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wasago發表修正後第八章
第八章 黑欲
夢，我做夢了，在一片迷霧中，有綠綠的東西在閃光，像是透剔冰晶，又似
是幽幽的螢火，真是叫人窒息的綠色，似乎在哪里邂逅過的一樣。
我在記憶中搜尋著，有個鳥的樣子被勾勒出來，那鳥的樣子，不會是只孔雀
吧。
對的，是只孔雀，那是綠孔雀的綠，不清楚發光物的本體，但那濃重純正的
綠色，只有小時候在動物園看到的綠孔雀才有。
很遠很遠的某一天，那個人領著我，在動物園中看到的顏色。
手，又感到被她拖住的溫暖，事隔多年，這溫暖一直封存在這兒，隨著記憶
的復蘇，再度啟動了。
那個時候，她想必已是重病在身了吧，而我，卻只是想著，她怎麼越發地瘦
了，胃口也是一天比一天小，比隔壁的清雪還挑食來著，竟沒有意識到，她，正
不可避免地要悄然遠行。
幼年的我，隔著圍欄，看著綠色的鳥兒，雀躍著，歡呼著，沖著她興奮大叫，
" 媽媽，快看，這鳥好漂亮啊。" 已經忘卻了面容的女人，平和地撫弄著我的頭
發，淡然道，是啊，真是好漂亮的綠色呢。
我抬起頭，看到平素溫柔的她眼中，有著濕濕的光澤，游離著，像朦朧的燭
光，和她相連的心也跟著不安了，哇一聲哭了出來，" 媽，你幹嘛哭啊！" " 冬
月乖，男孩子要堅強點，媽媽不是難過，只是想起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 母親
蹲下身，拭去我眼角的淚水，我似懂非懂地吸著鼻子，問道，" 什麼是很早很早
的事情。" " 就是回不去的日子，等冬月長大了自然會明白，有些地方，永遠也
回不去了，只能遠遠隔著相望，多麼地感動和惆悵哪。" 母親嘴裏說著，對我而
言深奧難懂的話。
印象中，她說話總是如此，完全不會理會，小孩子是不是聽得懂，有什麼忌
諱一類的，還真的是個古怪的女人，長大後多少有些明白，或許，她是在說給現
在的我聽的，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走不到今天，所以，把未來的話也一併託付了。
像她那樣的女人，說不定真的有可能。
會帶著我騎在一角馬的背脊上，四處遊蕩，會用樹丫子，在地上比劃各種神
話中的奇妙生物和道具，講解著無數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傳說。
" 記住了，不可以告訴爸爸哦，這是冬月和媽媽兩個人的秘密。" " 嗯，要
不要拉勾勾。" " 哈哈，不用了，那劇情多俗啊，一點都不優雅。" 如此奇異的
女人，在旁人看來，也只平凡的家庭主婦罷了，除了有點兒過分美貌，她一向是
個守時的灰姑娘，在父親回家的那一刻，關閉了奇妙世界的大門，化身為普通的
妻子，端上美味的飯菜。
鄰居的三姑六婆常議論著，平庸的父親，怎麼會娶到這樣一個美人兒呢，我
也跟著把問題重複了一遍，得到的回答是。
" 藍鬍子喜歡聽話的新娘子，媽媽喜歡愚鈍的新郎官。" 怪女人俏皮地說，
然後拉住我，若無其事地講把新娘分屍的藍鬍子故事，嚇得我夜裏硬要和她擠一
個被窩。
" 冬月，你要記住，總有一天，媽媽也會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你也會遭遇
很黑很黑的欲望，但是，分離不代表不在一起，黑暗也不是人性的全部，真正的
騎士，他的劍應當可以超越善惡，你要看著媽媽的背影，勇敢的追上來哦。" 山
丘上，夕陽下，我見著她背對著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見著她的身子，分離出
重影，騎著獨角獸飄向遠方。
" 不好了，爸爸，媽媽騎著馬走了。" " 說什麼蠢話呢，快帶我去看看。"
" 這不是好好的，睡著了嗎，親愛的，想睡也回家再睡啊。" 父親平靜地抱起橫
躺在鬆軟草地上，閉目熟睡的母親，她是睡得太沉了，以致我們搖也搖不醒她，
之後，第二天，父親告訴我，她去了很遠的地方。
我沒有哭，很早，她就告訴我，她總是會走的，但今天，在夢中，我卻流著
眼淚醒來了，被時間吹幹了的她遺留的油彩，近來又濕潤起來了，自從，和獸接
