
前冲,所过之处尽是马蹄踏尸,在千军万马中只剩索命银光,快得几乎没人看见
双头枪到底是何等尊容!

  “欧阳大哥!”张蓉莲自然认得这个长兄的挚友,见他骑马越来越近,立刻
欣慰的笑了笑。没等欧阳泰冲过来,她已经撑不住了,抱着张维的腰垂低了头,
眼前一黑含笑而死;或许是高兴爱郎的坚守收到成效、或许是高兴这位大哥会替
爱郎报仇血恨。

  张维挺站而死,张莲蓉抱着他的腰身血尽而亡!两人身上数不尽的伤口、密
密麻麻的箭枝,想找出一块好的皮肉都是不可能的事。悲态之惨让欧阳泰彻底暴
走,血红目光直直的盯着已经指挥不住大军的周云涛,狂吼道:“我要你们偿命!”

  故人之死激起无尽悲伤,陈奇见他已经有点疯癫,立刻指挥全军包围周家军,
不留活口的开始剿灭。欧阳泰这时候也只身杀到敌军阵中,双头枪所过之处几乎
尸横遍野,在没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周云涛的面前。

  周家军这时军心已经散了,再加上欧阳泰冲锋中的屠戮实在太骇人了,竟然
没有人上前阻拦他,或者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一个个心生惧意,竟然本能为他
让开一条血路!

  “我要将你碎尸万断!”欧阳泰恨意至极,即使周云涛旁边的武将也不能阻
拦半分。他纵身一跳,抛弃马匹杀了过去,只见银光舞圈宛如地生龙卷,瞬间把
敢于抵抗的士兵全斩得首级抛于半空之中,血水在空中不停喷洒着。

  周云涛有些心生惧意,自问戎马以来还没见过如此可怕的杀神,竟然敢孤身
深入敌军,眨眼间将自己身旁的护卫斩杀一尽。等他反应过来时,欧阳泰已经不
足十米之遥,正面如罗刹的朝自己冲过来。他慌忙的喊道:“将这狂妄之人给我
杀了!”

  但这时又有谁听他的命令,恶鬼营已经将周家军彻底的包围起来。在马蹄的
践踏下开始血腥的屠戮!何况欧阳泰刚才的一顿屠杀,早就将他们的军心都杀没
了,此刻任凭周云涛喊破嗓子也没有人过来帮忙。

  “死的人是你!”欧阳泰毫无畏惧的挥枪直杀,这副杀神索命的架势早就吓
得其他士兵不敢上前。但见他轻轻一跃就到了周云涛面前,满面狰狞的喝道:
“你最该死,老子要你的命!”

  “狂妄!”周云涛慌忙拿起斧头抵挡,哪知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面前就是
数不尽的寒光。他瞬间感到自己身上多了许多裂口,似乎连半点抵抗的力气都提
不起来。

  “欧阳,别杀他!”陈奇见欧阳泰眼红得那么厉害,慌忙的喝止。这次的偷
袭诡异,周云涛能避过那么多的岗哨,证明事有蹊跷,必须留下活口审问才是最
主要的事。

  但陈奇的话音没落,早就无力抵抗的周云涛已经被欧阳泰打下马了。长斧挥
舞不到一半时,双手的手筋尽数全被挑断,欧阳泰浑身被血水浸染,已经成了一
个索命的恶鬼,没给周云涛任何求救机会,枪尖一下又一下的朝他的胸口捅了进
去。

  “啊……”一声声惨叫让人毛骨悚然,欧阳泰疯狂的继续把枪尖刺进他的身
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即使周云涛没了半点动静,但欧阳泰手里的枪尖还是一次
又一次的刺进他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里。脚下到处是血泊一片,骇人的样子吓得
无人敢靠前半步!

  这一幕瞬间令所有人都停下脚步,陈奇顿时苦笑不已。没想到欧阳泰会怒到
这地步,为了儿时旧交而几欲疯狂!杀了周云涛还怎么审问呀,不过换来的好处
就是周家大军见统领死了,纷纷心生怯意,看着欧阳泰摧残周云涛的尸体,更是
骨子里生寒!

  “我、我投降,别杀我!”有一就有二,恐惧瞬间弥漫开来。还没等陈奇再
次大肆屠戮,周家的兵马已经接连丢掉兵器,跪地投降了!

  是好还是不好呢?陈奇不由得苦笑一下,损失一个捉活口的机会确实不妥,
但没等恶战就让敌军投降,这也是挺不错的。再看看已经几乎疯狂还在鞭尸的欧
阳泰,陈奇实在说不出有功还是有过,看来这些只能等主子来定夺。

  这时候似乎最惨的是周云涛,欧阳泰还在不停摧残他的尸体。这会儿他几乎
变了形,身躯被剁得成了碎块,死状之惨,让人一看都觉得骨头里发疼。

TOP

0
  第四章何谓狠毒

  响水村的战局直到天空微亮时才算尘埃落定。

  虽然被一万大军偷袭,但因为张维堵截及时,并没有让他们越过防线;陈奇
的恶鬼营救援得最快,迅速把场面控制下来。

  直到禁卫队和恶鬼二营的五个校前来支援时,更是稳占上风,杀得周家军心
生降意!

  大将周云涛被欧阳泰硬生生杀成了碎尸,震撼的一幕也彻底击垮周家军的军
心。他们没想到手舞长斧、宛如杀神般的将领,竟然敌不过欧阳泰一个照面,被
硬生生斩于马下。而这人还是单枪匹马的在阵中冲锋,在他们的面前将周云涛碎
尸万断。

  一千兵马能把他们拖了这么久,也倚仗张维关键时候的取舍。他冷静分析形
势,毅然焚烧了门楼拖延了时间,但到底是寡不敌众。最终一校全军覆没,他和
张莲蓉也相依而亡,虽然为赶来的援军赢得了时间,但胜利的代价十分惨重!

  千军万马中来回的冲杀,欧阳泰斩掉的不只是一个个人头,飞舞的血花更是
匕首般地刺在周家军的心头。尤其在恶鬼营的人马陆续到来时,黑压压的骑兵早
就令这帮人失去抵抗的勇气。有的人只不过是临时抽来的壮丁,根本不具备打仗
的意顾,被围困后也没有反抗之心,立刻丢掉兵器,喊着投降了。

  许平半夜接到紧急奏报时,只是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没理会其他人的战战
兢兢的候命,第一时间策马来到响水村。进入营地时大战的硝烟还没散去,空气
中似乎还弥漫着浓重焦味和血腥味!兵将们正忙着收殓兄弟的尸骨,顺便埋了叛
军的尸体。

  陈奇深深皱着眉头。面对一校的壮烈,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刚一转头,正
好看见策马而来的许平,赶紧跪下行了个礼:“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全部将土一看主子来了,忙丢下自己手里的活,跪地行了个礼。不知道是不
是面对昔日兄弟的死亡让他们有些低沉,隐隐可见每一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有种浓
郁的阴霾,连喊出的话都带着压抑的感觉!

  许平只带着十几骑就赶过来了,胯下蒙古战马高大威猛,通体白毛细润如雪,
鬃毛的舞动在晨光中似乎闪闪生辉。身上虽然穿着白衣儒袍,显得十分的飘逸,
但俊美脸庞上却是阴云满布,不但没有任何文雅的秀气,反而令人感到更深沉的
怒意!

  “平身!”

  许平下马后看着遍地的残肢血水,不禁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这一仗打得够惨
烈了,没想到恶鬼营一校竟会全军覆没,更没想到的是在重重包围下,纪龙竟能
偷袭响水村,让自己吃了大亏!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刘士山气喘吁吁,一下马立刻带着麾下学子们聚集在许平
的旁边,还没来得及请安先悄悄朝村内方向一瞥,细声的提醒一句:“主子,您
看!”

  周家军几乎差一步之遥就可以进村了。

  恶鬼营的将士们没人走近一步收殓那一带的尸体,因为萧瑟的风中站立两具
身躯,静止不动在风中微微摇曳着。全身上下的衣物和盔甲都破烂不堪,有的地
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血水几乎把他们染成血人,脚下血泊流得很远,几乎汇
成一条血河,让人一看就感到深深的震撼。

  两个血人依偎在一起,看样子似乎身上血液都流尽了,稍能看到的一点皮肤
显得苍白无比。在他们的旁边还跪着一个人,一看许平过来就跪地磕了好几个响
头,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责罚,周围士兵也没人敢上前一步搀扶他。

  “张维呀!”

  许平走上前,绕过跪倒在地的欧阳泰,径直走到张氏夫妇的面前。

  这时候他们布满伤痕的脸苍白的一片,密密麻麻的伤口布满全身几乎看不出
原来的相貌。已死的二人相互依偎,看起来那么凄厉,又特别可歌可泣,让人心
里有种莫名的沉重感!

  看着他悲壮的模样,即使死了尸身还不倒下,许平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

  一开始想提拔他是因为张家的关系,但后来也证实张维是个可塑之材,不仅
睿智冷静,身手又好,是难得的文武之才。许平一直想好好培养他成为手下的左
膀右臂,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得那么惨烈,为了阻挡周家军而和妻子一起共赴黄泉!

  张维死时竟然隐隐带着满意的笑,张蓉莲随夫而去时也不显得凄凉,似乎能
生死相随是一件幸福无比的事。如果这时候没有伤口、没有血腥的话,这一幕绝
对是人间至羡的鸳鸯!但这却让许平怒火中烧,牙齿都咬得吱吱作响,语气阴森
的问:

  “周云涛呢!”

  “他……”陈奇似乎很是为难,看了看欧阳泰后,指着旁边一个已经辨认不
出是什么物体的尸块堆,小心翼翼的说:“逆贼周云涛无投降之意,执意率兵顽
抗,已被欧阳大人斩了!”

  许平转头一看,胃酸顿时翻滚。这哪还是个人了,说不好听点,连是什么动
物都不知道了。斩于马下有斩得那么惨的吗?明显是被戮尸很久了。经过那么多
次的乱战,许平自认已经习惯这种血腥场面,但现在猛一看还是感觉有些脑袋发
肿!

  “欧阳泰!”许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别被这不明肉块影响思维,若有所思的
看了看欧阳泰后,问:“是你杀的?”

  “臣鲁莽!”欧阳泰同样一身是血,不过这血更多的是敌人所出。在全军万
马中的冲杀他几乎没受什么伤,此时那把已经染成腥红色的双头枪丢落在地;冷
静下来后,多少有些悔恨的愧疚,赶紧跪地请罪:“臣一时冲动起了杀意,本应
生擒活口才是。欧阳泰自知过大难免,求主子赐罪!”

  “起来吧!”

  许平脑子急速运转,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什么都没说,又站到张氏夫妇的尸身
面前久久端详。他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遗憾的容颜,不由得深叹了一声。
张莲蓉确实是个女中豪杰,配得上张维这个忠烈之人。

  “主子,我……”欧阳泰满心愧疚,也不明白许平到底是喜是怒,再加上心
里对自己深深的责怪,根本不敢站起来。

  “快起来吧!”刘士山一直跟在许平身后,从欧阳泰身边走过时,悄悄递了
个眼色,压低声音说:“别惹主子生气了。”

  “是!”

  欧阳泰这才拿起了双头枪,满面自责的站到旁边,低着头不敢再说半句。此
时浑身不是血就是灰,看起来颇为狼狈,不过大家望向他的时候都有着敬佩。不
管是这股敢杀敢恨的血性,还是节里的四面凶器双头枪,刚才的屠戮给人感觉实
在太震撼了,让这帮血性军人无不钦佩。

  “传令!”许平呆呆看了张维好一会儿后,才略带嘶哑的说:“着礼部,将
张维夫妇好生厚葬。按五品礼不得有丝毫怠慢!京城张家人才辈出,为国效力为
朝廷宪,赐张维金甲一副随葬,以表其忠心与战功!”

  “殿下仁爱!”

  众将一听,立刻又跪下去高呼大喊。张维确实当得起这个殊荣,在一千对一
万的悬殊情况下,又无险可守还撑了那么久,没有绝对的智慧和坚强的勇气,根
本做不到。大家感慨之时,也没人觉得有不妥之处。

  “欧阳泰平乱有功!”许平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欧阳泰一眼,突然豪迈一笑,
满口赞许的说:“千军万马中亲手斩下周云涛首级,立我恶鬼营的军威,宣示朝
廷平乱的决心。着赐御酒十坛,以聊嘉奖!”

  “臣,谢恩!”

  欧阳泰慌忙跪地谢恩。许平的意思已经够明确了,不奖励他斩上将首级之功,
但也不会惩罚他一时鲁莽之过,这种功过相抵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许平看了看一千将士的遗体,心里确实有够疼的;但想想这些将士忠心不二,
以死相拼也不让周家军踏过半步,又感觉特别的欣慰。着人仔细收殓尸身,火化
后,待到凯旋回京时再为他们风光大葬。这一举又赢得其他将士感激的眼神,觉
得死去的兄弟们已经算值了,太子千岁的高呼声在响水村上回荡不停。

  匆忙处理不少公务,收拾着战后凌乱的坡道,唯独在营后有几个仓库没人敢
去碰,因为张维在火烧门楼时几乎抛弃一切可燃之物,却独独未烧碰这里的一木
一草。许平不说,自然没人敢问里面储存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看这谨慎的态度,
不是奇珍也该是至宝,所以众将都不敢鲁莽的靠近。

  其实对于这次的诡异偷袭,不少人心里都存在疑问。除了周云涛率领大军大
摇大摆的侵犯,而岗哨没有察觉外,更多的还是他的目的。响水村虽然交通便利,
但绝不是津门大军突破包围的好地方。

  想在这打开缺口可以,响水村没有天险的庇护,确实是难以防御;但恶鬼营
也能迅速收拢兵力合围,只要时间上有些拖滞,就会前功尽弃。就算能咬开一个
口子突破出去,但还没出河北就会遭遇到赵猛的河北驻军,到时候可就四面受敌
了。这样一看,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许平不管别人的疑问,一切心里有数,吃了这个暗亏后也谨慎不少。一校覆
灭后,赶紧安排换防的区域,直接把陈奇的恶鬼一营放到这里来。在这个小地方
安插一万兵马把守,这一举让其他人更为困惑,但也没人敢提出半点疑问。

  清理战场、安排军务花去两天时间。把一切事情处理完后,许平也带人回了
塘县,在自己的府邸里继续忙着手上的事。随着天机营的重兵压境,大战已经是
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疏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朝廷肯定要一次平定津
门叛逆,要不然也不会拿出天机营这支大明隐藏最深的奇兵。

  “主子!”陈奇忙完军务也赶来塘县,汇报完大概情况后,见许平已经坐在
案台前忙碌,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响水村一战,张维以死拖
住十倍于自己的大军,欧阳大人也斩了周云涛,可算是大胜。但我们手上现在有
五千多的周家军俘虏,每日粮草耗费都不是少数,还得派兵看守着!您看一下……”

  许平顿时皱起眉头。这两天因为张维的壮烈牺牲,心里一直有些不快,手里
不知不觉的一用力将毛笔折成两段。啪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心里一突。

  这几天主子的转变太快,让他们有些适应不了。以前许平虽然也用心办事,
不过都是嘻嘻哈哈的,这会儿却是面沉如水,看不出表情。

  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也影响到这位深藏不露的大爷。

  “有俘虏吗?”许平脸上阴霾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沉静。一边拿过新
的毛笔继续批示奏报,一边语气平淡的说:“我记得响水村一战是全歼敌军,陈
将军是不是记错了。”

  话语轻描淡写,但却有着让人颤抖的杀意。陈奇开始先是一愣,但马上也琢
磨出来。饿狼营一战以全歼收场,让朝廷颜面扫地,主子这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天
下人看朝廷的战力;或许多多少少也因为张家夫妇的死而想坑杀周家军,这样的
处理办法虽然血腥,却也不算是残暴。

  “末将明白了!”

  陈奇眼里凶光一闪,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着他沉重的脚步,谁都知道那
五千多俘虏在劫难逃。只言片语斩数千个人头落地,语气间似乎连点感情都看不
到,或许这也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表现。

  议事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看向继续埋头疾书的许平。似乎这几千
个人头只是小事一桩而已,和杀几条狗没任何区别。不少人都重新将这个主子在
心里定位,原本以为初到河北斩数十门生已经够风行雷厉,但现在再一看,那不
过是小儿科而已。

  厅内瞬间安静一片,只能听到毛笔在纸页上书写的声音。许平忙碌的看着一
份份的奏报,头也不抬的说:“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各忙各的,坐在这一个个和哑
巴有什么区别。我不需要你们在这当摆设,有闲功夫的话把手里事务好好的处理。”

  语气里虽然听不出任何怒火,但有的人也感觉到主子不满的情绪。孙正农最
近一直在前线充当指挥官,这会儿也归来坐在众学子之中,虽然不是很想做出头
鸟,但这里他的年纪最大、功劳最高,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他,无奈之下
孙正农还是站起来禀报说:“禀主子,周家军夜袭响水村的原因已查明。”

  许平一听,突然停下书写的动作,马上轻描淡写的说:“说吧!”

  响水村之前的防线是罗城县,也是岗哨比较密集的地方。知县是个地道的糊
涂官,虽然被纪龙拉拢却不敢投靠,但态度仍是若即若离,光吃好处不办事。周
云涛是利用美人计得到了他的官印,暗令手下冒充府衙的人撤了岗哨,又命一部
分人穿上压库的老兵服,才得以通过那么多的岗哨暗袭响水村。

  “人呢!”许平脸色顿时有些阴森,手上力道一个控制不住,毛笔再次硬生
生折断成两半,禁不住摇头叹息:“马尾绒毛、象牙笔杆确实精细。不过这么金
贵的东西却不酎用!告诉造办处,以后别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是!”下人们战战兢兢的把断笔收走。这种笔算是十分坚固的了。看这样
不是毛笔的品质不好,而是主子的火气已经上来了!

  “已经拿下了!”孙正农一看许平平淡中压抑的怒火,也不敢出大气。主子
现在一脸的平静是更可怕的。要是他能骂上几句还行,这会儿一副温文尔雅的模
样让人更是胆颤心惊!

  “连那些岗哨一起送刑部吧!”许平已经有点心烦,不过还是让自己稍稍冷
静下来,闷哼一声说:“这当口朝廷也需要一点成绩给百姓看,光围不打也不是
办法,该怎么上报你懂了吧!”

  “臣明白!”孙正农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许平的意思。这些人不能是糊涂官、
不能是被蒙蔽的兵将,更不能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在奏折上他们只能是叛逆,
隐藏极深的叛逆!朝廷要摘他们的脑袋给天下看!如果说是因为当官的糊涂而害
了千名兵将牺牲的话,等于是硬生生的扇了主子一巴掌。

  “下去吧!”许平感觉心里的火气有点稳不下来,抿了口茶后,看着屋内继
续沉默的手下们,微笑一下问:“你们不会真的来这做摆设给我看的吧,我宁可
摆几个漂亮丫鬟更好点。一个个沉着脸像怎么回事,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你们来
我这要债呢!”

  “哈哈!”众学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得多少有些勉强,也有点尴尬。

  任凭许平的话再幽默,但这会儿谁又真有胆子让自己轻松的开怀大笑呢!

  许平也是不想他们太过于沉闷,这样不仅会影响到这帮人的脑子,也会影响
到自己的思维,才强压着怒火。不过眼神一扫却是有点差异,厅里有人是强颜欢
笑不假,唯独角落里的欧阳泰低着头,眉头紧锁,感觉也有很大的怒火在憋着!

  “欧阳!”许平满面微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怎么沉着脸呀,是不是赏
赐的酒太少你不满意?或者是这群小气鬼以假充次,影响我们欧阳大人的心情了!”

  “主子!”欧阳泰却没有附和许平刻意的调侃而笑出声来,而是猛的在厅中
一跪,咬着牙说:“欧阳泰请命带禁卫队出战,求主子恩准!”

  “哦,你请什么战?”许平微微一愣,马上感兴趣的笑道:“你不会想带着
禁卫队去打津门吧,虽然我觉得我的兵马很不错,但似乎也没强到那个地步吧!”

  “主子!”欧阳泰脸色有几分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响水和罗城县的驻军
节令杨东海,在明知周家军路袭而过时,称病拒不出兵。眼睁睁看着周云涛从他
的防区上路过!不仅如此,驻军其余将领更是怯战怕死,甚至连来奏报送信的都
没有,在一校以死相拼时更无一兵一卒前去增援。臣请命将这些不忠之人拿下,
以慰一校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哦,还有这样的事!”许平似乎很不以为意,轻声问:“这驻军合起来有
多少人,能抵抗得了周云涛的一万大军吗?”

  “约一千六百人!”欧阳泰说话时尽是愤慨之意。张维靠着一千人马,以夫
妇一起殉情的代价硬生生挡了周云涛一夜。驻军却守而不出,哪怕连事先预警也
不敢。这种懦弱行为别说他心念旧人愤怒难当,就连恶鬼营上下都有压不住的怨
气。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许平笑得很是亲切,但熟悉的人一看这笑容就会受
不了。这种和善表现说明主子的火气真的上来,而且是将要爆发,已经不是略带
戏耍的笑骂了!

  “将杨东海斩首示众!”欧阳泰说话时已经抬起头,满面期待的等着许平一
声令下,他就可以带兵策马而去,将这怯战而害得故人身死的懦夫擒拿,拿他的
人头祭祀亡者的在天之缰。

  许平收起笑容,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面沉如水的思索。每敲一下似乎
都在考验着别人的心脏,咚咚的声音十分刺耳,有节奏的敲打似乎在带领心跳,
沉重得让人感觉有几分窒息感。所有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简直像是犯了错在等待
责罚一样的忐忑!

  “杜宏!”许平没理会欧阳泰的义愤不满,突然朝旁边正在奋书疾笔的杜宏
问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这段时间各种军务开始紧张的运转,手上的人才明显不够用,许平就把杜宏
这个比较欣赏的学生也调过来,杜宏在身边表现得也是可圈可点。虽然是太子御
点的人,但处处谦虚不敢和前辈们争风头,一直老实的跟在许平旁边处理事务。

  响水村之战,他也随许平一起到了现场,看见那个悲壮的场景,只是回来后
却同样沉默着,没人看出他见过到副惨状后到底有何感慨。

  最近伙食好,脸上那些发绿的菜色已经不见了。但因为太过忙碌,杜宏并没
有感觉精神有多好,反而略带一丝憔悴。许平突然问他的意见,这一点倒是让不
少人有些惊讶!因为他一直在旁边记录,安静得让人容易遗忘他。

  “主子,响水村一战,上报朝廷的奏折还没写好!”杜宏也是愣了一下,回
过神来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也没在意别人羡慕的一目光。站起身后有些坏
笑的说:“不过臣以为,此时正是朝廷平乱的大好时候。军心、民心缺一不可,
任何影响士气的事都必须扼杀!要让天下百姓知道这种怯而不战的事,对朝廷来
说是丢脸的大事了。”

  “直说!”

  许平赞许的点了点头,嘴角总算有一丝笑意。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好奇这杜宏绕了一大圈到底想说什么!

  “眼下朝廷包围津门、太子殿下囤兵河北是不争的事实,天下已经是妇孺皆
知。”杜宏突然跪了下去,满面严肃的说:“而天机营更是十万尽来,只等荡平
叛逆。这时候却出了怯战之人,这不仅是在影射殿下带兵无方,甚至会让津门的
叛逆嘲笑圣上是昏君,此时断不能治杨东海不战之罪!”

  “混账!”欧阳泰第一个听不下去,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似的跳了起来,朝他
怒吼道:“你太放肆了,小小知县竟然敢妄议朝政。甚至无知犯上,质疑圣上的
明治圣意!你可知这是灭门之罪!”

