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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更新至267章】作者:唤醒黄昏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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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八节正邪倒置

  阴魔可不愿李洪锋芒太露,致盛名之下,成亢龙有悔,或为面子所羁,往往
回避不得,要以己之短,对敌之长,以致阴沟里翻船。给李洪多几个帮手,就不
致骄矜自傲。借元胎忍神尼心声传示峨眉作客的小寒山二女前来。

  小寒山二女从峨眉起身,却先呼唤。西极山这边猛听远处传来一声清叱,喝
道:“洪弟且慢鲁莽!”

  传声极快:听头一个“洪”字,好似相隔极远;说到第三、四个字,声已由
远而近;等听到未一字,来人已离身侧不远。这时那金刚巨灵掌正往上击,旗门
上面千重血焰已被震动。李洪听出是小寒山二女的口音,知小寒山二女虽然素嫌
自己,惯挑毛病,以对方使出这类邪毒法术,分明是妖人,所以闻言丝毫不以为
意,并未收法停手。

  人随声到,先瞥见一幢五彩金霞由斜刺里横飞过来,将那金刚巨灵掌强行压
住,不令上击。紧跟著一片祥光裹住三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一同落向面前。内有
二女同声喝道:“洪弟怎不听招呼?还不速将巨灵神掌收回!”

  来人中两个容貌相同的是小寒山二女谢璎、谢琳,那霞裾云裳、仪态万方的
道装少女则是灵峤三仙中甘碧梧的大弟子陈文玑。挡住金刚掌的彩霞是陈文玑所
发。李洪尚欲争论,二女又忙喝道:“我来自有道理,再如胆大妄为,我便要传
声禀知爹爹,叫你回山了。”

  李洪见二女急怒神色,料有缘故,只得运用神功收回神掌。金光闪处,那只
大手由大而小往下飞降,李洪扬臂一接,印在了手臂之上,两下一凑一合,便即
不见。陈文玑本用一手指定上空彩霞,神情更显匆遽,待金刚巨灵掌一收,才复
了原状,移彩霞将上空封闭。摇头微笑道:“佛门法力玄妙,果是不同。如非李
道友功候还差,我真成以卵敌石,不知自量了。”

  李洪便问二女:“这类妖人理应诛戮,世姊为何拦阻?”

  小寒山二女同道:“你点点年纪,初出茅庐,不过倚仗师父怜爱,在外惹事,
晓得什麽?等我事完回来,再和你说吧。”

  李洪见二女来势匆迫,又将陈文玑请了同来,再听那语气,分明对方虽是旁
门,来头甚大。因二女总是代自己向人说软话,污衊自己,又想观察敌人神情心
意,到底有多大法力,以便异日相遇好为之备,所以执意非去不可。道:“你说
什麽?我还借有人家好些玄阴真水没收回呢。那老怪物兴妖作怪,决不是什麽好
东西。将来如再遇上,我仍放他不过。休看你们助我,没有你们,我照样也能除
他。要去都去,想瞒著我向人说好话,那个不行。我倒看他有多大本领,好便罢,
不好,闯出祸来是我的事。”

  话未说完,谢琳道:“呸!你自己先就贤愚不分,当那借玄阴真水与你的就
是好人麽?以为我们爱管你的闲事呢?你不听话无妨,我们回山自会和爹爹说去,
关我们什事?”

  李洪方要还言,陈文玑劝道:“苍虚老人性情孤僻,今日之事终不免於芥蒂。
反正一半情面,一半强得住他才行,令弟只要不插口,同去无妨。”

  外人可没仗恃,不致太悖理出面,但同行受污染,也是有人讲冇李洪讲,招
人诬诋。

  谢琳道:“洪弟说话气人,谁肯好端端向人服低?我们不说,陈仙子也随我
们丢人不成?”

  这就是凌人心态,不去想想她的行为多气人。祸起萧墙就是以此为基本,一
心压下李洪,要李洪丢人才凸显出她的地位。若是撩到她身上,那就点只不服人,
不死也要脱层皮呢。

  李洪听许他同往,笑答:“我想两位世姊也不是服人的,不过你们来得如急
风暴雨,活似我得罪了昊天大帝一样,二世姊又惯善拿我做人情,有点不放心罢
了。既不压我一头,还有什话说?”

  有人讲,无自己讲,根本就是压一头,不过到时讲不讲就是自己嘴巴的事,
无需多话。别人看他不顺眼,甚麽事都活似得罪了昊天大帝一样了。所以物必以
类聚,祸福如何也不会是斯人独憔悴吧。

  谢璎笑道,“只有你讨厌,什事都有你的份。本只防你一人多事,你去又生
枝节。”

  防多事就是祸因,是当年所托非人。心中缺乏爱,就见到也是嫌烦,阻手碍
脚。恶之欲其死,又那能体会李洪的感受,专事针对,点只防多事咁简单。陈文
玑责任在苍虚老人,也不用讨好二女,所思不异,道:“此老那乖僻自恃之性,
不上来先给他见点真章,也难说话。还是请贤姊妹就势先把这血光暂时代为收敛,
或是缓缓冲荡下去,然後再与他相见如何?”

  小寒山二女笑道:“愚姊妹此时仅得家母伏魔真传,尚未到那炉火纯青地步,
如若出手,这漫天血光便被佛光击散,此老受了重创,固是恨同切骨,血焰馀氛
乘风飞散,到了中土,岂不又是流毒人间?与其这样,还不如任凭洪弟胡闹呢。
还是请陈仙子施展法力吧。”

  她自己也非胡闹就无他法,还说人短,这就是同行不同心的祸患,比敌人更
危险及杀伤力劲。

  陈文玑见对方把话说绝了,自己责任在身,无可推托,只得道:“他那玄武
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实是厉害,要是我代贤姊妹动手,却无这大本领,只好借用师
祖的青灵囊了。”

  也真灵峤宫才压得下那老家伙。仙凡都不免在权威下求安求荣,就是怕动干
戈致两败俱伤,让渔翁得利。所以谈判就不何以无实力,也所以弱国无外交。互
不承认对方权威,就是干戈之源,重订新秩序。

  谢璎笑道:“我们原为此老连历多劫,修为不易,欲加保全,奉命化解此局
而来,不管陈仙子如何施为都好。”

  由别人施为,就牵不上自己身上,那能不是都好。陈文玑也只能笑了笑,便
把长袖一扬,一片形似纱囊,薄如蝉翼的青云,立由袖口内往上飞起。转眼变大,
遮满全阵,巨吻箕张,囊底在下,微微鼓起。陈文玑再将手一抬,收了阵顶金霞,
那团青云便代金霞堵塞阵顶,发射出万条奇光。上面血焰立似潮水一般往大口中
灌入,势绝迅猛。众人隔著青云向上仰望,只见那麽狂盛的血焰到了囊口里面,
宛如石沉大海,只见一丝红影在囊中急转,那云囊仍是轻飘飘地浮悬顶上。

  约有半盏茶时,陈文玑道:“此老这时已有警觉,我们一同去吧。”

  说罢将手一指,云囊往侧一偏,李洪随将六合旗门收下。四人同在祥光环绕
中往上空飞起。青囊也相随浮空暴长,上下四外的无边血焰直似磁石引针般被青
囊吸住,齐往大口之中涌进。虽见残焰不住由身侧飞过,因血光稀薄,力已大减,
四人又有祥光护体,通无所觉。陈文玑回首道:“休看这些残焰无力,仍是恶毒
非常。人如沾上,固是重伤中毒;如被佛法击散,飞向中土,只要是一片丝缕,
当地便能发生大疫,引起许多灾害。你道毒是不毒?”

  李洪便问:“老怪物如此恶毒,为何还要解和,不将他除去呢?”

  谢琳道:“叫你不要多口,怎又说了。”

  就是其心不正,事事说不出理,才需要压制别人的言论自由。李洪便不再说。
所行正是往离朱宫的去路,因要收那血光,飞行较缓。正飞行间,忽见左侧遥空
云里有大团黑烟包著大团火焰,外面又有紫色烟光环绕,光焰绚烂,沸声如潮,
势颇惊人。原来正是那玄阴真水和敌人的真火紫光,一层层相互包围、相持,已
被敌人引远,离了原地。另外还有数十道光华火焰在空中急斗,也是胜败未分,
两不相下。一面是火行者等一干离朱宫众,另一面约有七八个著黑衣的,竟是西
极教中人物装束。

  李洪知西极教虽巧使自己用玄阴真水去破三阳真火,又那能放得下玄阴真水,
暗中跟了来相机行事,并非过份,只是不说实话,颇令人心寒。这就是所以贫居
闹市无人识,就因多受骗了,不敢以诚待人,也就步上自绝之路,是故君子韬光
隐晦,守以待时。到底是同仇敌忾,并无恶意,李洪也就无心理会了。

  前後左右的血焰已被青灵囊吸收净尽,天光早现。血焰渐渐聚成了一股,前
半仍有数十丈粗细,由大而小,直达磨球岛上。陈文玑指定青灵囊靠近血焰,顺
著来势缓缓往前收去。李洪这才知适听敌人发话好似近在头上,实则人在磨球岛
行法遥制。就此而论,法力已非寻常,怪不得远居灵峤仙府的地仙也为此事前来。

  那血焰是苍虚老人运用本身真气发出,稍有动静,灵元便有感应,便看也看
出来,怎似只管源源发来,毫无所觉?苍虚老人因不舍玄阴真水,只顾施展五行
挪移之法,将空中水火云团移往磨球岛附近。更恐玄阴真水被西极教中长老收回,
也在加力施为。同时还须防到离朱宫众不是西极教中的对手,以自己在场,仍为
人所伤,面子上不好看。把一条心分作三四方面去用,自然不免疏忽。

  青灵囊妙用无穷,而陈文玑成心不使敌人看出,所以那漫天血焰虽往囊中钻
进,仍如布散空中一样,毫无异状。同时暗用法力,将最前面一段隐蔽,所以苍
虚老人丝毫不曾警觉。相隔已然不远,苍虚老人才觉到真气微微一顿,跟著离身
十馀丈的血焰便即不能再进,好似一种极大的力量挡住退了回来。

  忽然祥光闪处,四人直到岛前方始突然出现。除先见敌人外,为首还有三个
美如天仙的少女。前头一个手指一团青色云囊。那漫天血焰只剩面前十丈远近一
股,馀者俱被云囊吸收殆尽。

  苍虚老人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知道自己灵元已然受制。平时虽喜尚气,到
底千馀年苦功修炼,能有今日地步不是容易,当此紧要关头,也知不得不加慎重。
本是万分紧急的局面,生平从未向人服输,这话如何说法?越想越不甘服,暗中
咬牙切齿。正待把心一横,拼著身受重伤,冷不防自将血焰截断,以全力应战,
如若斗法不胜,到了力竭势穷之时,再自断一条肢体,用化血分身之法遁回山去。
那时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豁出再遭一劫,把屡次想和自己结纳、均被严拒未允的
左道妖邪全数召集拢来,把昔年成道时恐伤生灵、不肯祭炼的几种邪恶穷凶的阴
魔邪法祭炼成功,然後再寻仇人师徒报仇洩恨。

  陈文玑见他瞬息之间面色阴晴不定,两道长而斜垂及颧的灰白寿眉忽然往起
微振,早看出他心意。不等开口,先微笑道:“苍虚老人,一别多年,何幸相晤?
适晤小寒山忍大师门下两位高足谢家姊妹,得忍大师以心声传示,说由大乘心光
中看出这里有人用毒祸生灵、最干天忌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同时又见内有
寒月禅师高足李洪,因为久困六合旗门不能脱身,迫於不得已,竟欲将佛家降魔
大法金刚巨灵掌施展出来。此掌一发,赤血神罡必要击散,一个消灭不尽,残焰
被天半罡风吹散,飞往中土和各海岛上,日久化成瘟疫,为害生灵,遗祸造孽,
流毒无穷,命谢家姊妹即时起身来此解围。同时我又接到家师飞书,以行此玄武
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只为一念贪嗔,又是初次施为,令我随同和解,并附有致道友
的小简。到时正值火焰弥空,李道友金刚巨灵掌正往上发,祸机瞬息。尚幸李道
友还恐殃及海底生灵,初发极缓,经我与谢家姊妹强行制止,才得无事。但是火
焰阻路,入得却出不得,如不冲散,却过不来。没奈何,只得以家师青灵囊代道
友沿途收来。血焰神罡幸无损伤,敬以奉还主人,请道友收回吧。”

  苍虚老人因那血焰颇关自身利害,初见敌人时便想收回。只因看出敌人法宝
神妙,一个收不回来,弄巧成拙,不特丢人贻笑,还不免於损伤真气,毁却一件
法宝,故显得外强中乾,故不敢造次。及听陈文玑语气缓和,并未使己十分难堪,
又持有乃师手书,心便放了一半。但是千年威望,一旦败於孺子之手,终是忿忿,
但又不敢捋灵峤宫虎须。想了想,且不收回血焰,强笑答道:“其实我素不喜多
事,只因少阳神君与我至交,昨日忽向我神火传书,说是适接门人火行者等两次
神火告急,看出内有一个小孩与西极教敌人联合,他自己分身不开,请我来此相
机应付。不料此子依仗父师之势,甚是狂妄。我到时,他正用西极玄阴癸水真气
将神火包围。如非此火乃丙火真精乾阳灵蛇所化,与往日三阳真火不同,满空真
火岂不全为所毁?他父师便有如天法力,这千万年凝炼的天生至宝丙灵阳精也是
无能补偿。就这样,我仍苦口婆心几次开导,此子偏是执迷不悟。等我说出姓名
以後,反更狂谬无礼。同时西极敌人也相继蠢动,乘机侵犯。我实忍无可忍,方
下毒手。本意决不宽容,等到他们为我赤血神焰炼化以後,不必乃父乃师寻我,
我自寻往峨眉、武夷两处,看妙一、寒月二人到底有何法力,如此溺爱纵容,放
任子弟出来为非惹事,目无尊长?我得道千馀年,难道还见不得一些後辈童竖麽?
既令师出头,只要此子悔罪服输,我便应允,至於西极鼠辈,我自有法处治,不
与他们相干。”

  口是两块皮,怎样歪曲法理也成,有他的自由,无他人的空间,自然无往而
不利,看谁地位嵩高矣。李洪受屈,无从开口,不过家富所以小儿娇,就是背後
有尊亲出头。阴魔经谢山躯体,向二女严命,予以申斥其非。

  李洪在旁早已忍耐不住,几番想要开口,俱吃陈、谢三仙女以目示意,强行
禁止,气得鼓著一张嘴,怒视苍虚老人,不住冷笑。等听到未句,李洪刚怒喊道
:“世姊莫拦,我实忍不住了。”

  未及上前,谢琳把手一挡,拦住李洪,不等苍虚老人再往下说,面背著陈文
玑,空身上前,笑道:“你老是得道千年,连免三次天劫的人了,真正玄门之士
似你这样福厚神通的也没有几个。至於我这小弟,今年才四岁,诚如尊言,是个
小孩,常言道:「大不与小斗,老不与少斗」。何苦为他生这麽大气呢?此事如
按情理来论,离朱宫众见风不顺,遂发警报向师求救。神君未暇查明底细,自己
又不能来,转请你老相助。你老为何推波助澜,使事情越闹越大?你始而藏头露
尾,一到先用法宝暗算。怎肯善罢?至於说洪弟师父纵容门人,目无尊长,更非
事实。他师父与你既无渊源,又非同道。在你以为得道千年,法力高强,威名远
震;在他正经佛道门下,专为降魔诛邪为务。他年幼初出,怎知你平日能知自爱,
不与异派妖邪合流?一见连番使出那样阴毒法术,自然心生误解了。我想你老齿
德俱尊,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如若强令服罪,洪弟年轻气盛,未必肯从。我们
与他都是世交朋友,不是他的尊长,适才强令他将巨灵神掌收去,心已不甘,倘
再相强,岂不有违陈仙子为双方化解美意?与其迫令铤而走险,万一冒犯威严,
转不如听从陈仙子的化解,暂时罢休,免伤少阳神君与峨眉齐真人的和气,你老
如不服气,心犹芥蒂,这等新进後生也不值与之对敌。诚如尊言,他父师一在峨
眉,一在武夷,你老不是不知,事後仍可寻上门去质问。事既光明,又复安然无
虑,不强得多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谢琳灵心慧舌,妙语如珠,善恶就是看被用到那一方
向去。苍虚老人被逐层驳诘,大肆讥嘲,一句也回答不出,尽管得道千年,自来
刚愎尚气,又在怒火头上,想到便说,益发不善言语,又急又愧。看一个贱婢竟
敢离开护身佛光,独出答话,口齿如此尖利,决无认罪服低之事。今日局面,难
占上风。只凭灵峤宫一纸来书和这三个後辈,便要强行和解,自己千年威望,就
此扫地,这口恶气怎平得下?与其被她一席话便嘲弄回去,转不如暗放冷箭,教
她知道厉害。

  苍虚老人想到这里,顿起恶意。以为谢琳未有佛光、法宝护身,必是看出自
己色厉内在,又以鲁仲连自居,轻敌骄狂,不曾戒备。於是假装听话,默运玄功,
暗下毒手,先用冷焰搜魂之法摄取元神。可惜却是班门弄斧。使力是千年道行的
倚仗;使阴的,谢琳的灭魔宝籙本来就是破解邪法大全,才敢轻身上前,更有阴
魔先天真气维护,直是破解得一点痕迹也不用露出来。苍虚老人只见谢琳从容言
笑,神色自如,疑是暗中强自镇摄,心中不禁大怒,又以全力施为。猛觉反应之
力极强,心灵大震,几乎迷糊。见对方仍微笑嫣然,竟如无觉,不禁大惊。虽知
难惹,终不甘服,将口微张,竟把炼成七八百年从未用过的天戮神针试放了几根
出来。

  此针乃苍虚老人采前古遗藏地底的阴煞之气,并从四千九百斤深海寒铁中提
炼精英,再用玄功法力,以本身真气会合,凝炼而成。细小如毛,随心大小,不
用时即以藏在命门紫府以内,发时无形无迹。中在人身上,生两种妙用,专伤修
道人的元神婴儿。如若对方法力高强,中针时有了惊觉,将元神遁出,或自闭穴,
不使循著气血攻心,伤及要害。此针遇阻不行,立即暴长数千万倍,在受伤之处
爆裂。只要被中上,便非受重伤毁及肢体不可。又目力看不见,阴毒异常,极难
防御。

  苍虚老人适才已知敌人法力高强,巨灵神掌尚且难当,况又加上三个能手,
仍在心存首鼠。之所以口发强横,意欲一拼者,此宝便是所恃之一。满拟此针发
出,敌人多少总得受伤。哪知连发五针,全如石沉大海,音无迹兆。因是恨极,
最後所发两针更向敌人两眼发去,也未生效。只见对方妙目澄波,顾盼自如,仿
佛未沾身,便即化去。这一来,苍虚老人方才心寒气沮,再不见机,定遭惨败无
疑。又见谢琳话已说完,目光湛湛注定自己,恐她说出自己两次暗算,再加挖苦,
更是难堪。只得强忍怨毒,扮一丑脸,假装大方,忙接口笑道:“老夫得道千馀
年,想不到如今後起小辈中竟有能者,真乃後生可畏。陈道友也无须和解,甘拜
下风,老夫去也。”

  话未说完,陈文玑看出他要走,忙说:“家师尚有书信在此。”

  随即飞身出外,递过一封书信,苍虚老人口中说著话,左手接信,右手掐诀
往回一招。陈文玑早把青灵囊口放开,内中血焰本已收敛缩小,散出自比收入神
速得多,随手招处,嗖的一声,便往苍虚老人葫芦中飞去,晃眼即尽。接著便见
面前青白二色烟光骤起,再看人已不见,只见遥天空际忽有青白光影,一闪即没,
端的快极。

  陈文玑没想到苍虚老人口说大话,气势汹汹,却收得如此之易,俱觉好笑,
道:“老人得道千年,仍有这麽盛的火气。家师原意,此老虽是左道旁门,但他
生平从未作什大好大恶之事,因此三次天劫俱有极巧机缘,得以侥幸获免。自古
迄今,左道中人经时千三百年以上而未遭劫者,连他和大荒山一男一女两老怪物,
共只三人。自来修道之士投身旁门者,人数最多,一时也诛戮不完。俟其恶贯满
盈,运数将终,生灵已受害不少。与其扬汤止沸,无如釜底抽薪,留此三人,正
可为一干异派妖邪作为榜样,使知所习虽是左道,只要不为恶,一样可以得脱天
诛,天仙固然无望,长生却是可保。为此不愿洪弟与他各走极端,仇怨太深,不
肯休止,迫他铤而走险,自取灭亡。李道友是此老命中克星,无意中助西极教人
取出前古玄阴真水。少阳神君师徒和西极教互相嫉恨已久,岂容西极教得前古玄
阴真水,不得不前来破坏。西极教见李道友如此神通,正好暗收渔翁之利,妄想
将磨球岛真火收去,逐走少阳师徒,重光西极全土。李道友带了真水前来。西极
三长老连同好些得力门人,便暗中尾随,相机发动。本来玄阴真水眼看就要成功,
忽被苍虚老人用九炼赤屍之气围住,那火又是丙火真精,灵蛇所化,不但不能消
灭,更因真水为赤屍气所包,转成了里应外合,真水竟被煮沸。苍虚老人也存妄
念,欲收此水为己用,才尽施邪法。不意招来谢家二妹的一片冷嘲热讽。此老自
是难堪,怒极之下,说又说不过,迫於无奈,借题遁去,看那去时情形,并未甘
服,心中怨毒已深。但盼他归途看了家师手札,幡然悔悟,就此回山避祸,还可
无事;如逞一朝之忿,这场劫运恐比前三次天劫还难避免呢。”

  这就是姑息养奸,才致邪魔妖怪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众生本性贪嗔
痴,谁愿舍弃物欲淫欲,见左道也能长生,哪肯不飞蛾扑火。存此三怪,有若黑
夜深潭之水光,导引世人入歧途。身陷污危孽海,向善有若缘木求鱼,非逢绝世
机缘,那得超生。

  谢璎笑道:“如非洪弟喜事任性,西极教那麽多的修士,怎会因此断送?我
佛慈悲,我爹爹也教你如此麽?”

  李洪道:“大姊,你怎也和二姊一样刻薄我?我只照情理,分邪正,不背戒
律师教,他们定数应劫,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害他们的。”

  祸福无常,凡事岂能预知。过後孔明只是恶意的挑骨头。这所以群必须其类,
才有非行不得的托辞。

  谢琳道:“洪弟,你真会胡说。你不知西极底细居心,又未能分出苍虚老人
善恶。前者谬托知己,为人所愚;後者以为只是旁门,便可诛杀,妄用巨灵神掌,
岂非荒唐?如何能和我姊妹比呢?”

  世事本来就敌我两极,更无甚情理邪正可言,是因必须聚结党众,才能有己
身之能存。善恶之分就模糊不清,画皮而矣。不过李洪应运而生,有举足轻重之
力,则可裁决邪正。所以极乐童子有寓言:某人之肉食是他人之毒药。以己行加
诸於别人身上,也只积非为是,或甚至迫人入绝地。

  李洪红著脸,还要争论。侧望,见二三十道光华,正往西极岭来路遁去,空
中真水真火与赤屍之气互相连接的大光团也已不见,只剩半天烈火红光,伴著离
朱宫众往磨球岛上飞去。

  李洪取出钵盂,笑说:“我不信西极长老如此小器多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
水无水,能否在我手中化去。”

  那钵盂托在手上,约有二尺方圆,发出紫光。李洪照西极长老所传喷发真水
法施为。哪知三次行法催动,依然不见真水喷出。知道其中还有不少,心中有气,
不禁怒道:“我这人最重信义,西极长老既将此宝和真水交我,自然日後原物奉
还,如何以小人之心度人。此盂藏在我囊内,任他多大神通,也不会暗中把真水
收去,我会不觉,必是在西极山上行法遥制无疑。既然如此,我偏要逼它出来,
看看它到底还有什麽变化?”

  说罢,便即施展仙法,想将盂中禁制破去。左手托钵,右手掐诀,朝外一扬。
跟著大中二指掐紧一挥,立有一团佛火神光投向盂口以内。猛然叭的一声巨震,
那紫金钵盂立即炸成粉碎。乌金紫三色光华宛如暴雨,横飞四射,威力尤大,附
近山石挨著一点,立即爆散,势子猛恶已极。说时迟,那时快,谁也没料到此宝
化去时如此神速猛烈,变起仓猝,一瞥即逝,竟不容人下手阻隔。李洪因得小寒
山二女警告,事前运用佛法暗中戒备,也没想到如此厉害。要是骤不及防,非受
重伤不可。

  同时盂中凸起一股黑金色的烟光,便连盂内玄阴真水一齐飞走,当中簇拥著
一个与西极教门人同样装束的元神,破空直上。分明见有一个成形体的元神隐藏
在内,可见约交借宝之时,先存小人之心。这时明知只是在此试法,何以还要下
此毒手?李洪由不得心中有气。那碎盂所化的三色精光,本向四外发射,挡了一
挡,立即一齐掉转,晃眼与空中烟光人影会合为一,往西极岭一面飞去,端的比
闪电还快得多,瞬息已渺。只闻天空密云影里隐隐风雷之声,由近而远。连那风
雷之声,也从上空云影中隐隐逝去。李洪只得忿忿而止。

  陈文玑笑道:“如何?此次如非李道友炼就佛家不坏身法,而谢家姊妹无相
神光掩护,恐不免於受伤呢。我先前只知此宝灵异,却不知竟有如此威力。且看
右侧面那些木石,便知道它的厉害了。”

  适才光雨散出之处,左近有一小石峰和二株大有三五抱的大树,已经消灭无
踪,直似齐地面被人铲去。左侧四五里外,却有大片灰红色影子随风旋舞,宛如
雨雪,飘飘下落。细一辨认,原来那两株相连数亩大的参天古木,已被那三色精
光炸成粉末,震出老远,正在随风下落。山石较坚且重,震得更远,下沉也快,
料已落向海中。尾芒所及,威力已是如此,怎不相顾骇然。

  西极教本是正教,却在离朱宫胁迫下,未能撤悟生死无常,遂离道日远,为
魑魅魍魉所围堵,不禁以诚待人。才恶性循环,与李洪反目。一念知差也是如斯
可怖。旁门邪道以恶念为修行,屈於形势而画皮,作卑躬屈膝之行,何来善念之
有?只尽力蒙蔽灵峤宫,把恶行美化,或强行封锁得丝毫不露。成败无常,难在
事前通晓。善恶只凭一心。信授观摩其智矣。

  陈文玑回山复命。小寒山二女笑问:“洪弟何往?”

  李洪答说:“我自有我的去处。”

  非其类群,其朋友必难成友,不得不泾渭分明,成败安之不是假人手而为之?
小寒山二女气道:“你终不免惹事,我也懒得管。你早晚回山受责,才知厉害呢,
由你去吧!”

  李洪微笑不言,双足一顿,一片金光闪处,转眼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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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九节淫智若愚

  西极山压挫苍虚老人後,阴魔收得圣姑心灵传讯,说幻波池是风雨欲来。阴
魔知这些千年仙魔真能预警凶吉,不辞回依还岭一行。浮游到巫峡上空,觉到气
机牵系,遥望系处,竟是沙红燕。阴魔所肏之女,必留下先天真气或玄精。每有
暴行关乎自身,则可预作戒备;或近距离发生感应。沙红燕此行非是图谋阴魔,
其志在幻波池。

  原因沙红燕自从上次幻波池大败回去,先是回山向老怪兀南公哭诉。兀南公
宠爱沙红燕,见吃了人亏,也颇愤恨。无如对方势盛人多,应援神速,牵一发而
动全身,此去败多胜少,还落一个以强压弱之名。转不如表面不管,只把峨眉的
昔年宿雠患,暗示出来,却说:“凭我的法力威望,如何能与这群无名後辈动手?
将来法宝炼成,必要扫荡峨眉,将敌人师徒一网打尽,报仇不在此一时,你何必
忙?”。

  沙红燕本是兀南公两世宠姬,虽然平素娇惯,但看出妖师意甚坚决,不为作
主,深知老怪习性,不敢再强,自去四处约人。新近往东海寻到一隐藏多年的妖
人屠霸,才知有妹名叫宝城仙主屠媚,匿藏在宝城山。屠媚昔年与圣姑寻仇斗法,
结下深仇。不久走火坐僵,隐迹多年,本无人知。沙红燕从屠霸处得知妖妇走火
坐僵经过,意图勾结,与幻波池谙人为仇。特意赶回黑伽山,把兀南公所炼固形
丸偷了两粒送去。服完灵丹尚须四十九日始能复原。因妖妇所居宝城山正对依还
岭,惟恐事机不密,被仇敌看破,约定复原後再见一面,自去和辛凌霄分头筹划。
此日,沙红燕重临,检视屠媚已是复原,回去定时大举,却为阴魔觉察。

  阴魔遥望沙红燕来处,是前面宝城山,高矗云外,与依还岭遥遥相对,那相
去只有二百来里。扫瞄出妖妇匿藏在宝城山峡外近顶崖洞之内,竟是天生尤物,
穠艳绝伦。这等红颜必是祸水。妖人往往为色忘身,备受招号。轩辕魔宫就是靠
一杯水主义魔法,大洒屄内杨枝金露,才奠定魔宫基础。对玄门正宗也是祸水,
不过是祸其沾染之修士,因有〈丑闻仙法〉守卫,见光则败,无使蔓延。

  洞内更有一童,生相奇丑,身材又极矮胖。而且身上到处浮肿,东一块西一
块,坟起寸许高下。肤色也是红白紫黑相问,闹了个五颜六色,更加丑怪。其气
未却不陌生,细察竟是龙娃。

  龙娃因李洪捉弄妖女温三妹而走运,取得珠灵峡宝穴秘图,为灵峤宫的图谋
贝叶禅经立下大功,得列入灵峤宫门墙。灵峤宫收尹松云已经勉强,对龙娃的凡
骨更是无奈,企求天外神山灵气赋予改造,却适得其反。天外神山有元磁极光太
火隔绝,纤尘不染,本主真诚。纵是显其顽恶不羁於外相,也是诚之所致。龙娃
本性取巧,以伪诈立功,以好女两头瞒的左右讨好,鬼话连篇,放在大光明境内,
难服水土,为抗拒透明度,耗尽精神体力,终日如病厌厌。

  天外神山山主严人英与灵峤众仙取得默契,由他自生自灭。龙娃虽是凡骨,
却极聪明,知尹松云丧命後,自己已为灵峤宫所弃。倚仗旁门女仙江芷云所赐的
金葫芦和护心镜,从海岸下面洞穴中,穿越混元真气最为微弱处,往不夜城逃去。
此时天外神山不再是出入艰难,也非轩辕魔宫的不准出境,却只防卫森严,格杀
非法入境的人蛇,无阻外出。

  枯竹老怪本来就对天外神山心怀叵测,认为龙娃有利用价值,使大鸟抓把龙
娃到宝城山,再现身将怪鸟杀死,救下龙娃,藏之入相隔谷口二里一条瀑布里的
水洞内。说峡中设有禁制,外人不能走进。但是峡外古松之下,藏有东西,应为
他所有。必须在某日午後,用他灵符前往发掘。并说峡外山顶石洞里面,隐藏著
一个妖妇,不久出世。

  龙娃在洞内无意中吃了两个奇怪草果,人便晕倒了三日,生出一身丑怪厚皮,
胆子却更大。知道妖妇此时睡在洞中,和死人一样,想仗金葫芦内霹雳子将她杀
死立功。十几里的山路,一会赶到,见近顶危崖之下,果有一洞。先未见人,等
到走进,忽有白光一闪,当中甬路上坐著一个骨头架子怪女人。连放好几颗霹雳
子,因无法力发动,挨著妖妇便化成灰。看出不妙,正要退走。妖妇忽然醒转,
用一片黑烟将他困住。龙娃得口齿伶俐的禀赋,能牵系人情。妖妇见他身无法力,
却有此霹雳子,被说动了,信他受人利用,要把主使的白衣少年引出来,就放龙
娃在洞中奴仆了多天,於龙娃身後放有一蓬黑烟随定。龙娃听得妖妇老远鬼叫,
也如正耳边,知受遥制,想逃必死。看妖妇不知怎地越长越胖,也未见吃东西,
渐渐长得和好人一样,自己就更难离洞外出,时间离峡外古松之下取宝不远,心
中焦急,背著妖妇向天祷告。

  阴魔看在眼中,知是诱陷妖妇的工具。虽然重塑了五行肉身,就是不想硬碰,
免锋芒太露,更伤感情,不利勾三搭四。以五行挪移迷魔障播弄一个道力低微的
小孩,简直杀鸡用牛刀。龙娃就在法迷中迎接那持青竹的白衣少年的降临,许他
移居幻波池,贯输了一度真气,命他从速逃回水洞。在先天真气掩护下,妖妇毫
无所觉,直至龙娃奔入峡口中阴魔所布下的玄阴六戊邪阵。龙娃刚一进入,一道
青光闪过,黑烟尽散,遥闻妖妇怒骂之声,由此不敢再出峡外。

  妖妇循黑烟遁来,即陷入阵中。眼前似有淡光一闪,当时天旋地转,只觉云
层厚密,四望昏沉,到处茫茫,一片灰色暗影,什麽也看不见。打出那些从龙娃
处搜来的霹雳子,竟会无甚光燄,只现出百点酒杯大小的红火,略闪即隐;雷声
也甚闷哑,毫不洪烈。只惹来眼前一暗,天日全昏,但见愁云漠漠,惨雾沉沉,
四外阴风飕飕。风虽不大,吹上身来竟有寒意。猛又觉出神思昏昏,阴沉沉的天
幕愈来愈低,快要低压到头上,身上有了倦意。情知邪法厉害。

  偶一回头,是一张笑嘻嘻的油头粉面,连女子也少有如此绝色,眼光也真特
别,像蛇一样在妖妇身上爬来爬去,爬到那里,热到那里。它在那一处停下来时,
那一处便越热得厉害,像立刻要熔化似的。这等色中饿鬼看在女人眼中,是风流
还是下流,就要看看来勾搭的人有多少斤两,付不付得出媾淫的代价。付不出就
是色狼、淫棍;有财有势就是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奉承尤恐不及。

  阴魔冯吾有著玄阴六戊邪阵为雄厚的本钱,勾引女人就只须现出一点表示就
够了。姐儿爱肖;淑女爱心;成熟爱金;浪女爱粗;邪女爱势,贱女就必自动献
身。屠媚知道了对方的兴趣在她的身子,就反惧为喜。这些插标卖身的贱货用尽
心机,使尽手段,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视觉欲望」,待价而
沽。看准了男人的心理弱点,勾引男人,不管怎样,最後还是以「她肚皮贴他肚
皮」、「玉腿中纳有第三腿」为最终点,任是铁汉也必软脚,再怎麽坚强都是迷
倒在她的「裙下屄内」,为她舍身亡命。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是完整的女人,除了给男屌肏屄外,很统一的
特徵是没有真情,表现的都是虚情假义。迎合潮流,本身就是造假,引来的就是
爱好那假像,那能心心相印。纵是灰姑娘心态,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是掘金
娘子一样,是嫖客与妓女一类的商业关系,只差在批发或是零售,甚至如那些被
逼做妓女般从骨子里藐视嫖客。在这种男女关系中,很难体会到相爱的那种心跳,
因而也无法对心灵形成抚慰。

  不过那些淫虫就是自命风流,他自己也没付出真爱,就自我陶醉在美人恩重
的幻觉。皆因屄香具有一种最大魔力,使男子不知不觉堕入迷魂阵内,认为男女
欢乐是与生俱来的情债,一嗅馀香死亦甜。浪女见尽色迷迷的人渣,就自认为精
灵机敏,别人都是诚挚无讹,结果必然是工具一件,兔死狗烹。阴魔大智若愚,
色迷迷的等妖妇自投陷阱。光是这个玄阴六戊邪阵就足以令妖妇自动献身。

  妖妇就活像吃了过多的酒,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表现著媚人的深情,直视著阴
魔冯吾,把自己火热灼人的胴体主动地靠过去。热情奔放的两条圆浑白嫩藕臂缠
上阴魔冯吾颈子,把两片气呼呼的火热厚唇印上郎唇,丁香送舌。一面把千人贴
的小腹摆动,性骚扰的挑逗淫屌。逗得阴魔毛手毛脚,就在纠缠中,衣物脱落,
多麽熟练。

  打扮得妖媚入时并不是有真材实料。这是假情假义所致,由缺乏真诚而来,
其心境可不窝心,所以那些靠虚假形像欺世盗名之辈必是脾气暴戾。心理影响生
理,引致脉气不顺,淀积成痴肥。任是多留心保养,也肥腴而松泡。多肏而优生
的大乳球也泡得若一堆牛屎,松塌塌的。