觸的那天，每晚都做著和母親有關的夢，孩提時聽到的故事，竟是一件件清晰起
來。
Gungnir ……。
嘴裏低聲念著，空氣中浮現出狹長的輪廓，很快地，赤褐色的，平淡無奇的
木制長矛直立在半空，熟練之後，已經和從口袋中掏出物品無異了。
怎麼看，都只是樹丫子削制的長槍而已，但只要用力一擲，黑夜中，馬上就
多出一道流星，我向著流星許了個願，無論如何，請讓我救回清雪吧。
這裏，是極北之地，斯洛爾，又名無色之國，卻是世界上種族最複雜的國度，
很早很早之前，各國被流放的人都被驅逐到這不為陽光眷顧的角落，統治者們想
當然地以為，忤逆者必死無疑，可是，長年累月，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多，最後，
竟是成了獨立的國家，渺小的人類總在不經意中締造奇跡，也請神賜予我締造奇
跡的力量。
站在這寒風刺骨的旅館天臺，我對著極光說道。
淩晨時分，芽衣還在溫暖的房內熟睡吧，差不多，也得回屋了。
兄妹同房總歸是不好的，但芽衣卻強烈要求著。
" 哥哥要是要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芽衣睡著時，隔壁房有什麼動靜都會不
知道的哦。" 拖著我手的妹妹，一半認真，一半央求地說道。
" 再說，標房都是兩張床，我不會做亂…" " 好了，我聽你的就是。" 真的
怕她把下面哪個字也念出來，我只得答應了，收銀的小女孩看著我們吃吃地笑著。
" 半夜三更，小心鏡子。" 女孩莫名冒出一句。
這個國家，可是一直流傳著與鏡子有關的傳說，聽著，在鏡中看到的，不是
自己，而是真實的精靈，哈哈鏡為什麼看到的是扭曲的自己……
" 那是因為裏頭住著撒謊的精靈唄。" 我接著芽衣的話頭說。
" 冬月哥反應好快哦，半夜要是摸上床，會被精靈偷窺的哦，搞不好，鏡子
會把片段拿到別的地方重播呢。" 芽衣用手肘撞著我胸口，竊竊低聲道。
" 喂，你這傢伙真的是神官嗎！" 不客氣地給予妹妹頭部一記敲擊，口不擇
言的少女在呻吟一聲後，總算安分下來。
進入到所謂的標房，還是很不適應的，正對著床的天花板，鑲著刺眼的圓形
大鏡，感覺就像是長滿青春痘少女的臉，嚴重破壞了室內的美感。
芽衣並不是很在意，輕飄飄的" 啊拉" 一聲，就躺倒在床上，不久便傳來均
勻的呼吸聲，她是累壞了，不到一小時前，才使用了長距離的轉移魔法，消耗的
體能可想而知。
儘管在童話中，魔法近乎是奇跡的代名詞，點石成金，飛翔，形體變化什麼
的，都是信手拈來的事，但現實與幻想還是存在著差距的。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著讓天空下銀幣的魔法，不過那絕非天上掉餡餅，魔法
發動後，大量的精神力被消耗就是代價之一，會不會有其他副作用還不得而知，
魔法師們大多是實幹家，只是把魔法作為刀劍，槍械一類的工具運用，對於魔法
原理研究，他們的態度則相當冷淡，因此導致了現今魔法師水平總體低下，變成
只會簡單玩弄元素，進行短距離飛行的傢伙，但強大的魔法師還是存在的。
傳統的魔法師是靠血統遺傳獲得使用魔法的" 鍵" ，這是成為魔法師最普遍
的途徑，這批人被稱為" 副本" ，占了魔法師總數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各國的魔法師團基本都由" 副本" 組成，他們繼承了古代魔法師的血和技，
但隨著時代的堆積，那血也是越發的稀薄，天生的魔法奇才不多，如今能保有先
祖能力的大家族僅剩無幾，加上近百年前，爆出春色家因亂倫遭教會剿滅的事件，
有幾大世家都選擇了歸隱，遠古常扮演一國重臣角色的" 副本" 後代們，多半隻
能作為中低級文官終其一生。
和" 副本" 對應，有著被定義為" 正本" 的魔法師，通常，被NEERG 童話
選中，賦予特殊能力的人稱為童話使，其中那些屬性為魔法師的，即為" 正本" ，
這類魔法師通常擁有強大的實力，魔法師中能與他們匹敵的只有被定義為" 真章
" 的遠古純血魔法師，" 副本" 中個別實力接近" 真章" 的" 偽典" ，傳說中的
" 外傳" ，還有，和我遭遇類似，被強大魔法師授予使用權限的" 備份".我出生
于最強副本之一的" 四季" 家，四季家由" 春色" ，" 夏眠" ，" 秋雨" ，