  “闭嘴!”许平喝止欧阳泰的怒吼,朝已经伏地不敢直腰的杜宏道:“继续
说!”

  “是!”杜宏被众人凌厉眼光所注视,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侃侃而谈:
“此时如果治杨东海怯战之罪,不仅会影响将士的军心,更会惹来百姓的非议,
断不可有此一为。”

  “那你说怎么办!”许平说话时已经微微眯起眼,似乎有一点明知故问的意
思,但平静的脸上隐隐有杀气,更像是在借杜宏的滔滔之言说出自己的意思。

  “响水村一战尚未上报朝廷。”杜宏犹豫一下,又用善意的眼神看向怒不可
遏的欧阳泰,突然语气阴森的说:“微臣以为奏折上可以这么写:杨东海率兵增
援一校,无奈周云涛兵多势重,驻军无力能敌!杨东海率全体兵将与其一拼,全
军尽陨表忠亦无法阻止周家军的袭击!”

  好狠毒呀,不只是其他学子,连欧阳泰听完这话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脑子
里不约而同出现这个想法。这杜宏算是不声不响,但心机慎重得吓人了。自己只
想杀了杨东海而已,这家伙竟然早就算计好了,大手笔的想屠杀所有驻军。

  潜移默化的归属思想作怪,尤其在这个动乱的时候。

  太子门生和御林军恶鬼营一脉相承,死忠于国之储君,互相都有血脉相连一
般的亲切感。这次一校的全体阵亡确实让大家愤慨不已,即使生为文官的门生们
无一不怒火中烧,几乎想弃笔从戎了!文武两边同仇敌忾,变得空前团结。

  让人没想到的是杜宏的算计竟然那么狠,还敢于把本该发向朝廷的奏折悄悄
压下来。不仅冠冕堂皇地说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更是老辣的借局势将驻军全
部屠杀,出一口恶气。这样的缜密心思、这样的冷静头脑和毒辣的手段,确实是
难见!

  “准了!”许平听完冷笑一下,点了点头说:“奏折就杜宏来写吧,好好用
点心,表彰一下驻军的忠心知道吗?”

  “微臣领旨!”

  杜宏笑了笑就坐回板案上,笑得还是那么亲和随意,但这会儿任谁都不敢小
看这个清瘦的年轻人。少年老成不说,关键时候的细心已经够让人惊讶了!

  杜宏狠毒的一招呀,给你杨东海一个不错的虚名,让你当一把忠烈,实际上
却是趁机要了你们的命。就算到时候真的让你为国尽忠,也不会有任何礼遇。在
暗地的知会下,礼部会自动忽略这些人,甚至歌功颂德后没准会把他们丢到山里
去喂狗。大战过后谁还会记得有这一帮无耻的人呢!

  这家伙最让人欣赏的就是这地方,平时不声不响,但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有
的话由别人嘴里说出来比较好一点。许平对他赞叹的笑了笑,马上转过头来朝有
些回不过神的欧阳泰说:“欧阳,这样的话你就去查看一下吧。驻军众将皆为国
尽忠,看一下战后还有没有活口了。”

  在说到有没有活口时,许平的语气咬得有点重。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欧阳泰自然也是明白了,感激的看了看杜宏一眼。一开始还以为这家伙是狂妄自
大的书生,没想到却出了这么明正言顺又歹毒异常的一招,让自己可以堂而皇之
将这帮家伙杀个一干二净!

  “哦,对了!”杜宏一脸散漫,似乎什么都没说过一样,在欧阳泰转身的时
突然一拍脑子,满面憨厚的笑道:“欧阳大人,连日战乱难免会有霍乱,一旦传
染的话,百姓可是苦不堪言,您也得小心点呀!”

  “这家伙!”许平摇头笑了笑,抿着茶什么都不想说了。杜宏确实是个鬼才,
如果加以提拔,确实会省去自己不少的事。

  “霍乱有药可治?”欧阳复眼一闪,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说出这话给在
场的其他人听,但看向杜宏的眼神却更加欣赏。这种阴险的家伙,以后不上朝堂
为官就是暴殄天物了!

  “未有所闻!”杜宏轻轻摇头笑着,话里却略带阴森的说:“为了河北百姓
的安危,碰上霍乱者,您还是别有怜悯之心为上。”

  “谢年弟提醒了!”欧阳泰哈哈笑完,走出议事厅时难掩怒火的说:“霍乱
危害一方,但凡有染者,兄定当一个不留!”

  “霍乱,害人呀!”许平摇头叹息了一会儿后,又继续主持军务。一边给各
个学子安排任务,一边督促杜宏赶紧把奏折写好,报向朝廷。至于暗地里的那一
封密信,自然得自己来操刀了!

  罗城县外的驻军营内,杨东海正焦急的走来走去。心里全是惶恐和不安,脸
色苍由,布满了冷汗。周家军夜袭的时候自己确实发怯了。不仅是自己,那些混
吃混喝的手下和亲戚们都害怕了,不说没有去增援,连通风报信都不敢;这会儿
一千恶鬼营以死尽忠的消息传来,立刻让满营人马陷进恐慌之中。

  白天时罗城县令和一些官员已经被押往京城,但这会儿却没有传来任何对自
己不利的消息。杨东海虽然胆小怕事,但不代表是傻子。越是这样安全的局面,
越是让人不安。要是自己怯战不出的事情被报上去的话,自己这小小的节令杀十
次都不够给恶鬼营泄恨了!

  就在杨东海烦躁的时候,营外突然变得喧闹起来。似乎有不少人在哭喊着什
么,杨东海不由得心烦起来,没好气的骂道:“吵什么吵,军营之内不得喧哗!”

  “这聚集废物的地方也算是军营?”

  一道阴沉至极的声音穿过大帐外的喧嚣传来,突然七、八个斩下的首级直直
飞了进来,伴随着血水掉落在地上,瞬间流成血泊;有的鲜血甚至喷到杨东海脸
上,把低吓得更是面无人色。

  “恶鬼营禁卫队驾到!”帐外喧嚣一声高过一声,这时候杨东海才听清杂乱
声音里是马蹄声,刀剑的破口音和一声声凄厉惨叫。再细看几个亲信的脑袋在自
己面前,几乎在脚下滚动着,立刻吓得裤裆都湿了。

  “杨大人!”帐篷门帘突然被砍开,一个满身黑甲的年轻人骑着一匹烈马走
进来。手里一把诡异的双头长枪染满鲜血,清秀面容更是有让人无法形容的狰狞。

  “你、你……”杨东海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这时隐隐看见帐外的一切,简
直就是人间地狱。黑色魅甲的恶鬼营骑兵来回冲杀,将自己手下的兵将轻易斩于
刀下,到处都是惨叫连天,残肢断首更是掉落满地。

  “张维让我来找你!”欧阳泰面色突然阴森下来,看他这副无能的样子,心
里恨意更甚,怒不可遏的喝道:“他让你去黄泉路上陪他,他要亲手将你送进地
狱里去,告诉你什么叫做忠心不二。”

  “不要呀……”杨东海的一声惨叫响彻天边,首级被斩下的一刻似乎还在恐
惧的嘶吟着。欧阳泰看着他的无头尸摇晃倒下,不屑的甩了甩枪头上的血,马上
扯下一块布将血擦掉后,厌恶的丢到了一边,似乎沾染上这种懦夫的血是对双头
枪的侮辱,甚至是对师傅鬼夜叉的羞辱一般!

  夜晚惨叫连连,火光烧得驻军大营到处都是焦肉刺鼻的味道。明亮的火焰照
亮一张张带着仇恨的脸,仔细检查,确定没有任何活口以后。欧阳泰才命人将杨
东海的尸首丢到山谷里喂狗,领着腥气逼人的禁卫队昂首返营,丢下一千多具充
满恐惧的尸体!

  屠杀,完全一面倒的屠杀。禁卫队一方几乎没有死亡,受伤简直可以忽略不
计!人数相近的情况下竟然会出现这种大胜利,连欧阳泰都不禁摇头叹息:这些
人就算去救援,不过是送到周云涛嘴里的肉而已,战斗力之弱真是闻所未闻!

TOP

0
  第五章尊请大佛

  响水村一战极其惨烈,对许平来说也不知道算是胜利还是失败。

  说是胜利吧,在绝对的劣势下阻挡周云涛的大军;说是失败,一校的一千兵
马却全军覆没,还痛失了本想好好培养的张维,是输是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事后杜宏的奏折确实写得漂亮,上报朝廷后,以往挑剔的上书房众臣批
阅后,竟然原封不动的上奏天听。朱允文更是对这封奏折所报赞许有加,一字未
改直接昭告天下。

  张家女婿以死相拼,临危不乱的拖住十倍于己的敌人而赢得战机,这一切自
然在杜宏的笔下写得是可歌可泣。恶鬼营迅速救援,太子御林军全歼周云涛一万
大军虽然有点夸的成分,但战后活口一个都没有留下,重击了津门的士气,也提
升朝廷的威望。

  至于被就地屠杀的一千多响水驻军、被欧阳泰斩首抛尸的杨东海,杜宏只是
寥寥数语带过,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带兵增援之类的屁话,加起来不到五十个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内里乾坤,再加上许平早已密奏朝廷,没准这些所谓“英烈”
的尸骨还没运到京城,半路上就被丢到路边喂狗了。

  周云涛的全军覆没似乎对津门的打击很大,一时间津门内没了任何动静。唯
一让人有些不爽的就是莫坤带着四万大军迅速回防,而天机营却一点阻拦的意思
都没有,任他大摇大摆的回援津门。

  天机营贵为第一代禁军,早年征战天下自然不是什么善辈。不过现在朱允文
已经贵为九五之尊,自然不可能再率领他们继续征战。

  要知道天子御驾亲征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到了兵临城下、不得不战的地
步,二是有战而必胜的把握,说直白点就是打给天下人看的大戏。

  显然这两点要素现在都不具备,所以天机营虽然十万大军推进,但在大将军
的人选上却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朱允文不能亲自到前线排兵布阵,许平也不
认为自己有能力率领这群百战余生的悍将去攻打津门。

  但如果贸然调派其他将领去,恐怕也压不住这足以媲美四大军营的开朝之师!

  放眼大明所有武将,最合适的只有金吾大将军纪镇刚有这个能耐和资历,但
他规在镇守东北,不可能放下自己的破军营。这个问题想解决还真是件难事!

  夭机十营,十位将领资历都差不多,想从中选一个统帅大局,又怕造成军队
内的摩擦。这个问题让朝廷很是苦恼,许平在旁边看着也头疼。按理说以自己的
地位去带领这群老兵应该不是问题,但许平也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在攻坚战上
自己几乎没有心得,绝不可能胜任这么重要的任务!

  拖延了近十天的时间,眼睁睁看着津门一步步的收缩防区,开始聚集兵马,
短暂的犹豫把最好的战机都延误了。在众人焦急不已时,朱允文的一纸圣旨瞬间
引起轩然大波,让一直窃笑不已的津门上下有些惶恐不安。

  朝廷昭告天下:津门平叛一役由太子朱元平任总督军负责兵马调度,调遣各
部将领,誓必扫平叛逆。洋洋洒洒的宣誓之言并不让人惊讶,因为这些话大多华
而不实。让人最为震惊的是朝廷终于找到统帅天机营的不二人选:原蟒蛇营开朝
大将,已经接近传说的人物:骁骑大将军洛勇!

  昭告一出,顿时天下哗然。谁都没想到朝廷竟然会再次请出这尊早已淡出众
人视线的大神。洛勇虽然告老还乡,不问世事多年,但戎马一生的威名尚在,即
使他已经身带顽疾,无法上阵杀敌,但光这个名号往那一摆就是一种威慑,一种
深沉得骇人的威压。

  河北边境线上,一队长长的骑兵正慢慢往直隶方向前行。约莫两千多人的行
军队伍在弯曲小道上排成长龙,每个人都是黑甲肃面,将中间显得有几分悠闲的
马车团团护住。一看标准的精致配备,不是恶鬼营禁卫队,还有哪支部队有这么
鲜明的标志。

  马车内有点拥挤,毕竟行军时没办法讲究那么多的规格。

  车内只摆了一个小小的案台,许平盘腿而坐,一直低头查看每一份呈送上来
的奏报、军报,逐一批示着,脑里也迅速反应,勾勒着目前的形势,做出最好的
判断。

  “小师弟!”

  妙音老实的坐在一边,一边无聊的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满面郁闷的说:
“你怎么那么忙呀,陪我说会话吧,我好无聊呀!”

  精致可爱的小幼幼这时一脸无聊,她已经彻底进入息眠期,和普通孩子没两
样。即使奢华的马车经过改造后不是很颠簸,但车轮每一次轧到石头的上下一颤
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原来强悍的身手也没了,脆弱得和普通幼童没区别了!

  “先等一下。”许平头也不抬,敷衍一声后继续批示奏报,脑里全是阴谋诡
计的交织。

  这人呀,一旦认真起来真是给自己找罪受,现在一天到晚忙得连起色心的时
间都没有,凄凉呀。

  “无聊!”

  小幼幼不乐意的嘟起小嘴,小手托着腮帮,看着许平时而皱眉、时而浅笑的
古怪样子。妙音原来最喜欢这个嘻皮笑脸的师弟,但这会儿许平一认真起来也让
她倍感无聊。不过认真的另一面也让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小流氓还有这么严肃
的一面。

  马车继续前行,日落黄昏时,禁卫队终于绕道进入直隶地界。没走一会儿就
遭遇到禁军重重的关卡。禁军秉承一丝不苟的风格,每一道关卡的盘查都特别严
厉。

  虽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恶鬼营的兵马。不过还是认真查看军印、令箭以后
才挥手放行。

  “不错嘛!”许平对于他们严肃的态度很是认同,忍不住赞叹一句。

  一般人听到当朝太子驾到,都会大开绿灯,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会怯于皇威;
眼下非常时期禁军还能尽忠责守,确实是难能可贵。

  在马车上批阅了一天的公文,这会儿看着已经处理完的军务在身边摞得小山
一样高,许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整天坐着不动确实也累,这会儿稍微伸个懒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喀喀作
疼,感觉腰也是有点酸疼了。自己捏了几下后不禁有些想念小米,这时要有她在
身二按几下,肯定舒服到极点,绝对是最惬意的享受!

  “师姐!”许平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后,这才想起车角还有个柔弱可爱的小幼
幼,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直安静的没有嬉闹,转头一看时不禁呵呵一笑。

  原来妙音这时已经受不了颠簸和无聊的双重折磨,迷迷糊糊的靠在角落里,
沉沉的睡了过去。

  幼嫩小脸上略显疲惫之色,盘得十分精致的头发也有点乱了,几缕不听话的
发丝披散开来,更显一种可爱的韵味。这时候的她简直就是个疲倦的小孩子,睡
时还吧唧着嘴,任谁一看都会忍不住心生疼爱之意。谁又能想到这个可爱的幼女
会是威震夭下的妙音师太呢!

  “真好玩!”许平这时候起了玩心,看她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伸手
在她的小脸上掐了一下,感觉幼嫩肌肤吹弹可破,又软又嫩的十分爽手。

  “别闹……”妙音扭了扭头,连眼睛都没睁开,不满意的嘟囔一句后,宛如
小猫般的蜷缩起来,继续睡着她的大懒觉。

  许平越看越有趣,这时候不调戏她什么时候能?等她回复功力,自己可就没
这个胆!刚想再捉弄几下时,马车已经缓缓停下。隔着门帘传来欧阳泰中气十足
的声音:“主子,已经到了直隶行邸!”

  “就地整军布防!”许平一听顿时有些扫兴,不过还是先下令全军原地休整。

  因为是在禁军地盘上,再加上有十万天机营在,安全无虞。许平也希望自己
手下的新兵能好好学习禁军的风行雷厉,如果能学一下天机营这些老兵的经验就
更好了!

  “师姐,到地方了!”许平轻轻推了推还想赖床的妙音,用哄孩子一样的口
吻笑道:“再不起来我可把你丢这了,小心半夜被别人拐走噢!”

  “人家不想动嘛……”

  妙音懒懒的看了许平一眼,又转过头去,伸手摸了摸被头发撩得有些痒的小
脸,一点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嫩嫩的声线、小孩子撒娇的感觉,都让人感觉特有趣味!

  这师姐呀!

  许平摇头笑了笑,她实在太可爱了。明明就是一个绝世高人,在自己面前怎
么就和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呢。不过看她睡得那么香,许平也不忍心叫醒她。想了
想,索性拉过一张毯子将她幼嫩身子包住,直接一个横抄,将她轻盈的身体抱在
胸前。

  “真乖……”妙音稍一睁眼,笑嘻嘻的看了许平一眼后,享受的蜷缩到许平
的胸前,闭上眼继续享受她的美梦,笑得那叫一个甜呀,似乎很是喜欢这种被紧
紧抱住的感觉。

  真像抱着个发懒的女儿,许平乐得笑了起来。淡淡的体温、柔软的触感都那
么诱人。不过这会儿也起不了什么色心,赶紧抱着她下了马车,朝临时的府邸走
了进去。

  虽说是太子的行邸,不过也没讲究到什么地步。只是征用一个大户人家的宅
院而已,丫鬟什么的都是欧阳泰带过来的。地方不大,但也算鸟语花香、别有风
味,在这紧张的局势下,还能找到这么一处悠闲地,禁军也算是有心了!

  在丫鬟的引领下,许平抱着妙音径直走到后厢的一间闺房内。不知道是不是
妙音实在太好睡了,一路上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即使将她放到床上时没有反应,
被子一盖睡得那叫一个香呀!

  按理说这时候小妖孽睡成这样,不吃点豆腐都对不起老天爷了,旁边的丫鬟
也准备伺候她脱去衣物,好让她睡得更香一点。

  不过许平这一天脑子里胀胀的,事情挤得满满当当,十分想好好休息、泡一
个热水澡让舒缓身心。

  卧室的每一件家具都换成新的,丫鬟们早就准备好一大桶散发着水蒸气的温
水,撒上花瓣和一些解乏的中草药。虽然这些丫鬟放到民间,无不是美艳动人的
佳人,但看多绝色尤物,许平对她们也提不起兴趣,闭眼任由她们脱去身上的衣
物。

  泡进水里的时候,许平不禁舒服的哼了一下。温热的水流冲洗着身上多日的
尘埃和汗水,滋润每一寸紧绷的肌肉。军务繁忙让他十多天没这么好好的享受过
了,这会儿身体不知不觉的开始放松下来,惬意得让人提不起任何力气。小心翼
翼的伺候着,用温润的小手仔细擦拭着许平强壮的身体。有大胆约甚至满面春情
的期待,面带妩媚的看着许平胯下的巨物,期待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能被自己撩
起兴致来!

  柔软小手若有若无的挑逗敏感地带,对这些丫鬟来说能得到主子的宠幸可是
最大的出路,不仅能登上枝头成凤凰,再也不用干这些伺候人的活,还能鸡犬升
天、福泽家眷,所以一个个都是轻纱薄衣,几乎到了衣不遮体的地步,用青春娇
媚的身体和白晰肌肤,希望能博得主子的宠幸。

  许平却对她们没什么兴趣。原本脑子里已经够乱了,这会儿见她们一个个有
意无意的勾引着自己,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哼一声,有些不快的说:“规矩点!”

  略带烦躁的言语让丫鬟们顿时惊慌失色,赶紧轻声相应,不敢再有挑逗的想
法。这时候手脚也变得规矩起来,不敢再做什么逾规的动作。贸然的挑逗要是得
不到恩宠,反而惹来不满的话,对她们这些低微的丫鬟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清洗一新后,许平才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披肩长发,
婴儿般的柔顺、如女性一样的温润,虽然平时打理起来有点麻烦,不过却是多了
几分邪魅诱惑。匀称肌肉不显夸张,但却十分结实,充满阳刚诱惑的身材曲线让
这些未经人事的丫鬟们都有些红了脸,眼里都快冒绿光了。

  毕竟主子已经贵为国之储君,又是难得一见的美男,任谁都不禁心动,不过
她们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地位太低微了。只是短暂遐想后,又是一脸失望;封建社
会的等级制度是她们所无法逾越的,在门户之见的思想禁锢下,她们即使得到了
恩宠,也连一个普通的妾室都不如!

TOP

0
  第六章内鬼作祟

  简单至极的晚餐,连那些如临大敌的名厨都有些傻眼。

  许平喝退所有丫鬟的服侍,也没胃口品尝山珍海味,只要了一碗清粥和一碟
普通的小咸菜就对付过去了,匆匆吃了几口后继续忙着公务。

  脑里不停的思索着烦乱的事情,连停滞的时间都没有,即使想强迫自己休息
一下也没任何效果!

  这次许平放下军务,亲自过来直隶,除了想带着禁卫队过来,让他们好好学
习一下前辈们的严谨作风外,更大的一个原因还是来迎接洛勇的到来。

  对于这位知进退、明大理的开朝大将,许平不敢有丝毫怠慢。

  开朝之初洛勇就选择弃甲归田,将兵权交还给朝廷后,他倒是享了二十多年
的清福。

  开朝立殿时正是论功行赏之时,血战了半辈子终于迎来封官进爵的机会,这
是多少从血泊里爬起来的老兵最大奢望。能面对这种巨大的诱惑却选择急流涌退,
洛勇的大智慧让许平十分钦佩。

  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清闲了二十多年,还有没有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
胆略和气势,但只要他往这一站就会鼓舞士气,会让将士们自信,开朝上将的威
名所带来的影响,足以让天下人为之咋舌。

  兵部的那群老爷自然请不动这尊已经归隐的大佛,恐怕还是老爹亲自出面才
能让他再次出山,时隔二十多年后再次坐拥乾坤,平定津门的局势。

  从纪龙逃到津门的那一刻开始,朝廷在调兵遣将上已经慢慢做出包围的姿态。

  虽然一直围而不打,但细一品味却不难读懂朝廷是采取攻城为下、诛心为上
的策略。

  表面上的刀剑相向其实不多,甚至少得让人困惑。但朱允文却掌握着每一步
棋的走向,一步一步的绞杀着津门本就不坚定的军心,想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
的胜利。

  不管是一开始恶鬼营奔袭南坡之战,还是饿狼营举恨横扫津门以北的大胜,
无不让津门上下哗然一片;鬼夜叉以死诛杀纪中云,将弑父之罪栽赃纪龙的仇恨
之举,甚至后来饿狼营的全军覆没都在朱允文的掌控之中。

  后来隐藏二十年之久,天机营在最适当时机大兵压境,似乎都是事先安排好
的,朝廷正一步一步的蚕食着叛军士气。

  朱允文似乎已算计好了一切,悄悄蚕食津门的人心,在不多的时日里,彻底
把津门陷进孤立无援的境地。

  帝王心术的可怕之处正在于此,苍生在朱允文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个棋子,按
着他所想的步骤慢慢运转着。即使现在还不具备大军齐发的条件,但也要一步一
步的连续打击津门。

  打到现在,即使津门依旧号称十万大军,但实际上早已经人心涣散,甚至连
纪龙自己的自信都摇摇欲坠!

  与这一切成正比的是朝廷微细的代价,在还没剑拔弩张时就已经彻底稳坐先
机。

  在这紧张当口上,周云涛的一万大军被尽数坑杀,对外宣称全军覆没更是雪
上加霜,让本就不稳定的津门再次恐慌,因为大多数的兵丁都是不敢造反的平头
百姓,入伍也是被逼迫的。

  打击接连而来,让十万大军变成一盘散沙,威力甚至还比不上津门坚固的城
楼。

  “老爹好算计呀!”