  可是承恩不在貌。妖妇也工调情,火热的吮吻从阴魔冯吾项际经胸膛下舐到
昂扬的魔屌上。看到而巨大的龟头粗如糙石,凸粒瘰瘰,却是艳红如血,自顶至
根,筋劲起如蚯蚓之壮。粗大坚硬的臼槌,烫人的灼热,浮凸狰然。魔屌之巨也
令妖妇倒抽一口大气,嗦得火热巨屌也觉到激流的凉流。柔夷握住肉屌轻拢慢捏,
指法还真刁钻!张大嘴把肉屌吞进去,又吐出来,反反复复,舌头灵活撩拨,也
真不是屄膣所能做得来。但昂撬的壮屌令妖妇舌尖时停是紧,若不胜情。

  阴魔冯吾是抱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为幻波池剪除这能聚结妖邪
力量的源头,免得危及圣姑的计划。可不奈烦多事拖延,就势推倒妖妇,旷出压
轴的屄户。见其因多受撞击而厚凸的肉丘上,阴毛却疏落有致,掩不住被肏得松
阔的小阴唇。大阴唇发育得肥厚异常,暗红色的唇瓣已充血肿胀,已向两侧翻出。
肉沟里充满乳白色分泌物。阴蒂海绵体肥大,有明显的勃起迹象。

  正当阴魔冯吾欲一跃而插时,妖妇却突然一个大翻滚,使阴魔冯吾我扑了个
空。像是有种特殊的怪癖,自创的一种性交技术,纵使她本身已时欲火高升,也
必先卖弄一番风情,惯性形成了这种性心理的变态。自卑感重酿成的自尊心,不
让男子轻易获得她,而故意施展「欲擒故纵」的技巧,一直挑起淫徒的万丈欲火,
引来粗鲁的动作,可叫那个为「强奸」。被奸後,就可楚楚扮可怜,打死狗讲价,
甚至呼天抢地求公道。

  阴魔冯吾哽抓住了她的双腿,强力的把她的身子拉近。妖妇也虚情假意的夹
紧双腿,扭转不停的挣扎,然後疲乏瘫软,任雄屌为所欲为。当龟头刚一接触到
那温滑多水的两片小阴唇时,感到阴核逐渐涨大起来,像硬海棉一般,并且又热
又滑又跳动不停,竟是八大名屄的白虎吐珠,无怪得享盛名,能聚拢妖邪与圣姑
争霸一时。

  白虎吐珠能分泌出特殊淫津,使肏入之废屌一洩不可收拾。阴魔冯吾的魔屌
也起了一阵颤抖的感觉,禁不住哇叫「啊!我的上帝!」。此时也觉得自己的坚
屌也像是要爆炸了,猛地刺了进去。如铸铁般的屌茎刺入屄穴,接著用力一挺,
直捅入妖妇的花芯,水汪汪的,一插就到底。妖妇突然大叫一声,脸色瞬然苍白,
胸乳往上一翘,小腹向内一收缩,身体一阵战栗,全身一下子瘫软下来,就立刻
昏眩了过去。这种徵候为「虚脱」现像,常发生在纵欲过度又长久不与异性接触
的妇人身上。妖妇也是走火坐僵後,很久没有肉屌问津了,於精神与肉体经过长
久的压抑,却逢上旷世巨屌,不虚脱才是奇怪。

  片刻,子宫内开始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抖颤现象,奇异的分泌使龟头感到一阵
阵如被虫蚁咬的快感,又痒又麻得神虚魄荡,如突飞九天,直上太空。龟头被那
种吸吮舐得异常舒服,并且,由於屄户内壁膣肉所产生的有规律抽缩,而省略了
淫屌的抽插动作。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狂乱的野性,急如骤雨般的快速扭摆,就像
存心要把屄内肉屌扭折似的。特殊的分泌加上疯狂的闪动可不是等闲肉屌所能支
持,被折得雄风扫地,哪能不自惭形愧,俯首听令。

  不到片刻,那屄户内便洩出糊状淫津,随著不停的扭挺而泉涌了出来。特殊
的分泌也使妖妇冶荡不羁,两臂死抱紧阴魔冯吾的肩头,急促的呼吸,浑身不停
的颤抖。不由自主夹住肉屌抽慉,同时肥厚的臀部轻轻款摆,漾起一波波淫靡的
肉浪。阴魔冯吾便觉得有一股彻冷的寒气从花芯直掠入自己的心田。寒气所到之
处,便让人浑身寒冷发颤酸软无力,同时又让人有一种骨头又都酥散了似的感觉,
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交合後那种极乐升华的享受,如醉如痴。那种欢爱时的
蠕动、颤抖、抽慉的极乐感觉,使浑身毛细孔都乐得要张开般。一阵啃咬过後,
妖妇突然静了下来,像瘫了似的黏在阴魔冯吾身下,已然达到了高潮。

  树欲静而风不息,就由阴魔冯吾主动。每当被揉捏一下,妖妇就喘一下粗气,
最後更是全身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大樱唇,不住地呼著粗气。屌茎发出的
高热已令屄膣敏感,哪堪凹凹凸凸的陵角满起,简直像枝狼牙棒插得电殛灵台。
阴魔冯吾在她身上狂猛攻击大起大落,紧扣著妖妇的蛮腰,使得妖妇被插入得更
深入,一下接一下“啪啪”有声,就像个人肉打桩机一样,动作非常剧烈。

  在阴魔冯吾的狂风暴雨攻击下,阵阵晕眩般的快感立时便涌遍了妖妇的全身,
很快便爽快得脑中一片空白,娇躯好似失控似的颤抖了起来。绝顶的快感如澎湃
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汹涌不绝,也不知过了多久,妖妇忽然发出了一阵长长的
嘶叫,全身不住地抽慉著,死死地搂著阴魔冯吾,任阴精狂泻而出,享受著洩的
凉冻震颤。屄道的膣壁更是紧紧缠夹住火热滚烫的粗壮肉屌,收缩紧夹,要把肉
屌内的每一滴精液都挤出来。催动了阴魔冯吾的欲火,使得铁棍烧得更红,散发
出的源源不绝的热力,一下一下的疯狂抽插,使冰凉的屄穴也熔化了似的。双手
还执著妖妇的一对豪乳猛搓,搓得阴精竭泽而出。

  全身痉挛的妖妇只觉得自己欲仙欲死,不住地尖声颤叫著,在剧烈不停的高
潮中眼前金星乱舞,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四肢百骸到处流窜,口中已发出了一
阵娇媚无比的尖叫。惹得阴魔冯吾发了性子,疯狂的撞击起来,那种狂插猛抽、
次次长驱直入、下下直捣黄龙的凶狠与残暴,马上使妖妇被肏得庛牙咧嘴,口中
尖叫,呼应著阴魔冯吾那一下又一下的猛力抽插进攻。全身不住地颤抖,眼中涌
出热泪猛然,令人摸不清楚妖妇到底是痛苦还是欢欣!

  阴魔冯吾知道妖妇如此反应,潜意识是有著抗拒,再继续就是强抢,得之不
纯,就停下来。妖妇也全身便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神茫然,娇喘不断,痉悸和哭
泣不已。要她自动献命,高压就不如欺骗。高压下,动辄反戈;骗得她甘愿冒死,
却是尽其所能。要骗当然要有著比不冒险更好的前境,才诱得人去碰头颅洒热血。
能令妖妇动心的,莫如眼前这玄阴六戊邪阵。就在屄含屌砥的淫肏中就邪阵精要
传授过去。

  妖妇快乐得甘为郎死,弓身侍候,不住地淫荡骚浪地扭动,屄穴流出来的淫
津进入了疯竭境界,口中更是不住地发出了欲仙欲死的娇喘尖叫。粗壮的魔屌撞
击著早已水滥成灾的屄穴,“噗滋,噗滋”的交声不绝於耳。妖妇的娇喘与浪叫
也几近声嘶力竭。娇啼声中,只见她秀眉紧皱,银牙暗咬,两行珠泪夺眶而出,
一副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喜悦的妙态。一声声销魂落魄的呐喊,不断的从妖妇的唇
齿间叫了出来。俏脸扭曲著,脸上满带著被激情折磨时的痛苦,却大有不辞死在
这种无与伦比的极乐感觉中。

  阴魔冯吾双手紧捏著妖妇柔软的乳球,越来越用力,深深的插入也他越来越
快,暗度先天真气,定要将她的功力吸个精光。妖妇从呻吟,呜咽,转为妖异的
吼叫,全身上下散发著强烈的妖气,却灿烂光明,真是黑之极不见其黑,只感到
妖气向内钻,挣扎膨胀,在小腹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颗闪闪发亮的水蓝色水晶冉
冉升起。

  妖妇还道是易筋换骨,自是喜极,自恃有了这阵,加上炼就好些厉害邪法,
本就想在在女妖中扬眉吐气,抚恤她那长期在自卑中的自尊心。却不知一切俱是
陷阱。阴魔才布置妥当,更想安然享受白虎吐珠,却不料金石谷已大敌光临,云
九姑心声告急。

  金石谷中,金石师徒六人炼了五十来天,已到俞峦所说日限。由此云九姑姊
弟於每日子夜,均去谷外观察。法坛所列法宝虽然精光外映,与初见无二,而宝
光终未外映。这日夜间,见法坛上三宝悬向师徒六人面前,反倒精光内蕴,返虚
入浑,不似日前宝华外映的强烈情景,料知金、石诸人功力深厚,期前便可炼成。
猛瞥见金、石二人手掐太清仙诀,朝前一扬,一口真气喷射出去,一道银光同了
一红一蓝两团心形宝光首先暴长。紧跟著,三才圈的天、地、人三环宝光也突然
大盛,并还现出风、云、雷、电、龙、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种形影妙用。
当时毫光万道,霞影千里,照得整座金石峡到处奇辉眩目,精芒电耀,五光十色,
交织灿烂,照眼生缬,不可逼视。

  云氏姊弟後来才知是宝主人连日先用本身真气将它凝炼,当时无心中试验威
力,不料功候尚差,求进太切,一发不可复收。虽然到时一样炼成,还可提前些
日,但是精光宝气定必透出禁网之上。这时俞峦未回,金、石诸人非到功候精纯,
尚难由心运用,不能离开法坛,如有强敌来犯,凭自己姊弟的法力,实是可虑,
忙即飞出察看。

  刚到峡外,便见当地依旧大片丛林密莽,只是精光霞彩、宝气奇辉已经上冲
霄汉。虽只似几根笔直的雨後长虹矗立林野之上,下垂至地;在道术之士眼里,
一望而知是下面有人炼宝,并还不只一件。尤其左道妖邪见了,决不放过。想起
俞峦前言,心中叫不迭的苦。自身受主人救命之恩,如有失闪,何颜见人?预料
那宝虹在千里以外都能看见,越想越怕。

  忽听东南方破空之声猛烈异常,从所未闻。心惊恻顾,一片红云带著千万点
火星,正由遥天空际急驶而来。看那来势,便知厉害,是南海著名妖仙翼人耿鲲。
想不到宝光刚一外映,敌人便来得如此快法。

  耿鲲连遭失利,还败於几个无名後辈之手,两翅上炼作化身的十八根长翎竟
损失了一半以上,又将数百年苦功炼成的内丹元珠被古神鸠巧计夺去。越想越难
受,立志报复,只要遇上仇人门下,立施毒手,存心杀得一个就是一个。这时峨
眉诸弟子各在四处行道,对邪法甚强的耿鲲,只有限数人还能抵挡一阵,多半休
想逃命。总算峨眉气运昌隆,耿鲲因自己身具异相,如往人间寻访,引起俗人惊
怪,反使对方惊觉,就在离峨眉两千里内,寻一高山隐形守伺。只待半日,忽见
宝气上升,映照天心,先只当是埋藏土中的至宝奇珍。

  赶到到了金石峡上空,看到下面虽是林莽纵横,宝光起处那一片却是空的,
情知有异。由翅尖上射出千万点火星银雨,夹著风雷之声,宛如银河泻天,火雨
流空,电驰一般往那宝光涌处射下。火星刚一爆炸,下面禁制立被触动,千百丈
方圆一片祥霞突然涌现。耿鲲才知下面有人炼宝,所用禁制正是峨眉仙法。知道
禁制神妙,暂时攻它不破。

  忽听异声邻近,西南、西北两方遥空中各有黑影异声飞来,相隔也就百十里
路,弹指即至,想必也是乘机来此劫夺。看敌人禁法如此神妙,必非弱者。何不
暂缓一步,容他们先行发难,自己相机下手,报仇之外,法宝也要到手,才合心
意。

  刚刚飞身而起,猛又听西北、西南两方异声大作,一是鬼哭啾啾,鬼语如潮
;一是厉声轰啸,尖锐刺耳。那由西北方来的大片碧云火星直似飞云电卷,星雨
流天,由极远处划空而至,由远而近,宛如狂潮怒涌,中杂阴风雷电之声,铺天
盖地而来,拥著好些恶鬼头的影子,都是白骨狰狞,奇形怪状,面如死灰,利齿
森列,一双双豆大凶睛碧光闪闪,浮沉翻滚。身後一个身材高瘦,相貌狰狞,裸
臂赤足,手持一个上画人头白骨鎚的妖人,也已飞近,乃是昔年在东海居罗岛神
尼心如手下惨败漏网的天恶真人谈嘻。

  谈嘻自从居罗岛一败,所炼三屍元神被连斩其二,逃回阴山妖窟以後,一连
隐藏了一个多甲子。後将妖书阴魂秘籙炼成,重又骄狂起来。本是想寻屠龙师太
报仇,碰巧由老远天空发现宝光来此。

  这两妖孽已是万分难斗,那另一个则一现即隐。九姑认得是那被禁闭在澎湖
岛海心礁中多年,近年方始出世的妖孽恶鬼子仇魄。九姑前年偶往海外访友,曾
见他在一个无人荒岛之上残杀生灵。幸亏老远发现邪气,身形已隐,否则难逃毒
爪。就这样,九姑仍被他惊觉发现,飞身追来。仇魄扬手便是大蓬七煞黑眚丝,
暴雨一般飞出,天空立被布满。九姑差一点即被擒去,见势不佳,立即放出幻影,
朝前飞遁,人却往相反方向逃走,才免於难。回望妖孽似上当激怒,满空乱放黑
眚丝,身子也随同满空追逐,直似一片广约千百亩的黑云黑网,罩向海面之上,
连天都被遮黑,最近时追离自己只数十丈远近。虽是无的放矢,途向不对,未被
追上,但那邪法高强的玄功变化,及动作之快,尚是生平初次见到,端的神速无
比。

  三起来势全都神速猛恶已极,声才入耳,晃眼飞近。九姑不由心胆皆寒,急
匆匆闪进峡口,难知俞峦能否在来敌发现以前赶回。情急无奈,就是依赖性潜生,
心犀传讯严人英求救。阴魔一闪即至,看到这些当年的神奸巨恶,任他如何蛮横,
於今日的阴魔五行肉身渐长之际,却是有如跳梁小丑,只宜暗中播弄,免得早露
锋芒。心犀传意安慰了娇娘,说是不用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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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节飞蛾扑火

  谈嘻一到便把手一挥,那千百鬼头便随著大片绿云展布开来,将整座金石峡
一齐罩盖在内。以耿鲲的妖遁狂速,绿云本就追赶不及,而谁也不愿围堵中增多
顽抗力量。不过掩袖工谗之功效就是挑拨出恶性循环,正是颠倒迷仙五云大法的
关键要旨,加上先天真气的无色无影,造成绿云就在耿鲲眼前的幻觉。耿鲲被折
光所惑,急冲而上,觉到如非飞升得快,差一点没被妖云裹住。

  这时整座金石峡内有祥霞罩护,外面大片绿云,中杂无数恶鬼头,时上时下,
浮沉往来,异声大作,如泣如诉,鬼叫凄厉令人闻之心神皆悸。再上层是一个胁
生双翅的怪人,带著大片银光火星,凌空飞翔,上下相映。

  耿鲲知这类邪法最为阴毒,全由行法人心灵主持,再受先天真气歪弄耳蕴,
听得那邪法的恶鬼呼魂,有的还在哭喊自己姓名,似连自己也算在其内。照此形
势,谈嘻分明想冷不防搞阴谋暗算,就便连自己元神也摄了去。耿鲲立被激怒,
怒喝得一声:“谈道友,认得我吗?”

  音色要经五行传递,经先天真气歪扭,哪能不走样。听在谈嘻耳中,却是盛
气凌人。这类妖人谁不是唯我独尊,那肯平心静气作沟通。更且谈嘻想起以前同
受九烈神君夫妇之托,往寻神尼心如斗法,约定同时下手,惟独耿鲲狡猾,不战
而退。结果九烈夫妇与自己同遭惨败。彼时他若上前助战,自己三屍元神决不会
葬送其二。怀恨多年,早想遇机报复,只为对方也非弱者,惟恐弄巧成拙,未敢
冒失。经对方挑衅,想起前恨,分外眼红,新近又刚把恶鬼呼魂大法炼成,那肯
示弱。

  谈嘻阴沉沉狞笑了一声,更不发话,把手一指,立有数十百个恶鬼头,带著
一股绿气,一窝蜂由下面飞起,哭喊著「耿鲲来呀」的鬼啸,飞拥过去。表面化
了,也就有理也说不清,只知对方是祸源。下来就是拨他们一个两败俱伤。

  耿鲲见对方竟施毒手,不由怒火上撞,怒啸一声,身形一晃,真身立隐。同
时用一根长翎化成一个替身,迎上前去。在数十丈碧云邪气包围之中,周身火星
乱爆,飞射如雨。耿鲲炼就独门玄功,长翎化身照样能显神通。本身施展随身法
宝,一面朝谈嘻隐形扑去。

  谈嘻初次出山,还不知耿鲲多年未见,法力也已增高。於耿鲲隐遁变化时,
竟未发现。见恶鬼呼魂,连声哭啸,似未令耿鲲心神受摇动,心方奇怪,哪知是
哭啸受到先天真气过滤,已无杀伤力。耿鲲隐化的真身一抖,鸟毛立似暴雨一般,
朝众恶鬼飞去。身上翎毛,根根俱有妙用,这些都是两翅羽毛炼成,比针还细,
更经行法隐蔽。

  那些鬼头均是凶魂炼成,没有肉身,少却人性贪嗔痴,只能依本子办事,对
後果效果全不闻问,也无察觉之能,更不为妖法所传达,好比机械化的死物。妖
法也不敢由它们涉及人性,必疯狂封锁媒介,因一旦给人性贪嗔痴苏醒,势必嵩
尚自由,就是亡命偷渡,祸害四邻,引起无穷纠纷及伤害繁荣假像。所以鬼头的
一切都全仗邪法主持,集中策划,那些鬼头对事无大小都不得而知,纵是死到临
头,也无可如何!

  耿鲲乘谈嘻注视其假身,再一分神疏忽,於众恶鬼其张口哭喊之际,投其针
细羽毛入群鬼口内,化为火星爆发。谈嘻元神为先天真气愚弄,如在暗室,到忽
生警兆,却已赶之不及。绿云中那些经过数十年苦炼而成的千百个妖云恶鬼头忽
然同声惨号,满空火星银雨飞射中,全数炸成粉碎。谈嘻当时心神大震,元气也
受好些损耗。方自激怒,忙於行法抵御间,忽然脑後风生,耳听头上有人大喝:
“无知妖孽,教你知我耿鲲厉害!”

  耿鲲已化为一道三丈来长亮若银电的火光,从对面射将过来,凌空下击。谈
嘻同时眼前一亮,离头不远处见两翅横张,脚上头下,翅尖上火星银雨密如飞蝗,
全身业被两翅风力裹住,火星也打到了身上。那些被魔法洗脑洗得空空如也的鬼
头没了,谈嘻少了氓哗支持,也抵抗无力,如非应变尚快,先飞起一片绿云将身
护住,早已不保。就这样,仍是受伤不轻,附身邪气差一点没被震散。不由大惊,
一声怒吼,化为一道暗绿光华,破空便逃。

  耿鲲性烈心凶,又知对头邪法颇高,此举骤出不意,方得将计就计,破了邪
法。如不就此除去,将来又是强敌後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追上去。谈嘻
因对头追迫大紧,空有一身邪法,竟无所施,正在心慌忙乱。猛听一声厉啸,由
斜刺里飞来一片黑光,将二妖人隔断。同时上空也是黑色光网布满,像天幕一般
飞压下来。

  二妖人看出这是千万年前海底阴煞之气积炼的七煞黑眚丝,知道厉害,又被
来人占了先机,急切问无法与之对抗。只得随同飞堕,想往横里飞去,避开来势。
谁知来人已准备严密,未容二妖人旁遁,满空黑眚丝已朝四边飞降,其势比电还
快。这一来,宛如一面奇大无比的密网,反兜过来,连人带金石峡一带全被罩住。
於二妖人惊急之下,怪声已自空飞堕,落下一个形如鬼怪的妖人,高只四尺,瘦
骨鳞峋,其形如猴,通身漆黑,被一片薄如蝉翼的黑色妖光紧裹身上,好似未穿
衣服,竟是前被极乐真人禁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二百多年的恶鬼子仇魄。二妖人知
道此人是有名的笑面虎,素来一意孤行,遇事专断,开头总是一张笑脸,稍有违
件,立遭毒手,端的凶横已极,邪法又高,生平只败在长眉真人与极乐真人手下
两次。

  仇魄一到,便止住二妖人,咧著一张阔口笑道:“敌人一个未见,自家人打
些什麽?并非小看你们,休看里面虽是几个无名後辈,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传音
告急之宝和一些老鬼相助。只要把那几个老鬼招来,连我仇魄一起算上,就算能
敌,得手也是万难。事贵神速,一个不巧,偷鸡不著蚀把米,岂不冤枉?你们真
要火拼,便请一旁斗去,免误我事,还教敌人笑话。”

  说罢,人影一晃,连满空妖网一齐失踪。不过二妖人知道妖网只是隐去,自
身已入囚笼,不得不放下互殴。耿鲲天生神目,竟未看出去向,不禁又惊又急,
也不再理谈嘻,重又飞起,两翼一振,翅尖上火雨银星,立似暴雨一般,朝对面
彩光层中射去。谈嘻惟恐落後,也由囊中取出一件上画鬼头,大约尺许的铁盾,
将手一晃,鬼头七窍中便射出七股绿光,喷泉火花一般由侧猛冲。

  耿鲲和谈嘻各自施为。但那五彩祥霞在先天真气维系下,却将金石峡罩护得
风雨不透,任火星打到祥霞之上,纷纷爆炸,枉自激射起千层霞影,电旋星飞,
丝毫也攻不进。却不知是敌人有意拖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等上空的围拢完
成。

  俞峦自从发现藏珍,悟出艾真子遗偈,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有妖人前来
扰害。因那妖孽炼就玄功身外化身,自己碍於伪造身份,难以发挥,准备请来帮
手,期前赶到。不料寻到倪芳贤所居花云崖,面对仙法层层禁制,休说入内,把
一座仙霞岭全部寻遍,直看不出一点形迹。连用仙法传声,请求一见,也无回音。
友情上头,岂能破禁直入,正打算赶往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去向极乐童子
责难,忽然霞光一闪,四外都是烟云布满,正是百花仙子倪芳贤的家数。紧跟著
眼前一花,异香扑鼻,云光散处,人已落在花云崖深谷之中。芳贤也已现身,将
其迎往所居崖洞之内。半屈灵峤宫威望,半看奸郎情份,在洞中重加修练九宫朱
灵旗後,带了前来灭妖魂。

  二妖人打了多时,仍是原样未动。仇魄始终未见形影。耿鲲更是情急,一时
性起,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拼舍一根救命长翎,将左翼一抖,立有一道红光似
朱虹电射般朝对面祥霞中冲去。长翎到了祥霞外层,突然爆炸,惊天动地一声大
震,冲开祥霞一洞。耿鲲眼看光云飞涌,合拢迅速,更不怠慢,将身一闪,通身
齐发烈火,银芒四射,电一般急,跟踪往里冲去。这一来,果然冲进重围,到了
峡内。落地一看,身外祥霞已经合拢。却见面前人影一闪即隐,耳听仇魄哈哈笑
道:“你果然还有一点门道,等将法宝取得,决不令你空手回去。”

  听到未句,声音似已入地。耿鲲才知仇魄竟是隐藏身後,等自己冲破外层坚
阵,立即跟踪飞入。自己毁了一根珍如性命的长翎,却让对方捡了现成,再想起
先听狂言,如何不怒,怒吼得一声,想要喝问。一片黑光突然向上飞起,只听叭
的一声大震,那笼罩峡上的祥霞立被震破,一闪不见,黑光也已隐去。虽是从内
破坏较易,但祥霞在先天真气浥注下,可不是如此轻松。上空阵法已完成合拢,
借势引三妖人入峡内,俾使收束阵地。谷口狭窄可守,也却是要逃也不易。

  当地正是峡中玉牌坊前面的大片平坡。法坛设在前面,大只三丈,被金光似
的一幢大钟将坛罩住。玉石牌坊下面立著昔年在黎母山见过的云九姑姊弟,其面
上神情似颇紧张,周身均有青光防护,也不过来对敌。忽见谈嘻手持妖盾,自空
飞堕,朝法坛扑去,盾上七道绿光刚射向下面。九姑忽把手一扬,立有火龙也似
的一片红光飞起,十分强烈,将谈嘻的绿光挡住。

  耿鲲情知坛上敌人此时还不出斗,必是功候将要完成,不能松懈。既恐敌人
炼到火候,所炼法宝将与心灵相合,无法夺取,更一齐出敌;又防仇魄诡计多端,
乘机下手,暗中将宝夺去。於是怒吼一声,发出大量火雨银星,朝前猛冲。刚到
牌坊前面,忽又飞起一片红霞,内中一束刀形白光射出万道毫光,飞舞而来,挡
在前面,休想冲过。侧顾谈嘻,只见他一面用妖盾敌住红光,一面扬手发出一团
团的绿光,出手便即爆炸,红光立被荡开了些。谈嘻越发得意,便将绿光连珠发
出,霹雳之声震得天摇地动。

  耿鲲眼看红光连受激荡,似已不支,敌人面带惊惶之色。自己为宝光所阻,
急切间竟难前进,相形之下,自觉难堪。张口一喷,立有三团形如连环的银色火
球,亮晶晶悬向牌坊前面,不住流转闪动。此宝名九天寒魄珠,乃耿鲲用数百年
苦功,聚歛月魄寒精炼成,一经爆炸,方圆数百里内山崩地陷,奇冷无比,所有
生物全数毁灭,不震成粉碎,也都冻成坚冰。这等妖人就是以生灵的毁灭作讹诈,
喝道:“贱婢:只要肯献出法宝,跪下纳命,听我处死,还可保得元神去转轮回,
免伤这几百里内的生灵。”

  灵峤宫就是因为民为主,碍於民意,不得不吃这一套。所以俞峦出面不得,
由阴魔心犀诉求,徵请韩仙子这果断人儿出手。谷内忽听得阴雷爆炸声中,空中
有人说道:“恩主,你看妖孽多狂,不给他们尝点厉害,也不知天高地厚。我先
把他喷的三个水泡收去,看那妖孽如何?”

  九姑方想:“此是何人?声如婴儿,说出这等大话?”

  猛瞥见红光已挡它不住阴雷的连声爆炸,见谈嘻正持妖盾开路,朝牌坊下冲
来,只要把第二道禁网冲破,便能深入法坛之下,岂不又多一层危险?心正著慌。
耿鲲也闻得幼童说话,语声虽细,听去十分清晰,并还离头不远。心虽忿怒,却
未肯就发宝珠,炸了就再无威胁力,徒受追杀。猛瞥见一片银光拥著一个形如初
生婴孩的小人突然出现。那小人高还不到二尺,生得身白如玉,头挽抓髻,短发
斜披,穿著一身粉红色的短衣短裤,赤足芒鞋。两肩後各插著一口金光闪闪的宝
剑,长才八九寸。身材虽似初生数月的婴童,相貌却甚是英悍,神情老练,动作
如电。就是阴魔带入白犀潭的尼尼。

  尼尼全由韩仙子以仙法妙术使其成长,实质只是代行,能颂扬宇宙,也只虚
有其名。得师门厚恩,始终挺护,也只能炫耀一时。防身御敌本领虽高,本身根
基却是虚无。即便能知自爱,不敢骄横自恣,不以师传法宝法术为恶,多积外功,
也只分润得微末功行。非假公济私,难言根基。成功则若金须奴之修为深厚,事
机不密就须兵解转劫。其异日成败,尚在难定。而得失之差距,判若云泥。人事
无常,数限所定,连仙人也是如此,何可逆料。如今尼尼就支配著韩仙子法力,
奉命来此,将耿鲲诱往白犀潭去。

  刚出现,才瞥得一眼,一片淡薄得几非目力所能分辨的水烟已经随同飞起,
一下便将空中三团银光网住,刺空飞去,一闪不见。耿鲲心痛至宝,急怒交加之
下,立即展翼追去。九姑受尼尼吸引了注意力,微一疏神,红光竟被荡开,不由
大惊,却见数十百丈金霞连同一道火龙,已自空中突然飞射而下。谈嘻骤不及防,
先吃金霞罩住,欲逃无及。火龙也便飞到,环身一绕。谈嘻立时烟消火散,连人
带阴雷一起形神俱灭。

  这原是瞬息间事。耿鲲刚一飞起,两口金剑忽由小人去路迎面飞来,竟朝两
翼左右分射,正是翅根与肉身相接之处,似深知自己来历虚实。金剑看去长才七
八寸,剑锋精光奇亮,与寻常剑光大不相同,来势又快。耿鲲骤不及防,知道不
妙,慌不迭再用玄功变化飞遁,已是无及,剑已由千重火星银雨中穿进。一任耿
鲲精通玄功变化,全身又有火光环绕,剑锋过处,当即猛觉全身奇热如焚。总算
功力尚高,飞遁得快,未被将两翅齐根斩断。但内中一剑已穿翅而过,另一剑又
将长翎斩断了三根,差一点便非全数斩断不可。耿鲲这一惊真非小可,暗忖:
“是何仙剑如此厉害?”

  金剑已撤回,小人又在前面空中现身,拍手笑骂:“你这扁毛畜生!我师父
那年在北海容你漏网,你不做缩头乌龟,又来人前现眼。今日可知厉害?”

  耿鲲性最暴烈,生平不曾受过这等重伤,不由怒急心昏,更不寻思,咬牙切
齿,强耐伤痛,二次飞身追去,并由两翅上发出大量火星。金剑忽又由斜刺里飞
来,如不是预有戒心,差一点又是受伤不轻。等往旁追,小人却又人剑同隐,晃
眼又在前面出现。妙在越来越高,老在火星层上。耿鲲空洒了一天的火雨银星,
竟是无奈他何。似这样,时左时右,隐现无常,逗得耿鲲怒发如狂。耿鲲以金剑
虽颇厉害,只要事前防备,也难再伤自己,便不顾命一般朝前追去。上空的围堵
志在仇魄,反正九天寒魄珠已为如意水烟罗所缴,已难有作为,便放之离去。耿
鲲越追越急,不由追出老远,被引往白犀潭。

  当耿鲲才被引出峡谷,紧跟著飞下一个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生得粉粧玉琢,
正是完成布署九宫朱灵旗,前来诱敌的倪芳贤。扬手飞起一团银光,出时甚快,
约有丈许方圆,如一轮初生明月悬向空际,徐徐转动,光并不强,但是银霞闪烁,
寒辉四射,照得山石林木全变成了银色,光中现出一条黑影,正是妖人恶鬼子仇
魄。

  仇魄也是恶贯满盈,恃强太甚,想由地底穿入法台,却为墨绿光华阻路。刚
看出是石仙王关临的独门灵石剑气,对防御地遁最有妙用,急切间决难冲过,便
听得上面阴雷连声大震,随即出上窥探,连隐形邪法被银光照破还不自知。那幢
银光便是专破隐形至宝。九姑知道妖孽厉害,性又凶狡刚愎,如被逃走,从此多
事,永无宁日,忙喊:“仙长,留意妖孽逃走。”

  仇魄因为出土稍迟,见不到谈嘻形神俱灭,只剩了一些劫灰。虽见银光异样,
敌人身形小得出奇,心中惊疑。听九姑骂他妖孽,立时激怒。一双鬼爪发出大蓬
黑眚丝,扑向坊前,怒喝一声:“贱婢纳命!”