" 冬月" 四分家組成，但自從" 春色" 家滅門事件後，另外三大分家都選擇了避世，
" 冬月" 家是四分家中實力最強，如同其名，是個冬天般寂寞的家庭。
在這裏，我不用" 家族" ，是因為" 冬月" 家向來都是一脈單傳，每次參加
" 四季" 家集會時，" 冬月" 家的孩子都是羡慕地盯著著別家的孩子，他們周遭
有著無數兄弟姐妹，自己儘管很想湊過去，但對獨生子這個身份卻有著異樣的自
卑，當然，這都是我爺爺那一代的事了。
到我的時候，在常人眼中，我父親也只是個麵包店大叔而已，當然，他應該
是個出色的魔術師，因為父親有名字，在冬月家，只有成為魔術師的孩子才配有
名字，像我打小沒有魔術才能，所以，他們都是冬月，冬月地喊我，久而久之，
人們都以為我叫冬月了。
曾經，也很討厭自己沒有魔術才能，哪怕有一丁點也好，或許，父親就不會
再婚了，在母親下葬後不久，那個女人就不請自來，下著雨的天，我打開門就見
著她。
" 快凍壞了吧，家裏沒個女人果然不行。" 她濕漉漉地走進來，主動打掃起
淩亂的房間，我則是冒著雨跑到麵包電叫爸爸，我一直是個懦弱，自保意識強烈的
孩子，遇著自己無法解決的事，能借助上一級的力量就借助，不然就是跑，這種想
法，直到芽衣出現才有所改變。
沒有成為母親期望中的英雄，對於那個女人的孩子——冬月芽衣，一開始也是抱
著憎恨的態度，用孩童的殘忍變著戲法作弄她，在椅子下放毛毛蟲，騙她騎沒騎過
的腳踏車，她卻全然不在意，倒不是天生遲鈍，芽衣，只是比較堅強罷了，因為堅
強所以不會像我一樣碰到挫折便怨天尤人，我所認為的痛苦，在她眼裏，只是不值
一提的小事，缺乏魔術才能導致了不幸，不過是懦弱的藉口罷了，真正的強者是不
從弱者身上尋求發洩的，即便沒有魔術才能，也應該有其他適合我做的事吧。
“想要變得更堅強一些。”
“更有毅力一些，堅定地貫徹自己的意志。”
從血液深處傳來的鼓動，不是屬於我本人，而是久遠之前，就存在於我的血之
中。某個人的執念，借由“獸”這把鑰匙，被喚醒了。有種很想與敵人全力一戰的欲
望，身體內部燃燒著高昂的戰意，拳頭本能地握緊，一瞬之間，雙手之中有兩道影
子閃過，像是劍一樣的東西， 感覺到了，先祖的記憶，沿著血脈傳承下來的東西，
不是冬月家的魔術血統，是屬於母親一方的血和肉。
四周空間開始產生輕微的扭曲，我看到遠處有道門輕微打開，腦海中迴響著各種不
明來歷的聲音。
“已經無力阻止了嗎，世界只能在一片混亂中崩潰。”
“人類，只有覺醒自身才能迎來黎明，獸啊，接納我這顆人類之心吧….”
“這麼年輕的女孩，竟然是寶庫的看護人啊，你好，我是克裏斯多夫，魔術師，以
後，請多指教了。”
“經過千年，居然還以這樣的執念生存下來，那個被埋葬了姓名的男人，他的名字是……”
“啊拉，冬月君，好久不見了，事實上，我正在搜查教會的要犯，你可千萬別窩藏哦！”
“已經沒事了，可以出來了….”
“冬月家的魔術師嗎？沒想到會被那個男人的血脈所救。”
雜亂無章的記憶，時而是對話，時而以文字圖像交替的形式，在我腦中散開，像
是摔在地上，變得零亂的拼圖，敲打著脆弱的腦神經，劇烈的痛覺穿過頭部，跪下
地的我，發覺地板已經變得柔軟起來，似乎這裏起了某些變化，到底是什麼在引導
我，是母親留下的什麼東西，和“獸”產生了共鳴嗎？
“少年的後人，再一次，再一次…”
投射在地上我的黑影，站立起黑色的獸，是獅子，影子般漆黑的獅子。獅子緩步
走到我的腳邊，低下高傲的頭，我聽到那天夾雜在芽衣聲音之中的低啞男聲。
“發誓效忠，不離不棄，吾等將為你開啟森羅萬象之寶庫。”
被獸的頭點到的腳尖出，湧出刺眼的光芒，之後，我睜開眼後，一切又回歸到
平靜，只看到自己腳下，遺留下由燒焦地表構成的巨大五芒星魔法陣。
“叫‘獸’嗎？”試著按住自己的胸口發問，卻沒有聽到回應，方才，是自己無意
的情緒波動，才激起了血中的共鳴吧，我的先祖，也一定是懷著保護某樣東西的心情
去戰鬥，最初看到的，一定是先祖的記憶，也是最為深刻的一幕。
“事態真的失控了，已經無法停止了！”暗室中的那名男子，對著面向方形發光視
窗的眼睛男說道，聲音充滿沮喪。接著門推開了，我見到興奮的少年和少女。
“完成了，可以對抗根源的寶物。”少年攤開的手上，是碟狀的黑色薄片，臉上綻