  许平想着不由得深深一叹息,不得不从心里赞叹这一环扣一环的算计,甚至
自己的恶鬼营在其中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纪龙大概这时候也愁得睡不着觉吧。一步步走进别人专门布下的陷阱,接连
吃着无法辩解的暗亏;在接连打击下崩溃只是迟早的事,现在他想稳定军心恐怕
已回天乏力了!

  就在许平皱眉思索时,木门被轻轻敲响,接着响起了个平静却带着浓浓温情
的声线:“主子!”

  “进来吧!”

  许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一般的丫鬟哪敢在这时进来打扰呀,故尔回应时语
气透出几丝柔情,就连面色都有所缓和。

  沉浸在阴谋诡计里总会让人心有些阴沉,最是黑暗的一面不知不觉的呈现。
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朝堂上的暗流涌动,现在看起来都是小儿科了。不动声色的
主导舞一切,用最小代价追求最大的利益,帝王心术真是一门让人毛骨悚然的学
问。

  门被轻轻推开,又被紧紧合上。

  进来的美人虽然不是薄裳羽衣、尽显妩媚之姿,也没有粉黛轻妆点缀本就倾
国的美貌,甚至黝黑细润的发丝都没有任何的饰品,只是简单在脑后扎了个辫子,
但一身略显严肃的黑衣却勾勒出完美高挑的曲线,给人巾帼不让须眉的美感,和
女性的柔美之态完全是天壤之别的两种诱惑!

  冷月似乎刚长途跋涉而来,黑色外衣或多或少沾染尘埃,样子也有些许疲惫,
不过眼眸里温柔的情愫却让人温暖。即使她依旧面无表情,但许平已读懂她眼眸
里浓郁的思念。

  “累了吧?”

  许平这时候只有下身穿着短裤,上身是赤裸的。因为不喜欢丫鬟旁边挥舞扇
子,打扰自己的思维,又厌恶夏天的炎热,这就是最无奈的乘凉方法。

  但按礼部官员的话来说是有失大统;似乎在他们的眼里,一位储君旁边没百
八十人伺候着都是丢脸的事。

  这种想法有时候让许平也很是无奈!

  冷月轻挪莲步的走近,完全没了天下第一捕快的英姿!羞怯含喜的模样把她
最妩媚的一面呈现在爱郎面前。她轻轻走到许平面前,声细如丝的摇了摇头说:
“不累!”

  许平本想伸手将她抱到怀里温存一下,但怀抱刚一张开,冷月却躲开了。她
看了看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子,冷月一身风尘,等沐
浴过后再来服侍好吗?”

  “嗯!”

  许平也不勉强,马上喊来丫鬟,在屏风的后边为她准备洗澡水,色意十分明
确,就是想欣赏美人出浴的诱人模样。冷月虽然感到羞涩,但还是点了点头,没
有拒绝爱郎小小的阴谋。

  虽然拉起屏风看不到她沐浴时的美景,不过哗哗的水声还是十分有诱惑感。
许平淫荡一笑,却没有过去吃她的豆腐。

  按理说这时房内有如此尤物在沐浴,绝对是鸳鸯戏水的好时候,即使不能驾
鸯戏水,那过去看几眼也不错,不过因为手里多了一封冷月呈上来的密报,正事
要紧也就无暇分心了!

  哗哗的水声很容易让人遐想她完美玉体一丝不挂的场景。

  美人娇美艳如画,细点漾波媚千丝。

  许平真想冲过去,好好和这个冷美人来个鸳鸯戏水,直接在她身上发泄压抑
十多天的欲火。但想来想去还是公务要紧,只能无奈的坐回案台前,集中精神看
着密信。前段时间周云涛率大军偷袭响水村,大多数人以为他是要突破一个口子,
让津门大军能趁机逃出包围圈。但许平明白这绝不是他们偷袭的目的所在,真正
的目的恐怕是自己在响水村囤积的物资。

  这种事只要心里有数,那疑点很快就出现了。

  纪龙怎么知道自己在响水村囤积天工部呈上来的火器?普通的粮草不会让他
用一万兵马在这非常时候赌一把。这么看的话,证明肯定有人通风报信,让他知
道了这个情况,河北境内绝对有内鬼潜伏。

  这一次许平走水路来河北,为的也是方便运送这批沉重物资。这不是寻常的
刀枪斧钺,而且天工部研制完成后,连夜铸造的大炮。虽然还不是很完美,但是
许平攻打津门最大的依仗,连在恶鬼营中都做了严格的保密措施。御林军们都不
知道响水村囤积这些东西。

  纪龙会知晓的话,只能是在河北境内或天工部内部走漏消息。

  把这批大炮放在响水村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还不到它们亮相的时候。

  虽然故意用漫不经心的态度混淆纪龙,但许平还是派了比较信得过的张维去
把守,这么密不透风的行动也被察觉,只能说这个内鬼确实厉害,或者说在自己
身边很有地位。

  在还没开战之前就有这么多不稳定的因素,所以许平秘密派冷月招来京城的
楼九和刘紫衣,带着他们暗地里的势力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并不是许平信不过赵
猛的忠心,而是这种事不能明摆着查,所以由他们执行是最好的。在紧张的局势
下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密信上的内容让许平有点失望。并没有任何抓出内鬼的好消息,说的不过是
楼九和刘紫衣已经各自带人开始排查任何有嫌疑的人,列举出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员名单而已,根本没什么实际上的作用。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没查完,可以说连半
点价值都没有!

  许平郁闷的摇了摇头,只要想到这关键时刻内部却不稳定,脑子就一阵阵烦
躁抽疼。

  这时传来一阵诱人香气和一声柔到极点的轻唤:“主子,属下洗好了!”

  话语间香气诱人,许平回头一看,顿时感觉口干舌燥,龙根压抑不住的充血
变硬。原来冷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沐浴洗净,喝退了丫鬟后,满面潮红的站在
自己旁边。

  脱掉一身略显严谨的黑服披风,换上蚕丝织造的罗衫长裙,焕发着极度强烈
的柔媚诱惑。完美的身材只穿着这一点点的遮羞布料,白晰的肌肤、性感的锁骨
都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湿润发丝贴在雪白皮肤上,更点缀得性感无比。

  冷若冰霜的俏脸布满诱人的韵红,轻抿着下唇的样子更是美艳无比,眼眸里
闪动的水雾在瞬间就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尤其是眼里丝丝羞怯,更是让这
冷美人空前的妖媚!

  小别胜新婚,冷月似乎也很期待爱郎的宠爱。第一次穿上这种柔媚轻盈的裙
子让她感觉手足无措,因为薄薄的蚕丝几乎接近透明,如果不是黑夜,几乎能欣
赏到她身上的美妙春光。

  大胆的行为迎来爱郎眼里的火热,让她在羞涩中感觉到一丝丝的窃喜!

  许平还是第一次看她做如此性感诱人的打扮,脑浆瞬间沸腾起来,马上伸手
将她一把抱到怀里。

  冷月也是软软嘤咛声,顺从的抬起下巴,送上了红润小嘴。许平不客气的吻
了卜去,舌头钻进她清香的小嘴里,品尝着冷美人只属于自己的热情妩媚。

  两条舌头在空气中不停纠缠着,啧啧的声音听着就会让人血脉贲张。

  许平趁机把怪手伸进她宽敞的领口里,滑过细嫩清爽的肌肤,轻车熟路的抓
住了圆润的美乳轻轻的揉捏起来,肆意玩弄着这对充满弹性的宝贝,偶尔按几下
细嫩的小乳头,都会让怀里的冰关人瑟瑟颤抖。

  “主子……”

  冷月俏面含春,情动的呻吟一下后,微微侧了侧身,让胸前的空隙更大一些,
似乎在等着爱郎能更轻易的把玩她饱满的美乳!

  在许平娴熟的挑逗下,什么冰山都会变成灼热的火焰山。

  长长的湿吻后,冷月已是媚态万千,脸上带着情动的潮红,一边喘息着,一
边靠在爱郎的怀里,敞开领口享受乳房被爱抚所带来的快感,娇嫩声线偶尔的一
声软软春吟都让许平兴奋不已!

  更让许平惊喜的是,她竟然主动的伸出玉手钻进自己的裤里,轻轻握住坚硬
的龙根上下套弄着。虽然动作很是笨拙、青涩,但光是主动的态度就足够让人惊
喜了。

  许平忍不住开始亲吻她雪白的脖子,一边揉着她的美乳,一边亲吻着每一寸
细嫩滑润的肌肤!

  “主子,好……好痒呀!”

  冷月兴奋的呻吟起来,小手套弄的速度更加快了,乳房被玩弄所带来的如电
快感让她越发妩媚。手上宝贝散发的热度似乎感染了她,没一会儿细嫩身子也开
始发热了!

  两人边情动的互相抚摸着,一边相拥着朝床上走去。

  两人一起倒上去时,两人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羞,仅有的衣物几乎撕成了碎
片撒落在地。许平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对美嫩乳房,含住一
颗小乳头轻轻吸吮起来,另一手忍不住摸到她的腿间,爱抚着粉嫩的小阴唇,发
现那里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冷月满面春情,软吟浅唱更是诱人至极。

  她杻动着身躯享受爱郎的抚摸,在手指侵入时更是激动的呻吟起来。或许是
太久没被疼爱而变得敏感无比,没多久就在许平的一阵爱抚下泄了身,在高潮中
喷得许平手上全是温热爱液,舒服得身子长时间抽搐着!

  美人娇喘连连,美丽的身体白里透红,似乎散发着诱人体温。许平也不急于
插入,一边轻轻的爱抚着她每一寸肌肤,一边继续玩弄一对饱满美乳!

  “主子,我爱你……”

  冷月回过神来,突然将许平反压在身下,扭着细蛇小腰,开始把红唇落在许
平的肌肤上。爱郎的宠爱让她几乎要感激落泪了,这次没了扭捏,小嘴胡乱在许
平身上一顿乱亲。

  婀娜的身姿慢慢往下扭着,陶醉的湿吻留下了一大片的水光。直到秀美容颜
彻底埋在许平的胯下时,冷月脸上还有褪不去的妖娆之色。她张开红润的小嘴轻
轻含住了充满男人气息的龙根,如获至宝般的舔弄起来。

  “舒服,继续……”许平禁不住狼嚎起来。看着冷月一脸妩媚之色,看着这
位天下第一神捕、有冷美人之称的尤物在胯下讨好的口交着,心里的快感空前膨
胀!

  在冷月殷勤的伺候下,再也压抑不住,猛的将她扑倒,将一双修长美腿架在
肩膀上,腰一挺,粗长龙根进入她宛如处子般紧凑的温热小穴里,有些粗鲁的做
起了活塞运动。

  “啊……好、好胀呀!”冷月满足的呻吟一声,身子微微颤抖着。空前的满
足让她舒服得几欲窒息,在许平有力的冲撞下,娇嫩的身体开始妩媚的扭动起来!

  男人粗重的喘息、美人娇嫩的呻吟再次交织。两具肉体难以情禁的交合、蠕
动。

  满室皆春,香艳得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请续看《流氓大地主》21

TOP

0
  书名/流氓大地主-21(本集字数:62156)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内容简介:

  被皇帝老爹授命统帅大军的洛勇,悠然自得地前来直隶,却说出让许平险些
暴走的话:「军大印被我曾孙女拿去玩了,抱歉啊!」紧要时刻还有心情玩捉迷
藏?许平无奈之余,只得带领亲信前往松河县;原来小丫头是他幼时见过的鼻涕
虫,如今长得水灵灵,好一个罗莉……什么!小罗莉还是为了拉拢洛勇而将与他
大婚的太子妃?为了带回小罗莉,他不得不扰乱刘家的比武招亲. 虽感歉疚,但
见美丽新娘……那更美丽的新娘之母,除了罗莉控,他的人妻癖好也被燃起!权
力是干么用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目录:

  第一章◎骁骑大将军:洛勇!
  第二章◎比武招亲的闹剧!
  第三章◎神射手小罗莉!
  第四章◎性感美少妇!
  第五章◎权力的好处
  第六章◎人妻!三洞齐开!

TOP

0
  第一章骁骑大将军:洛勇!

  激情一夜留下连绵不断的呻吟和热情似火的肢体交缠。冷月褪去冰霜般的冷
淡,在二人世界里彻底放下所有伪装,把最热情的一面献给爱郎,温顺态度几乎
和小米有得拼。

  看着冰山美人在胯下娇婉轻吟,极尽讨好地迎合自己,许平也兴奋到极点,
精神的快感甚至超过肉体的愉悦!

  冷月素来不苟言笑,在顺天府当差时以冷傲与心细著称。即使是与她极为熟
悉的人都没见过昙花一现的微笑;黑衣素服、冰霜寒剑几乎是她的标志。甚至有
人怀疑这艳绝一代的尤物根本没有感情,甚至面对死亡都不会感到恐惧。

  但她的冷傲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许还有些被灭门的怨恨所导致的深沉。
不过这一切被许平的怜爱慢慢融化,即使还没报灭门之恨,但冷月最真实的一面
却慢慢显露,她在爱郎面前也只是个企求疼爱的女孩。

  冷月的身材高挑动人,在比例上也完美诱人,尤其是一双修长美腿,散发出
女性的妩媚诱惑。因为练武之故,身体柔韧性甚佳,性感得几乎找不到半点赘肉。
许平感叹之余也色性大发,让她摆出各种姿势,从床上、桌边甚至到门边,不停
冲撞她娇嫩的身体;高挑的身材让她散发异于其他美人的诱惑。

  冷月没有拒绝的意思,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她沉浸在情欲中,配合许
平任何要求,甚至还被许平压到墙边,将美腿往上摆成一字马的姿势,压在她的
肩膀上;有力的抽插干得她连站都没办法站稳,兴奋得大叫,癫狂地连续两次高
潮。

  许平在她的呻吟中兴奋到极点,忍不住将精液狠狠灌进她的体内。两人同时
抽搐过后,冷月已经无力地软倒在地。许平感觉腿根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她的
呻吟太过热烈!

  初见冷月时,她不卑不亢却异常冰冷的言行、就算受伤也不需要帮助的倔强,
再到天房山之乱的生死相依、刺杀郭敬浩不成后的痛哭流涕,许平知道自己已经
走进她的内心,这种快感甚至比占有她美丽的身体来得更加猛烈!

  许平在精神上得到空前满足,眼看冷月已经全身无力,便喘着粗气将她抱回
床上休息。看着一脸满足的冷美人,心里不禁得意!

  红润小嘴一张一合尽显性感妩媚,朦胧眼眸含带似有若无的妖娆,更是刺激
男人空前的征服欲。许平忍不住直接跪坐在冷月面前,将黏满精液和她爱液的龙
根抵到她的唇边,期待迷人小嘴能放下矜持服侍自己。

  冷月满面红润春情,妩媚地打量眼前略软的龙根,毫不犹豫地用小手轻轻握
住,将剩余精液从马眼里挤出。柔软舌头像她的剑法一样灵活,点着马眼、舔着
冠沟,刺激每个敏感点,舔食每一寸的男性气息。再次把龟头含进嘴里时,许平
已经舒服得两腿发抖,双手也不自觉摸上她的乳房一顿揉弄。

  冷月陶醉地品尝爱郎的龙根,将火热精液全部咽下,直到嘴里的大宝贝再次
硬起来时,她脸上尽是渴望的春意,抬起头用媚气横生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爱
郎。许平忍不住压上去,在冷美人满足的叹息中,再次进入她紧如处子般的身体,
一边聆听动人呻吟,一边做起最香艳的活塞运动。

  春风一夜满室春,梅开二度美人娇。冷月饶是小别新婚、热情似火,也受不
了许平的强悍索取,在第七次高潮时已经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最后无奈地用小
嘴伺候。虽然嘴上嗲嗲地抱怨爱郎太粗鲁,不过语气里满是撒娇意味。

  让自己的女人满足得直喊受不了,对男人来说是最自豪的事。许平看她下边
有点干了,自然不勉强,惬意地看着她绝色容颜埋在自己胯下殷勤起伏,嫣红小
嘴含着龟头上下吞吐,十分尽力,终于把第二波精液彻底爆发在她的樱桃小口里。

  冷月面带春色地停滞片刻,感受嘴里的澎湃,又吞吐几下后,小嘴里含着满
满的精液,唇边还挂着乳白色的几丝黏稠,模样看起来淫秽而充满诱惑。给了许
平一个柔媚浅笑后,故意当着爱郎的面将精液吞下,还陶醉地舔了舔嘴唇,一副
很享受的神情!

  冷美人已经被自己调教得热情如火。冷月在人前依旧是一副冰霜静水的冷漠,
但她最性感的一面只呈现在自己面前。许平不禁得意地大笑,搂着她布满香汗的
身子,一边说着绵绵情话,一边爱抚她高潮后的身躯。

  一夜美梦总有结束的时候,热情之后以相依的美梦度过一夜。早晨微热阳光
从窗户透进,让人有些烦躁,虽然温暖却容易扰人美梦。刺眼的亮感和照射在皮
肤上的热度影响睡懒觉的心情。许平有些不耐烦地转个身,习惯性想抱住冷月的
性感身躯,却发现抱了个空。

  “真够早的!”

  无奈地打呵欠,许平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佳人早已没了踪迹,偌大床铺
只剩下散之不去的激情旖旎,以及昨晚春风二度留下的香气!

  “来人呀!”许平一边挠头喊着丫鬟,一边不甚乐意地起床。

  冷月这妞也真是的,难得聚在一起过二人世界,怎么不多睡会儿?起那么早
干嘛!虽然知道她一直有良好的早起习惯,不过许平偶尔会觉得这个习惯不利于
进行激情四射的晨练,早上蓬勃的欲望也难以发泄。

  冷月不是传统的小家碧玉,也不是安于本命的大家闺秀。她虽然不排斥在家
里老实相夫教子的生活,但她更喜欢用别的方式来帮助自己的男人,例如以手里
的剑扼杀所有不利因素。

  或许是小时候家变之故让她有些冷酷,也可能是灭门之恨让她过度敏感,再
加上在顺天府当差时经历太多残酷的事,明白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残忍,这一切
使她的性格有些倔强,甚至隐藏极深的争强好胜性格。

  这次出了内鬼让人有些愤慨,派出楼九和刘紫衣调查确实合适,不过多少有
些放心不下,担心他们的江湖经历无法亲近官场,思来想去后还是派出冷月参与。
兵分三路、各自为政是最好的,这三人办事手段都不相同,或许能在最快时间内
解决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刘紫衣保持魔教的一贯作风,隐藏在暗处不声不响地收集情报,有时为了达
到目的,可以正邪不分。楼九则是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会泯灭任何怜悯之心,
甚至有些偏激。冷月对于官场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顺天府当差的经验和身份,
应能一丝不漏地查到所有可疑之处。

  相比起来,刘紫衣和楼九能从旁侧入手,冷月则是可以大摇大摆地牵制众人
的注意力,为他们赢得入手的机会。这种配合虽然不是很有默契,但想来想去还
是最有用的!

  虽然知道她的性格极端风行雷厉,也不用起得那么早吧,许平一边思索,一
边起床。昨晚在情浓时说出计划,这美妞立刻冷起了脸,满面冰霜地听着自己的
话。

  那感觉不像叫她调查,和叫她去杀人差不多!

  许平一边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地苦笑,一边再次打起呵欠。这时候门被小心
翼翼地推开,丫鬟们手端各式各样的用具走进来,众星捧月般将许平围起,沐浴、
漱口几乎是她们小心翼翼地伺候,许平连动手都不必。

  一身白色儒袍是许平最喜欢的打扮,像书生般的斯文在这年代绝对符合矫揉
造作的标准。所谓佳人爱才子,说不好听点就是才子是装模做样成功的典范。轻
盈飘逸的衣带诠释了“潇洒”,但许平有时会疑惑,这么白的衣服一旦弄脏,那
帮才子是怎么洗的?

  即使没办法摇头晃脑地念上几句狗屁般的打油诗,但只要把衣服一穿,照样
有那个气质!而他喜欢穿着白色儒袍的的最大因素,却是这衣服穿起来简单利落,
脱起来更简单,通风好又舒服,是野战和采花双重功效合一的战袍。泡妞与上床
兼备还不烦琐,这年头什么衣服都没这件的实用性大。

  许平很是满意自己的书生打扮,对着镜子咧嘴一笑,确实有点俊美书生的味
道;就算没有显赫地位和权力,也帅得差点爱上自己。凭着这张脸,想泡妞还不
是手到擒来的事!许平看着镜里笑得邪魅至极的美男,嫉妒得差点想向自己跪下
磕几个头了。

  小丫鬟们也是眼冒星星,虽然不敢说话,但眼里也有恭维之意。许平有些臭
屁地一甩头,心情大好地想和她们调笑几句,逗一下这些可爱的小姑娘,也许心
情一好会来个清晨大战,也算成全她们。但转头看见送来的一大堆公文摆满大桌,
瞬间想掉泪了。

  还是先办正经事吧,有了稳定的江山,以后有的是时间泡妞。许平无视小丫
鬟们的挑逗目光,眼冒凶光地坐回案台,拿起最讨厌的毛笔继续奋笔疾书。一边
批阅奏折,一边心想:等天下太平了,老子绝对要当一个昏君,一个昏到极点的
淫棍!想祸害谁家闺女就祸害谁家的,看见顺眼的美女就强抢回宫,直接让她受
孕,才不枉费自己一番良苦用心的埋头苦干。

  丫鬟们一看主子回去办公,无不面露失望之色。在她们眼里看来,国之储君
无疑是高高在上,若蒙得圣宠,这一辈子也算知足了。更何况储君是一个迷人的
美男,试问哪个少女面对这种男人能不心动?可毕竟主仆有别,她们只能赶紧奉
上香茗后退下,不敢打扰许平难得的严肃时刻。

  房门一直是紧闭的,埋头在公文堆里过去大半天光阴,直到太阳高挂的下午
时分,许平才松了一口大气,把最后一份公文批阅完,丢到一边去。他伸了伸懒
腰,听见骨头嘎吱嘎吱地作响;处理大半天的公务,坐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妈的,许平不禁大骂一声。这些活不是人干的,累的不只是体力,倍受折磨
的更是脑子和心思!自己好歹是地品上阶的实力,身体比一般人不知强出多少倍,
但这时候也累得有些虚脱无力。

  有时候许平会怀疑上书房的那帮老头到底变态到什么地步,日复一日地办公
难道不累吗?整天面对这种繁重公务,还要应对数之不尽的抱怨和猜疑,看那些
老头一个个比自己还有精神,如果不是权力的诱惑实在太大,恐怕谁都挨不过这
种让人发疯的煎熬!

  “操……”

  许平又活动一下筋骨,或许坐得太久,身体猛地一动,腰上传来剧烈酸疼。
自练武起,许平还没感到这么累过,即使小时候在瀑布下静坐四、五天,都没这
种疲累感觉。

  “主子!”

  欧阳泰手捧一杯参茶走进来,一看许平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眼眶下发黑
带黄,眼白里布满血丝,分外憔悴。身上原本素洁的衣服乱皱皱的,脸上还有一
层疲劳到极点才会出现的油腻。这哪像是刚与绝色尤物一夜春风的得意少年,简
直像被几个老丑妇强奸一百遍的可怜虫!

  欧阳泰看得有点呆了,再看许平手旁高高的奏折,算是明白大半。他赶紧将
参茶捧了前去,有些敬佩地说:“主子,公务繁忙您也得爱惜身体。这是用露水
浸泡、文火细煨的参茶,你先解解乏吧!”

  “操,你也算有心了!”