  百忙中才猛觉自己隐形被破,方在失惊。倪芳贤把手中宝镜一扬,百丈金霞
首先照向妖人身上,带著十百丈金光雷火同时打到。仇魄知道不妙,想逃已是无
及。最厉害的是宝镜金霞具有极大吸力,将身裹紧,难於逃脱。连珠霹雳纷纷爆
炸中,虽仗邪法防身,没被当时炸死,已身负重伤,元气也被震散了不少。知道
迟早将护身烟光一齐震散,连元神也会保不住。惊慌情急中,咬牙切齿,把心一
横,运用玄功邪法,以身外化身保了元神遁走。

  一片黑光似花炮一般爆散,妖人全身震得粉碎。三缕黑烟突然由雷火烟光中
激射而出,像是被神雷击散的残馀妖氛。那黑烟化成三条黑影,与妖人一般模样,
晃眼合而为一,黑影也由淡而浓,与人无异,厉啸一声,向空逃去。妖孽虽死,
元神尚具神通,回顾仇敌追来,扬手便是大蓬黑眚丝,似暴雨一般打来,倪芳贤
同时用镜光去照。微一停顿转盼之间,当前妖丝被镜光照散,妖魂已逃得只剩了
一点黑影,几非目力所及。忽见遥天空际突然现出一片红霞,长城也似横亘天半,
正挡妖魂逃路。

  俞峦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由此引出兀南老怪,回灵峤宫带了至宝赤城仙
障到来,飞到金石峡前面,隐去华光,埋伏遥天空际,截挡妖孽逃路。

  赤城仙障威力神妙,一片朱霞其长经天,环亘空中。妖魂吃红霞一挡,先还
左冲右突,冻蝇钻窗般上下左右连闪了几闪,红光却照向身上,如影附形,不论
逃向何方,均被红霞挡住。晃眼便向金石峡原路上空逼来。妖魂似颇情急,周身
妖光、黑眚丝爆射如雨,可恨全无用处。猛想起此宝来历,不由亡魂皆冒。面对
雄霸宇内的如此强敌,只能将三屍元神化分为三,逃得一个是一个。三溜黑烟,
其急如电,各往斜刺里窜走。九姑见状,知有前辈仙人相助,便纵遁光追去,意
欲两下夹攻。

  忽听空中一声雷震,当空突又现出大小六十四面祥云,各拥著一面灵旗,凌
空招展。这时晴空万里,更无片云,天色十分晴朗。碧霄之中,仙云如燄,瑞霭
浮空。妖魂一逃,刚刚投入云旗阵中。那经天红霞立似电一般卷到,围向云阵之
外,映得满天空奇幻异彩。九姑本快投入阵内,猛听对面有一女子大喊:“道友
请留云步。”

  九姑忙收势往前一看,对面飞来一个道装美女,正是俞峦。双方见面,未及
说话,就有一阵风雷之声响过。俞峦把手一招,红光飞回。云旗忽隐,只剩下一
朵大只尺许的祥云,拥著那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立身云上,朝众人含笑点了点头,
便往东方飞去,晃眼不见。

  俞峦因金蝉等炼宝未完,宝气上升,恐又惊动别的妖邪前来侵害,便不进洞,
各就山石坐下。阴魔就隐入法坛,暗中洗炼天心双环,强化核心操控之定位,坚
稳立场。坛上所悬六件法宝,宝气精光忽全歛去,等待恢复完质,便大功告成,
与本身元灵相合,便老怪兀南公也难夺去。

  忽听一种极淫艳的乐歌之声,起自地底。云翼便已心旌摇摇,简直昏迷欲倒。
九姑受有阴魔肏後浥注所护持,却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俞峦则玉容骤变,扬
手一片红霞闪过,用禁法将其隔断,说道:“此是前山暗谷附近潜伏的魔教中有
名人物金神君,本是屍毗老人师兄。乐声乃他魔教中迷魂邪法,使人入魔昏迷。
魔头因为昔年誓言,不走前洞,许由地底来犯。他虽擅长晶球视影之法,没料到
被我隔断。我再现些幻象,作为人已入魔昏倒。只等蝉弟、文妹将天心环如法施
为,立可致他死命,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这金神君因昔年被轩辕魔宫摆了上台,向教祖发了「从此不见天光,见则必
死」的誓言,隐遁山腹地洞之中,匿迹多年,只能作见不得天日的幽暗勾当,於
玉股浪团丛中混水摸鱼。如此魔宫岁月倒也逍遥自在,只为天性恋尚名气,为阴
素棠名气所诱,成其好事,从此种下祸根。更在幻波池恶斗毒手天君的七煞玄阴
天罗後,失欢於轩辕魔宫,处境更孤单。因金石峡藏珍出土,恰有他梦想多年,
闻名而未一见的天心环在内。如能得到此宝,加以魔法祭炼,立可成为不死之身,
背誓出山,和以前一样任性而行。及见耿鲲三人两死一伤,忽想起取宝时仍须出
土,偶生疑虑,妄念已消。不料阴素棠、赤城子二奸再三蛊惑,说由她俩入坛取
宝。利令智昏,老魔施展了多年未用的阿修罗秘魔妙音迷魂魔法。

  俞峦随即行法,手掐灵诀朝外一扬,面前不远立现出一座法坛和众人幻影,
有几个已先昏倒坛上,剩下三两人也都作出昏昏欲睡情景。那地底乐声时远时近,
老在峡口一带,久等不来。众人方在不耐,乐声忽止。俞峦笑道:“这廝真个狡
猾,行法已久,还不放心,又退了回去,也许命甚同党飞空来看。”

  耳听破空之声,两道青光忽由峡口飞来,到了法坛前面凌空停住,现出两个
道装男女。女的正是前在昆仑门下被逐出门的阴素棠,九姑更认出男的便是阴素
棠的面首赤城子。二奸自告奋勇,先来空中查探敌人虚实。一到,便互打手势,
嘴皮微动。

  有了欺心的动作,可就有了著墨之处。真是无声胜有声,经阴魔先後天真气
从中播弄,裁赃五蕴,听在金神君耳中可就变成自供罪证,说是明里唆使金神君
背誓树敌,暗中还想就便盗取法宝,等天心环到手,用以制金神君,用心十分阴
毒贪狠。

  阴素棠欲混水捞鱼,赤城子表现出怕得要死。阴素棠不理,往坛上下降。俞
峦手掐灵诀,若无其事。阴素棠降到中途,忽又停住,柳眉一竖,面上立带杀气,
扬手一道青光,便朝坛上金、石二人的幻影飞去。不料剑光到处,坛上忽起了一
片红霞将坛护住,青光几被卷落坛内。同时地底乐声又起,阴素棠也失惊飞上。
赤城子面带埋怨之色,故意说道:“姊姊想报齐漱溟之仇,杀他两个出气。只是
暂时既伤他不了,不如归报金道友,免得他多心,还当我们想要染指呢。”

  真是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无私却显见私。忽听地底金神君哈哈笑道:
“二位道友何必如此太谦?这几件法宝我虽有用,二位道友如若心爱,尽管拿去,
听便好了。”

  金神君回宫参看晶球,才知教祖魔法不可思议,一切因果仍要了结,应那向
教祖昔年所留毒誓,本就悔恨交加。阴、赤二奸看出金神君声带狞笑,口气不善,
方在同声分辩。金神君冷笑答道:“本来无主之物,人人有份,二位如有雅兴,
只管伸手。阴道友口是心非,用心实在巧妙。我如不来,必当我连几个峨眉後辈
也都害怕。一时不忿,为你二人所惑。就这样,你们心犹不足,还想借作探敌为
由,混水捞鱼。既有此心,便请下手,真个敬酒不吃,便吃罚酒了。”

  说时,阴、赤二奸本是面带愁容,相对而立,猛瞥见各人背後各有一个相貌
狰狞、其红如血的魔鬼影子突现,各往二奸身上扑到,一闪即隐。二奸当时打了
一个冷战,知道弄巧成拙。魔鬼附身,即便仗著道力暂时不为所杀,这附骨之疽,
如影随形,何时才可去掉?阴素棠阴险狼毒,善长出卖信托,慷他人之慨,不散
尽不休,还道可只手遮天,抗声说道:“我实为与峨眉师徒仇深恨重,见这些小
狗男女昏倒坛上,意欲就便杀死两个雪恨。不料外有禁网防护,不曾如愿,实则
并无他意。你全不念多年情分,如此多疑,意欲如何?我二人照办好了。”

  金神君怪笑道:“我也别无他求,只请你二人破禁入坛,任你们报仇。便将
法宝全数取走,我也决无话说,附身神魔自会撤回。如办不到,却休怪我无香火
之情。”

  阴素棠也是奸孽太重,恶贯已满,竟未悟出言中之意。以为金神君素来胆小
心黑,震於峨眉威名,意欲借故相迫,令自己去破禁网。只要得到以後双手奉上,
便可无事。哪知对方因应誓魔法已经发动,势成骑虎,不能回收,把阴、赤二奸
恨同切骨,一切均有准备而来。

  阴素棠大劫临头,毫不自知,念头一转,便和赤城子使一眼色,各将身剑合
一,朝前冲去。情急之际,志在必成,施展全力,越显得惊虹电射,剑光十分强
烈,假坛前面红光已快要冲破。二奸面带喜色,金神君的狞笑却不断传出。俞峦
随将禁法收去,将原来法坛掩蔽,自己隐形旁观。

  阴、赤二奸眼见红光一闪不见,面前法坛敌人全数失踪,竟是一片平地。匆
促之间,不及收势,将石地穿裂了两条大缝。耳听身後冷笑之声,知道不妙,情
急心横,一面强摄心神,一面准备相机应付,好说便罢,否则出其不意,先与一
拼,怎麽也比束手待毙强些。

  金神君已冷笑发话道:“我本已自知运数将终,便照昔年所发誓言,来此潜
修,多年不出走动,魔宫岁月,原极逍遥。自从被阴道友寻上门来,从此多事,
不时引诱我的门人出山寻仇,我两个得力门人已经送你手内。我因他们自取其祸,
事前又未禁阻,又念与你交好之情,也就罢了。近年你和峨眉派仇恨日深,受了
五台淫妇许飞娘之托,屡次邀我出山为你卖命。我因不愿背誓失信,自取灭亡,
已经坚拒不允,你终不死心。这次你知道天心环与我关系重要,又与你的情人勾
结,怂恿我由地底来此盗宝。心念一动,也是违背誓言,魔法已难於收回。你二
人既然如此贪狠卖友,必有几分自信。”

  金神君话未说完,阴素棠听出口气不妙,知将发难,首先情急拼命,冷不防
宝剑齐施,朝前杀去。金神君以为神魔已附在对方身上,动念即可致人死命,一
时轻敌疏忽。料不到阴素棠昔年瞒心昧己,由亡友金针圣母洞中巧取偷来一件厉
害法宝,为防人知,改名泥犁玄阴轮,恰是降魔至宝。又当神魔附身,存亡关头,
自然下手又快又猛。相隔更近,更有阴魔暗注先天真气入轮上,一任金神君匿法
高强,也难抵御。

  只见七八种各色剑光宝光一齐电掣飞出。只闪得一闪,先是喳的一声,耳听
一声怒吼,地面竟然碎裂出一地缝,一片血光过处,现出一个穿著华丽的中年道
装男子,正是魔头金神君。已经断去一臂,两脚也被飞剑、法宝齐膝斩断,身受
重伤,在一片比血还红的火燄环绕之中,满空飞舞。

  魔法也已发动,魔鬼血影突然出现,紧附二奸全身,几成一体。阴素棠魔因
有法宝防护,功力又高,面色虽带苦痛,仍指飞剑、法宝向那敌人追逐。另一面,
赤城子身受却是惨极,本就不学无术,无力镇摄心神。飞剑法宝这等身外物贴切
依附,若不为自己所操控,就是自己的牢笼,非但锁囚自己,更象齿焚身,外间
却道是自我毁灭。

  赤城子就被看到回手一剑,砍落自己半条手臂,化为一股丈许长的血光,朝
宝光丛中飞去。跟著接连几剑,残肢断体,纷纷化为血光飞起,将空中法宝、飞
剑一齐缠住。只剩了半截身子,一条手臂。在魔鬼血影附持之下,疯了一般,不
时回手向身上乱刺,晃眼便成了一个血人。满地乱蹦乱滚,不住哀号惨叫,惨不
忍闻。

  阴素棠天性冷酷,自婴童即已残害同父异母胞弟,又哪里会为面首往援。自
己也是神魔附身,本就苦痛难支,虽仗功力尚高,暂时未遭残杀,知道除将仇敌
杀死,万无活路。见所有法宝、飞剑全被血光黏住。有的已被斩成粉碎,反倒由
少变多,化为一团团的血块,紧附宝、剑之上,无法去掉,空自悲痛急愤,无可
如何。金神君哈哈狂笑道:“贼淫妇!我本定将你情人惨杀,喂了神魔,再把你
慢慢切割。可惜晨光将临,大大便宜了你。”

  金神君原因阴素棠功力较深,急切间神魔竟奈何她不得,特意引她分神。阴
素棠知他要下毒手,想将赤城子残杀,喂那神魔,见赤城子还在猛挣不已,知受
魔法禁制,不觉心神一分。金神君攻心得逞,大喝:“贼淫妇,教你好受!”

  阴素棠听得喝骂,跟著胸口一凉,附身神魔立时施威,周身如火热针刺,奇
痛麻痒同时交作。因曾用此法伤人,心里比赤城子稍微明白,知道所受必更残酷。
惊悸亡魂之下,情急失神,向金石谷内大声哭喊:“我禀赋狡恶,勾结魔宫,虽
死有馀辜,但此邪魔也太惨无人理。我也不望生还,只求诸位道友看在同是三清
门下,用飞剑赐我一死,并去附身邪魔,感谢不尽。”

  说到未句,人已昏迷,满面流血,已在惨号,实在使人看不下去。九姑姊弟
未经阴谋劫火,心存妇人之仁,见此惨状,早就不忍,那知杀人不见血的生不如
死,比如此短痛更太惨无人理,因俞峦注定魔头尚未发令,隐忍未动。金神君越
发暴怒,飞向二奸前面,戟指怒骂,道:“我不将你二人碎屍万段,并将元神喂
魔,难消我恨!”

  面带狞厉,先把手一指,那刚由空中下落的碎血残屍重又飞起,化为血燄,
朝二奸飞涌上去。将阴、赤二奸凌虐个够,使其到死前还要备尝诸毒,以为快意,
连元神也不令逃走。忽听有人接口骂道:“该死魔鬼,如此凶残,你的恶报到了!”

  金神君认出俞峦,心内发慌,刚被心光射上身,身外魔光即时一齐化尽。知
道教祖先前警告已验,不禁心寒胆裂,连忙逃遁。他这里手刚一停,阴、赤二奸
痛苦也便稍减。阴素棠立时运用玄功,重又奋力抵御,口中却哀号,博同情,施
挑拨,装出满脸悲愧之容,走向众人面前下拜,说道:“我二人今日也无话可说。
若用自己飞剑兵解,有好些妨害,欲求诸位道友成全到底,赐我二人一剑,感恩
不尽。”

  众人知她是汉奸畜牲的女儿,俱都不肯受礼,各自闪避。俞峦答道:“助你
们兵解不难,但我见你二人面上晦色未退,恐怕难不止此。索性养息些日,自用
玄功屍解坐化,比较要强得多。”

  阴素棠慨然笑道:“道友好意深恩,铭感入骨。无如元气大亏,已难运用玄
功,转不如求诸道友赐我们兵解,还痛快些。至於仇人,自有他的孽报,我二人
也无所用其快意了。”

  俞峦知她无颜再留,笑道:“既然如此,我赠你二人两道护神灵符,以免此
去万一遇上有力量的妖人为难。云翼的苗剑未沾血腥,用以送别,免被太白真精
之气所伤,如何?”

  灵峤宫就妇人之仁,才到处束手绑脚,任共工魔教及天方宗教把生灵压搾得
茹毛饮血。阴、赤二奸闻言,更是感激涕零。云翼随将剑放出,绕向二奸颈问,
立有两道青光拥著二奸的元神飞起,朝众举手谢别,电也似疾,往山外飞去。只
剩两条残屍,横倒在地上。

  俞峦笑对九姑姊弟道:“五行自有天性,禀赋所限,成败决於天时,她父女
基因诡诈,只能贼民於乱世。霹雳飞虎二子就被她害得堕入亚鼻地狱,是不自量
力所致。我们修道人必须自强不息,借力於邪魔,必无好果。这类修道人的元神,
最引妖邪觊觎,元神在飞剑、法宝护持之下,四处飘流,寻找生机。万一撞上异
教中几个元凶,必被擒去,又受炼魂之惨。”

  炼魂之惨也消不了阴魔心中的生仇死恨,就跟著二奸元神飘荡,给他俩安排
一个庐舍,终日扎心铄骨,求死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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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节母女双伐

  阴素棠、赤城子二奸四处寻找庐舍,却被阴魔尾随破坏,只要是看中了,就
必受扰化,强加以照顾的名义。对每一具庐舍都强加负担,迫受无底深潭的责任。
有了这个照顾的权限,就没二奸选择的馀地,更要舍命合作。说是要求完美,实
是烦得每个庐舍都厌恶而排斥,於是人人都是人,就这二奸不是人,使其基因排
斥,格格不入,互不相容。必使其渴竭近魂消魄灭,不得不踏入那为他俩精心设
计的狼毒牢笼。

  这日行经边岭,有男女二妖人,一名金泰,一名温如花,自从妖师司空湛隐
逃海外,便与许飞娘等妖人勾结,祭炼妖法,缺少两个生魂。阴魔神光清道,率
先遇上,幻出叨利仙子方玉柔外相,告以不可用阴、赤二奸的元神。二妖人以自
身利益为重,急不及待的寻过去。哼!不听老人言,要你形神俱灭在眼前。

  阴、赤二魂认出前面遁光眼熟,虽然知道妖人都是无良不仁,仍不知将要堕
入的陷阱比凶残的妖人还阴毒万倍。自恃身带法宝,尚能运用,反倒迎上前去,
意欲看清来人,相机加以利用,谁知自投罗网。刚一对面,认出来人竟是司空湛
的妖徒金泰、温如花,知道二人淫凶狠毒,反脸无情,心中著慌,只得硬著头皮
上前答话。发现温如花目射凶光,嘴皮微动,觉出不妙。正在戒备欲逃,一片妖
云已当头罩下。虽有法宝防身,但是原身已失,功力发挥得太差,而对方邪法本
来就比二奸高,对於搜摄鬼魂,又具专长。不多一会,法宝被人夺去好几件,元
神也被擒去。

  妖人要将二奸生魂炼那妖幡,尚缺少一个帮手,知道妖妇飞龙师太元神新炼
成形,正好合谋。便将二奸生魂带往五老峰,禁闭洞内,交与妖妇防守,自去寻
觅设坛之处。寻到越城岭黄石洞,前面高山入云,峰巅杂沓,正是左道中名人秦
雷、李如烟夫妇居处。这两人邪法甚高,更刁狡险诈,知道正派势盛。秦雷更常
说峨眉敌党派门人下山行道,虽是一班小狗男女,竟比老的还要厉害,万一寻来
生事,却是惹厌,最好就在洞中闭门不出,或保无事。不肯与众合流,借口人不
犯我,我不犯人,日在山中避祸,避免与同道见面。

  金泰、温如花挟乃师司空湛凶威,看中越城岭的隐蔽,不由秦雷推搪,就在
洞前摆设八反风阵。李如烟可就忧心忡忡,对她的一心一意向灵峤宫靠拢可真是
致命的破坏。阴摩肏得灵峤众女仙死脱,也知灵峤宫有意予以分化,只是未得其
会,便毅然现身李如烟闺房内。

  血影神光经无相洗炼,其血障可化可现,本是无色无形,由幻影渐渐成形,
有意示威挑衅,正值李如烟更衣时赤身露体之际。任是更淫贱无耻的女性也觉羞
赧受辱,虽是惧为世知,不便呼叫,手底下却狼辣非常,六贼无形针及红蛟剪则
有如飞沙走石般龙卷猛袭,只惜强弱悬殊。

  阴魔冯吾的无相无我法身任由针剪穿透,如水之德,过不留痕。眼中只见丰
满玲珑凸显的身段,体态丰满性感十足,曲线优美,收紧的纤细腰身将丰腴的乳
球衬托得高低起伏,隆挺的双峰在施放针剪时一颠一颠,不断弹荡出沉甸甸的乳
浪,令人销魂。李如烟见幻影在针剪穿袭下,仍是渐渐凝结为实质,知遇绝世上
仙,呼叫增援也无用,徒招左道话柄,只羞惶的卷作一团。那巍颤颤、沉甸甸的
一对玉峰,在玉臂环抱中露出上半部分,高耸丰满,衬托出深深的乳沟,更具引
诱。

  李如烟等待命运摆布,却见幻影凝出一张姣美的面庞,女子中也少见如此绝
色,立时想起了灵峤宫特使冯吾,不由喜惧参半。惧的是刚好被妖人迫令入伙;
喜的是传闻此君是色中饿鬼,攀龙有阶。本来就是骚媚惹火,彷佛如狐貍精般千
娇万媚的艳貌,更唇角生春。一双水汪汪的妩媚凤眼不动也有在挑逗的感觉,更
泛出勾魂慑魄的秋波。艳红含紫的两唇让人心跳。那绯红的俏脸上,带著几分羞
涩,几分挑逗,勾起男人强烈的强烈的淫欲。两只诱人的玉腿小遮多露,充满诱
惑,让男人肉屌蠢蠢欲动。

  这娘儿在当年就有左道第一美人之名,追逐者众,终是年少无知,姐儿爱俏,
委身予当时的美男子秦雷,虽是年纪可以为父,却俊俏依然。成为一时佳话,誓
作模范夫妻,却是天妒美好。左道中人口头上交相赞誉,行动则是暗中作彻底杯
葛,弄致秦雷债台高筑。这娘儿才开了眼界,知道灿烂的天下内是何等藏污纳垢,
自己攀上了个瘪三,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代。为了成为道妈,千方百计找门路,求
搭上灵峤宫。见到阴魔冯吾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转,就没肯放过这个机会,开
门见山说道:“我只有个女儿,你能够扶她上灵峤宫,我给你肏. ”

  任阴魔冯吾欲海纵横这久,看尽不少扮端庄的仙子修女在淫肏下拆天的满口
叫床,也吓了一跳,从未听过像眼前这个风情万种女人的直接了当,爽快得令人
性起,奇而问道:“你怎麽知道我想肏你?”

  这娘儿语带双关:“盲猜的。不是说男人爱肏,女人靠松吗?”

  这娘儿的反应也真直接得令人兴奋,阴魔冯吾叹道:“你也真坦白得忒呛了。”

  “女人的自信来自男人的眼睛,我举目所见,到处都是失去腰下感觉的女人,
就是不肯坦白。男人终生寻找的就是能和他斗榫合卯的对手。”

  阴魔冯吾也颇欣赏,却戏谑地说:“能说得出子丑寅卯的女人确实不多,不
过我想肏的是你的女儿。”

  这娘儿得些好意就倔强,道:“我不相信,你这种人不会看得上什麽都不懂
的女孩子。”

  阴魔冯吾率直爆破,道:“我要你亲身调教她。”

  这娘儿被狼敲一击,竖起眉眼叫道:“甚麽意思?”

  阴魔冯吾极尽意淫地打量著她,晒道:“我甚麽女人未肏过?只没肏过母女
通吃,大被同眠的乱伦玩意。被肏多了的浪屄得其神韵优胜,却是松了。肏得少
的,却木独得乏味。”

  这娘儿气极腾地站起来,像一只恶狼狼的豹子盯著阴魔冯吾。阴魔冯吾神色
自若,知道这个贪婪的女人只要冷静一下,衡量轻重後,必然答应,只是给她下
台阶,道:“色欲淫秽的玩意里,伦常无关宏旨,只是价钱问题,一纸婚书何尝
不是价钱而矣。”

  这娘儿终是个狼角色,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放弃女人所有的特权和自尊。胀
红著面坐下,讪讪地说:“你经得起一箭双雕?”

  阴魔冯吾洒道:“你还未知我淫魔姓舍!只要你母女俩搾得出我的卵,就给
你女儿扶上初传弟子的高阶。”

  妖妇奇异道:“你何来这能耐?”

  阴魔冯吾警告道:“别打听太多秘密,於你无益,只带来灾害绵绵!”

  这婆娘也就乖乖的把赤裸的胴体趷蹴下来,屁股撅得又大又圆。阴魔冯吾的
目光还是蹓蹥在那唇瓣、皓齿间,那个一直绽放的狡狯和诱惑笑容,感觉到这娘
儿心里面有一个不愿意让他知道的念头。有谁能弄得清女人这种奇异动物的真正
用途?人生阅历能够揣测到女人那一双双闪烁眼睛後面的善意、歹意。可是,在
那些深不可测的闪亮瞳珠後面,那些娇小玲珑脑袋里还有一大堆叫男人耗费一生
心血也无法了解的古灵精怪主意,让你觉得女人无法同腹知心,难以驾驭。也许
在女人心里最隐秘的皱襞後面,储藏著比男人更滚热的溶浆!背叛的火山是附髓
的原罪,何时爆发,是否爆发,因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有不同的
解释。

  终於阴魔冯吾感觉到衣带松开,知道这淫妇想干什麽了。哼!凭你也搾得出
我的卵,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叹了口气,真的是美貌才使贞洁变得淫秽,
因为美丽才能使男人付出高昂的代价。没代价谁愿投身淫秽?

  那娘儿手握住昂然火热的巨屌,粉脸立刻火热般红起来。那魔屌又长又大,
正如烧热的铁杵,又硬又熨,女人一碰到就打颤。李如烟粉脸绯红,张开樱桃小
嘴儿,轻轻的含住那紫红发亮的大龟头,塞得她樱唇小嘴满满的。她闭上眼睛,
两片樱唇狂热地吸吮,滑动灵活的小舌尖,在龟头的四周轻轻的舔弄龟头及肉缝,
纤纤玉手轻轻揉弄肉茎下的卵蛋。

  大肉屌被舐吮套弄得坚硬如铁,更膨胀昂直的顶入她喉中深处,顶得李如烟
纤细剔透的粉颈伸直,红到耳根,艳丽的胴体热的发烫。半由春情,半由误解,
从多年的体会觉到屌体的极度膨胀是爆精先兆,吐出大肉屌,翻身跨骑在阴魔冯
吾腰上。阴魔冯吾被含舐得麻酥酥的舒服,青筋也充血地暴露粗大无比,也真疯
了般地直想射精,不过这娘儿却想像不到先天真气的疏导,极度膨胀可没松弛精
关。

  那娘儿的软柔玉手把握著那一柱擎天似的大肉屌对准屄户,纤腰一沉,顺利
地将肉屌套入。烫热硬挺的坚粗巨屌长得远在她想像外,冲激著她的每一条神经,
使她全身都在抽慉、痉挛,禁不住号叫洩压:“哦~~~好充实~!”

  整个臀部翘的老高,上下套动,急如星火。腰是腰,奶是奶,屁股是屁股,
动起来的时候更加充满诱惑力。阴魔冯吾感觉到魔屌更暴涨,如火般灼热,一点
一点地烧得她全身都软。加上巨屌不同凡品,那可恨的凹凸菱撑刮得那娘儿全身
香汗如雨,呼吸急促。妖媚的香脸上充满淫靡的红润,媚眼含春,真是勾魂摄魄、
冶荡撩人。狂吟浪哼中,屄穴有如一团火在翻滚,火般灼热著龟头。很快就洒出
热热的高潮淫精。

  巨壮肉屌还插在屄穴深处,不再耸动,又暖又紧的感觉得真舒服,也让李如
烟享受一下洩身後的性趣快感。等她胴体和屄穴颤抖过後,肉屌再在她那水汪软
滑的屄穴中轻轻顶弄,慢慢擦摩。她那妁热的淫精浸得魔茎更加坚挺,灵气四溢,
感应到一名艳丽的女郎俏立在门外,是这娘儿的女儿秦倩正在悄悄地偷窥著阴魔
冯吾肏弄她的妈妈。

  阴魔冯吾更是落力挺耸,戳进屄道深处。强烈的快感让李如烟张大了唇瓣作
呻吟,白眼上翻,粉脸嫣红,香汗淋漓,丰腴的乳球随著娇喘一抖又一抖,引动
阴魔冯吾伸举双手搂捏那两颗大乳球,使骚痒直透屄穴,令李如烟不住发出销魂
的淫荡闷哼,扭著腰肢,强化屄屌的刮刷,爽得阴魔冯吾更是加紧挺撬。

  这一对一丝不挂的男女肉虫抵死缠绵地交媾,肏得火热情浓,欲仙欲死。看
得秦倩浑身火热、听得玉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心中虽难免觉得这娘亲未免太
放浪、太淫荡了些,但也感觉到自己双乳上的蓓蕾渐渐硬挺,蜜穴也正不断的渗
出蜜液。李如烟终於忍不住又一次洩身了,双手双腿一松,全身都瘫。

  就在这个时候,房外传过来一声尖叫,充满恐慌。跟著是一个由于狂怒而颤
抖的男人声音。房门受到一下沉重地撞击而开。一个两眼冒火,脸气得发紫,眼
神迷乱的家伙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视赤条条妻子纠榫合卯的黏在一个油头粉面
的肉虫上。阴魔冯吾瞥了一眼身上的女人,看她星眸半睁半闭,桃腮上仍是极烈
交媾後的晕红。

  李如烟剜了丈夫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一副豁出去的态度大声说:
“是我脱他裤子,还把身子献上的。”

  “你~你~你~~”,秦雷像被人在脊梁骨上揍了一拳,顿时矮了一截。咽
了口唾沫抬起头来,吼叫:“这算什麽?让他扎了个窟窿还得说舒服?”

  阴魔冯吾气定神闲,仍是屄榫屌卯的缠著,没作理会,彷佛一切纠纷与己无
关。李如烟乾净俐落地回答:“人生就是这样,无论好运坏运,运气来去匆匆,
有时候运气找你,有时候你得自己制造运气。”

  秦雷心有不甘,怒骂道:“这狗杂种引奸我的女人,他妈的,一定要叫他身
败名裂!”

  李如烟嗤道:“哼!还说这些鬼也骗不来的废话。道德是像变色龙一样不断
转换。私德不再是有後台坚牢所担忧的课题。成年男女在你情我愿下作出的活动
不外是他们间的私事。他是众所周知的浪子,睡的女人越多,就是同道用来衡量
他的价值定位,越多女人送上门来。丑闻对他来说,是气压计的水银柱。”

  秦雷气极,愤道:“我太小看你了,你真下贱,丢光了女人的面子。”

  李如烟也不作反应,庄重严厉的道:“我要你向冯兄道歉,一个实质的道歉,
一份离婚书。”

  秦雷哗叫:“不行,你太过份了!这是哪门子的馊主意?他睡了我的老婆,
还要我道歉?”

  李如烟讥讽的笑道:“这就是剥削义经的民为主制度,道家对婚姻制度的要
求极之严格,要害怕的却是这种畸形的婚姻关系。果报天网会不留情面的揭发丑
化。这里发生的事一旦公开,他是受害人,我们却臭气薰天。”

  仍是俊俏的面庞上有的是世界上最卑琐的疙瘩熊样,瞋目结舌地咀咒:“婊
子肏的,恬不知耻!”

  良久,才不甘心地说:「这是勒索!是威胁!应该是他对不起我,请求我放
过他才对!」

  李如烟不屑道:“没有人用得著请求你,是为了制度的尊严命令你!是道性
战胜德性的结果。”

  这蠢蛋脸色发青,两腿像站在一片泥沼中,挪动不得。惨白的脸孔显出一股
恨意。终於像刚懂事的小学生,乖乖地把头伸出来,闪动绿惨惨的虹芒,刻铭入
离婚的格印。

  李如烟露出一丝笑容,同情地拍拍这颓丧男人的肩膀,道:“人生就是这样,
有时幸运,有时不是。大家都是见过世面,在左道中,朝秦暮楚算不得甚麽,待
贵人玩厌了,再嫁回给你。”

  秦雷这才深彻的领悟到被人利用是一种福气,人的价值就是被人利用,结合
成一体以噬食弱小,才有存在的空间。无被利用价值以噬人,就是被人噬嚼的饲
料。这不是谁欺负谁的问题,而是谁可以利用谁,深悔当年的虚名误我。那种垂
头丧气的样子,真叫他把屎尿咽进去都行!阴魔冯吾慢条斯理的笑道:“你不懂
得女人,叫女人堕落的原因除了左道的笑贫不笑娼,就是无底的贪婪。”

  逼走了秦雷,李如烟身子柔弱的微颤,整个人都酥麻,整个身心都回到了那
欲仙欲死的美妙当中,软绵绵地靠著娇小纤细的女儿身上。秦倩忍住颊上微烧的
嫣红,眼看著母亲眉目含春,一副连女人看了也要心动的媚态,自己都快要受不
了,只觉得也快要没有力气,裙内还有些湿润,偏偏双手都要扶著似欲软去的淫
母。不料纤腰已给伸来的大手一挟,那贴在小腹上的掌心无比灼热,烫得气力也
消失得无边无际,心中已若晦若明地猜到了阴魔冯吾的真正意图。

  魔手已直截了当地滑入秦倩衣内,热烈地揉捏著秦倩丰润的圆臀,指尖甚至
滑到了秦倩又洩出新露水的屄谷口上,勾弄挑逗著她,让原本已经春心荡漾、欲
火如焚的秦倩更加难以自制。虽是身形娇小柔弱,对前所未有的激烈蹂躏,却难
免有些向往。娇羞难掩,却已下了决心,承受著阴魔冯吾那恣意的抚爱,在淫邪
的挑逗和拨弄下,起了令人脸红耳赤、羞涩不堪的反应。

  淫母也知情识趣,替女儿剥个赤条条一丝不挂。阴魔冯吾也停下来,欣赏这
个清纯可人的赤裸玉体。一具粉雕玉琢的胴体晶莹雪白,玉腿修长优美,细腰纤
滑娇软,小腹平滑柔润,衬托出那颤巍巍的“圣女峰”,未经轰泽,骄傲地向上
坚挺。尖小玲珑的稚嫩乳蒂嫣红玉润,与围绕著的一圈淡淡粉红的乳晕配在一起,
犹如娇羞初绽,一摇一晃向那如狼似虎的淫邪目光闪躲著。

  那眼光宛如实质一般,连轻夹腿间那似有若无、微映著湿润的淡淡乌光,全
都没能逃出眼去。清纯玉女娇羞万般,丽色晕红如火,含羞无奈地紧闭美眸,不
敢睁开。更被淫母被摆布成完全任君采撷的模样儿,教秦倩芳心里又羞又爱,那
种令人脸红心跳、羞涩不堪的生理反应被撩拨得越来越强烈。曲线优美的身体也
泛起了桃红色,焕发出性感的色晕。偏偏阴魔冯吾好似很喜欢这调调,竟不动手。
这样一丝不挂地任由眼光轻薄,虽没有直接的肉体刺激,心灵上却比之强烈的抽
插更为难捱,其感觉却远比肉贴肉的淫肏更为震撼。震憾得神魂颠沛,呻吟不安,
才等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侵凌。

  粗大的屌茎带著一股野性般的占有感和征服的狂热,火热地牴触著严密的屄
道罅口。再一挺腰,滚烫巨硕的龟头就砥进了那仍是处女的阴唇,再狠狠地捅进
那早已淫滑不堪、娇嫩狭窄的火热阴道膣壁内。这种猛烈的冲击更是让秦倩激汤
得尖叫和呜咽。肉穴被夸张的撑开,原本火热的茎身变得更加滚烫,穴壁已被胀
得失去了收缩的能力。

  阴魔冯吾没想到她的穴竟如此紧,那火热烫人小阴唇紧紧地箍夹在巨屌根部,
肉茎的每一寸都被那娇软嫩滑、火热湿濡的膣肌紧紧地缠夹。处女破身是世上最
难耐的疼痛之一,加上阴魔冯吾魔功深厚,那肉棒极其坚挺勇壮,即便是熟擅采
补之道的淫娃荡妇,也未必承受得住,更何况是她那初开的玉门。

  强烈的冲击像要把娇嫩的身体撕裂,真的是很痛,屄窿中那几近撕裂的感觉,
真的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破开来,使秦倩拼命咬住下唇,拼命忍住不发出叫声。
阴道膣壁中一阵不能自制收缩,更是死死地缠绕在那深深插入的粗大魔屌,灼人
的火烫直逼子宫深处。偏偏刚才也是把她逗弄得欲火大盛,即使被撑得那麽痛,
秦倩竟也在痛楚当中感觉到一丝快感、一丝充实。

  虽说开苞的痛楚未能全消,但她热情的肉体,却已慢慢地开始享受那痛楚中
的欢乐,甚至连那未褪的疼痛,都混在欢愉当中,化为另一种奇妙的快乐。真是
痛快,有痛才有快。那快感令她更情不自禁地夹紧著入侵的巨屌,夹得那原本就
火热的茎身变得更加滚烫挺硬,将淫穴塞得满满的,更慢慢的滑动。每一次抽拉
就像把子宫吸扯出来,从花芯深处爆出的酸麻不断流窜全身,让她胴体不断痉挛。
秦倩只能双手紧紧抓著榻褥,忍受著那种从蜜穴燃烧出的酸麻,越来越酸软无力,
只能羞涩地呻吟。

  一阵火热销魂的耸动之後,秦倩发觉下身越来越湿润、濡滑,已经忘了破瓜
之痛,迷醉在那一阵阵强烈至极的插入、抽出所带来的销魂快感,忘情地呻吟,
仅剩下一阵阵的羞涩。

  阴魔冯吾要的是更深切的侵凌,一手顶托起纤腰,让她腰下悬空,只背心靠
在榻上。另一手紧紧握住了那娇媚的玉乳,用力地搓揉挤压。一下一下的抽动,
挤出热力四射。屄穴被这股热力熔化,变成了水,一滴一滴的迸射出来,连子宫
也是一阵一阵的痉挛。

  秦倩被欲火烧化,舒服得把乳球一挺一抬,伴随著间歇性的抖颤。星眸迷茫
如雾,承受著接二连三的强烈狂浪,报以迷失的叫吟。阴魔冯吾耳中听到少女那
越来越火热淫荡的娇喘呻吟,更加使劲,更加猛烈。那雄伟的巨壮肉屌,肏得火
热情浓,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秦倩经不住那强烈的刺激,急促的娇啼,
一瞬间就崩溃在高潮的侵袭之下。当那根又粗又硬的庞屌静止下来,才觉到屄窿
又满又胀,撑得心头狂跳,嘴里轻声的呓喊:“哦~~好涨~~嗯~~”

  处女就是太被动了,必要让她感觉到强烈的羞耻,才刺激出浪相。阴魔冯吾
就招唤李如烟作亲身示范,给爱女启蒙。李如烟的身心仍是沉醉在方才那炽烈的
高潮馀韵当中,自然是很快就动了春情。阴魔冯吾也似发狂,抓著她玉乳的手也
愈来愈用力,在那淫母的纤细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丝丝红痕,偏偏李如烟双乳被
强劲揉搓,一点都感觉不到痛,狂摆得头发披散飞舞,由呻吟变成了浪叫。

  那断断续续的娇媚呼声,混在李如烟的急促喘息声中,淫冶激情。旁听的秦
倩听得淫母叫得那麽娇媚,都忍不住脸红激汤,那能掩得起耳朵。再见淫母扭得
那般淫艳妖娆,似感同身受,又怎麽移得开目光。李如烟受不起极度充盈的灵力,
高潮瞬时如泛滥的江水般袭来,全身不停颤抖,显示著所承受的高潮冲击之美妙
畅快,阴魔冯吾看到这个女人再次被自己送进高潮,心中十分得意。

  原已欲火焚身的秦倩旁观著阴魔冯吾和淫母的热烈性爱,被欲火烧化了少女
的娇羞,加上阴魔冯吾那坚挺粗长的肉屌就在她眼前威武地颤挺,不由得心摇神
荡,忍不住夹紧著一双玉腿,更感觉到腿杈间的湿滑黏腻。被淫母扛起圆臀,给
阴魔冯吾擘开玉腿,屄户登时大开,巨硕肉屌又再破罅而入,深深进入秦倩那迷
人的馨香屄内,达到那前所未至的深入。

  才刚享受过一回的肉体,转瞬间已再度陷入了狂风暴雨当中,充实胀满著那
紧窄膣腔的巨屌越来越深入她的屄道深处。屄谷中强烈的挤压征服了秦倩的矜持,
又痛又麻、又爽又酥。连痒带酸的什麽美妙的感觉一下全都上来,让她浑然忘我
的扭动娇躯,淫荡地越扭越激烈,不知不觉的抬、夹、转、旋,舞个不停。散发
出源源不绝的热力,不仅催动了秦倩的欲火,使得热屌烧得更炽。

  坚实灼热的肉茎顶得娇躯酸软,落魂失魄,胴体摇摇欲坠。阴魔冯吾双手托
持住秦倩的双峰,揉捏出火辣辣的欲火,刺激起秦倩的处女春情。曾令她脸红耳
赤的娇吟不知不觉间脱口而出,而且叫得比淫母更大声,更是娇冶骚浪。直到现
在,秦倩才亲身体验到,为什麽方才淫母会扭得那麽妖冶、叫得这般淫荡。那豪
放粗野的冲击是如此深刻强烈,若非这般冶艳地扭腰挺臀、这般淫荡地呻吟呐喊,
怎能将那美妙感觉宣洩出来。那不是淫荡,那是激情!