放輕鬆的笑容，那是媽媽的臉，只是多了幾分男性的英氣。
“及時趕上了，禦守君，蘇子，那麼開始吧，這一擊，給世界帶來黎明吧。”
“怎麼回事，完全不對啊！”
“哈哈哈，這才是世界的本來面目，諸位，等你們接受了這個力量，就會知道欲望
的美妙了。”
“蘇子，是你？”
“我不是蘇子，我接受了根源的偉大力量，現在我是根源的新娘，你們就在這片黑
色的欲海之中重生吧，然後像我一樣，成為欲望的眷族。”女子秀美的臉龐開始扭曲，
看不清她的樣子，但之後隱約可以見到在黑暗中，丕變成誇張外形的妖女輪廓。
“媽的，根源的力量已經連肉體都可以影響了嗎？”
“必須阻止它才行，不管這片海是什麼都好了，既然它是植根於人類之心的東西，
肯定就有光明的一面，讓我來喚醒這顆心吧！”
“瘋了嗎，禦守，跳下去會被同化的。”
“切，誰同化誰還不知道呢。”
“哈哈哈，去吧，禦守君，和我一樣重生為眷族吧，接下來，大家一起迎接幸福的
時代，不用再被壓抑，跳過他律，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然後就做什麼的時代，真正尊重
人性的時代。”
“說白了都是為自己的私欲找藉口罷了，那麼期望的話，就讓我送你去見你的神吧，蘇子！”
“什麼！”
“這究竟是…..”
“獸，黑色的神獸……”
記憶的碎片到這兒斷掉了，最後定格在獸所睜開的血紅眼上，在那片黑色中走出來
的，就是獸，暮色之中帶著少許黎明之光，即便背負欲望的枷鎖，仍堅持自己真意的勇者，
游走於善惡的邊緣…
“讓那個被稱為根源的東西再次降臨，應該就是藍鬍子的期望，那樣的東西，我可以對抗嗎？”
清楚地看到人類在欲望面前是那樣地無力，清雪，只是一會會，就完全褪去人類應有的理智，
欣喜地接受淫欲賜予她的新肉體，而我每次想起，也都不爭氣地產生自瀆的欲望，只是，那種
做法絕對是錯的吧，利用人性的弱點，在對方上鉤後，便恬不知恥地說，“看，這就是你本來的
樣子！”那個老人，絕對不能原諒。
＊＊＊ ＊＊＊ ＊＊＊ ＊＊＊
“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先祖被可怕的硬殼神壓迫著，那硬殼神的名字是個禁忌，
幸好，有位偉大的哲學家挺身而出，是他，給我們帶來了道路，哲學家告訴我們，支配
人類的三道律，硬殼神控制的法律，慣性神控制的他律，還有就是屬於我們心中真神的
自律，唯有聽命自律，才能迎來幸福的時代，我們的先祖，終於在哲學家的光輝照耀下
團結起來，解放了真正的自我，人們打垮了各自為政的邪神們，春哥神去死，藍藍路去
死，綠壩娘死耐，十大神獸下地獄，唯有我們的根源是救主。
但是這個時候，有個頑固的笨蛋出現了，他堵塞了根源的源頭，從此我們只能生活在暗
無天日之下，但是同志們，機會來了，那個笨蛋的繼承者，現在就來到我們的地盤，是
時候了，同志們，繼承偉大哲學家的光榮，用那個繼承者的血肉，來引導我們的主早日
降臨吧！”
臺階式的大殿內，演說者豪邁地吆喝著自己的理想，台下黑壓壓的人群也動情地跟著發
出陣陣嗚呼聲。
“為真理服務，我們的神永垂不朽！”
“同志們肅靜，那個人的行蹤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現在教會那邊的使徒已經來了，
大家只需靜觀其變，在我們的神降臨前，務必要沈住氣！”
“服從組織安排！服從組織安排！”
“很好，大家都是有著堅定志向的好同志，那麼就讓我們一起享用virsago大人賜給我
們的食糧吧。” 被演說者拉開紅布幕的講臺後，露出巨大的，三人高的鏡子。
“同志們，上次我們目睹了名為清雪的羔羊，接受教主偉大的體液，成為欲望的眷族，
今天，名為芽衣的繼承者，究竟會悔改投入神的懷抱，還是不知好歹接受審判呢，那都
不重要，重要的是，神給我們送聖餐來了，大夥準備吃聖餐吧！”說罷，演說者退到一旁，
拉下褲子，握住已經輕微勃起的陰莖，台下的信徒們，無論男女，也都褪下下著，手移
到敏感部位，同時，鏡子上映出正在酣睡的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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