  许平头也不抬地接过他手里的茶,没管手里的茶多么精致,直接仰头一口喝
下。温热水流缓解身体的疲惫与无力,感觉舒服许多!

  “您、您没事吧?”

  欧阳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毕竟没看过主子这么憔悴的时候。印象中,
许平不管是怒是喜都很有中气,嬉笑怒骂间充满活力,这种极端颓废的模样确实
没有见过。

  “我能有什么事!”许平一边整理发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轻声说:“朝廷
的印信来了没有?洛勇什么时候到呀?”

  “约莫傍晚就到!”欧阳泰一听正事,赶紧如实禀报。

  欧阳泰现在几乎成了许平的专用跑腿,甚至有点秘书长的味道。说他是文官
嘛也没错,好歹挂着几个知县的名号;说是武将,也确实带领两千禁卫队,算是
称职统领。但现在事情实在太杂,几乎什么事都要他兼顾,把他弄得有些头晕眼
花。

  虽然被事务操累得受不了,不过这也表示许平对他的信任,才会在非常时期
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欧阳泰自然不敢有半点抱怨,反而办起事来更有精神!毕竟
他自己心里一直忌讳师傅鬼夜叉的事,再加上欧阳寻在商部掌乾坤也全是主子的
恩宠,欧阳泰办起事来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前段时间把文官事务全交给杜宏,对他来说算是有些忙里偷闲,不必像前两
个月事事亲为。原本大家都猜疑这是许平剥夺他的权力,不过事实证明,杜宏上
任后在许多事情上办得比他更加圆滑。欧阳泰也明白一心不能二用的道理,立即
爽快地将一切权力移交给二代门生中的佼佼者。

  “那么快到呀!”许平有些沉吟。

  从江南到京城的路途那么遥远,洛勇起码要先到朝堂上领取帅印和圣旨,面
圣誓师后才能接任天机营大将军的职责。拿到帅印再从京城到直隶来,起码得花
半个月的工夫。

  交通不方便确实把人折腾坏了,但细想一下,也就是说天机营大军来到直隶
时,老爹已经去请他出山,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快赶到前线。看来大将军人选其实
老爹早就心里有数!所谓的十营无大将不过是一个玩笑,或许是为了在津门上下
放松下来时,进一步打击他们的军心。

  “是呀,比预计快,不过主子……”欧阳泰招来丫鬟伺候许平洗去脸上油腻,
面露为难之色,轻声请示:“昨夜我安排禁卫队的将士,分成两拨前去禁军和天
机营内学习,嘱咐他们必须连最辛苦的换防守夜都一起参与。禁军的人似乎没什
么意见,但天机营好像不太欢迎我们的行动,隐隐有些为难。”

  “正常,这帮老兵都桀骜不驯,肯定看不起这种新兵蛋子!”许平洗完脸,
直接抬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严厉地嘱咐:“告诉他们,不许和天机营将士有任
何摩擦,更不准对这些老兵有半点不敬。哪怕人家打你脸也不许还手,连回骂一
句都不允许。眼下大战在即,可不是内讧的时候,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向人家学习
的!”

  “属下明白!”

  欧阳泰在后边紧跟着,虽然感觉许平对于天机营的尊敬有点过分,毕竟禁卫
队怎么说都是御林军中的佼佼者,但还是请示:“现在天机营的十营将军已在官
道上等候骁骑将军,我们是不是也过去?毕竟骁骑将军是开朝重臣,位列大将军
之一,属下觉得出城迎接比较妥当一点。”

  “好!”

  许平思索一下就答应了。他也觉得自己必须给开朝大将足够的尊敬。摆架子、
论地位这一套没什么用,还容易引起别人反感,不如放下身段,好好和他学带兵
打仗的学问。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自己需要学的实在太多。

  直隶通往京城的官道已被层层封锁,路过时可以看见道路两旁站满面色凝重
的天机营将士,几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谨。虽然大战还没开打,但一个个
保持高度警觉,一点都没有懈怠放松的样子。

  即使自己的马车经过也需层层盘查,没有半点放松。许平在车上不由目露赞
许。这些老兵藏了那么久还能散发这么浓郁的杀气,保持这种严谨得甚至有些变
态的警戒,实在令人惊讶不已呀!

  再细一看,两旁的将士们无不挺腰直立,一路看过去几乎没有懒惰之人,甚
至半个肥胖的都看不到。一个个目不斜视却保持警戒态度,这种谨慎不像迎接一
个开朝上将,反倒像是迎接九五之尊,戒备得让人有些胆寒。

  天机十营的将军们早早等在离城三十里外的官道口,远远一望有凶狠魁梧的
壮汉,也有消瘦俊美的儒雅之士。有的一眼就觉得是个大老粗,有的笑而不语却
镇定自若,根本看不出是戎马半生的开朝将领!

  十个将军给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但总的来说都是四、五十岁年纪,脸上透
露十分沧桑的感觉!多年潜伏没有消磨他们的锐气,反而一个个目露凌厉之色,
宛若将欲出笼的猛虎,似乎被压抑许久,渴望血腥的洗礼!

  好压抑的杀气呀!许平还没走近就闻到一种期待战争的感觉。十营将领无论
哪一个都是骁勇之人,虽然是万人之将,一个个眼里仍透露着不甘,甚至有点战
争狂人的味道。

  开朝之初,四大军营无不封官进爵,正式得到朝廷的赏赐。四大将军更是荣
得开朝上将的威名。但他们的天机营,不逊色于四大军营的开朝大营却得不到实
质赏赐。感觉他们已经压抑多年,似乎想用更多杀戮来证明天机营的强大,即使
每一个都带微笑,还是透出让人心惊的杀气。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在一起都像吃了火药,一个个面红赤热地吵闹,看样子
只差想动手打一架了。虽然是杀气横生的开朝将领,不过这时显得活力充沛,似
乎很想动手发泄这二十多年的压抑!

  许平远远一看先是有些着急,细一观察却不由得开怀一笑。感觉上他们没有
真的生气,或许只是兄弟间表达感情的另类方式!他们似是讨论谁的功劳大,借
以贬低别人换来小小的虚荣心。

  难怪老爹不想从他们之中提拔一个当大将军,毕竟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
难免会有压不住其他人的时候。看他们的情况,恐怕是口头上的争强好胜,实际
上血水里一起爬起来的感情是自己很难理解的!

  许平一边暗地里观察他们,一边不动声色地下了马车,待走近一看,震撼更
大。

  这些人虽然嬉笑怒骂,但回过头来时,霎时个个面带冰霜甚至是蔑视的杀气,
感觉上他们似乎随时准备出手杀敌,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敌人已不是活人,而是他
们能轻易剥夺生命的猎物。

  十营将军一看到未来的主子爷到了,赶忙收起嘻笑或愤恨的表情,不敢有丝
毫怠慢,恭敬地跪地行礼:“参见殿下!”

  十人虽然声音各异,但无不中气十足,给人十分厚重的感觉。按理说这些人
已经归隐二十年,享受乱世过后的安宁,应该不再渴望战争。但不知道为什么还
是满身腥气,甚至让人有种他们才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感觉!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请起吧!”

  许平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起来,毕竟是开朝大营之一,又是老爹第一代禁军将
领,心里自然产生一种亲切感。

  妈的!许平面上虽然沉静如水,但他们刚才回过头来那瞬间,一股穿透性极
强的杀气却让人不由得胆寒,这会感觉自己后背冷汗直冒。眼前这十人没一个是
自己的对手,但他们那种将生命视为无物的冷酷,却让人本能有些恐惧。

  “谢殿下!”

  十营将军们直起身,虽然面带尊敬之色,却是略带凶光地扫视禁卫队的将士
们,面露贪婪地看着他们精细的装备,好像十分渴求似的。

  这种侵袭感别说许平受不了,连欧阳泰都不敢直视。许平看他们的眼神有点
变了,恐怖得有点让人蛋疼,赶紧手一挥说:“诸位将军辛苦了,先赐座品茶吧。”

  兵丁们迅速在路边架起一个竹亭,搬来椅子、桌子,一一落好。简单摆上一
些水果小食和茶水,许平径直走到主位上,刚一坐下就开玩笑说:“炎炎夏日有
个遮阴之地确实不错。诸位将军快坐吧,不必太过拘礼!”

  “谢殿下!”

  十营将军依次落坐,眼光不约而同地流连在禁卫队,简直像是十多年没碰过
女人的光棍,不光是精致锋利的大刀,欧阳泰感觉他们看自己胯下的草原骏马,
都有种“爱好畜生”的灼热了!

  “将军们不必拘礼!”

  许平咳了一下提醒他们:这是老子的军队,别妄想了。说真的,要不是禁卫
队号称太子御林军,恐怕这帮家伙可能真的下手抢劫了。

  旧时什么身份、坐哪里是讲究的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规矩都是十分烦
琐。他们为了争抢比较好的位置,竟然互相狠瞪,还用屁股挤来挤去,简直像是
孩童,引得许平有些忍俊不禁。

  这一个个还真是童心未泯呀,刚才杀气逼人,这会却感觉十分有趣!等到他
们纷纷坐下时,许平忍不住扫视一圈,发现一个个虽然已是四、五十岁的年纪,
却没有一个发福发胖,反而保持疆场大将的魁梧和高大。看来天机营这些年虽然
销声匿迹,但他们一刻都没有放松训练,随时准备着挥刀再上疆场。

  “诸位将军,请用茶!”

  许平见他们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马上捧起茶杯示意他们同饮,心里却想:
这帮家伙都不是善类,要不是自己在此,恐怕连欧阳泰这高手都会被他们抓走,
连马带人一起强奸了!

  “谢殿下!”

  十营将军赶紧捧起茶来,喝法各不相同、各有趣味。有的人只是轻轻一抿就
放下,有的入则是牛饮般一口而尽还有些不知足,从这细小动作可以看出这些人
性格上的差别。虽然骨子里都有点好战,不过也有他们各自鲜明的个性!

  主仆之间多少有些陌生,毕竟那么多年天机营一直没出现在大明的军队体系
里,也没融入朝堂!这十位将军虽然桀骜不驯,但骨子里深知主仆有别;即使习
惯嬉笑怒骂的生活,但在未来主子面前却一个比一个老实,谁都绷着脸不肯先说
话,让旁边警戒的将士忍不住窃笑,似乎这种严肃态度不是他们该有的。

  许平虽然是主上之尊,有国之储君的高贵,不过眼下对这些老将军们也不能
太过于高姿态,毕竟这些是让人不得不尊敬的悍将。他们若继续刚才的嬉闹还好
一点,这会一个个严肃起来,反而让气氛有些尴尬,许平抿完茶后都不知该说什
么了。

  气氛一时有点僵硬,许平脸上虽然全是轻柔的微笑,但心里早就骂开:你们
这群王八蛋刚才一个个满脸淫荡,绝对在说荤段子或惦念谁家的媳妇,这会和我
装什么高人呀!妈的,搞得老子浑身都不自在,老子不信你们的品德真有那么高!

  十营将军们似乎也有点不自在,坐时感觉极是忐忑。虽说一个个桀骜不驯,
但骨子里也是尊重皇权、懂得君臣之礼。大明上下他们最敬重的就是过往的大将
军、现时的九五之尊朱允文。现在面前坐着国之储君,也不明白这主子是什么性
格,自然不敢妄自尊大。

  也难怪朱允文最后得请出洛勇这尊大神来津门。放眼大明现在能镇住这帮狼
虎之师的强人确实寥寥无几。除了他这个九五之尊外,只有开朝上将还活着的两
位大将军:金吾将军纪镇刚和骁骑将军洛勇!

  “洛将军大概什么时候到?”许平有些无奈地咳了一下,为了打破尴尬只能
问一下不疼不痒的问题。

  “约莫二个时辰后吧!”

  大家习惯性地看着天色估算时间,得出的结果还是比较一致的。古时行军十
分艰难困苦,判断天气、时间甚至是方位,大多依据观天来决定,这也算是身为
将领的基本功。

  继续漫不经心地聊着,许平渐渐对他们这些年到底藏在哪里有了兴趣。毕竟
这么多的人隐藏起来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暗地供给军饷很是费事。这些可不是
慢慢培养的亲信,而是开朝大营的十万大军,能销声匿迹二十年又突然集结,对
谁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本来十营将军们是有点顾忌的,这些对他们来说已是最高度的机密,不过提
问的是未来主子,他们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将这些年的去向一一回答。许平听完
都有咚吓傻了,老爹也太狠了吧,什么叫“无所不用其极”,许平这会算是有所
了解。

  那些表面上告老还乡的家伙不说,在地方驻军混日子拿军饷的也不算。天机
营的编制扩散得有些可怕,不仅有的用镖局名目混淆过去,更狠一点的甚至成了
地方上的恶霸!最绝的还有拉起队伍当土匪咆哮山林的,这哪是什么第一代禁军,
简直是黑社会大军!

  许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老爹的洗脑能力实在太强了,竟然能让傲气十足的
军人甘心做土匪恶霸!先不说他们有赫赫的开朝之功,哪怕是普通将士,谁不是
衣锦还乡?能忽视自己的累累战功而潜伏多年,这需要多大的忠心呀!

  而且这二十年他们也不是闲着。在大明广阔地域上散得那么开,不仅隐藏得
很深,还能兼顾收集情报的工作,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老爹那么小气的人,
肯定不会白白花银子养他们二十年;但将一支百战余生的军队扩散成一个庞大情
报网,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实在太骇人听闻。

  许平瞬间有点毛骨悚然。纤夫、铁匠,甚至低微的家丁和店小二这种伺候人
的下等活,这些傲骨横生的老将,是抱着什么心态融入这些不该属于他们的角色?
天机营最恐怖的或许不是战斗力,而是他们坚如磐石的忠心!

  在许平刻意调节下,原本僵硬的气氛也慢慢缓和下来。或许是这位主子身上
并无跋扈之气,赢得这些血性之人的赞同,他们的话也愈来愈多,不像一开始的
不自在。言语间仍有些谨慎,虽然不是刻意想隐瞒,但可以看出这二十多年,他
们生活得何等警觉!日近黄昏,突然一个兵丁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喊道:“报!
远迎十里的兄弟们还没见到洛将军的身影,也不见朝廷的八蟒大轿,原定的迎接
时间已经过了,请主子定夺。”

  “三个时辰啦!”许平矜有所思地沉吟。这么久还没到,不会半路上出什么
事了吧,不可能呀!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官道,突然灵机一动,问道:“你们
是不是把所有的路都封了!”

  “嗯!”一营将军不假思索地点头,面带凝重:“直隶处于津门之边,又是
大战一触即发的非常时期,眼下骁骑将军又再次出山,所以从早上开始,各个能
通行的道口都封锁了。我们都觉得等大将军到了以后才放百姓通行最是妥当!”

  “这想法没错!”许平也没说什么,只是调侃似地问:“不过你们确定洛将
军会带着礼部杖队来开道吗?或者他用八蟒大轿一路敲锣打鼓的喧闹,大摇大摆
地往这边来?”

  “这……”许平的话顿时让众人愣住。

  众所周知,洛勇行事一向比较低调,即使朝廷有意用大将军的八蟒大轿送他
过来,或许人家还不乐意呢!如果他爱好功名虚赞的话,他也不会在开朝之初丢
弃荣誉而选择弃甲归田。

  “百姓们都被拦截在哪?”

  许平摇头笑了笑,细想之后觉得洛勇也许一早就抵达直隶,只不过他没有大
张旗鼓地乘坐八蟒大轿,没人发现而已!

  “三里小庙!”

  十营将军们都有些不好意思。按他们的想法也没错,洛勇绝对当得起任何仪
节和尊敬,八蟒大轿更是对他功勋的肯定和无上赞许,但众人忘了洛勇不喜欢阿
谀奉承之举,也讨厌这些不必要的铺张浪费!

  “走吧!”

  许平上马后在官道奔行,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禁卫队和醒悟过来的十营将军
们,一队长龙马不停蹄地赶往三里小庙。抵达目的地一看,两边坡地密密麻麻的
都是被堵截的百姓们,有的心急如焚似乎赶着归家,有的则是满面无奈地低坐着,
约莫三、四万人聚集在一起,龙蛇混杂看起来特别的乱!

  百姓们目露好奇地看着这一大队的兵马前来,即使心里有点怨气也不敢说出
口。谁都知道这阵势是要迎接开朝大将洛勇,谁都怕不小心说错话,被这些兵将
们拖去砍头,到时候上哪喊冤都不知道,毕竟现在朝廷正是紧张之时!

  再加上开朝四大营在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四位开朝上将更被传诵成神一般的
威武。驱逐元兵的压迫、杀得万千敌人,裸得大明开朝。即使他们有点不满,但
仔细一想,能看到开朝上将的威风,这会安静一片,并无丝毫埋怨之声。

  许平眯眼将目光从官道两边的百姓来回扫视一圈,最后眼光定在西边小道的
一辆马车上。虽然马车不像一般百姓赶路用的便宜货,顶多是有钱人家那样多漆
几层原漆,一点都不显眼,甚至引不起半点关注,不过细看,围在它周围的人就
比较特别,浓烈的肃气和周围百姓实在格格不入!

  即使他们全都一副平头百姓的打扮,穿着普通行路人的粗麻布衣,但身上散
发的气势实在太压抑了。粗略一算,起码有四、五百人,若有若无地护着那辆马
车。

  这些人身上背着包袱,看似是赶路的行人,但一个个虎背熊腰、豹头环眼,
每个的眼神都十分凌厉。面无表情的脸上甚为平静,但小心翼翼地警戒旁人的一
举一动。

  这种高度警觉的神态,许平实在太熟悉了!

  这群家伙扫来扫去只看见几个熟人。许平不由得摇头,洛勇低调得有点过头
了吧!这帮大内侍卫这么显眼,用不着他骁骑将军动用任何信物,只要他们出示
身上腰牌就可以从容通过关卡,又何必在这和其他百姓一起等着呢!

  “放行!”

  许平马上挥手示意禁军把关卡打开,放百姓先行通过。虽然众人都不明所以,
不过不敢有所异议地松开关卡!百姓们一看关卡开了,赶紧逃难般涌过去,似乎
在害怕突来的大队人马会屠杀平民!

  许平骑在马上,面沉如水地看着前方百姓蜂拥而过!数万人过了关道就各自
散开,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其中有行商之人,也有盼望快点归家的百姓。
眼见庞大军队自然不敢多言,一个个唯唯诺诺地赶路,黑压压的一片鸦雀无声,
或许只期盼能在日落之时归家,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人群中只有那辆马车和周围的大内侍卫纹丝不动,待到百姓们差不多全散去
时,他们才在空旷坡地变得特别显眼。天机营的将士们一看,纷纷围了上去,警
戒地将这些不同于百姓的强人包围起来。大内侍卫们依旧波澜不惊,面对他们的
包围,一动也不动地继续守卫。

  “这是?”天机营内自然有些疑惑,不过十营将军们无不面露笑色,似乎都
猜出车内之人是谁。许平面无表情地策马到了马车之前,甫一下马,所有大内侍
卫赶紧跪地行礼,高呼殿下千岁。常年在宫内的他们自然认得这个有些古怪的主
子,只不过这时一个个看起来面有难色,似乎是洛勇约束他们,不让他们暴露身
份一样。

  许平也不敢太过怠慢,抖平衣服,整理仪容后走到马车前,十分恭敬地半鞠
一躬,抱拳朗声道:“骁骑将军,请下车吧!”

  话一说完,许平顿时感觉自己脑子抽了一下,气得想把自己骂死。怎么忘了
洛勇双腿有疾,无法行走的事呢?突然说这种话简直是取笑的意思。他急得赶紧
直起身,朝旁边的大内侍卫吼道:“洛将军行走不便,还不快点将他迎下来!”

  “太子殿下!老朽腿脚不便,恕我无法行臣礼了!”

  车帘缓缓拉开,车内静坐一名消瘦老者;他满脸岁月沧桑,但脸色很是红润
健康。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不是大家预期中气势逼人的老者,甚至连半点杀气
都感觉不到。反而一副慈蔼面容,看起来特别亲和仁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踏
过漫长血路而成就功勋的疆场大将。

  虽然清瘦,不过看起来特别有精神;一身朴素得和普通百姓没有区别的灰色
布衣,甚至连大户人家都不如,简陋的马车内也没有奢侈物件。唯一能称道的是
他手握茶壶的浅笑,颇有几分悠然自得的世外高人之风,怎么都无法联想他的上
半生是在尸体与血腥中渡过的。

  许平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个慈祥老人,丝毫看不出他当年率兵横扫天下的威风,
也没半点初见纪中云时腥气熏天的压迫感。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怠慢,谦虚地半
鞠躬,行了一个晚辈礼后轻声说:

  “元平恭迎骁骑将军!”

  “恭迎大将军!”

  山呼海啸般的喝声不约而同响起,连绵十多里的禁军、天机营将士无不满面
肃容,跪地行了大礼!一瞬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山谷,每一个人都对这位开朝
大将献出最为虔诚的尊敬。

  “殿下这是折杀老臣了!”洛勇见许平虽然没跪却半弯着腰,慌忙地摆手说
:“我现在只是一个享清福的老头,哪当得起您的大礼呀!”

  “洛将军贵为我大明开朝大将,功勋累累,数不胜数,除了您还有谁当得起
呀!”许平满面谦虚地说着,对洛勇的态度空前恭敬。

  没办法,同为开朝上将,洛勇给人感觉亲和,更值得尊敬;面对外公那个为
老不尊的老流氓,任谁都严肃不起来!

  当年朱元章起事之初,这帮人全是同息而寝,没有任何隔阂,还没定下主仆
名分时,大多都是兄弟相称。洛勇也是最早跟随他的人之一,连朱元章起初都尊
称洛勇为兄长,敬他的谋略与胸怀。许平自然不敢怠慢,若论起资历和威信谁最
高,四大开朝大将中自然首推洛勇,这一点连纪中云都是赞赏有加!

  “哎!”洛勇叹息一声。他确实行动不便、无法行走,手一挥立刻有几个人
将他扶下马车,改为坐在一辆精致改装的木椅上。许平悄悄一瞄,发现他下肢无
动弹半分之力,看样子晚年只能靠这张木椅度日。征战多年后留下一身顽疾,让
人肃然起敬!比起贪恋功名利禄之人,他这副模样让人更是心酸。

  “殿下,何必为了老朽劳师动众呢!”洛勇看着连绵十多里警戒的兵将们,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朽不过是将死之人,能不拖累朝廷已算不错,哪当得起
如此大的礼数呀!再者现在我腿脚不便,不能行臣子之礼已心有愧疚,殿下如此
厚爱洛勇,真是担当不起呀!”

  “洛爷公何出此言!”许平轻缓走到他的面前,指着晚霞漫天的江河,对着
他半鞠着身,十分恭敬地说:“大明的江山社稷是你们用血和命换来的,多少将
士为驱逐元兵,连姓名都没留下。开朝大战中青山处处埋满数不尽的忠骨,平息
内乱时您立下的汗马功劳更是数不胜数,您又何必如此谦虚呢!”

  洛勇看着许平不卑不傲的态度,赞许地笑了笑,或许一开始他猜想这个出生
于和平之年的太子会有跋扈之气、纨裤之举,但许平的谦卑和尊敬让他有些意想
不到,眸光虽然不到赞赏程度,但也不像一开始的不真诚。

  太子一声“爷公”,洛勇也算当得起了。虽然告老还乡多年,无军职在身,
但朱允文见到他时也会尊称一声长伯。不客气地说,这个九五之尊懂得带兵打仗,
完全是洛勇和庄炼英一手带出来的,连祖皇都对他们恭敬有加,早年更是尊称为
兄长;许平这个晚辈当然不敢放肆,时刻用晚辈之礼敬重他!