  秦倩不由得爱上了这强悍的冲刺肏法,拚命地扭摇著,好让自己能更深刻地
承受他的威力。粉嫩的俏脸上布满了红晕,浮现著动情的媚态。纤腰圆臀随著不
住起伏,刮得屄谷发烫,津液纷飞,混著处女落红。在一声又一声愈来愈甜蜜的
呻吟当中,秦倩只觉到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
爽得魂飞天外。

  很快的,她已被重重叠叠的高潮袭得人事不知,魂儿像要飞上天际,阴精狂
丢不止。丢精的美妙快感已彻底占领了她的心灵,同时身子也发著颤,阵阵难言
而美妙地剧烈痉挛、抽慉,令她呻吟出淫媚入骨的娇啼,代表著已达到了绝顶高
潮。秦倩显然已快到了极限,美眸迷茫,似完全沉迷的扭摇慢慢软弱,变成由阴
魔冯吾全盘主导,那如沐淫雨般水淋淋的胴体,只能在魔屌的挺顶而摇晃,连声
音都似随著洩身而绵软无力。

  偏偏阴魔冯吾的欲火却还不见底,双手箍住秦倩的纤腰,肏得屄道里的波涛
一波一波地喷出,像有无尽的烈火要从翻腾的气血爆发。炸来一次又一次销魂蚀
骨的丢精滋味,攀向那永无止境的颠峰,愈攀愈高,爽得浑身上下骨软筋酥,四
肢大张地晕了过去,夹不起来的玉腿氾出波光,还混著点点处女血痕。

  可是对阴魔冯吾却只是激战才到了一半而已,再度威临李如烟屄上。精疲力
尽的胴体再没半点力量迎合,也不想反抗。被肏得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洩得屄膣
麻麻的,辣辣的,感觉也厚厚的。曼妙无伦的娇吟妙音慢慢地变成了软弱的求饶,
娇躯整个抽慉起来。修为浅薄的底子,那里经得起如此的狂风暴雨。消耗之大,
远远超过她的想像之外,真正是再没一丝力气,连呓号也低如呐:“~~~我流
了无数次~~~你还没有出来呀~~~唔~~~唔~~筋疲力尽~~~实在不能
动~~我要沉了~~~你怎麽还没有玩够~~~骚穴~~~受不了~”

  当魔屌离开了柔弱的娇躯,李如烟才感觉到自己的屄谷被摧残过甚,软绵绵
的瘫痪在榻上,但心灵上还是沉浸在高潮的馀韵中。这火热的淫妇母女淫媚十足,
骚浪透顶,可堪回味无穷,只惜修为太浅,难耐久肏. 弱则人贱,却浅薄得难以
尽兴;贵则矜持不浪。灵欲两难存。纵使扶之登上品,也怕是重蹈仙界伶王祥尊
者之覆辙,受小舞女刮骨削髓,惨堕而败道。所以花开堪折直虽折,无怜其竭泽
而渔。刚巧那护持白明玉的先天真气传来讯息:小南极群邪终於发动了秘藏的祸
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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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节魔梭煞火

  小南极群邪施展摄心铃,还有无数阴雷、异宝夹攻施威,就是动不了那受先
天真气维护的白明玉,却为先天真气所演的五行挪移迷魔障所惑,看到白明玉已
是眩晕失神,生魂似摄未去,就在迅即之间。为贪淫一念所羁,旷持日久。拖延
到叶缤已在四十六岛外,施用绝尊者灭魔宝籙中的十二诸天降魔大法将四边封禁,
约请小寒山二女和杨瑾共襄,合歼小南极群邪。

  赤杖仙童迷在叶缤的降魔色相,恋栈著《隔体采补》大法的性趣满足,轻率
向兀南公发出最後通牒,不惜把宇宙拖到了毁灭边缘。江湖越老,胆子越少,兀
南公怯於赤仗仙童的年轻气盛,不敢硬碰硬,私下达成妥协,由叶缤与小南极独
自解决,保证一众负有盛名之仙道都置身事外。暗地里却通知群邪的友好,拨动
妖人前往助战。

  诸葛警我还怕战火烧不起来,拜托笑和尚前来加以触发。笑和尚精於无形剑
遁,经数年闭关,已能人剑同隐,却未遵师训面壁的潜修十九年,臻不到大成境
界之隐中出剑。仙遁到来,见乌鱼岛上妖阵已成火海,摄心铃肆虐,遂放起苦行
头陀遗宝香云宝盖。一幢金光祥霞,大约亩许,突自空中出现,只闪得一闪,便
将摄心铃妖光裹住。乒乓两声,拳头般大形似人心的黑色妖铃在金光之中跳动挣
扎,满空跳荡。众妖人认出是佛门至宝,不由又惊又怒。乌灵珠更是情急,忙纵
妖光跟踪迫去,想将妖铃夺回。

  说时迟,那时快,阴魔觉到笑和尚来临,堪作顶替纸版作遮掩自己的所作所
为,便射出刚从金石峡得来的兜率火。一团拳大红光突现,打向妖铃之上,跟著
霹雳一声,震成粉碎,眨眼间妖光消灭。乌灵珠枉有一身邪法,飞遁神速,竟未
追上。敌人也始终未现身。妖铃一破,邪法立解,被困的三人恢复原状。

  四十六岛妖人原以乌灵珠和伍神师为首,人数也不下八九十人,以团沙岛主
伍神师最为阴险狡诈。因敌人不肯现身,表面随同群邪毒口咒骂,却手藏袖内,
托有一百零八根短只三分似钉非钉之物,是独门异宝天魔钉。暗掐法诀,准备停
当,打算冷不防猛下毒手。此钉经妖人多年苦功炼成,发时只有寸许长一丝灰色
妖光,中在人身,立时暴长,火弹也似化为一蓬血光,将人震成粉碎。更能由心
运用,大小隐现,无不如意。

  耳听哈哈一笑,面前人影一晃,先那一幢金光一闪不见,现出一个又白又胖
的小和尚。伍神师先取天魔钉一半,发将出来。其光细如丝,出手变成灰色,又
由千百丈阴火妖光之内发出,为数又多,凭著自己心灵运用。另一半出手不见,
针光全隐。不料前一半发出以後,因被无形剑气挡住,无法进攻。但那妖钉似有
灵性,始终环绕敌人身外,冻蝇钻窗一般钻射不已。

  笑和尚不特拥有佛门至宝香云宝盖,万邪不侵,威力神妙,并还持著前师苦
行头陀留赐的一枚玉环,能聆音查形,外加无形剑气防身,多厉害的邪法也无用
处。见妖道相貌丑恶,神情鬼祟,知其隐光暗算,心中有气。又性喜滑稽,把头
一晃,便飞身到了伍神师身前,扬手施展佛家金刚掌。

  笑和尚幼受三仙栽培,是峨眉後起之秀,成就不比三英二云弱。可是面对小
南极群邪,与叶缤对峙多年,可不是窝囊废。只是阴魔作祟,要逼出群邪的祸胎,
附系上先天真气以掩护,麻混伍神师六识,使其无从察觉。佛家金刚掌打中了,
手法又重又快,只一下便将妖人打个头晕眼花,鲜血直流,几乎晕倒。最厉害的
是由先天真气主导,挨打的人虽有法宝防身,并无用处,一打必中,打上便是一
个满脸花,不是头破血流,便是半边脸肿起老高。再不就是一掌打个半死,几乎
闭过气去。但也伤只於此,令群邪情绪失控而矣。笑和尚有香云宝盖护身,一任
多麽厉害的邪法异宝,到了身上,始终和没事人一样。群邪连受打击,全都大怒,
恨之切骨。对於先前被困三人,已无暇再顾及。

  就这样打了不少妖邪,只有精通玄功变化的主要十馀人不曾受伤,馀者无一
能免。乌灵珠二次又取妖幡连连摇晃,突以全力发动,打算破去隐形,摄取敌人
元神。大片妖火带著数十条魔鬼血影,张牙舞爪,猛扑上去。众妖人也尽施法宝。
一时各色妖光如虹飞电舞,狂涛暴雨般齐向笑和尚身後紧紧追逐,四外的阴火更
是潮涌而至。只见一团金红色的宝光闪得一闪,霹雳一声,血光邪烟又是爆毁在
兜率火下,飞射如雨。一片恶鬼惨号之声过处,妖幡被震成粉碎,神形皆灭。乌
灵珠本身元灵还受了重伤,当时怒火上攻,忙将最後一个杀著施展出来。

  乌灵珠炼有诸天秘魔乌梭,为魔教中无上法宝,最是凶毒。昔年无意中发现
海底有魔窟,中藏一部魔神经和三枚未炼成的乌梭。知这类魔教中的异宝均有魔
头暗中主持,必须向其降服,才能取用。更非有十二个有力同党相助,合力同炼,
不能成功。炼时稍一疏忽,前功尽弃,还会惹火烧身。但鉴於正教势盛,不炼此
宝,不但报仇无望,而且早晚必为仇人所杀。这才决计联合十二个有力同党入魔
窟,共同祭炼。

  刚把一册魔神经看完,如法祭炼,还未成功,魔头忽在暗中发话,迫令归顺。
众妖人才知上当,无奈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只得把心一横,降伏魔酋,加功祭
炼下去。祭炼之处是在小南极海底深处一洞穴,本就隐秘,外加重重防备,又有
魔头暗护。但炼时也是极难,每日提心吊胆,费了数年心血,好容易才得圆满,
炼成三枚。炼成以後,原交乌、伍二妖人分别保管。因为慎重,除一同炼法的十
三妖人外,下馀同党均不知道。

  此宝隐秘多年,从未试过。若被正教中人得知,固必不容,又犯天忌,再被
强仇知道,有了准备,岂不徒劳?还有四十七岛俱都邻近,岛上宫室园林,均经
群邪多年苦心经营,才有今日。一经发难,敌人固是必死,便四十六岛群邪也必
全被毁去。当初乌灵珠为防伤害同党,虽在海底设有躲避之处,事前将人撤退,
或者无妨,到底不曾试过。为此踌躇,欲发不敢。

  当初秘魔乌梭炼成之时,乌灵珠曾与离依岛主云雷真人黎望约定:将来有事,
如若黎望他出,便以信火催归,请其相助。黎望本是正教中弃徒,身兼有正邪两
家,法力尚在其次,更有一件至宝,名为云雷仙网。发时一片红色仙云,中杂亿
万五色火星,除防身外,并能发出大片五色神雷,多麽厉害的水火风雷,均能防
御。诸天秘魔乌梭毒燄厉害,只有此宝可以隔离。无如黎望虽因犯过被逐,投身
邪教,毕竟曾受正教薰陶,迷於邪正之分;更铭凿有昔年母亲碧梧仙子崔芜兵解
以前曾再三托人传达之告诫,始而设词推托,终不肯加入同炼。

  碧梧仙子崔芜两生之内,各生有一子:都与小南极妖邪同流合污。一名崔晋
为情颠倒,受林绿华的最毒妇人心,安顿得形神俱灭。一名黎望,只因遭受歧视,
迫致失足,堕入恶群,而孽重难返,因循至今。後竟避往中土,意图回避。去了
数年,此时接得催归信火,方始由中上飞回。

  十三妖人齐请其相助,黎望只得将宝网发出。先是手掌大一蓬彩绢掷向地上,
立似轻云飞絮,海上狂涛般贴著地皮海波,电也似疾地往四方八面舒展开去。

  这时乌鱼岛已全在妖光邪法笼罩之下,四边海水全映成了暗赤颜色。忽见彩
云突然涌起,一闪,便将妖人及暗赤的妖光隔断在下。极大一片海面,全被这片
彩云紧紧盖住。这小南极本来海水极清,四十七岛林立远近海面之上,宛如碧螺
浮波,朵云自起,异态殊形。上面是云白天青,晴空万里,下面是沧波浩渺,天
水悠悠,海峤仙山,本就景物清灵。更在万里碧波之中,浮起一层五色轻绢,更
有无数五色星花,不住翻动隐现。

  乌灵珠这才将诸天秘魔乌梭发出。却同时伍神师因为受伤太重,仇恨越深,
又见乌灵珠迟不施为,心中有气,不再招呼,便先出手。双方恰是一齐发难。这
类邪法异宝,用上一枚,已是震撼乾坤,哪能两枚并发。当时只见两道长约尺许
的黑色梭形之物,尾部发出极强烈的银色火花,火箭也似带著一串霹雳之声,刺
空直上万千丈,晃眼无踪。休说肉眼,便法力稍差的人也看不出一点影迹。

  此宝全名为诸天星辰秘魔七绝乌梭。乃采集万千年地心罡煞之气,会合两极
元磁精英所炼,是魔教中惟一至宝。一经施为,便和火箭也似直上九霄,超出两
天交界大气层外,停空急转,越转越快,具有极强大的吸力,诸天日月星辰齐受
感应。日光最强,吸引力大,日轮中的元磁煞火首先被引发。更凡是挨近一点的
天空星辰,多被吸引,相继受其感应,发出本身罡煞之气,与之相合。天际罡风
也被引来。黑梭受不住空中日星煞火冲射,四边射出亿万道的黑色光线,再自行
爆炸,发出极强烈无比的毒火烈燄,将先前引动的诸天星辰罡煞之气与元磁太火
毒燄带同飞堕。

  一近地面,大地上的罡煞之气立与相合。在一个时辰以内,无论是何固体,
液体还是气体,全受感应,发出一种极微妙的冲力,生物无一幸免,凝成了一个
大黑气团,固成死圈。方圆三数千里内,全被这类毒燄布满,无异混沌世界,天
昏地暗,日月无光。至於山崩地陷,热浪沸空,附近岛屿也差不多全要陆沉。便
是邻近之处,无论人畜,沾上一点毒气,也必惨死。行法人事前有备,也不能收,
只等太火毒燄自行浮散上两天交界的罡气层外化去。

  这还是妖人功候尚差,所炼乌梭中的元磁真气为量既少,又欠精纯,不能飞
得太高;如真炼到极点,真能将天空中无数巨星中的罡煞之气大量引来,齐向地
面冲射,更能使大地上的生物一齐毁灭。威力之猛,端的不可思议。方今群邪中
长老,只黑伽山主兀南公有此法力。轩辕老怪炼了一种与乌梭大同小异之宝,已
在灵峤宫的威逼利诱下,不再加练。这数人俱都邪法极高,深知厉害,便多麽愤
恨仇人,也不敢行此险著下策。不到万分危急,决不出手,只防备万一与敌人拼
命,作同归於尽之用。

  其他妖邪既恐功候缺欠,易发难收,引起无边浩劫;那元磁真气,与地肺中
的太火毒燄、罡煞之气,又最难得到。更恐炼时激动正教中的强敌,画虎不成,
惹火烧身。只寥寥无几的妖邪在兀南公及轩辕老怪背後策划下,自我夸耀有识能
炼造,作为敲诈灵峤宫的筹码。

  那黑梭形的妖光直上九霄,其高莫测,岛上所有妖阵邪法,在为首妖人同声
大喝之下,忽然一闪不见。群邪法宝齐收,只遍地彩云尚在;内藏有数十个妖人
影子。

  遥空之中,隐隐传来万千霹雳之声。当头日光忽呈异彩,日边现出万道银芒,
日轮中心却转成暗赤颜色,宛如一个大血轮,高悬空中。日轮之外,又出现不少
奇星,也是五颜六色,星边上各射出不同色彩的毫光。更有数十百道不同颜色的
长虹,满空交射。天也变成青灰色,一丝云影皆无。天空光华电射,纵横交织,
更是色彩鲜明,艳丽夺目,映得星日中心光气不强,都是一片浓影。下面大地上
反比先前昏黑起来,看去死气沉沉,好似蕴有无限杀机,由不得使人生悸,似有
大祸将临之兆。

  耳听天心高处霹雳之声越来越密,全都响得出奇,却不见有雷火打下。星日
所发奇光,也是越来越强。猛瞥见高空中有两点黑影一闪,估计少说也有好几千
丈高下,自下仰望,竟能看见,其大可想。黑影突发奇光,只闪得一闪,天崩地
塌般接连两声大震,宛如亿万迅雷集成一片天幕,再化为一幢伞形黑色怪火,大
逾山岳,突自当空向下飞堕。离头顶还有一两千丈,随著亿万迅雷之声同时爆炸,
化为奇大无比的一蓬黑色火雨,铺天盖地猛罩下来,来势比电还快,只一闪,千
百里方圆的海面,齐被这种黑色怪火笼罩在内。

  如非笑和尚防御得快,香云宝盖又随著心念化为一幢金光祥霞,伞盖也似将
四人一齐护住,任他本身法力更高,也为冲力毁。而且即便火毒不能上身,那一
种极强烈的繁密的爆炸,也禁不住。众人全被怪火笼罩,罩外一片纯黑,中杂无
量数的大小火星。看去不大,最小的简直细如灰沙,最大的也只龙眼大小,互相
冲击,震势却猛烈得出奇。连续爆炸,并未见其灭後重生,只数量大多,狂涛般
齐向中心涌到。当空星日奇光已经不见,天地也早混沌,好似陷身无边黑海之中,
受那恒河沙数的黑色怪火迅雷猛击。

  两枚并用,威力更大得出奇。上下四外的压力重如山岳,香云宝盖的金光祥
霞竟受了震撼。一任笑和尚运用玄功,全力防御,依然镇压不住,随著怪火冲激,
震撼不已,激得宝光外层金芒霞雨四下飞射。阴魔知晓朱鸾与黑伽山关系,分神
防范她从中破坏。朱鸾这类死谍,最是自私,涉及自己生命,自然是将在外君命
有所不受。魔主之控制只能是生或死,无所加刑,也无可奈何。

  群邪见敌人仗著香云宝盖防身,虽然被困,并未受害,自己反吃了亏。所居
各岛虽幸有玄门至宝云雷仙网护住,但也有千百里方圆一大片在死圈之内。伤害
生灵非是群邪所计,但岛上宫室园林已受不住那猛烈震撼的声威,纷纷倒塌崩裂。
云雷仙网仅能暂护一时,久仍无效。紧跟著又起了极强烈的海啸,海水像开了锅
一样,隔著云网往上狂涌,水力奇大。

  商建初见朱鸾神思恍惚,岂知她是立功保命之间难作抉择,护花心切,不自
量力,更手掐灵诀,两粒土木雷珠朝外打去,青黄两团酒杯大小的光华脱手飞起。
本来煞火所到之处,任何物质均受感应,发出强烈的火力,互相冲射。再经五行
神雷猛击,两下里一撞,只见寸许大两团青白二色的宝光,在万丈黑色火海中闪
得一闪,立时爆炸,震势猛烈,远胜於前。炸後雷珠受了吸力反应,竟化成无数
大小青白二色的星光,杂在弥天黑燄之中,连爆不断。

  云网初受太空煞火冲动,先是微微起伏,哪再禁得住两粒二行雷珠一齐打出,
无数土木神雷一一爆炸冲激,上下夹攻。一片广大无垠的彩云,随同水火夹攻之
势,上下起伏飞扬不停。只要破一小洞,全海的水则齐化为水雷,与之会合,来
势更是比电还快。一经爆炸,群邪十九震成齑粉,被煞火水雷卷去。便是人身毫
发之微,也随同爆炸,终於形神俱灭。

  只见海沸已起,惊涛骇浪山崩也似狂涌上来,云网大有不支之势,稍久必为
劫火所毁。云网主人黎望见此,休说收网遁走,便稍微照顾不到,必首当其冲,
休想活命,连元神也保不住。又在愁急埋怨,说是宝网存亡与共,下面岛宫和诸
同党仍难保存。乌灵珠因为黎望近年貌合神离,心本不快,再听语气不满,越发
愤怒,但当用人之际,偏又不能翻脸,正在强忍。眼看云网起伏更猛,宝光已渐
减退,忧心如焚。众妖多半大惊失色。

  香云宝盖虽无损伤,因是初得之宝,未与心灵相合,要减去不少灵效。自从
土木二行神雷发出以後,外面煞火宛如火上添油,越发狂烈,这时已渐不能随心
主持,震撼更急。看去宛如十来丈高一幢天花宝盖,上下腾挪,往来摇晃於弥天
黑海之中。上下四外的无量煞火神雷互相击撞,狂涌而来,打到身前,吃香云宝
盖一挡,激射起千重灵雨,亿万金花。虽未被其侵入,形势已危险万分,不由也
著起急来。阴魔自身法体无我无相,自然不受感应,却维护不了谁,心声传讯杨
瑾,使她招唤叶缤亲临,引发最後一枚祸胎。

  眼看双方危机已迫,均难持久。猛地在千万丈黑海星涛之中,远远飞来一朵
如意形的灯花,青光荧荧,其大如斗。後面跟著一幢上具佛家七宝,高约三丈的
金光祥霞,光中拥著一个妙年女尼和一对相貌相同,各著一身白色仙衣,年约十
三四岁的少女。长幼三女都是容光美艳,望若神仙,再由那幢金光祥霞拥护飞来,
越显得宝相庄严,仪态万方。

  说也奇怪,那麽强烈的煞火神雷,上天下地,方圆千里内外,全被布满,威
势何等厉害,但这三女手指前面灯花开路,飞行无边黑海中,其疾如电,竟然平
稳异常。所到之处,大量黑色煞火和那青白二色的神雷星花,挨著便自消灭,当
时冲开一条火衖. 等到煞火由分而合,狂涌上去,来人已经飞近,是一音大师叶
缤和小寒山二女。那朵如意形的灯花就是心灯佛火,时青时黄,有时又作金红色,
悬在三女前面,不住闪变。上下四外的煞火星光涌上前去,便自消灭。晃眼之间,
灯花祥光所照之处,竟空出了亩许大一块地面。

  叶缤来前,曾知道群邪所炼乌梭尚有一枚未发,为首诸妖人均精玄功变化,
人数又多,惟恐事败漏网,如将此一枚乌梭带去,势必留下一大祸胎,因而故意
诱敌,迟不发难。

  同时又见左侧面飞来一道遁光,内有二男一女,联合同飞。这二男正是南海
双童甄艮、甄兑。因奉仙示,领了师传道书上一道灵符,越过於午极光线,急飞
小南极。眼看飞近,遥望前面黑烟冲天,由海面起直上九霄,把天空都遮黑了大
半边。正打算由海底地遁前往,忽见一道青光冲空破云,横海飞来。看出是本门
中人,连忙迎上前去一看,正是凌云凤,带了子午宙光盘,奉命来助。

  三人便将遁光会合一起,取出灵符,如法施为。立有一片淡微微的银色烟光
飞起,灵符神光又淡又薄,贴向紧附三人遁光之外,同向前面黑海中飞去,直往
香云宝盖之下投来,笑和尚连忙放入。甄氏兄弟一到里面,各喊一声娘,便朝白
明玉怀中扑去,抱头痛哭起来。云凤和笑和尚初次相见,知他是本门先进,法力
高强,执礼甚恭。笑和尚闻知来意,听说持有宙光盘,知是专破两极元磁真气与
大火毒燄之宝,心中大喜。

  群邪此时已受魔头暗制。祭炼这类魔法最是危险,一经施为,休说不能胜敌,
只要持久无功,便要反害自身,所以必然倒行逆施。见煞火涌不入佛火灯花,便
尽倾所有,把第三枚乌梭发出。这次不似先前的直上九霄,竟朝那朵灯花打去。
叶缤早把佛火灯花的光华隐去,留下幻影。眼看黑梭撞上,灯花却一闪不见,乍
看似已消灭。乌梭发不能收,未待冲入上空,已吃那排山倒海的煞火和土木神雷、
青白色星花火雨上下四外一齐冲射,便行爆炸,顿时大震,天崩地陷。下面云网
先被击穿一个大洞,大蓬煞火立似天河倒倾,电射而下。

  下面海水立被击开了百亩方圆的大洞,四边壁立,飞涌如山,宛如群峰环列,
向上飞涌起数十百丈。再吃煞火一压,海水也受了感应,化为无量水雷,万钧霹
雳,连珠般爆炸起来,自行冲射。眼看由上而下,再往四边蔓延过去,整片海水
纷纷分裂,化为雷潮,与煞火相合,冲破地肺,生出无边浩劫。

  为首十三个祭炼乌梭的妖人和精通玄功变化的少数几个得魔法神通,仗著飞
遁神速,各在一幢魔燄拥护之下,已然窜入海底秘窟。馀下妖人当时便死去了一
大半,身首被震成粉碎。元神再吃煞火猛压下去,围住一冲射,当时炸散,形神
皆灭。

  这时最苦的是云雷真人黎望,云网一破,心胆皆裂。本以为此宝分合由心,
先打算收转残馀,防身逃遁。不知怎的,似被一种极大力量吸住,急切间收不转
来。眼看煞火已和水雷连成一片,狂涌而来。知道云网如不能收回防身,海水齐
生反应,死圈又远及千里之外,无论飞遁多快,也难脱身。好在云网只破一洞,
未尽消灭,莫如仗著前师真传,索性不逃,运用玄功,将元神附在云网之下,保
得一时是一时。

  说时迟,那时快,这原是转瞬间事。叶缤手掐灵诀,往下连指,那朵如意灯
花重又出现。同时由手上飞出一团紫色祥光,作一大圈往海中飞射,晃眼成了一
个千百亩方圆的光筒,将下边煞火一齐罩住,不令往外洩出。然後回顾笑和尚,
连声笑道:“道友宙光盘大有用处,请先准备,听我招呼,助我消灭煞火。来时,
死圈四围已下禁制,无须顾虑。”

  说时,叶缤脚底忽然涌起一朵青莲,祥辉电射,和那灯花一样,四边煞火神
雷只一近前,便自消灭。小寒山二女身形微闪,连那七宝金幢一同隐去。那朵灯
花也已加大十倍,外面射出金红色的奇光,内裹一朵青荧荧的如意,其高近丈,
悬在光筒之上。

  忽见天空四边起了一圈明霞,奇光如电,少说也在数百里外。那麽强烈的煞
火,本是无边黑海,上与天接,多高慧目法眼均难透视,此时竟会掩不住那环绕
若城的明霞奇光。叶缤先前所发以防御劫火的筒形金光已经收去,化为一片金霞,
将云网破口补上。

  黎望猛觉身上一轻,同时眼前奇亮。先前所见七宝金幢,突又在海底出现,
高达数十百丈,金霞闪闪,祥雨霏微,上面七宝齐放毫光,挺立海中,徐徐转动。
海水立被映成异彩。宝光照处,当时波平浪静,恢复原状。先前爆发的煞火神雷、
青白星花,好似被甚东西托住,自行上浮。上面虽仍是黑燄弥空,神雷如海,下
面却是碧波平匀,一望清深,连水底魔窟也被照见。

  叶缤头上悬著那朵如意形的灯花,仍由一朵丈许大的青莲托著,手掐灵诀,
停空含笑而立。另一面,那笑和尚在香云宝盖护身之下,面前飞起一盘长圆形的
宝光,内中银光闪闪,细如牛毛。白明玉、商建初、朱鸾三人随在身边。云凤与
甄氏弟兄已潜入海底,搜戮那些水中精怪修成的妖党。

  小寒山二女功成再隐。查见黎望竟是一身道气,决想不到会是妖邪一党。否
则暂时虽仗自己之力免其一死,将来仍难保全,岂不有负义母兵解以前重托?难
得大有转机。用无相神光护身,暗中主持七宝金幢,待机而动。

  一圈上接重霄的明霞由死圈外围紧紧环绕,逐渐逼紧密压,齐往中心聚拢过
来。先还无甚异状,到了後来,光团越发缩小。当空这煞火神雷的威势本就猛恶
已极,天地早成混沌,方圆千里以上,直似一个极大洪炉,内里包满烈燄,火星
乱爆,互相冲射,更无一丝空隙。吃这四边光墙往里一压,威势骤加百倍,轰隆
巨响声中,更杂著亿万密雷的怒啸。身经其境,固成灰烬,便在金幢宝光笼罩之
下,也觉目眩神惊,心魄皆悸。

  这诸天星辰秘魔乌梭所发煞火,均是当空日星中蕴藏的太火毒燄,被其吸引
而来,无论多高法力,甚至是此宝主人也不能收退。方圆千里以外的煞火神雷此
时仍有数十里方圆一圈,被裹成一根烟囱样的撑天黑柱,竟似成了实质。叶缤在
佛火灯花防身之下,由那青莲拥著,施展灭魔大法,逼住煞火毒燄在这烟筒形的
光圈中强行朝九天高处上升激射,将它送往大气层上,仍由天空日星将那毒燄吸
收回去。

  只因火力太大,那黑色煞火与土木二行神雷受逼太甚,彩云金霞之上,千寻
黑海之中,突射出万道银芒,隔著彩云碧波,幻为异彩。耳听轰轰巨震之声,十
分强烈,压迫越大,抗力越大,威力更加狂烈,好似一个极大地雷,内里已经发
火通红。

  当空突然飞来一片蓝色妖云,竟将那麽强烈的毒燄挡住。蓝影中妖人与乌灵
珠均是四十七岛群邪之首,邪法甚高,更擅玄功变化,炼就一部魔神经,法宝甚
多。新由北海回来,见四十七岛多半陆沉,岛上灵景宫室全部毁灭,群邪纷纷伤
亡,不禁暴怒。自恃邪法神通,所炼魔神经更有极深功力,与众不同,径由高空
中施展邪法,封闭出口,当空飞降,冲燄冒火而下,意欲来一个冷不防,以煞火
向下反击。

  煞火受迫,本就郁怒莫宣,出口这一封闭,无从发洩,立时由上而下,随著
那片蓝色妖云反压下来,猛烈冲射,威力之大,直难形容,连那一圈筒形明霞,
也受了剧烈震撼。笑和尚四人仗著香云宝盖护身,受煞火猛冲,东西摇晃,时上
时下,难於稳定。虽以全力施为,竟几乎镇压不住。猛觉头顶压力暴增,看出煞
光受迫,威力更猛。明霞若被煞火震破,这一震之威,就不崩天,也必裂地。这
大片海水和下面地壳,也立被击散震碎,所生灾害,必比先前更猛十倍。见叶缤
偏又迟不发令,心正不解。

  倏地金光奇亮,是小寒山二女在七宝金幢笼罩之下,同在当空现身。那蓝色
妖云中裹一条蓝影。一见七宝金幢突在头上出现,似知上当,只一晃,妖云收处,
蓝影化为三条,在极高空中东窜西逃。无如明霞若城,四面挡住,蓝影上下飞舞,
像冻蝇穿窗一般,往来乱窜,就是冲突不出。上面又有七宝金幢罩定,两旁虽有
空隙,无如佛门至宝威力神妙,不敢冒失上冲。只得缩成尺许大小,掉头往下,
星飞电掣般往下飞射,打算由万丈黑燄毒火中穿地逃遁。

  忽听一声轻叱,叶缤头上那朵如意形的灯花突又一闪不见。青莲花瓣上立有
一片青霞向上飞起,将人包没在内。那三条蓝影原是参差飞降,各不相顾。当头
一条本来向左,猛一掉头,蓝影突然加大,内中裹著一个赤身露体的妖人,由胸
前发出一片血光,猛朝叶缤扑去,竟似想和仇敌拼命。这头条蓝影已暴长一两丈,
内中所拥妖人,相貌十分狞厉,相隔叶缤约三四丈,猛然手口齐张。先由口中喷
出一串比血还红的光气,朝前激射。两只其大如箕的怪手上,更发出连珠火弹,
齐向叶缤打去。胸前血光骤转强烈,火镜也似朝前照去,来势神速,猛恶已极。
叶缤竟似不曾理会。

  笑和尚因愤妖人丑恶,百忙中扬手飞起师传壁月刀,一圈金碧光华刚飞出去。
忽见豆大一点淡微微的黄影在当头蓝影胸前闪了一闪。蓝影中妖人似有警兆,慌
不迭改进为退,待由斜刺里穿破彩云,往海中遁逃。猛听叭的一声极轻微的爆音,
一团如意形的佛火灯花突在妖人胸前爆炸,妖人及其身外蓝影一齐震成粉碎,吃
残馀的煞火神雷往上一围,宙光盘中子午神光线再冲射过去,当时消灭。

  第二条蓝影正往斜刺里飞去,笑和尚本想用子午神光线除他,因见煞火神雷
为数尚多,宙光盘初次运用,威力甚猛,稍一分神,便难驾驭,不敢怠慢,连先
飞出去的那口飞刀均以心灵运用,不敢分神兼顾。幸亏壁月刀所化金碧神光正在
飞舞,蓝影恰好迎头挡住。这第二条蓝影只有尺许大小,瞥见金碧刀光迎面飞来,
忙运玄功,往左侧面飞遁。谢璎情急往援,欲早收功,便将新近炼的碧蜈钩化为
一道丈许长的翠虹,电射而下。第二条蓝影欲逃不及,被翠虹围绕上来,当时绞
为三段。残魂仍想合在一起,设法遁走,不料一蓬紫色雷火已当头打下,当即震
成粉碎。忽听叶缤大喝:“笑道友速将宙光盘中子午神光线发射出来,待我和缨、
琳姊妹除此元凶。”

  笑和尚所持宙光盘,早按本门心法准备停当,一听招呼,即手掐灵诀,朝宙
光盘中一指,那根虚悬的神针立射出一蓬细如牛毛的银芒光雨。光线虽然极细,
光却强烈,亮逾银毫,带著轰轰雷电之声,所到之处,那麽繁密的煞火神雷,宛
如浮雪向火,挨著便纷纷化为轻烟。下层煞火神雷消失,上面煞火神雷随後压到,
吃那针头上所发子午神光线再一冲射,也相继消灭。笑和尚见状,精神大振,忙
以全力施为,指定针头上子午神光线,在那黑海中上下冲射。

  谢琳又依绝尊者灭魔宝籙,扬手发出一蓬灭魔神雷。未条妖魂蓝影见敌人追
得紧,意欲隐形潜藏,待机才遁,谁知恶贯满盈。此时恰好煞火神雷自经子午神
光线冲射,上空更有七宝金幢缓缓下压,同具无限威力,上下夹攻,就这前後几
句话的工夫渐渐化成热烟黑气,已消灭了一大半。笑和尚得空,觑准妖魂所在,
冷不防一指盘中神针,针头上的子午神光线猛向妖魂射去。只听轰轰雷电声中,
一声惨啸,妖魂立现,分裂成数缕蓝烟,箭一般朝空直射。小寒山二女正由上空
压著残馀煞火飞降,一见残魂馀气还想遁走,忙把金幢宝光微微一转,一片金霞
电射而下,残魂立被吸去,晃眼无踪。

  此时那残馀的煞火神雷早已全数消灭,只剩黑烟飞扬,往来鼓荡,尚极浓厚,
但已不能发火爆炸。笑和尚便把宙光盘收去。叶缤手掐灵诀,正待施为,忽似有
甚警兆,面容微微一变。口喝:“强敌将临,笑道友人走无妨,香云宝盖不可收
去。”

  说罢,将手一扬。那明霞合成的光筒本似一根撑天宝柱,由海面起直上重霄,
忽随叶缤手指,裹著煞火神雷所化毒烟黑气突然上升,照准天心高处,电也似疾,
如长虹射空,不一会便超出云层,只剩下一条笔直的彩虹。然後光影由大而小,
渐无影迹,烟消火灭。日华耀空,天色重转清明。那遮盖海面的云雷仙网,尚在
浮动,不曾收起。

  小寒山二女猛瞥黎望身前不远,下面云网波动处,一条梭形黑影由海底穿出,
冲将上来,看出妖人欲以邪法暗算,忙将金幢宝光转动,并飞身往擒。黎望已被
乌梭阴魔摄走,往海底钻去,隐遁神速。小寒山二女一时情急,朝叶缤打了一个
招呼,身形微闪,连那七宝金幢,直往海底追去。

  笑和尚见大功告成,便将决印传与白明玉,令代主持。自己身形一晃,隐形
往海底飞去。耳听远远空中有人厉声大喝:“叶缤贱婢!”

  随见一道白光,由高空中电也似疾,横海飞来。这等来势,从未见过。心方
奇怪,白气已将到达上空,内中现出一个相貌丑怪的黑衣年老道婆。看出她法力
甚高,偏又无甚邪气。叶缤也未答话,玉手一扬,立有一股电气霞光激射而出,
将那白气迎头敌住,也和长虹一般,两下里抵紧,时进时退,就在海面上相持起
来。忽听海底连珠迅雷一阵响过,中杂传音求救之声,笑和尚忙即循声飞下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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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节极柔生刚

  小南极海底有一洞府,水晶制成,深藏海眼深处,上面海水受有邪法禁制,
宛如一片碧绿晶幕,张在上面。笑和尚飞下,见小寒山二女正与群邪斗法,为首
一人正是乌灵珠,另有几个妖邪也均精於玄功变化,俱是为首元凶。二女因海眼
深处,离地肺甚近,海底更有亿万生灵,七宝金幢威力大大,不便取用。众邪看
出二女心意,冒险缠斗。

  笑和尚又听呼救之声,寻到当地,黎望已被困在法坛之上,身上附有一条魔
鬼黑影,是乌梭阴魔,正施凌虐,黎望疼得满地打滚。妖孽也是以此挟制二女,
须将那梭魔除去,才能解救。笑和尚仗著隐形神妙,法坛上主持邪法的妖党不曾
警觉,轻悄悄掩将过去,施展无形剑气,冷不防罩上梭魔影上。紧跟著发出乾天
火灵珠。一片红光金霞连闪两闪,魔影立被消灭,妖党也被无形剑所杀。扬手又
是一个太乙神雷,将全洞震成粉碎,带了黎望一同飞出。

  谢琳见黎望脱难,即将先准备好的灭魔大法骤然发动,六个为首妖邪顿时被
除去了四个。灭魔宝籙专克妖邪,以谢琳经佛门小转轮三相化生妙法改造之身施
为,如此妖人难有馀烬,只是尚存利用价值,得以为饵。

  兀南公老谋深算,以妥协阻断正教中有道修士插手,却幕後怂恿妖邪左道前
来云集。阴魔就要众妖人送羊入虎口,无影无形中引拨灭魔大法局部法气,楔出
法罅,放走乌灵珠与伍神师二首恶。二恶运用玄功变化,遁入海眼深处。小寒山
二女防他俩铤而走险,攻穿地肺,以死相拼,不得不放宽一步,与笑和尚、黎望
一同回归海面,见叶缤仍与新来强敌黑衣老妇在法斗。

  老妇乃玄阴水姥一系,水母嫡传弟子。当年玄阴水姥被大禹逼复原位,化生
北海,育栽水母立宗。水母得道数千年,成道後坐入死关,自我封闭在北海水底
地窟,躲避天劫。因见此徒最恃强好胜,恩怨乖僻,将她禁闭宫中三百七十二年。
此人竟由禁法中悟出妙用,参透玄机,炼有癸水雷珠及玄阴真气。更发现昔年玄
阴水姥遗音,得知留有南海水宫仙府而居之,隐然成了一派宗主,虽未奉有遗命
承继大统,已若与另一男同门绛云真人陆巽分掌教宗。以为自己神通广大,法令
素严,门人不敢违背,多收无妨,於是海外旁门中人闻风来归。她又喜怒无常,
感情用事,只要来人宣诚誓忠,便即收留。更因其天性好胜,门下弟子有犯重条
由外人向其告发,绝不姑息,但向不容人欺侮。一经信符报警,不问门人善恶是
非,必先赶来,为门人报仇,然後回宫处治,决不轻饶。四十七岛妖人和她颇有
渊源,内有数人法力虽不高,却拜在她门下,方才已死於煞火,形神皆灭。引致
此人死缠不休。叶缤那麽高法力,又有几件至宝,偏都不用,只将冰魄神光化为
一股彩虹与之相持。一条白气、一股彩霞,长虹般互相抵御,相持不下,横亘海
上,亮透海底。

  原是奉命潜伏海底的凌云凤听甄氏弟兄谈说上空来敌似是水母一派,想起传
闻神禹令是玄阴水姥一系克星,立功心切,匆匆赶出水面。一指禹令神光,朝上
空冲去,却用非其所,更强弱悬殊,克重体残,即术界常谈的财多身子弱。黑衣
老妇面容骤变,把口一张,喷出一蓬细如米粒的银灰色光雨,为数何止千万,暴
雨也似,朝云凤当头罩下。那细如星沙的云光刚一近身,云凤便觉奇寒侵肌,身
外已被银灰色的光雨紧紧裹住,密层层快要融为一体,几难忍受。

  就这危机瞬息,一转眼之间,猛瞥见一道金光破空横海而来。刚看出来人遁
光眼熟,光中已现出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正是神尼芬陀惟一传衣钵的
弟子杨瑾。左手五指上发出五缕红线,朝云凤面前射来。这五缕红线看去细极,
色作深红,又劲又直,无甚奇处。谁知此是太阳真火凝炼而成,威力十分猛恶,
和那云光刚一接触,黑衣老妇便知不妙,把手一招,想要回收,已是无及,那大
量银沙挨著红线,纷纷消灭,化为大蓬热雾,弥漫海上。黑衣老妇急怒交加,厉
声大喝:“你虽仗著人多,今日教你知道我厉害!”

  话未说完,一股灰白色的光气由口中喷出,和那残馀的银色光沙会合,不等
红线追来,先自纷纷爆炸,化为大量热雾,奇热无比,四下飞腾,晃眼展布开来,
千百里的海面齐在笼罩之下。遥望前面上下四外,已被这类似火非火,似气非气
的热雾布满,白虹彩气也看不见,双方均无踪影。只杨瑾一人在法华金轮等师传
佛门至宝之上,金光祥霞电旋星飞,在白色浓雾影里停空不动,隐隐闪闪。海面
上热雾更加强烈,热力比起烈火还要猛烈得多。那白雾不特奇热无比,更具极大
压力。云凤奇寒刚退,虽在剑光防护之下,依然热不可当。

  忽听杨瑾笑喝:“阂道友,何苦为了几个门下败类,闹得身败名裂?道友得
道千馀年,当知顺逆利害。乘著此时胜负未分,各自回山,免累多年盛名,岂不
是好?如觉这太阴凝寒之气阴极阳生,化生火雾,易发难收,我囊中带有九疑鼎,
足能将它收去,只请少安勿躁,免生枝节。”

  金轮宝光中突现出一张大口,由口中喷射出中杂亿万金花的五色祥燄,神龙
吸水一般投向雾阵之中。那上与天接的方圆千百里无量热雾,忽随同那两股祥燄,
往大口中飞投进去,晃眼便去了一小半。云凤方觉身外一轻,耳听谢琳在旁低语
道:“这老婆子有多可恨!我叶姑再三让她,还自逞强。你那神禹令是她克星,
可乘著杨仙子话未说完之际,冷不防给她一点厉害。你看如何?”

  峨眉这班同门对谢氏姊妹个个投缘,私交甚厚,谁也不愿违背二女心意。云
凤因自己根骨禀赋均非三英二云之比,对於各位师长同门格外恭敬,更视谢氏姊
妹若天人,忙即点头示意。谢琳见她点头,又附耳笑道:“凌姊姊只管放心,真
个闯出祸来,都有我呢。”

  谢璎插口笑道:“叶姑不愿各走极端,她偏不知进退。我姊妹不便出手,凌
姊姊用神禹令以云窍抽水,给她看点颜色也好。”

  自从九疑鼎大口一现,虽只有问答几句话的工夫,满空热气白雾已被吞没了
十之七八。黑衣道姑口中连喷银色光气,满脸愤激之容,把黑脸上两道白眉往上
一竖,口中喝得一声:“杨道友!”

  云凤已将神禹令宝光朝前射去。因为先前连受了酷冷奇热,元气损耗,几乎
重伤,心中怀愤,加上二女怂恿,哪还再计利害,反恐一击不中,遭人轻视,特
意把神禹令宝光先行隐去,扬手先是一口玄都剑、三枝火雷针朝前猛射出去。黑
衣道姑虽觉前见青光是她克星,自恃玄功变化,始终未把云凤放在眼里。一见剑
光如虹,夹著一溜红光电掣飞来,一时疏忽,意欲先给敌人吃点小苦,挽回颜面。
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张口喷出一股银色光气,欲将那一剑一针裹去。不料遇见对头克星,白气刚
喷出口,把剑光裹住,猛瞥见一股青蒙蒙光气突然出现,自己苦炼千年的癸水元
精竟被突然一撞,逼退回来。一念轻敌,吃了大亏,当时元气损耗颇甚,更受了
内伤,不由怒火上撞,厉声大喝:“你们欺人太甚,休怪我狠!”

  说罢,把手一扬,刚由五指尖上射出五串光闪闪的水星。忽听杨瑾大喝道:
“闵道友莫要造次!此是前古至宝神禹令,还有离合神圭与宙光盘,正是助令师
脱劫之宝,如今均在峨眉派手内。道友当真为了一朝之愤,便自身不计,连师恩
也全忘了吗?”

  话未说完,叶缤将手一扬,一片霞光已飞向前,将神禹令宝光挡住。黑衣道
姑也将所发水星收回,满面愧容,无话可答。杨瑾知其素来好胜,将手一招,收
回九疑鼎,招呼叶缤、云凤一齐飞上前去,见面笑道:“阂道友,自来不打不成
相识,何况事出无知。你那几个门人本是四十七岛中的妖邪,极恶穷凶,无所不
为,道友为他们负气,未免不值。乘此胜负未分,由我作个鲁仲连,将来再令云
凤带了前古三宝,前往水宫仙府,负荆请罪如何?”

  黑衣道姑慨然答道:“道友盛意,令人心感。我因这几个孽徒为恶甚多,久
欲处治。只因家师坐关,快要期满,但在道成飞升以前,还有一场大劫,厉害非
常,多高法力也难抵御,为此日夜加功,苦炼了两件法宝,昨日才炼成。忽接家
师坐关以来第一次心声传语,说是此宝虽经贫道苦功炼成,仍非天劫之敌,只有
方才杨道友所说前古三宝,可以免难。这类前古奇珍即便被人得去,宝主人也非
庸手,愚师徒隐居南北两海,千百年来,闭关清修,极少与他人交往,又是借来
抵御天劫,一个不巧,人宝全毁,除非真有交情,对方决不肯借。再说,三宝也
不会在一个人的手内。先见神禹令青光与别的法宝不同,还不知是家师所说三宝
之一。适听道友之言,竟连那两件奇珍也同在峨盾派手内。贫道性情虽然刚愎,
为了家师,粉身碎骨均所不计,伤点颜面,有什相干。我这人心口如一,真人面
前不说假话。道友只要肯相助,请得此三宝光降水宫助家师脱难,感谢不尽。既
已化敌为友,如何还说负荆二字呢?”

  输了要认,打下牙齿和血吞,何况还有师恩作挡箭牌,真时慷慨激昂,落地
有声。性情中人难以迎合,却有其可取之处。叶缤笑道:“闵道友快人快语。如
今话已说明,成了一家。水宫仙府不可离人,道友请先回宫,日後必令三宝前往
效劳,如何?”

  黑衣道姑耽心的就是云凤修为浅薄,前古奇珍在她手连自己也抗不来,如何
抵挡天劫,得叶缤暗示,才得安心,忙即告辞。谢氏姊妹看道姑一走,便飞近身
来。叶缤笑道:“又是琳儿淘气,己然无事,偏给人家一个没趣。”

  谢琳笑道:“自习灭魔宝籙以来,叶姑遇事不问青红皂白,老是怪我,那姓
闵的道姑来时神态凶横,有多气人。要无叶姑在场,恩师又再三禁止,即便因她
不是左道妖邪,照此蛮不讲理,我也决不放她过去,多少教她丢点人,才消气呢。
连姊姊都开了口,别人就不说了。”

  谢璎笑道:“琳妹自从学会宝籙,平添了许多杀机。我请凌姊姊施展神禹令,
一半使其知难而退,一半也为此人性情偏激,不到黄河不死心,非使亲见此宝威
力,才能心服口服,否则怎会这样听话?我乃好意,当是和你一样,真个与她难
看吗?”

  真是嘴是两块皮,同样一件事,好坏就凭怎样去说。所以有假好心办真坏事,
当然更要看能否有佢讲无人讲了。

  这时四十七岛上空,已被叶缤暗用冰魄神光一齐笼罩,光华已隐,猛瞥见远
远海底飞射起二三十道妖光。

  原来海内外妖邪同党看兀南老怪金面,前来参斗的甚多。寻到藏在泉眼内的
乌灵珠、伍神师,见其惨败若此,也为之骇然。乌、伍二妖人正在咬牙切齿,痛
恨仇敌,见妖党内有数个能手,竟妄想借此援兵,转败为胜,或是助其脱难。能
手中有一个名叫膝柱,乃摩诃尊者司空湛的得意门人,邪法既高,又持有两件异
宝,人最刁狡,早看出敌势强盛,休说报仇,逃命都难。便向乌灵珠献计,把人
分成四方八面,使敌人不能兼顾,乘机遁走,真要不行,再与一拼。否则逃尚无
望,如何能胜?

  乌灵珠和妖党略一商议,不等回应,便自起身。伍神师既愤乌灵珠专断,便
和众妖党一同冲出。膝柱因和乌灵珠至好,而当地是海心深处,泉脉纵横,只乌
灵珠能找得到,只要逃得入其中一处,便可借著水遁逃走,为此追随不舍。留在
海眼,别人还有顾忌。不安於室,妄信人多势众,却尽是蚂蚁悬崖夸大恶,简直
自寻死路,省了阴魔不少精神。

  众妖人刚离原处,潜伏的二甄兄弟即启动叶缤暗中埋伏的灭魔大法,将海眼
闭塞,断了妖邪归路。群邪见事不妙,只得仍照原计,分头突围逃走,妖光四方
八面纷纷飞起。

  杨瑾一指法华金轮,宝光立时大盛,电旋星飞,朝众妖人冲去。叶缤将冰魄
神光往下一压,谢琳又将碧蜈钩放起。众妖人看出厉害,再以全力向前猛冲。一
时五光十色,纵横飞舞,电射星流,顿成奇观。晃眼之间,群邪即伤亡大半。乌
灵珠肉身为杨瑾飞刀所斩,连伤了四个身外化身,知其七煞化身已去其四,即便
逃走,也无能为力,便用传声告知众人,速退光圈之外。南海双童也由海底飞出
水面。

  这时群邪只剩乌、伍二妖人和四个赴会的妖党,膝柱也在其内,各仗玄功变
化和邪法异宝防身,正在舍命相持。忽见四外神光一闪,四外天边立起了大片金
紫二色的霞光,环立若城,下齐海面,上达天心,精光万道,幻为异彩,映照得
千寻碧海齐焕霞辉。灭魔神光早已发动,禁法十分神妙,来人能入而不能出。这
时现相於晃眼之间,电也似疾,往中心合拢,由千百里方圆缩成百馀丈大小。上
面满空冰魄神光照向金紫圈之上,将众妖人罩在下面。

  那数十百亩方圆的光圈突往中心收拢,伍神师和另外三同党相隔较近,骤不
及防,撞向光圈之上,连人带元神全被吸住,挣扎不脱。紧跟著上面射出万道毫
光,连声惨叫中,人便化为乌有。膝柱这才知先前敌人不曾发挥全力,不由心胆
皆裂。同时瞥见对面光墙也当头压来,快要上身,上面已射出千万道金紫色的精
芒火花。又听乌灵珠大声疾呼:“膝道友,你再不施展那师传至宝,我们全无命
了!”

  膝柱本带有两件旁门奇珍,因见敌人厉害,惟恐损毁,不肯轻用。见势危急,
只得把心一横,伸手一按胸前,轰的一声,飞出一蓬伞形碧光,中杂无数银色火
星,伞尖朝前,将二人一齐裹住,火花纷纷爆炸,发出亿万霹雳之声,火龙也似
朝光圈上猛冲出去。那紫色的光圈立被冲开一洞,二妖人立时逃走。膝柱方喜师
门至宝,威力神妙,忽听一声怒啸。回头一看,乌灵珠身外化身又被敌人消灭了
一个。同时一片金霞由身後射将过来,笼护身外碧光火雷忽全消灭。紧跟著又有
一股极大吸力由身後猛袭过来,不由魂魄皆冒,连忙运用玄功,一同遁走。万分
情急之下,又将另一件防身法宝放出,借著水遁,亡命飞逃。

  这里众人本要随同追杀,被杨瑾止住,是阴魔怂恿,放妖人引出受兀南公操
纵的同党,加以歼灭,为华山三次群仙大斗剑作清路。海面上灭魔神光已全收去,
叶缤已和小寒山二女先行飞走,杨瑾命云凤回山,令商建初、朱鸾回金钟岛待命,
各分途而去。南海双童以新岛主白明玉前生儿子身份留下;笑和尚共了患难协同
整理尚馀岛屿。

  阴魔剪除了兀南公众多爪牙,意料仙示中的沙红燕卷土重来,及引出兀南老
怪之事,势必提前发难,倍增凶险,非幻波池中三女所能应付。虽对癞姑无甚好
感,易静更是意气用事,但幻波池重地关乎时势消长,不得不把千钧重担,加上
李英琼肩上,有必要餽赠玄天异宝,此当年长眉真人所以预见英琼独秀。

  易静、癞姑、李英琼同上官红、神雕佛奴、袁星等师徒诸人,入驻幻波池後,
只在洞中修道炼宝,以备他年开建别府,并防妖邪来犯。日月一久,英琼更把前
得的几件至宝奇珍,连同莽苍山木魈脑中的一块青灵髓和矮叟朱梅所赐形似冰钻
之熔人钻,一齐照下山时所奉仙示炼成。道业有成,功力尤为精纯,别具一种冷
艳出尘,便是易静、癞姑朝夕同修的至交姊妹,也往往觉著英琼这两年来,性情
神态一毫未变,不知怎的,另具一种清华高贵的威仪。这就是自信,只有纍叠的
成功才孕植得出来,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觉间,非摹仿所能得其神髓。

  仙山岁月,本甚逍遥,英琼想到至交姊妹中,因余英男是患难深交,自是想
念,更因英男虽然名列三英,於下山时,只蒙赐了一件防身法宝,说尚有一事办
完,始许入幻波池同修。英琼颇为耽心,欲往山外访看余英男近况。易静令上官
红同行。

  英琼带著上官红往山外飞去,到了浙江东天目後山深处松篁涧古仙人成公旧
居崖洞,余英男和李文衍、向芳淑同修之处,却只见新近下山的章南姑留守。英
男和向芳淑因事外出,李文衍在武当练阵。英琼就在洞中住下。

  到了夜间,正值大雨之後,夜景澄鲜,碧空万里,明月吐辉,山光如染。阴
魔到来,暗中放出那从金石峡截来的兜率火。此宝虽是紫清玉府太虚宫中乾灵灯
上灵燄所结灯花,却仍是後天五行法物,以质量硬碰。阴魔虽已重孕五行法身,
却能招知则来,无用自己负荷。将兵不如将其将,先天之道。

  三女特在崖顶赏玩,忽见西北方遥天空际,忽有三点紫色星光游动,并不甚
快,是如意形,看去像朵灯花,时大时小,舒卷无常,灵燄流辉,细看也无邪气,
却对正自己飞来,忙把身形隐去。英琼近来法力大增,已看出那紫光似是无主之
物,在皓月明辉之下载沉载浮,互相激撞引逗,相隔已近。忙用太清仙法设下禁
网。刚布置好,忽听侧面又起了破空之声,又是一道暗紫遁光追来,晃眼便要追
上前面三朵紫燄,竟是七手夜叉龙飞。

  略一接触,妖光被荡退老远。那三朵紫燄忽然由慢而快,电掣星飞。英琼看
出紫燄与佛火心灯所发灯花神光相似,知是至宝奇珍,不是妖道所有。龙飞略一
停顿,重又急追,先是数十道暗绿光华夹著大片阴云惨雾,狂风鬼啸之声,急涌
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紫燄已经自动投入太清禁制之内。只因紫燄强烈,吃太
清禁制一挡,光燄突然暴长,上下乱冲,想要挣逃。英琼惟恐遁去,立将身剑合
一,朝那紫燄圈去。一面施展分光捉影之法,一面发出手中宝网,大蓬其亮如电
的银丝朝上网去,三管齐下,自是成功。

  其实神物有主,是阴魔发放出来,那口紫郢剑更是古仙人艾真子的故物,与
这三朵灵燄气机相感,原有应合。英琼剑光往上一圈,那大蓬银丝乍一出现,还
未罩上,紫燄已被英琼接去,落在手上。是三朵形似灯花,若实若虚,温软轻浮
的宝光,急切间看不出是何质地,但知是异宝奇珍,心中大喜。恐其遁走,仍将
宝网招回网住,同放法宝囊内。

  龙飞忽见对面飞来一个白衣少女,美艳如仙,不由色心大动,妄想擒回山去
受用。刚一转念,一道银虹已迎面射来。龙飞邪法原高,当日辟邪村法斗,已把
峨眉主流诸长老杀得鸡零狗碎,更自把轩辕魔宫闹得虫翻卵反後,历练得较前更
凶。看出对方剑光强烈,还妄想生擒敌人,暗使一套子母阴魂剑化为数十道惨碧
妖光,想将对方围住,只要稍微沾上邪气,人必晕倒。上官红见满空妖云邪雾,
阴风鬼号,料知来势猛恶,不等妖光围拢,扬手便是一粒弹月弩。酒杯大一团寒
光,出手爆炸,一声大震,妖云邪雾也被震散了一大片,剑光立被荡退。龙飞大
怒,正待施展邪法再下毒手,猛瞥见那三朵紫燄已被英琼收去,紧跟著,一道紫
红电掣飞来。

  龙飞忽想起敌人这道剑光颇与传说中的紫郢剑相似,警觉那收紫燄的少女就
是峨眉三英中第一号人物。却因其年轻美貌,犹存侥幸之心,没想到敌人这等厉
害。英琼对敌素来胆大疾恶,心灵手快,剑光刚飞出去,紧跟著又把新炼成的青
灵髓施为,熔人钻也齐出手,再将太乙神雷连珠打出。当时金光百丈,霞彩千重,
雷火漫空,精虹电舞,一齐施威。满空妖云邪雾,固是转眼消散,连龙飞的一套
九子母阴魂剑,吃紫虹、青霞、神雷四外夹攻,立成粉碎。甚至连当头的朗月疏
星,飞云断絮,也全被映成了好些异彩,霹雳之声震得山摇地动,响彻重霄。

  上官红再发弹月弩。一团寒光连飞剑、太乙神雷又复一齐夹攻而至。

  龙飞不由吓得心胆皆寒,忙纵妖光想逃,紫虹先已上身,一团六角形的青色
奇光又相继迎头盖下。猛觉周身如坠洪炉,奇热如焚,吸力奇强,中存一丝锐冷,
雷射透骨,只得运用邪法,将右臂往上一扬,施展化血分身,化为一溜紫红色的
妖光,电也似急刺空飞去。英琼崇尚除恶务尽,免留後患,焉肯容他逃走,随带
上官红飞身追去。

  阴魔也没当龙飞是甚魔一回事,本想回越城岭黄石洞享受母女畸淫,却感觉
到那交付余英男修炼的离合五云圭突然失控狂暴。

  英男孤身一人在外行道。开府时,妙一真人也没赐道书,对连山大师一系,
外作尊崇,内里却是忌妒而远之。苟无真心爱意,也真不宜狎近。人知患,好为
人师,就是自以为神,牧众若羊,泯绝趋光接水之赋禀。最惨烈害人的却是蒙上
外善内厌的画皮,更死缠不休。无论外表多麽造作,内心之烦厌必是恶之欲其死,
凡事必从对峙方面的立场定言行之位,更得冠冕堂皇,只手遮天,受内外更攻之
压,动辄得咎,必有一方诅咒,得其利者嫌少,邪恶受剿也能怨声载道。连不动
也成十恶不赦,未有舍身喂虎,成全众之所望也。能被弃而远之,却是英男的生
机。

  英男自幼筑基之离合神功,是从血神经而来,本属先天,未臻大成,也真不
宜旁摹分心。本师妙一夫人也练有离合神功,知其利弊,只择其无碍之法而授予。
对离合五云圭,只说关系她今後成就甚大,时至自晓,也未传授用法。英男因自
己名列三英,功力却不敢外露,法宝又只几件,秘密修炼离合五云圭,却无甚进
展,想起便觉惭愧。几次开看仙示,都是後半空白,终无字迹。

  这日英男偶从莽苍山经过,想起昔年风雪被困,受那寒冰冻髓之苦,事後想
起十分心寒。心念一动,触动灵机,莫非此洞与师尊所说那件要事有关不成?意
欲就便去往风穴一探,看那狂风是否还有那样厉害,就便试验自身道力。心中寻
思,便即寻去,不觉飞近山阴。

  因为当初受创太甚,回思尚有馀悸,分明近来功力大增,仍然谨慎,不敢直
飞风穴。山阴一面,昏沉沉惊沙蔽空,暗无天日,与山阳的日丽风和,繁花盛开,
大不相同。到了穴前下降,步行走去,耳听穴中悲风怒号,异声乱起。风已归穴,
并不猛烈,声势尚且如此厉害,越发不敢大意。方要去往穴口,忽见前面乱石丛
中似有黄色妖光闪动,忙即隐身。

  只见二妖人用一面妖幡正施展邪法,将穴中数十百根风柱摄起。眼看无数大
小风柱矗立穴中,发出极凄厉的异啸,互相挤轧排荡,电漩星飞,凌空急转。忽
然随著妖人手指处,由风柱丛中飞起一根,被一股黄光裹住,急转了一阵。倏地
由大而小,化为一缕黑烟,往幡上飞去,晃眼不见。

  这妖人全绍、史准不知由何处探出底细,竟将风雪中的风母精气摄去,要炼
八面妖幡。已经炼成七面,藏在风穴底下。前时邪法炼聚是在穴中,本来人不知
鬼不觉,便可成功。因为连番无事,渐渐胆大,又不耐穴中狂风玄霜之苦,便在
上面行法祭炼,致被发觉。

  正邪不两立,彼长则此消,敌我存亡所系,实无存异求同之可循,劫之所应,
只在能否力有所递。英男历劫多辈,从万劫而来此身,嫉恶如仇,视殉道为至圣
崇阶。看出妖幡炼成是个大害。更不寻思,左手一指南明离火剑,化为一道朱虹,
电掣飞出,朝妖幡劈去。右手猛发太乙神雷,金光似暴雨一般打出。等到妖人警
觉,已是无及。穴上悬幡吃仙剑一绞,当时粉碎。持幡妖人未及施为,一道朱虹
已经上身,先被腰斩。妖幡一破,幡上所摄风母也全复原,化为滚滚狂风,重又
归穴。另一妖人见势不佳,纵起妖光便逃。

  英男凭信南明离火剑最具威力,忽然胆大起来。因出剑前听得妖人之言,说
还有七面妖幡,岂非异日又成大害?为防妖人逃遁,将新学的太清玄门禁制施展
出来,罩住洞口,然後追降深穴。一来,南明离火剑火克阴霾;二来,洞内黑霜
玄冰也被七面妖幡搜刮了不小去;就百禽道人公冶黄也被困的风穴冰窟也被冲入
窟底。

  妖人发动妖幡的八反神风,无量狂风潮涌,却不见妖人影子。黑霜中更夹有
千万玄冰晶刃。南明离火剑虽是剑气纵横,挥得宝光重重,也封不了寒潮蚀骨,
却触发机缘。机缘所以无常,就是处於认识之外。投缘是发自内心,非矫揉造作
之假面所能切合共鸣。但内心之秘,纵是反覆自问,也难穷其究竟,非触恸无以
醒现出来。若南明离火剑能封寒潮,离合五云圭就得缘悭一面。

  离合五云阴阳二圭为寒潮激变,突从宝囊内飞出,精芒四射。就这晃眼之间,
化为七寸长短。那面阳圭形似穿山甲,腹有八只九指利爪;阴圭形若鸡心,中虚
罅隙,容下七十二爪嵌入,依偎空中。那些黑霜玄晶挨近宝光便被荡开,把窟底
翻起千重黑浪,浮抛坑甬,现出窟底一座神碑。碑上便发奇光,顶上朱痕射出七
点火星和龙形紫光,冲破黑霾,竟与阴阳二圭熔合。

  龙形紫光首先染入阳圭顶尖,即蛙胀成狰狞菇伞,强挤阴圭开缝,七点火星
得隙即入。阴圭火热膨张,撑出凹槽大开。宝光大盛,照将过去。神碑上显见
“双英并美,离合南明,以火济火,玉汝於成”十六个朱书篆字。英男暗忖“双
英”与“南明”均与自己暗合,不禁狂喜。再看上面,又现出两行字迹。大意是
说碑中藏有紫光星火,本是此洞寒晶极阴中之真阳,特意留赠有缘,来人得去,
与神圭合壁重炼,便具无上威力。因听窟坑雷声隆隆,越来越急,唯恐延误,忙
即谢恩,匆匆起立。

  同时眼前墨光暴长,阳圭嵌入阴圭槽中,严丝合缝,成了一体,精芒万道,
耀目难睁。邪法立破,现出那邪法隐蔽下之七面妖幡。英男右手太乙神雷就连珠
打出。霹雳隆轰,近侧三面妖幡先被震碎。馀下四幡中有一面主幡,上绘风火刀
箭的,乃妖人本门至宝。妖人百忙中瞥见那面师传主幡正在敌人身右,随手可以
破去,心系若此宝一失,休想再炼。情急万分,顿忘利害,又恃飞遁神速,一纵
妖光,朝前冲去。英男还没想到妖人会自寻死路。阴阳二圭本就郁怒待发,再经
妖人触发,威力立时暴长。只见墨光精芒突然大盛,电一般朝前冲去,妖人吃圭
光射中,当时惨死。

  阴阳二圭合璧,却在瞬间伸长三尺,狂冲猛挫,急升骤落,宝光外映,精芒
眩目。英男指定剑光,以全力将神圭紧紧裹住。其力奇大,剑光制它不住,太清
仙法更惹反弹。神圭威力太强,那麽坚厚的玉石,在一连串轰轰隆隆中,壁碎成
粉,卷漩成万钧洪涛,把英男抛飘於骇浪千重的茫茫石粉中,浮沉起伏,寒热交
替侵肌,莫能自己。

  阴魔血光神遁到来,才知原在黑刀峡海下镜天湖泉眼下,盘荦宝库中走失三
宝之二竟是神圭动能,是济合阴阳二圭合壁之源。体用未济,才冲击动汤。阴魔
总是原主,有先天真气导而慰之,阴阳融洽。星火紫光交汇,牵系阴阳,才渐渐
平伏还原。英男在恶浪翻卷中,却能定神守一,百年若是刹那,猛瞥见神圭上面
飞起一片银霞,略闪不见,已经收到手内。

  阴魔全神贯注离合五云圭,事完才接收到先天真气传讯,适逢其会得塑乱伦
畸淫的李如烟母女已丧命英琼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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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节宝城敌踪

  英琼带同上官红,追杀龙飞。双方飞遁均快,宛如惊鸿渡空。妖道回顾敌人
穷追不舍,咬牙切齿咒骂敌人的欲斩尽杀绝,但就从不想想他自己下手的鸡犬不
留。是非一切总是由道力论英雄,今朝敌人威力太大,说甚麽也无济於事。可恨
是早晚追上,正在惶急万分,忽见前面高山入云,峰巅杂沓,正是越城岭黄石洞。
忆起其姊飞龙师太伙结金泰、温如花共炼妖幡,在此布下八反风阵。能将敌人炼
化报仇更好,否则,他们妖师摩诃尊者司空湛也不肯甘休。恶念一生,立往黄石
洞飞去。

  如在平日,洞门紧闭,外有邪法禁制,洞外妖阵如何,也不相干。偏是秦雷
心灵上波涛起伏,想起平生恃俊行凶,淫恶大多,今日妻女受肏,不禁愁怀惨翳,
往洞外看其弟秦迟演习妖阵以解秽。妖妇李如烟见贵人饱肏远飙,心中患得患失,
高潮後更觉异常气闷,也出洞赏玩谷中的盛开繁花以寄情怀。秦雷看著妻女高潮
後的妖艳沱红,平生所未见,更自惭形秽,羞见娇娘,空负多年盛名,更是贻笑
惨重,倍觉难堪,便回洞内去。

  谁知刚一入洞,龙飞便已逃来。下面三人虽听破空之声由崖後传来,听出是
同道中的飞行之声,只是快得出奇。方一寻思,龙飞遁光已绕崖飞近,秦迟因和
龙飞交厚,也不想想龙飞邪法并不寻常,如何这等狼狈。偏那一带危崖高矗,遮
住目光,不知後追强敌的宝光多盛,首先放过龙飞,扬手一道黑光迎上前去。妖
光才过,一道紫虹和一道白虹也跟踪追到。

  英琼、上官红追敌时,为求迅速,除遁光外,法宝、神雷全部备而未用。数
十百丈金光雷火连同各色宝光、飞剑,神雷一同发下,夹攻而来,端的比电还快。
法宝威力大得出奇,紫虹迎著黑光只一绞,立时粉碎。也未容秦迟施展妖阵,上
官红一弹月弩将妖人身子炸成粉碎。妖妇李如烟母女更是措手不及,刚惊呼得一
声,化道妖光想往左侧闪避,妖女先被燧人钻那一道带有五色火花的红光穿胸而
过,炸成粉碎。妖妇爱女情深,只见爱女危险,看不到青灵髓已当头压下,人被
青光罩住,当时周身奇热如火,空有一身邪法异宝,一件也未用上,当时惨死。
二女剑光、神雷再往下一压一绞,连元神也一起消灭。

  龙飞见状,猛想起当地形如一个钵盂,上空已被敌人剑光、神雷布满,没有
逃路,如逃进洞,阴谋必被秦雷看破。知道秦雷人最狠毒,不问对敌与否,必对
自己先下毒手,到了洞门以内不禁迟疑。英琼一指飞剑、法宝,待要往洞中攻进。
忽听一声怒吼,眼前一暗,天日全昏,只见愁云漠漠,惨雾沉沉,四外阴风飕飕,
风虽不大,吹上身来竟有寒意。

  雷火、宝光照耀之中,先前崖洞花树,已全不知去向,知陷妖法之中。雷火、
宝光虽仍强烈,往左右冲了一阵,只冲不出去。除四外妖雾黑暗而外,并无他异。
到底是何作用,怎未觉出?也是秦雷未能操控妖阵,才得苟延到阴魔驯顺了篱合
五云二圭後潜来,虽惜畸淫母女之死,也无可奈何。觉到妖阵险恶,当然不容其
肆虐。妖风之阴毒就在先渗入神经末梢,才令受寒毒入侵於无知无觉中。只需发
动上官红体内先天真气,修缮那受痹的神经末梢。知其存在,则阴谋无所施其技。
英琼心正奇怪,忽见上官红飞近身来,笑问:“师叔,可觉冷麽?”

  英琼给提醒,暗忖:“自己近来功力大进,休说微风,便连北极陷空岛那等
奇寒都无奈我何,怎会身上有了寒意?红儿虽然不如自己,但也曾服小还丹和圣
姑指名留赐的毒龙丸,怎会冷得脸都变色?听说有一个最厉害的妖人,邪法狠毒
阴险,所炼风烟邪雾,能在不知不觉之中使人中毒昏迷,能连全身化尽。照此形
势,必是所说邪法无疑。”

  忽听龙飞笑问:“秦道友怎不下手?”

  秦雷也未得妖阵之奥,强撑门面,答说:“这八反风阵威力极大,多高法力
也迟早会被吹化。尤其雷火越强,阴风受了激荡,威力越大,你忙作甚?”