  “爷公!”许平一边将他迎上自己的马车,一边满面疑惑地问:“既然你们
都到了,为什么不直接拿出军印,而和百姓一起在此苦苦等待?哪怕大内侍卫亮
出令牌也能通行,路上的关卡任谁都不敢阻拦半步!”

  “殿下,借一步说话!”洛勇坐在车内突然无奈地摇头,脸上有些为难,但
却闪过一丝慈祥的温和。谁都看不出这个满面慈祥的老人在想什么,不过也没人
敢小看他半分。

  “爷公请讲!”许平不知道洛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马上喝退其他人,满
面恭敬地走到他面前。虽然眼前的老者已无当年骁勇之气,但许平的尊敬还是发
自内心的!不管是他的累累战功,还是他这种低调得有些过分的性格!

  “军印弄丢了!”洛勇压低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却看不出他有半分惊慌,
反而像是丢了一件普通的东西!

  “什么!”许平顿时大惊失色,张嘴愣得不知该说什么。开什么玩笑呀!大
战在即却把天机营封存多年的大将军印丢了,不说怎么统领三军、立下军威的问
题,光是在这紧张时刻丢了军印会重重打击士气,迷信的人们也会认为这是不祥
的预兆,是朝廷出师不利的厄示!

  “小声点!”洛勇苦笑一下,有些抱歉地说:“其实也不算丢了,只是我那
个贪玩的曾孙女不知轻重地拿去玩了,我也就由得她!结果我们行军时她说要自
己逛一逛,不料将到直隶时却突然没了踪影,不知道疯到哪去了。”

  许平太阳穴一阵阵鼓噪剧痛,脑袋也是嗡嗡直响。洛勇家的小孙女也太狠了
吧,竟然敢把号令十万大军的军印当成玩具拿着乱来。洛勇也真溺爱她,别说把
军印弄丢,就是磕破一个角都不行。这爷孙真让人蛋疼,重要关头竟然能搞出这
种闹剧,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要知道这年头的人特别迷信,三军未动却丢了帅印可不是一般祸事,甚至比
打败仗还严重。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别说将士们会士气低落,甚至连百姓都会
觉得这是天意!一瞬间就会觉得朝廷打不下津门!这种信仰上的可怕甚至比起任
何失利更糟,因为它会在最短时间内失去民心,甚至引起朝堂上的动荡。

  “我想她应该不会走远的。”

  洛勇脸上也是有些歉意,赶紧说:“大印没在我身上的事不能走漏风声,就
算是最亲信的人也不知谓;您最好派可靠之人尽快把她找回来吧。毕竟这不是儿
戏的时候,也怪我粗心大意了!”

  言下之意是他觉得大内侍卫也不可靠,丢了大印的事更不能让这些当兵的知
晓。许平顿时哭笑不得,把大印给孙女当玩具耍了,大爷您还知道这不是儿戏的
时候。到底是洛勇太过放松,还是自己紧张得过头了?这种紧张时刻玩这出,真
能玩死人的!

  “既然如此,我亲自走一趟吧!”许平也是倍感无奈,想了想,事关重大,
必须隐瞒下来,赶紧问:“您大略说一下令曾孙女的穿着、打扮和大概模样,我
会尽快把她找回来。”

  “她十一二岁,穿绿色丝绸长裙,骑匹小白马。”洛勇思索一下,继续提示
:“对了,她有一把象牙玲珑弓,从不离手。马上挂着两筒菱形箭,箭羽都是白
色的!”

  “爷公,您先到行邸休息吧!”许平一一记住,翻身上马后,朝在旁边一直
恭敬而立的十营将军们喝道:“恭送骁骑将军回营,待我回来时再祭旗,请大印
为将军封帅。”

  “是!”

  众将尽管心有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按理来说,现在将洛勇迎回营
内,立刻封帅立印是最能提振士气的,为什么要推迟呢?

  许平自然不和他们解释,一边严厉地嘱咐,一边喝道:

  “都给我听好了,不许有丝毫懈怠。务必把大将军好好送回去,等我回来再
昭告全军,正式为大将军洗尘封帅!”

  “是!”

  众将们赶紧齐声答命,毕竟圣旨上平叛之战的总督军是太子,许平不在,自
然不能祭旗挂帅。虽然不知这个主子要办什么重要的事,不过看着两人刚才一阵
窃窃私语,也没人笨到追根究底。

  事情不能大肆宣扬,自然不能带太多人马。许平不顾别人劝阻,执意让禁卫
队也跟着回直隶,只身带着空名和欧阳泰,换上便服前去搜寻洛家这位祖宗的下
落!

  这时候军大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还没攻打津门就丢了军印,甚至会让百姓
产生动摇和恐慌,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

  洛勇在大军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回直隶,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许平也带着两
个最得力的手下,照他们来时路线寻找洛家小祖宗,心里恨得直咬牙。在这紧张
的当口还闹出这么荒唐的事,亏他是骁骑大将军洛勇,换成别人的话,许平早把
他脑袋给砍了。

  就算许平恨到极点也砍不得,不过这种消息绝对不能泄露丝毫。哪想到洛勇
这种老狐狸也会出这种错误,实在让人欲哭无泪。

TOP

0
  第二章比武招亲的闹剧!

  三人马不停蹄地在官道上打听洛凝儿的下落,虽然欧阳泰和空名都不知道原
因,不过看许平的脸色阴得吓人,两人颇有默契地没敢追问!就连一向大剌剌的
空名都感到一阵压抑,可想而知一路上许平的脸色难看到什么地步!

  这丫头名字取得那么飘渺迷人,感觉上也是诗意十足,有点诗画山水的韵味。

  不知人长得怎么样?从行为上来看,起码不是娴静淡雅的大家闺秀!

  洛勇这么宠她,没准会是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许平一路上都咬着牙,恨恨
思索着洛凝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丫头。另外则是权衡找到她以后怎么办,是不是
将她捆起来好好虐待一顿?当然出发点就是给不给洛勇面子!

  洛勇功勋极高,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但疼爱曾孙女也不用把刚到手的军印当
玩具吧!许平愈想愈有火,脑浆有种沸腾的感觉,一路上脸黑得和墨似的,吓得
其他二人都有些胆颤!

  两个时辰过去,沿着官道一直飞奔,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砍柴老翁的嘴里打听
到她的下落。绿衣、白马确实十分显眼,直隶离津门那么近,不少百姓为了逃避
战火,早就远走他乡。剩下的不是穷困人家,就是没盘缠上路的可怜人,像她衣
着鲜亮也不算难找!

  更何况马匹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就算有也不过是毛色杂乱、纯是拉车的
那种,像她这种骑着白马的小姑娘更引人注意。尽管一路上不少人都夸赞这小姑
娘很漂亮,但许平自动把这些话过滤,只想着抓到她时该怎么揍上一顿!

  一路不停打听,确定她的行踪,夜幕刚降下时,三人已经赶到松河县。过往
百姓都说在县城里看见绿衣姑娘骑着一匹小白马,不管衣着还是相貌都让人印象
深刻。

  许平稍微算过时间,认为她应该还在附近待着,心里恨得直咬牙。这娘们真
不知道轻重之分,竟然拿着天机营帅印当玩具到处乱跑,神经有些大条得过分了
吧!

  松河县只是座小小县城,按理说一到了晚上应该安静得很,再加上眼下是战
争一触即发的非常时期,百姓应该躲在家里规避祸事才对。但一进城时,许平感
到一阵恍惚:城内大街上人来人往卜分热闹,甚至张灯结彩,简直和过年一样繁
华!

  流动商贩兜售他们手里的小玩意或零食,赚取不多但却十分重要的银子来度
日;小孩子们开心地在路上跑来跑去,童稚的笑声连绵响个不停。这景象怎么看
都不像是在战火边缘的城市,反而像是什么灾难都不会降临的太平之地。

  三人都面露疑惑之色,连空名这头迟钝的驴都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种
小县城不会出现人山人海的场景,细想一下,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节日,出现这
种场景更是异常!

  欧阳泰赶紧请住旁边一个百姓向他询问,打听后才知道原来今天那么热闹并
不是过年过节,而是有很大的热闹可看。热闹大得周围村庄的百姓都进城,想好
好观赏难得一见的“大事”。

  原来松河县有一户声名在外的刘家,算得上是本地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刘
家长辈一直有人在御膳房当差,算是烹饪世家;虽然不是大权在握的官员,但毕
竟在皇家当差,自然是显赫一方的大族!

  刘家为人和善,在这一带的威望很高,起码不是飞扬践扈的大户。现任家主
刘鸣算是福寿双全之人,年过半百后,膝下有九子继承祖传的烹调手艺,一个个
可谓人中龙凤。唯独仅有的掌上明珠却不喜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反而喜爱舞刀
弄枪,完全没半点大家闺秀之风。

  眼看女儿已经二八年华,出落得如花似玉,提亲的人也是踏破门褴,刘鸣有
心为她寻得一个如意郎君。刘家虽说是厨子出身,好歹是御厨世家;不客气地说,
九个儿子皆是厨艺精湛,以后入宫为圣上料理美食也是迟早的事!

  这种人家自然让人趋之若鹜,刘鸣也相中不少文人才子,可刘大小姐却是另
类得很,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半点兴趣,反而和刘鸣抬杠,就是想找
一个英雄了得的文武之才,最后逼得刘鸣只能来个比武招亲。

  刘鸣无奈地答应女儿有点刁蛮的条件。也是他太宠爱这个女儿的关系,所以
今天在松河县里摆上一个擂台,想为女儿觅个郎君。刘大小姐一直艳名在外,惹
得不少学武的后生蠢蠢欲动,才使得原本沉寂的松河县变得热闹非凡。

  恰好今日傍晚是刘家摆擂台的时候,再加上刘家请了不少戏班共襄盛举,原
本低调的这一家摆出这么大排场,众人自然纷纷响应,才有了松河县宛如过年般
的繁华场面!

  “主子。”欧阳泰稍稍思索一会,低声沉吟:“小女孩一般都喜欢往热闹的
地方凑,也许洛小姐会去那看热闹?我们是不是去查看一下,没准能找到洛小姐!”

  “比武啊!”

  空名眼神有些空洞发散,叨念“比武”两字,似乎蠢蠢欲动,一副很兴奋的
样子。招亲是什么意思早被他丢到一边去了,这头驴呀,似乎只对猛男有得天独
厚的兴趣!

  “走吧!”

  许平考虑欧阳泰说的有道理。洛凝儿会突然脱离大部队,或许是因为这年代
的女子没有多少出门机会,忽然碰上这种热闹,她才会偷偷跑去看!

  想定主意,三人策马朝刘家摆上擂台后最热闹的南门走去,一路上睁大眼睛,
想从过往行人找到洛凝儿的身影,恨不能早点把她这个捣蛋鬼找出来。不过许平
心里也对比武招亲有点兴趣;以前只是听说,但没看过。打赢一场架就能得一个
媳妇,世上又哪来那么多的光棍呀。

  南门空地何只车水马龙,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没半点缝隙。密密麻麻的人头
不停钻动,别说骑马过去,就是想徒步挤进去都费劲。再加上官府害怕马匹踩踏
百姓,禁止骑马进入,在外圈围起一道防护线,三人纵然无奈,也只能找个地方
将马栓了起来。

  地方小官差大多手高眼低,态度嚣张。许平恨不能将这群不长眼的奴才揍上
一顿,但想想,丢了大印事关重大,也只能强迫自己忍着怒火,去他们所说的地
方把马匹栓了!

  “这妞真有那么漂亮吗?”许平在人堆里挤着,一边朝欧阳泰开玩笑:“看
这架势哪像是来招亲的,简直像是来扔钱。围观的人那么多,一会你猜谁会上去
打一架?”

  “想必也是一代佳人吧!”欧阳泰一边在人群里寻找洛凝儿身影,一边点头
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这位小姐想必要为自己寻觅一个侠者为郎!山山有龙
地地有虎,没准这小小县城也会有不错的人才!”

  “啊,谁推我!”

  “妈的,别挤呀!操!推什么推呀……”

  凑在一起的百姓本就挤得满头大汗,彼此都不想被挤出人圈,为了看热闹,
一个个都硬着身子不愿挪动半分。突然感觉似乎有一面墙压着自己,那种倒塌下
来的强硬让人根本没办法反抗,一个个都脚步踉跄,不由得往左右退开。

  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回过神来疑惑地张望四周,也没发现有什么奇
怪的事!

  三个地品高手一起走过,光是刻意散发的内力足以挤开一条大路。三人脚步
没有半点停止,周围百姓被无形气墙挤得莫名其妙地退开,似乎刻意为他们让开
一条道路。疑惑时却找不到半点可疑迹象,一个个摸着脑袋,都不明白是怎么一
回事!

  木楼高建,三层楼台上坐满了人。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清上边的人是男是
女,也不知道是老是幼。但他们却能清晰俯视下方人潮,看清他们希望看到的场
景。这种独特设计真让人有种揍他们一顿的冲动。

  擂台布置得大红大吉,很是精致,似乎是为了迎合婚嫁而准备的。不过现在
台上还是空无一人,所有人似乎都聚集在高建的门楼上,悠闲地欣赏楼下的景象。
人头攒动的场景简直像是满足某些人的虚荣心,这种感觉让人有种反感的厌恶!

  三人轻松挤到最前面时,依旧面沉如水,不像其他人汗流浃背,很是疲累,
这一路下来甚至连衣角都黏不上半点灰尘。他们稍稍瞥了一眼空旷的擂台,眼光
又分散着在人群里扫视,谁都想尽快找到洛凝儿的身影。

  或许是擂台上太久没动静,一直拥挤的人海里已经发出阵阵不满的呼喊声。
似乎一个个都急于见到传说中刘大小姐的美貌,一群色狼喊得最是欢快,恨不能
直接冲上去看刘大小姐如何美得惊艳全场,竟能招来如此多的看客。

  “这种人都能摆谱了!”许平冷哼一声。

  这年头确实天高皇帝远,更有京官出城大三级的说法;但没想到一个御厨之
家能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看来权势的可怕远超自己想像之外!

  “诸位!”

  众人叫嚣半天,才有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走上台。他朝台下呐喊的人群拱手,
拉开嗓子吼道:“我刘家今日摆下擂台,意在为我家小姐寻得静能文、动能武的
如意郎君。不才李宝在这候着各路英雄的挑战,只需赢了我,再赢我家夫人的话,
就是我们刘家的乘龙快婿!”

  李宝长得十分魁梧,手紧,浑身肌肉简直和铁块一样狰狞。他长得更是凶神
恶煞似的骇人,喊起话来浑重深沉,明显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一出场,一下让
人群里嘀咕开了:

  “谁上呀?”

  “我可不会武功,少来了!”

  这家伙卖相不错,许平用调侃眼神看了空名一眼。那意思就是“你上去吧,
你最爱好这种威猛的肌肉男”。岂料空名只是鄙夷了李宝一眼,转而钻进人群里
继续找人!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吓人,不过在修为上似乎入不了空名的法眼。这闷
头驴虽然是个武痴,但也不是什么地摊货都能让他有兴趣!

  “我来!”突然平地响起一声大喝,一个强壮身影纵身跃上擂台;略为装腔
作势嫌疑的卖相立刻引起人群一顿叫好声。

  无奈的是三流身手实在太丢人了,刚报完名号没等人记住就被李宝打下来。
不说没有还手的可能,这人一上去连长什么样都没人记得,就被揍得和猪头差不
多,这或许是一种有爱心的整容。不知道是不是李宝感觉太恶心了,才把他打得
连他妈都认不得!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上去想搏得美人归,无一例外全被揍得鼻青脸肿地丢下
来;李宾打了一会似乎还游刃有余,脸不红气不喘地看似稳健,笑咪咪地看着台
下人群,隐隐有些挑衅!

  不过一流身手而已。许平狠狠瞪了一眼,心想: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这种小
儿科的也敢自满。碰上老子的话,打你全家都不是问题!要不是现在有要事,早
就上去揍你一顿了!

  “好身手,我来领教。”

  一个装模做样的年轻人被揍了一顿踢下台后,马上又有一个人冲上去,身手
比起之前几人明显强了不少,不说跃身时虎虎生风,就连落在擂台上时都是铿锵
有力,立刻在人群里引起一阵叫好声。

  “和尚也来呀!”等大家看清时不由得哄堂大笑。

  上去的是一个粗布麻衣、身着素色袈缕的和尚,头上的戒点香疤特别显眼。
连和尚也来讨老婆了,简直是戏弄刘家无人呀!

  “贫僧法号……”

  和尚似乎还想做自我介绍,摆出帅气姿势,可李宝早就气得满脸通红,没等
他话说完就大喝一声,一招黑虎掏心直接杀过去。

  和尚一看他战意浓烈也不怠慢,双手一个反剪,化解沉重的一招,马上就是
一倘凌厉的鹰爪直取他的面门;李宝灵活躲过后,又是一击势重力沉的霸王举鼎
杀过去。

  和尚身手不弱,一发力就是一流境界,挥舞双拳,没有惧色地迎上去!两人
顿时纠缠在一起,沉重的拳头、快速的脚踢,你来我往,身手看起来几乎在伯仲
之间,都是行外家刚猛之劲,一下杀得难解难分!

  势均力敌的较量确实让人眼花缭乱,两人缠斗在一起,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人群里爆出潮水般的叫好声。许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吐口唾沫,蔑视地摇摇头
后,继续在人海里寻找洛凝儿的身影。两个都是刚破一流境界的家伙,有什么可
看的?老子上去的话,一手解决一个和杀小鸡差不多!

  三人早在人海中各自散开。欧阳泰比较机灵,跑到刚才官府拦截的地方塞了
银子打听,确定洛凝儿确实在人群之中。

  看官差说话时的色笑,似乎是个难得的小美人;按他指引又找到洛凝儿栓在
树边的小白马,以及马身上价值不斐的装饰,这下算是锁定搜索范围:她肯定在
人群里看这场比武招亲的热闹!

  揣测洛凝儿身材算是娇小类型的小可爱,三人找来找去都没发现她的踪影。
按理说小美人容颜算是上佳,而且衣着鲜亮,不是平常百姓能经常看到的!稍微
打听一下应该不难,可为什么老是找不到她呢!

  许平找得有些恼怒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从头顶响起。转头一看,一大坨不
知道是什么东西正朝自己飞来,赶忙催动内力伸出拳头,本能一拳,立刻猛烈轰
到这不明物体上。

  “靠……”

  又一声更加惨烈的大叫,不明物体像炮弹一样转了轨道,瞬间摔到十多公尺
远的地方。那东西落地时忍不住在地上疼得直哼;许平一拳打中的似乎是他的屁
股,这会他正捂着屁股在地上抽搐。

  靠,老子也不会隔山打牛,你装个屁的痛呀。许平收回拳头后,不禁暗骂一
声。

  难道隔着屁股把他的蛋打裂了,一个大男人有必要叫得这么凄凉吗?这时才
看清不明物体是刚才上台的和尚,那油亮的光头实在太显眼,想认不出他都有点
难度。

  倒霉的和尚在缠斗许久后,终于被李宝找到破绽,狠狠一脚踢下擂台。本来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不知道这家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偏偏往许平的方
向摔。许平这地品上阶的一拳何其霸道,本能一轰将他的骨盆全都打碎,连蛋都
有点裂开迹象,难怪他会疼得一阵惨叫!

  “师傅,您也来学人家讨媳妇呀?”许平见众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心想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马上走过去蹲下来,面露调笑地看着倒霉的和尚,眼里多
少有点不好意思。

  “靠,老子不能动凡心呀!”和尚面无血色,咬着牙,满脸冒冷汗,疼得浑
身都在抽搐;他幽怨地瞪了许平一眼后,口吐白沫晕过去!

  这个酒肉和尚呀,狠狠一瞪眼,那无耻风范让许平都汗颜了。人家一个出家
人都下定决心还俗,在这当口上不成功不说,还被自己补了一刀。这位大师的毅
力何等坚定,在晕过去的一瞬间还目露淫色,好色的决心让许平都肃然起敬了!

  “您牛B!”

  许平竖起拇指赞叹这无耻的嘴脸。经过这场小小闹剧,感觉烦躁的心情好多
了?晕过去的和尚立刻被官差抬走。话说刘家人算是不错,请了几个郎中专门为
挑战失败者疗伤,算得上是从善为先了!

  这时欧阳泰也凑过来,看着他一脸失落就知道一无所获。许平不由得皱了皱
眉,有些不满地说:

  “还没找到吗?这丫头肯定在人堆里,不可能找那么久还不见人影呀!”

  “主子,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欧阳泰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看了看比较
高的插台,小心翼翼地说:“所谓登高望远视线开阔,虽然我们尽量不要走露风
声,但大海捞针般寻找也没什么效果呀!何不上台去寻觅方有成效。”

  “也对!”许平眼神一冷,看来得上擂台俯视才行。这时可管不了什么刘不
刘家的比武招亲,先找到帅印比较重要!那个什么刘家大小姐,比起统令十万大
军的信物来说算是可有可无!

  “小兄弟好身手!”在两人相视冷笑、眉来眼去的勾画阴谋时,李宝却是上
前几步,拱手朝许平笑道:“看你长相书生秀气异常,却有一手好武功,若尚未
婚娶,何不前来一试身手呢?我家小姐意在文武双全之士,倘若成我刘家快婿,
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还有送上门的好事?”欧阳泰愣了一愣。本就打算借你的擂台用一下,该
低调点不能张扬,这会你送上门来,可怨不得别人!虽说不会杀你全家,但起码
这目的就不纯洁了!

  许平想了想,反正等一下还有一个什么夫人要上来考第二关,先把李宝揍下
去,等找到洛凝儿后马上离开!既不会张扬,也不打扰人家的美事,两全齐美呀!

  “在下斗胆一试!”

  许平话虽说得谦虚,不过轻盈地上了擂台后,却是看都没看对手一眼,眼光
在钻动的人海搜索。洛凝儿这死丫头难道还能遁地不成,怎么看来看去都没她的
影子?

  “帅呀!”人海里纷纷发出感慨声。

  秀气书生又武功高强,再加上卖相还不错,许平的白衣形象一下惹得台下的
女畜生们叫喊起来。公的牲口自然不乐意,在他们看来,所有和帅搭边的生物仿
佛都该死,震天嘘声马上掩盖女人的叫喊!

  李宝儿许平左顾右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顿时有被轻视的恼怒,恨
不能直接挥舞拳头,教训眼前不知轻重的少年。不过为了刘家的面子,他还是忍
着不快,压声抱拳说:“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方人士?”

  “在下许平!”许平答得很是敷衍,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目光依旧在人海中
扫视,但他还是应付地说:“在下刚才手有点疼,容我稍微缓一下再讨教高招!”

  李宝大喝一声也不为难,毕竟连打那么多人,他也有点累了。眼前的年轻人
一副秀气十足的样子,但刚才横空打飞和尚的那一拳已经让他不敢小看,这会正
好可以稍微休息,用最佳状态来考验这个美少年!

  李宝返回台边休息,感觉有点不想趁人之危的大度,双方约定半个时辰后再
战。许平趁这工夫把欧阳泰也喊上来,两人站在擂台上,迎着人群,眼光一通乱
瞄。

  莫名其妙的情况搞得群情激奋,以为有一场大战将要开始,没想到突然停了
下来,自然让人有些不快。

  再加上许平面若白玉,举手投足尽显潇洒之意,算得上是个俊美郎君。欧阳
泰虽不是轻浮的美少年,但变得黝黑的肌肤和身上疤痕也显得很有男人味。两人
往擂台上一站,自然引得一群色狼嫉妒无比,没一会就响起阵阵不满的叫嚣声!

  毕竟这两人都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这会站在一起,让台下的麻子、驴脸都
特别郁闷!没多久就从不满的叫嚣变成无耻漫骂;嫉妒性作祟,谁都不喜欢面前
摆着这么吸引目光的家伙!

  许平面色阴冷,不过还是沉着气继续寻找洛凝儿的身影。欧阳泰眼里已有杀
气,听着底下人群什么“小白脸”、“废物”之类愈来愈难听的话,暗地记住喊
得最狠的几个人,心想:只要办完正事,绝对要把他们骨头都拆了,再把他们的
牙全拔光!

  “这位少侠!”眼看半个时辰都没找到人,许平已经有点急躁难耐。李宝见
时间一到,有些不知死活地走过来,抱拳做出拱手请教的姿势。那意思是我让你
休息够久了,老子是个正人君子!

  “妈的!”许平心情极端烦躁,忍不住大骂一声,朝他毫不客气地喝道:
“烦他妈不烦呀,老子在这找人呢。你总他妈叫唤什么,发春了是不是,身子发
痒找揍是不是!”

  这一通大骂把李宝都骂愣了,谁也没想到斯文得体的许平突然露出流氓一面,
对他粗鲁至极的破口大骂。等他回过神来时,气得满面都红了,暴喝一声后朝许
平冲上来:“无礼小子,看我不好好地教训你!”

  “滚!”许平懒得和他纠缠,身形一转直接一脚踢中他的老脸。速度之快简
直像是瞬间移动;李宝连看清楚的时间都没有,只觉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疼!

  门牙、血水、口水混杂一起在空中飞舞。李宝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魁梧的
身体像失去重量一样抛到半空中;远远摔到擂台下时,人们才看清他脸上那个清
晰的大脚印!简直惨不忍睹,这一脚太精妙了,几乎把他的门牙都踢没了!

  李宝哪还有刚才魁梧骁悍之气,这会瞪着眼,不敢相信地抽搐几下后就晕过
去。别说大家看不清许平那一脚是怎么出的,连一向自认高手的他都不清楚自己
是怎么挨了这一脚!

  欧阳泰也有点烦躁,不过也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李宝在主子手下是个废物,
所以也没在意。他突然抬头瞥见街边客栈的二层小楼上有个鲜绿色的小身影,立
刻喜出望外地喊道:“主子,你快看那里!”

  许平瞪得眼睛都有些疼了,收回脚,按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打起精神。客
栈小楼上的绿色身影十分显眼,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娇小身影和柔顺的长裙,
可以看出是个小女孩;鲜亮的草绿色长裙根本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

  这妞倒是会享受呀!许平一看,气得鼻子都有些生烟了,立刻转身朝擂台下
走去,准备抓住她,好好教训她一顿。老子在这累得半死不活的,这大小姐却悠
然自得地喝茶看戏,想想就够让人气恼了!难怪在人群里找不到她,这姑奶奶早
就掏银子找了好地方!

  许平刚下台阶,面前却突然围来十多个脸色阴沉之人挡住去路。他们一个个
面露愤慨之色,为首的更是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这无礼的小子,我刘家与你无
冤无仇,你却故意在大小姐招亲时来落我们的面子,想向我们刘家挑衅吗?”

  许平眉头微微一皱,朝欧阳泰头也不回地命令:“这里交给你了,真他妈的
事多!”

  “哪里跑!”刘家的人一见许平转身要走,气得立刻想上去阻拦。不过欧阳
泰比他们更快,身形鬼魅般一个转换就挡在他们面前,俊朗脸上全是刚才被人群
漫骂所留下的阴沉之色!几乎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挪动,一下就把所有人镇住了!

  “借你们的人头用用。”许平话音一落也不再拖拉,纵身一跃就轻盈跳下擂
台!跃过人群时看着底下一个个猥琐色狼,想到他们刚才的叫嚣,心里就有气。
报复心一起,索性快速踩着他们的脑袋朝人群外奔跑,每踩一下还故意用力一沉,
看起来极不顺眼的几个,直接一脚踢上他们的脸。

  “啊!疼……别踩呀!”

  人群里一阵惊慌。这轻功施展得不仅没半点美感,反而引起一阵惶恐惨叫;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许平已经跃过围观人群,最后跳上旁边一棵大树,在树枝
上一个轻巧借力,朝客栈第二层飘过去!

  他身后只剩下摸着脑袋、一脸无奈的色狼们,一个个气得直咬牙,但拿许平
没办法。有的被踢得鼻孔冒血;幸运一点的只剩头上一个脚印,虽然没要了他们
的命,但许平踢的力道也算不轻了!

  “主子的轻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人群中的空名望着许平的飘逸身影,与天房山上那次交手明显天差地别,眼
里不由露出疑惑之色,隐约觉得这个步法似乎在哪见过。欧阳泰也有些好奇,主
子什么时候学得这种高超轻功?

  大树离客栈起码有二百多公尺的距离,普通一跃很难达到。在身形缓缓落下
时,许平做出让他们更加惊讶的举动,竟然凌空双脚互相借力,脚没着地就来了
一个利落的翻身,再次往上一跃朝客栈二层飘去!连贯的动作和匪夷所思的飞跃
都让人群爆出一声惊呼:这哪还像是一个人类所能驾驭的轻盈呀!

  “我明白了!”

  欧阳泰恍然大悟,难怪这轻功看起来精绝骇人。这种匪夷所思的迅捷不就是
冷月的独门功法吗?刚才凌空借力的云梯纵太厉害了,恐怕到了天品之境也很难
有这么好的轻功!

  他猜的没错,冷月的轻功确实天下一绝,强得连已立天品之威的张丛甲都自
叹不如。轻盈、洒脱和让人胆寒的迅速都是不可思议的特质,即使一对一面对天
品高手,只要她无心恋战,借着强绝天下的轻功全身而退,绝不是什么难事;精
妙剑法配合奇快的身形,几乎成了她的特征。

  许平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别人武功的奥妙所在。一次欢好后自然兴趣大发地追
问她的绝妙轻功到底精妙在哪?冷月对爱郎也不隐瞒绝技,将心法包括步法,毫
无遗漏地全盘托出。

  许平就此学会她的独门轻功,只靠着记忆中的心法和步法,依仗战龙诀的海
纳百川特性,没多久就将精妙轻功用得随心所欲,短短时间就将云梯纵这种必须
苦练多年才能掌握的高深步法使得活灵活现。别说欧阳泰愣得说不出话,当时冷
月一看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冷月修习的《飘渺鬼步》是一门近于失传的轻功,这门功法也是借众家所长
汇集而成的精妙所在。虽说不能腾云驾雾,但功在日复一日的刻苦。一旦熟练之
后,足以凌驾修为同等之人,冷月练成云梯纵更是让一班的天品高手汗颜。

  这种精妙得几近诡异的功法,虽说强人一等,但在修练上也不是容易之事。
冷月都忘了自己苦练多少年才有今日境界,但没想到许平竟然轻易练成,这种反
姜让她有些沮丧。达到云梯纵的境界几乎可以媲美天品高手,这种强烈差异,试
问谁能不动容呢?

  白衣轻飘惬意至极,可怕的轻盈令人群鸦雀无声。在他们呆滞的注视下,许
平到了客栈第二层,阴着脸站到同样惊讶的绿衣女孩面前。

  远看没什么太大感觉,但近看,许平却不由得眼前一亮。面前的小罗莉实在
太有韵味,尤其见自己突然冲过来时惊恐的表情,更让人有种想好好怜惜她的冲
动!

  这小妞长得天姿国色,一点都不像是洛勇家的遗传基因能塑造出来!

  秀长发丝柔顺披散在肩上,全然柔嫩细腻,宛若有生命般让人无法置信。头
顶童趣的蓝色发钗虽然不尽奢华,清粉色的小发卡(注:音qia,是破音字,
类似发簪,但装饰在前而非发髻后面)也十分普通,但能衬托她的满身趣味。绿
色丝绸长裙明显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质地柔软又富有轻盈的纤薄感,充满单
纯和青春气息,穿在她身上变得有几分顽皮气质!

  长长睫毛一动一动的十分俏皮,充满迷人灵性。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看起来肉
肉的特别粉嫩;略圆而带点美人气质的瓜子脸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吹弹可破的肌
肤娇嫩细腻,让人有种恍如羊脂美玉的错觉。精致俏鼻挺挺的,红润嘴唇嫣红小
巧,微微张开可见到白玉般的贝齿,似乎散发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

  最吸引人的是一对明亮如星辰般的大眼睛,大大的眼眸透出一股天真。调皮
一眨,给人感觉很有灵性,又有几分孩童般可爱的韵味;一层汪汪水雾在眼眸转
动,显得特别无辜,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再有三千怒火都会一瞬间熄灭!

  “洛凝儿……”

  许平从短暂恍惚中回过神,看见这么粉嫩可爱的小罗莉,心里早就没了火气。

  不过他脸上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不怀好意地瞪着她,其实仍在打量这
个难得一见的小可爱。

  没想到呀,洛勇家还能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虽然一副惊慌,但眼眸透出小
小的倔强。加上她的大眼睛宛若能言善语,即使年幼,却散发出一种迥异于成熟
女性顾盼时的韵味!

  “你、你是谁呀?”

  洛凝儿有些呆滞和迟疑,闪闪动人的大眼睛明显带着几分戒备。刚才看见许
平上台的潇洒卖相确实让她为之一动;白衣少年为爱而上台拼杀,是这种年纪的
少女不约而同的幻想,只是她没想到这俊美少年会突然跑到自己面前!

  声音嫩嫩的、软软的,听起来感觉特别无辜,瞬间让人觉得浑身有些发酥,
连骨头都有点软化了!许平不禁打个冷颤。小罗莉那么可爱,难怪她要躲在这里
看了,若这诱人的模样去下边和其他色狼一起看热闹,还不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TOP

0
  第三章神射手小罗莉!

  “废话少说,你袓爷爷在找你呢!”

  许平尽管心里产生一股色意,看着细嫩赛雪的肌肤特想用手摸一下,但还是
沉着脸佯装不悦,甚至有些怒意地喝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突然跑这来了,难
道不知道现在直隶兵荒马乱很危险吗?”

  “什么?”

  洛凝儿满面无辜,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似乎对于许平的责
问有些手足无措,显得迷茫!

  “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吧!”

  许平压低声音。虽然一开始怒火中烧,很想破口骂她一顿,但面对一个可爱
的小罗莉,而且她还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实在真有点开不了口把累积多时
的脏话骂出来,索性和她说:“你祖爷爷已经到了直隶大营,他叫我来接你过去
的!”

  “不对!”洛凝儿娇小身躯突然谨慎地往后一缩,满面警觉地看着许平,娇
俏小脸上全是疑惑神色,粉眉微皱:“我祖爷爷让我来这等人的,没说什么要接
我回去。你到底是谁呀?”

  “什么?”听完她的话,许平这下有点傻眼了。眼见小罗莉满面戒备地看着
自己,感觉脑子有点发乱。怎么她说的和洛勇说的完全不一样?他不禁疑惑问:
“是你袓爷爷让你来这等人的?等谁呀?”

  “对,就是袓爷爷让我来的!”洛凝儿说话时,突然快速后退几步。她左手
拿起一张洁白似雪的象牙弓立于身前,右手不知何时拿出一枝锋利的羽箭架上!
闪着寒光的箭头直接瞄准许平,娇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你?”

  许平感到一种空前无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过看这丫头开弓拉箭的架
势,倒也觉得有些倔强的可爱。这把可爱的小弓配着她萌到极点的模样,倒是十
分相称!感觉上没什么杀伤力,甚至还有一点制服诱惑的味道!

  洛凝儿闪闪的大眼睛微微一眯,手上弓弦稍微紧了紧、往后一拉,大有许平
不好好解释就不客气的意味。虽然银白箭头闪着骇人寒光,不过任她的眼神再怎
么凶狠也没用,这模样实在太过于童趣,粉嫩嫩的小脸蛋让人怎么样都感受不到
半点威胁。

  “你袓爷爷叫你等谁?”许平忍住想笑的冲动,换上温和口吻,满面兴趣地
看着眼前可爱至极的小丫头。见她拉上弓,索性用诱导方式问吧,跟可爱的小罗
莉较劲,任谁都于心不忍!

  这妞穿着绿色裙子,像是山间的精灵一样,娇小模样十分惹人怜惜。再看她
的长相似曾相识,许平感到心里一阵发痒,赶紧回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过。

  精致五官雕球得迷蒙幻美,给人一种如诗如画般纯美的雅静。闪闪而动的眼
眸虽然灵气十足,但透出一股天真的诱惑。想了半天,许平猛地一拍脑子:这不
就是上辈子那个美少女画家夏达的模样吗?清纯气质和粉嫩小脸,简直就是一个
模子刻出来的!

  “等谁?”洛凝儿突然迷茫地嘀咕,想了想后,突然惊慌起来,睁着无辜的
眼睛说:“我、我忘了!”

  “不是吧!”

  许平看着她顿时哭笑不得。刚才还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架上小弓感觉像要拼
命,现在却换上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差别实在太大了。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官
家小姐,这种小孩子般的迷糊真是有趣,无辜型的可怜不是刻意伪装所能表达出
来!

  “那你祖爷爷到底让你等谁呀?”许平凑近一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好意思
的小罗莉。愈看愈觉得她和夏达太像了,精致粉嫩的小脸浮现动人红晕,让人有
种狠狠亲一顿的冲动!

  “侍卫大哥!”洛凝儿很是头疼地想了一会也没头绪,突然转头朝客栈最里
边的一桌人大喊,显得有些着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祖爷爷让我来这等
谁来着?我忘了?”

  客栈最里边的桌子围坐几个男人,一个个布衣打扮看起来不太显眼,但从挺
拔身姿和一直挺直的腰杆来看,不同于贩夫走卒。光是猎鹰般的眼睛就不似普通
的江湖人上,更别说他们时刻紧绷的身体,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之处。

  不过他们似乎都在害怕什么怪物,全低着脑袋蜷缩在一起,眼神闪烁地频频
交流,一个个都满脸郁闷。看样子似乎不想引起许平的关注,宛如刚偷了人家的
老婆,低头不想让人看出他们的样貌,过分一点的甚至冒冷汗了!

  “侍卫大哥?”许平突然眼色一冷,满面阴霾地看向角落里十多个健壮的身
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冷哼一声说:“你们没人想和我解释什么吗?”

  许平的眼光凶得像要吃人,心里大有把他们从侍卫变成太监的冲动。这群家
伙难得这么低调,一个个坐在角落里一声都不吭;要不是洛凝儿提醒,自己还真
注意不到有这几人在旁边。

  洛凝儿疑惑地看了一眼平时虎背熊腰,这时却十分萎靡的大内侍卫,感觉很
是奇怪,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你们怎么了?好像碰上老虎一样?怎么都不说话
了呀?”

  说这话时,她的小弓仍瞄准许平。眸底之意似乎在说:这人有什么好怕的?
平日大内侍卫哪个不是上山打虎、下水擒蛟的猛人!怎么突然和见了鬼一样?不
就是一个帅一点的少年,干嘛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

  大内侍卫们没半个敢答应她的话,众人心想:碰上十只八只老虎那还好,但
碰上这个比鬼还阴狠的主子才是最大悲剧。要是碰上老虎、恶蛟(古时的鳄鱼)
还可以斗一下,顶多就是个死字。但这鬼神般阴险的主子,真惹到他的话可能就
生不如死,谁不害怕呀!

  “你们崇拜海公公?”许平语气里透露阴森寒气,那意思就是:你们敢再装?
再装的话让你们改行当太监。

  一看被许平发现了,打心底害怕惹这位大爷不高兴,这时他们也不敢再躲躲
藏藏。他们赶紧走到许平面前单膝跪地,有些忐忑地喝道:“参见殿下!”

  洛勇这老狐狸!许平一看这些有点熟悉的面孔,个个都满面无奈,恨得那叫
一个咬牙呀!这十多人哪是什么普通带刀侍卫,全都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
最次的都有一流境界,强点的都破了地品境界。有这帮人保护他的孙女,别说碰
上什么危险,他们不杀人放火都算是好的!

  死老狐狸!许平一个眼神瞪得他们浑身打颤。有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保护
着,洛凝儿能有什么危险?别说自己这地品上阶的身手,恐怕欧阳泰手拿双头枪
和他们一斗都占不到便宜,这老头纯粹在耍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许平也不管洛凝儿满面呆滞和一脸疑惑,径直坐了下来,
拍着桌子怒声喝道: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老子把你们全送给海子当手下!是不是侍卫
当烦了,想改行当太监呀?”

  众侍卫顿时感觉胯下一凉,许平的眼神让他们感觉某个重要部位有点疼痛。
为首的侍卫头子脑子一个激灵,赶紧朝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洛凝儿说:“洛小姐,
这就是当朝太子爷!骁骑将军让我们来这就是等他的!”

  话一说完,一个个用特级可怜的眼神看着许平,幽怨得能让男人在瞬间痛经。
许平感觉浑身打个冷颤,不过细一想也就他妈明白了。洛勇想介绍他的孙女给自
己当老婆,恐怕政治婚姻的可能性更大,不然不会拿帅印开这么大的玩笑!

  肯定是老爹虽然觉得洛勇戎马半生一直忠心耿耿,但大明在论功行赏的时候
亏欠他。虽然那么多年过去,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隔阂?会不会因为这样而产生
心病?或许老爹想用一桩大明最尊贵的婚姻补偿他,也是为了进一步拉拢这位开
朝大将的心。

  毕竟在关键时刻把十万大军指挥权交给他,即使洛勇以前再怎么忠心,但多
少让人有些担忧。不是过多猜疑,但身处权力颠峰的朱允文不得不防范一切,这
种猜忌也瞒不过早成了精的洛勇。这婚事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唯一不知情的恐怕
只有许平和洛凝儿!

  连问都不用问,自己是被人耍了,还耍得特别彻底。恐怕这丫头的名字已经
记载在礼部的太子妃名单上。不过哪个王八蛋那么有情调?觉得军营那破地方不
适合谈情说爱,还这么有水准地制造这个邂逅机会!

  我日你先人板板,搞什么丢帅印的把戏,把老子吓得差点阳痿了!许平想明
白后,恨得是直咬牙。这都什么关头了,死老爹居然还有精力考虑老子配种的问
题!

  先不说对这件事,许平除了屈服没别的办法,但好歹换个别的方式好不好?
大战之前先失帅印,难道这年头吓死人不用赔钱?

  “太子哥哥!”洛凝儿突然走到许平面前,晃了晃嫩嫩的小手,满面无辜地
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凝儿吓着你了?”

  一阵清香在面前飘过,许平看了看她手里如玩具般的小弓箭,不由得哑然失
笑。这东西有什么可怕的?但见小罗莉没向自己行礼,倒是有想逗逗她的意思,
马上虎起脸装作愠怒地喝道:“大胆洛凝儿,见到本太子竟然不行君臣之礼,你
难道不懂得这是大不敬之罪吗?”

  “不会啦!”洛凝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满面警觉的严肃,拉
起许平的胳膊撒娇似的。顿摇。她嘟着小嘴十分羞嗲地说:“这都是你答应人家
不用行礼的,你忘啦?”

  侍卫们一看小罗莉撒娇了,互相看了一眼后,知趣地退下。谁都明白这是闪
人的好时候,再不滚远点更容易惹祸。十来人悄无声息地下楼,大概是他们把这
一层全包下来之故,此刻二楼空无一人,是适合干点坏事的好环境!

  “我答应你的?”许平倒有点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地看着羞答答的小罗莉。

  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小美人?不对呀,真要认识绝对过目不忘,这么极品
的小美妞,只要是个色狼都忘不了!

  再说,就算是认识都不应该那么熟。刚才还一副要拼命的样子,这会怎么和
自己撒上娇?虽说没有刻意勾引的成分,但一个民间女子见到储君,不可能像她
这么镇定自若呀!

  “小时候嘛!”洛凝儿见许平愁着脸想不起来,顿时有些不高兴,嘟着小嘴
发脾气:“以前在燕王府的大堂上,你说我见你可以不跪的嘛!”

  “燕王府!”

  许平有些愣神。好遥远的名词呀!这丫头难道小时候就去过京城,还到了府
里?就算是,一般女孩哪有她这胆子敢忽视君臣之礼。想到这,脑里突然一个激
灵,闪过一些破碎片段!

  小时候她爹似乎带过她上京城游玩,主要是恩谢朝廷对洛勇连年的恩赐。许
平那时正处于穿越后的更年期,处于烦躁以及不可思议的心情,所以对周遭事情
一片迷茫,那几年过得没什么印象。浑浑噩噩、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期待的奢
侈生活也毫无享受的动力。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想起来了。这丫头当时被她爹管得很严,家教之严让
人有些同情。整天哭着鼻子,但见到谁也乖乖行臣子礼,似乎那一阵子她跪得膝
盖很疼,一整天像个小鼻涕虫,每次跪完一哭鼻子都挨她爹一顿狠骂,狠一点的
甚至罚跪一晚。

  当时的许平不过是八、九岁的身体,当然也是小孩子的待遇。不知道朱允文
和她爹要谈什么泌密的事,大摇大摆地打发许平带她去玩;许平千万个不乐意,
不过最后在纪欣月温柔嘱咐下,只能无奈地点头。

  在规矩森严的王府待了那么多天,一看到同龄的大哥哥,洛凝儿马上像见了
亲人一样跑过去,结果人家老爹眼一瞪,见女儿不向皇太孙下跪行礼,立刻就是
一通铺天盖地的教训。洛凝儿又哭着鼻子行了一礼,等许平带她离开时,已经哭
得声势惊人,梧着膝盖一阵喊疼。

  女人的眼泪本来就是吓人的,小孩的哭声更是震耳欲聋,让人脑袋都发疼。
许平实在没办法就哄了她几句,才让这小哭包稍微老实一点,好像也说过她见面
不用行礼之类的话,才让年幼的洛凝儿把号啕大哭变成低声啜泣。

  但这些印象都不是最深的,印象最深的是她哭累以后,许平也懒得拖着这个
小跟班,索性让她在自己房间休息;结果这大神哭着睡了不说,竟然嚣张地在袓
皇朱元章御赐给孙子的雕龙大床上结结实实尿床。

  “想起来了!”想到这,许平大大“哦”了一声,看着眼前精致可爱的小罗
莉,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以前那个鼻涕虫联想起来。那时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只觉
得这小鬼哭起来挺烦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像只小花猫,哪想得到她现在会出落
得如此粉嫩诱人。

  “现在才想起来呀!”洛凝儿不满地噘嘴,似乎有些不悦,突然又狡黠地笑
了。指着热闹的擂台说:“太子哥哥,你的那个手下和别人打起来了呀!”

  这边颜着忆苦思甜,都忘了欧阳泰那小子还在和别人干架!许平转头一看,
好家伙,欧阳泰这家伙倒是出尽风头!空手没一会工夫就把十多个人打趴一半,
潇洒的身手和飘逸身形倒是引得一阵叫好声!有的恐龙妇女双眼已经冒着绿光,
似在遐想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欧阳泰收拾这些杂鱼实在太简单了,对他来说,不闹出人命才是最大问题。
许平根本没有看的兴趣,转过头朝洛凝儿略带调戏地问:“凝儿,你祖爷爷让你
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呀?”

  “不告诉你!”

  洛凝儿顽皮地笑了,清澈声线透着童嫩趣味,语气亲匿得像是和熟悉的大哥
哥撒娇。她又朝许平做了个可爱鬼脸,吐着红润小巧、香甜无比的丁香小舌,瞬
间让许平有种想将她抱到怀里好好疼爱的冲动!