  妖人因见宝光、神雷威力神妙,故意说此反话,想诱敌人收回法宝、神雷,
免得不及转变阵势,被敌人仗著法宝、神雷之力猛冲了出去。哪知英琼天生是邪
魔的克星,佛家至宝又极神妙,哪把邪法放在心上,闻言仍将定珠放出。那粒定
珠又与心灵相合,炼成第二元神,一运玄功,一团佛家慧光祥霞,立即从头上飞
起,晃眼加大,竟达亩许方圆,将二女护住。定珠神妙不可思议,邪法越强,慧
光也是越盛,阴寒之气立止。英琼见珠光暴长亩许,才知邪法果然厉害。

  就这转盼之间,忽听八方风动,狂钊怒号,宛如海啸,波鸣浪吼,猛觉那风
并不上身,似往四面吹走。因初次经历,没想到妖阵已被佛光破去。当空阴云惨
雾也齐化为残絮,急如奔马,随著狂风往外卷去,晃眼瞥见天光,一闪不见,天
色重转清明。只见前见崖洞换了方向,知被邪法颠倒阵形所致。

  由定珠慧光出现,以至破阵,共总只是数息间,休说英琼不曾留意,便妖人
也没想到这等快法。尤其秦雷心痛妻女之死,竟忘逃走。及见龙飞背友先逃,妖
风全灭,忽然警觉,更是怒极,心恨龙飞,意欲先将他杀死出气。仗著飞遁神速,
怒吼一声,抢向前去。龙飞知他心凶手毒,时刻提防,更瞥见对面飞来一个少女,
手发朱虹,正是南明离火剑。

  英男得离合五云阴阳二圭既济,回归东天目山,听章南姑说英琼来访,并在
山头收了一件异宝,正赶龙飞寻来,为英琼、上官红所败,负伤逃去。英男立即
跟踪追赶。看方向,即知龙飞必往其死党秦迟的黄石洞。飞到时,从高空恰见二
妖人驾了妖光向上飞起,认得龙飞之暗紫遁光,即御剑破空挥来。龙飞却是机警
异常,闻声忙即闪避,慌不迭往斜刺里飞去。

  阴魔无相无我,也没为龙飞这祸首殃及畸淫母女而含恨,却欲从龙飞身上牵
籐摘瓜,就以五行挪移迷魔障掩蔽了龙飞遁光。秦雷又飞遁极快,即越冲去。偏
那地方是片危崖,必须绕崖而过。秦雷正往上斜飞,刚绕过崖角,朱虹先已上身,
英琼、上官红也纵起遁光随後追到。事起仓促,秦雷微一惊疑,法宝、神雷也由
身後一齐打来,一个措手不及,顿时形神皆灭。

  英琼见英男飞来,心中欢喜,略一缓势,即见龙飞逃走。二女彼此都是疾恶
之心甚重,也是意念一致,才成得至交姊妹,於此敌忾同仇,心志相通,匆匆不
顾说话,一声招呼,联合一起急追下去。龙飞惊魂皆战,不顾命地朝前飞驰,不
觉到了庐山五老峰上空。天光已到了半夜,月照中天,碧空如洗,忽由五老峰上
飞起一片暗红色的妖光,将龙飞接了下去。

  龙飞因为连受重创,元气已伤,本心只求舍却肉身,在乃姊飞龙师太妖法护
庇之下保住元神遁走,死,她便是万幸。不料妖妇仍是当年狂傲骄敌的心性,不
容分说,反用妖光将他一起护住,连想单逃都不能够。正急得乱叫,妖妇方答无
碍,不料英琼、英男、上官红也已飞近。三女见峰腰磐石上坐著一个奇形怪状的
丑胖妖妇,竟未容她施为,连神雷带飞剑、法宝同时下击。

  妖妇也非等闲妖孽,号称八手观音,是红花姥姥之流。当年法元就曾许之为
对抗苦行头陀及嵩山二老之选,却只因往庐山白鹿洞求助时,同行的秦朗鲁莽,
把飞龙师大看守洞府的蛇、虎给毁那独角白鳞大蟒,不得不破空而逃。不过就翻
在先天真气的暗算下,被混延了六识。三女来势也神速无比,数十百丈金光电火,
连同红、紫、银三道剑光以及青霞、火钻同时压到身上。此时方觉到攻击,休说
妖妇,便是天仙,也难禁受,当时两姊弟全成粉碎,连残魂一齐消灭。

  三女方在快意,忽听身後崖洞中有鬼哭之声,心中奇怪。英琼凑近前,便听
鬼声哭喊道:“外面可是李英琼、余英男二位道友吗?”

  英琼语声颇熟。又见崖脚是片整石,并无洞穴,知道是被妖法禁制,只想不
起被困的人是谁,便问道:“你是何人?怎会知我二人名姓?”

  随听壁中答道:“我二人肉体已在日前兵解,现为妖法所困,不能脱身。因
不听金蝉、石生他们之劝,途遇司空湛门下男女妖徒,将我二人摄来此地,欲与
妖妇合谋,用我二人生魂祭炼法宝。妖徒因寻隐僻所在祭炼妖法,出山物色地方
去了。我们以前也非无名之辈,此时一败涂地,无颜自解。只请三位道友念在玄
门一派,用贵派太乙神雷,朝著正面离地三丈的崖壁上打去,再用李道友佛家定
珠朝残魂一照,邪法自解,那时再说详情吧。”

  英琼性急,越听那语声越似以前听过,偏生想不起来。及听说起人已兵解,
并与金、石诸人相识,正要下手解救。还是英男接触较多,虽弄成鬼声鬼气也被
听出是赤城子的语音,手指壁间笑问道:“你二人怎地不说名姓?我们知你好人
坏人?”

  说完,仍不听回答。英琼方要开口,吃英男摇手示意,便即住口。上官红心
无罣碍,瞥见空中似有红云一闪不见,知李、余二女只顾查听对方,不曾留意,
便把乙木仙遁暗中准备,以防万一。更防穴中魂逃走。随又听壁中女子微微叹息
了一声,说道:“英男贤妹,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对著叛师逆徒也得尊称贤妹,也是投机无德之流才得
能屈能伸,今非昔比也。英男笑道:“我早听出你那同伴口音,便料有你在内,
不然我也不问。想当初你虽强迫收我为徒,并非恶意。贱婢孙凌波对我凌虐,你
并不袒护,只是理会不来。虽因心志不投,背你逃走,但并不恨你,何必藏头缩
尾?如以为只要出困,便可脱身,除非我三人肯放你们逃走,否则仍是无望,何
不实话实说?”

  阴素棠叹道:“我对你不敢再说师徒情分,只请你念在当初我虽强迫你拜师,
终是好意。擒我二人的对头均得司空湛真传,淫凶狠毒,几无人理,隐形飞遁,
更是神速。请念昔年香火之情,先将我二人放出,再谈详情,以免万一仇敌赶回,
措手不及。”

  英琼闻言,想起男的正是在峨眉强迫自己随他同行的赤城子。听女的口气,
必是阴素棠无疑。闻言心肠早软,笑说:“男妹,他二人既受邪法禁制,必多苦
痛,放出再问,也是一样。”

  英男刚一点头,二女手中太乙神雷正往外发,猛瞥见红影一闪,忽听壁内惊
呼:“二位道友救我!”

  声才人耳,离地三丈的崖壁突现一洞,一片粉红色的妖光裹著阴、赤二奸的
生魂,电也似急飞起。同时红光中现出金泰、温如花。二妖人在越城岭黄石洞前
布阵设坛後,归途遇见小南极四十七岛两个旁门散仙,也是一男一女。这两人本
是夫妇,竟在叶缤的明霞光筒中,藏身元磁煞火内,却不知身受先天真气团蔽,
让毒火罡煞透彻入骨,待光筒急送毒火烈燄升空,才纵他俩从高空逃了出来。二
邪人还妄想逃往中土,寻人报仇。行至含鄱口附近,撞见金泰、温如花二妖人,
已是魂残气竭,全依阴魔的布局。

  二妖人安顿了小南极二邪,回至五老峰附近,遥闻杀声震天,瞥见妖妇屍横
就地,崖上立著三个少女,听出是峨眉门下,又惊又怕,忙使邪法分途下手。温
如花摄了生魂向上急飞,金泰手指一片同色妖光朝三女当头罩下。

  事也真巧,与双英的太乙神雷正好撞上,接连两声震天价的大霹雳,雷火金
光四下里横飞。二女两道飞剑也已出手。妖人似知不妙,慌不迭纵起妖遁,向上
斜飞。二女看出妖遁神速,阴、赤二奸生魂又被另一女妖人摄了先遁,惟恐妖人
隐形逃走,著急追去,忽听上官红笑说:“妖人决逃不掉,二位师叔放心。”

  上官红早在妖人露出形影时,将乙木仙遁暗中埋伏。一片青霞中杂无数巨木
影子,忽由上下四外突然出现,齐向二妖人压到。妖人离地飞起,也只有数十丈
高下,猛觉青霞照眼,看出是乙木仙遁,知已入伏,连女的一齐被困住。四外神
木宝光疾飞电旋,往上压去。晃眼神雷便要爆炸,忽听英男疾呼:“红侄,且慢,
不可伤那生魂。”

  其实要伤也难,阴魔可不让二奸魂灭的这麽安稳。上官红把手一指,青霞连
闪几闪,便将阴、赤二奸所在的红云荡向一旁。二妖人最是机警狡诈,各幻出一
个化身,真身暗中紧附红云中。不料所摄生魂本非弱者,也是奸诈之尤,被擒时
自知势弱,保留了不少实力。此时看出仇敌势败,突然猛力强挣,向三女面前扑
来,哀声疾呼:“妖邪诡计多端,留神遁走。”

  英琼闻言警觉,立把定珠慧光放出,恰将妖人隐形法破去,也解了两个生魂
所受邪法禁制。两条红影突往左侧地底穿去。英琼一声清叱,只听接连两声惨号
怒吼,男的被英琼紫虹斩断双脚。温如花给阴魔的先天真气渗透,稍微落後,吃
英男飞剑追上,却被阴魔的五行挪移迷魔障所惑,看是被拦腰一绞,再被英琼扬
手一片金光雷火,将肉体震成粉碎。真身却因在逃亡是最无防御力,为阴魔所掳,
囚入申若兰的承露峰洞下的秘密幽穴,惨捱虐淫。阴魔为引二奸入甕,以五行挪
移迷魔障惑出温如花元神,伴金泰穿地逃走。

  阴、赤二人脱险以後,即向三女下拜。三女觉对方也是前辈剑仙,落得这般
光景,又对自己如此卑躬屈膝,必有所求,问其意欲如何。阴素棠凄然答道:
“我二人本意往人间选一积善人家投生。此时想起良机难遇,一个不巧,再遇这
类妖邪,仍难免祸。最好求贤师徒深恩成全助我,感恩不尽。”

  三女俱都心慈。二英更回忆昔年,颇有知己之感,只惜二奸门第没落,非是
当年阴素棠恶父垄断一区的风光,更为不屑,才缘妄成孽。英琼首先应诺,英男、
上官红自无话说。

  英男与英琼相见,更心切同修,只系於仙示说所办的事。心念驱使,打开仙
柬一看,已现字迹,原来所办要事便指离合五云圭而言。示已办完,三女意欲一
同回转天目山整理妥善,就此移居。

  因见残月犹挂林梢,空山无人,到处泉响松涛,五老峰一带景甚幽静。遥望
鄱阳湖波光云影,上下同清,斜月光中,宛如大片水晶琉璃,上面放著两三个翠
螺,景更清丽,却闪烁著一点妖光。是阴魔收网,引三女前去。

  英琼性急先飞,快要到达含鄱口。阴魔待三女飞到,才收回二邪体内的先天
真气。妖人金泰还道天赐奇缘,适时巧合,正在行法,带著阴魔幻魂,向面前倒
著两个少男少女死屍抢扑上去。余英男一看,前面崖後立著两幢红影,正是先前
受伤逃走的妖人同了妖女生魂,猛想起阴、赤二人正在寻找庐舍,正好学样,恐
妖魂附体,便有顾忌,又防逃走,飞剑、神雷一齐发动。女的元神是阴魔所幻,
剑光雷火一现,首先幻遁。只男妖人一心抢先,待闻得雷声想逃,已被神雷击中,
飞剑又拦腰一绞,当时伏诛。元神刚待飞走,英琼、上官红的飞剑电掣飞来,同
时夹攻,当下将妖魂围住,只一绞便已消灭。

  阴、赤二人早看出地上两人十分俊美,也颇合意。随运玄功,往上一合,当
时复体重生,伏地拜倒。却不知是阴魔的糖衣毒药。阴素棠自身事了,才道:
“前两月偶游黄山,云路中突遇沙红燕,同了辛凌霄师妹,说起幻波池诸位道友,
仇深恨重,正在约人前往报复。所约人中,内有两个乃是潜伏东海已二百多年的
妖人,妖法甚高,不可不防。以我猜想,必在日内往犯。”

  既知幻波池危在旦夕,却不早说,更要牵人费时成全,这就是蛇虺心肠,恶
有恶报。若早揭露,则英琼必急,又不能弃诺,自然带二奸生魂入幻波池。阴谋
就是不见光,勉强不来,阴魔的安排就成镜花水月。虽然避得今时,逃不出异日,
总是希望在人间。

  英琼闻言,猛觉心灵上起了一点警兆。便令余英男随後再去,自带上官红先
返幻波池相候,以防万一。其实英琼如不急此一时,随了英男去天目山,便可岔
过,不致受那危难。一则定数所限,不能避免;再则英琼如不先遇妖人,发难便
缓,个人虽然无事,幻波池仙府却也未必能够保全了。经此一来,英琼虽吃点亏,
幻波池却有了准备。

  三女离去後,就是阴魔摆布二奸之时。二邪体内之磁火罡煞,极具吸力,大
地固物解体;水液化雷;风之气体也爆而散;火更有著连锁反应。人体四大,地
水火风,产生变异,莫不连锁幅射,释放出大量的高能幅射线,穿透力十分之强,
爆凿神魂。连锁速率就是先天真气所调整,长达千万年。也许千万年以後会找到
解决,但就终日受扎心磨魂铄骨,惨号厉嗥,却在先天真气的封窍下,连离体自
裁也力不从心。在洞底万丈埋土下,残刑千万年。此地封密整固後,英琼也已遇
上屠媚,陷入玄阴六戊阵。

  英琼、上官红惦念幻波池安危,归心似箭,别了英男,一同加急飞行,往幻
波池飞去。当地离依还岭云路约三千里,二女飞遁神速,不要多时便飞了一多半。
天已过了中午,沿途云白天青,到处山光如黛,晴空万里,天风不寒。二女破空
急驰,飞得甚高。飞到巫峡上空,遥望前面一山,高矗云外,只要再飞过去三数
百里,便到依还岭对面的宝城山。因飞得高,依还岭已经在望,老远望见隔山依
还岭上静悄悄的。

  英琼心刚一放,想起前面中部一带,风景似乎更好,既然顺路,便将遁光降
低,这才低头俯视,向前飞行。脚底山甚高大,内中颇有峰峦洞壑之胜。虽与依
还岭遥遥相对,相去只有二百来里,中间只隔著危崖大壑,与依还岭相连。英琼
想起前面中部一带,风景似乎更好,既然顺路,便将遁光降低。瞥见下面一条白
光,白练也似婉蜒於山半树海之中,乃是一道广溪。那发源处是一山谷,水由谷
中奔腾而来,穿行於丛林绿野之间,时见山谷两边峰崖对峙,势均灵秀,中宽五
六丈,均是水道,不见一点陆地,沿途分成许多支流,再顺山势往前面绝壑中化
为大小瀑布,飞舞而下。

  猛瞥一个幼童,年约十二三岁,正由对岸草树中飞纵出来,往溪峡中如飞奔
去,不时偏头回看,面上带有惊慌之色,就是马龙娃。算计老松下面藏珍该当今
日出世,只得硬著头皮,乘妖妇此时打坐未完之际,前往掘取。英琼因此童纵出
之处似有光气上升,知道下面藏有宝物,先未追踪。赶往树林中一看,见草地里
倒著一株大树,似是连根拔起,下陷深穴,宝光隐隐,映著晴日,幻为异彩。英
琼试行法一招,一圈旁有五孔的金花突然飞起。忙用分光捉影之法收下一看,竟
是一枚上刻五孔和十二元辰的金钱,背面还刻有不少风云水火符篆,都是密层层
叠在上面,虽然不明用法,但已看出是件异宝。再将遁光往下一照,见这地穴深
达三丈,离地丈许以下,便成六角井形,整齐如削。旁边放著一条长籐,好似幼
童用以上下。

  二女见穴中已空无所有,重又向峡中追去。飞到谷口,见幼童影子一闪。等
到赶去,那地方相隔二里的转角上,两崖上挂著好几道瀑布,都是白练高悬,由
上直下,喷珠溅玉,声若雷轰,激得水烟溟蒙,涌起数十丈寒雾。上官红看透左
边瀑布里面,乃是一座极大的水洞,纵遁光穿去,将幼童擒了出来。龙娃也真临
危不乱,看出来人非是妖邪,大胆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我是灵峤宫门下,
又和你们无仇无怨,你们如非妖党,请给我想个法子脱难;如是妖党,只好由你
们杀害,可是仙人决不饶你们,还是放了我的好。”

  话犹未毕,忽听身後冷笑一声,眼前似有一片极淡的红光微微一闪,同时一
蓬粉红色的烟丝已朝众人当头撤下。众人骤出不意,几为所算。总算英琼近来功
力大进,身藏至宝有好几件,均能随心运用,定珠更具极大威力。一团慧光祥霞
先已飞出,恰好敌住,粉色邪烟也便收去。英琼百忙中瞥见一个面容妖艳,肩挂
葫芦,腰佩宝剑的妖妇,一闪即隐。方才的天光云影,树色泉声,以及大小峰峦,
全都失踪。

  英琼初次遇到这等玄阴六戊邪阵,不知破法。当时天旋地转,四望昏沉,到
处茫茫,一片灰色暗影。忙将青灵髓取出,先将龙娃护住。跟著太乙神雷往外打
去,想将邪法震破。哪知往常出手便千百丈的金光神雷,这次竟会无甚光燄,只
现出百点酒杯大小的红火,略闪即隐;雷声也甚闷哑,毫不洪烈。阴沉沉的天幕
愈来愈低,随著连珠神雷,快要低压到头上,却不见敌人影迹。情知邪法厉害,
不比寻常,便命上官红施展乙木仙遁,将龙娃护住。

  偶一回头,上官红连护身青霞一齐不见。微一疏神,猛又觉出神思昏昏,身
上有了倦意。再看环身飞舞的那些宝光,除定珠外,也渐渐减色起来。知道不妙,
忙运用玄功,镇定心神。总算功力精纯,转眼灵智恢复,那几件与身心相连之宝
重放光明,可是四外的暗影也越来越浓,吃宝光逼住,宛如在雾海之中浮沉著数
十百丈一团精光宝燄,闪起千重霞影。

  英琼恨极妖妇,立以全力朝前猛冲,已被引近山洞前面的玄牝旗门之下。前
面现出一个无底黑洞,无数黑影乱箭一般飞舞,环射上来。阴魔来得及时,正是
会者不难,知其窍要即可弹指间放开旗门,何况是原主。英琼猛觉慧光照处,黑
影全都消散,还不知主要旗门已被阴魔所破。

  上官红旁观者清,看出破绽,不及发言,就这倒转阵势之际,带龙娃逃出阵
去。妖妇没想初次出手,便遭挫折,忙使邪法忘图补救,想将敌人引入阵中心玄
牝门内迷倒,不肯就收。恰巧又来了两个妖党,自觉脸上无光。来人其中的一个
正是沙红燕。

  沙红燕心存怨望,因而暗中勾结老怪门人伍常山。以老怪法力之高,本难隐
瞒。哪知老怪长日入定,忙於炼法,心无二用,更没想到自己那麽严厉的法令,
门人会将他镇山之宝盗出去惹事。妖徒伍常山生得扁头大肚,身材矮胖,一双鱼
眼凶光闪闪。平日最是恭顺,奉命惟谨,这次竟是看透师父心意;又因沙红燕巧
言蛊惑,许以重利,除答应事成之後把幻波池藏珍和毒龙丸分他一半外,并说好
友宝城仙主屠媚已复体重生,愿为媒合。伍常山以前好色如命,对於沙红燕本来
爱极,因是妖师禁脔,不敢问鼎,私心却甚爱慕,言听计从。再听说起屠媚天生
尤物,穠艳绝伦,不禁大喜。乘著妖师人定之际,便带了镇山之宝落神坊,随同
偷下山来。

  妖妇因和同党只顾谈说咒骂,也不知妖阵中枢已破,声形已不能掩。英琼闻
声扬手,燧人钻朝那发声之处打去。此宝乃前古奇珍,发时一道两头尖的红光,
长只丈许,前锋尖上射出五彩精芒和大股火星,宛如连珠霹雳,爆炸如雨。更能
随著主人心意追杀仇敌,一个抵挡不住,不死必伤。燧人钻上雷火强烈,一片霹
雳声中,烟雾纷纷消散,对面现出男女三妖人,沙红燕也在其内,妖妇已被燧人
钻所伤。

  英琼瞥见,忽然醒悟,忙把法宝、神雷一齐打出,慧光正冲旗门而过,千百
条黑影闪得一闪,全数消灭,清光大来,重见天日。妖妇负痛欲逃,吃英琼紫郢
剑电掣般追上,只一绞,形神皆灭。若非被阴魔淫肏采补得虚如缺气,更为玄阴
六戊阵所误,岂会灭得如此窝囊。阴魔也完成了对圣姑的承诺。

  沙红燕本是一个劲敌,又偷了兀南公两件法宝,比起初遇难斗得多。伍常山
周身碧光笼罩,更擅玄功变化,隐现无常。手指三道钩形妖光,甚为强烈,满空
飞舞。威力极大的紫郢仙剑竟奈何他不得;别的宝光、神雷打将过去,妖人更似
不曾在意,只打得周身碧光乱爆,宛如银雨横飞。不时是身形一晃不见,忽化作
一只两三亩大碧光环绕的怪手,朝下抓来。英琼如非定珠护身,几为所伤,连元
神也可能被摄去。

  英琼持有定珠,邪法、异宝无奈她何。沙红燕正在愤恨,忽听有人笑骂道:
“无耻妖妇,哪里弄来这些山精海怪?既敢上门现眼,便该到我幻波池走一遭,
只在这里乌烟瘴气作甚?”

  英琼听出是癞姑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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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节虐淫解压

  癞姑自英琼出山後,料知群邪不久必来围攻,极为留意四外动静,听得地底
震动,远远传来雷声,为防万一,先用上太乙五烟罗罩盖全山,再赶来视察。刚
到宝城山,便见下面烟光高涌中,上官红用乙木仙遁护身,带著一个丑小孩,突
围而出。

  双方见面,正要说话,身子忽被一股极大的潜力吸紧,往斜刺里山头上飞去,
知有前辈高人接引,未作强挣。眼前倏地一花,一齐落在一座大只两丈方圆,上
下钟乳如林的石洞之中。靠壁晶幕下面,坐定一个白发如银的年老道婆。癞姑知
非庸流,便率上官红等下拜。

  道婆微笑命起,说道:“我在东极大荒山南星原,一住千年,偶然游戏人间,
也只元神来往。行动均有法力隐蔽,外人更推算不出,不似枯竹老怪有许多做作,
难怪你们不知我的姓名来历了。”

  癞姑一听,知是严人英上次往东极大荒山所寻的前辈女散仙卢妪,不禁大喜,
重又跪拜道:“你老人家便是卢大仙婆,弟子得拜仙颜,福缘不浅。群邪不久围
攻幻波池,大仙婆既许弟子等拜见,必有赐教。”

  卢妪二次命起,先将吸星神簪交与癞姑,传了用法,笑道:“你无须如此恭
礼,唤一声师伯叔足矣。我此行便为幻波池之事而来。当初令师借我吸星神替,
事完被我当时收回,实因当时尚有他用,不便在外久留。不料我那对头得知此事,
故意将他性命相连之宝巽风珠留在令师那里,以示大方,显我小气。我气他不过,
为此以元神飞来中土,欲助你们脱此一难。”

  再将柬帖、灵符交与上官红,续道:“现有柬帖一封,灵符两道,去往依还
岭昔年未拜师前所居之处,设一法坛,将第一道灵符如法施为,仇敌多大神通,
也难查见你们底细。遇敌时照我柬帖的话答复,便可无事,气也把他气走。此洞
现在我法力禁制之下,敌人虽难查听,一出洞门,你们不可再提此事。到了依还
岭,先发灵符,後看束帖,看完不久也自化去。非等把人约来,不可再与师长同
门相见,以防洩漏。”

  癞姑暗中偷觑卢妪是元神出游,但精神凝炼,无异生人,如非事前知道,决
看不出,好生敬佩。卢妪又道:“岭上有太乙五烟罗笼罩,我用土遁送上官红往
依还岭,就回山了。李英琼现已将妖妇杀死,你们快去吧。”

  说完,伸手一挥,一片奇亮如电的银光一闪,立有一股极大潜力袭上身来,
将人托起,往洞外飞去,晃眼便达战场,隐形嘲骂。

  伍常山一听声音似在前面,知来了敌人,自恃玄功,便幻化一只大手,朝发
话之处抓去。初意自己所炼仙人掌势急如电,只要在百丈方圆以内,不论敌人隐
形如何神妙,也是难逃毒手,不料一下抓空。癞姑近来法力越高,仗著隐形地遁,
语声时东时西,时前时後,挑逗戏弄。

  妖人方在愤怒,忽见面前人影一晃,猛伸怪手一把未抓中,没料到敌人动作
这等神速,叭的一声巨震,後心挨了一下重的。此是癞姑师祖心如神尼独门传授
的伏魔金刚掌。妖人被打得心胆皆震,护身碧光全无用处,不由急怒交加,猛施
全力,双手齐挥,就势乱抓。一把居然抓中,觉著是条手臂。正想下毒手将敌人
抓裂雪恨,猛又觉出轻飘飘无甚分量,也未挣扎。低头一看,所抓乃是先前被燧
人钻炸断的妖妇一条臂膀,而敌人早已不知去向。妖人不由怒火上攻,随将轻易
不用的一件法宝取将出来,向空一掷,立时一座高达数十丈的黄金牌坊,共有五
个门楼,在五彩云烟环绕之中,由门内发射出狂风烈火,迅雷飞叉,夹著轰轰隆
隆雷电之声,声势猛恶。忽听敌人大喝:“师妹快走!这扁头大肚子的丑怪物,
被我打昏了心,竟把他师父那座落神坊偷了出来,如为我们破去,老怪物必定恼
羞成怒,上门讨厌。懒得斗怪玩了。”

  妖人只见前面人影一晃,现出一个奇丑无比的癫女尼,拉了先斗敌人,招回
空中法宝、飞剑,一同往幻波池逃去。料不到敌人逃得那麽快法,怒吼一声,把
手一指,那矗立半空的一排五座牌楼声威更盛,怒涛一般,朝前涌去。百十丈风
火云雷光燄万道,照得满天通红,宛如一座大火山,排山倒海一般横空直驰追去,
更有无数金刀火叉朝前猛射,霹雳之声彷佛连天都要震塌,声势猛恶,所过之处,
休说是人,便是整座山岳也被化成劫灰,端的厉害非常。兀南公为了此宝威力太
大,曾下严令:非遇强敌,不许妄用;便用,也不许骤然发挥全力,更不许在离
地十丈以内施威。

  越过危崖,便是依还岭。英琼回顾,猛想起仙山景物本就灵秀,雷火如此猛
烈,惟恐损坏仙境。一时情急,方欲回身一斗,不料癞姑早已想到,低喝:“来
时已有准备,还不快走!”

  说时,二女越过依还岭前绝壑。伍常山见二女飞遁神速,恐自己功力不如乃
师,驾驶不住,违背师训,回山受责。反正不易追上,索性把稳前进,准备飞临
幻波池上空,再下毒手。这一缓势,双方相隔便差了好几十里。

  二百来里的空路,一晃相继飞临。一片五色轻烟突然涌现,贴著全山地面一
闪即隐。伍常山素来骄横,丝毫不以为意。沙红燕却深知敌人与幻波池禁制的厉
害,见伍常山不照预计行事,所约帮手一个未到,便先下手,已觉冒失。又见敌
人不战而逃,分明是诱敌。但知伍常山一向刚愎自用,轻不出山。蒙他相助,又
把师父交他掌管的落神坊私带出来,实是绝大情面。那麽自负的人,平生极少遇
见敌手,却被一个无名小癫尼打了,自难怪其气忿。又想到即使幻波池禁制神妙,
不易攻进,先将依还岭震成粉碎,稍出恶气,当能如愿。

  因此不曾拦阻,只追时暗中留意。虽未看出盖山烟光,却瞥见那五色彩烟,
认出此是昔年五台派之宝太乙五烟罗,专能抵御邪法异宝,一任多厉害的风雷水
火,全能挡住。轩辕法王的大儿子五淫尊者便被此宝连同修罗刀所杀。太乙五烟
罗出现,修罗刀必须留意,忙喝:“敌人已用太乙五烟罗护住全山,那修罗刀想
必也在敌人手内,留神被她暗算。”

  说时,风火牌楼已经飞过绝壑,到了依还岭上空。伍常山虽然恨极敌人,却
深知修罗刀的厉害,闻言又惊又怒,仍守兀南公之戒,始终未将牌楼降低。那五
烟罗紧附地上,薄薄一层淡烟,在未接触发生妙用以前,直看不出一点影迹。当
空雷火刀叉虽极猛烈,离地数十丈,自然不觉,并无异状。伍常山把手一指,数
十百丈风火云雷连同金刀飞叉,崩山倒海一般往下激射。哪知射向地上,竟似被
甚东西挡住。池中灵泉依旧滚滚翻花,池周围的草树也没有伤到一根,水波也未
被那雷火冲动。

  沙红燕有如惊弓之鸟,想起前情,未免疑虑,正在低嘱同党,留意敌人暗算。
伍常山素来凶暴,非但未有戒心,反倒大怒,大喝:“师妹且退一旁,豁出回山
受责,我不将幻波池炸成粉碎,誓不为人!”

  口说著话,手掐法诀,往上一扬,那三十六丈高大的金牌楼,即带著数百丈
风火云雷,千万把金刀火叉,朝下压去,一近地面仍吃阻住。伍常山越发气愤,
竟以全力施为。一阵雷鸣风吼之声过处,牌楼由合而分,列成五面,分别各发出
大股风雷烈燄,朝下面五座洞门猛射。这一来,灵泉受了猛烈震动,也已腾涌起
来,随著水面烟网起伏如潮。紧附地面的五色轻烟渐渐由淡而浓,虽将雷火力叉
勉强敌住,似有不支之势。二妖人先还高兴,以为乃师法宝神奇,只要把五烟罗
冲破,即使前途难料,能将上半灵景毁去,也可稍微洩愤。伍常山一味骄敌恃强,
哪知厉害,为想增加威力,竟照师传布成阵势,把牌楼定在地上猛攻。

  阴魔可就知峨眉树大招风。一个虚名的中央盟主,却无擎天高手,只在众仙
魔妖怪虎视眈眈互相牵制下,把前锋锐斗套上一般初进弟子肩上。却机缘巧合,
得驻宇内三大圣地:天外神山、紫云宫、幻波池。连幕後支持的仙怪也觉到风雨
欲来,莫敢再大包大揽,必商讨得行动一致,才敢涉足。到时双方都是雷霆万钧,
聚众殴斗处的幻波池怕难不残垣败瓦,草木无全。此时共工遗宝落神坊攻山,虽
是门人施展,难保不是兀南公元神主控,群仙莫敢撄其锋。灵峤宫为五台西支拖
後退,更怕两败俱伤。池是自己池,阴魔再难潜龙勿用,不得不启用五行玄胎。
虽此,阴魔仍是避免暴露真面目。用先天真气重炼黑眚幡,将邪气除掉,布置伍
常山身外四周。

  沙红燕见那麽强烈的雷火,除冲得五色彩烟越发光彩鲜明,不住起伏震荡而
外,又隔一会,并不见有别的动静,渐觉不妙。忽听左侧又有人笑骂道:“这妖
妇是兀南公的小老婆,为防老怪拼命,容她多活些日,也还罢了;这丑怪物有多
讨厌,还是早早点打发他回去!”

  说时,左侧危崖上又现出一个小人,正在大声喝骂。沙红燕最恨人说她是兀
南公的宠姬,不由怒极,立将邪法、异宝一齐施为,扬手大片青光,天幕也似,
电掣追去。小人一闪不见。沙红燕因心中恨极,晃眼连人带宝追出老远。忽听身
後雷声忽止,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原来沙红燕追敌时,伍常山忽听身後又有人
笑骂:“狗妖孽,你的报应到了!”

  闻声刚一回顾,见妖烟邪雾突然飞涌,现出三面妖幡环绕身外,妖幡上面早
飞起一片暗绿色的影子照向身上,一蓬灰白色的光丝已当头撒下,百忙中看出那
是地底阴煞污秽之气炼成的黑眚丝,没想到敌人会有这类左道中最阴毒的邪法异
宝,不禁大惊。想用玄功逃遁,已是无及,全身立被绑紧。

  那幡本是莽苍山妖屍谷辰多年心血炼成的邪法异宝,谷辰败逃时,被严人英
偷了最为阴毒厉害的三面主幡,正好以毒攻毒。伍常山一时骄敌心粗,竟受暗算,
空有一身邪法,并未用上,吃黑眚丝绑住,如何能敌,当时觉著心神昏迷。自知
无幸,怒吼一声,情急拼命,竟在快要昏迷倒地以前,仍想将身畔天罡雷珠放出,
炸断妖丝,索性毁灭全山,与敌一拼。

  两团酒杯大小的精光刚往上飞,即为先天真气屯围,灭了爆发导引,换来神
雕。猛觉疾风压顶,一片白影带著两点金星,突自空中现形飞堕,宛如流星飞射,
双爪齐伸,将两珠一齐抓去。伍常山刚看出是一只大白雕,神志已全昏迷,倒於
就地。满山五色彩烟,忽然电也似疾齐往中心掣动,闪得一闪,便将那五座牌楼
一齐裹住。又有一片佛光往下一压,立时雷住风停,火散烟消,仍化作尺许高一
座小牌坊。被那彩烟裹住,穿波而下,往池底飞降。

  沙红燕忙赶过来,见伍常山已是面如死灰,昏迷不醒,周身均是黑眚丝交错
缠紧,更有一片暗绿色妖光深嵌入骨。知道危险万分,而师门至宝落神坊又被敌
人收去,焉能不切齿痛恨,自是急怒交加,又是愧愤,空自咬牙切齿,无计可施。
无如势穷力竭,其势不能不先救人。无可奈何,正想带人飞起,寻人解救,忽听
西北方遥天空中传来一声长啸,宛如一枝响箭破空冲云而来,势甚迅疾,声还未
住,晃眼一道碧色的妖光,拥著一个身材矮小,其瘦如猴,周身穿得火也似红的
赤面妖人,已随啸声自空飞堕。沙红燕不禁喜出望外,忙喊:“邹道友,你居然
先期而至,此仇必报无疑了。”

  来人正是被杀妖妇屠媚的情人赤手天尊邹勤。此人乃九烈神君师弟,神通广
大,邪法高强,所炼阴雷威力极强,并能随发随收,化生无穷。乃昔年邪教中有
名人物,更擅长独门玄功变化,炼就阴火碧云。人最阴毒,凶狠沉著,动作如电,
声到人到,飞行绝迹,瞬息千里,又精五遁之术,厉害无比。前被极乐真人与长
眉真人禁闭在东海底水眼之内已数十年,新近方始脱困出来。他本就恨极正教诸
仙,再经怂恿,於是合谋,连同另一妖人,约定日内往幻波池盗取毒龙丸和圣姑
藏珍,并杀易、李、癞姑师徒,报仇雪恨。

  邹勤与屠媚本来有好,双方多年不见,好容易一个复体,一个脱困,却未及
叙旧,便被仇人杀死,自是恨极。沙红燕心中暗喜,表面却作悲愤之容,凄然说
道:“邹道友晚来一步,媚姊轻敌,已死於李英琼贱婢毒手了。”

  邹勤妖光已先收去,闻言把紧压怪眼之上的一字浓眉微微一皱,阴沉沉狞笑
道:“我早知道了。伍道友身上黑眚丝,乃妖屍谷辰在地底苦炼多年而成之宝,
厉害无比,非我不能化去。稍迟人必受伤,任他法力多高,三日之後便无救了,
此时救人要紧。幻波池这些小狗男女,命在我的手中。他们有太乙五烟罗,此时
决攻不进,非我施展神通,炼成法宝,不能成功。我们走吧。”

  说完,朝沙红燕看了一眼,将手一招,一片碧光微闪,带了伍常山和沙红燕,
一同破空飞走。阴魔即隐形跟去。

  邹勤娇狂自恃,以为法坛设在後洞地穴,离地三四百丈,最是隐秘,四外有
几层邪法禁制,坛前又设有照形邪法,多大本领也难混进过禁圈外层。坛中所炼
攻山异宝百灵冲与十六面陆沉混元幡眼看炼成,只要再炼上几昼夜,便可如意施
为,将依还岭全山化为劫灰,先给敌人一个厉害。就算幻波池仙府有五行仙遁防
御,暂时不能攻进,只用此幡炼上三十六日,也必将那五遁外层炼化。最厉害是
毒火邪燄,经妖人数百年始炼成,能将地肺中蕴积千万年的太火毒燄引发,一任
幻波池五行仙遁如何神妙,也将四外山石地土一切灵境化为劫灰。

  一时自满太过,正值屠霸刚飞到,伍常山又一怒而去,说向水宫二女借宝,
并约相助。不料阴魔隐形更为神妙,一直尾随到了法坛,潜入地穴深处法坛之内。
幡上毒火邪燄已全凝聚,化为无数蓝黑红三色的烟丝,往幡上投去。如不全数毁
去,仍可重炼。阴魔将黑青幡取出,发挥全力,将整座法台与台上主幡一起用黑
眚丝裹住。两下里对撞,那万丈毒火邪烟未等发难,便与妖幡同归於尽。阴魔又
将神雷发出,彻底把法坛碎成齑粉。

  邹勤闻得地底雷声,立时赶回,料定敌人必有隐形仙法。人还未到,先忙用
邪法封闭出口,将禁制一起发动,同时再把蓝色妖云祭起,似狂涛一般飞起合围
上去。沙、屠二妖人也已追到,两下里夹攻。阴魔满拟塑出虚假肉身,在法力运
用之下,受那千百把飞刀毒箭、烈火妖云环攻之下,假意逃窜,以掩饰过去,免
自己受到注意。