  “不说?”许平坏坏一笑,带着几分调戏地说:“不怕天不怕地的洛大小姐
呀,当年在祖皇御赐大床上尿一次床的事是何等壮举、何等强悍!相信传出去绝
对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谁、谁尿床了……”

  洛凝儿小脸瞬间红得像充血,马上倔强地摇头否认。为了这事,在京城被她
爹收拾一顿狠的,回到家更是被娘打红屁股,还经常被祖爷爷拿来逗弄,试问她
哪会忘了幼年时莽撞到极点的糗事!

  “你猜呢?”

  许平一副成竹在胸,不过脸上笑容多少有点怪叔叔的味道。欣赏小罗莉在面
前脸红的感觉特别棒,虽然对她没什么深刻印象,不过这时调戏起来也没半点陌
生感,顺风顺手的没半点障碍!

  “呀,你别一直说了……”

  洛凝儿气得直跺脚,噘嘴时小脸粉嘟嘟的更加惹人怜爱。她撒娇般转过头去,
突然有些惊讶地看着擂台上混战的人群,好奇地说:“怎么还有个女孩子跑上去
了?呀,她还拿刀呢!”

  许平转头一看,可不是嘛?刚才那堆废物全被欧阳泰揍趴了,基本上丧失抵
抗能力;可这会不知道从哪闪出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小丫头正在发难,舞着手里
一对锋利双刀纠缠欧阳泰。她的身手也不怎么样,二流刚过一点的小菜鸟而已。

  不过欧阳泰这小子大概不想对女人下手,只是躲避而没半点还手之意。女孩
子寒光闪闪的刀光对他来说没半点威胁,这躲闪戏码多少还有点戏弄味道!

  正事办了,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许平在洛凝儿疑惑眼神下走到客栈的
露台边缘,深吸一口气后,朝擂台上大喝道:“欧阳泰!别再玩了,滚回来吧!”

  欧阳泰轻松躲过少女凌厉一刀后,转头看了看许平这边,面露唏嘘之色,又
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少女,不无得意地说:“这位姑娘,主子有令在先,恕欧阳
泰不奉陪了,祝你能觅得如意的郎君,不过得先改改你这火爆脾气。”

  “你别跑!”原来眼前的少女是刘家大小姐,这会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明
显是个火爆小辣椒,就算刚才刀光四闪也没碰到欧阳泰的衣角,但依旧不屈不挠
地追砍欧阳泰。

  无奈两人身手差距实在太远,欧阳泰只是稍稍一跃就摆脱她的纠缠,几乎无
视她的满面怒容,直接从擂台上跳下。他心里怀着和许平一样的恨意,直接踩着
一个个人头突围;一阵阵惨叫过后,一些嘴臭的家伙脸上留下两个不同脚印,等
他们受不了想破口大骂时,欧阳泰早就跃过人潮!

  欧阳泰也是记仇,那些骂得最狠的几乎被他踩得直不起腰来,就算不毁容,
起码以后不会是正常人的长相!一道飘逸身影凌空而过,等众人转过头时,他已
经恭敬站在许平身后,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您好!”欧阳泰倒不敢太过自负,凌空到了客栈二楼时,先是向洛凝儿行
了一礼,严肃的态度俨然在对待女主子。

  “你好坏哦……”洛凝儿看着底下一个个捂着脸的家伙,咯咯笑了起来。她
顽皮地打量欧阳泰后,又转头看向许平,用嗲到极点的口气撒娇:“都是您教坏
的!”

  “我有吗?”许平无辜地摊手,不过被小罗莉甜美一笑弄得有些心神荡漾。
尤其是眼里若有若无的媚气,更是让人感到一阵兴奋!

  “妈的,老子靠脸吃饭,这一踩下去叫我下半辈子怎么过呀!”

  “你们两个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连续被踩两次脸,有的人确实气得不行,摸着左右脸对称得有些过分的脚印
忍不住破口大骂。愈骂,人聚集得愈多,隐约有冲上客栈的态势!要不是看两人
都展露高强功夫,恐怕他们早就冲上来一顿狠揍!

  “施主,稍安勿躁!”

  空名见正事已经办完,看了一会大戏也识趣赶回来归队。见这伙人出口成脏,
微微皱眉,强壮身体挤出人圈时转回头,用十分亲切的语气提醒:“你们的裤子
掉了!”

  “哈哈……”

  “靠,这家伙人长得黑,那话儿倒他妈挺白的!”

  人海里顿时爆出一阵响彻夜空的哄笑声。原来这群站在最前面骂街的人不知
何时裤带松开,一个个毫无察觉自己的裤子全掉在地上。狼狈的一群人赶紧弯腰
拉裤子,有的被裤腿一绊有些站不稳,露着白花花的屁股跌个狗吃屎,更是惹得
本就好事的人一顿嘲笑!

  “造孽呀!”许平迅速伸手捣住洛凝儿的视线,深怕小罗莉看见如此邀遢的
场景会伤害她幼小心灵,又忍不住朝欧阳泰有些发坏地笑道:“空名这驴什么时
候学得这么坏了,是你教的吧?”

  “我可没有!”

  欧阳泰赶紧摆手表明不关自己的事,但看到空名竟然也会搞出这种闹事,也
是忍俊不禁。

  “太子哥哥,您干嘛遮我眼睛?”洛凝儿听着响亮的哄堂大笑,顿时有些着
急,伸手去推许平的大手却怎么也推不动。毕竟小罗莉的好奇心比较强,她十分
想看到底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肉嫩嫩的,细腻爽滑,还带着让人十分惬意的体温。许平享受她小手的触感,
用一副下流口吻说:“一群光着屁股的男人,你也想看呀!”

  “不看了!”

  洛凝儿一听,赶紧红着脸背过身去,娇羞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红红的脸蛋像
是散发香味的水蜜桃,许平都恨不得上去啃几口!这种大家闺秀的娇羞是学不来
的,难为情的模样更有惹人怜爱的味道!

  “空名也够绝的!”欧阳泰憋了一会,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乐道:“竟然
连他们的亵裤也拉下来,也不怕人家走光以后伤害自尊!这孩子真有长进!”

  “嘿嘿!”

  许平有些惊讶空名会有这么恶搞的脑子,但打从心里觉得好玩。这帮人嘴这
么臭,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们露出大白屁股,比揍一顿还解恨,刚才的郁闷一下
就一扫而尽。

  楼下被扒裤子的人忙不迭地绑裤腰带,带着恨意以及可怜,瞪着其他人。空
名则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继续往客栈走,似乎这些人的裤子不是他扒的。
一根筋的脑子总算有了转弯迹象!

  就在众人调笑之间,突然一声大怒的娇喝响起。细一看,原来是刘家大小姐
不死心地追来,这会凌空一跃朝客栈二楼跳上来,挥舞双刀、划着锋利寒光,朝
两人杀过来:“小子,哪里逃-.”

  姿色尚可,放民间里算一等一的美人,不过也不算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之貌。
许平稍稍地瞥了一眼,坚决表示自己没有色心。她的气韵和旁边羞答答的洛凝儿
比起来差远了!顶多和普通宫女一样,压根引不起许平的半点兴趣!

  刘家小姐倒是够狠,似乎恼怒自己的终身大事被眼前两人变成闹剧,将她的
憧憬变成玩笑。寒光一闪,双刀一点都不客气地挥过来。

  女孩子的恼羞成怒有时候很可怕,看这拼命架势,不把眼前两个无赖打个半
死,她是不会罢休!

  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许平连看都不看,色色的眼光一直落在洛凝儿挺翘的屁
股上,测算眼前的小罗莉到底发育到什么程度。欧阳泰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
模样,两人均表示对于她的发狠半点压力都没有!

  这傲慢模样激起刘家小姐的怒火,本来还有所保留的刀锋一移,竟然直取两
人的面门而来!眼见面前两人十分傲慢,再联想到两人刚才表现的高强身手,也
就没再保留,双刀一闪,竟然寒光直取两人的喉口!

  “好狠的小妞呀!”欧阳泰看着愈来愈近的火红身影,原先还有些歉意,但
看她气急败坏,一出手竟然直取要害的杀招,拳头微微一握,已经准备给她一点
教训。“太子哥哥,小心了!”

  洛凝儿从羞怯中回过神,刚才被许平色得过分的眼神看得都抬不起头,这会
儿见美貌女子突然杀过来,顿时吓了一跳。让人有点惊讶的是,她竟然一把推开
许平,不知何时把小巧象牙弓拉开弦,架上寒光闪闪的利箭!

  三人都被洛凝儿突来的举动弄得有些错愕。刘家小姐一看眼前敌人突然换成
一个令人惊艳的小罗莉也是愣了愣神,手里的刀已有收回迹象。许平也是万分着
急,没想到洛凝儿竟然会在这时正面对上刘家小姐的刀锋!也怪自己大意,竟然
被她柔软无力的小手推开!

  让人更惊讶的是,原本红着脸一脸羞怯的洛凝儿突然满面平静,灵气逼人的
眼眸如水般安宁,纤细小手快得如幻影般取箭开弓,快得连许平都有些看不清楚
她开弓的动作,一刹那只见数十条寒气逼人的银光朝刘小姐射过去,带着凌厉的
破空之音,让人始料未及!

  欧阳泰和许平都同时愣神。没想到看起来柔弱娇小的洛凝儿拉弓速度竟然如
此快,几乎没半点先兆就射出那么多的箭,两人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刘小姐更
是呆住了,数十道银光几乎同一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距离不足十尺的情况下,
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凝儿……”许平惊讶地喊了一声,饶是这时轻功盖世也阻止不了洛凝儿的
突然发难。刘小姐在两人看来不过是胡闹,可这时她反应不足,这种密集射击连
许平都觉得要闪躲也颇有难度!

  刘小姐也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呆滞无神,眼看就要香消玉殡,许平和欧阳泰离
得太远难以挽救时,突然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横身挡在刘小姐面前,双手合十地闭
上眼,用他强壮肉身硬生生挡住这一波箭雨!

  并没有预期的鲜血直流,也没有想像中的疼痛难忍。十多支利箭碰到他的肉
身时,只是破开外边衣裳,接触皮肉时竟然发出金属相碰才有的清脆之声,就此
折歪落地,没有预想中惨不忍睹的惨景。

  横练外家的功夫能练到这般强悍,铁布衫的境界能达到如此坚若磐石的地步,
如此强悍的肉身力量不是空名还能是谁?要不是他距离最近、及时救援的话,恐
怕这奇快的速度和锋利箭头就会夺了刘小姐的命。

  再看掉落在地的利箭更是让众人傻眼!锋利的箭头竟然被肉身的强硬给撞歪,
可想而知他的铁布衫坚硬到何种境界,竟然会有这种效果!

  刘小姐吓得满头大汗,傻得说不出话来!空名也没说什么,轻拍衣服上的破
洞后,径直走到许平身后恭敬站立。刚才的一幕实在太凶险,吓得这位千金小姐
没回过神来,一直呆若木鸡!

  “你怎么乱来呀!”许平回神惊讶地看着娇小可爱的洛凝儿,难以置信地问


  “凝儿,你怎么突然射出去那么多箭呀?知不知道容易出人命的!”

  洛凝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有些委屈地说:“人家看她要对你出手,情
急之下就射出去了嘛!”

  靠,这倒不是重点。死一个平民女子能有什么事,重点是她突然的出手竟然
让强如自己和欧阳泰都反应不过来!明明感觉不出她有半点内力,为什么一瞬间
宛如波澜不惊时,却让人感觉汗毛都立起来!

  “我倒没要怪你的意思!”许平被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心都疼了,赶紧摇
头,见小罗莉委屈到极点似的,赶紧安慰:“只是你突然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女孩子家别随便动武嘛!”

  “知道了!”洛凝儿用力点头,小声地解释:“我也没射她要害?,我瞄的
都是她的衣服和手里的刀,肯定不会伤到皮肉的。”

  这丫头太可怕了!许平流着冷汗重新审视眼前天真可爱的小罗莉,这时依旧
感觉不出她有半点内力。但这手射箭的绝活简直太神了,在眨眼的瞬间就射出那
么多的箭枝,频率之快恐怕比起机关枪都不逊分毫!

  更可怕的是事先几乎没有察觉!下雨之前都得刮点风,但她半点前兆都没有。
联想起自己比丢石头还羞耻的箭法,许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果断决定还是别再
纠缠比较好,省得自己丢人丢得太彻底。

  擂台旁的百姓都没散去,眼下这种闹剧更符合他们围观的心理,纷纷围过来
看热闹,品头论足起来。或许觉得面子丢大了,回过神来的刘小姐虽然对眼前的
一帮怪物感到害怕,但站直身躯后,依旧拿刀气呼呼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
人?为什么来扰乱我的终身大事!”

  说话时她又不甘心冲过来,不过委屈的泪水却在眼圈里打转。毕竟古代一个
女孩子像她这么大胆不容易,但事关幸福的终身大事却被弄成笑话,试问谁不会
感觉到屈辱?

  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莫名其妙搅乱人家的姻缘。见她冲过来,许平也下不了
手,摇头朝欧阳泰说:“你搞定她吧!”

  “我下不了手。”欧阳泰也是彻底心软了,毕竟女孩委屈的眼泪总让人感觉
到一阵难言自责,马上朝旁边面无表情的空名说:“还是你来吧!”

  确实,终身大事对女孩子来说是特别神圣的,一次的选择几乎是一辈子的事。
比武招亲被莫名其妙弄成一出让人笑话的闹剧,也难怪刘小姐会气得哭了。洛凝
儿一看也很是心酸,拿着象牙弓的小手原本想抬起来,但犹豫之余被许平一把按
回去!

  “没问题!”空名大剌剌地几乎没有被她的眼泪触动,似乎面对这种渗透力
极强的美人之泪无动于衷。说完这话时,挽起袖子站到最前面,一副要揍人的样
子,这头驴没心、没肺的毛病再次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杀了你!”刘小姐已是泪流满面,一边悲哀地哭着,一边挥刀向空名砍
过去。这时哪还故得了什么章法,纯粹是一个女孩家可怜的宣泄。

  “太子哥哥……”洛凝儿有些同情,看向许平的眼里有着深沉羞愧!许平也
是倍感无奈,只能叹息一声摇摇头,差点想说:这出闹剧还不是因为你!

  可空名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待刘小姐到眼前时,伶俐一拳挥过去,大家都闭
上眼不忍看这残忍一幕。刘小姐没感到疼痛,被他一拳准确打在太阳穴上,眼前
一黑软软晕倒在地!手里的双刀也铿锵落地,模样柔弱得让人十分心疼!

  “靠,这家伙居然下得了手!”在百姓略带愤怒的叫喊中,空名确实一拳把
如花似玉的刘小姐揍趴,而且让她彻底晕倒在地!

  许平睁开眼时,空名正得意地笑着。他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动静的刘小姐,挥
舞沙锅大的拳头咯咯笑道:“主子,我这一拳够准吧!打过去也不会伤她性命,
这会晕了总算老实了。”

  “是、是!”许平满面苦笑,和洛凝儿用坚决的眼神鄙视他。虽说这大小姐
看起来很凶,但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何况你这秃驴扰乱别人的终身大事却半
点愧疚都没有,一拳把她打晕了,没必要吧!

  欧阳泰也是无奈。面对刘小姐时他半点狠手都不出,但这牲口真不知道什么
是怜香惜玉。大拳头打过去时连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打的不是一个妙龄少女,简
直像在打动物一样。

  别说围观人群有意见,欧阳泰都觉得自己有点看不下去,很想扒开他的脑袋
看看里面还有没有脑浆?这猪的脑子里肯定空荡荡一片,怎么能笨到这程度呀!

  “惠儿……”

  这时刘家的人也坐不住,一个个从看台上冲过来,满面难忍的愤慨之色,看
样子已经忍耐到极点!虽说刘小姐有点泼辣,但也是他们疼爱的掌上明珠,哪容
得了她的终身大事变成一个贻笑大方的闹剧!

  更何况刘小姐再有不是,也是女儿身,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乱来!人
家到底艳名在外,爱慕者不少。空名这鲁莽的一拳顿时让不少人怒火中烧,咬着
牙一步步地踏上前来!

  家丁、护院、愤怒的男丁们,再算上看不下去的捕快和官差们,拉着袖子动
手的围观人群特别庞大。黑压压的一片没一千也有八百,怒火直指客栈楼上的空
名。虽然不少是来看热闹的,但也容不得这些外来的陌生人嚣张跋扈!

  空名的一拳已经惹起众怒,晕厥不醒的刘家小姐令百姓们的怒火更是空前高
涨!黑压压的人群叫嚣起来,一个个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似乎想把侮辱他
们“县花”的家伙碎尸万段!

  “什么东西,闹一晚上居然还对女人下手!”

  “敢揍我们刘家小姐,管他妈武功再高,不能让他们走出松河!”

  “主子,怎么办!”欧阳泰说话时有些无奈,悄悄向许平递了一个眼色。那
意思就是:得闪人了,眼看目前群情激愤,再不闪人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许平微微皱眉,看这样子事态不好平息。眼下会出现这种情况确实是自己这
一方有错在先,而且空名还惹起群愤。虽说这边有三个高强的地品高手,再加上
十多个大内侍卫,也不惧怕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但任由事情闹下去也不好!

  “他们怎么了?”只有空名依旧一副无辜状,似乎不明白百姓为什么突然发
火谁都忍不住鄙视他一顿,就连身后的大内高手都恨不能拔刀把这家伙杀了以平
民愤!

  “闪人!”打定主意后,许平立刻打个响指,严肃地朝众人嘱咐:“欧阳泰
和空名一路,我和凝儿一路,大内侍卫们一路分别朝城外跑!分散开来比较好。
记住了,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别出手伤害这些百姓,不许用兵器知道吗?”

  “是!”众人明白眼下事态已经不能控制,赶紧答应一声,没等百姓们冲上
二楼,立刻施展轻功朝人海跳下去。凌空借地四下分散,寻找各自的马匹,骑上
马后朝不同方向飞奔,瞬间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众人也没想到客栈二楼有这么多身手高强的家伙,被他们弄得有些愣神,就
算是去追也不知道该追谁,立刻变得手足无措了!

  许平最后的嘱咐不是没道理的,优先考虑的还是这些百姓的安全!空名这头
驴脑子不会转弯,要是出手没轻没重,很容易闹出人命!至于那些大内高手更不
用说了,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杀人对他们来说比吃饭还简单!

  欧阳泰尽管一直是一副很和气的样子,可杀性一起,也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狠
角色。这些人不好好约束绝对不行,要是他们一个冲动,要收拾这些百姓对他们
来说易如反掌,要他们的命甚至和杀猪一样简单!

  “就剩他了,别让他们跑了!”眼看其他人突围成功,刘家的人一部分紧张
地照顾晕厥的刘小姐,另外的壮丁在李宝带领下冲上楼梯,一个个瞪向许平时,
眼里透着要将许平生吞活剥的怒火!

  “啊……”在洛凝儿一声惊叫中,许平阻止她的纤纤玉手再次拉开小弓,长
臂一个横抱,将她娇小柔软的身子抱到怀里,迅速在桌子上一蹬也跃了出去,凌
空朝人群中飘去!

  “太子哥哥……”

  洛凝儿感到风在耳边吹过所带起的凉意,柔软青丝在风中轻轻摇曳。她的小
手不自觉抱住许平的腰,朦胧芳心瞬间感到一阵梦幻般的颤动,看向许平的大眼
里闪动说不出的柔媚!

  “抱紧点哦……”

  许平一边观察愤怒的人群,一边将她娇嫩小腰再抱紧了些。低下头说话时,
故意凑在她耳边,向小罗莉嫩嫩的小耳垂吹出一股股热气!

  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刺穿心灵,小巧耳朵被热热的温度包围,痒受,
但更多的却是让尚显稚嫩的小芳心枰枰跳动。

  洛凝儿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娇羞得点头后,彻底把头靠在许平怀里,似乎被
许平的怀抱弄得芳心大乱。

  有戏,看来这小丫头有点情窦初开的味道。许平心里一阵窃喜,不过还是慎
重地观察目前情况。脚下有一大堆等着要揍自己的人群,要是不小心点,容易惹
出麻烦。自己一个人要逃还简单,但带着这个可爱的小罗莉仍然有点费劲。

  两人宛如神仙侠侣般地的闪过人群,男的俊美异常,女的虽然娇小却十分可
爱动人,飘渺的一幕像是话本里的场景。洛凝儿看着眼前亲匿的大哥哥,心跳不
知不觉间变得很快!

  有些吃力的一个云梯纵,没等落地再次凌空而起;洛凝儿裙带飘逸,简直像
是羞涩的仙子,迷人模样让一些男人看得有些傻眼。许平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眼
看这些人还在底下穷追不舍,心里顿时恼怒!

  尤其刘家人更是积极。原为一方大户的他们却被几个陌生外来人羞辱一番,
试问这种事谁能咽得下气?现在空名跑了,只能把所有怒火发泄在许平身上,此
刻全都举刀扛棒,一副死不罢休的架势!

  凭借傲人轻功,他们连衣角都没摸到半下,许平已经抱着小罗莉冲出人潮;
快要到马匹前时,前方突然冒出十多个手持棍棒的青壮年拦截去路。他们个个一
脸浓郁怒意,似乎有些是那位刘小姐的爱慕者,但另一些却是用色色的眼光看着
小鸟依人的洛凝儿,眼里闪烁不定的淫色顿时惹起许平一直压抑的怒火!

  “全给我滚开!”

  眼看已将追赶的人群抛到身后,只要骑上马就可以轻松闪人,哪想到还真有
不要命的家伙胆敢拦截。许平落地之后依旧没有减速,身形快如鬼魅的一跃,继
续朝前冲去。眼前的十来人有点不知死活,竟然举起棍棒,毫不畏惧地冲过来。

  许平眼里第一次闪过杀意,脸上也浮现狰狞之色。浑身真气瞬间催动,一手
紧抱洛凝儿,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准备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
伙。

  “打死他!”一群青年迎面冲来,似乎觉得许平又要抱洛凝儿、又要动手,
肯定打不过他们的棍棒!许平眉头紧锁,看他们不知死活,原本还有所保留的真
气迅速集中到拳头上,紧绷的手臂散发浓烈杀意。在双方只差十步之遥时,突然
几道银光从许平怀中射出,快如闪电的侵袭让人几乎没有半点反应的机会。

  那群青年甚至没等看清那道疾速银光,利箭立刻贯穿他们握着棍棒的手臂,
一个个顿时疼得惨叫!手里的棍棒也丢在地上,因为每一箭几乎毫无偏离地贯穿
他们手腕关节处!

  许平诧异地看向怀里的小罗莉。洛凝儿羞怯地笑了笑,略带几分得意地看着
许平;小手握着那把象牙弓,出箭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连她是怎
么拔箭都没察觉,这丫头就解决卜多个男人。

  “准吧!”

  洛凝儿嘻嘻笑着,得意地扬着小弓,一副“人家很厉害”的架势!

  这时候她还有心情撒娇呢,许平感觉她的嫣然一笑瞬间冲淡自己的满腔怒火。

  不过回头一看气势汹汹的人朝,还是摇头说:“还是闪人吧,你有把握将后
边的人全解决吗?”

  洛凝儿回头一看,顿时被那场景吓得咋舌,赶紧可怜兮兮地摇头,乖乖地说


  “人家听您的啦,您说女孩子不能用武力!”

  黑压压的人潮已经追到街口,不管是愤怒的百姓还是刘家都大声叫嚣。黑暗
中举起火把一照,密密麻麻的人影全在挥动棍棒刀枪,千余人一起追来,气势也
够吓人的!