  哪知妖人见妖幡被毁,怒火攻心,虽见敌人已被千万刀叉飞箭绞为肉泥,仍
疑元神尚在,施展妖法搜魂。先後天法身虽非五行法器所能困,却难隐蔽得不惹
反应。在重重邪法包围之下,刀叉火箭丛中,就在晃眼之间,五行玄胎现出幼童
形象,连人带宝化为一道朱虹,霹雳一声,往外飞遁。同时哈哈一笑,骂道:
“无知妖孽,我不耐与你纠缠,过日我往依还岭寻你便了。”

  声随人起,话未说完,冷不防扬手一大蓬金花,似暴雨一般照准敌人打去,
将蓝云挡得一挡,就势拨转朱虹,朝洞顶穿山直上。只听一大串喳喳裂石之声,
红光直透顶外,一闪不见,却过不留痕,无从追赶,便已遁去。

  三妖人不料敌人竟把那三千丈深的山石透穿而逃,其去如电,不留罅隙,无
法跟踪追赶。跟著轰隆一声大震,山摇地动,震耳欲聋,整座山洞忽随敌人起处
崩塌下来。如非邪法均高,均精穿山地遁之术,几被压埋地底。

  最气的是敌人只是耳听发话,便不见人影。逃时所发大片金花,又不知是何
法宝,其细如豆,来势猛烈。屠霸自恃必胜,微一疏忽,竟被扫中了些,纷纷爆
炸,闹了个遍体鳞伤。随之伤处化为一种怪火,往里熔化,其痛钻心透骨,万难
忍受。虽幸沙红燕带有老怪灵丹,本身又精玄功变化,忙把元神离体,再行救治。
残馀火气虽被制住,但受玄阴魔焰所伤之处,仍难於复原,为此另寻同道解救,
又耽延些时日。

  阴魔得五行威力,却烦恼随之而来。有五行肉身,就有五行沉积入灵台,此
元神之驻处。不愉快多了,仇恨多了,五行分泌堆叠层累,就压迫得元神不安若
痹,几不欲存。忍受著,就不单灵台化石,元神弱得痴呆,更甚者,迫得元神欲
散。只高频音波能作小舒,或高潮之冲击能有所疏导。此妖邪所以荒淫残酷,也
是此致堕入妖邪境界。玄门正宗之别於魔妖也只是维持著仁爱的外表,这就所以
特多伪君子也。

  承露峰底下秘穴就是阴摩的私隐,多添了温如花一具裸体,身埳遁龙桩内,
法力丝毫也起动不来。颈项、玉腿的金圈吊在柱上,却丝毫挫折不了这五台西支
妖女的悍性。被剥得光溜溜的反而令她丝毫无惧,凶悍的狂眼闪现饥渴的淫荡神
色。当年司空湛沉迷在二次大斗剑凶焰中,男妖徒丧生极多,留下这些妖妇比男
妖徒多达数倍,更难得性满足,变成凶悍狼厉,视受奸若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
得,却不料是虐淫。

  阴魔冯吾对著三具美艳的女体,赤裸袒逞,有著完美的曲线,丰硕完美的淫
荡乳球,完美得令人血脉贲张。越完美,越能带来摧残的快感,邪恶的尊荣,受
著惨叫的衬托,才觉到虐淫的存在。为虐之道,必攻的弱,女人肉体的弱点,说
到底就是生殖器官和哺乳器官,必使其敏感才有尖叫。

  手扬处,飞针即穿梭一般在三个妖妇全身穿来插去,针尾上发出豆大一团银
色火焰,先截封了全身动脉,全身的肌肉都被绷紧扭曲,下身长时间处於紧张状
态,光使性器官有关的血脉通畅,涌入屄膣。这样,被奸时感到的痛苦比平常要
大几倍。淫悍的温如花还未知噩运的残酷,尚梦想著高潮的至境。

  阴魔冯吾可不顺眼,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先拿袁三娘示范,打击温如花的傲
慢,突出自己的威风凛凛。巳支真气把屌茎转化出鳞次栉比的蛇身,长有三尺,
手臂粗细,撑著菱形的昂大蛇头,比蛇身粗上越倍,斑斓狰狞,吐著火红的信子,
昂摇撬挺。袁三娘已被肏残得神智模糊,蛇屌未插已经全身的颤抖,惨叫出来,
让阴魔冯吾听得元神亢奋。

  阴魔冯吾颇为欣赏,示威的回头看了一眼温如花,得来的却是失落。这妖妇
也真凶悍,对自己也能凶悍的才是凶悍,竟然不把蛇肏算作甚麽一回事。阴魔冯
吾气恨恨的拿袁三娘洩忿,一心杀鸡警猴,要温如花目睹那虐淫的凄厉。翻开袁
三娘的淤黑阴唇,触目惊心,已被巨屌肏奸得次数太多而厚肿,向外翘成了一个
圆洞,似乎再也合不上了。

  蛇头已经碰到阴道口的上方,袁三娘紧张的全身发抖,但被铐桩上,只能眼
睁睁地看著火红的蛇信子在自己的下身打转,除了惨叫之外毫无办法。蛇头冲入
了屄道,埋入了翻滚的岩浆中,又紧又火般灼热,但影响不了灵台的压迫,阴魔
冯吾要的是惨叫。袁三娘不能不「哇」声尖叫,两腿拚命往里夹。毕竟双腿是自
由的,袁三娘拼尽全力夹住蛇身,蛇茎也就扭动著往屄里拱。蛇茎每拱上一下,
袁三娘就「喔~」声嗥号。加上她阴道壁的肌肉高度紧张,浑身战栗,小腿都抽
了筋,肌肉拧成了两个疙瘩。只要蛇屌一推进,她就娇呼尖亢,浑身剧烈颤抖,
颤抖得浑身发烫,痛叫的尖锐如锋。她嘶喊得越大声,阴魔冯吾的情绪就越爽神,
兴奋得灵台轻飘有若微醉,也真能减压。

  蛇茎一点一点拱了进去,屄道口被撑的有汤碗口大,阴唇像两扇被压开的门
框,似裂未裂,随袁三娘声嘶力竭的哀叫而震颤。看不出蛇茎钻进了多少,但她
的下腹能明显看出一个鼓包在翻腾,头不断左右摆动,惨叫声让人心悸,却是阴
魔冯吾的舒压良药,越尖锐凄厉越轻松爽神。

  袁三娘的惨叫已无法自制,「啊呀~啊~~~~」的凄厉地叫著,开始昏昏
沉沉,已惊被摧残到极限了,要给她平复过来,才有下一次的惨叫。此时得要换
人。吴青心可就惯性的知道轮上他了,忍不住尖叫起来:“啊呀~~~放过我~
~禽兽~~啊~”

  可是重重叠的惨叫竟然对温如花起不了甚作用。虽然眼中露出惧意,却依然
崛强悍然。苦了的却是吴青心。吴青心修为袁三娘深厚,光是鳞次栉比起不了赏
心悦目的凄厉反应。辰支真气过处,蛇屌幔起烟霞团涌,雾光闪闪中隐见蛇屌蜕
变,壳随霞雾淡化,现出狰狞的蜥蜴,更粗大了不少,而且屌身凹凹凸凸的起满
陵角,比狼牙棒更峰挺坑深。

  吴青心看得浑身一震,胸脯剧烈起伏,拚命晃动身体,两眼紧张地盯著蜥蜴
爬到两腿之间,感觉到那冰冷滑腻的活物的移动,知道它到了什麽地方,浑身的
肌肉都绷紧,全身发抖嘴里禁不住发出恐惧的呻吟。饱受蹂躏的屄窿口更恐惧得
绷紧抖震,像是血盘大口,要把来敌噬嚼咬断。

  蜥蜴却毫不犹豫,毛刷似的捅进了她那充血的屄道。吴青心被扎的脸色铁青、
浑身发抖,实在忍不住了,凄厉呻吟。每一次的挺进都撬得她全身剧烈地颤抖,
连乳球都在发抖。下腹一阵痉挛,锥心剧痛随即从传上,发出撕心碎骨的凄厉惨
叫,尖锐得若能刺破耳膜,贯爆灵台。这才是阴魔冯吾所企求,令化石似的脑浆
松裂一下。

  蜥蜴的逐吋深入,每一下都产生难当的剧痛。搾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令阴魔
冯吾脑浆更松化,更令蜥屌兴奋昂扬。吴青心乾涸的阴道给强硬的贯穿,随著一
阵撕裂五脏六腑的绞痛,一股火热的洪流带著大股紫黑的血块冲了出来,就是昏
不过去,感到全身内脏都被一刀一刀的割著,剩下的只是凄厉的号叫从口中冲出
来,像要由惨呼去喧洩身体上的痛苦,也在撼恸著阴魔冯吾的化石脑浆。给每一
插的凄厉惨叫都带出了袁三娘受强奸的恐惧感,也发疯似的大声尖叫。温如花也
被这大合奏吓得全身战抖,两条大腿的肌肉同时猛地抖动,眼中充满怕的眼神,
却神色依然崛强。曾蹂躏西牛贺州的五台西支门下就是悍不畏死。

  吴青心承受著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撕心裂肺的嗥叫一声高过一声,
凄厉尖叫得疯狂丧胆,确能把阴魔冯吾的石化脑浆软松下来,却更阻碍得难受,
如无孔不入,就是宣洩不出来,把一切恨意移向那有若挑战的温如花。温如花本
身也是虐待狂,知到阴魔冯吾要的就是对方在虐淫下的疯狂惨叫,膘悍的心态就
是不屈,不肯叫。可惜这虐待狂平生所虐都是软骨虫,未曾经历反抗所做成的强
者心态。伤害了司刑的至高无上自尊心,激起了愤恨,就越是要显示他们有虐待
能力的尊荣,死得越惨。不过若温如花是求死,也就求仁得仁。

  妖妇也知厄运,竟先把苍白的残唇咬紧了,表示著不叫的决心。阴魔冯吾气
在心头,更惹恼火,令脑浆冲击不安,恨不得把妖妇碎屍万段。先从外围入手,
到留界线才给予乾坤一击,就是要这妖妇死不去,生不如死。

  天璇神砂塑成四根木槓,两根一组,向里面的一侧都呈锯齿状,将妖妇两只
硕大乳球夹在中间,夹得两个圆球青筋凸起,顶端的两个乳蒂硬生生挺立。妖妇
痛得浑身发抖,试图扭动身躯,却被遁龙桩绑得紧紧的,只能痛苦地仰起头,紧
咬牙关,就是不叫。乳枷慢慢松开,两个惨白的肉球由白转红,妖妇似乎也松了
口气。可不等她喘过气来,绳索又绷紧了。这回的肉球变成了红色,而且越来越
紫,妖妇的反应也比上次更强烈,痛得满头冒汗,头不停地摇摆,就是在颠倒迷
仙五云大法下昏不过去。

  积血的乳蒂胀大如鸟卵,更敏感,却彼蜗皇戈化的鬃毛一点点没入了紫红色
的乳蒂根孔。另一根鬃毛拽住另一边的奶头也刺了进去。差不多全部刺入了她的
乳房,阴魔冯吾用阴力捻著,捻得一滴滴的殷红鲜血从乳头滴落在地上。这昏昏
沉沉的妖妇痛得浑发抖,头禁不住狂摆猛摇,得连大腿都抽搐起来,就是不肯叫
号。哼!这只是声东击西。好戏在後头。

  蜥蜴渐渐收幼,顶上的龟头却布满了刺状的颗粒,膨胀到蓝球大小,表面的
颗粒却全部直立了起来,使它看上去像一只巨刺蝟,才「嗤」地一声放了气,恢
复到麦杆的样子,然後插进了妖妇的屄道。平坦的小腹渐渐出现了凸起。妖妇灵
智全化在乳蒂上抗拒蜗皇戈化的鬃毛,也觉不到甚麽。

  那只可怕的「刺蝟」在子宫里已经张开了它全部的毒刺,膨胀达到了阻力,
向外拉出来就是极为残忍的酷刑的开始。突如其来的抽撑子宫颈,使那到了极限
的忍耐力粉碎似的崩溃,拆天的哀号震得秘洞石粉雾散。袁三娘和吴青心也受感
应,声嘶力竭地叫起来:“哎哟~~~~~~啊呀~~”

  不叫不叫还须叫,就是叫得更惨。越难得的果子越香,爆出的惨叫,越是心
邝神怡。所以执法私刑,就是专拣含冤受屈之辈,才虐得过瘾。那爆发性的胜利,
绝不能从那些为非作歹之辈身上可得到。歹徒只会呵涎奉承,就是硬不起来,缺
乏高度的刺激及挑战性,导成执法的宗旨就是放过真凶,专寻性子刚烈之辈下手。
越信人间有正义,就越是肆虐的目标,绝难有好下场。

  这种体质特异、修为深厚的妖妇,一旦惨叫出来,必是比一般修士更凄厉,
也叫得更长,这才松洩得阴魔冯吾的脑中浆碍,放出浓浓滚滚的玄精直射入温如
花的子宫深处,觉到灵台的丝丝清凉。三妖妇的大合奏中,阴魔冯吾听著高一声
低一声的凄厉哀号,还是不停把刺蝟向外抽。温如花被刮搞得全身痉挛,惨叫不
绝,听得心里只打冷战,就是把积年恨火随玄精战出来。