  “哈哈!”许平被她童趣神情逗得呵呵乐了起来,将她的小蛮腰抱紧了些,
又继续朝前冲去!

  “滚!”饶是前边的人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一个个捂着鲜血直流的手痛苦呻
吟,但许平还是想发泄心里的怒火,大吼一声后,真气宛如水银泻地般蓬勃而出,
奇快的身影从他们中间掠过时,像是炸弹一样爆炸,强大真气瞬间把这些不知深
浅的家伙震得如脱线风筝般四散飞去!

  地品上阶的强悍真气一散发开来,后边紧追的人群里有练武的,瞬间呆滞。
没想到来人竟然有这等高强身手,强得不该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县城。

  有的人已经一脸犹豫地停下脚步,眼带恐惧地看着那十几个被真气震开的人
摔落在地后痛苦呻吟。趁着这个空档,许平迅速拉上缰绳,将洛凝儿抱上马,甩
开绳子大喝一声,朝县城北门冲去。

  “别让他跑了!”后边还有刘家的人锲而不舍地追赶,毕竟这个大族被人戏
弄一番,早就让他们气得六佛升天!即使对方是地品高手,但他们蚂蚁啃大象的
话,许平也受不了的!

  “妈的!”追在最前面的李宝气得把刀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愈
来愈远。不仅被人戏弄一夜,还让人家大摇大摆,甚至毫发无伤地跑了;这次绝
对会让刘家成为松河县最大笑柄!

  这时想上马继续追已然徒劳。随着马蹄疾速奔跑,没等后方追来时,两人已
经冲出县城。

  踏上官道时,许平才松了一口大气。看着怀里羞涩的小罗莉,感觉她紧紧贴
在自己身上的体温,禁不住用轻佻口吻问:“刺激吗?”

  “嗯……”洛凝儿背靠许平,这时许平的手还环在她纤细腰上不愿放开。一
阵阵好闻的体香散发,伴随她红扑扑的小脸和细弱蚊蚋的声音,娇嫩的诱惑撩得
许平是心痒难耐呀!

  “太子哥哥!”洛凝儿突然转过头来,羞怯地看了许平一眼,用天真的声音
问:“我们,这算不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算!”许平狠狠咽了口水,毫不犹豫地使劲点头。

  这年头有些东西能气死人,但在小姑娘的知识教育上绝对是男人的福音。只
要拉手或者抱一下、两下都算是肌肤之亲,在别人看来几乎和上床没有区别;小
罗莉问这话时的娇羞,证明她已经明白这个粗浅的道理。

  大家闺秀自然知道有什么涵义,那等于说她就是自己的人!

  “哦……”洛凝儿若有所思地“哦”了一下,突然娇美小脸浮现一种顽皮娇
嗲的媚色。她白了许平一眼后,娇滴滴地嗔道:“太子哥哥,以后不许你再提那
个事了……”

  “什么事呀?”

  许平故作迷茫地看着她,心里早就窃笑开了。其实知道她说的是尿床的事,
不过有心想看小罗莉娇嗔,嫩嫩小脸红红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所以才想逗一逗
她。

  “你自己知道,讨厌!”

  洛凝儿这次的白眼有些发狠,别过头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气得鼓起腮帮
子。

  不过她低下头时,小嘴却挂起一丝莫名其妙的浅笑。

  “我家小凝儿真聪明呀,不说就不说呗!”

  许平呵呵人笑,看她耍脾气的样子更觉得可爱。在马背上的颠簸让小罗莉柔
软身子时不时在身上蹭着,再加上她的发丝飘舞,偶尔在自己皮肤上撩拨几下,
带着一种难言的清香,实在太诱人了!

  大手环在她纤细的小蛮腰上,虽然不是直接摸到她细嫩肌肤,但隔着薄薄衣
料还是可以感觉到温度,以及小罗莉小腹随着呼吸的起伏。只要稍微往上挪一点,
或者脑子一抽直接摸进她的衣领中,就可以肆意把玩一对尚未长大的小山包,品
尝这朵花蕊纯洁的身体。

  这种诱惑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煎熬,更是一种空前折磨,尤其是她时不
时回过头来,那娇羞脸蛋和轻抿的樱桃小口,纯洁之余给人一种十分挑逗的感觉。
闪闪而动的大眼睛充满灵气,无辜表情更能激起男人空前的保护欲!

  妈的!许平心里暗骂一声,感觉欲火有些焚烧,脑浆也迅速翻腾。这时真恨
不能直接和她来个野战!要是其他女人,许平连想都不用想,马上叫她趴下来个
马背上的后入式,好好发泄这股浓烈的冲动!

  但这小罗莉是洛勇的曾孙女,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而且老家伙的态度明显
要把曾孙女嫁给自己,操之过急也没必要了。再加上她似乎对自己有好感,这时
候想强奸也有点下不了手。摸几下或亲个小嘴应该可以,但那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还是算了吧!

  许平用空前毅力、强得让自己震惊的意志力抵抗原始色欲。他咬牙忍下来自
小罗莉身上强烈的诱惑,往后撅着屁股退缩,以免粗硬起来的龙根会吓到这个可
爱的小精灵,破坏自己在她心目中刚建立起来的形象!

  马匹在官道上迅速奔跑,两人宛如相恋已久的情侣依偎。小罗莉在许平怀里,
从一开始的羞怯渐渐变得自然许多。皎洁明月和漫天星斗让一切变得格外浪漫;
轻风拂过树林发出哗哗声响,这种清幽的环境充满诗情画意。

  洛凝儿彻底沉浸在这种诗一般的感觉,懵懂春心渐渐变得酥软,羞怯地看向
许平的眼神多了说不清的意涵,俨然是个芳心大乱的怀春少女,偶尔甜美的一笑
都让人感觉动人!

  只是她看不见许平对她温柔一笑时,眼里隐隐的血丝。正人君子的外貌下藏
着激情澎湃的欲望,以及两腿之间十分想插进她幼嫩身体里的龙根!

  欲哭无泪呀,每次眼眸相视,许平都挤出自己认为最是温柔、最是迷人的微
笑,让脸红的小罗莉羞答答地低头。她这副模样更是惹人怜爱,对于一个极度冲
动的男人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强了!

TOP

0
  第四章性感美少妇!

  欧阳泰和大内侍卫们各自突破出去后,想想也不太放心,举竟这位一旦出了
什么事,他们也担不起责任,所以都在城外的官道口焦急等候,一个个面沉如水,
显得杀气弥漫。

  大家心里都有些默契,尽管这位主子身手高强,但只要有半点意外,他们绝
不会心慈手软,势必会在瞬间用最血腥的手段结束这场闹剧。

  好在许平没多久就平安归来,不过与他们会合后,天色也晚了。经过这场打
闹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明月高挂的荒郊野外看不到半个行人。这下众人
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下来,松了一口大气,像是解脱一样。

  一路上策马奔驰,洛凝儿一直小鸟依人地靠在许平怀里。羞涩的小脸、欲语
还休的样子,看得许平是色心满满!不过她似乎因为难为情,也没说多少话,纯
洁可爱的模样让许平想说点下流话都有些不好意思。

  许平虽然想珍惜两人共乘的时光,和怀里诱人的小罗莉花前月下一番,看她
那水蒙蒙的眼睛似乎也有这意思,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先送她回去比较好,省得看
得着、吃不到,老是心痒痒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洛凝儿似乎有些不乐意这么多人一起同行,原本英雄救美般的浪漫气氛立刻
被大内侍卫们苦大仇深的嘴脸破坏。小罗莉不快地嘟起腮帮,原本含情脉脉的可
爱立刻变成耍小孩子脾气的郁闷!

  一行人快速在官道上奔驰,抵达为洛勇在直隶准备的行邸已是深更半夜。洛
凝儿站在门口有些不高兴,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舍地看着许平,娇滴滴地说:“太
子哥哥,你要记得来找我玩呀!”

  月下的小罗莉一袭绿衣轻逸飘然,小小的裙带随着夜风吹拂而摇曳,衬托女
孩子的柔和。粉嫩小脸上有几分不舍的娇羞,如黑夜繁星般的眸里都是说不出的
温柔,让人一看都有些走不了。她轻轻抿着下唇,似是有千言万语,娇滴滴的眼
神让人骨头都快酥了!

  “会的!”许平呵呵笑了起来。粉嫩的小罗莉谁不惦记呀?不过知道女孩子
脸皮都薄,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忍住想掐她小脸调戏的冲动,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不过下次别再拿你祖爷爷的帅印开玩笑了,今晚你可是把我吓坏了!”

  “帅印呀!”

  洛凝儿灵魂出壳地迷糊一下,突然猛地跳起来惊叫一声,满面着急地说:
“死啦死啦,我的小白马还忘在松河县呢!”

  “没事!”许平心想:不就一匹马而已,有什么好着急的?但他还是轻声安
慰:“明天我派人去牵回来就好了,不过一匹小马而已,丢了没什么关系的。太
子哥哥给你挑一匹比它还漂亮的!”

  “不对不对!”洛凝儿焦急地摆手,粉嫩小脸上有着忐忑不安,更是惊慌异
常:“祖爷爷确实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玉印,一直说让我好好保管,不能弄丢。我
记得上面刻的是‘平叛督军之印' !他好像说要我亲手交给您的,我忘在马鞍上
的小袋子里了,事情一乱,忘了带回来!”

  “什么?”

  许平眼睛瞪得大大的,脑浆顿时抽筋般的发疼!连睾丸都有点抽筋的迹象,
浑身的内分泌系统在这一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开什么鸡巴玩笑呀!你这个死洛勇够损的,自己的帅印小心谨慎地不拿出来,
竟然把老子的军印给你孙女玩!而且这迷糊的小罗莉竟然还把这事忘了,你们袓
孙是在调戏我呀!

  “就在马鞍下有个白色的小袋子!”洛凝儿急得都要哭了,有些害怕地说:

  “怎么办,祖爷爷千叮万嘱叫我一定要带给你的,我却弄丢了!”

  洛勇年事已高,这时已经睡下。情况确实比较急一些,许平也想不了那么多,
赶紧让丫鬓们把惊慌失措的小罗莉先带进去,又嘱咐欧阳泰先回河北处理明日的
公务!

  虽然天色大晚,但丢了督军大印可不是闹着玩的。许平实在无奈,只能自己
翻身上马,带着空名和十多个大内高手再次飞奔松河县而去,希望在关键当口别
再出什么漏子。

  这对祖孙真不让人钓心呀,有没有必要玩得那么复杂?许平一路上沉着脸,
心想:晚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别说他什么刘家丢大脸了,自己都感觉挺郁闷的。
这样快马奔袭的来回折腾,谁受得了,即使拿到帅印赶回去也是明天的事。

  十多骑人马不停蹄地到了松河县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虽然个个身手过人,
但一夜来回奔波还是让众人都有疲倦之意!因为靠近直隶,为了安全起见,松河
县实行宵禁,午夜过后禁止各路百姓进出,此时厚重城门已紧紧关上了。

  许平也不想再浪费精力,但想想自己的身份一亮出来又太麻烦了,索性让大
内侍卫们亮出令牌,喝令松河县尽快把城门打开。城上官差一看是宫里来的人,
哪敢怠慢,慌忙开城门将众人迎进去,又赶紧命人通报县令前来迎接。

  “各位大人稍等!”守城的官差战战兢兢地迎着众人进城,见所有人都阴着
脸,心里更加忐忑,有些讨好地说:“我们大人马上来迎接了,各位大人请稍安
勿躁!”

  “不用了!”许平大手一挥,这时也管不了那套繁文俗礼,有些不耐烦地说


  “立刻给我找一匹挂着箭筒的小白马,挖地三尺都必须找出来,找不着的话,
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官差们一听,脸都吓白了。

  什么重要东西遗落县城里,让这些大爷那么着急?难道这匹马是什么稀世奇
珍?一听这狠话,谁敢有怠慢之意,关上城门后所有人一下散开,四下打听这匹
小白马的下落。

  经过昨晚瘫轰烈烈的闹剧,似乎百姓们在疲惫中都睡得很香,没察觉到官差
们在县城里铺天盖地地寻找。许平也不太认识路,到了原本洛凝儿栓马的地方一
看,小白马已经失去踪影,索性打发大内侍卫迅速去找,自己跟空名来到县衙里
等候消息!

  整个县衙除了看门的老头外,其他人都紧张地加入搜索行动之中,睡得再死
的也被叫起来搜查。不过县太爷没有在衙门里,许平也懒得管这些地方琐事,一
边喝茶,一边不停来回走着,满脸烦躁看得空名都不敢做声!

  毕竟丢的是自己的督军大印,许平比起昨晚更加焦急,眉头锁得特别深,脸
色深沉一片有说不出的阴满。尤其看着那么多人一起搜寻却还没找到,心里的烦
躁可想而知。

  天空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在微微的晨光照射下,似乎可看见一点雾气徐徐
升起。随着天色愈来愈亮,许平的心情也愈来愈难以平静,几乎到了临近暴怒的
程度。

  不过是一匹马而已,找了半夜还没找到,这些饭桶都是干什么吃的!

  等了半天消息,终于有个大内侍卫满面喜色地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


  “主子爷,马找、找到了……是被、刘家的人牵……牵走了!”

  “马上走!”许平满面阴沉。

  大概是人家见追不到人,就把马牵回去吧!刘家是当地大户,恐怕这些官差
一开始也不敢去他们那里搜,实在找不到才去的。真他妈耽误事!

  这时候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直接上门去要最简单。空名在后边也不敢说话,
似乎刚才欧阳泰已经点出他的鲁莽之处,这会显得异常老实,跟在许平身后也是
面肃如佛,完全是个合格的跟班。

  径直来到城南的刘家大院,到底是一方大户,大宅子显得很有气派,几乎可
以和京城的大户人家一拼。只是这时院里乱糟糟一片,家丁、丫鬟们都满面惊慌,
简直比刚被捕快们搜刮半天的县城还乱。看情况,刚才大内侍卫进来也没客气,
吓到这些地方上的小鱼小虾!

  许平不想暴露身份,进门时,先到的侍卫都恭敬行了一礼,所以大家以为这
是大内侍卫的头子。腿刚迈进刘家时,便见县令携家主刘鸣一起跪到门前相迎:
“参见大人!”

  “马呢!”

  许平连看都不想看他们,直接了当地问了一句,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焦急。虽
;拖了这么久不是刘家过错,但还是让人有点不爽!

  “在此、在此!”刘鸣慌忙命人把小白马牵来。

  刚才一看来人他吓个半死,没想到昨夜大闹县城的竟然是大内侍卫,这可是
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们不受朝廷管制只应天命,说不好听点,在地方上杀
人放火都没人敢管。真要得罪他们的话,十个刘家也毁了!

  丫鬟赶紧牵着一匹雪白的小骏马走来,从马匹上精致的装饰就知道不是凡物。

  这时院内除了许平和空名外,其他人全跪着,不过都在猜测这匹到底是什么
宝贝,竟然能惊动大内侍卫来到这小小地方!

  小白马果然被他们牵来了。许平一看是洛凝儿的坐骑,顿时松了口气。他赶
紧上前在马鞍旁一阵摸索,摸了一会,终于找到藏在皮革下的白色小袋子,将印
章拿出来一看,确实是“平叛督军之印”。见东西还在,心里才算松了口大气,
还好没出什么乱子,不然就难办了!

  没许平的话,刘家的人和县令依旧跪着不敢起来。许平这时一放松,确实有
点累了,想了一下,与其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不如在此休息片刻。打定主意后马
上朝县令说:

  “大人,我们舟车劳顿,麻烦你安排地方给我们休息吧。”

  舟车劳顿?我看是昨晚折腾我们一晚折腾累了吧。好好的侍卫不当非跑到这
小地方来干什么!刘鸣虽然心里有气却不敢说出来,想了一下,反而极尽讨好地
说:

  “几位大人既然一路疲累,莫不如屈尊在寒舍休息。县里没什么像样的客栈,
在下恐怠慢几位大人。”

  “是、是!”

  县令也赶忙点头。面对这些朝廷来人,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是得罪不起。

  京官出城大三级,何况这些在宫内行走的大内侍卫!要是一个招待不周,他
也得担心自己的乌纱,以及乌纱下的脑袋!

  “有劳了!”许平也不推辞,不过戏耍人家又吃人家的,感觉还是有点不好
意思。

  “老爷!”

  刘鸣战战兢兢地起身,正嘱咐家丁把最好的宅院收拾出来时,突然一个丫鬓
面无血色地跑过来,着急地说:“不好了,小姐又要上吊!”

  “什么!”刘鸣大惊失色,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许平一眼,有些颤声:“大人,
小女习蛮正在胡闹,恕草民先行一步看看去!”

  “一起去吧!”

  许平想到这个可怜的刘家小姐,顿时有些愧疚,看了空名一眼后,心里有个
主意。索性让他带路,一起走进刘家的男人禁地:女眷居住的后厢!

  刘鸣也不敢推辞,一边吩咐家丁收拾房间,一边着急地走着。看他脸上的油
腻和满脸疲惫,似乎也是一夜无眠。看来昨晚的闹剧让这位家主特别恼火,如果
不是亮出大内侍卫的身份,恐怕他早就刀戈相向了!

  整个院子倒是干净利落,鸟语花香算是别有一番情趣,不过人声吵杂,简直
有点人仰马翻,乱得让人有些目不暇接。丫鬟们聚在一个房门前哭喊着,声音听
起来更是刺耳!

  许平稍一打听,心里顿时有些难受。原来是刘家小姐被空名打晕在客梭前,
被着急的刘家人抬回来,醒后觉得羞辱难当,一个劲地要上吊自杀,想以死避免
刘家成为一方笑柄。

  这妞倒够贞烈的,终身大事成了笑柄,二话不说就想抹脖子。上吊一次被人
救下来时就缺氧晕厥,现在一醒又是一意想死,似乎不死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
么活了。别说这寻死的决心还真是坚定,坚定得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许平意有所指地看了空名一眼,心想:这些都是你闹的!

  空名满面无辜,那意思是:这能怪得了我吗?一个小姑娘那么凶狠,除了打
晕外,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房内,一条长长的白绸挂在房梁上。刘家小姐哭得惨绝人寰,空前的羞辱让
她没了求生意志,这会踩在椅子上要将脖子套入。她脚下一个美艳妇人正抱着她
的双腿,伤心欲绝地哽咽:“惠儿,你别这样,你死了娘怎么办呀!”

  “娘,我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求您别拦着女儿了!”刘家小姐似乎一意
寻死,但也不敢踢开抱着她的母亲。母女哭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凄凉得让人都
不忍心看下去!

  “惠儿,莫胡闹!”

  刘鸣着急地大喝一声,心里忐忑性子一向火爆的女儿看见身边两位大爷,会
激起她的恨意!要是得罪他们的话,刘家可没好果子吃了!

  “爹,我……”

  刘家小姐泪眼婆娑地转过头时,突然瞪大眼睛停止哭泣。望着两个熟悉人影,
原本没求生念头的眼里立刻冒起熊熊怒火,脸上更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这个……”许平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打个招呼:“别误会,我可没
什么恶意!”

  最让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刘鸣离那么近也没办法阻止。刘惠儿突然发疯
般地挣脱母亲的手,猛地一跃,秀面满是怒意地朝两人冲来,歇斯底里地嘶喊:

  “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哎……许平无奈叹息一声,背过身去。面对这么可怜的女孩子真有点下不了
手。熟悉的一幕再次发生,空名见她的手就要碰到许平,本能的一拳再次砸过去!

  可怜的小美人愤恨又无力地昏倒,柔软身段无奈地躺在地上,眼角止不住的
泪花让人感觉有点心酸。

  “干嘛下那么重的手!”许平一阵羞愧,尤其看见刘鸣满脸心疼却不敢出声。

  “我……”空名苦笑一下,见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恨不能吞了自己,最后只
能摇头说:“算啦,我也懒得说什么!”

  “惠儿……”她母亲扑到女儿身上哭着,紧张地察看女儿身上有没有伤处。
刘鸣也有心想看看心爱的掌上明珠,但碍于旁边两位大爷不知是喜是怒,只能咬
牙喝道:“还哭什么哭,赶紧抬她到床上歇着!”

  周围全是丫鬟,这时一个个吓得不知所措,抬起她软软的身体似乎有点挪不
动。这时空名不知哪根筋抽了,竟然摆手豪迈地说:

  “你们搬不动的,我来吧!”

  话没说完,他大迈一步,一把抱起刘家小姐朝床边走去。这一幕让所有人傻
了,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你非亲非故动什么手呀!

  更让人傻眼的是他的态度,满面无所谓,不像在搬个妙龄少女,简直像在搬
个杂物似的镇定!

  “好啦!”空名把刘小姐放好以后,一转头却见众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五
味陈杂,似乎各有想法,立即疑惑地问:“怎么啦?”

  “你!我女儿……”刘鸣张嘴有些说不出话,你我了大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家伙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知道女儿家的清白之身有多重要?你一个
大男人抱着我闺女,怎么和抱个牲口一样随意!

  “你在这照顾她一下,下手知道点轻重。”许平倍感无奈地轻咳,用眼神示
意刘鸣出去说话;刘鸣也不敢怠慢,喝退丫鬟们后,有些不放心地跟了出来。

  “给我弄点吃的,肚子饿!”空名这驴看都不看床上楚楚可怜的睡美人,似
乎孤男寡女的环境对他来说意义是无。旁边摆的仿佛不是活生生的美女,而是一
件陈设品,根本勾不起他的半点兴趣!

  “好好看着!”许平恨不能冲进去揍他一顿,但细想还是压抑这个冲动。

  在刘鸣的引路下,来到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大户人家的起居虽说不尽奢华,
但也算是不错,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大人,那……”一进房门,刘鸣思索该怎么开口时,刘惠儿的母亲已是满
面急色,迫不及待地说:“我家女儿还是个大姑娘,怎能让她和一、一个男的……”

  接下来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不就是个共处一室吗?有什么奇怪的!

  许平这时才有空打量这位刘夫人,细看时不由得有些心神荡漾!肌白欺霜、
肤洁胜雪,一身端庄长裙倒有几分幽雅气质!虽然已为人母,但身上却散发浓郁
的女性风韵!

  细眉大眼充满母爱的闪亮,樱桃小口微微一张,似乎挑逗似的性感。虽然第
一眼看过去不算惊艳,也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论起魅力,甚至比她芳名在
外的女儿要强上几分!

  高耸美胸虽然孕育过一个孩子,但仍十分坚挺;挺翘臀部又大又圆,特别丰
满,充分展现一个女人最有风韵的魅力。少妇的腰身有点丰腴,但也恰到好处,
身材比例组合起来很是漂亮,完全不像是个年过三十的少妇,而是风华正茂的绝
色佳只是脸上泪痕多少有些影响她的魅力。不知是不是和洛凝儿纠缠一晚,欲火
太高的缘故,当她说话时小嘴一张开,许平就有将龙根插进去抽动一番的冲动;
再看她圆润美臀,更是让人十分想用后入姿势来撞击这个丰满躯体!

  刚才一片混乱倒没察觉,没想到这小县城里也有不可多得的成熟尤物。看来
号称美传一方的刘惠儿完全遗传她的美貌,只不过男人的基因不怎么样,不然大
概是个能勾起自己兴趣的小美人。

  不错,成熟、性感,又特别有风韵!这是许平下的最大定义。刚才乱哄哄没
怎么看,这会轻轻一眸就有种惊艳感;除了成熟女人的魅力外,她完全是那种一
眼看过去就想将她干一顿的妩媚尤物!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14 1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