  温如花死命地抬起屁股,然後又无力地摔在地上,屄穴不停的收缩,从里面
喷出一股股的阴精,喉咙里凄厉地哀嚎。那「刺蝟」却根本不管她的惨呼,一寸
寸地挤了出来,鲜血淋漓,流了一地。屄道口强翻成了一个圆圆的黑洞,已经无
法恢复原状,张著可怕的黑洞洞大口,呼应著发疯似的哀嚎惨叫:“噢~~啊呀
~~~~”

  阴魔冯吾洩松玄精,灵台回复空清,才觉到离合五行圭的发动,及幻波池的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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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节火耀门楣

  依还岭上,邹勤与沙红燕带走身捆黑眚丝的伍常山後,英琼说出余英男就要
前来,人必在途中,因要速往东洞炼宝,由易静接应。易静到了岭上,见神雕盘
空守望,通身亮若银霜,二目金光电射丈许,知道它近来功力越深。问之空中可
曾发现别的异兆?神雕昂首长呜,将头连摇。易静知它神目如电,远视千百里外,
料知妖人未到,便朝英男来的一面飞迎上去。刚过宝城山,便见英男迎面飞来,
便同回飞,往後山飞去。

  幻波池除灵泉通路外,原有两条秘径:一通静琼谷,尚未开通;另一条便是
上官红昔年误入的後洞入口,地名青松坪,也是山北密林,灵峤宫驻扎在神州的
秘密基地。近受南星原女仙卢妪之教,所设仙阵便在後洞外。因卢妪事前设有仙
法颠倒,发动以前,易静也难看出一点影迹。

  英男本意往见英琼,因听易静说她现在东洞炼宝,只好作罢。初来依还岭,
见当地景物如此灵秀,沿途观赏过去,不由走慢了些。才到静琼谷口,正要同往
谷中走进,忽听空中厉声怒喝:“余英男贱婢,今日休想活命!”

  语声未歇,五六丈方圆一团烈火,已如火山崩坠,当头下压。空中现出一个
火也似红的怪人,双手齐发火团,数十百道火虹电射而下,落地便即轰的一声展
布开来。晃眼之间,静琼谷一带立成火海。这怪人形如童婴,相貌并不丑恶,来
势却是又猛又急,突然由空现身,事前连点飞行声息均无。易静那高法力,又是
久经大敌的人物,也直等敌人出声发难,方始得知。如非人在太乙五烟罗下,一
任二女法力多高,骤出不意,也难免於受伤。

  这怪人就是月儿岛守洞石人中的火旡害。原禀丙火之精而生,天赋奇资,已
经炼成火仙。日前阴魔李宁往月儿岛取宝後,当地天劫火变,火旡害在火口以内,
身外又有石人神光包围,偏值元神凝炼要紧关头,成道在即。全岛陆沉,海水倒
灌而入,火球受了水力冲荡,神光便生反应,不能逃脱。直至元神逐渐凝炼,一
经成形脱困,震破罗网,立时到处寻访幼主踪迹,却不知幼主姓名,而阴魔又隐
秘幻化,只得从打探离合五云圭下落处追寻。因在大雪山取冰淬火,锻鍊火性,
却被英琼的鲁莽误了火候,那能不怒怨,对峨眉派起了反感,只是母训严厉,不
便挑衅玄门正宗。

  英男在黑霜之洞内露白了离合五云圭,消息传达火旡害。火旡害惊见圭主非
幼主,心感徬徨不解。当日阴魔入探月儿岛,尚是胎相。此相只在大咎山现身刹
那,被误认为连山大师,火旡害也未见过连山大师真面目,就忽略过去。见圭主
竟是峨眉後进,不是幼主,便被为别有用心者所乘。经昔年海外老友凌虚子崔海
客绘影绘声,推断幼主被害,切志复仇,立即寻去东天目山松篁涧。见人不在,
却发现英男与李文衍、向芳淑留书,得知人往幻波池,立即寻去。

  行时忿无可洩,将全洞用太阳真火炸成粉碎。幸而留守的章南姑正采药在外,
又甚机警,刚刚回来,发现一个红人破禁入洞,看出厉害,忙即隐藏在远处窥探,
猛听一声大震,全洞已成粉碎,千百丈烈火红光,惊沙碎石飞涌中,见红人破空
直上,一闪无踪。因知英男往寻英琼,便去幻波池报讯,因祸得福,就此移居幻
波池。

  火旡害赶到依还岭,因以前曾听人说起,圣姑所留五遁禁制十分厉害,还格
外加了小心,惟恐入池报仇,误陷癸宫水遁以内。仗著天生神目,能透视云雾,
远及千里,又炼就独门玄功,长於飞遁,特由两天交界之处,御著乾天罡煞之气
飞来,其疾如电。发现仇人正在下面,还有同伴,自是眼红,顿犯恶性,也未思
索查看有无异状,即将所炼太阳真火发出,凌空下击,化为一片火海,将静琼谷
笼罩在下。

  满拟所炼太阳真火猛恶无比,又是得隙即入,寻常法宝、飞剑决不能挡,就
被发现也禁不住,何况仇敌毫无警觉。及见一团团的大火球虽似红雪崩坠,溶散
开来,将当地化为火海,但隔火下视,又好似有一层薄薄的彩烟,将火像山一般
托住,敌人除面带惊忿之容外,一个未伤。看出彩烟神妙,也颇惊心。事已至此,
只好一拼,便以全力猛攻,想将全山炼化,以报幼主之仇。无如太乙五烟罗自经
瑛姆重炼之後,威力越发神妙,一任太阳神火猛攻,却全不见用处。

  易静不识轻重,随取一粒散光丸,隔网往上打去。火旡害见那五色彩烟十分
神奇,念头一转,将计就计,乘著烈火受震,四面飞扬中,暗中行法一收,火便
消散大半。易静不知是计,立即行法,由烟网中冲出。跟著火旡害将手连扬,下
面烈火又由分而合,暴涌上来,将易静围住。那火虹比电还疾,易静手中六阳神
火鉴上六道相连的青光还未飞起,吃火虹一射,忽转红色,火势热得出奇,而且
火虹中杂有无量数细如牛毛的银色光针,竟与大五行绝灭神光线的威力差不了多
少,才知不妙。

  幸是心灵相合之宝,应变又极机警,首先收回,放出阿难剑与身相合。等再
发太乙神雷和牟尼散光丸想去震散时,已是无效。并且一击之後,火势略分即合,
只有加盛,端的厉害无比。如非近来炼了太清仙法,功力大增,在火虹初射时,
应变稍迟,便非受伤不可。身在阿难剑光环护之下,虽然无碍,但是火力奇大,
越来越盛,身上渐觉奇热难耐。忽听嘶嘶连声,有一少女口音娇呼:“易师姊,
不要理这种混蛋,到时自有对头来收拾他,我们乐得看热闹。且同到下面一叙如
何?”

  随说,两道青荧荧的箭形冷光,已由斜刺里冲燄分火而入。易静方觉眼熟,
来人已到身前,正是前在碧云塘相遇,後来奉命随灵云暂往紫云宫同修的方瑛、
元皓。那冷光便是枯竹老人赐与二人的太乙青灵箭,所到之处,千寻烈火为木所
生,趋向四外,留下火焰中心的储空木气,直似狂涛怒奔,冲开了一条火衖,实
是耗损木气得来,难以持久,只能让二人穿过。易静料有原故,便一同冲火而下。
元皓随说来意。易静也就听之。却不知是枯竹老怪齎盗粮之阴谋。

  火旡害见状大怒,想运用玄功跟踪追去,还未追近,冷不防一团形如壁月的
寒光迎面打来。刚认出是太阴月魄寒精所炼之宝,心中一惊,待要退避,寒光已
经爆散,化为千万银雨,四下激射。寒精属水能克火,却只是法宝所储之量,难
敌火精之生生不息,转瞬间即要克重体灭。同时方瑛手上又发出几团三寸大小乌
油油的墨色精光,只听叭叭连声中,齐化玄云炸裂。金生丽水,立时荡开一片空
地,但也支持不了多久。遇上下面烈火,也只闪得一闪,便即烈火重合,潮涌而
上。三人也已全数退入太乙五烟罗下。太阳真火经木燃、水爆、金冲後,火势更
盛。

  火旡害起初还疑後来二敌是对头克星门下。继一想:“对头师徒衣饰最是清
丽绝尘,全都是穿著一身冰纨雾縠,仪态万方、美绝天人,并且远居极海,闭宫
多年,怎会来此?来人分明不是这等装束。只不知由何处把对头的寒雷玄珠取了
些来。”

  火旡害想起至宝未收,仇人仍未授首,如何罢休?不由怒火上攻,厉声喝道
:“贱婢速急出斗,免我火炼全山,多伤生灵。休看你有法宝防御,我这太阳真
火最具威力,至多四十九日,任何法宝皆能炼化。那时连人带山齐化劫灰,休怪
我狠。”

  元皓闻言,朝著上面扮了一个鬼脸,说道:“你不怕吃苦头,随你的便,懒
得和你这类孽畜废话。”

  火旡害受激,连用火攻,见下面始终被那一层五色淡烟护住,端的连草也未
烧焦一根,看出谷中还设有太清禁制和乙木仙遁,青霞万道,神木如林,风雷殷
殷,随时隐现,情知厉害。先是急怒交加,越想越恨,猛又想起那离合五云圭关
系自己成败太大,如能得到,本身真火便能化炼精纯,大小分合能由心运用,可
以细如毫芒,不致一发不可收拾,波及无辜,造那无心之孽,累及将来功行。更
可将那真火炼成丹元,早成正果。於是重又激怒,猛力进攻起来。几次施展玄功
变化,化为一道尺许长的烈燄,混在火中,打算乘隙暗入谷中,猛发烈火,里外
夹攻,但均为宝网所阻,无隙可乘。似这样举棋不定,不觉过了多日。

  这日火旡害正用烈火加紧攻打,忽见一道人飞来,正是凌虚子崔海客,见面
便说:“峨眉势盛道高,神圭已经易主。道友既非此宝不能成道,海外仇敌又多,
最厉害的便是那九烈神君夫妇,你一人势孤,如何能敌?依我之见,还是遵奉共
工魔训,既然打不倒对方,就得依从,不如就拜在对方门下,不特此宝可为你用,
并还得益不少,更不畏仇人夹攻。再不,索性与这班妖邪联合一气,也可苟全一
时。凭你一人,决非峨眉对手,似此孤立,必定自误。”

  连贬带激,语气甚巧,实是针对火旡害的傲性,封闭了投入峨眉之机缘。却
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出火旡害与连山大师的关系,一心执记杀徒之怨,把自己陷入
正邪之争的歧途。火旡害素性刚强,竟被激怒,负气说道:“先母遗命,说我身
具恶质,务要勉为正人。因此虽以旁门成道,向不与群邪交往,以前遭忌也由於
此。不特宁死不与妖人一党,只要敢犯我,必与一拼。至於拜师一层,休说後生
无名贱婢,不配做我师父,况又是我仇人,岂非笑话?任她人多势众,料难伤我,
怕她何来?”

  崔海客见他中计,便不再说,随即别去。火旡害见持久无功,下面敌人索性
把谷口禁制撤去,现出内景,笑语之声,隐隐传来。元皓更指著上面滑稽笑骂不
已,语极刻毒。火无害恨到极处,恨不能一齐毁灭。一发狠,便将那丈许大一团
团的烈火,连珠也似朝下打去,整座依还岭立时全成火山。同时又将轻不使用的
太阳神针满山乱放。此宝也是采用日华炼成,其细如针,发时一道亮若银电的精
光,所到之处,多麽坚固的山石,挨著便即攻陷成一大洞,威力极猛。

  本来此宝易发难收,奉有遗命,不许妄用。火旡害这时愤极出手,心想不论
何处,攻破一洞,立可穿山人内,夺宝报仇。哪知宝网神妙,一经对敌,便生灵
效,并且隐现无常,无论飞往何处下手,均有五色淡烟护住。最後火旡害知五色
淡烟的聚拢功能,分散不如锐攻,正要堕入枯竹老怪的计算中。

  忽见一道纯青色的长虹带著极强烈的破空之声电射而来,晃眼临近,现出一
个相貌丑恶的矮胖妖道,见面便厉声喝道:“何方道友,快些收手。敌人有太乙
五烟罗防护,决难攻进,待我下手。”

  来人正是日前受伤,被沙红燕、邹勤救走的伍常山,也是一个猛恶任性的人。
因怀盛怒而来,又自恃攻山法宝厉害,急於收攻,更以素性狂傲,不愿输口,说
为太阳真火所阻,不能下手的话。冒失上前,没问对方来历,便喝停手,不料遇
见对头。火旡害正在眼红之际,一见伍常山,心早厌恶,再听来人词色狂傲,又
看出是左道中人,想起先母遗命,不由怒火上撞,加上天性暴烈,也没问来历姓
名,接口大喝:“我得道千年,向不许人干涉我的事。事有先後,敌人就在下面,
你有法力只管施为,问我做什?”

  伍常山闻言大怒。已经犯了本来恶性,当时暴怒,口喝:“鼠辈无知,敢於
口出不逊!”

  扬手一道青色刀光,发了出去。火旡害见敌人腰间葫芦作六角形,猛地想起
一人,假装惊慌,扬手先是把太阳真火暗布空中。法力本高,更有天赋奇能,动
作神速。因愤来人神态可恶,又将太阳神针暗发出去。紧跟著飞身而起。

  伍常山见刀光将敌人围住,绕身而过,斩为两段,化为一幢红影飞起。才百
忙中看出底细,方觉不妙,红影已迎面扑来。那大小由心,其细如发的七根太阳
神针将伍常山四面罩住。伍常山竟未警觉,忽听嘶嘶两声,腰间所佩葫芦首先无
故熔化。紧跟著,身後奇热奇痛,背上又中了两神针。未容转念,便已身死。元
神刚飞起想逃,忽然满空上下俱是烈火,包围上来。眼看危急万分,连元神也难
保全,猛瞥见一道寒光,宛如飞星电射,直投火中。未及看清,便被一片冷云隔
开,冲烟冒火而起,往回路逃去。冷云也为太阳神针所化。

  忽听身後有一女子声音笑骂:“无知妖孽!竟敢将老怪兀南公的门人杀死,
并将水母宫的奇珍地寒钻毁去。还不快些投降我余师姊,作个徒弟,真想形神俱
灭麽?”

  回头一看,正是前遇男女幼童方瑛、元皓,不禁大怒,知道烈火无功,便将
太阳神针明暗打去。哪知二人早得枯竹老怪指教,克意激出火旡害火性,又在下
面看明虚实,故意来此诱敌,要收那六十四根太阳针。说完,便在青灵箭冷光护
身之下,穿火逃去,一针也未上身。火旡害好容易盼来两个敌人,又是不战而退,
怒火难遏,自然更加不舍。

  追到一处,下面便是山凹,敌人忽然穿网而下。彩烟紧贴地上,刚随敌人上
升之势分合飞扬,还未复原。火旡害容容易易便冲了下去,待将真火发出,上下
夹攻,猛觉眼前一花,青光耀眼,无数成排大木影子发出万道青霞,四方八面潮
涌而来。人已落向静琼谷中,陷身太乙大阵内。先觉木能生火,方想一试,未等
施为,那青光闪闪的千万根大木互相摩擦激荡,忽发烈燄。

  火旡害心中大喜,忙将太阳真火发出助威。一片雷呜之声,丙火化生戊土,
成万丈黄沙,夹著无量大小戊土神雷,八面打到,威力猛恶,从所未见,太阳真
火竟被挡住。火旡害才知敌人五行仙遁果是先後天正反应用,如其五行合运,如
何能当?幸是炼就元神,精於玄功变化,否则直无生理。盛气一馁,忙运玄功,
化为一条红影,正要冲出阵去。忽觉身上一轻,光华尘沙全隐,现出一片空地。

  对面现出一座山洞,洞前立著仇人余英男,与当日崩翻大雪山的莽女并肩而
立,旁一猿形怪人随侍。

  原来英琼将法宝炼成,同英男赶往谷中。按照仙示,待火旡害把伍常山除去,
破了攻山至宝地寒钻,再由方、元二人上去诱敌。火旡害仇人见面,早就眼红,
将太阳真火朝前打去。哪知还未冲近仇敌身前,便似被什东西吸去,消灭无踪。
怒极前冲,想要拼命,不知怎的,相去数丈,竟冲不上前。忽见一条形似穿山甲,
旁有八条九指怪爪的墨绿色精光突然暴长。

  刚看出是月儿岛所见那面阳圭,只是与初见那幢圭形墨光形态不同,宛如一
个成形精怪。才一出现,便觉来势虽然不猛,吸力却绝大。方想闪避,身上一紧,
已被那八只形似怪爪的光影连身抱住。一任施展玄功,想要逃遁,无如身被极大
潜力吸紧,休想逃脱。稍一挣扎,墨光便射出万道精芒,环身乱刺,痛苦非常,
和月儿岛火球中所受绝灭神光竟差不多。才知厉害,急得破口乱骂。

  英男随把手一扬,那面阴圭也便放出,又是一幢圭形墨光,发出轰轰雷电之
声,迎面飞来。火旡害看过坎离神经,识得此宝威力,阴阳二圭只要合壁,就是
元神炼成,迟早也被消灭。两圭相对,阴圭凹槽中墨色精光已直罩过来,当时元
气消烁,痛楚更甚。但又不甘心输口屈服,正在胆寒,想起得道千年,为一位小
女子所制,重又暴怒。

  不过物极必反,劫後更上层楼。神圭的发动惊扰了那在虐淫三妇的阴魔,闪
电潜来,隐入神圭内,现出胎相,怒责火旡害逆主犯上。火旡害才知神圭易主的
因由,低首向幼主服罪。阴魔李宁也就啼笑皆非,也嘉其忠义,授以土中藏火的
无火生火之窍要,在神圭内修炼,以达太阳真火的火中无火境界。待逸出圭後,
拜英男为师,脱离奴藉。无论多嚣的傲性,也得俯首於主奴关系,枯竹老怪和凌
虚子崔海客终是枉作小人。

  刚停当不久,便听遥天破空之声甚是强烈。先是五道各色遁光横空冲云而来,
晃眼飞堕,落在岭上,现出三男二女。内中二女正是前在幻波池,为妖屍邪法所
败,勉逃残生的金凫仙子辛凌霄和紫清玉女沙红燕。还有三人似是海外散仙一流,
除一个面红如火,身材高大,背插四柄烈燄叉,腰挂葫芦,左肩上停著大小三个
朱轮,一个套一个,火燄熊熊,不住闪灭,像是左道中人外,馀均不带邪气,相
貌也颇古拙。五人刚到依还岭落下,离地丈许,便不再降。

  沙红燕虽将能手妖邪约来,本定到聚齐日一同夹攻。谁知这伙旁门散仙左道
妖人俱都成名多年,骄狂自满,多半把事看易,以为对方只是几个入门不久的峨
眉後辈,至多依仗幻波池原有五行仙遁,凭自己的法力,还不是手到擒来。又都
各生贪念,妄想捷足先登,谁也不肯落後。火龙礁主庞化成、西海火珠原两琪琳
宫主留骈和车青笠抢先赶来。三妖人本意想仗庞化成日月五星轮之力,将太乙五
烟罗破去,各持克制五行之宝飞入池底仙府,把池中藏珍和毒龙丸攫为己有。沙
红燕无法,只得先作一路。

  那红面道人便是火龙礁主庞化成,是西海旁门散仙中有名人物,一向心骄志
满,对於太乙五烟罗并未放在心上,见对方对喝骂置之不理,不禁大怒,取出法
宝待要施为。沙红燕一心入主幻波池,不想作太大破坏,忙喝道:“庞道友且慢!
你便将全山毁去,敌人深藏池底,仗著五行仙遁,仍可无事,何苦多伤生灵,我
们入池一试如何?”

  阴魔见明殊所化辛凌霄自神剑峰为释法所破,老魔父入囚,不得不以昆仑面
目依附黑伽山落神岭。但自神州赤化後,轩辕魔宫之另起炉灶已独霸蜀山,昆仑
失去接引两极之平衡点,只能奴颜屈膝。阴魔有意引明殊入五行仙遁,蜕脱所化
昆仑面目,以李宁语音传命池中三女放五敌入池。

  这边,沙红燕说罢,即转向前面喝道:“易静、李英琼、癞姑,你们与我姊
妹仇深恨重,有你无我。今日我已约了诸位道友,特意来此见识所设五遁。是好
的,可将法宝撤去,开放门户,容我五人人内破法,免得庞道友用日月五星轮将
全山化为劫灰,多伤生灵。”

  话未说完,面前人影一晃,癞姑现身,并哈哈笑道:“我们既在此为本门开
建仙府,便不怕人上门请教。原本不想来睬你们,要看看他那大小三个套狗圈,
是什麽玩意?你这麽一说,怪可怜的。放你们进去无妨,只是一件,别人不相干。
你那兀南公疼爱你好几辈子,虽在他寿终以前,我们还不想伤你,但是仙遁神妙,
万一你自投死路,回去可对你那人说,这是你自己带人上门生事,非送死不可,
与我无干。他不要恼羞成怒,自恃邪法,以大压小。我们虽然不怕,他胜之不武,
不胜为笑,把平日吐出来的口水又吞回去,却丢了大人哩。”

  沙红燕素来阴险沉著,後来越听越难堪,也已气极,但知敌人隐遁神速,更
有穿山入地之能,太乙五烟罗又能分合由心,急切问决攻不进,被敌人晾在外面,
反更无趣,只得强忍气愤,冷笑道:“卖弄口舌,有什用处?既敢放我们进去,
胜败存亡,各凭法力。我师父岂肯与你们这些无知鼠辈交手?你们不必害怕,只
管现出门户。”

  癞姑笑道:“这是你说的,将来顾点脸皮,不要赖啊。”

  庞化成见敌人相貌丑怪,摇头晃脑,肆口讥嘲,只管延宕,不由怒火上冲,
大喝一声,扬手便是七点亮晶晶各具一色的碗大精光,朝前打去,眼看暴长。猛
瞥见前面轻烟闪动,敌人与四同伴略闪即隐。就在五人动静之别,被阴魔暗用五
行大挪移法,冷不防将四人移下池去。

  池中五行仙遁可不是五人所持的五行之宝所能克制,只是要收庞化成的日月
五星轮,还是在池外较方便,才独把庞化成一人隔断在上面。特命癞姑和张瑶青
引沙红燕和辛凌霄入金木二宫重地,看似危机重重,动辄得咎,却是平衡的聚力
点,最危险处却是最安全。留骈和车青笠由章南姑和戴湘英诱入水土二宫,刚入
洞口,即见章南姑和戴湘英消失,为戊土癸水销毁肉身,只元神苟全在法宝光环
防御下困在仙遁内。

  辛凌霄曾三入幻波池,知非这班妖邪所能破,本来就是敷衍,却为癞姑所激。
癞姑独立西洞门外,朝辛凌霄笑道:“我姊妹三人入居仙府以来,圣姑禁条已改,
只要沾一点邪气的人,入洞必死,形神皆灭。你不是那样的人,元神或能保住。
我知你持有专破庚金之宝,先给你引路,使你少吃点亏如何?”

  辛凌霄听对方道出心意,扬手一道白光飞将过去。癞姑说完,也已退入西洞。
辛凌霄情知艰难,原定五人各攻一洞,仗专破五行的异宝里应外合。不料出於意
外,分明对方预有成算。方一延迟,耳听癞姑在门内笑道:“辛仙子,我对你实
是怜爱,趁早抽身,不与群邪为伍,还来得及。只要转念,我必送你回去。你一
进门,就活不成了。”

  请将不如激将。修道有成者多有傲意,经不起明慈实贬的奚落。辛凌霄闻言,
触发起心头隐痛,想起神剑峰魔宫根基败堕,冯吾负情,悲愤填膺,咬牙切齿,
把心一横,也自暴自弃,往门内追去,看负心郎冯吾如何忘情负义。癞姑引了辛
凌霄入金宫重地,便匆匆回身,赶著出池应敌。独张瑶青俏皮力浅,颇令阴魔费
神以维护沙红燕。

  沙红燕本於庞化成发难时,同时耳听破空之声由远而近,上空风雷大作,知
有同党赶到,方欲拦阻庞化成,忽然眼前一花,再看人已落在幻波池下。面前现
出五座洞门,除南洞外,其馀洞门大开。门前各立一人,除赖姑外,倒有三女不
曾见过。才知敌人暗用五行大挪移法,冷不防将人放了下来,并把庞化成一人隔
断在上。

  那木宫门外迎敌沙红燕的正是张瑶青,年纪虽轻,入门又不久,因其心性灵
慧,又是玉清大师开山弟子,甚得钟爱,并得玉清大师将自用炼魔之宝罗刹金刀
赐她带来。虽性情温柔,丰神美艳,连举止神情也全像玉清大师,只是未经劫火,
年轻气盛,比乃师疾恶得多。因听易静等说起幻波池这场危难全由沙、辛二女而
起,沙红燕更是罪魁祸首,所有妖党也都是她约来,越发痛恨,既是奉命诱敌入
网,话就不大好听。

  沙红燕耳听得喝道:“不要脸妖妇,你虽旁门左道,邪法甚高,黑伽山落神
岭高居天半,你在老怪物宠爱护庇之下,如若安分守己,除却应有天劫,谁肯无
故招惹?平日仙山修炼何等逍遥,无故倚势横行,屡次结党欺人,玄门中哪有你
这样败类?上次你和同党为妖屍所困,又全仗李、周二位师姊以德报怨,救你出
险。不料你和同党刚脱危境,立即反恩为仇。似这样忘恩昧良的无耻之人,本不
值与你多言,因奉师命,为免不教而诛,良言相劝。你那师父情人虽是旁门,自
从躲过四九天劫以来,隐居黑伽山,不敢为恶。只你是个祸水,仗他威势溺爱袒
护,在外横行,不过也只是喜近群邪,仇视正人,并不似别的妖妇一味淫凶,无
恶不作。再者你师徒修炼多年,劫後馀生,也实不易。为此与你一条生路,免得
牵动全局,使你师父本与此事无关,也因你卷入漩涡。就算他此时仗著法力,受
你蛊惑,自食前言,以大欺小,早晚你师徒同归於尽,何苦来呢?如听良言,便
放你走。至於你所约那些妖党,十九极恶穷凶,能逃生的极少,必被一网打尽,
你就不用问了。”

  沙红燕五行已缺其一,料知敌人预有成算,无奈已势成骑虎,明知诱敌,但
因对方骂得刻毒,正中平日心病,激怒忘险,一心自恃,立意要在未入重地以前
将瑶青先行杀死,再行一拼,并待後援。看张瑶青退入一条甬道,知是木宫入口,
连忙追去。沿途毫无动静,决不似要发动景象。眼看敌人快要追上,五行仙遁尚
未发动。方想自己三入幻波池,所有五行仙遁和各种禁制,差不多均已见识,今
日所见为何全不相同?难道敌人竟将五行仙遁重新布置不成?

  瑶青回顾敌人飞行特快,还未引入重地,便被追上,一时心慌,猛一扬手,
将师传佛门至宝弥陀珠回手打去。此宝发时,一团酒杯大的青紫绀三色的祥光,
立时化成千百朵五色金花,暴雨也似,无论何物遇上,便作轻雷之声,纷纷爆炸,
随灭随生,生生不已,威力绝大。更能分别对方善恶,敌人邪法越高,威力越强,
全随人的意念与善恶气机感应。

  沙红燕本有乃师为她特炼的乾天罡煞之气笼护全身,寻常法宝、飞剑决难侵
害,平日也颇以此自豪,竟被当时震破,这一惊真非小可。总算沙红燕法力高强,
应变神速;宝珠威力虽大,瑶青初得师传,功候尚浅,不能尽量发挥,要差得多
;又是志在诱敌,小胜即止。但也触发木宫仙遁,阴魔不得不重塑五行,才不危
害金宫的辛凌霄。爱屋及乌,看在其师玉清大师的恩爱上,也难将她怎样。这就
是所以家富小儿娇!相反的,人人是人,独受恶者不是人,就难有自在,主宰越
势大,就越难有生存的空间。

  沙红燕连忙行法抵御时,瑶青乘著敌人的停追,忙收宝珠,往甬道中飞去,
否则沙红燕受创更重。沙红燕初遇一个无名少女,吃此大亏,如何能不怒火攻心,
哪还再计利害,於是取宝防身,力催遁光,切齿咒骂,恶狠狠朝前急追。无奈仙
遁已被触发,猛觉眼前青霞电一般疾,微闪得几闪,那条长甬道忽然隐去,敌人
踪迹不见。

  当地便成了青蒙蒙一片其大无垠的广场,四面青气氛氛,无边无岸,一任沙
红燕施展法宝、飞刀朝前猛冲,均无动静。心怕万一又和那年一样,便施展特备
的几件异宝奇珍,以全力猛然发难,以毒攻毒,就著敌人五遁威力,把整座依还
岭震成粉碎。即使灵药藏珍不能到手,好歹也杀他几个,稍出胸中恶气。性命交
关之际,也理会不到此举要造多大罪孽。修道人虽然不能有这等贪残阴毒的念头,
但己身已不存,还说甚麽修道,岂非笑掉大牙。

  沙红燕气愤已极,一面咬牙切齿,厉声咒骂,一面行法传声,向同来的辛凌
霄、留骈、车青笠三人询问敌情虚实。张瑶青见对方一味毒口咒骂,越发有气,
突然现身喝道:“无耻妖妇,祸到临头,好意劝你,还要骂人!”

  沙红燕瞥见敌人在前现身,怒火头上,先把三口三尖两刃的五毒飞刀化为绿
阴阴三道光华,朝前飞去。张瑶青也手掐灵诀,朝外一扬,形势立时大变。沙红
燕倏地见青霞奇亮,敌人身形忽隐,同时青霞也一闪而歛,大地上立时一片昏暗,
四顾暗雾沉沉,身外浓黑如漆,什麽也看不见,这与以前被困所见景象大不相同。

  沙红燕到此境地,方信五行仙遁神妙无穷,便昔年妖屍在此苦炼百年,又是
圣姑门人,尚无如此厉害,只道敌人於数年之内,悟出玄机。有心施展太白精金
之宝,以金克木,又防此地虽是东宫乙木所在,就许运用正反五行,由乙木化生
癸水、戊土,中藏反正生化之妙,来诱自己上当,由木生火,反克真金,均未可
知。偏是敌人厉害,才一飞进,便失联系,一个有著较强法宝的同党又被隔断在
地面。连用传声,均无回应。知阵中藏有大五行挪移仙法,反正冲不出去,不如
静以观变。便把盛气强行忍住,运用玄功,以防不测。

  岂知五行仙遁重地,仍是圣姑在用元神调度,岂光是五行总图的依样画葫芦
就能发动神奥的精要。阴魔确认沙红燕驯服下来,才回岭上收日月五星轮。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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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节父子合兵

  依还岭上,庞化成被单独留下,不禁愧愤交加,怒发如雷,一指七点亮晶晶
宝光,正待冲烟而下。就这不到一眨眼的工夫,耳听叭叭叭连串响处,突由对面
飞来七团酒杯大的银光,正打在七色精光之上,当时爆炸。顿时满空彩芒银星激
射如雨,在满山头五色轻烟海波起伏中,只闪得几闪,便同消灭。庞化成见多年
苦炼成的北斗珠竟被毁去,心方一惊,面前已现出一个矮瘦奇丑,形若幼童的小
道姑,正是女神婴易静。

  庞化成情急,便一摇左肩,立有两柄飞叉各带著五股烈燄朝前飞去。易静刚
用飞剑敌住妖叉,便见东南、西北有多人分头赶到。庞化成看出西北方来人多是
日前分手的同党,有两个又是多年好友。东南方这面来人,乃是庄易、吴文琪、
陆蓉波、廉红药、云紫绡、廉红药、向芳淑。

  原来林寒、庄易自从在汉阳,别过朱文、申若兰、云紫绡三女,便遵凌浑夫
妇训示,暗中赶来依还岭幻波池东面附近高峰之上,设下一处法坛。坛上一片法
光乃灵峤宫所传仙法妙用,视千里内外人物的往来形声,犹如对面。为了事机缜
密,先不往幻波池见易、李诸人。准备停当,便在峰头上眺望,迎接各地来援的
男女同门。这时发现西北方飞来十数道遁光,均是左道妖邪。林寒知道时机已到,
便令庄易照著日前密计,率众前往。双方已飞近岭上,还未下落,便在空中斗将
起来。

  连沙红燕这一起,来敌先後竟达三十一人之多。内有五个身材矮胖,道童打
扮的妖人,相貌狞恶,装束神情全差不多,各穿著一身黑衣,背上各有一个妖幡,
肩头上各钉著二根黑光闪闪的妖钉,手持一柄两面出锋的锯齿刀,满身都是黑气
笼罩,颇似传说中的查山五鬼弟兄。另外还有两个身材高大,形如巨灵的妖人,
各恃一杵,腰问法宝囊甚大,好似藏有不少东西。也是同胞弟兄,西海黄鱼岛有
名的巨灵神君商弘、商壮,是土木岛主商梧孽子。

  峨眉这边六人斗二十五人,以寡凌众。向芳淑修为精进,发挥纳芥环的神妙
威力,金、红、白三色奇光交织如梭,环绕全身。邪法异宝来攻,前面便有金花
爆散,飞射出千万点银雨金星,在妖光邪雾之中往来冲突。虽也时常遇阻,却比
较占上风。廉红药在飞剑护身之下发出二十七口修罗刀,也是满空飞舞,所到之
处,除查山五鬼和商弘、商壮能够抵挡而外,馀者全都纷纷逃避。庄易、陆蓉波
却仅能自保。吴文琪、云紫绡还几为邪法所伤。

  英琼本来奉命在静琼谷等候屠霸等敌人到来,才行出战。只因生性疾恶,最
护同门,一见敌势太盛,空中群邪正在耀武扬威,纷纷喝骂,只好提前出手。也
未等到发令,便朝空中飞去。英男自是和英琼一路,相继飞起。查山五鬼因是素
性刁狡,本还不打算用黑狗钉出斗,见敌方向芳淑修、廉红药二女难斗,怕一个
不巧,就许被修罗刀所伤,方始将黑狗钉发将出去,不料来了两个杀星。双英本
是应运而生,杀气越重的人,将来成就越大,群邪皆当遭劫。

  这原是瞬息问事,双方恰好同时发动。那黑狗钉出手便带著雷鸣犬吠之声,
外层是道黑光,专门污秽法宝飞剑。内里却裹著一根暗赤色的钉形红影,不特中
人必死,而且发出来的血色火花细如牛毛,得隙即入,尤为厉害,沾上便无幸理。
五根妖钉刚一出现,双英仙剑一紫一红已如惊天长虹电射而来。刚一接触,黑光
先被双剑绞散多半。五鬼把此宝珍如性命,不禁大惊,总算收势阶快,钉形红影
不曾被斩断。

  另两妖人一高一矮,因见向芳淑法宝神奇,欲加暗算。各人所持的一面形如
鱼头的法宝,口眼各喷黑气。另腰间鱼皮袋内又各有一股白烟,蓬蓬勃勃向外激
射。虽见二女剑光强烈,以为查山五鬼黑狗钉决不至於败。不料死星照命,邪法
刚一发动,恰值五鬼收钉旁遁。英琼正待追敌,见邪烟腥秽,料非寻常,便将定
珠放出。一团佛家慧光,祥霞潋滟,流辉四射,才一出现,邪烟立被消灭,二妖
人知道不妙,忙即回收。

  廉红药因和二女至好,一见出斗,心中大喜,连忙赶去。一见慧光朗照,邪
法将破,更不怠慢,一指修罗刀,电掣飞出。二妖人想要逃遁,已是无及,吃那
二十七道寒碧刀光将全身裹住,只一绞,便成粉碎。英琼百忙中瞥见妖人所用鱼
头形法宝尚在狂喷邪烟,惟恐妖魂逃遁,忙指慧光照将过去,扬手又一太乙神雷,
霹雳声中,慧光、雷火夹攻之下,已经消灭无踪。

  至交姊妹,久别重逢,在满空均是敌人邪法,邪雾横飞下,忙与会合,同在
慧光护身之下,合力应敌。癞姑也安顿辛凌霄後,出池参斗。身与刀合,满空纵
横飞舞,追逐五鬼。转瞬之间,众妖人也伤亡了好几个。众妖人不约而同,避开
两起强敌,向馀下敌人聚拢,全力夹攻。向芳淑尚能仗法宝之力抵御,下馀同门
已为群邪所困,仅能自保。

  英琼不禁情急,便率余、廉二女向庄易等同门赶去。只见丈许大的一团慧光,
带著红、紫两道长虹,二十七道寒碧刀光,满山电舞虹飞,所到之处,任何邪法
异宝全都无用,不是雾散烟消,妖氛尽扫,便是光消人死,形神皆灭。庄易等见
双英数年不见,竟有偌大威力,全都惊喜交集。

  英琼、英男、红药、庄易、蓉波、文琪、云紫绡晃眼会合一起,在佛家慧光
防身之下,外邪不侵,全都胆壮,不再顾忌,各以全力杀敌。众人法宝、飞剑本
非寻常,更各将太乙神雷由防身宝光中向外乱打,威势越来越盛。向芳淑也赶上
前去会合。不消片刻,三十多个敌人先後伤亡了一半。

  易静独斗庞化成和另一妖党伊佩章。伊佩章乃华山派老辈中妖人,知道厉害,
本想逃走,不料易静恐妖人逃光,引不来後到妖敌,突将太清禁制施展出来,将
二妖人困住。

  癞姑正追查山五鬼,所用刀光乃屠龙师大镇山之宝屠龙刀。最厉害的是刀光
神妙,竟能分化,人与刀合,隐现无常。五鬼竟被迫得望影而逃,几次想用背上
妖幡,均被追得无法出手。

  那两个巨人商弘、商壮因沙红燕一味推崇所约屠、邹二妖人,心中大愤,故
意敷衍,想等众人不行,再行发难,以显他们的威风。见癞姑追击五鬼,猛想起
父、叔均与屠龙师太是对头,料定此女定是她门人,何不将计就计,将父亲、叔
父引了出来?心念一动,忙即赶去。

  癞姑先还想以一敌七,毕竟人单势孤。这七个敌人又都是能手,飞遁尤为神
速。五鬼见二商飞来,稍挡得一挡,竟立即飞身遁去。癞姑又知二商所用宝杵乃
家传至宝,法宝囊内并还带有土木神雷,不敢轻敌,只得先用飞刀将敌人所发杵
形黄光敌住。

  商氏兄弟全部身高九尺,金刚巨灵也似,声若巨雷,望去威武非常,人却阴
险狡诈。癞姑早料敌人必有阴谋,心正忧虑。二商突然将手一扬,大片青、黄二
色合成的二行真气已似电一般潮涌飞出,晃眼把依还岭盖上大半。同时又有两团
同色奇光流辉若电,晶莹耀目,大只如杯,出手便是流星赶月,直上高空,在离
地数十丈的空中停住不动,也未当时爆炸,宛如两轮彩月,精光朗照,方圆数百
里内,全被映成了青黄色。

  这时夕阳已早落山,天空星月竟为所掩。那光更是越来越强,只管加盛,是
二商之父商梧所炼至宝二行珠,比土木神雷威力更大,一经爆发,千里内生物齐
在死圈之内,化为劫灰。众妖人多半识得此宝厉害,纷纷收宝遁退。英琼等追赶
群邪,已快追出依还岭边界。

  眼看二珠停在高空,似飞星电漩,流转不休,彷佛就要对撞神气。二商以为
二行珠无人能破,正在得意洋洋,口中喝骂。癞姑知道须在未发难前用法宝收去,
送往两天交界之处消灭,才可无害。打算拼著以身殉道,运用玄功,向高空中追
去。二商还恐敌人将珠震破,指珠光上升,不令追上,免发难太早,伤了同党。
猛听幼童口音在空中喝道:“待我将这二行珠收去。”

  话未说完,高空中突现出一只大若亩许的手形金光捞起两团珠光,带著一连
串霹雳之声,比电还快,直向高空飞去。二商不由大怒,忙即行法,向空一指,
想将二珠爆炸。二行珠已被阴魔先後天真气所化金光大手收走。二商一再施为,
毫无反应,情急的腾空追去。

  紧跟著,一个形若童婴幼童出现,是尼尼。通身都是霞光笼罩,撒下大片淡
薄的青烟,自空飞堕,和电一般快,似网中捞鱼一般,将那弥漫大半山,正向全
山展布的二行真气一下网住。同时向芳淑忽然飞降,手持青蜃瓶,瓶口放出五色
宝气,其疾如电,照在那青烟光网内,往回一卷,便长鲸吸海般全都吸入瓶口以
内。

  二商情知宝珠和真气已落敌手,不禁悔恨交加,又急又怒。误认那童婴是快
成天仙的道家元神,料非对手,不得已而思其次,想将二行真气夺回,便朝向芳
淑电驰追去。癞姑知尼尼是韩仙子门下,估量那金光大手是芬陀所炼神符,知已
无害,见二商追来,立即回身迎敌。

  庞化成为太清禁制所困,身外满是金霞笼罩,压力极大。晃眼之间,金霞中
又现出千万根大木影子,互相挤轧排荡,潮涌而来。庞化成本就惶急,再经伊佩
章连番怂恿,顿忘师戒,立将四柄烈燄叉将身外金霞挡住,一摇左肩,将一口真
气喷出去,肩上大小三轮立即朝空飞起。易静知道敌人法宝乃前古奇珍,不愿太
清禁制被破,立收仙遁隐身,和癞姑同往静琼谷中遁去。

  伊佩章最是刁狡无耻,惟恐庞化成无暇施为,由身旁取出一方形如手帕的法
宝,向空一抖,立有一片暗赤色的妖云,腥秽难闻,飞向空中。不料尼尼隐身急
降,正由二妖人身侧飞过,闻到奇腥,觉著有些头晕,如非身佩师门至宝护神牌,
几乎晕倒,不禁大怒,忽然飞出金剑。那两口金剑与寻常飞剑不同,乃韩仙子昔
年初得道时,用前古神金炼成的防身至宝,发时只是金光闪闪的小剑,长只数寸,
比电还快,又是万邪不侵。因尼尼飞降时已隐身,二妖人全未看出,相隔又甚近,
如何能防。

  庞化成仗著发难以前,先有师传一幢七色宝光将身护住,还不妨事。伊佩章
自恃年老成精,越发骄狂自满,以为妖光邪云笼罩之下,敌人必不敢近身。等发
现一口其亮如电的金剑在眼前一闪,想逃无及,由头到胯斩为两半,一道血光裹
著妖魂刚要飞起。癞姑回头望见,扬手数十百丈金光雷火,将妖魂连空中妖光一
齐消灭,方同往谷中退去。

  那日月五星轮也已飞向空中,化为大小三轮奇光。第一轮其红如火,飙轮电
驭,急转不休,四边发射出千万朵火燄,猛射如雨,光芒万丈,晃眼全山便在火
星笼罩之下。烈燄朵朵所到处,满山五色轻烟全受激荡,起伏如潮,震出风雷之
声,山摇地动,形势万分猛恶。第二轮却似一个大冰盘,晃眼寒光四射,正罩在
众人头上,似有极大吸力。众人如非有慧光护身,几被吸去。这还不说,最厉害
的是那第三轮,外边上有五色星光,迎空暴长数十百倍,各射出一股光气,罩向
众人立处,压力之大迥异寻常,下面太乙五烟罗竟敌它不住。虽未冲破,那环著
众人身外的一圈彩烟已被冲开数十亩方圆的一圈漩涡。

  这时众妖人已各纷纷退去,与庞化成会合一起,各指英琼等喝骂不休。英琼
运用定珠慧光将众护住,只守不攻。依还岭上光燄万丈,上彻重霄,宛如日月合
壁,五星联珠,自空飞降,离地仅数十丈。烈燄千重,寒光万道,星光如雨,又
当深夜之际,整座依还岭宛如一座霞光万道的火山,照得方圆千里内外明逾白昼,
壮丽光怪。

  庞化成不料慧光这等厉害,日月五星轮乃师传奇珍,竟不能伤它分毫,连太
乙五烟罗也未冲破,正想三轮合运,朝下压来。却不知已被先後天真气所渗入,
正要扭歪法气感应,离间外引,却接入企图撞轴的雪魂珠。邓八姑人珠合一,现
出一片银光,在月轮旁闪了一闪,即为阴魔先後天真气迎入,迅速合体,外看已
无踪影,却是登轴入核,借九天元阳尺施行寄生大法,强化珠体,与月轮并合为
一,予以劫夺。

  再延伸珠体,强化天狼钉将日轮栓制。日轮中心也只是豆大一点的黑影一闪
即灭。紧跟著,五星轮上又飞起一蓬乌金色彩丝,是卢妪的吸星神簪,经卢妪由
神簪上传出语声,命上官红出阵制住星轮。三轮俱制,邓八姑喝道:“无知妖道,
敢忘师诫!看你师父面上,赐你兵解。”

  说时一根长只尺许的黑光,并不甚亮,突在日轮中出现,只闪得一闪,日轮
便即停止不动。紧跟著又有九朵金花,一团紫气,由空飞堕,满山火燄立收。庞
化成刚认出这是前师所说天狼钉与九天元阳尺,又见一团冷光银霞由月轮中突然
涌起,光中现一黑衣道姑,正是邓八姑。月轮忽隐,立还原形。星轮上又有一片
乌光,大蓬金线飞起,收得更快,话未听完,三轮全失。

  无论异宝有多大威力,控主修为浅薄,在超级能手眼中,若是送礼。庞化成
不由心惊胆裂,亡魂皆冒。耳听一声长啸,起自遥空,宛如响箭穿云,破空而来。
庞化成未及回顾,星轮上一片乌光已罩向身上,护身法宝立破。惊魂震悸中,一
道青虹又飞上身来,耳听八姑喝道:“红侄看我面上,休伤此人元神,放他走吧。”

  事完,吸星神簪便化作一道黑色精光,仍朝癞姑自行飞去。青虹绕庞化成而
过,斩为两段。就这一两句话的工夫,一条红影已随同长啸之声飞堕,身穿白衣,
装束诡异,是屠霸。同时东北方又飞来一片暗蓝色妖云,疾如奔马,铺天盖地而
来,晃眼临近,是赤手天尊邹勤,赤面蓝衣,其瘦如猴,身後背著一个大葫芦。
蓝色烟云就是从葫芦内喷出,海涛也似当空压下。这丙庚精气会合各种龙蛇虫兽
毒涎炼成的妖云厉害非常,稍差一点的法宝飞剑,沾上便即污毁消熔。

  众妖人见庞化成惨死,正在心惊,一见来了两个大援,又都惊喜,齐呼:
“二位道友,怎此时才来?”

  众人看出新来二敌甚强,正准备迎敌,忽听八姑传声喝道:“诸位师弟妹,
速照计行事。”

  话才出口,八姑已在雪魂珠护身之下,带了上官红,化作一团银色冷光,比
电还快,往左侧面破空飞去,听到未两句,语声已在数十里之外,八姑速将所收
之日月五星轮送往紫云宫重炼,以防留在幻波池,万一有失,无暇稍留。上官红
则往金石谷,告知金蝉等来援。

  邹勤虽炼有阴雷,威力极强,并能随发随收,化生无穷,但所炼攻山异宝百
灵冲与十六面妖幡已被破去,不足为患。阴魔也接到金石峡留下的气探,知那新
得异宝已祭炼完成,进而攻剿金神君魔宫。其修罗教下徒众法缠精辟,得终审网
法严密,有用於架空扭曲轩辕魔宫的钦点魔罩,未可遗弃,转射往金石峡前山魔
宫。

  金石峡中,悬向金、石诸人面前诸宝渐复原质,知道大功告成。神光忽隐,
禁制齐撤。那法宝共是三种六件,本於六十三日之内便可炼成,为防万一,可多
炼一昼夜,使坛上众人全能交换应用。

  俞峦欣赏过天心双环玄奥後,便把矛头移向金神君,道:“我知魔徒把仇看
得重如山海,照例必来拼命,先往魔宫查看一回,谁愿同去?”

  众人均知金神君把热面去贴轩辕魔宫冷屁股,才被摆上抬上,失去修罗魔教
尊位,知正邪不两立,除恶不甘後人,多愿同去,只留下九姑姊弟看守。相偕纵
起遁光,飞到前山魔宫门外,一看,乃是一座危崖,地势隐僻,才藏得下私隐;
外表辉煌冠冕,才诱得众生信任而沉沦;内里却是光景黑暗,甚是污秽,才可进
行见不得光的恶行,以供削毛刮骨。

  众人方要走进,猛瞥见大蓬金刀烈火电掣飞来,知已知触埋伏。各人法宝刚
刚飞起,想要抵御,一片红霞已先飞向前去,挡得一挡,那本如潮水涌来的千万
把金刀,忽然一闪不见。石完忽道:“我和钱师兄先往地底埋伏,断他归路,可
好?”

  俞峦笑道:“你二人果然去得,只是事要隐秘神速,听你师父、师伯传声方
可下手。”

  钱、石二人刚往地底隐形遁去。金神君也出现,面上更带愁愤之容,却不住
狞笑。自从神魔附上阴素棠、赤城子二奸身上,被消灭以後,神情惨痛。为了孽
重惧祸,本意此借兵解,以应昔年誓言,自去转世,却因自恃魔法高强,不甘英
名折在孺子手中。

  忽听有人接口骂道:“该死魔鬼,如此凶残,你的恶报到了!”

  随说,一幢青荧荧的冷光拥著石完、钱莱突由地底飞出。金神君出於意外,
吃了一惊。因见太乙清灵神光专御魔法,伤害元神魔气,不得不行法抵敌。钱莱
手掐法诀一扬,二童身外青光突然大盛,再联合一冲,那数十百丈魔火血燄纷纷
震散消灭。

  同时俞峦也突然现身,扬手发令,峰上一青一红的心形宝光突在上空出现,
晃眼合而为一。内圈先变青、白二色宝光,立时加强百倍;外圈射出红、蓝二色
的万道精芒,日轮也似,比火还热得多。

  金神君认出俞峦,心正发慌,心光刚射上身,身外魔光即时一齐化尽。知道
教祖先前警告已验,不禁心寒胆裂,想要逃遁,全身已被宝光裹住,知无幸免,
急得大声哭喊起来,哀号:“诸位道友,手下留情,允我一言。”

  众人见魔头已被困住,各收法宝,正在旁观。金、朱二人见那麽厉害的魔头
竟被制住,才知双心合壁,威力大得出奇。俞峦忽令暂缓施为,随指金神君笑道
:“你这廝玩弄恶法,想不到也有今日。人家是杀人不见血,你不引鬼上门遂你
淫欲,也无此事。不自悔祸,反下这等人神共愤的毒手。你想使他们身受奇惨,
再行杀死快意,谁知反害自己。”

  金神君闻言,颤声哀告道:“你既能可怜那两个狗男女,也只请你开恩,容
我兵解如何?”

  俞峦冷笑道:“你恶贯已盈,还想带了魔鬼前去投生,重又为害生灵,岂非
做梦?如今天心环已经合壁双辉,便你教祖回生,也救你不得,我偏不使你称心
快意,”

  金神君这时在天心环宝光笼罩之下,始而哀声求告,惨号不已。俞峦始终不
理。他又向众人求告苦诉,说:“我并无与众为敌之心,处治仇人虽然太过,但
那两个也是你们对头。我除盗宝外,并无侵害之念,为何连兵解也不许?”

  钱莱、石完二童不知始末,但见眼前,笑问道:“这廝虽然可恶,身受已够,
给他一个痛快如何?”

  所以有说君子可以欺以方。俞峦苦笑道:“你只见他此时惨状,可知邪魔弄
法残害生灵比共工魔徒更残酷吗?共工魔徒赤裸裸的暴行杀得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却谁也知其可怜,一洒同情之泪。这邪魔假充公正,歪扭法理,造成只手遮天,
使受害元神长屈恨海,苍苍谁见此心。既是这等说法,请蝉弟、文妹消灭了吧。”

  众人见俞峦那等光景,料知这类邪魔不能轻放。金神君听二童一说,方觉有
了一些生机。再听俞峦之言,自知绝望。所谓你识奸人都识奸,分别只是权在谁
人手中矣。那些自以为很识讲漂亮话,认为别人都是笨蛋蠢蛋,就终其一生也只
能是人形工具一件。这金神君就是如此收场,面色立转狞厉,怒吼道:“贱婢休
狠!我虽形神皆灭,但我教是最重恩怨,我还有几个门人,已经被我出来前遣走,
早晚定必寻你报仇。”

  真是这麽忠心耿耿吗?正是人在人情在,人死两丢开。魔徒在金神君有生之
日,当然不敢贰心,必需信誓旦旦以邀宠。这时魔徒已被阴魔圈入大须弥障,连
魔宫也出不了。阴魔接手神剑峰修罗魔宫,主客势易,其权在我,当然认同魔宫
立场,回头是岸。有必要壮大徒众,收编金神君麾下能手。正是合则双赢两利,
魔徒重拜屍毗老魔麾下,归入神剑峰魔宫,再度弄法。拥闵乌能霸位固权,主持
蜀山,与轩辕魔宫钦点派角力。

  金蝉、朱文二人深知势不两立,手指处,天心环宝光大盛,裹著魔影只一绞,
便由浓而淡,神影齐消。猛听地底轰隆之声大震,危崖似要崩坍。俞峦面带惊奇,
猛喝道:“诸位速退!”

  众人随俞峦刚飞出洞外,即闻琅琅梵唱之声,鼻端闻到一股异香,眼前大放
光明。听出是金刚天龙禅唱,方想此是佛门中最高降魔大法。抬头一看,正是屍
毗老人在金刚灵石中,外有一片佛光笼罩之下,由魔窟之中飞出,一闪不见。经
声也由近而远,渐渐隐去,跟著,地底雷鸣风吼响了一阵,危崖倏地整座下陷,
几乎成了平地。

  阴魔收了魔徒为己用,命往神剑峰魔宫向田氏兄弟报备,也就筹备重回幻波
池。才上云路,忽见云九姑带了上官红到来。知癞姑生怕金石二矮记牢她的口舌
招尤,当此危急存亡之秋,不来救援。

  幻波池之危不在有多少妖邪左道来犯,却在兀南老怪必然插手。众成名能手
俱不敢撄其锋,知非敌手,只把未成名的後辈推上阵,企望兀南老怪自端身份,
见好即收。就不想想,要是强弱悬殊,杀人也只是捺死只蚁,何关身份而大发善
心?为惜身保命,甚麽也能幻想出来。

  池中有著阴魔自己患难与共的圣姑,不得不护池,用上五行法身。只是此身
一旦公开,更硬抗兀南老怪,必为世所触目,难以放开先天法体。虽不致如後天
之元神出窍後的毫无自卫能力,也必须选择护法。首选莫如李洪。

  李洪自挑战苍虚老人後,知道自己的魔障在小寒山二女。因二女自小争宠,
又更要负上照顾的责任,弄成心底下的抗拒,遂有其多所贬谪。久而久之,友侪
中就是在内心中刻上瞧不起的印象,自然有著针对性的神态言语行为,令受辱者
爆忍两难。忍则沉沦,泥陷更深。爆侧成仇,也无所得。必须有代抱不平,才不
致正面冲突。

  但此友难求,更非有大功行不能自保。虽然友侪对正主不得发作出面,但对
羽翼的剪除就肆无忌惮,连狎近也被目为仇敌,比对付正主更酷。大势所趋,不
是同声同气,就是避之则吉。其伴必需比小寒山二女更威吓,才能脱颖而出。所
以李洪西极山斗苍虚老人後一别,就是远离旧雨,另寻新知。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情痴执著,就是万劫不复。人际关系既无出处,另路则是剪恶除奸,赢得比
小寒山二女更有名望,才压得下小寒山二女的贬谪。

  这日任意飞行,不觉飞过衡山,记得山後面青龙涧危崖之下,有一双身教中
漏网的馀孽在内,名玉神君唐双影,为双身邪教中有名能手三凶之一,更是淫凶
无比,每遇美女,从不放过。那涧藏在後山幽谷之中,涧底山石高高下下,满生
苔藓,连水也被映成了青色,望去宛如一条青龙,沿涧急驰,吃大小山石一挡,
激溅起无数浪花水烟,映著日光,珠霏玉涌。上流源头是一条瀑布,似匹练倒挂
而垂下,宽约丈许,长达十丈,恰是一条水帘。後藏一座崖洞,宽仅数尺,高约
丈许,其形如枣,就叫仙枣洞。前半是里许长一个水洞,内里甚深,洞径纵横交
错,几十条歧路都是钟乳结成的晶街甬道。

  李洪到了谷口,忽听有人喝道:“大胆李洪,竟敢来此窥探。你那隐形法无
用,我有天视地听之宝,无须鬼鬼祟祟,装腔作态。”

  李洪因想自己隐形神妙,敌人乃是诈语,便未回答,仍然隐形飞进。刚到洞
前,瀑布忽然中断,倒卷而上,现出洞门。随听里面有人笑道:“你来了麽?惟
恐你衣服淋湿,特把水帘卷起。若有胆子,快些进来,莫要惹我玉神君生气,你
就吃苦了。”

  李洪听出语声颇远,似由後洞深处远远传来,甚是耳熟,也未留意。因料隐
形法被人看破,一赌气,索性撤去隐形,飞身入内。走入旱洞甬道,便见琳琅瑶
灿,光彩晶莹,回廊曲甬,到处通明,宛如置身水晶宫阙之内,富丽清华,美不
胜收。忽然被人由後面打了一掌。凭自己的法力,事前又暗自戒备,敌人近身竟
无警觉,心中大惊。未容寻思回顾,双肩一动,背上断玉钩先化作两道交尾精虹,
电掣飞起。百忙中飞身回顾,一道朱虹已当先遁走。李洪追出洞外,忽听哈哈大
笑道:“洪弟,便不认得我了麽?”

  李洪闻言一时醒悟,喊道:“你是英哥麽?想得我好苦!”

  话未说完,对方已现身。相貌并非严人英,乃是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幼童,
说道:“我已将婴儿炼成。妖人不在洞中。我此去挑战兀南老怪,定比苍虚那老
残废更惊天动地。只是不便用天外神山身份,你就唤我陈岩。”

  李洪正是求之不得,边遁边谈,与刚到中土的金石二矮一行交叉会合。金蝉、
朱文、石生、俞峦、云九姑、钱莱、石完和上官红但见一道金光、一道红光合在
一起,由斜刺里电掣飞来,来势绝快,未及看清,已经对面。李洪将遁光停住,
对众说道:“蝉哥哥、文姊姊,你们快看,此是我忘年之交陈岩。”

  众人见那陈岩分明和李洪一样,二人年貌均差不多,看似是个未成年的幼童,
装束也差不多。只是头戴珠冠,身披粉红色荷叶云肩,下系翠乌羽织成的短战裙,
红绿相映,金碧辉煌。手臂腿足全露在外,又生得粉装玉琢。腰系玉环,项挂金
锁,宝光隐隐。那麽强烈的遁光从未见过,知之是功力甚高,偏看不出是什来路。
陈岩从未听说,俱都暗中称奇。

  金蝉方要开口,令其独行,李洪已先笑道:“蝉哥哥莫讨嫌我,我二人早就
知道,不和你们一起。我这位陈哥哥的法力大著呢。我不过把双方引见。红侄可
要随我同行?”

  上官红忙答:“弟子遵命。”

  便见李洪扬手,闪过一片金霞,三人同时不见,休说人影,便连个破空之声
均无。朱文笑道:“其实洪弟哪样都好,不知怎的,快要成道,反更顽皮,学了
一张贫嘴。”

  其实贪嘴也是发洩不满,这就是瞧人不起的业果,冤冤相报,非到一方倒下
永无休止。所以君子自强不息,才能压得下反弹。金蝉笑道:“你莫理他就好了。
洪弟童心最盛,你越多心,他越得意。他又灵巧,老想和我们一路,此时背後说
他,就许暗中掩来,故意逗你生气,岂不冤枉?”

  强了,对方口气就软了,也就有人敢代说话了。人生本就越描越黑,越介意
越多事。沙红燕就因兀南老怪而越扶越醉,终於把这老怪物激了来幻波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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